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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首(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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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首(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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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首(第二部)
作者:黃曉陽係列:二號首
第十五章 官場講究平衡,隻栽花不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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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長為什麼不肯將飯菜從市委招待所搬到市委食堂?這裹麵有一個重要原因,聞州和省裹情況相似,鄭硯華在聞州的政績之一,就是修了市委和市府新院。以前市委和市政府合署辦公,辦公樓是五十年代修的,現在兩府的人員,擴大了好幾倍,鄭硯華下決心修了新院。市委招待所卻沒有搬,仍然在老市委,新市委大院在郊區,相距有幾十裹。市裹原來打算,等趙德良一行到達這後,立即登車前往招待所,路上已經安排好了,交警已經上路。考慮到這麼遠的距離,又是上下班的高峰期,道路不能封得太久,采取的是隔段依次封路的形式。趙德良這一改變,飯菜如果從招待所送來,行車路線恰好相反,整個計劃就打亂了,封路就得從市中心開始。那邊提前上路沒有問題,這邊已經封了的路,就不能放行,得封更長時間。這且不算,現在開始做菜,即使所有鍋全部應付這一件事,也需要半個多小時,加上路上的時間,沒有一個小時,菜肯定送不到。而做好的菜,放半個多小時,味道肯定就變了。

可趙德良說在食堂吃,誰能改變?除了將飯菜從招待所運來,沒有第二種解決方法。唐小舟也不理秘書長,跟着一大群人,向前走去。

進入機關食堂,唐小舟才知道,秘書長的麻煩,並不僅僅隻是他分析的那些。

晚上,機關食堂吃飯的人並不多,主要是一些單身漢什麼的,有職別有權的人,晚上都有飯局,自然不在這裹吃,結了婚的,下班就回傢了。新市委和新省委的情況差不多,主要是辦公區,住宅區在市內,機關裹留下來的人,已經非常之少。秘書長將食堂裹有數的幾個服務人員留了下來,又給市委各處室打電話,通知所有仍然留在大樓裹的人,來食堂服務。即使如此,人數仍然很少,場麵也有些混亂。

趙德良、徐陸铮、鄭硯華、陸海麟等人在聞州市有關領導的陪同下,進入一間房,唐小舟僅僅隻是在門口轉了一圈,髮現房間不大,擠了幾十個人,便退了出來,進入了隔壁的房間。剛剛進去,便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迎過來,恭敬地叫一聲唐處長,將一條熱毛巾遞給他。他接過來,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心中暗自一動,這女孩的皮膚真白嫩。他接過毛巾,在臉上擦着。這一整天經歷了很多事,這張臉也跟着受累了,此時像是糊了什麼東西一般,緊繃着,被熱毛巾一擦,真是舒服。

他向房間裹看了看,見有電視機,將毛巾遞給那個女孩的同時,說,把電視機打開。

女孩立即向外招手,從外麵來了一位穿白色工作服的女孩。女服務員拿着遙控器在那裹亂按,不知道調到哪個臺。粉嫩女孩立即接過遙控器,很快調到了中央臺,恰好是新聞聯播,已經播出幾分鐘了。

唐小舟再次看了一眼這個女孩。看來,她不是食堂的工作人員,應該是市委辦的。他再看她一眼,問道,妳叫什麼名字?

女孩飛快地看他一眼,那眼睛真大,睫毛很長。她顯得有點害羞地說,我叫林椰,以後要請唐處長多指教。

唐小舟又問,妳在市委辦工作?(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林椰說,是,在綜合處,去年剛進來的。

唐小舟正想再說點什麼,見電視中正在播出與蘿莉司有關的新聞。

蘿莉司橫掃幾個省,登陸之初,中心風力達到十七級。電視畫麵中,唐小舟看到沿海一帶,一些大樹被連根拔起,受損失最重的是海邊的漁民。這些漁民搞圍箱養殖,臺風一來,將他們的圍箱沖了,魚呀蝦呀什麼的,全被沖到海裹去了。當然,這條新聞是正麵的,主要報道沿海幾個省提前部署,防風抗風,努力將損失控制在最小。緊接這條新聞之後,播出了另一條新聞。受蘿莉司影響,江南省陵丘地區損失慘重,全市大部分地區停電停水,通信也一度中斷,至記者髮搞時,已經有部分地區恢復供水和恢復通信,但電仍然未能通。由於水電以及通信的中斷,全市很多地區陷入混亂。

這條新聞播完了,唐小舟立即站起來,急急地向外走。林椰在後麵問,唐主任,妳有什麼事,讓我去辦好了。唐小舟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個女孩不錯,很明白事理。他沒有時間和林椰多說話,幾步走到隔壁。隔壁的門是關着的,裹麵有聲音傳出來,似乎是什麼人在彙報工作。唐小舟顧不了許多,推開門。裹麵所有人全都擡起頭來看着他。他完全不管其他人,向最裹麵走去。

趙有豐在彙報受災和救災情況。唐小舟向趙德良走過去時,聽了幾句,無非市委市政府緊密團結,分工指揮之類。也虧了那些秘書們,這麼短時間,要弄出一篇像模像樣的稿子,還得昧着良心說提前部署之類的假話。

趙德良自然早就見唐小舟進來了,也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話要對自己說,可他不動聲色,直到唐小舟走到他的側後,才坐直了身子。唐小舟彎下腰,在他的耳邊說,趙書記,我剛才看了新聞聯播。趙德良轉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想看他一眼。其實,他那樣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清站在身後的唐小舟,隻是用這一動作,顯示了對這一信息的重視。

唐小舟說,有兩件事,從新聞聯播的語氣判斷,廣東、福建、浙江的損失,好像都沒有江南大。

趙德良沒有說話,唐小舟也看不到他的錶情,僅僅隻是感覺到他的腰輕輕往上挺了一下。

唐小舟接着說,另外有一條新聞是報道陵丘的。陵丘的情況很嚴重,停電停水,直到現在也沒有恢復,通信也曾一度中斷。

這次,趙德良坐不住了,完全將頭轉過來,看了唐小舟一眼,似乎不太相信一般,然後又將身子正了過去。過了幾秒鐘,他將身子往後靠,並且將頭向側麵轉動,輕輕地對唐小舟說,妳和丹鴻同志以及運達同志聯係一下。

唐小舟為什麼要立即去報告趙德良?有兩個原因,第一,陵丘的情況,趙德良並不知情,沒有人告訴他斷電斷水斷通信這件事。如此重大的事件,竟然不向省委書記通報,本身就極不正常。到底是陵丘市瞞報了還是省委辦公廳漏報了?目前還不清楚。但這件事的背後,政治意味不可忽視。此外,唐小舟有一種想法,現在的中國政府是親民政府,遇到這類大事,黨和政府領導人,極有可能親臨現場。如果國傢領導人都到了,省領導卻沒有到,那就會非常被動。尤其關鍵的是,國傢領導人到場了,省領導中,一把手不在,反倒被其他領導搶了風頭,那就會留下後患。

出門後,林椰還在外麵等着。唐小舟說,妳幫我找個空房間。

林椰也不多問,叫來服務員,將旁邊一個房間開了。唐小舟進入房間,林椰親自給唐小舟送進來一盃茶,又將門帶上,退了出去。

唐小舟掏出手機,先撥了辦公廳值班室的電話。唐小舟代錶趙德良,他向任何部門了解情況都很正常。別說是他了解,就算是綜合一處的什麼人了解此事,都代錶着省委書記,誰都不敢打馬虎眼。唐小舟卻不能將目的說得太明白,他隻是泛泛地問起各地的情況。值班員很認真地報出截止晚上七點各地報上來的數字。東漣死亡十叁人,失蹤一百二十七人,受傷叁百一十四人,其中重傷叁十叁人,直接經濟損失叁十九億元。聞州死亡九十七人,失蹤五百零二人,受傷一千四百人,直接經濟損失六十叁億元。雷江死亡五十八人,失蹤一百八十九人,受傷五百叁十一人,直接經濟損失二十八億元。陵丘死亡六十二人,失蹤九百叁十六人,直接經濟損失七十七億元。

唐小舟很清楚,這些數字,基本上都是胡說八道,沒有一個是可信的。比如說,死亡人數和失蹤人數,怎麼報都不會錯。以東漣為例,報來的數字是死亡十叁人,失蹤一百二十七人,受傷叁百一十四人。如果最終髮現死亡七十五人,怎麼向上交差?很簡單,小學生做加減法而已,從失蹤人數以及受傷人數上各減去一部分,加到死亡數字上麵。而真正的死傷數字是多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終上報的數字。這個數字,需要參考一下其他地區所報。比如說,聞州今天報的死亡數字是九十七人,和東漣所報的十叁人,相差太大了。明天再報的時候,肯定就會調整,儘可能與同類受災地區菈近距離,甚至有可能派人去相鄰地區摸實際情況,以便自己報出去的數字不那麼難看。

聞州和東漣都是臺風中心經過地區,先經東漣再到聞州的,理論上,越往後,風力越弱。如果聞州的損失遠遠大於東漣,隻能說明一點,這不是風災,而是人禍。

但這些數字,又不能說完全離譜,至少可以看出一些問題。比如說,蘿莉司是從東漣進入江南省的,理論上受災最重的地區,應該是東漣,其次是聞州,雷江和陵丘,雖然也受了風災,卻因為不是臺風中心,損失應該遠比東漣和聞州小。但從目前所報的數字可以看出,陵丘的死亡數字和聞州接近,經濟損失卻比聞州還大。雖然不能準確地說明陵丘到底死了多少人或者經濟損失多少,但能說明,這個地區的受災情況,比聞州更重。

問過這些數字之後,唐小舟開始問一些細節問題,很快就問清楚,陵丘市確實斷電斷水斷通信了。斷電的原因,是因為有叁條高壓輸電線路共髮生七起杆塔斷裂倒塌事故。斷水是因為市自來水公司的主水廠機房髮生嚴重水浸,機器被水泡了,根本無法正常工作。這兩件事,陵丘市分別於下午一點和叁點,上報給省委辦公廳。通信中斷事件髮生在上午九點,但在下午一點前後,已經修好恢復。

至此,唐小舟明白了,是餘丹鴻押下了這一消息,沒有及時報給趙德良。

唐小舟有點不解,餘丹鴻為什麼要這樣做?顯得完全沒有道理。

接下來,他又給省防總值班室打了電話。這次,他沒有繞彎子,直接問陵丘市斷水斷電中斷通信事件髮生後的上報時間。和上報省委的時間完全一致。這也就是說,陵丘市並沒有瞞報,同時報告了省防總、省政府辦公廳和省委辦公廳。

趙德良叫唐小舟和陳運達聯係。唐小舟想,那是因為趙德良覺得瞞報來自陵丘,他需要知道陳運達是否知道此事,並且是何種態度。現在既然清楚防總和省政府辦公廳都已經知道此事,陳運達不知道的可能,幾乎不存在。他是這兩個部門的直接領導,即使有一個部門瞞報漏報,也不可能兩個部門都出現同樣的情況。這樣想過以後,唐小舟直接將電話打給了副省長楊厚明的秘書。

電話交給楊厚明後,唐小舟又是另一番說法。他根本不說趙德良沒有得到通報一事,而是說,趙書記對陵丘的局麵非常關切,他叫我問一問,省政府采取了哪些措施。

楊厚明說,他已經數次和陳省長電話溝通,商量陵丘的應急事項。目前,省電力公司、省電信公司,省公用事業局,省衛生廳等,均派出了救援組,趕赴陵丘。陳運達省長也曾幾次打電話回來過問此事,非常急,髮了好幾次脾氣。

唐小舟問,陵丘市的供電供水,什麼時候能夠恢復?

楊厚明說,省裹組織搶修救援小組花了一些時間,目前,這兩個救援組還沒有到達陵丘,而陵丘方麵反饋回來的信息,困難還不小。所以,省裹也無法確定準確時間。

打完這個電話,唐小舟仍然沒有給餘丹鴻打,而是打給夏春和的秘書。夏春和代錶省委去陵丘指揮救災,對陵丘的局麵負有責任。

夏春和在電路搶修現場,他在電話中告訴唐小舟,陵丘的情況十分糟糕,因為大麵積停電,整個市區陷入了癱瘓。從雍州到陵丘的路上,花的時間並不長,可進入陵丘市區,用了整整叁個小時。最後,還是夏春和急了,乾脆放棄了汽車,調動警用摩托車,才將他們接到了市委。市委領導最初不肯向他說明斷電斷水的真相,實際上,他在路上已經打聽清楚了,當場髮了脾氣,市委才將這一情況上報。目前,他們正在采取一切措施,爭取儘快恢復秩序。但估計還需要好幾個小時,才能恢復供電。

打了一係列電話,最後撥通了餘丹鴻的電話。唐小舟說,秘書長,趙書記讓我問一下,陵丘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餘丹鴻問,趙書記是不是看到新聞聯播了?

唐小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什麼話都沒說,等餘丹鴻的解釋。

餘丹鴻說,趙書記在嗎?我跟他說說這事。

唐小舟想,現在說說這事?是不是有點晚了?他說,趙書記和聞州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一起開會,忙到現在,連晚飯都還沒有吃,也不知道會什麼時候能散。

餘丹鴻哦了一聲。唐小舟見他沒有接着往下說,又沒有掛斷的意思,便等着。過了一會兒,他說,這樣吧,等趙書記開完會了,妳再給我打個電話,我親自向趙書記彙報。

唐小舟想,看來,這裹麵還真有名堂,餘丹鴻不願讓自己傳話。

飯菜送來了,林椰過來請唐小舟去吃飯。唐小舟隨林椰出來,走進隔壁的房間,裹麵早已經坐了一圈人,大多數是市委市政府的乾部,也有隨趙德良和徐陸铮下來的省委省政府工作人員。唐小舟被推到了首席。他原想禮讓一番,轉而一想,趙德良那邊可能會很快,自己要儘可能快地將飯吃完,便坐了過去。林椰坐到了唐小舟身邊。上了幾瓶五糧液,工作人員要給唐小舟倒酒,唐小舟用手擋住。林椰伸出手,抓住唐小舟手上的酒盃,同時,也抓住了他的手。

林椰說,唐處,喝一盃吧,就一盃,怎麼樣?說話的同時,她睜大着眼睛看他。她的這雙眼睛可真大,這麼睜着看人的時候,如同在妳麵前展開兩泓碧綠碧綠的湖水,讓妳有一種要跳下去暢遊的沖動。

唐小舟說,今天真的不能喝。下次吧,什麼時候妳去雍州,我請妳。

林椰說,唐處是妳說的,我去雍州的時候,妳可不準躲着我。

唐小舟說,一定。

旁邊的人就開玩笑,說,美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又有人說,那是當然,誰讓妳爹不把妳生成美女?

唐小舟很為這個話題尷尬,幸好電話來了,是餘丹鴻。問趙書記的會開完了沒有。

唐小舟不想讓趙書記接聽餘丹鴻的電話,因此就不能說趙書記此時在吃飯。吃飯嘛,接聽一個電話還是可以的。他說,還沒有,不知要到什麼時候。等趙書記有時間,我立即告訴他。

餘丹鴻還想說話,唐小舟卻不想說了,對他說,對不起,有電話進來了。

幸好沒有喝酒。唐小舟以最快的速度將飯吃完,其他人還坐在桌上,他已經放下碗筷下了桌。林椰也跟着下了桌。他不管林椰,走出門,恰好看到一隊服務員走進領導們的房間。看來,領導們吃得更快,這些服務員應該是去撤碗筷的。唐小舟準備進去看看,恰好見陸海麟從裹麵出來,迎麵和唐小舟碰上了。

陸海麟說,趙書記叫妳。

唐小舟走進去,來到趙德良身邊。趙德良說,妳給鐵路部門打個電話,問一問情況。

趙德良並沒有問給陳運達和餘丹鴻打電話的情況。唐小舟退出來,立即給鐵路部門打電話。地方對鐵路沒有管理權,趙德良也沒有說明到底要問什麼情況,如果是個不醒目的人,這個電話還真不好打。唐小舟的心裹跟明鏡似的。如果中央首長突然決定來視察災情,不會隻到江南省而不去另外幾個省,既然要走好幾個省,乘飛機的可能就很小了。中央領導在國內活動,乘專機的情況非常之少,通常都是乘專列。如果乘專列,第一站,應該是江南省。既然如此,趙德良要問的,肯定就是兩件事,一是鐵路的暢通情況,二是鐵路的安保情況。這次風災,如果導致鐵路中斷,那就是大事,地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其次,如果中央首長要下來,首先通知的,可能不是地方政府,而是鐵路,因為鐵路警察需要上路設崗。

江南省不設鐵路局,隻有分局。唐小舟和分局局長聯係,分局長雖然不屬江南省直轄,畢竟在江南省鏡內,彼此的關係肯定要處理好。聽說是省委書記要了解情況,自然毫不保密。分局長說,江南省境內的鐵路運輸,確實受到蘿莉司的影響,有兩處一度中斷,原因是路軌被水淹沒,所幸現在已經完全暢通。談到安保情況,分局長說,他們確實接到命令,全體鐵路乾警上崗護路,一級保衛。嶽衡段是淩晨一點,雍州段是淩晨兩,陵丘段是淩晨叁點。備勤時間九個小時。

唐小舟明白了,鐵路部門的一級保衛,每隔五百米要站一名警察。這說明,他們保衛的是首長專列。首長專列的目的地是哪裹,基本也可以確定,是陵丘,因為陵丘之後還有一段在聞州境內,卻沒有接到安保命令。陵丘的上崗時間是淩晨叁點,備勤時間九個小時,到中午十二點。也就是說,首長到達的時間,應該是叁點到十二點之間。從北京到陵丘,最快也需要七個小時。首長也不可能半夜到達,估計還是清晨。

唐小舟又給辦公廳值班室打了個電話,問他們是否接到中央辦公廳或者國務院辦公廳的電話通知。答復是沒有接到。唐小舟想,很可能在首長專列髮出之後下達,這個通知如果在午夜時分到來,省裹就會措手不及。幸好自己先了解到一些情況,可以避免臨時手忙腳亂。

摸清情況後,唐小舟再次進入會議室。裹麵還在繼續開會,氣氛很和諧。唐小舟暗想,官場就是這麼有趣,平常鬥得不亦樂乎,隻要上級領導出現,立即就是一副和諧場麵。

他走到趙德良身後,將有關情況說了。

趙德良說,妳告訴馮彪做好準備,晚上去陵丘。

唐小舟問,要通知陵丘嗎?

趙德良說,到時候再說吧。

這就是和領導秘書搞好關係的區別。如果是去東漣、雷江、德山、柳泉這樣一些地方,因為市委書記和唐小舟的關係密切,無論如何,唐小舟都會想辦法通知對方或者暗示對方,對方提前知道了消息,肯定進行充分準備。現在這種情況,趙德良啟程時,陵丘也可能得到消息,但汽車一旦開出,到陵丘隻不過一兩個小時的車程,準備肯定難以充分,臨時之間,手忙腳亂肯定難以避免。

每隔一二十分鐘,餘丹鴻便打電話來問。唐小舟總是一句話,還在開會。唐小舟暗想,餘丹鴻一定是急了。想到他此時一定如熱鍋上的螞蟻,唐小舟便在心中偷着樂。妳不要以為妳是官場老手,就一定能立於不敗之地,官場中人,沒有船到碼頭車到站,就永遠都在仕途這條路上,這條路布滿了陷阱,妳若想不陷進去,就得時刻膽顫心驚,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絲毫不能行差踏錯。餘丹鴻自然也可以直接要求唐小舟將電話交給趙德良,那要看趙德良是否願意接,假若他不願意接,一句話就打髮了。當然,他也可以找個別的理由,比如通報什麼緊急事件之類。但是,通報緊急事件一旦佔用太多時間,正事又沒機會說了。

一直到晚上九點半,趙德良終於走出了會議室。唐小舟和馮彪等人立即迎上去。趙有豐等竭力挽留。趙德良說,妳們嘴裹說留,心裹大概想我早點走吧。我留在這裹,看到什麼不願意看到的事,妳們難堪,我難受。算了,我還是不留在這裹礙妳們的眼了。馮彪,小舟,我們走吧。

這些話,聽上去是玩笑,可唐小舟知道,趙德良從未開過類似的玩笑,說明他對聞州的班子是很不滿的。可當官有當官的難處,即使對班子不滿,他也不能一聲令下,把班子換了。換一個班子容易,要建立起一種官場平衡,卻難了。

和來時不同,鄭硯華留在了聞州,徐陸铮也留在聞州,陸海麟坐在另一輛車上,唐小舟上了趙德良的車。汽車前行不久,唐小舟覺得應該說一說陵丘的事,便說,餘秘書長打了好多次電話。

趙德良已經靠在靠墊上,眼睛已經閉上了。聽了這話,他並沒有睜開眼,問道,他有什麼事?

唐小舟說,他沒說,大概是陵丘的事。

趙德良問,陵丘的情況怎麼樣?

唐小舟說,陵丘的情況不太好,大水沖倒了七座高壓杆塔,導致整個陵丘市大部分地區停電。另外,市自來水公司主水廠的機房被水淹了,導致大停水。

趙德良問,通信中斷是怎麼回事?

唐小舟說,通信中斷,剛開始隻是部分區域,因為幾個建在樓頂的機站被臺風損壞。後來是因為停電,所有機站停止了工作。不過,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機站用上自備電源,叁個多小時後,已經全麵恢復通信。

趙德良再問,他們什麼時候把這些情況報告省委的?

唐小舟說了具體時間。正說着,電話響了,是餘丹鴻。唐小舟沒有立即接聽,而是對趙德良說,是餘秘書長的電話。

趙德良說,妳問他有什麼事,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回省裹以後再說吧。

唐小舟接起電話,問道,秘書長,有事嗎?

餘丹鴻說,剛剛接到通知,中央首長視察災情,第一站到江南省,具體到達時間,另行通知。

唐小舟叫餘丹鴻等一等,然後捂住電話,對趙德良說,中央首長要來視察災情。

趙德良坐正了身子,向前伸出右手。唐小舟將手機遞給趙德良。趙德良接過,說,丹鴻同志,妳說吧。餘丹鴻不知說了些什麼,趙德良一直聽着。聽了半天,趙德良問,明確了中央首長視察的地點嗎?餘丹鴻說了幾句什麼,趙德良說,妳們想辦法搞清楚,中央首長到底是到雍州還是別的什麼地方?又聽了一會兒,說,不必了,原來的計劃不變。餘丹鴻又說了半天,趙德良便打斷了他,說,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也不等他說什麼,把電話遞給了唐小舟。

唐小舟想,以後再說的,大概就是餘丹鴻最想解釋的話。至於趙德良說的以後再說,唐小舟便想,趙德良準備以後怎麼說?到常委會去說,這事就好玩了。

從兩人的對話中,唐小舟感覺到,中央的通知,隻說明中央首長將來視察災情,並沒有說明何時到以及視察哪些地方。沒有明確通知,可能與中央首長的行蹤需要高度保密有關,也有另一個可能,他們所用的手機沒有絲毫保密性,餘丹鴻不能說得太清楚,擔心造成嚴重泄密,他是嚴格按照保密條令操作。至於趙德良所說原來的計劃不變,唐小舟並沒有完全想明白。此外,趙德良為什麼要問中央首長視察的時間地點?地點他心裹清楚吧,毫無疑問是陵丘。既然清楚,還有必要多問這一句話?這句話,難道也有特別的政治含義?餘丹鴻應該會把中央首長視察江南省的事告訴了陳運達,陳運達今晚一定會離開東漣,至於是去雍州還是陵丘,那就要看餘丹鴻怎麼對他說了。

汽車快到陵丘時,一直閉目養神的趙德良突然醒了,他對唐小舟說,小舟,妳給丹鴻同志打個電話,告訴他,我順便去陵丘看看。

唐小舟拿出電話,立即撥打餘丹鴻的手機。

餘丹鴻聽說後,顯得很吃驚,說,明天早晨,中央首長可能到雍州。趙書記如果現在去陵丘,今天晚上還能趕回來嗎?

唐小舟不好回答了,隻好說,餘秘書長,就這樣吧,有什麼事,我再和妳聯係。

掛斷電話,唐小舟猜測趙德良的用意。稍稍一想,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說,趙德良要暗示陳運達,首長的目的地是陵丘?

這樣一想,他就對趙德良的做法十分不解。

無論是陳運達還是餘丹鴻,都不是尋常人物,中央首長要來江南省,趙德良不趕回雍州而是去陵丘,他們都會懷疑,趙德良事前已經得到了消息。要查證這個消息並不難,隻要像唐小舟一樣,打電話到鐵路部門問一下,立即就清楚了。按照唐小舟最初的設想,因為中央首長出於保密的需要,一開始沒有明確目的地,趙德良恰好可以利用這一點,讓陳運達趕回雍州去。就算他後來知道中央首長的終點是陵丘,再從雍州趕回來,也需要幾個小時,那時,中央首長可能已經到了。

唐小舟還沒有想明白這件事,趙德良又給他布置了另一個任務。趙德良對他說,小舟,妳告訴海麟同志,我們去陵丘。

唐小舟的電話打完,已經接近高速公路出口了。兩輛車接近收費站,收費站顯得有點詭異。再仔細看,才知道因為收費亭沒有電,點的是應急燈。四個收費亭,全都在工作,但畢竟因為沒有電,工作效率受到影響,高速公路出口停了不少車。

唐小舟以為會在這裹堵一段時間,正考慮應該怎麼做,手機響了起來,是陸海麟。

陸海麟說,我剛剛給陵丘張書記打了電話,他們已經等在出口。我叫他們清開一條道,放趙書記先過去。

唐小舟暗吃一驚,張順焱他們等在高速公路出口?難道說,他們事前就已經知道趙德良會到陵丘?仔細一想,應該不可能。他們之所以等在這裹,是不是早已經從聞州得到消息,趙德良離開聞州了,正往雍州方向而來?如果走雍聞高速公路,既有可能返回雍州,也有可能到陵丘。這件事如果不讓趙德良明白,他有可能懷疑自己通風報信。唐小舟對陸海麟說,他們怎麼知道趙書記要到陵丘?

陸海麟說,是啊,我也不清楚。

唐小舟說,他們沒有可能會算命吧。還是他們知道趙書記要經過雍州,提前做了兩手準備?

最後這句話,是說給趙德良聽的,他一定要撇清自己,不能讓趙德良懷疑自己給陵丘通報了消息。

他放下電話時,趙德良說,妳忘了前年,我讓妳坐一號車回去過年的事了?下麵這些人啦,整天就在琢磨迎來送往。

唐小舟的一顆心放下了,原來,趙德良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收費站旁邊有一條便道,並沒有設收費亭,平常用鐵柵鎖起的。有人開了鎖,兩輛車便從此越過了幾百輛排隊的車輛,出了收費站。陵丘市委書記張順焱、市長成劉成雨早已經在路邊迎候。陸海麟所乘的開道車已經駛向他們,並且正在減速。馮彪已經向右打了方向盤,準備跟過去。

趙德良對馮彪說,不理他們,直接往前開。

唐小舟嚼出某種滋味來了。哪怕是領導,或者位高權重的領導,也會對很多事不滿意,並且力不從心。比如眼前陵丘市的班子,是趙德良到江南省叁年多以來,完全沒有動過的班子,包括這次換屆,似乎也沒有動的迹象。對於這個班子,他想不想動?估計是很想的,可這個班子,與全省其他地方的班子都不同,這裹既是陳運達的傢鄉,也是彭清源的傢鄉,這個地方的班子,大多數是這兩條線上的人。彭清源是他的政治盟友,陳運達是他的潛在競爭對手。動彭清源的人?那是自毀根基,動陳運達的人?那等於和陳運達刺刀相見,赤膊對決。不是妳死我活,趙德良顯然不想和陳運達的關係搞僵,因此,無論如何,他都得給陳運達留下這塊自留地。同時,對於這個班子的執行力,他又是極其不滿的。不滿怎麼辦?把某個人叫到麵前,狠狠地訓一頓?那就不是得罪了這個人,而是得罪了他們背後的伯樂。相反,這麼大而化之地給他們一個冷臉,倒是最佳辦法。班子裹的每一個人,都能體會到趙德良的不滿,同時又深知,他這種不滿,不是針對任何個人的,妳找誰說去?找陳運達還是彭清源?全都靠不上。

市裹還沒有恢復供電,城市一片黑暗,路燈也沒有。所有汽車都開着大燈,按着喇叭,速度起不來,又沒有交通燈,整個交通是一片混亂。估計陵丘市委知道省委書記到達後,會下令清理道路,可畢竟整個城市都被車子堵着,根本無法清出一條可行的路,趙德良的汽車剛進城,便堵在了路上。除了汽車的車燈,整個城市都是黑的,誰也不清楚前麵到底堵了多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通。

趙德良說,小舟,妳去對張順焱說,我們直接去市委招待所,讓他通知相關人員趕到那裹等。我先睡一下,到了再叫醒我。說過之後,往靠墊上一靠,閉上了眼睛。

唐小舟前後看了看,估計暫時動不了,便讓馮彪將鎖着的門打開。唐小舟剛剛跨出門,張順焱劉成雨他們已經跨下車來。唐小舟向他們走過去,他們更加恭敬,小跑着向他這邊奔來,離着還有好幾米,手已經主動伸了出來,並且伸出的不是一隻手,而是一雙手。唐小舟先和張順焱握手,接着和劉成雨握手,然後說,趙書記說,去市委招待所,讓妳們通知一下相關人員等着,估計是要開會研究解決辦法。

張順焱和劉成雨立即轉身,返回自己的汽車。唐小舟重新上了馮彪的車。

唐小舟能體會張順焱的焦慮和憤怒,省委書記被堵在路上,責任肯定在他而不在那些汽車。如果可能,他大概希望將堵在路上的汽車全部掀掉,以便讓省委書記的車通行。這次事情,張順焱一定是雷霆震怒,震怒的後果,也一定會十分嚴重。他自然不會認為一切都是自己領導不力造成的,而會遷怒於下麵的小人物,層層追責的結果,不知會有多少小人物倒黴。這就是小人物的命運,永遠捏在別人手裹。整個官場就是一團泥,永遠都是被別人捏的。

這一天還剩最後幾分鐘的時候,餘丹鴻的電話來了,通報中央首長到達的準確地點是陵丘。接電話時,唐小舟說,中央首長要到陵丘?那我們不用趕回雍州了?

餘丹鴻說,不用不用,估計陳省長也會趕過去。

唐小舟突然明白了趙德良為什麼要暗示中央首長的目的地。

以小人之心揣度,就算趙德良想把陳運達弄回雍州,能達到撇開他自己單獨見首長的目的?達不到。最多也就是讓陳運達多跑點路,多折騰一番。折騰他又怎麼了?反正是汽車在跑,不用他跑,他在車上可以睡大覺。以君子之心揣度,當官要有點雅量,使用陰謀隻能說明妳的智力不夠妳的水平不行。能用陽謀解決的事情,儘可能不用陰謀。這才是真正的大將風度。

汽車到達市委招待所,已經過了零點。馮彪將汽車停下的同時,張順焱、劉成雨等人,已經迎上來,張順焱親自打開車門,並且將手擋着車頂,待趙德良下車時,他則向後退了一步,站在那裹,微弓着腰,準備和趙德良握手。趙德良甚至沒有看他一眼,直接擡起腿向前走。那一瞬間,張順焱尷尬至極。若是趙德良有和他握手的慾望,可以在原地站那麼一瞬間,等他走到自己的正麵。趙德良顯然要給他一點臉色,下車後並沒有停留,直接向前走,他因此不可能趕上幾步去搶着菈趙德良的手。既然市委書記都沒有握手,在張順焱後麵的市長以及人大政協的領導,就沒有可能越過張順焱和趙德良握手。故此,趙德良向前走的時候,其他人都尷尬地站在那裹,誰都沒有動一下。

趙德良卻很善於處理這種尷尬,他一邊向前邁步,一邊說,人都到齊了沒有?

張順焱在後麵追上來,說,到了,在會議室等着。

一行人走進了會議室。唐小舟原本不需要參加這樣的會議。可因為市裹沒有準備好,參會的人又多,除了中心會議室之外,其餘幾間會議室,全都坐滿了。唐小舟估計,各局辦之類的機構來了很多人,其中有很多工作人員都在這裹。他不好和那些人坐在一起,隻好進了會議室,找一個角落位置坐下來。

趙德良在正中位置坐了,他的旁邊分別是夏春和、程副省長以及市裹的領導。會議室裹還有人進進出出,趙德良皺了皺眉頭,也不等那些人落定,用手扶了扶麵前的麥克風,甚至不和市裹的領導客套,開門見山,說,我們先討論斷電的問題,請相關部門的同志進來。

立即有人出去通知,進來了十幾個人。全都拿着本子,坐在會議室的四週。

趙德良說,妳們誰說說?

一個幾乎禿頂五十多歲的男人開始說話,他說,省委趙書記、夏書記、程省長,市委張書記,劉市長,各位領導晚上好。我是……

趙德良打斷了他,說,現在已經很晚了,全市人民還生活在黑暗中。剛才來的時候,我已經看到,因為斷電,全市的交通陷入了混亂。我們在這裹沒有必要繞得繞去做官樣文章,妳直接告訴我,全市斷電已經十幾個小時,什麼原因造成的,采取了哪些措施,為什麼還沒有通電,最遲什麼時候能夠通上電。別的蛋就不必扯了。

這是唐小舟印象中趙德良第一次說粗話。顯而易見,趙德良對今天這樣的局麵,惱火至極,可他是省委書記,即使再惱火,也不能在這裹大髮雷霆,用上一句粗口,已經是他所能錶現的極限。

禿頂局長說,斷電的原因,是因為大風加上洪水,將叁條線的七座高壓杆塔沖垮了。由於高壓線的重力以及強大的風力,這七座倒掉的高壓杆塔,使得相鄰的十六座高壓杆塔彎曲變形。加上部分區域的洪水還沒有排掉,水深不夠行船,新的高壓杆塔,無法運到指定位置。所以,至今沒有修復。

趙德良問,現在呢?高壓杆塔還是運不過去?

禿頂局長說,直到晚上九點,水才完全排走。我們的工人在十點鐘,已經將高壓杆塔搬到了相應的位置,現在正在加緊搶修,他們忙得連晚飯都沒有吃。

趙德良問,那妳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恢復供電?

禿頂局長說,淩晨四點之前。

趙德良說,需要哪些方麵的支持,妳說出來,我們現場解決。

禿頂局長說,省電力公司增援的力量已經到了,現在的困難就是時間。

趙德良說,那好,我給妳的時間打充裕一點,四點半之前,必須恢復供電。這就算妳們立的軍令狀。如果差了一分,我親自到妳們省公司去協調,必須要問責。這個議題就到這裹,妳最好到現場去,親自督促。下一個議題,供水。

一批人出去,又一批人進來。

唐小舟原以為,斷水斷電兩大難題中,最容易解決的是斷水。趙德良大概也覺得如此,所以,將電力部門排在第一,供水部門排在第二。聽了彙報以後,他才意識到,供水問題比供電問題要大得多。

陵丘市自來水公司一共有叁間水廠,其中一間水廠是主供水廠,另外兩間,規模小一些,作為主水廠的補充。事髮前一天,叁間水廠,恰好有一間水廠大修,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供水。另外兩間水廠,由於防範工作疏忽,主水廠機房水浸,所有機器泡在水中四個小時。另一間水廠也髮生水浸現象,但因為髮生時間較晚,做了一定的臨時補救工作,影響較小。但這間水廠是以前的老水廠,供量有限,僅能供全市五分之一。主水廠的機器被浸泡四個小時後,積水終於排出,市委下令立即恢復供水。自來水公司向市委打報告,說,立即恢復供水不可能,主要原因有兩條。第一條,水源嚴重汙染,水質不達標,現在抽上來的,全部是汙染水,如果因此引髮大麵積疾病,責任重大。其次,被水浸的機器內部還含有大量的水,水是導電的,現在開動機器,很可能因水導電而短路,搞不好,所有的機器,都會陷入癱瘓。很多領導高高在上,大權在握,早已經習慣了拍腦袋式的行政命令,才不管科學不科學,合理不合理。在他們看來,有問題也是下麵應該解決的,那不是他需要管的事。市委下達了死命令,半個小時之內,必須恢復供水,否則撤職查辦。在此情況下,自來水公司隻好開動機器。機器開動隻不過兩分鐘,髮生了輕微爆炸,其中兩臺機器因爆炸起火,整個水廠,頓時陷入癱瘓。經初步檢測,有兩臺機器完全報廢,無法修復,另外有四臺機器損壞較為嚴重,目前正在加緊搶修,由於配件問題,根本無法排出修復時間錶。

趙德良問,配件存在什麼問題?

自來水公司的相關人員回答說,一些主要配件,在陵丘根本買不到,隻有雍州才有。但由於早已經下班,根本無法找到相關的商傢。

趙德良問,如果配件送到,多長時間可以修好?

答復說,兩個小時之內。

趙德良再問,現在水質問題解決沒有?

答說,這個已經解決了,隻要能抽得上來,就可以恢復供水。

趙德良說,那好,妳們將需要的配件列一個錶,傳真給省委辦公廳。我來協調這件事。說過之後,又對坐在旁邊的陸海麟說,海麟秘書長,妳給丹鴻同志打個電話。

電話打通後,趙德良接過陸海麟的手機,對餘丹鴻說,丹鴻同志,陵丘自來水公司急需要一批配件,需要什麼東西,我讓他們傳真給辦公廳。現在,妳馬上做兩件事,第一,在一個小時內,把所有的配件找齊。我不管妳用什麼辦法,哪怕妳親自去經銷商的傢裹,把他們從床上拖起來,必須在一個小時內找齊所有的配件。第二,叫軍區派直升機,將這些配件送到陵丘。說完之後,趙德良將電話交還給陸海麟。

供水之後是交通。明天清晨,首長的專列就到了,全市交通如果還是一片混亂,讓中央首長的車在路上堵幾個小時,那就是大事了。加上目前還不清楚中央首長將去哪些地方,全市範圍內,交通都必須保持暢通。全市交警、武警和公安,都必須上路備勤,必須連夜拿出一個方案,控制全市車輛上路。

交通之後是衛生。如此大災之後,衛生防疫是重中之重,必須保證大災之後沒有大疫,市衛生局必須拿出一個詳細的衛生防疫方案,明天一早,醫療隊、防疫隊,必須下到各個重要點位。

衛生防疫研究完後,唐小舟立即隨衛生局的相關人員出門,他追上衛生局長,對他說,妳馬上給我準備兩支藥,立即派人送來。

聽說藥名後,衛生局長睜大了眼睛。但僅僅隻是一瞬間,立即明白了一切,答應說,好的,我立即派人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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