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舊深著,但慕容灼卻被細微的呢喃聲所吵醒。
原本握在自己掌中的手不見,嶽子安睡得更遠,發出的模糊音聲,像是在叫喚著誰一樣。
他伸手過去探看,發現嶽子安似乎是有些發燒,可能是傷口發炎所致,他起身下床,點亮了油燈,仔細地查看著,果然額頭有些微熱,臉頰也是一片暈紅。
“阿惜……幫我……”
慕容灼摸摸他的頭,說道:“怎麼了?”
“熱……好難受……”
嶽子安仍閉著眼,低聲說道。
慕容灼離開房間,出去請獵戶打了盆水進來,又坐到床邊,自己守著嶽子安。
沒有見過他這般脆弱的模樣,受了傷又加上剛才的房事,果然身體是受不住的,慕容灼懊悔地拿起床邊的藥瓶,有些衝動地想毀了這些藥去,但是……
他心裡有了疑慮,更有種恐懼,生長在皇傢之中,沒有人教過他信任,隻有控制權術才能得到絕對的忠誠服從,失去禁制的下屬侍從,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背叛自己,伺機為了利益而暗算自己。(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不知不覺,又想起身在鹿鳴城時的事,嶽子安陣前倒戈,自己身陷大牢,差點要命喪於東霖,他握緊了那藥瓶,神色復雜地收到自己懷裡。
敲門聲響,打斷了慕容灼的思緒,那獵戶拿了盆水及布巾,滿臉古怪地把東西給他,像逃也似地離開房裡。
“阿惜……熱……”
慕容灼拿起沾水的布巾,擦過嶽子安的上身,卻沒有想到他張開了腿,帶點哭音,喃喃道:“下麵……臟……”
慕容灼的心裡頗不是滋味,他對林惜之半點都不設防,卻對自己百般推拒,總是要逞強反抗,就連半點好意都不願意接受。
兩人明明是做盡雲雨之情的親密,平日裡對自己不是假意柔順,就是冷淡地像陌生人一般,想來心裡真是一陣氣悶鬱惱。
但還是順手幫嶽子安清理了下身,然後拿起床尾衣物,為他穿上。
嶽子安本能地伸手伸腳,迷迷糊糊地被套上衣物後,這才有些清醒,勉強認出侍候他的人是誰後,心中一陣大驚,起身急得往床裡躲去,卻是不小心地碰到手臂上的傷口。
他強忍痛楚地低嗚一聲,慕容灼斥道:“你躲什麼?”
“怎敢勞煩殿下為我……”
他坐遠了些,低頭說道,自己動手打理起中衣衣結,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
慕容灼冷哼一聲,說道:“你哪裡不敢?我都為你打理過不少時日了。”
嶽子安擡起頭看他,心裡疑惑,平日不是都阿惜幫自己擦洗整理的嗎?
慕容灼靠近了他,為他撫平衣領,說道:“就隻會喚阿惜,我們倆相處這麼久,也不見你親近些。”
眼底一黯,嶽子安沉默不語,總是不明白慕容灼這些突如其來的溫柔對待,心慌得有些不知所措。
“快躺下歇息。”
慕容灼在他額頭敷上濕巾,看著他躺下,不放心似地又探了探那熱度。
“多謝殿下。”
嶽子安閉上眼睛說道,拿開了他的手,言行舉止還是帶了點微微推距的意涵。
“你到底想我怎樣?”
慕容灼在他身邊躺下,愠怒說道。
嶽子安側身不理,心慌意亂,自己能想怎樣?
看著那拒絕的背影,慕容灼更是光火,顧不得他的傷勢,硬扳他的肩膀,強迫他回頭,狠狠說道:“你給我說……”
嶽子安咬牙忍痛,什麼也想不了,竟是脫口而出,說道:“殿下又不肯為我解蠱,何必有這些溫柔相待?”
慕容灼緩緩放開了他,說道:“不管我如何待你,你心心念念地也隻有這事……”
嶽子安望著他,說道:“我身受這般禁制,情志都不能自主,殿下你要什麼真心相待?”
“多少年的情份,也比不上殿下的一句命令。”
想起林惜之的背叛,嶽子安背過身去,幽幽說道,慕容灼說不出話來,臉上浮現些許落寞姿態,轉過身去,兩個人背對背,疏遠了彼此,沉默無言地各自睡了。
為了嶽子安的傷勢,慕容灼決定在此修養幾日,那獵戶大漢雖然覺得兩人古怪,但慕容灼銀錢確實給得不少,幾乎讓他發上筆小財,也就順此答應下來。
待到第叁日中午,一向在外忙事的獵戶卻突然返傢,向著母親說道:“娘,咱們趕緊上山避難,聽說山下的馬賊要來打劫。”
那老婦驚道:“咱們山上也沒幾戶人傢,又都是窮得要命的模樣,那馬賊怎麼要上山來的呢?”
“娘,別管那麼多了,這世道不好,要搶人哪管些什麼的!”
那獵戶慌忙說著,又對慕容灼兩人說道:“兩位兄弟,這事你們也聽見了,快收拾收拾,離了此地趕路吧!”
慕容灼點頭,隨即與嶽子安收拾完包袱,啟程入山。
天色漸暗,兩人在林子裡找了處地方休息,看著火堆上的烤餅,嶽子安總是想不透,為何那山下的馬賊要做上山打劫一事。
他看了慕容灼一眼,說道:“殿下,那一路馬賊恐怕有些蹊跷。”
慕容灼沉默半刻,接著說道:“他們應該不是馬賊,而是燕王所派出的侍衛影衛們。”
“怎麼會的?”
“雖然他們喬裝成馬賊,但所用的兵器樣式卻是西焰所有,刀鞘紋飾更像是燕王府裡的。”
嶽子安撥撥火堆,心裡又浮上些疑惑,總覺得慕容灼這次出兵東霖,內情並不單純,絕非是為了建功立業之事,反而像是設下了圈套,等待燕王入套。
他又看了慕容灼一眼,更不明白,若真是如此,又是誰人能在西焰朝裡配合收網捕套呢?
慕容灼看向遠處林裡,若那群馬賊真是燕王派來的人馬,自己的身份恐怕已經讓人猜到,打算捉拿自己去威脅皇兄,借以保住燕王一派,這條回國之路,將會變得兇險萬分。
嶽子安取下烤餅,遞給了慕容灼,說道:“殿下用完,就早點安歇了吧!今晚我會守夜,以防那些賊人偷襲。”
慕容灼點頭,兩人默默吃過,嶽子安去到了一旁守夜。
看著嶽子安月下的側影,銀白光輝灑落在黑衣黑發上,是一片柔暈,挺直的腰背,手握長劍,冷然如霜的戒備神情,卻像一把將要出鞘的寒劍,柔和與銳利,在他身上形成對比,可又混合成一股耀人的風采,讓人移不開目光。
不知為何,慕容灼心底有一種想擁他入懷的衝動,閉上眼,不論未來的路途如何,他總想要保護這個在自己懷裡長大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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