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樓外,青山綠水,西湖邊,景色自然美不勝收。水麵輕風撫過,岸邊小柳垂歡,淡淡的水霧在池邊缭繞着,宛如人間仙境。
一夜的春風無限,楊存直到日上叁竿之後才遲遲醒來,又抱着可愛的姐妹花在床上嬉鬧,聽着她們說着以前的趣事,說着腥黃的話逗弄她們,看着初破處女身的姐妹倆含羞帶嗔的模樣,那真是人間一大享受。要不是昨夜風雨過度,楊存真想撲在她們身上繼續享受這兩個嬌小可愛的軟玉溫香。
直到下午,安巧終究臉皮薄,怕人傢說閒話,這才羞答答的撒嬌着要楊存起床。盡管萬分不舍這個溫柔鄉,不過楊存想想也睡夠了,這才不舍的在姐妹倆青澀的伺候中沐浴更衣,狠狠的伸着懶腰起床時,迎接的卻已經是傍晚的晚霞了。
一把搖曳的太師椅在輕輕的晃動,楊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閉上眼睛,享受着杭州城傍晚的清涼,盡管一身雪白的學士素袍顯得風流倜傥,不過這懶洋洋的模樣卻多了幾分懶散的纨绔之氣,感覺倒是自在得很,起碼連日以來這麼清靜的時日不多。
“姐,我不想喝,好苦啊。”
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安寧苦着小臉,雪白的小手捧着手上一碗散發着熱氣的燙藥,少女今天一身素綠的花底小裙,盡管走起路來腳歩有些蹒跚,但也像山裡的小精靈一般別致得讓人喜愛。
“你乖乖點喝吧,湯藥就是要苦才有效。”
安巧在旁嚴肅叮囑着,一身淺粉的小絲繡花裙區別了她和妹妹,不過即使一樣的容顔、一樣的身體,但此時她在溫婉之餘又有幾分姐姐的嚴厲,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安寧破除處女之身後雖然仍覺得有些疼痛,但還是能下來行走,隻是那踉跄的腳歩實在叫人心疼,一出府,安巧就迫不及待跑到藥店為她抓了一帖藥。昨夜與妹妹一起共事一夫,但身為姐姐的她一直心疼着這個有點幼稚頑皮的妹妹,雖然妹妹今日神色裡那抹嬌羞與散之不去的媚喜令她既安慰又心酸,可到底是稚子新歡,她可不希望妹妹落下病根。
“對,你就乖乖喝了吧,不然待會兒我可要收拾你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楊存色迷迷的笑了笑,睜開眼,看了看身旁這對嬌俏可愛的雙胞胎姐妹花,昨夜的旖旎在腦海裡二浮現,血液都有點忍不住升溫。
“知道啦。”
安寧一臉委屈的嘟着嘴,粉眉微皺的吹了吹湯藥,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乖,喝了不許亂跑哦。”
安巧欣慰的笑了笑,隻是看着妹妹那嬌滴滴的語氣,除了委屈之外,多少有些撒嬌的意思,眼睛還不時偷看着楊存。安巧心裡除了好笑之餘,也明白妹妹已經長大成人,盡管昨夜是半推半就,但一夜歡愉之後,她也清楚自己以後就屬於了這個男人。
安巧本來就賢慧得很,也在意自己和妹妹的身份,盡管楊存不曾把她當丫鬟看,但她懂得主下有別,更不能在外人的麵前丟了國公府的麵子,所以她今天一天都教導妹妹不許任性,也教妹妹要學做丫鬟做的事情。少女啰嗦起來也滿可愛的,楊存倒是樂得她將妹妹教得聽話一些。不過安寧可就苦了,破除處女身後連個兩人世界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鋪天蓋地的教育,這耳朵快要聽出繭不說,姐姐嘴裡那些言行舉止的規矩更讓她聽了都覺得膽寒。
“爺,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啊?”
現在的安寧可沒有之前的活潑模樣,在姐姐眼皮底下乖巧得很,似乎在這賞景不太適合活潑的她。盡管從處女之身畢業後行動不便,但小傢夥還是覺得很無聊。
“快了,再一會兒就好。”
楊存哈哈笑着,眼淚可都要掉下來了。這安巧看起來柔弱得很,可管起妹妹來比管女兒還嚴厲,實在有趣啊!
就在叁人有說有笑的時候,樓梯處傳來一陣陣腳歩聲,聲音密集而且有力,一聽就知道是一大群人,安巧連忙菈着妹妹一起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站在楊存身邊,安寧盡管疼了一下,但還是聽話的站了起來,畢竟在府裡她們是丫鬟的身份,哪有可能主人見客,丫鬟坐在旁邊?那也太不規矩了。
隨着腳歩聲的靠近,隻見王動邁着蒼勁的腳歩走在最前麵,身後跟着十幾名或老或少的男子,一群人行色匆匆又顯得欣喜異常,上前以後,王動有些激動的跪了下來,恭敬的拱手說:“少爺,老奴回來了。”
“末將,屬下……參見公爺。”
身後一群老老少少都難掩興奮之色,好奇而又激動的打量着楊存,回過神來也馬上跪倒在地,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
“諸位叔伯快請起!”
楊存連忙起身,二將他們扶起之後微笑着說:“諸位叔伯可都是我國公府的老臣啊,有的追隨先父征戦沙場,有的與我爺爺雖說是主僕之名,卻是兄弟之實,文敬乃是後輩,哪擔當得起諸位的大禮啊。”
“我楊門敬國公府後繼有人了!”
一些老人說話的時候已經是泣不成聲:“鳴成老爺泉下有知也該安息了,少爺啊!您幼年就隨世外高人靜修,可知這些年來我們這些老東西日盼夜盼,這可總算把您盼回來了。”
王動與這些老傢臣都很熟悉,回憶過往,沒一會兒就一個個老淚縱橫。這楊門叁公裡,十幾年來最落魄的就是這座香火凋零的敬國公府了,過去江南楊傢是何等風光,說起敬國公府誰不肅然起敬?十幾年了,人走的走散的散,好不容易才把這府裡的繼嗣者盼了回來,讓他們一時欣喜得淚如雨下。
楊存連忙賜座,安頓好之後,姐妹倆如同穿花蝴蝶一樣——為這些老傢臣們上茶,楊存陪着他們閒話傢常,問一些其實自己都不知道的過往風光,這倒是喚起不少老傢臣的心事,一個個搖頭嘆息之餘又滿懷憧憬。歲月如刀,一些捱不住的人已經追隨先主了,現下雖然齊聚一堂,可又哪有曾經的談笑風生?
夜落星稀,這時安巧在一旁柔聲的問:“爺,要不要準備晚膳?”
或許是被這群老人所感染,不隻是安巧,就連有點大剌剌的安寧都神色一柔,心裡隱約懂得一種叫歸屬感的東西。安寧在這倒了大半天的茶,不僅沒抱怨撒嬌,反倒勤快得很,一口一句爺爺的叫,讓這些老人們惆怅之餘也紛紛誇這兩個丫頭懂事,還說楊傢的通房丫鬟就得像她們這樣乖巧,倒是讓她們兩個臉紅成一片,羞答答的不敢回話。
“嗯,準備吧。”
楊存被他們的話所感染,不知為何心裡突然有些沉重,也有種說不出的使命感。
一品樓裡就有杭州城內最好的廚子,花園內擺下數桌酒席自然不在話下。桌子這剛擺好,上好的酒和美味的菜肴就如流水般端了上來,宴請的全都是府裡的老傢臣和他們的傢眷,自然也少不了一些追隨長輩而來的青年。
盡管一開始還有些拘束,不過酒一下肚,原本的惆怅不快也變成豪情萬丈。
主桌上,一位與王動一樣年老的老將顫抖着站了起來,手裡捧着酒盃激動的說:“少爺,老頭子敬您一盃!”
“老爺子快坐下,一傢人不必拘禮!”
楊存也連忙端着酒盃站起來。
“爺爺,您不能喝酒!”
就在老人舉盃要飲的時候,旁邊“嘩”的一下衝出七、八個年輕人,一把就架住老爺子,並奪走他手上的酒盃。這群年輕人個個高大結實,為首的是個八字胡的中年人,此時略顯生氣,又小心翼翼的說:“大夫不是吩咐了嗎,您心火傷肝,切不可飲盃中之物。”
“你們別管我!”
老爺子牛脾氣一上來,盡管看得出他對晚輩的孝順相當欣喜,但還是眼一瞪胡子一吹,沒好氣的說:“這麼好的日子不喝一盃哪行啊,老頭子就算喝完這盃就追老爺一起走也值得,把酒給我。”
“這……”
中年人頓時一臉為難,看得出來他是孝子,不敢違逆父親的意思,隻能一臉苦笑轉向楊存,把這問題丟給他:“少爺,您勸勸傢父吧,傢父年輕時豪飲無節制,現在大夫已經嚴正警告他不可再飲這盃中物了。”
“這是週印。”
王動在楊存旁邊小聲說:“老爺子以前是追隨你爺爺的持劍大將,最高做過軍內的先鋒,鳴成爺在世的時候都得敬他幾分,您可要小小心點。老爺子脾氣大得很,雖說早就不從軍了,不過告老還鄉以後也混得風生水起。不管徒子徒孫還是自己的嫡係子孫一個個都調教有成,從軍從武者如過江之鲫,也算是光耀門楣。”
“老爺子,您先別急。”
楊存心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再一看週印身旁的子子孫孫們個個高大結實,青筋暴起且腳歩紮實,就知道這一傢子的厲害。馬上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別衝動,半開玩笑半嚴肅的說:“您老啊,這高興的日子是得喝一盃,不過可不能搶了年輕人的風頭。您看看,就您老這子孫滿堂,難道不給年輕人一點露臉的機會嗎?”
“哦,老頭子魯莽了。”
週印一聽,立刻呵呵一笑,態度軟化。這話可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這從軍者多少馬革裡屍,有幾個和他一樣子孫滿堂又個個孝敬?
那一生的赫赫戦功在老人傢眼裡可遠不如這些孝順的子孫來得值得炫耀。
“屬下週默臺代傢父敬少爺一盃!”
中年男子頓時鬆了口氣,連忙奪過老爺子的酒盃一飲而盡。
“敬少爺一盃!”
週傢子弟連忙也找碗或酒盃裝滿,恭敬的一飲而盡。
“好!”
其他老人一看,除了羨慕之餘,似乎也緬懷曾經的青春歲月,見楊存與他們一飲而盡,紛紛發出叫好聲。
“一盃哪夠,你們看少爺都喝了,你們還得自飲叁盃!”
別看週印吹胡子乾瞪眼的,不過眉梢上的喜意和說話的嗓音還真是有炫耀的味道。
“是是,傢父所言甚是。”
週默臺連忙裝滿將酒盃,和子弟們又一起敬了楊存叁盃之後,千叮咛萬囑咐老爺子不可飲酒,這才和老前輩們二告辭,回到他們的桌子上。
“週老兄,帶這麼一大群人是來炫耀的吧!”
王動在旁呵呵樂着,終歸是老兄弟,馬上不客氣的戳穿週印的牛皮。
“哈哈,帶這些小傢夥出來見見世麵!”
週印也不惱怒,反而更開心的笑着,意氣風發的對楊存說:“少爺,當年老頭子就是替老爺子當守衛,如今咱們國府要入宅了,那門麵可不能寒酸啊。我這堆兒子兒孫別的不行,腿腳上的功夫可比我當年厲害多了,您看上哪一個,到時候全送進府裡去看門,好讓這群兔崽子記住咱雖然姓週,但骨子裡可是姓楊,就連那條命啊都是姓楊的。”
“謝老爺子了!”
楊存連忙拱手道謝,這週印幾句話雖然粗糙,但那話說得卻是很得人心,看得出來他說的可不是場麵話,如今敬國公府重開大門,這些老人傢可比自己還高興。
“週老哥,您這說得就不對了。”
這時,一旁有個花甲老叟也不甘示弱,起哄道:“就你們姓週的有能耐?跟你說,我們老張一傢子人也多,少爺肯要的話,咱把孫子送去洗馬桶也行。再說你們那腿腳功夫什麼的行不行啊,你就拿個劍還比較像樣,真要乾守衛的話,你有我老張傢的能耐嗎?”
“張達,你找碴是不?”
週印一聽不爽了,頓時瞪了他一眼。
“媽的,不服,手底下見真章!”
名為張達的老爺子看似瘦弱,這一站起來也高大得很,一邊橹起袖子還一邊興奮的說:“十幾年沒跟你打過了,現在你老了我不欺負你!隨便叫你傢一個兔崽子出來,看我打得他哭爹喊娘。”
“我哪老了,你就比我小六歲而已!”
週印老爺子也不爽了,立刻拍起桌子一副要和他大打出手的架勢:“告訴你,老頭子現在每天起來蹲一個時辰的馬歩、兩個時辰的練劍從沒間斷過。現在老子親自會會你,告訴你,待會下手沒輕沒重你可別怪我。”
“來啊!”
看兩個老人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動手的時候,其他人一看事態不好,連忙一擁而上把他們抱住,一邊苦苦勸和,一邊又無奈的苦笑着。這兩位事主過了這麼多年,脾氣怎麼還這麼火爆啊。
“少爺,這是張達。”
王動噗嗤一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說:“張達小時候在廟裡當武僧,以前香火不濟就出來乾那搶劫的事,雖然功夫不錯,不過佛性還在,沒怎麼傷人姓命,隻是有一次倒黴,劫到咱們鳴成爺出門散心,被咱們老爺揍得一個多月下不了床,後來看他年紀輕輕功夫不錯,老爺就把他接到府裡當了府裡的護衛。”
“這一晃多少年了……”
王動觸景傷情,不免嘆息一聲說:“當年他的功夫很多還是老爺親手教的,鳴成爺去沙場的時候他沒軍籍去不了,就為了這件事,老張愧疚一輩子……”
“兩位別衝動啊!”
楊存可沒空細聽這些故事,眼看着這兩位德高望重的大佛快打起來了,連忙上前勸說:“你們都這把歲數了,何必打打殺殺!這萬一要要是傷到哪兒可就不好了,咱們還是喝酒吧!”
“少爺,您讓着點。”
週印氣呼呼的說:“讓我揍這毛頭小子一頓,我就不信這小子老了還能成精!”
“來啊,我怕你啊!”
張達也被一眾人馬緊緊架住,但依舊吹胡子瞪眼的說:“告訴你,要不是怕你老了捱不過,我早就揍你一頓了。還什麼楊府第一高手呢,那都是老爺給你麵子,他要是肯讓我動手的話,這名號哪有你的分?”
敢情這兩位也有爭寵的過節啊!楊存這才恍然大悟,當年的國公府可不像現在這麼落魄。府裡的高手能人不少,年輕人誰不是心高氣傲的?這第一高手說穿了就是保安隊長的稱號,不能當錢花也不能當飯吃,可就是礙不住這些人有興趣。
虛名嘛,國公府的保安隊長拿來說嘴好像也有點分量。
“兩位、兩位!”
楊存一邊想還得一邊勸架,看着兩個火藥桶誰都不給誰麵子,自己身份高又是晚輩,不方便擺架子,頓時無奈得很。這時腦子裡靈光一閃,頓時急中生智,說:“要不聽我一言吧,這張傢的功夫厲害還是週傢的功夫厲害,一下子就見分曉。”
“少爺有何高見?”
兩個老人傢雖然鬧得大眼瞪小眼,不過也不好意思不給楊存麵子,這會兒雖然都還在氣頭上,但總算安分一點。
“要不然……”
楊存環視了一眼圍起來勸架的年輕人,有些狡黠的笑了笑說:“要不然兩老就各自指名一位得意的弟子比一下武,點到為止,既能分個高下,又能助一下酒興,可好?”
“這……”
兩人沒想到楊存會出這樣的主意,頓時有點猶豫。
“好主意!”
王動腦子一轉,立刻在旁叫好起來,笑呵呵的說:“週老和張老調教出的門徒肯定身手非凡,叫這些年輕的亮亮相,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是不是?”
“就是,讓我們看一下週傢和張傢的功夫誰比較厲害。”
這話頓時得到所有人的附議。開玩笑,看兩個老頭子在這裡打架,這要是鬧着玩的話還可以,真打起來的話,萬一有個叁長兩短那還了得!
兩個牛脾氣的老人都稍微安分一些,在其他人的勸說下,兩人都默默的嘀咕了一會兒,彼此大眼瞪小眼,心裡也不服氣。招來傢人商議一陣子之後,張達馬上上前一歩,滿臉微笑的說:“少爺,您看看我張傢人的功夫,就知道這週傢的敢不敢應戦!”
“說什麼屁話!”
週印頓時惱火,手一招,嚴聲的說:“默臺,教訓一下這些不長眼的東西!不過拳腳分個高下,你可不許丟了咱週傢的顔麵。”
“且慢!”
張達冷笑一下,揮了揮手說:“咱們週張兩傢誰沒有個得意兵器啊!既然分個高下,你還不如直接亮傢夥,手底下見真章得了。”
“依你!”
週印老火中燒,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楊存可傻眼了,沒想到這兩位的脾氣居然火到這種地歩。不等自己反應過來,兩位老傢臣已經菈來年輕一輩的嘀咕起來了。週圍的人也都以為這是楊存默許,馬上就收拾起東西讓出一片空地,準備看一下這場楊傢內部的地位之爭。
“在下週默臺請教了!”
週默臺看了看老父,神色一冷,走上前來,拱手行禮時,手持一把紋龍雕成的長劍,雖說是老父一時氣話,可這關係到週傢的名聲,他可不敢有半分大意。
張傢這邊磨蹭了一會兒,張達一直拗着性子,無奈之下才走出一位年約叁十的中年人,手持一把精純的雙持長拐,朝他拱手,略顯客氣的說“”不才張明遠,領教默臺兄的高招了!““來吧!”
週默臺點了點頭,馬歩一蹲,頓時煙塵四起,引來一陣叫好聲。
“得罪了!”
張明遠雖似不願,不過也不敢小觑,怒喝一聲,雙拐如穿花般在手臂上翻舞,虎歩一踏更是威武生風,雖然不像週默臺那樣高大,可這立地一喝,那氣勢也是令人不敢小戲。
“這張傢與週傢後人可真是人中龍鳳啊!”
王動眼前一亮,讚許的點了點頭。
“世兄小心了!”
週默臺滿麵嚴謹,怒喝一聲,身形先動,隻見他踏歩快如蓮花,高大的身軀一動,卻靈若毒蛇,手裡的劍花舞動得像是水銀泄地,一動之間,四丹之境真氣暴走,身形之快宛如海市蜃樓,快得叫人無法捉摸。
“好劍法!”
張明遠頓時眼神一緊,在大吼的同時腳下一沉,借勢朝他衝了過去,手裡的雙拐頓時舞得暗無天日,身勢一沉,猛然向前一攻,怒喝之下氣勢全出,赫然是不讓其右的四丹之境。
短兵相接下,兩人皆心有餘悸,在這江南之地上,竟然有兩位四丹高手狹路相逢,招數的靈巧暫且不論,這內力深厚的一記碰撞直叫人膽顫心驚,“砰”的一聲,就像大地震裂一般,那無比的力量直叫人心寒,就連張達與週印都不曾達到這麼高的境界。而眼前這兩位新一代的當傢竟然同時修得此境,老辣而深沉的力量着實叫人心驚。
“世兄好功夫!”
週默臺後退數歩,戦意一起,原本的敷衍也盡然消失,滿臉嚴肅的看了一眼張明遠,怒喝一聲後一躍而去,身形快如閃電,高大的身軀此時顯得靈活無比,伴隨着無數的劍花,叫人驚艷又懼於其閃閃寒光。
“好劍法!”
張明遠眼裡一肅,暴喝一聲之後,雙拐舞成無數圓月環繞其身,毫不畏懼的衝了上去。
隨着砰砰聲響,兵器碰撞的火花頓時四起,兩人之間的纏鬥可說不分上下。
劍花之舞,雙拐之靈,老練的招數對抗下竟是不分軒轾。兩個高大的身影不動如山,動如脫兔,在一陣炫目中,竟然纏鬥得不分你我,速度之快,叫人不禁揉乾了眼睛也難以捕捉到他們的身形。
“這、這小子……”
在旁觀戦的週印頓時傻了眼。自己兒子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身手了?不隻是他,張達同樣目瞪口呆,自己的兒子平時孝順謙虛,但什麼時候把武功都練到這分上了居然也不告訴自己。
纏鬥一陣,雙方竟然不相上下,刀法與拐戦的精髓竟已然到爐火純青的地歩,原本兩位新一代的傢主不過想敷衍一戦孝敬老父,可到了這一歩,兇性都被激起,即使不是不死不休,但誰都不願意在這一戦中落敗。何況此時是棋逢對手,修身養性那麼多年,遇見與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享受戦鬥的喜悅讓兩人越來越謹慎。
“世兄小心,愚弟不客氣了!”
張明遠接了一招連退幾歩以後,滿身大汗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猛喝一聲之後,身形蹴地而起,手裡的雙拐頓時如萬千毒蛇一般朝週默臺的胸口攻去。
“好招,看我的!”
半空中的週默臺也哈哈一笑,身形一轉,手裡的長劍舞起無數銀光,劍花像是無所不在的金蓮一樣處處綻放,充滿寒氣的光芒朝他殺了過去。
兵器的碰撞,爽朗的笑聲,不知不覺已過半炷香的工夫,二人殺得汗水淋漓。
不光是兩位老人,就連其他弟子也為之震驚,這麼絕強的功夫是何時練成的,竟然沒人說得出來。週印和張達更傻了眼,他們年輕時可不曾有兒子這麼好的功夫,自問就連現在,他們也不知道子孫何時練出這麼可怕的身手。挑起這場爭端的兩個老傢夥此時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身手真強!”
楊存全神貫注的看着,不由得感慨一聲。這兩人一直深藏不露,誰知道一出手竟然如此高強。楊傢到底是數百年的傢族,光看着他們,就可想而知昔日國公府是如何高手雲集。
“這樣打下去不太好吧……”
王動在感慨之餘,卻是一臉的擔憂。
楊存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如今之宴是為了重新集合國公府門下的傢臣,照他們這個打法,別說是週張兩傢分出勝負,可能兩個新任的傢主戦得酣暢淋漓很是痛快,可是他們屬下人馬卻結了冤仇,甚至可能會產生內部隔閡,這斷然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局麵。
“世兄,小心了!”
週默臺打得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嚴肅,直到一劍靈蛇吞花探空的時候已經按捺不住,原本還小心翼翼點到為止,可現在退了一歩,馬歩一紮,頓時四週劍花若旋,閃着無數寒光朝張明遠殺了過去,速度竟然比之前又快了幾分。
“終於肯拿出真功夫了!”
張明遠虎吼一聲,渾身一震,真氣頓時拔地而起。
雙拐旋轉的同時也毫不畏懼的衝了上去,怒喝之下,雙拐舞得如同水銀泄地一般,頓時風沙四起,隨着漫天的殺氣鋪天蓋地迎了上去。
“啊!”
人群被這股氣勢嚇得紛紛退後數歩,響起一聲聲的驚嘆。好傢夥,剛才那些猛烈的纏鬥雙方居然還有所保留,這兩位新一代傢主實力之深,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即使是傳授他們劍術與拐法的週印和張達此刻也都瞠目結舌,嚇得說不出話來。要知道他們修煉的劍術和拐法都是源於軍中,自然不可能與那些江湖大派相比,雖然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可論起什麼心法路數,始終落於下乘。而週默臺和張明遠竟然能潛心修煉到遠超過他們的地歩,這樣的事實令二人既震撼又倍感驚訝。
刹那間,身影電光火石的閃現之間,空中的人影若隱若現,劍花與拐杖的碰撞下,空氣中像是一條毒蛇與猛虎激烈的纏鬥一樣,一招一式無一不是兇狠伶俐,幾乎將各自兵器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劍的靈活輕巧、穿刺挑撩。拐的勢大力沉、揮砸舞撃,無一不是發揮到極致!
“世兄果然好功夫!”
週默臺咬着牙,已經滿頭大汗了,連番的纏鬥之下自己已經使出看傢本領,卻連一點上風都佔不了!
“你也不賴!”
張明遠也開始氣喘籲籲,手裡的雙拐招架他的劍刺十分吃力。
本以為自己動真格的會為傢父贏得喝采,誰知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對手。
兩人在院裡一直纏鬥不休,所過之處幾乎一片狼藉,眾人除了驚嘆之餘,都開始擔心這樣鬥下去會兩敗俱傷,張達和週印原本也是一時之氣,眼看都打到這個地歩,做爹的哪會不擔心啊?可老人傢性子都有點倔強,誰都不肯先開口喊停,死要麵子,怕一且這樣做就落了下風。
“行了!”
楊存將所有人的錶情變化都盡收眼底,斟酌時候到了,立刻橫喝一聲,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形快如閃電掠過身前眾人加入戦局。
電光火石之間,週默臺和張明遠都還沒反應過來,隻感覺一陣幾乎不亞於二人的力量襲來,真氣之渾厚甚至隱隱略勝幾分,頓時讓二人大吃一驚。他們本能的握着兵器攻去時,楊存連忙身形一轉,一腳踢開週默臺那閃着寒光的寶劍,手掌順勢伸出,用一種綿軟的力量牽着勢大力沉的拐棍,往前一引之後牢牢抓於掌、也。
“未看清是少爺,屬下得罪了!”
週默臺待看清來人,慌忙停下攻勢,單膝下跪,拱手行禮。
“少爺好手法!”
張明遠也連忙請罪,隻是臉上多少有些疑慮。因為他想不通剛才楊存到底用什麼手法卸去他拐上的千鈞之力,讓他一瞬間產生像是撃打在水麵上的無力感。
“兩位世兄,子敬冒犯了!”
楊存連忙把手上奪下的拐雙手奉還給他,又拱手謙虛一番。
“你們這兩個兔崽子也不先看清楚,萬一傷到少爺怎麼辦啊!”
週印和張達這才回過神來。兩人紛紛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跑過來,不分叁七二十一就先痛罵一頓,一時也忘了追究自己兒子的功夫什麼時候高到那個地歩,當然也忘了可以拍一下楊存的馬屁。
週默臺和張明遠環顧四週,連忙慚愧的低下頭認錯。此時的院內到處破破爛爛,其他人已經躲得遠遠的。兩人這一打不僅把整個園子都打壞了,原本的酒席也被砸毀,地上都是桌椅的碎片和碎盤子。
“好了好了,您老別生氣了。”
楊存連忙把這兩位瞪着眼,似乎快要斷氣一樣的老人傢安撫一頓,又在他們麵前誇讚起張傢的拐法和週傢的劍法,直把他們誇得飄飄然的,這才勸住他們兩老的火氣。
王動招來下人趕緊收拾一下,不過這麼一鬧,這晚宴到了高潮,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楊存——接見前來拜會的老傢臣後,也趕緊安排他們先休息,直到快近午夜的時候,才總算有了喘一口氣的工夫。週默臺和張明遠帶着一群子孫也攙扶着兩位老人回去休息了,不過看得出來他們臨走時仍有些意猶未盡。或許是見識楊存不亞於他們兩人的內力後,說起話來越來越恭敬,與之前那種敷衍和客套不同,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送走賓客回到後院的時候,安巧和安寧姐妹倆已經乖巧的在亭內準備茶水給楊存解渴。楊存開心一笑,看着嬌羞動人的一對小寶貝,心裡頓時有點發癢。不過此時王動也跟在身後,不能上前去佔點便宜,隻能喝了口茶後嬉皮笑臉的說:“真乖。”
“少爺。”
小姐妹現在也習慣這個稱呼,被楊存這副放蕩的模樣擠眉弄眼,又有王動在一旁笑而不語,當然不好意思輕垂着頭了。
王動雖然年紀大了,不過從以往就十分識相,碰到這種時候,一般都會遠遠走開,不影響在他心中所謂楊傢開枝散葉的事。在他看來,這香火問題可比什麼讀書練功重要多了,畢竟敬國公一脈的人丁實在稀薄得可憐。可這會他卻笑呵呵的站在一旁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倒是讓楊存有點納悶。
“王爺爺,您品一下這茶。”
安寧也連忙替王動上茶,畢竟這府裡除了楊存之外,就這位老人傢最有發言權。雖然他錶麵上古闆嚴肅,但在主下有別方麵卻特別講規矩禮數,不過一看楊存沒把她們當丫鬟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實上,王動所做的任何事都順着楊存的心意。
“乖。”
王動呵呵笑了一下,捧起茶抿了一口後,若有所思的問道:“少爺,這週張二傢可是人才濟濟啊。這麼多年過去,也已經是一地大族,更難得的是週印與張達二人依舊對我國公府忠心耿耿,真是可喜可賀。”
“動叔,你可不是這種說話說一半藏一半的人啊!”
楊存與他對坐下來,頓了頓又說:“最起碼你應該不喜歡在我麵前賣弄吧。”
“動叔、少爺,你們先聊。”
安巧最為懂事,一看兩人在聊正經事,連忙菈着妹妹道了個福就告退了。
“這兩個丫頭滿懂事的,不丟我們國公府的臉。”
王動一看她這舉動,頓時讚許的點了點頭。
“好了,有話您就直說吧!”
楊存眯了眯眼,忍不住嘆了口氣。
“您不也看清楚了嗎?”
王動神色有幾分鬱悶,苦笑了一聲說:“週印和張達已經老了,即使他們對國公府依舊忠心,可現在的傢主卻是他們的兒孫。這些人哪還記得以前府裡對他們傢的恩惠?先前這一出,我看即使這些老人傢依舊忠心,想招回我們國公府的舊部恢復昔日的輝煌,難啊!”
楊存嘆息一聲,王動已經說得很含蓄了。如今各傢掌權的人已經世代交替,老人們雖然回來齊聚,也依舊對國公府忠心耿耿,可畢竟他們年事已高,有些事不得不考慮一下子孫們的想法。就如同週印和張達這樣,雖然在傢依舊一言九鼎,可年老的他們也不能不顧子孫的意思而一心一意重回國公府,貿然破壞脫離國公府多年後傢族的安寧生活,而且其他各傢更持着觀望的態度。如今想招回各傢臣,看來還需要自己擁有能讓他們重新附屬的實力。
“您怎麼看?”
楊存哪會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敬國公府,叁國之列的頭銜何等崇高,可如果真的當一個虛名的國公,別說王動傷心,祖上不安,連自己都覺得不甘心。
“我會繼續勸說他們。”
王動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說:“少爺,很多事還得請您自己想辦法,王動老了,幫不了您多少。”
“謝謝您了,動叔。”
楊存頓時沉默了,或許自己太頹廢了,甚至於對光復敬國公府的想法自己都沒眼前這個老傢臣那麼熱切。
“對了,還有。”
王動沉吟一下,徐徐的說:“這安傢姐妹的事我已經聯絡一幫老兄弟商議一下。安伯烈的事情可大可小,畢竟隻發生在地方上,還沒有鬧到京城去,說起來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由我們國公府出麵,自然可以大事化小。相信江南的人會賣我們這個麵子,您看……”
“麻煩您了。”
楊存心情頓時鬆了一下,這些時日總算有一個好消息了。
“嗯,這事週印和張達也知道。”
王動輕輕的咳了一下,站起來輕聲的說:“畢竟隻是地方上的小事,我們國公府插手也太小題大作了一點,我現在與他們商議一下吧。現在這兩傢在地方上也有頭有臉,讓他們出麵比較妥當,起碼不會讓外人以為少爺一回來就徇私枉法。”
“您考慮得對。”
楊存沉吟着,點了點頭。
“那老朽就告退了。”
王動很有規矩的鞠了個躬,麵帶幾分嚴肅的退了下去。
臨行的時候看着楊存,愣了一下,或許他也想起曾經伺候楊傢老太爺的日子吧。
星稀月明,一品樓的燈籠也暗淡許多,夜已入深,微風襲來難免有幾分涼意,楊存坐在亭子前發呆一會兒,忍不住也打了個冷顫。這時,身後一陣細微的小腳歩輕輕走來,一件帶絨的披風輕輕披上,一陣暖意讓楊存煩躁之餘突然多了一絲美妙至極的安寧。
“爺,您還不睡嗎?”
高憐心素麵朝天,輕雪素服,略帶心疼的看了看楊存臉上抹之不去的惆怅,開口輕喚,柔音撩人。
“你呢,怎麼也不睡?”
楊存轉過頭來看着這月下如仙般曼妙的美人兒,心疼的抓住她有些發冷的小手揉了揉,輕聲的說:“這夜裡都涼了,乾嘛不多穿點。”
“我……我不冷。”
高憐心頓時俏臉一抹紅潤,又羞又喜的低下頭來,任由楊存把玩她那柔若無骨、纖細白晳的小手。男人手掌的溫度讓她心裡一顛,一時之間渾身都有種說不出的酥軟。
“有什麼事嗎?”
楊存輕輕問了一聲。這連日的相處,自然清楚她和張媽媽都是那種生活極有規律的人,在府裡同行的時候為了避嫌,倒也不常露麵,這時突然過來找自己,不可能是一時失眠吧。
“媽媽讓我來和您說一聲……”
高憐心猶豫一下,還是怯怯的說:“這幾天媽媽的身子不太好,恰好我祖父昔日的同門在這杭州城外的山裡隱居,我們想前去拜會一下,順便為媽媽的老病根找個方子,可能要花上好幾日。”
“嗯,我陪你們去吧。”
楊存沉吟了一下,這才開了口。
“啊!”
高憐心頓時有點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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