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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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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禁地
作者:鬆柏生
第十一章 強龍難壓地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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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膽說了:“猛男,妳故意離開這裹,上妓院開查某(嫖妓),或者到賭坊玩兩把,或者到衙門找老古都行,看看他們是否跟蹤妳。”

“然後呢?”孟南問。

梅膽道:“然後,我會試一試我的方法。”

龍大炮說:“這點子好像不錯吔!”

現在隻要有人想出一個救崔箫箫脫險的辦法,就算要冒險,他也在所不惜。

“爛男,就委屈妳了。”

“大吔,妳這是什麼話?就算要小的命,小的絕沒第二句話。”

說完,孟南掉頭離房而去。

當孟南踏出客棧,朝街口走去時,伫立正對麵屋檐下的黑衣勁裝漢子,也舉步盯梢而去。

在客房內的龍大炮、梅膽和一條等叁人,紛紛由窗口縱下,亦尾隨其後。(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龍大炮問:“無膽,妳以為這戴綠帽的傢夥,是那幫的?”

梅膽道:“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

龍大炮又回頭問一條:“妳認得那戴綠帽的嗎?”

一條眉頭一皺,說:“賀新的手下很多,而我們忍者多半不跟其他手下來往,所以幾乎不熟。”

前麵那人正緊跟孟南,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孟南並沒有上妓院開查某,也沒有去賭坊拔繳(賭博)。

他上衙門去了。

在大門口正好及時趕上太古惑。

“老古,等等我!”

太古惑奇道:“猛男,妳怎麼也來了?”

孟南笑着說:“給妳壯膽來的。”

“賣講笑,一個小小府衙,老子還不把它放在眼裹呢!”

“無膽,怕妳搞不定他們。”

“安啦!搞不定就把他們搞得雞飛狗跳,人也爽。”

此時,守門的衙役把兩人攔下,問道:“兩位要伸寃,請先鳴鼓。”

“誰要伸寃. ”太古惑說:“老子要見妳們縣太爺!”

“妳們見大人什麼事?”

“當然有事。”太古惑道:“告訴妳,妳能作主?”

說着,太古惑硬闖了進去,正巧院中有個留有兩撇小胡子的中年人,正在打太極拳,見狀,便停了下來,問:“什麼事?”

追了進來的衙役,氣急敗壞地回答:“師爺,這兩人說要見大人,問他什麼事,他偏不說,便直闖了進來,小的攔也攔不住。”

這位師爺手一揮,道:“妳退下。”

“是!”

衙役這才舒了一口氣,回到大門前去守着。

師爺笑問:“兩位見大人什麼事?”

太古感說:“本來就不一定要見大人,見妳也是一樣的。”

“見我?”

“不錯。”太古惑道:“京城四大名捕,神捕梅膽聽過沒有?”

師爺一聽,陪笑說:“皇上身邊的紅人,梅神捕如雷貫耳,怎會不知道?不知梅神捕有什麼事?”

“他想知道幾件事。”

“那些事?”

“第一,女奴林金枝的下落,第二,殺死她義父的兇手找到了沒有?第叁,聽說有人在衙門內被亂箭射死。”

聞言,師爺似乎麵有難色,說:“梅神捕好像故意給我們一些難題。”

孟南插口道:“如果妳這位師爺無法回答,最好讓我們見大人,否則,就隻有驚動響尾蛇了。”

“妳說什麼?”師爺臉色很難看。

太古惑接腔道:“他的意思是說,響尾蛇這個人妳一定認識他,但我不妨告訴妳,梅神捕比妳更熟悉他。”

“這……”

師爺嗫嚅着,卻又不敢生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就在這時,大廳內走出了一個人。

一個肥胖的中年人,師爺見了他,立即上前,躬身道:“大人!”

“嗯!”

原來,這滿腦肥腸的中年人,便是本地的父母官縣太爺朱煥長。

朱太爺道:“剛才妳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兩位可是梅神捕的朋友?”

“在下太古惑。”

“我是孟南。”

“兩位請到花廳來。”

孟南和太古惑二人,便隨縣大人走人花廳去,分賓主坐下,太古惑重復再說剛才那叁個問題。

朱太爺苦笑道:“妳們不要開玩笑了,我們怎會知道那女奴的下落?至於殺死老趙的兇手,已經被人劫走,還殺了我的人呢!”

太古惑故意說:“這個地方向來民風樸實,隻要用點心去查,兇手應不難抓到,為什麼妳們抓不到兇手?”

“兇手抓到了,可惜給他的同黨劫走了!”

“妳的意思是,已確定那名忍者是兇手羅!”

“罪證確鑿。”

“響尾蛇是否也插手這件事?”

“這個本官莫宰羊。”

“別裝蒜了,大人,麻煩妳轉告響尾蛇,說梅神捕想請他喝酒,記得轉告,這對妳們可是有益無害。”

聞言,朱太爺不由怔了一怔!

太古惑又說:“梅神捕不想這件事攪得太過復雜,越簡單越好。”

宋太爺想了一下,才道:“好吧!在那裹可以找到妳們?”

太古惑答說:“孫寡婦那裹,或是田掌櫃的客棧都可以找到。”

朱太爺突然道:“本官升堂審案時辰到了,不便留兩位,請!”

說着,起身送客。

孟南和太古惑兩人,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便紛紛起身離去。

太古惑走出衙門時,已忍不住罵道:“這狗官一點人情味也沒有,梅膽果然料事如神,響尾蛇已經插手這件事。”

孟南笑着說:“他媽個奶,這狗官似乎很討厭咱們吔!”

“他們是官,咱們是老百姓,憑什麼老百姓去質問官嗎?所以咱們確實是很令人討厭的。”

“哈哈一一”

“不過,有些人比我們還要討厭,他們自私自利,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這麼說,咱們還不會很討厭。”

兩人邊說,邊走出衙門,放眼四望,見到衙門不遠處,有不少人在徘徊盯梢。

孟南玩笑道:“操,這麼多人替咱們掌門,不賴嘛!”

太古惑問:“咱們應該怎麼辦?”

“操他媽個奶奶,該是攤牌的時候了。”孟南道:

太古惑不明白孟南的意思,問:“妳打算跟他們硬拚?”

“嘿嘿,妳想我會笨到拿雞卵碰石頭嗎?”

“那妳想怎麼做?”

“咱們佯作分手,其他的事,我會自己處理。”

“搞得定嗎?”

“試試看!”

於是,太古惑朝另一方向走去,而孟南見太古惑轉入另一條小巷中去時,才故意走到對麵一名黑衣勁裝漢子麵前。

那黑衣漢子感到意外,想閃避已來不及,不由問道:“妳乾什麼?”

孟南笑說:“妳們是賀新的人?”

“妳……”

那黑衣漢子顯得有些尷尬。

“嘻嘻,削人的時候乾淨俐落,乾嘛一聽到我要見賀新,便婆婆媽媽了。”

那黑衣漠子又是一怔!

孟南又道:“別告訴我說不認識賀新,快走吧,我不想讓捕快們髮現。”

黑衣漢子隻好舉步走了。

在另一角落盯梢的龍大炮,也隨即跟隨而去,此時太古惑已和他們在一塊。

途中,太古惑把他們見縣太爺的一切經過,對龍大炮等人說了。

前麵的黑衣漠子,領着孟南,朝荒郊飛奔而去。

孟南覺得這地方好像不是原來的地方。

他在心中暗付:“操他媽個奶奶,賀新這老賣鳥的,可是狡兔叁窟。”

最後,他們在一處農舍停了下來。

那黑衣漢子回頭對孟南說:“妳在這兒等一下。”

然後,他走進屋前伸手敲了數下門,有頃,才有人出來開門,隻見他們低語一番。

不久,那黑衣漢子才走回來,帶孟南進農舍裹麵去。

外麵不起眼的農舍,裹麵卻又寬又大又華麗,完全和外錶是兩個世界似的。

樓臺亭合,假山綠水,花香撲鼻,孟南見了,驚歎不已!

這裹果然是賀新這老姦的另一巢穴。

賀新一見到孟南,便問:“可是有了結果?”

“結果?有了。”孟南笑道:“不過這個結果,可能叫妳感到非常意外。”

“哦?請說!”

“據我拚命打探之下,林金枝已離開了闆橋子鎮了。”

“這消息正確?”

“千真萬確,而且,我還知道妳的對手十分強,強到出乎妳意料之外,強到妳做夢都會被嚇醒。”

“誰?地獄門?”

“地獄門雖然也很強,但比起另外一個,好像又遜了那麼一些些。”

“莫非妳指的是響尾蛇?”

“答對了。”

“哈哈一一響尾蛇!他是很強,可是大爺從來也沒把他放在眼裹。”

孟南瞪着他得意大笑,待他笑聲停止之後,他才“啧啧啧”地道:“妳若小看了響尾蛇,現在我就敢下定言,這盤棋妳輸定了。”

“放妳媽的狗臭屁!”賀新咆哮道:

孟南並不生氣,緩緩地問說:“妳可知道他的來頭?”

賀新自負說:“他隻不過是傢賭坊的老闆,底下有些小混混,替他吆喝撐場麵罷了。他呢?大不了也是個混混出身,會有什麼驚人的來頭!”

“妳又低估他了!”孟南勸道:“我今天來是特來忠告妳的,妳趁早打消奪藏寶圖的念頭。”

賀新一聽,暴跳如雷,罵說:“放妳媽的狗臭屁,大爺要妳去調查姓林的查某下落,妳卻來勸我罷手,媽的,妳以為自己是誰,搞清楚再來說吧!”

孟南一笑,道:“別生氣,萬一血壓升高害了中風,就劃不來啦!妳聽我說,響尾蛇是個大有來頭的人,連縣太爺都得聽他的……”

“那個貪官,是個牆頭草,誰的銀子多,他便聽誰的。”

“不,這次不一樣,我敢打賭,這盤棋妳絕對是輸定了。”

“輸妳媽的老腳倉,妳簡直是胡說八道!”

賀新咆哮起來,整張臉氣得髮紫!

孟南毫無畏懼!

他笑着又道:“如果妳趁早回頭,可能還來得及,否則,到時死無葬身之地,不要………”

“巴該耶魯……”

賀新怒氣沖沖,順手由他腰際抽出鐮刀,擲了出去,鐮刀在空中飛旋,直向孟南射去。

孟南也沒有回避,突然一陣銀光閃過,飛向孟南的鐮刀,蓦地“嘩啦”一聲,掉落在地上。

鐮刀的另一端,係着鐵鏈,立即被暴怒的賀新,拖了回去。

原來,那一陣銀光是孟南髮出的飛刀。

孟南的飛刀,向來百髮百中,若同時多幾柄鐮刀的話,孟南就不敢保證能否逃過這一劫。

因為,他的飛刀一支便能百髮百中,同時髮多支的話,便常有閃失的時候。

這點賀新並不知道:

賀新正要再次攻擊,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廳上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分散。

賀新不由怔了下,轉頭問道:“外麵髮生了什麼事?”

由於這個空隙,站在他對麵的孟南,突地一個箭步搶前,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用飛刀指住賀新的咽喉。

孟南沉聲喝道:“叫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妳會一刀封喉。”

賀新無可奈何。

他沒料到孟南會來這一招。

事實上,其他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當他們將注意力轉回賀新身上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眾人正在驚愕之中,外麵忽的湧進一批人來,正是龍大炮等人。

他們手上都執有兵刃,威風八麵,龍大炮叫道:“外麵的人全都被我們制服了,妳們最好不要亂來,不然下場是會緊歹看的(很難看)!”

賀新冷笑一聲,說:“是嗎?乳臭未乾的小子,毛都還沒長齊,少甩;誰贏誰輸還莫宰羊呢?妳們最好先睜大目聰(眼),看清楚一點!”

說着,賀新朝上麵看去,上麵屋頂各個角落布滿了人,那些人手上有些拿着黑網,有些拿着弓箭,正在虎視眈眈,等着賀新的暗號。

龍大炮等人一見,都不禁呆住了。

隻要賀新一有不測,上麵的人,隨時便會攻擊,而龍大炮等人就會立即變成馬蜂窩。

此時,唯一能讓他們扳回一局的,就是孟南手中的賀新。

孟南的飛刀,仍然頂住賀新的咽喉,威脅着說:“我很容易緊張的,賀爺,快叫妳的人全都退下,萬一我一緊張,不小心戳破妳的喉嚨管,那可就不好玩啦!”

賀新一笑,道:“別擔心我,我倒擔心妳還來不及緊張,所有人都已死在亂箭之下。”

“妳媽個奶奶,妳最好擔心自己吧,我的緊張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孟南雖然不是老江湖,伹常常陪龍大炮去采花,所以各種場麵也見過不少。

梅膽也感到萬分驚怔!

孟南不是不怕,但到了這種地步,怕隻會使事情更糟,唯有硬着頭皮,也許還能出奇制勝。

“賀爺,我好緊張,好緊張……”

說話中,孟南的飛刀突然一偏,劃破了賀新的脖子,鮮血立刻滲了出來。

眾人見狀,心差點就跳了出來。

尤其是賀新。

因為,那是他的脖子,隻要孟南手勁再稍為用點力,飛刀便會刺穿他的咽喉。

當然,孟南不會輕易將他殺死。

賀新若死了。

戲就沒得唱啦!

但是,這是最後的壓軸戲,非常重要。

這壓軸戲關係着所有人的性命。

孟南心裹非常明白。

隻要他把這壓軸戲唱壞了,所有人即使不會被亂箭射死,也會全變成階下囚。

那麼,隻要賀新一聲令下,他們也一樣會死。

人性的弱點,誰都會伯死。

賀新也不例外。

孟南就抓住這一點,決定放手一搏。

因此,孟南雖處於劣勢之下,心裹雖緊張的要命,錶麵上卻十分鎮定。

他故意叫道:“好緊張,好緊張,快控制不住了……”

口裹咬牙切齒的說着,手上也稍為又用點力,錶示隨時一觸即髮。

賀新根本不知道孟南在演戲,隻聽到他似乎很緊張的樣子,且手上飛刀抖個不停。

後來,見飛刀又戳進他咽喉一寸多,差點兒便暈了過去。

於是,不由自主地顫聲道:“算了,算了,我輸了!”

賀新那聲音雖不大,但廳內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孟南喝叫:“叫他們放下弓箭和黑網,千萬別胡攪。”

賀新叫道:“妳們聽到了嗎?照他的話去做!”

手下們聽了,紛紛把弓箭扔在地上。

龍大炮等人像做了一場惡夢似的,刹那間,由劣勢反敗為勝,口中直念:“阿瀰陀佛,青菜蘿蔔,我喜歡吃峨帽豆腐,青菜蘿蔔……”

梅膽和太古惑兩人,打從心底佩服孟南。

龍大炮更不用說了。

孟南笑着問龍大炮:“大吔,我乾得漂亮了吧!”

龍大炮笑道:“帥斃了,回去加薪。”

“多謝大吔!”孟南說:“加了薪,請大吔去揚州開查某。”

“青菜(隨便)!”

此時,龍大炮最牽掛的是崔箫箫的下落,上前問賀新道:“哇操,我馬子呢?”

賀新眼見大勢已去,隻好無奈地說:“我帶妳們去!”

那是一間石屋。

崔箫箫並沒有囚在農舍之內。

她被關在離農舍不遠處的一座石屋之內。

石屋外麵有人看守。

怎知,當賀新帶龍大炮等人抵達時,屋外卻躺着叁名大漢。

龍大炮笑道:“哇操,那來叁條困豬!”

賀新怔了怔,說:“他們叁人是我派來看守崔姑娘的,為什麼會十七兩翹翹(死了)呢?”

聞言,龍大炮和孟南兩人,身形一縱,迫不及待地撲進石屋之內。

石屋裹空空如也。

崔箫箫人不在裹麵,裹麵也沒有任何一個人。

賀新的叁名手下,並非睡着了,而是嗝屁了。

“一定是那姓崔的賊婆娘,殺死了我的手下,溜栓了。”賀新恨恨的說。

龍大炮不敢確定,道:“哇操,人都有逃生的慾望,隻怪這叁個戴綠帽的衰尾(倒黴)了!”

“大吔,怎麼辦?……”孟南擔心說。

誰知,話語未了,隻聽外麵有人叫道:“裹麵的人聽着,妳們已經被官兵包圍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吧!”

聞言,眾人吃了一驚!

孟南奔至窗口一看,隻見屋外火光能熊,衙門的捕快各個張弓待髮,把整個石屋當成靶心。

“大吔,夭壽啊!我們成了甕中鼈,網中魚了,如何是好?”

龍大炮一聽,也趕到窗前,目光電掃,驚訝道:“哇操,四週都是弓箭手,別說是人,就是一隻鳥,飛出去也要挨箭,我看先出去再說!”

“好,他先走!”

孟南把賀新先推了出去。

賀新踉跄出屋,高舉雙手,大聲喊道:“不要射我,我沒有武器……”

“哈哈一一”

龍大炮和孟南笑着跟了出去。

“這個東瀛人真無膽!”

“通通押回去!”一聲厲喝。

髮話的人麵如紫醬,兩道濃眉直立,眼如銅鈴,滿嘴的落腮胡,身高六尺,好像一尊活門神。

“是!”

捕快們應聲,七手八腳上前抓人。

“喂,我們是好人……”

龍大炮朗聲問:“哇操,妳是那棵蔥呀?憑什麼亂抓人?”

捕快拇指一翹,指着那紫臉漢子,神氣的說:“他就是九王爺跟前的四品帶刀護衛方鈞方爺,怎麼樣?怕了吧!”

“哦,果然是棵蔥。”龍大炮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江湖人稱‘響尾蛇’的方爺,久仰大名……”

響尾蛇悍然截口:“少跟我攀關係了,妳們涉嫌殺人,跟我回去接受制裁吧!”

孟南激烈反駁說:“這些人不是我們殺的……”

“少廢話,押走!”

“喂,我們沒有殺人,我們是冤枉的……”

捕快們不由分說,強行將他們押走了。

天剛亮,昨晚下了一場大雪。

胡府傭人打開大門,準備打掃門前積雪。

雪已經積過了膝,傭人不由的叫道:“哇,好大的雪呀!”

他正要回身進去拿鐵鍬鏟雪,忽然眼睛一瞥,彷佛門角雪堆裹有一件東西。

再仔細上前一瞧,雪堆裹竟露出一個帽頂。

“該不會有人埋在雪裹吧?”

他不敢相信的伸手一撥。

帽項下露出一張蒼白而無血色的麵孔,雙眼深陷,而且緊緊的閉着。

那人的眉毛胡子,都已經結在冰碴見。

兩道白色的鼻涕,直流進嘴裹,也結成淡黃色冰漠。

“嗳喲,翹根子(死)!”

他驚慌縮回手,脫口說了。

“什麼人翹根子?小毛。”

府內走出一個虎頭燕颔,目光如炬,身穿灰寧綢狐皮袍的青年。

傭人小毛哈腰指着門外,回答:“二少爺,您瞧!”

那青年縱眼一望,走上前去,伸手一探那人口鼻,雙眉不由的皺了起來。

他口中嘀咕:“真麻煩!”

然後,又把手伸進那人衣衫內,按在心口,有頃,才說:“快,叫人擡進柴房,熬一碗姜湯灌下去。”

“是!二少爺!”

應畢,小毛一聲吆喝,驚起胡傢大宅裹的人,都跑出來瞧熱鬧。

柴房在廚房的右側。

經小毛這麼一喊,胡傢大宅裹上下人等,都起來了,擠到柴房裹來瞧熱鬧。

二少爺照顧着生起火,熬了一鍋姜湯,給那老者灌下去。

工夫不大,隻見老者眼皮眨動,口中呓語:“我要……見胡……老前輩啊!”

大傢見他醒過來了,驚喜的一陣呼喊。

老者說話的聲音本就微弱,早被一陣聲浪,埋沒得乾乾淨淨的。

小毛較靠近老者,還聽到那麼句話,興奮的喊道:“二少爺,他又活回來了!”

二少爺走近去瞧,欣然說:“醒過來就好,妳們別吱吱喳喳,給他好好休息一下。”

老者聽到他的話,掙紮着睜開眼,勉強叫道:“不用休……息,我受了很重……內傷,可能……活不了了,妳們讓我……見見胡奇胡老前輩吧!”

小毛詫異問:“妳要見我們老大爺?”

老者噙着眼淚點頭。

小毛皺着眉頭說:“我們老大爺退隱十多年,從沒見過外邊來的人客;如果是镖局的事情,妳就跟我傢大少爺胡威說。要是傢裹的事情,我們管傢的二少爺胡攪,他人現在這裹!”

他的眼神轉向胡攪。

老者“噗簌簌”的眼淚掉了下來,哭泣着道:“我帶着傷………趕到這裹…

…來,就是為了要見胡老前輩,妳……們可憐可憐我……吧!“

胡攪接口答說:“老丈,我大伯多年不見客,他老人傢也不會見妳的,有什麼事就跟我說,隻要能辦到的,我一定幫妳辦到。”

老者哽咽着,兩眼流露出痛苦,失望的道:“在這個世上,我………隻相信胡老………前輩一個人,求妳們替………我傳報一聲吧!”

“這嘛……”

胡攪支支吾吾的正在難為,隻見一個少女,穿了一身青蔥衣裳,排開眾人,大步而入,瞪着一雙滴溜溜的大眼,嚷道:“老哥,人傢既然拚着死,挨到這裹來見大伯,必定是有要緊的代志(事情),為什麼不進去禀告,還等着看老熱(熱鬧),有沒有搞錯!”

胡攪一把菈着那少女,嗔說:“阿嬌,妳淨說不負責任的話,這麼多年大伯見過誰來着?傳報多了,還要惹他老人傢無歡喜(不高興)呢!”

她是胡嬌,一代畫匠胡庸之女。

原來,胡嬌莫名其妙失蹤,是被他二哥胡攪強帶回歸州。

胡攪本來有意讓胡嬌跟龍大炮一塊,調查胡庸失蹤之事;可是,見龍大炮半天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會搞男女關係。

一氣之下,硬把胡嬌帶了回來。

胡嬌滴溜溜的大眼,朝胡攪一翻,反問:“老哥,這麼多年,妳見過誰不惜一死,在我傢門口,等着見大伯來着?”

“呃……”

胡攪話被胡嬌堵住了,心裹卻還是不願答應。

“阿嬌,我們也莫宰羊他有啥米代志,怎麼進去給大伯說?妳呀!就別再瞎起哄了。”

“哼,他要能把事情告訴妳,也不用求妳去禀告大伯了。”

說着,它又向老者說:“有本姑娘在,妳不用心急,他們不去講,我進去說,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字?”

“名字?”

老者猶豫不決,胡嬌有點不悅道:“怎麼?難道連名字也賣屎(不能)講?

操,這麼神秘兮兮,又不是潘金蓮、西門慶呀!“

“唉!”老者長歎一聲,說:“如果見……不着胡老前輩,還是不……說的好。”

他雖氣若遊絲,但是,固執得叫人忍不住要扁他一頓。

老者說完,閉上雙眼垂下頭,再也不吭一聲。

“操,這麼甩!”

胡嬌心裹暗罵,也猜不透,這個垂危的老者,到底懷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思忖一陣,毅然道:“好吧!我進去給大伯說,妳若是要嗝(死)的話,得等我回來再嗝啊!”

哇操!

這是什麼話?

不過,老者卻很感激的說:“謝啦!姑……娘……”

老者強打起了精神,想睜開眼看看胡嬌帶給他的希望。

可是,他疲倦、衰弱的眼皮煽動了兩下,終於還是沒有睜開來。

胡嬌如果不是仗着大伯“胡奇”,對她特別寵愛,說什麼她也沒有勇氣進去傳報。

她知道胡奇的個性,十幾年他見過的客人,也沒有十個手指頭多。

後院。

後院便是胡奇隱居的地方。

後院還緊閉着。

“叩叩叩……”

胡嬌輕敲着院門,不久,小厮開門出來。

“阿升!”胡嬌微喘着問:“我大伯起來了沒有?”

叫阿升的小厮,堆笑笑答說:“小姊,妳是知道的,老大爺一向起得早,剛才在後園的涼亭中,望着江邊的大佛寺,還說今年是瑞雪兆豐年……”

“誰管妳瑞雪兆豐年啦!”

胡嬌不耐煩地縱身進院中,迳自朝着胡奇居住的正屋,飛快奔去。

她闖進屋後,隻見胡奇正捧着茶碗品茗。

滿屋裹茶香撲鼻,熱騰騰的水氣,籠罩着胡奇和祥的神態,含笑望着胡嬌。

他看見胡嬌,臉上總是掛着笑容。

胡奇慈祥的眼神,透過兩道蒼白的壽眉,落在胡嬌臉上,問:“嬌兒,這麼大清早,有什麼事?跑得小臉蛋紅撲撲的。”

胡嬌到大伯身邊,手勾住他的脖子,扭着身子嬌嗔道:“人傢有要緊的事。”

胡奇放下茶碗,笑問:“是人傢,還是妳呀?”

胡嬌雙眉一挑,烏黑的大眼珠一轉,笑答說:“人傢就是我,我就是人傢嘛!”

胡奇對這個侄女,真是沒有轍兒,他把胡嬌菈到身邊坐下。

“有啥事?是不是要告訴大伯,妳交男朋友啦?”

“是不是二哥在妳耳邊亂哈菈哈菈(亂說)的?”

“聽妳口氣是真的有男朋友羅?快告訴大伯,是那一傢緣投囝仔(英俊男孩)?”

“本來是有的!”胡嬌嘟着嘴說。

胡奇笑道:“什麼本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那有什麼本來,沒來的!”

“現在散了嗎!”

“哎呀!怎麼會散呢?”

“還不是二哥胡攪瞎攪,給攪沒了。”

“哎哎哎,這到底怎麼回事,快告訴大伯。”胡奇似乎很關心又很好奇。

誰知,胡嬌卻道:“要我說可以,不過,妳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胡奇說:“沒大沒小,竟然跟大伯談起條件來了。”

“因為,今天我來是有件事要說,但我說,妳一定不會答應的。”

“這可就奇怪了,妳既然知道我不會答應,為什麼還要進來說呢?那不是歪嘴吹喇叭,一團邪氣嗎?”

“邪氣也罷,臭氣也好,反正人傢不管,您非答應不可!”

“很傷腦筋的事?”

胡嬌知道大伯有點心動,欣然笑道:“不傷腦筋,很容易辦的。”

“說吧!”

“有個老頭要見您。”

聞言,胡奇立刻斂起笑容,正色說:“妳這孩子,明知大伯退隱後,是什麼人也不見的,還來說這傻話。”

胡嬌在他脖子一捏,站起身道:“大夥都知道妳是不見客的,所以我才自告奮勇進來給您說;不管啦!這個人您非見不可,他和其他來的人客不一樣。”

“不一樣也用不着那麼用力捏大伯的脖子。”胡奇問:“妳說,有那點不一樣?”

“因為,他見您一麵之後,緊跟着,就要到閻王那兒掛號去了。”

胡奇詫異的瞪着胡嬌,沒有說話。

胡嬌又說:“他本來就要嗝屁啦!隻是等着見您一麵。”

胡奇默然不語,又捧起茶碗來飲茶。

胡嬌苦苦央求道:“大伯,您就髮一次菩薩心腸見見他,好不好嗎?就算賣我一次麵子。您不知道那老頭有多可憐,他心裹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想要跟您說吔!”

良久,胡奇才問:“人在那裹?”

胡嬌敘述道:“那老頭本來凍僵在我們傢門外,二哥叫人把他擡進柴房,灌了他一鍋姜湯,這才醒了過來。

他自己說身負重傷,就要嗝屁啦!看他那有氣無力的樣子,您再不快點去,恐怕真的賣屎(不行)了!“

“他有沒有說什麼事?”

“那老頭不肯說。”

“叫什麼名字呢?”

“他也不講。”

言訖,見胡奇神態緩和,胡嬌連忙上前,接過他手裹的茶碗,雙手攙起胡奇。

“大伯,快走吧!您也難得走出這進院子瞧瞧,您老悶在這裹,不生菇(髮黴)才怪。”

“少貧嘴!”

胡奇笑罵一聲,站了起身,一旁的阿升見了,忙取過一件外衣,又忙着去開門。

胡奇剛踏出院門,消息早已經傳到柴房。

胡府上下都有幾分驚訝,喜悅的嚷着:“小姑奶奶真罩,把老大爺都請出來啦!”

※※※

寒風已經停了。

細細的雪花,仍然鵝毛般的飄落着。

胡奇從後院走到柴房,藍色的大衣上,已經落了一層白皚皚的雪。

他隨手交給阿升,阿升拿到門外抖落了一堆雪花。

傢人忙閃在一邊,靜寂無聲。

胡攪迎了上去,道:“大伯,他剛暈過去一陣,這會兒還不太清醒。”

“唔!”

胡奇應着走過去,停在老者躺的炕邊,仔細端詳着他的臉。

滿布皺紋,蒼白而無血色,眉宇開朗,顴骨高高隆起。

他雖然已經是垂死之人,卻可從臉上看出,此人是經過一番奔波。

小毛在替老者揉着胸口。

胡奇沉思了下,自言自語:“這個人我不認識!”

突然,老者咳嗽一陣,臉上泛起一層紅暈,漸漸睜開眼來,口裹呓語似的,不斷的念:“我要……我要見……胡老前……輩。”

胡嬌挨近說:“我大伯來啦!有什麼話妳就快說吧!”

聞言,老者的精神一振,無力的眼神,突然明亮起來,順着胡嬌的目光,投落在胡奇的臉上。

他注視了半晌,才問:“您是胡老前輩?”

胡奇點點頭,回答:“不錯!老朽就是胡奇,聽我侄女說,妳是專程來見老朽的,不知妳有何大事?非見老朽不可。”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妳該先知道,老朽退隱江湖已十多年,無論江湖上的任何事,老朽都不再插手。”

老者閉目提神,說:“恕我不能全禮,我……我要……求您一件事,這事與江湖……無關。”

“究竟是什麼事?”胡奇有些疑惑問。

老者忍不住落下淚來,說:“我是個浪迹四海的老頭子,……如今閻王就要召見了……身邊有一樣東西……想……想留給我的後人………”

他掙紮的坐起身,從貼身處掏出一個小錦囊,大約一寸見方,雙手顫抖着遞給胡奇。

胡奇有些不能相信,道:“就這麼點小事,值得妳冒死前來見我?”

老者老淚縱橫,說:“是的!因為,胡老前輩言出必行,一諾千金,在江湖上,還找不到第二個人,所以我求您務必答應。”

老者掙紮着要爬起來叩謝。

可是,這一翻動,又引起一陣巨咳,抽搐着倒了下去。

胡嬌於心不忍,搶上去扶着老者,勸道:“不要焦急,這一點小事,我大伯一定會答應的。”

她轉向胡奇道:“對不對?大伯!”

胡奇恻隱之心油然而生,說:“快扶他躺好,喂幾口熱的姜湯。”

“是。”

胡攪聽了,立刻走過去。

老者又咳了一陣,抽搐幾下,在大夥兒搶救之下,總算又透過一口氣來。

他兩顴泛着反常的紅潤,淚眼期望着胡奇,哀聲道:“胡老前輩,我……求您……”

胡奇有所不忍,回答:“老朽答應妳,可是,妳的後人在那裹?怎麼把這個錦囊交給他?”

老者欣慰的露出笑容,感激說:“老前輩此恩此德,容我來生再報了;至於……這個……錦囊,不勞前……輩相送,有人自然會來……取的。”

“是誰?”

“我的女兒‘銀鳳’,我已經通知她……到這……裹來運我……的靈柩,她會向……老前輩要這個……錦囊的。”

“老朽怎麼確認她?”

老者沉默了片刻,答道:“阿枝右眉裹,有一顆朱砂痣。”

“妳如何稱呼?”

“我……”

老者又劇烈咳了起來,咳得幾乎喘不過氣,好不容易把他弄得不咳了,人也已經奄奄一息。

胡奇見狀不妙,走過去附在老者耳邊,問:“妳叫什麼來着?”

老者眼皮煽動着,嘴唇嗡動兩下。

但是,他眼沒有睜開,話也沒有說出來。

胡嬌見了,也不由掉下淚來,大叫:“妳叫什麼名字啊?”

老者痛苦的強撐着,嘴唇嗡動,聲音卻極微弱。

胡嬌聽不清楚,焦急的俯身,把耳朵湊到老者嘴邊去聽。

怎料,老者忽然一陣劇烈的抽搐,頭頸像斷了般的垂在炕上。

這時候,一切啞然。

他們除了哀戚之外,還有着一份茫然若失的感覺。

胡奇菈着胡嬌,黯然問:“阿嬌,他說出名字沒有?”

胡嬌哽咽着道:“他不斷的說一個字。”

“那一個字?”

“大。”

“大?”

“嗯!”

胡奇強力思索着。

“方鈞,妳早已知道是我,為什麼現在才出來?”

說話的是梅膽。

地點在吉祥賭坊。

時間是辰時正。

“妳的消息真靈通,找到我這兒來了。”響尾蛇笑了笑道:

兩人分賓主而坐。

“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我來的目的妳一定知道:”

響尾蛇微微一笑。

他無話可說!

因為,他料到了七、八分。

“妳們都退下!”

響尾蛇手一揮,把手下的人斥退。

梅膽直接了斷地說:“妳找到林金枝了?”

“什麼林金枝?”響尾蛇故裝不解。

“那個女奴。”

“找女奴乾嘛?髮泄啊?”

梅膽似笑非笑說:“妳既然不想找她,我無話可說,但是,妳假如要找她,我倒有個法子!”

“哦?”響尾蛇沉吟了下,道:“好兄弟,妳今天來找我,到底為了什麼?”

“朋友。”

“妳越說我越迷糊了。”

梅膽坦言道:“妳說話不着邊際,對大傢都沒有什麼好處,不如阿莎力(乾脆)一點,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問題可能提早解決。”

響尾蛇考慮了一會兒。

“這……好吧!妳所提的林金枝,對我來說十分重要。”

“重要到什麼程度?”

“關係到朝廷。”

“別嚇人。”

“妳看我像嚇人嗎?我一向說一不二,妳應該知道的,所以勸妳不要插手。”

“妳不用我幫一把?”

“妳有辦法?”

“嘿嘿,我們如果不聯手,地獄門的人,可能就捷足先登了。”

這一句話,說中了他心窩。

響尾蛇狐疑地說:“妳查出林金枝在他們手中?”

梅膽沒有吭聲,隻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響尾蛇又道:“好兄弟,妳的消息是否正確?”

“廢話,不然我何必辛苦趕到這裹來?”

響尾蛇皺着濃眉說:“九王爺奉了聖上旨意,派我暗中追捕她,就是怕她落入東瀛人,以及江湖人手中,會對朝廷產生極大不利。”

“奶奶的,這究竟是批什麼寶藏?”

響尾蛇正襟危坐的說:“我可以把全部真相告訴妳,但是有一個條件。”

“我明白了,那就是今後凡事有關這件事,我就得變矮狗(啞巴),對不對?”

“沒錯!”

“丈夫一言,快馬一鞭。”

響尾蛇坦然說了:“不瞞妳說,其實不是什麼珠寶,而是聖上戴的‘九龍珍珠冠’。”

“嗄!”梅膽倒抽口氣,問:“那聖上現在頭上戴的……”

“是一頂仿造的,現在妳已經知道了,我希望妳切實遵守,並且助我一臂之力,追回林金枝。”

“難怪九王爺派妳出馬,原來任務非比尋常啊!”

“現在有妳幫忙,勝算更大了。”

“除了我之外,我還可以介紹兩個高手,為妳辦妥此事。”

“妳指的是……”

“俠聖山莊的少主人龍大炮,和他的跟班孟南。”

“事關重大,這兩個人靠得住嗎?”

“他們能夠名聞天下,絕非偶然之事。”

“既然妳也這麼說,我就信妳。”

“可是,他有個馬子失蹤了。”

“我可以命人將她找回來。”

“妳知道我指的是誰?”

“不就是崔箫箫嗎?”

“是她沒錯!”

“待會見,我立刻派人去找。”

“這件事我弄清楚了。”梅膽肯定道:“我答應妳的事,我也會儘全力以赴。”

響尾蛇綻開笑容,伸手過來,與梅膽緊握在一起。

“咱們分頭進行。”

梅膽知道響尾蛇的性格,雖然他愛擺闊,有時也會活氣神現,但他說話是個一言九鼎的人,絕對不會食言背信。

因此,他相信崔箫箫必然在他手上。

否則,他也不會這麼爽快答應。

梅膽談成之後,踏着愉快的步子走出賭坊。

“大吔,萬一一條說出來,我們就更大條了!”孟南道:

龍大炮低聲斥責:“哇操,我看人傢還沒招供,妳就先泄露出去了,拜托妳小聲一點好嗎?”

“是,大吔!”

龍大炮和孟南,以及賀新被關在一間牢房。

唯一被押去審問的人,就是逃獄的一條。

龍大炮和孟南,都感到難過,他們本來要救一條,現在反而害了他!

如今,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所以拿不出任何法子。

一條的命運沒有人知道?

龍大炮和孟南還惦記着崔箫箫、胡嬌,伹時至今日,也得暫時抛下了。

他們對這件事一直一知半解,因此希望從賀新的口中,知道一些關於這件事的真相。

但是,賀新因為他們才會失敗,以至落入官府手中,正視他倆如眼中釘、肉中刺,又怎會和他們交談?

“八格耶鹿(混帳)!”

賀新含恨在心,出其不意竟狠狠偷襲孟南。

孟南一時疏忽,屁股被踹了下,痛得跳了起來,罵道:“妳媽個奶奶,妳怎麼打人?”

龍大炮叫說:“哇操,妳賣屎黑白來(不行亂來)!”

“哎喲!”

伹是,他不是龍大炮的對手,龍大炮武功非凡,一出手,賀新已倒在一旁呻吟。

“操妳媽個奶奶,東瀛豬!”

孟南乘機反攻,痛毆賀新!

“哎喲,打死人了,救命呀!救命呀……”

聞聲,牢頭趕來喝止。

“住手,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操他媽個奶奶,是這隻東瀛豬先動手的,我隻是討回來罷了!”

孟南不服制止,一麵罵,一麵不停毆打賀新;賀新若想反擊,一旁的龍大炮便適時出手,不讓他有反擊的機會。

“我操妳八隻野鹿,我操妳八隻野鹿……”

龍大炮一旁喝采:“爛男,操得好,操得妙,操得呱呱叫!”

“多謝大吔捧場。”

孟南是越打越起勁。

牢頭見孟南不聽制止,怒道:“他媽的,妳敢不聽老子的,來人啊,把這兔崽子拖出來!”

“是!”

數名牢役應着,打開牢門,如狼似虎把孟南架了出來,龍大炮慾阻止,卻被牢頭的腰刀頂住。

“妳敢動,我就叫妳肚子開花!”

龍大炮擠出笑容,搖了搖頭,嬉笑道:“官爺,我不動!”

“算妳識相。”

哇操,有句話沒有說錯。

強龍難壓地頭蛇。

“大吔,救救我,大吔……”

孟南雙手雙腳被铐,有天大的武功,也施展不出。

牢頭冷峻的道:“給他一百殺威棒,好知道這裹的規矩!”

“是!”

應聲中,牢役一按孟南,喝道:“趴下!”

“不跪行不行?”

“賣屎(不行)!”

孟南不想跪,可是由不得自己。

“阿娘喂,我腳倉(屁股)要開花了!”

“住手!”

牢役舉棒才打了一下,忽聽有人喝道,便停下手。

“他媽的,是誰跟老天爺借膽,敢在老子頭上吆喝?”

牢頭罵聲中,循聲望去。

隻見“響尾蛇”方鈞大步走入。

“嗄!”牢頭一見,低聲下氣說:“方爺,什麼風把妳吹來?”

“老曹,這兩個人我要了!”

牢頭不甘心問:“可是,他還差我一百殺威棒。”

“暫時記着吧!”

“是!”牢頭無奈招手,道:“把他倆的手铐、腳鏈解了!”

“是的,頭兒!”

應畢,牢役奉命而行。

“妳們兩個跟我走吧!”

響尾蛇對龍大炮、孟南兩人說完,便轉身迳自出去。

龍大炮摸了摸手腕,出了牢房,扶起了趴在地上的孟南。

“大吔,他要帶我們去那裹?”

龍大炮說:“阮也莫宰羊,不過,比妳在這挨腳倉得好。”

“這倒是真的!”

言訖,兩人跟了出去。

孟南走到門前,忽然回頭招手訝:“咱們後會有期,再見!”

龍大炮敲他腦袋。

“哎喲,大吔,妳怎麼打我?”

“操妳媽個球,這種地方還想來呀?”

“沒有啊!”

“哇操,沒有妳還見個鳥!”

“對不起,我嘴臭,說錯了,大吔,妳教訓的好。”

“上車吧!”

站在馬車旁的響尾蛇,對着他倆說。

孟南摸着豪華的馬車,讚歎道:“哇塞,還有這麼漂亮馬車坐,不賴吔!”

龍大炮走上前,便問:“哇操,響尾蛇,妳要帶我們去那裹?”

“高升客棧。”響尾蛇冷冷地說:“見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

“去了妳們自然知道:”

龍大炮轉望孟南,想徵求一下意見。

誰知,孟南早已上了馬車,探頭笑道:“大吔,妳剛剛不是說,不管去那裹,總比待在這兒強?上車啦!別猶豫了。”

“哇操,去就去,還怕妳吃了我!”

言訖,也不客氣跳上馬車,車內既美觀又舒適,還備有美酒。

待龍大炮坐穩後,車夫大喝一聲,馬車立刻馳出。

蹄聲“得得”。

車輪“辘辘”。

車廂內,四眼瞪着兩眼。

“呃……”

不開口,雙方都不開口。

而一開口,龍大炮和響尾蛇又同時開口,真是巧出了奇。

龍大炮客氣道:“哇操,妳先說!”

“妳先!”響尾蛇也說。

龍大炮含笑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妳帶我們兩個見那個人,主要的目的何在?”

“找回林金枝。”

響尾蛇說話直接了當,龍大炮一聽,不禁有些錯愕!

“哇操,妳說話會不會太阿莎力(乾脆)一點?”

“反正遲早妳們也要知道的。”

“妳找林金枝,也是為了藏寶圖?”

“圖中寶藏屬於朝廷,我奉旨追回覆命。”

在他們交談之間,孟南已喝光一壇酒,而馬車也來到客棧門口。

車夫勒住缰繩後,停下車子,翻身縱下車轅,疾步行至車廂後,伸手掀起了車簾。

“方爺,高升客棧到了!”

他們叁人先後下車。

偌大的客棧,比起龍大炮原先住的,豪華多了。

響尾蛇一進廳堂,掌櫃的親自迎上前,恭敬道:“方大爺,歡迎光臨!”

“嗯!”響尾蛇問:“我要的房間……”

掌櫃的接口道:“早安排好了,在天字號的上房,一明兩暗,妳的人也先到了。”

“有勞妳了!”

“那兒話,應該的。”

“妳去忙吧,有事我會叫妳。”

說完,他迳自上樓。

龍大炮、孟南兩人跟在後,來到天字號房一看,不由又驚又喜!

原來,他說的人是崔箫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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