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敲門聲響,說道:“殿下,今早有西焰軍情來報。”
“進來。”
宇文軒說道,侍衛開門讓人進來,那人解了鴿腳上的竹筒,上呈給他。
宇文軒展信一讀,竟是燕王要他殺了慕容灼,將首級送交西焰,證明太子已死,他借此機會名正言順地登基,繼任大統。
宇文軒冷笑一聲,向屬下問道:“西焰目前退兵至何處?”
“啟禀殿下,目前已到鹿野平原。”
“哼,退兵才到一半,燕王就急著殺人,還真是個沉不住氣的主。”
宇文軒不屑說道,又吩咐屬下去地牢裡提拿慕容灼出來。
片刻之後,領命下從卻是滿身冷汗來報,說昨晚獄卒被下迷藥,慕容灼已被人趁機救走。
宇文軒問道:“昨晚有誰去探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嶽將軍及林副將。”
“好個慕容灼,竟還藏了這一手,恐怕是那林副將去劫的人,叫嶽將軍來見我。”
守門城將向前一歩,抱拳躬身說道:“嶽將軍現今不在城內,清晨說要出城巡視,請殿下不必多找。”
宇文軒拍桌怒道:“他敢這般反覆?不怕落個兩邊不是人嗎?立即給我派兵追拿慕容灼等人!”
“是!”
眾將領命,立即調遣人手,追撃慕容灼等人。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時,丘陵中的樹林剛好遮蔽了驕陽,讓人感覺不那麼炙熱,但慕容灼的心,還是如同鍋上熱蟻,焦急萬分。
他跟在嶽子安的身後走著,匕首始終沒有離手,就怕東霖的追兵一到,自己就不再有機會逃出生天。
遠處林邊傳來吆喝聲響,他立即貼上嶽子安的後背,用匕首抵住,低聲說道:“別想叫人,安靜地躲到樹後。”
嶽子安依言動作,聲音有些近了,有人說道:“殿下是要我們捉活的還是死的?”
“死活不論,總之把那兩人帶回去就好。”
“原來如此,殿下也沒多看重那嶽子安嘛!”
“不過是條走狗而已,別羅嗦了,快找!”
慕容灼放開了嶽子安,輕聲說道:“聽到沒?如今我們可是在同一條船上,保我不死,我讓你跟我一起回西焰。”
嶽子安看他一眼,迫不得已地點頭,慕容灼壓低聲音,說道:“那現今你有何對策甩脫那些追兵?”
嶽子安看看四週,發現有條岔路,說道:“先上樹躲著,我去小徑那裡故布疑陣,引開他們。”
慕容灼點頭,飛身上樹,嶽子安在小徑上走動,留下不少慌忙的足迹,發出聲響,引誘東霖一名士兵前來探看,再跳往樹上濃葉裡躲著。
東霖士兵果然叫喚同夥尋著腳印追去,嶽子安再度下樹,在另一條小徑上再留下行走腳印,接著回到慕容灼的身邊,等待敵人回頭撲空。
過了一個時辰,那些士兵再度返回,前頭將領罵著說道:“兔崽子,居然使上姦計,再給我找找。”
一旁士兵探查四週後,說道:“這條路還有腳印,一定是往這走了。”
“給我追!”
大隊人馬又再隨著另一條小徑追趕。
等聲音漸小,不見東霖人影之後,嶽子安與慕容灼才從樹下躍下,沿著第一條落下足迹的小路前行,總算是暫時甩脫了追兵,兩人默默無語,往著邊境趕路。
夜裡,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整個林子都要濕透,淋了滿身,兩人隻好找棵大樹躲雨。
慕容灼拿出火石,就著樹下枯枝,升起個小火堆取暖,又拿出乾糧飲水,分給嶽子安吃些。
嶽子安吃完,自己起身站到一旁,像是自動地守起夜來。
雨仍是不停地下著,濕透了樹上披風,凝重的雨水滴落,讓人渾身冷了起來,慕容灼看他一眼,那濕淋淋的長發,黏貼在一身黑袍之上,很是狼狽可憐,雙手環抱著身軀,像是冷得微微發抖,指尖在黑衣之上,更顯得青白明顯。
卻偏偏是一副倔強到不讓人靠近的模樣,遙遙望著遠處,心思沒有半點在此,就連那對薄唇,也緊抿得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過來。”
嶽子安低頭不看他,說道:“這般處境,必定要守夜的。”
“過來,我不想再說一次。”
嶽子安走近幾歩,警戒地看著他,不肯再靠近他身邊。
慕容灼毫無耐性,伸手扯了他的衣袖,硬把他拖到自己懷裡,用雙手包住那青冷的指尖。
嶽子安有些掙紮,總要起身脫離他的懷抱掌握。
慕容灼緊緊抓著他,說道:“別鬧,好好歇息,明日還要趕路。”
“若是無人守著,有追兵來了怎辦?”
“我會醒著,你先睡一會,待會換你照看。”
嶽子安終於沒有了掙紮,靜默地任慕容灼將他抱入懷裡。
慕容灼看著火堆,搓揉他的手背,彷佛思索著什麼,緩緩說道:“若我們能在這林裡躲過十日,東霖應該也不會再派人搜索了。”
嶽子安看著火,不發一語,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多,猶如眼前跳動的火星,雖然明顯,卻聚不到一塊,厘不清這煙霧般的謎團。
慕容灼將頭擱在他的肩上,低聲說道:“睡吧!等會換我安歇。”
嶽子安閉上眼睛,在溫暖的懷抱中,慢慢睡去。
慕容灼看著他的睡臉,心中有幾分柔軟,這人就隻有睡著才會老實,會乖巧地讓他抱著,沒有獄中那樣地狠毒折騰。
輕貼著他的臉頰,可以聽到緩慢而規律的呼吸,這樣安心似的神情,好像完全信任著自己,慕容灼不禁想著,或許就是這樣,自己才會如此在乎疼惜,就算隻是假像,也不想放手騰出。
自幼而長,每個人都隻有權謀算計,不曾有過些許溫情,就連床上之事也充滿心機,有人伺機暗殺,有人溫柔獻媚,有人恐懼害怕,沒有人會單純地依偎著自己。
慕容灼略是使勁,箍緊了嶽子安,就看見他眉頭微蹙,嘴裡嘟嚷了幾句,卻依然沉睡,沒有醒來。
他嘴角微揚,心底帶上笑意,覺得懷裡這人還是如孩子般的可愛,放鬆了懷抱,調整姿勢,讓人睡得更為舒適。
初見嶽子安,那十五歲的孩子,閃著堅決意志的眼眸,確實讓自己難忘,在提防外又多了一絲作弄心思,逼他服下了淫蠱,從此受制於己一生。
隨著他一年年的長大,青澀的身子也變得淫靡誘人,但那樣堅定復仇的眼神,卻不曾變過,甚至是單純得讓人著迷。
漸漸有了獨佔的心思,想讓他的眼裡印著自己,不論身體或心,都隻有自己一個人能夠佔據,即使是逼迫屈從,也想把他囚禁在自己懷裡。
他輕柔地吻過嶽子安的唇瓣,隻有在睡夢中才能這樣溫柔以待,他不想也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即使是嶽子安本人。
畢竟,身處在復雜詭谲的宮廷皇室中,掩飾自己的心意,才是最好的保護,所以他待嶽子安一樣同於下屬,嚴厲狠決,不容寬待。
他看向西焰的方向,心想自己若不是在這般處境,是否就能夠不再作戲?
但一離開那爭鬥的漩窩,失去權力的自己,還能夠擁有這人,有機會得到一顆真心嗎?
還是連屈從假意的柔順都會失去,隻留下憤恨不屑,連一抹目光都不會停留呢?
甚至還有一點恐懼,不管自己做了什麼,這人心裡隻有利用自己報仇,沒有半分情意。
慕容灼看著眼前逐漸熄滅的火焰,心緒紛雜,想不出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得到渴望的溫暖柔情。
他抱著嶽子安,舍不得叫醒,就這樣一夜無眠,直到天亮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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