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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別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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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別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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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別傳
作者:襄王無夢係列:穆桂英
第叁章 驚天奇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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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說到楊宗保骁勇善戦連勝西夏,李元昊詭計多端伏撃勁敵,楊宗保之死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天波府眾人得知噩耗之後又會如何,慾知詳情,且看下文……深夜,天波府中。

自從邊關捷報頻傳以來,穆桂英擔憂的心也逐漸平靜,但這夜卻再次輾轉難眠,迷迷糊糊中總是聽見有人呼喚她的名字,於是半夢半醒地爬起來,循着那聲音來源之處向前走去,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窗前。

忽然,一陣狂風平地起,將虛掩的窗戶吹開,刮得吱呀吱呀響,一股陰森森冷風吹得穆桂英透體生涼,她扯了扯身上單薄的亵衣,正要關上窗門,卻見朝思暮想的楊宗保已站在麵前,與她隔窗相望,他渾身上下籠罩着一層混沌的黑煙,看不清身上的穿着,俊俏剛毅的麵容上沒有一絲血色,愁眉緊鎖,麵帶哀愁。

“宗保,你……你回來了!快進屋來,外麵涼,別凍着了。”

穆桂英又驚又喜,便要去開門。

楊宗保卻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桂英,為夫時間不多了,這次是特地來向你告別的。”

穆桂英不知何意,問道:“告別?西夏退兵了麼?是不是剛回來又要出征呀?”

楊宗保臉上露出了一絲絕望,雙目中也流出了淚水,並沒有回答穆桂英的問題,而是哽咽道:“桂英,這輩子為夫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為夫此去沒有什麼心願,隻希望你能好好照料這個傢,好好教導文廣,讓他成為真正的男子漢,若是……若是你遇到了合意的人,那就隨他去吧,不要記掛為夫,為夫欠你的實在太多了,今生沒有機會還,隻能等待來生了……”

穆桂英見楊宗保說得情真意切,不似說笑,連忙將手伸出窗外,去摟抱近在咫尺的楊宗保,誰知楊宗保卻像是虛影一般,一碰即散,再看時他已離窗戶有五六尺遠了。

眼看楊宗保離得越來越遠,身體也越來越模糊,穆桂英急得兩眼含淚,哭喊道:“宗保,你別離開……告訴桂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說話間,楊宗保的身影再次向後飄,離穆桂英已有叁丈多遠了,隻聽得他幽幽地道:“時間到了,為夫要上路了,記住為夫說的話,桂英,來世再見,珍重!”

穆桂英發瘋似的衝出房門,卻見四週黑漆漆的,早已不見了楊宗保的蹤影,連那團雲霧也散去了!

“宗保,不要!”

穆桂英驚叫一聲,騰地坐起身來,看看四週,一片漆黑,靜寂無聲,伸手摸了摸,才發現自己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剛才的那一切原來是個夢!

穆桂英連連拍着胸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往下滴,回想着剛才那個讓她心驚肉跳的噩夢,反復安慰着自己,然而還未等她呼吸緩和下來,卻聽見夜空中傳來了陣陣恸哭聲!

穆桂英心頭一沉,爬下床來,胡亂拿了一件鬥篷披在身上,連鞋子都沒穿好便推開門,衣衫不整地往哭聲傳來之處奔去。

哭聲越來越近,穆桂英也越來越心慌,她遠遠地望見前堂燈火通明,人頭攢動,於是提心吊膽地往前堂而去。

還未踏進前堂,穆桂英便一眼看見大堂正中央地上放着一副漆黑的棺椁,棺蓋並沒有蓋上,而是蒙着一塊白布,大娘二娘等跪坐在棺椁旁,手扶着邊緣放聲恸哭,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太君也頹然坐在了堂前的大椅上,握着龍頭拐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此情此景讓穆桂英瞬間明白過來,她隻覺胸內一陣絞痛,突然感到極度惡心、頭昏眼花,手腳發麻,仿佛被一道霹雳撃中,失去了所有意識,她想往前邁歩,腳下卻一軟,癱在了門前。

屋內嚎哭陣陣,悲涼與心痛化作衝天怨氣,衝破了雲霄,直達九天,以至於沒有人發現穆桂英倒在了門外。

不知過了多久,穆桂英才悠悠醒來,她睜開沉重的雙眼,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大娘二娘等圍坐在床前,臉上依然帶着淚痕,神情頗為憔悴。

“桂英,你醒了。”

穆桂英循聲望去,卻見楊排風扶着佘太君坐到了床前,年過八旬的老太君臉上帶着明顯的疲憊與悲傷,仿佛一夜之間便蒼老了二十多歲,但那雙通紅的眼睛裡卻又飽含着愛憐和同情。

穆桂英掙紮着坐起身來,哽咽道:“祖母,宗保他……”

話還未出口,穆桂英已是淚流滿麵。

佘太君扶着穆桂英慢慢躺下道:“桂英,別起來,你現在急火攻心,身子虛弱,好好躺着,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別憋在心裡,啊……”

穆桂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淚水道:“祖母,求求你告訴桂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佘太君長嘆一口氣,輕輕拭去穆桂英臉上的淚水,緩緩地道:“桂英,宗保在邊關遭遇了伏撃,壯烈殉國了……”

這句話仿佛耗費了佘太君全身的力氣,話剛出口,老太君的身子便晃了晃,眼角也流下了兩行清淚,旁邊圍坐着的大娘二娘等人也忍不住再度痛哭起來。

這個噩耗穆桂英其實早就猜到了,但她心中始終存着一分僥幸,希望這隻是個誤會,或者是個噩夢,如今佘太君親口說出來,卻撃碎了穆桂英一切的幻想,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棍,隻是癡癡呆呆地望着頭上的紗帳。

不知過了多久,穆桂英才回過神來,她望着佘太君滿是同情和愛憐的目光,突然想起了昨夜楊宗保托夢所交代的遺言。

“宗保走了,這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了,我穆桂英身為宗保的妻子,理應繼承他的遺志,好好照顧這個傢,若是連我都那麼脆弱,那文廣怎麼辦?這個傢怎麼辦?對了,文廣!”

想到這些,穆桂英突然掙紮着坐起身來,起身便要下床。

穆桂英的舉動嚇了屋內眾女眷一跳,她們還以為穆桂英太過悲痛,一時想不開,於是紛紛上前,想去扶住穆桂英。

穆桂英緩緩地拭去了臉上殘留的淚痕,挽着佘太君的手臂道:“祖母,文廣在哪裡,能讓桂英帶着文廣去看看宗保的遺體麼?”

佘太君本想規勸,卻見穆桂英眼中悲痛之餘,已是滿含着堅毅!

佘太君何等樣人,經歷過夫喪子亡重重打撃的她就像百年老樹,雖經歷了無數的風吹雨打而枝乾斑駁,但樹根卻依然深深紮在地底,不曾動搖,而且生長得癒加高大,遮天蔽日。

叁年前佘太君方才失去了最後一個兒子,如今唯一的孫兒又英年早逝,身死他鄉,白發人一而再再而叁地送黑發人,佘太君心中的苦比起任何人都多,甚至超過了穆桂英,但佘太君清楚,她是楊傢的根基,如果連她都倒下了,那楊傢這顆大樹就會在風雨中飄搖不定,岌岌可危。

佘太君欣慰的是,她從孫媳穆桂英的眼中看到了和她當年一樣的堅毅和剛強,身遭千般創傷卻堅強依舊,歷萬難而矢志不渝,這是天波府其他人所不具備的,她終於找到了傳承楊傢風骨的繼承人,即便百年以後,佘太君也不必擔心楊傢覆滅了。

佘太君眼裡再次湧現出淚花,但這淚水卻不是悲痛的淚水,而是感激的淚水,欣慰的淚水,她點了點頭道:“祖母帶你去看宗保,排風,你去將文廣找來。”

原來由於事出突然,且考慮到文廣心智還未成熟,所以佘太君授意府中所有人瞞住楊文廣,將其帶離了天波府,她本來還想瞞着穆桂英,卻不料穆桂英聽見哭聲便趕了過來,因此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一行人來到靈堂,這裡已布置停當,府中的幾位老僕跪坐在靈堂四角,守護着楊宗保的靈柩。

穆桂英歩履沉重地踏進靈堂,一歩歩靠近那漆黑的靈柩,緩緩推開棺蓋,隻望了一眼便淚如泉湧,失聲痛哭道:“宗保……桂英來看你了……你跟桂英說說話呀……”

事隔一夜,楊宗保的遺體已經經過了仔仔細細的處理,身上的血汙被清洗乾淨,傷口也被新換上的素色壽衣掩蓋住,靜靜地躺在棺椁之中,但缺失的頭部卻無法遮掩,隻能用沉香木雕出的頭顱取代,此等慘象,任何人都不免動容,更何況穆桂英了!

穆桂英恸哭之時,楊排風已領着楊文廣來到了靈堂。

佘太君向楊文廣招了招手,強忍悲痛,慈愛地道:“來,廣兒,見見你父親最後一麵,記住,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楊傢唯一的男子漢了!”

楊文廣時年十五歲,繼承了楊傢優良血統的他身材很高挑,隻是有些瘦弱,麵方口闊,濃眉大眼,麵如冠玉,生得儀錶堂堂,但卻稚氣未脫,而且眉宇之間英氣不顯,反倒有股纨绔子弟的驕嬌之氣,手裡還拿着一個捕蛐蛐用的小網。

聽得佘太君之言,楊文廣有些發懵,他怔怔地看着眾位長輩,見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哀傷的淚水,手中的玩物不覺脫手掉落,他一歩歩移到楊宗保的靈柩前,跪在泣不成聲的母親穆桂英麵前,顫抖地問道:“娘,這……是真的嗎?你們都是在騙文廣……對不對?”

穆桂英一把將楊文廣擁入懷中,顫抖着撫摸着他略顯稚嫩的麵容,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忍住翻湧的淚水,一字一句地道:“廣兒,你曾祖母說的對,你現在是楊傢唯一的男子漢了,今後要肩負起楊傢的重擔,你爹爹就在這裡麵,娘要你親口向他許諾,你能答應麼?”

楊文廣怔了半天,見穆桂英眼中滿是憐愛和希冀,於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穆桂英眼神中露出一絲欣慰,扶起楊文廣,揭開剛剛蓋上的白布,再一次無限心痛地望向那熟悉的身體。

楊文廣雖然已經十五歲,但一直在大娘二娘等長輩的悉心呵護下長大,從未受過半點委屈,因此心性仍然像個五六歲的孩童。

聽到這個噩耗,楊文廣完全不知所措,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在穆桂英的攙扶下,他既害怕又忐忑地向棺椁中看去,當看到楊宗保那無頭屍身後,楊文廣一把推開了母親穆桂英的手,連連搖頭道:“不!這不是我爹!我爹不會死的!他是大英雄!你們……你們弄了個木頭來糊弄我!假的!都是假的!你們騙我!”

說罷,楊文廣發狂一般衝出了靈堂,嘴裡含混不清地呼喊着,不顧一切地往府外跑去!

“文廣……”

穆桂英哀嘆一聲,想要追出去,卻因為太過悲痛,再次倒在了地上。

佘太君見狀,忙上前扶住穆桂英,並對楊排風道:“排風,你快去將文廣找回來,千萬別讓他出什麼事!”

楊排風領命,帶着幾個下人出門去尋楊文廣去了。

悲痛萬分的穆桂英突然跪倒在佘太君麵前道:“祖母,桂英求您一件事。”

佘太君攙扶着穆桂英的胳膊,憐愛地道:“桂英,有什麼事你就說,祖母答應你。”

穆桂英痛定思痛,緩緩拭去淚痕,一字一句地道:“桂英請祖母上書聖上,一請聖上下旨錶彰宗保舍身殉國之功勞,二請聖上下旨令我楊傢出征,征討西夏,為宗保報仇雪恨!”

佘太君點點頭道:“桂英你提醒的是,祖母立刻上書皇帝,求他準許我們征討西夏,為宗保報仇!”

翌日,佘太君和穆桂英等正在靈堂祭祀,忽聞皇帝傳旨官到,連忙整理好儀容,前往前堂接旨。

眾人來到前堂,齊齊下拜,山呼萬歲。

傳旨官展開聖旨,宣讀道:“聖谕:征西大元帥忠勇侯楊宗保數十年來忠於職守,南征北討,戦功赫赫,如今以身殉難,寧死不屈,盡忠報國,實為大宋之遺憾,朕甚憐之,念其往日戦果、今日功勳,特追封楊宗保為護國大將軍,擎天侯,加賜太子少保之位,立功德牌坊,賜忠君愛國金匾,準楊宗保之靈柩遷入皇室陵園下葬,另賜天波府楊傢白絹千匹,以示朕撫慰之心,欽此!”

謝恩接旨後,佘太君攔住傳旨官,詢問道:“聖上除了追封賜爵外,可曾提到讓我楊傢出征討伐西夏之事?”

傳旨官略一思考道:“聖上擬旨之時,下官正在旁邊,曾聽聖上言及此事。”

穆桂英追問道:“聖上所言如何?”

傳旨官道:“聖上說楊傢正在悲痛之時,不宜出征,況且是戦是和,尚未定論。”

穆桂英道:“西夏賊子,鬥膽侵犯大宋,如今宗保殉國,正應舉兵討伐,怎能議和呢?”

傳旨官方覺失言,麵露惶恐道:“下官不敢妄測聖意,剛才之言,夫人就當下官沒有說過,告辭!”

說罷,傳旨官便匆匆離去。

穆桂英望着傳旨官的背影,一臉肅穆地道:“此事肯定是龐太師從中作梗,聖上才不肯讓我楊傢領兵出征,議和之事,想必也是龐太師提及的!”

佘太君道:“桂英,你所言不差,但此事也不能急在一時,待宗保下葬之後,我們再上殿當麵懇求聖上,讓我們領兵出征,為宗保報仇!”

穆桂英長嘆一口氣,目光久久凝視着西北方,眼神中盡是復仇的火焰。

又是一日,穆桂英照常披麻戴孝,在靈堂內為楊宗保守靈,楊排風突然心急火燎地跑進靈堂,對穆桂英道:“不好了,聖上突然下令,說要收回金匾,拆除牌坊,傳旨官現在前堂,桂英,你快去看看吧!”

穆桂英聽罷,心神一震,連忙隨楊排風趕赴前堂,來到前堂時,佘太君還未到,隻見大娘二娘等女眷正圍着傳旨官,情緒激動地討要說法,楊文廣也在其中,整個前堂鬧哄哄的,像是集市一般!

穆桂英正慾上前規勸,忽聞龍頭拐杖頓地之聲,忙躬身立在一旁,吵嚷的眾人也不約而同地靜下來,齊齊望向佘太君。

佘太君緩歩走進前堂,目光炯炯地望着傳旨官,一字一頓地道:“敢問上官,我楊傢所犯何事,為何要收回金匾,拆除牌坊?”

傳旨官上次已領教過佘太君和穆桂英的厲害,唯恐言多有失,隻是躬身道:“老太君,下官隻是奉旨行事,對於其中週折實在不知,老太君如有疑議,還請老太君親自上朝問個明白,莫要為難下官,讓下官交不了差。”

佘太君道:“皇上昨日才下旨賜封,今日卻忽然變卦,其中定有蹊跷,此金匾乃聖上禦賜之物,若是不說明白,老身很難交給上官!”

傳旨官一臉為難,再叁懇求,而穆桂英等則追問其中詳情,但傳旨官卻叁緘其口,絕不透露半點信息,雙方僵持不下,場麵尷尬至極!

正在此時,突然又傳來一聲“聖旨到!”

眾人齊齊望去,隻見一人單手托着聖旨,大跨歩走進堂內,他頭戴平直幞頭,身穿紫色方心曲領大袖朝服,腰懸魚袋,須發皆白,目光銳利,正是當朝太師龐藉!

龐藉走到堂前,威武十足地展開聖旨,朗聲道:“聖旨下!天波府眾人接旨!”

佘太君和穆桂英等見龐太師親自來宣旨,心知不妙,無奈地跪拜接旨,佘太君則立於前頭,微微屈身。

龐藉掃了一眼跪下的眾女眷,麵露一絲得意,朗聲宣讀道:“聖谕:征西大元帥楊宗保貪圖榮華富貴,與西夏賊子李元昊沆瀣一氣,朋比為姦,並且謊報軍情,僞造死訊,賣國求榮,致使我大宋損兵折將,疆土失守,實乃罪不可赦,天理不容,本當滿門抄斬,念在楊傢世代為大宋盡忠,故特赦其餘人等無罪,責令太師龐藉親赴天波府,收回金匾,拆毀功德牌坊,所賜之封號賞賜一律收回,欽此!”

龐太師讀完,昂首道:“佘賽花,接旨謝恩吧!”

此聖旨一下,堪比晴天霹雳,佘太君並天波府眾人憤滿胸腔,怒衝雲霄,哪個肯謝恩接旨,紛紛怒視着龐太師。

龐太師被天波府眾人憤恨的目光盯得心頭一震,但仗着手有聖旨,仍色厲內荏地喝道:“放肆!聖旨已下,爾等為何還不謝恩接旨?難道想公然抗旨嗎?”

佘太君頓了頓手中龍頭拐杖,目光凜凜地看着龐太師道:“宗保舍身為國,命喪邊關,隻換來這幾個虛名,一道金匾,我楊傢上下本已痛苦不堪,這也就罷了,如今卻突然推翻一切,誣蔑宗保投降敵國,此等歪曲事實,混淆黑白之聖旨,老身若是接受,豈不等於認罪麼?”

穆桂英雙目噴火,毅然站起身道:“聖上有何憑據說宗保裡通敵國?一定是你,龐太師!是你從中挑撥,栽贓陷害,誣蔑忠良,是與不是?”

龐太師被穆桂英的怒喝嚇得倒退了一歩,顫抖地道:“此乃聖上金口玉言所下的聖旨,跟本太師何乾,你……你們難道想造反嗎?”

穆桂英恨恨地道:“我楊傢忠君愛國,幾代人為大宋江山舍身忘死,怎會造反?但此等歪曲事實,顛倒黑白的聖旨,恕我楊傢不敢接!”

龐太師咬牙道:“佘太君,穆桂英!你們居功自傲,居然連聖上都不放在眼裡,你們公然抗旨,乃是死罪!本太師要奏明聖上,將天波府滿門抄斬!”

“姦賊,你要斬我楊傢滿門,我先宰了你!”

隻聽得一聲怒吼,一個瘦長的身影突然從斜刺裡殺出,一把搶過聖旨,“嗤啦”一聲撕成兩半,擲於地麵道:“這算什麼聖旨!分明是誣蔑!我爹爹為國捐軀,身首異處,卻要遭你們這幫昏君佞臣誣蔑陷害,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殺了你!”

原來楊文廣見龐太師咄咄逼人,怒滿胸膛,他從小在寵溺中長大,不知天高地厚,性格衝動暴躁,於是憤而向前,搶過聖旨,撕毀並丟於地麵踩踏,還說出來剛才這番話!

龐太師哪能料到此事,不僅聖旨被楊文廣搶走,而且還被推倒在地,跌了個四腳朝天!

聽得楊文廣此言,龐太師顧不得身上疼痛,厲聲怒罵道:“反了反了!撕毀聖旨,藐視聖上,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說罷,龐太師踉踉跄跄地爬起來,在傳旨官等人的攙扶下狼狽不堪地逃出了天波府,徑直往皇宮而去!

楊文廣少年意氣,見龐太師逃跑,竟然還不敢罷休,作勢便要追出去!

穆桂英見楊文廣闖下大禍,心裡又急又痛,她一把菈回楊文廣,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恨鐵不成鋼地責罵道:“你這畜生!非要害得楊傢滿門上下雞犬不留才肯罷休嗎?”

楊文廣執拗地道:“孩兒有什麼錯?昏君佞臣,冤枉爹爹,他們才該殺!娘你不替爹爹申冤,反而拿孩兒出氣,孩兒不服!”

穆桂英見楊文廣還敢頂嘴,伸手又是一巴掌,卻被佘太君攔住,佘太君嘆息道:“事已至此,大禍已經釀成,責罰文廣也無濟於事,我們還是趕緊進宮麵聖,稍遲一歩,隻怕滿門抄斬的聖旨就真的下來了!”

穆桂英滿眼含淚地收回巴掌,長長地嘆了口氣,她雖然滿腔憤恨和失望,但腦子卻依然保持着清醒,一揚手道:“祖母且慢,聖上之所以下此等聖旨,肯定是有人在聖上麵前誣告,如今我們手裡沒有任何憑據,若是就這樣進宮,隻怕很難說服聖上,反倒給龐藉落個抗旨不遵的口實。”

事已至此,沉穩的佘太君也深感無奈,搖搖頭哀嘆道:“話雖如此,但我們身在天波府,與邊關相隔千裡,倉促之間怎能找到證據呢?如今事態緊急,等到我們找到證據,恐怕聖上已經下旨要處斬我楊傢滿門了,難道老天真的要絕我楊傢血脈?”

穆桂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思考着對策,她來回地踱着歩,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開口問道:“祖母,那天是何人送宗保遺體回府,現在還在府內麼?”

穆桂英之言如一道驚雷,讓佘太君恍然大悟,自責地道:“祖母真是老糊塗了,若不是桂英你提醒,差點忘了這事!桂英,你猜得不錯,送宗保遺體回府的那四位壯士,正是跟隨宗保出生入死的將士,他們對宗保殉國的經過最為清楚,乃是最好的人證!”

說罷,佘太君命其他人堅守天波府,示意楊排風請那四位壯士前來,與穆桂英等身有官職爵位的女將一道,急匆匆地往皇宮而去。

垂拱殿內,宋仁宗高坐龍椅,滿麵怒容地聽完龐太師的禀報,狠狠一拍龍椅扶手道:“豈有此理!真是膽大妄為,藐視國法,罪不容誅!”

龐太師見向來寬厚的仁宗如此暴躁,心知楊傢在劫難逃,於是陰笑一聲,安然退在一旁。

八賢王趙德芳和宰相寇準也在殿內,聽得龐太師之言,兩人均是憂心忡忡,暗暗思考着如何替楊傢求情。

寇準率先上前道:“陛下息怒,臣以為楊傢雖然膽大妄為,觸怒聖上,但並非有意為之,想那天波府滿門忠烈,皆是為國捐軀,楊延昭屍骨未寒,如今楊宗保又命喪邊關,天波府內隻剩下了一群孤兒寡母,忽聞噩耗,情緒失控,才一時做出出格之舉,還望聖上看在楊傢舊日功勳之上,寬恕她們。”

八賢王也上前道:“寇大人此言有理,昨日陛下才宣旨封賞,今日卻收回成命,楊傢眾人不明就裡,一時憤懑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此中緣故,臣等也一無所知,懇請陛下息怒,妥善處理此事。”

經過寇準和八賢王的規勸,仁宗憤怒稍平,正待說明原委,忽聽皇宮近衛入殿急報,稱佘太君帶領楊傢眾女眷闖過宮門,直奔垂拱殿而來,因佘太君有先皇禦賜龍頭拐杖,侍衛無人敢攔,所以特來大殿通報。

宋仁宗剛剛才平息的怒氣瞬間又塞滿胸腔,冷哼一聲道:“未經宣召,公然闖殿?很好,朕正要和你們理論一番,免得爾等死不瞑目!”

八賢王與寇準見狀,心知仁宗已火冒叁丈,不好再勸,隻得對視一眼,見機行事。

不多時,佘太君、穆桂英等楊傢眾人均來到了大殿,齊齊向仁宗下拜,口稱萬歲,連佘太君也破例拜倒在地。

龐太師見狀,煽風點火地喝道:“大膽!披麻戴孝,硬闖皇宮,爾等當這皇宮大殿是靈堂不成?”

佘太君瞥了龐太師一眼,低頭道:“陛下,老身今日率領楊傢眾人前來,是為老身孫兒楊宗保討個公道,隻因事態緊急,臣等來得匆忙,所以未曾更換朝服,非有意觸怒龍顔,還望陛下恕罪!”

宋仁宗冷冷地掃了殿下身穿孝衣的楊傢眾女,冷哼一聲道:“平身吧!抗旨之事暫且放到一邊,朕倒要聽聽你們前來討什麼公道?”

謝恩平身後,佘太君道:“老身孫兒楊宗保,數十年來守禦邊關,一向忠於職守,未敢懈怠,即便守孝期未滿,依然遵從陛下調令,領兵出征,抗撃西夏,然所去不足叁月,卻傳來噩耗,孫兒宗保戦死邊關,壯烈殉國!昨日陛下體恤楊傢悲痛,念及宗保舊日功勳,故而賜匾封爵,實乃天恩浩蕩,老身與楊傢老小銘記於肺腑,但今日不知為何,陛下卻突然傳旨,要收回成命,此舉事關我楊傢叁代清名,若是不明不白地領旨,宗保之英靈於九泉之下何安,老身又有何麵目去見楊傢列祖列宗,所以老身沒有領旨,親率天波府眾女前來麵見聖上,望聖上明鑒!”

宋仁宗冷哼一聲道:“朕的聖旨離說得還不夠清楚麼?楊宗保裡通西夏,叛國求榮,致使損兵折將,連失數城,朕正是念在你們楊傢世代為國效力,滿門忠烈,才法外開恩,隻收回封號金匾等賞賜,並未追究其他罪責,爾等非但不領情,反而公然抗旨,闖殿驚駕,未免太過驕縱了吧?”

佘太君憤然道:“敢問聖上,宗保裡通西夏,有何憑據?”

宋仁宗看了一眼佘太君,冷笑道:“好,既然你要憑據,那朕就給你們證據,免得你們死不瞑目,傳張由!”

片刻後,征西大軍監軍張由來至殿上,他歩履蹒跚,一瘸一拐,顯然腿上有傷。

張由見了仁宗,便要下跪,仁宗一揚手道:“張愛卿,你為國負傷,多有不便,免禮平身吧!來人,賜坐!”

張由坐下後,仁宗道:“張愛卿,你將楊宗保叛國投敵的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免得說朕冤枉了她們!”

張由道:“回禀陛下,西夏連連敗退後,屯兵於長城嶺,楊宗保親率大軍圍攻,但由於長城嶺險峻,楊宗保接連攻打了十五日也未見成效,無計可施,隻得每日枯坐帳中。

忽有一日,楊宗保突然召集所有部將,說他得到一個情報,可從陷金山進兵,繞到長城嶺背後,前後夾撃守軍,一舉撃破西夏。微臣疑慮,遂問楊宗保情報從何而來,楊宗保支支吾吾,推說是從俘虜口中問出,微臣癒加疑慮,但卻不敢多問。

是夜,楊宗保命微臣率領大軍傾囊而出,去長城嶺正麵佯攻,楊宗保自己則親率五千兵將向陷金山進發,微臣隻得領命,但由於心中疑慮,微臣出帳後並未離開,而是潛伏在大帳外等候,誰知微臣走後,楊宗保立刻喚來一名親信裨將,命他率領叁千本部將士守在營寨內,隻等微臣率大軍去攻打長城嶺,以放火為號,與西夏賊子李元昊裡應外合,奪取我軍大營!

微臣聽罷,受驚匪淺,立刻命人在大營各處陰暗之處埋伏,警惕姦細出入大營,果不出微臣所料,巡邏將士在大營西側抓到一名西夏姦細!微臣審問過後才知道,原來楊宗保早有歸降西夏之意,西夏賊子答應楊宗保,除封王之外,另將李德明最寵愛的女兒金鈴公主許配給楊宗保為妻,讓他掌管西夏兵馬,條件便是獻出大營,帶領本部親信將士投降,此外,由於延安府總兵王成數年來守禦邊疆,屢次撃退西夏侵犯,所以西夏賊子深恨王總兵,讓楊宗保將王總兵一起帶上,並親自斬下王總兵的人頭作為投名狀!”

張由剛開口便引得天波府眾人怒滿胸膛,個個群情激憤,幾慾上前去將張由的嘴撕碎,隻是在佘太君的一再暗示下才強忍悲憤,但不料張由越說越離譜,越說越過分!

在場眾人中,數楊八妹性格最為耿直,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她見張由越描越黑,怒不可遏地打斷道:“胡說八道!張由!你這是血口噴人!栽贓陷害!”

張由瞥了楊八妹一眼,冷哼道:“朝堂之上,聖上麵前,你居然辱罵大臣,口出不遜,真是藐視王法,藐視天威!本官與楊宗保有何冤仇,為何要陷害他?

你說本官陷害,就要拿出證據來,無憑無據,那便是誣告!”

楊八妹見龐太師立在一旁,麵上隱隱帶着得意的陰笑,妙目睜圓,狠狠地瞪了龐太師一眼,恨聲道:“有何冤仇,你心知肚明!”

張由冷笑一聲,正待開口,穆桂英卻上前一歩道:“張由,你口口聲聲說我夫君通敵叛國,那又有何證據?”

張由早有準備,立刻從袖子裡拿出一封書信,雙手奉於頭頂道:“啟禀聖上,此密信就是從那西夏姦細身上搜出,乃是西夏賊子李元昊寫給楊宗保的親筆信,請聖上過目!”

仁宗讓內侍將密信呈上來,展開細細一看,臉上神情癒發陰鬱,隨手將書信扔到地上,勃然大怒道:“這便是你們要的證據!看你們還有何話說!”

穆桂英快歩上前,撿起密信仔細閱看,上麵果然寫的是許諾投降的種種優待,而且還蓋着西夏國王李德明親賜的帥印以及李元昊的私人印章,不覺心神一震,忙將密信遞給佘太君。

佘太君閱畢後,又交給眾女將一一傳閱,眾人閱畢,均是愁眉緊鎖。

龐太師見狀,上前一歩道:“楊宗保通敵叛國,罪證確鑿,此乃誅九族之大罪,況且天波府楊傢眾人藐視天威,撕毀聖旨,公然闖殿,也是罪無可恕,懇請聖上降下聖旨,將楊傢抄傢滅族!”

穆桂英強壓住心中的怒火,爭辯道:“我楊傢世代為大宋盡忠效力,就算深處絕境,也寧死不屈,以身殉國,宗保身為楊傢子孫,豈會因為榮華富貴而背叛大宋,背叛祖宗?我等皆是為宗保討公道而來,闖殿實屬無奈之舉,況且此事尚有許多疑點,若是就此認定宗保有罪,我等寧死不服!”

仁宗怒極反笑地點了點頭,冷冷地道:“好!穆桂英,朕就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能找到證據,證明楊宗保沒有通敵叛國,而是戦死殉國,那朕就赦免你們之前的所有罪狀,並為楊宗保舉行國葬之大禮,若是找不出,那就休怪朕不念舊情!”

穆桂英下拜謝恩道:“多謝聖上,為了查明真相,臣鬥膽請上幾位證人,來與張由當麵對質,懇請聖上恩準!”

仁宗揮了揮手道:“準奏!”

穆桂英使了個眼色,楊八妹會意,帶着那四位送楊宗保遺體回天波府的兵卒走上殿來,叩拜仁宗後,站在了張由麵前!

穆桂英對仁宗道:“這四位壯士乃是送宗保遺體回府之人,也是陷金山一戦的幸存者,他們親身經歷了那場慘烈的戦役,對宗保壯烈殉國的經過最清楚。”

說罷,穆桂英轉向張由道:“張大人,你說宗保早就與西夏勾結,但一切都是你一麵之詞,並無他人可以佐證,連這物證密信也是漏洞百出,你說沒有誣陷宗保,那你敢回答我幾個問題麼?”

張由冷冷一笑道:“鐵證如山,你卻還要巧言詭辯,也罷,本官倒要聽聽你如何歪曲事實!”

穆桂英麵色凝重,緩緩地道:“第一,既然宗保已經決定投敵,為何不將二十萬大軍一起帶到西夏,反而要由你統兵,前去佯攻長城嶺呢?率全軍投敵,功勞豈不是更大麼,為何還要舍本求末呢?”

張由一愣,回道:“那是因為楊宗保自知無法說服所有將士投降,畢竟將士都是心係國傢的大宋子民,不像楊宗保這般寡廉鮮恥背祖忘宗,他們就算被挾持到西夏也不會真正臣服,所以楊宗保才隻帶了本部親信投敵!”

穆桂英怒視着張由道:“第二,既然宗保已與李元昊勾結,那為何李元昊還要在行動的當天夜裡傳遞密信,而且信中說的還是那些優待和條件,按道理來說,此事不是應該早已說定的麼?”

張由不由自主地看了龐太師一眼,回道:“可能是楊宗保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再提出新的條件,李元昊經過考慮之後,最終答應了這些條件,所以才派人送密信過來,以催促楊宗保投靠。”

穆桂英憤然一笑道:“如此說來,這都是你的猜測了!那我再問你,既然你已經察覺宗保投敵之事,為何沒有急報朝廷,而是先斬後奏,等到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後方才返京?為何你抓到的隻是西夏派來的姦細,按理來說,宗保既然決定當夜行動,難道不應該派人通知李元昊麼?況且照你的猜測,宗保既然提了新的條件,在沒有收到李元昊的答復之前,他又怎會輕舉妄動呢?分明是你搬弄是非,混淆黑白,陷害宗保,你知道宗保和王總兵皆已殉國,死無對證,所以捏造事實,憑着一封不知來路的密信,就想定宗保的死罪,真是豈有此理!”

張由被穆桂英一番義正言辭的質問弄得有些招架不住,隻得再次用眼神向龐太師求救!

龐太師老姦巨猾,立刻出言打斷道:“張監軍,公道自在人心,你不必害怕,也不要有任何顧慮,盡管將事情原委仔仔細細地說來,在聖上在,沒人敢對你不利!”

其實張由早跟龐太師商量過如何應對,隻是在穆桂英的氣勢下有些膽怯,聽得龐太師之言後,張由又有了底氣,立刻反駁道:“邊關離汴京何止千裡,當時事發突然,發急報如何來得及?況且本官並不知道軍營裡哪些是楊宗保的心腹,怎敢貿然發報?若是打草驚蛇,驚動了楊宗保,本官哪有命在?”

說罷,張由強裝出痛苦的模樣,撲通一聲跪倒在大殿上,連連磕頭道:“陛下,微臣雖是文人,但卻也有铮铮鐵骨,當此之時,也曾想過以死相拼!但若是當時微臣隻憑一時意氣魯莽行事的話,我大宋二十萬將士豈不是無人率領,任由西夏屠戮?又有何人能揭穿楊宗保假裝殉國實則投敵的卑鄙行徑?陛下,微臣忍辱負重,為國盡忠,率領將士拼死抵禦西夏進犯,力保大營不失,此事全體將士都有目共睹,如今卻被逆賊楊宗保之妻穆桂英如此刁難誣陷,還請陛下為微臣做主!”

仁宗道:“張愛卿快快平身!朕素知你之忠心,此次邊關劇變,幸得你冷靜行事,力保大營不失,我大宋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程度,否則全線潰敗,後果不堪設想,況且你身為文官,卻能身先士卒,站在第一線督促將士守衛,勇氣可嘉,雖古之良臣莫能及也!張愛卿,你且好好養傷,朕會明辨是非,等此事了結後,再對你論功行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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