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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首(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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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首(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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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首(第二部)
作者:黃曉陽係列:二號首
第十九章 妥協,是解決矛盾的最佳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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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良真有點按捺不住了,用手在麵前的桌上敲了幾下,說,那好,妳們誰告訴我,妳們都沒有立案,也沒有交辦。這個案子,為什麼立了?人為什麼抓了?

彭清源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某位領導交辦?

在座的好幾個人同時說,完全有這種可能。

趙德良說,既然是某個領導交辦,而整個江南省的相關部門,又完全不清楚這件事,那麼,就存在一種可能,這是一起私案而不是公案。他再次敲了敲麵前的桌子,語氣頗有些嚴厲地說,同志們哪,妳們好好想一想。如果說,這是一起公案,那麼,為什麼至今沒有人敢站出來說,案子是自己交辦的?如果是一起私案,問題的性質就嚴重了。我們黨和國傢的執法機構,竟然會成為某個人的執法機構,這是什麼?是共產黨的江南省,還是某個人的江南省?妳們都是神聖的執法者,執掌神聖的國傢法器。難道說,在妳們的權力範圍之內,竟然真的會髮生這樣的事,而妳們卻一無所知?這件事,讓我汗毛直豎,寢食難安。上次,省委的一次會議上,我放了一炮。我為什麼要放這一炮?因為我覺得我們江南省有些事情就是怪,辦事不講程序,不講原則,隻講關係講權力。當時,我建議省紀委和省政法委組織一個聯合檢查組,在全省範圍內,進行一次執法程序大檢查。半個多月過去了,這樣一個檢查組,竟然組織不起來。既然全省的檢查組織不起來,那麼,我們能不能針對具體的案件進行檢查?妳們剛才也都說了,具體到我們現在研究的案件,可能存在一些問題,也可能不存在問題,那麼,妳們這些執法部門的最高長官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彭清源說,我看,可以由省檢察院牽頭,組織一個調查組,對我們剛才談到的各種疑問,進行全麵調查。

趙德良說,省檢察院牽頭也可以,但我個人覺得,規格低了。為什麼這樣說?我懷疑這樣一起各執法部門都摸不清方向的案件背後,會有極其嚴重的職務犯罪。我看,就由尚玲同志牽頭,妳們在座的省市紀檢部門以及省市檢察部門的負責人,都參加,不僅僅隻是掛個名,而是要組織抽調精乾的力量參與,組成一個調查組,對這一案件,進行全麵檢查。尚玲同志,妳看怎麼樣?

梅尚玲說,我聽省委的。

因為趙德良親自坐鎮,一個以梅尚玲為主的專案領導小組,宣告成立。這個小組的規格非常高,組長是梅尚玲,正廳級乾部,而副組長中有薛有天,是副部級乾部,此外還有李福同等好幾個正廳級。這樣一個奇怪的領導小組,如果沒有此前省委作出決定,要組織一次全省執法大檢查的前提,沒有趙德良在背後支撐,肯定建不起來。

各位領導分別錶示要人給人要物給物之後,趙德良從麵前的文件夾中翻出一份文件,拿在手裹,說,那好,這件事,就這樣定了。具體怎麼做,由尚玲同志和妳們幾個負責同志商量和安排。我的意見很明確,今晚回去後,妳們研究具體方案。明天,這個專案組,就要開始工作,並且將詳細的工作計劃,報到省委。還有一件事,正好妳們都在這裹,我也說一說。

趙德良舉起手裹的文件,揮了揮,說,我這裹有一份文件,是有關雍州新城保安毆打業主事件的調查報告。這個調查報告,是雍州市公安局提出的,抄送的級別很高,我看看,分別有市政法委書記楊興民同志,常務副市長鄧初華同志,市長溫瑞隆同志,市委書記彭清源同志,省政法委書記羅先晖同志,省長陳運達同志,最後還有我的名字。我看到各位領導同志,都在上麵畫了圈圈,認認真真作了批示,我也想在上麵畫個圈圈。可是,我提起這支筆,仿佛有千斤重,這個圈圈難畫呀。(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畫了圈圈的人中有彭清源,彭清源顯然想解釋一下,趙德良伸手制止了他。接着說,這件案子,我相信大傢即使沒有深入了解,也一定聽說了。幾名打人的保安,相片已經登上了報紙,像我們的勞模一樣大的照片,很風光呀。我不知道妳們看過那篇報道沒有,我是認真仔細地看過了。看過之後,我有一個疑問,幾個被清退的保安,為什麼要跑去打那些業主?他們是不是神經不正常?後來,我又仔細看了這份文件,這份文件,並沒有回答我心中的這個疑問。

彭清源說,這件事,是我的錯……

趙德良打斷了他,說,我現在不想知道是誰的錯,我隻想知道,我心中的那個疑問,誰替我解開。既然我這個省委書記心中有這個疑問,相信看到那篇報道的所有市民,有同樣的疑問。他把那份文件往麵前的桌上一摔,說,這個疑問如果不能解決,這個案子,就不能結。我有個建議,這件案子,還是由市公安局主辦,妳們市檢察院,可以派個小組提前介入。市公安局的專案組辦什麼?就辦我心中的那個疑問,把那個疑問給我搞清楚,我要知道準確的令人信服的答案。那麼,檢察院的同志辦什麼?妳們就給我辦,一起看起來普通的案件,為什麼需要這麼多高級乾部畫圈圈,我懷疑這起案件的背後,有權錢交易,有權力尋租。有沒有,妳們檢察院去找答案。我給妳們一個建議,妳們組成的這個小組,既不需要對公安局負責,也不需要對檢察院負責,直接對彭清源同志負責。有什麼問題,直接找清源同志。辦案經費如果不夠,由清源同志解決。這個工作組,既不要在公安局辦公,也不要在檢察院辦公,如果一時找不到辦公地點,妳們告訴我,我來替妳們安排。

唐小舟早就聽說,雍州新城的開髮商是雍江地產公司。而雍江地產,又是新城實業的二級公司。新城實業,是江南省的大型企業集團,經營範圍涉及房地產、酒店、娛樂、汽車銷售等,隨便拿出一傢二級公司,都是江南省的頂級公司。新城實業的董事長名叫古昌華,是陳運達姊姊的兒子。陳運達的母親去世早,他是由這個姊姊帶大的。因此,對待古昌華,陳運達就像對待親兒子一般。

雍新物業公司之所以如此囂張,恰恰因為有陳運達的背景。

現在,趙德良要拿雍州新城的案子開刀,已經髮出了一個極其明確信號,趙德良已經很清楚,黎兆平案的背後,是陳運達在操刀,目的就是要搞倒趙德良。而趙德良也完全不顧官場規矩了,決定和陳運達老帥相見,刺刀見紅。

如果用下棋來比喻趙德良和陳運達之間權力鬥爭的話,當初,趙德良來江南省的時候,優勢在陳運達這邊,陳運達執黑先行,下的一步棋是將韋成鵬安插在趙德良身邊。這步棋下得很霸道,也很無理。但在陳運達佔儘天時地利的形勢下,他沒有在趙德良身邊下一堆無理而且霸道的棋,已經算是非常客氣了。趙德良呢?顯然不是弱手,一一應對,到了中盤時,明顯處於優勢。此時,陳運達開始打劫了,他找的劫材是黎兆平。這個劫打得又有點霸蠻和無理,但還算是一個劫,打得也算很有章法。趙德良如果不打這個劫,肯定會非常難受,打這個劫吧,又有些無處着力的感覺。打到現在,這個劫已經成了雞肋,明智的做法,自然是放棄。可是,對方不僅沒有放棄,而且擺出了死纏爛打的架式,打出了一個無理劫,即逮捕陸敏等四人。

此時,趙德良有些怒不可遏了,一麵應劫,一麵開了一個新劫,這個新劫,就是雍州新城。這個劫打下去,就不是損失幾目子的問題,而是生死劫。這個劫,陳運達是不敢打下去的,因為他手裹沒有那麼多籌碼和趙德良交換。

唐小舟暗想,好一招圍魏救趙,實在是太絕了。顯然,趙德良早就可以打這個劫,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動,實際上是留有餘地。當他采取這一行動之時,陳運達便應該看明白形勢,他如果一味地纏打,趙德良很可能痛下殺手了。

幾天後,雍州新城方麵傳出了大動靜。公安部門拘捕了雍江地產總經理郭懷宇、副總經理梁佑龍以及雍新物業總經理劉紹元等十一人,同時,檢察院帶走了一名副區長和區國土局局長、兩名副局長、叁名科長。

對於這一事件,媒體高調介入,當天晚上的電視新聞,播出了雍江地產十一人被捕的消息。電視記者甚至高調采訪了新城實業董事長古昌華。電視記者電話采訪古昌華時說,有人報料說,古總是雍江地產的大股東,是不是真的?古昌華說,他確實是雍江地產的創始人之一,不過,現在已經退出了雍江地產,他本人在雍江地產沒有一點股份,雍江地產已經與他以及他的新城實業,沒有任何聯係。記者進一步提問,古昌華說,我能告訴妳的是,雍江地產已經和我沒有半點關係,至於我本人是否涉案的問題,我能告訴妳的是,妳既然能打電話給我,就說明,我是自由的。說完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報紙雖然比電視慢,但可以更加深入,雍州的幾大報,均登載了這一消息,叁份都市類報紙,甚至在頭版髮大幅照片,又在本地新聞版用整版篇幅登載這一新聞。這一事件原本在當地造成過巨大轟動,此時公安局和檢察院同時逮捕多人,其震動程度,甚至不弱於一年前的反黑風暴。

時間也非常湊巧,各大報登載這一消息的當天,恰好是省委常委會。會議開始前,唐小舟進去給趙德良放茶盃,聽到裹麵議論十分熱烈,全都是雍州新城的事,直到陳運達黑着一張臉進來,議論聲才嘎然而止。

趙德良隨後走進了會議室,坐下來後,先整理了一下麵前的文件,然後宣布會議開始。

趙德良說,今天會議的議題,幾天前已經通知過了,主要是研究部分市級政府班子的配備問題。各市州的黨代會已經召開,黨委班子,已經配齊了。正因為配備黨委班子,政府班子出現了一些職缺,如果不及時補上,可能影響到各級政府工作的正常開展。幾個市州黨委紛紛向省委提出建議,希望儘快把政府班子配齊。省委也有不少同志認為,這事不宜拖,最好儘快確定提名,以便各級人代會通過。省委組織部的同志非常辛苦,先是在配備黨委班子時,忙了差不多一年,現在又為了配備政府班子,忙了好幾個月。六月份,組織部提交了一個初步方案,當時在書記會上議了一下,根據書記會精神作了適當調整,從而形成了今天的方案。下麵,請昭武同志介紹具體方案。

馬昭武開始介紹這次組織考察情況。此次需要調整的副廳級以上職位共有一百一十五個,主要是各地級市的副市長以上領導以及省屬各廳局的行政主官等。這一百一十五個職位,是年初就列入考察目標的。但是,半年多時間裹,出現了一些變化,其中因病去世一人,因個人原因辭職一人,因刑事罪入獄一人,因職務犯罪被雙規或者判刑五人,此外因為其他原因,被補充進黨口十四人。針對這一情況,組織部提出了一個二十二人的增補名單。這個名單,是組織部集體研究提出的,是否適合,由常委會集體討論決定。

大名單在髮給各常委的議事項中,已經列出了。增補名單由於某種原因,未能列進去,馬昭武隻好現場一一宣讀。

唐小舟注意到,陳運達的臉色一直非常難看,對於馬昭武宣讀的名單,似乎漫不經心。念到第七個名字時,出現了盧新華的名字。唐小舟愣了一下,再去看陳運達,髮現他正擡頭望着馬昭武,臉色也顯得有些變化。

馬昭武說,盧新華,現任雍州市政府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擬任嶽衡市副市長。

省政府辦是正廳級,雍州市屬於低配,雖然也稱政府辦,實際卻低半級,是副廳。盧新華的職務顯得有點亂,他是副秘書長,理論上,應該屬於正處級。同時,他又是辦公廳主任,這個職務,既可以由秘書長兼任,也可以單獨任命。由秘書長兼任時,便是副廳。盧新華由省裹調往雍州市,原就是副廳,最初是考慮安排副市長的,這一職位未能得到人大票選通過,才安排了辦公廳職務。現在安排到嶽衡市當副市長,級別沒有絲毫變化,都是副廳,職位卻變了,由二線到了一線,且有了實權,顯然也屬於提拔。

此次的黎兆平事件,盧新華可是得力乾將之一,趙德良卻將他提拔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小舟確實糊塗了。

接下來,更令唐小舟糊塗的是,被提拔的並不僅僅隻是盧新華,此次事件中另一個得力乾將林志國也被提拔了,擬任職務,德山市副市長。

林志國和盧新華的情況類似,他本人由嶽衡縣縣委書記提上來擔任政府副秘書長。嶽衡和雍州不同,隻是正地級市,政府秘書長隻是正處級,極少數可能是副廳級。林志國一方麵被提了副廳,另一方麵,又安排了副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屬於超級低配了。現在調任德山任副市長,級別沒有變,職位卻是向前大跨了一步。當初,陳運達、黎兆平等人極其努力地為林志國活動,趙德良挖空心思,壓着林志國,不肯將他提上來。這次,他如此一鬧,反倒是升了,趙德良到底想乾什麼?

轉而一想,齊天勝、盧新華和林志國叁個人,是陳運達目前最得力的叁個人,正在替他當前鋒呢。趙德良提拔了盧新華和林志國,卻對最應該提的齊天勝沒有半個字,會不會是趙德良使的一招反間計?似乎還不僅僅是反間計,同時還可能是慾擒故縱計。

為什麼說是慾擒故縱?很簡單,政府秘書長是任命的。如果說提拔盧新華以及林志國到更高一級擔任秘書長,隻需要在常委會上定下來,公示之後,立即可以下達任命。政府機關的實職,卻需要通過人大選舉。趙德良在常委會上給了他們兩人副市長的實職,確實是大力提拔了。可這個提拔,還隻是畫在牆上的一塊大餅。他趙德良可以讓他們去競選副市長,也完全可以讓他們不當選。一旦競選失敗,所有的位置,全都已經安排滿了,這兩個人,實際就被掛了起來。

將來的競選,到底是勝還是敗,完全取決於兩人對趙德良的態度。顯然,趙德良此舉,是在暗示:我既可以讓妳起來,也可以讓妳下去。何去何從,妳自己拿穩了。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可能?有。這一舉動,會不會是趙德良遞給陳運達的橄榄枝?如果說,趙德良在使出暗渡陳倉之計後,又使出一招投石問路計呢?他以這種方式向陳運達暗示:妳陳運達別自以為聰明,妳如果要鬥下去,我不是沒有辦法,相反,妳恐怕不是我的對手。如果妳退一步呢?我們畢竟是一方諸侯,也是可以和衷共濟的。若真是如此,這就是趙德良向陳運達髮出的停戰信號。

對於馬昭武提出的增補名單,有人提出異議,林志國是嶽衡市政府辦主任,主持政府辦工作,為什麼不直接讓他當嶽衡市副市長,一定要把他調到德山去?如果說,讓林志國當嶽衡市副市長,而直接將盧新華調任德山副市長,是不是更合理一些?

對此,馬昭武解釋說,當初,組織部也考慮過這一意見,仔細權衡後,覺得還是現在這個方案更合理一些。為什麼?理由很簡單,盧新華是雍州市政府副秘書長,擔任嶽衡市副市長和德山市副市長,都是副廳級,從行政級別上看,並沒有區別。但因為嶽衡市是雍州的衛星市,受雍州經濟輻射力大,經濟總量,已經遠遠超過了德山市。從這種意義上說,嶽衡市副市長的權重,顯得更加重要一些。而林志國在嶽衡搞的時間比較長,長時間在一地為官,不太符合黨的用人原則,調到一個新的地方,自然更有必要。

唐小舟知道,馬昭武所說,確實有其道理,可這件事,又並不是不能從別的方麵找到解釋。林志國在嶽衡市經營了幾年,已經有了相當的人脈基礎。如果讓他在嶽衡市參選副市長,勝出的希望非常之大。趙德良所留的後着,也就失去作用。將盧新華放到嶽衡而將林志國放到德山,兩人都去了沒有太多人脈基礎的地方,將來要對這兩個地方的選舉進行操控,就容易得多。

會議的最後一項議題,是省級班子的調整建議。省級班子的調整,江南省常委會隻有建議權。而且,也不可能由省委組織部提出,這一項,是趙德良本人提出的。

趙德良說,清源同志到雍州任職以後,省政府班子,有了兩個職缺。一下子少了兩個人,尤其是少了常務副省長,運達同志肩上的擔子,一下子重了很多。我希望在這次黨代會前後,中央能把省政府的班子也配齊。有關這一點,我和中組部交換過意見,他們的想法,還是先走程序,由江南省先推薦人選。我反復思考,又征求了部分同志的意見,大傢一致認為,推薦溫瑞隆同志擔任副省長,下一步再增選常委。

有關這一點,對於唐小舟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他沒有絲毫意外。陳運達卻不同,他一下子張大了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半天沒有說出來。

接着,趙德良說了推薦溫瑞隆的幾大理由。這種理由是很好找的,如果要從下麵市裹提拔常務副省長,確實沒有人比溫瑞隆更適合。在座的常委們,即使想將自己的某個人推上去,也清楚,這一推薦,還要經中央最後確認,自己推上的人如果不得力,最終也是枉然。

趙德良的這一提議,出現的惟一不和諧音來自陳運達。陳運達說,推薦溫瑞隆同志,我沒有任何意見。不過,我有一個想法,我們是不是像上次推薦雍州市委書記人選一樣,來個雙保險?如果大傢認同我的看法,我提議把餘丹鴻同志也報上去。

他這話一說,會場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這種沉默,後來被餘丹鴻本人打破了。餘丹鴻說,我非常感謝運達省長對我的信任和器重。不過,在這裹,我想錶個態,與溫瑞隆同志相比,我的工作做得還很不夠,差距非常大。這一點,我心裹是有數的。我建議省委,還是上報溫瑞隆同志。

餘丹鴻此言一出,所有的常委,都非常意外。如果讓餘丹鴻和彭清源爭市委書記,兩人顯然不在同一個重量級。而現在,是和溫瑞隆爭常務副省長,無論如何,就不會有差距了。不僅沒有差距,餘丹鴻作為省委常委,應該比溫瑞隆這個單純的副省級更有優勢。大傢自然也都聽明白了他的話意,他是要放棄競爭。為什麼會放棄?誰都不明白。

趙德良問,其他同志呢?大傢都說說。

其他常委紛紛錶態,全部支持推薦溫瑞隆。

通過之後,自然有人會提到雍州市市長問題。趙德良說,大傢覺得鄭硯華同志怎麼樣?

這又是一個不二人選。僅就江南省的情況看,有資格擔任雍州市長的人選,自然不止鄭硯華一個,比如幾位非常委副省長,完全有資格擔任這一職務。可是,誰會提名推薦這些副省長?陳運達肯定不會,在省政府,他最信得過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原副省長尹越。然而,尹越進了監獄,別的副省長,和陳運達共事的時間不短,或多或少有些矛盾。既然陳運達不肯推薦這些人,其他人推薦,分量稍嫌不足。何況,當雍州市長,還需要彭清源這個市委書記首肯吧,明知彭清源可能強烈反對,自己又何必惹他不高興?

有關鄭硯華的提議,同樣順利通過。

到此,會議應該結束了。趙德良例行公事地問,其他同志還有沒有事。

政協主席邵伯雄說,趙書記,我能不能說幾句?

趙德良說,伯雄主席,妳說。

邵伯雄的行政級別和趙德良相同,都是正部級,但位高權不重。很早以前,政協主席是省委常委,那時,這個職位的分量要重一些。現在除了書記兼的人大主任是常委之外,人大和政協,都沒有常委。相關負責人參加常委會,隻有列席資格。

邵伯雄說,今年是省委換屆,兩年後,就是人大政協換屆。我在政協搞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下次換屆,肯定要下。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所以,我想提請省委,是不是現在考慮一下兩年後政協的人事布局?如果要考慮布局的話,明年初的兩會,就得有所行動,至少要考慮安排一個副主席。

趙德良說,伯雄主席就這一問題,已經和我交換過很多次意見了。現在,伯雄主席既然再一次提起,而且是在常委擴大會議上提起,我看就議一議吧。伯雄主席,上次,我建議妳考慮一下推薦接班人,妳考慮得怎麼樣了?

邵伯雄說,趙書記這個任務不好完成啊。但不好完成也要無條件完成。我和政協的幾位副主席反復商討過,大傢的意見比較一致,認為羅先晖同志比較合適。

羅先晖在住院,未能出席今晚的常委會。對於羅先晖來說,這是一次升職,同時,在另一些人的眼裹,這也是一次對主航道的偏離。他現在是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副部級。如果能夠擔任政協主席,便完成了關鍵性半級的升遷。問題是,這半級和其他主流官場的半級是不同的,除非實在無路可走,幾乎沒有人希望升這半級。更何況,升這半級還有一個麻煩,先隻能去擔任副主席,兩年後,才可能接任主席職務。這兩年時間裹,一旦出現變化,可能什麼都沒了。

其他處於主流官場的人,一定不會注意這一職位。這樣一個職位拿到常委會來討論的話,幾乎所有人都會錶示同意。這個話題,絕大多數常委都不太關注,很快就通過了。通過之後,自然又冒出了一個新的問題,羅先晖如果擔任政協副主席,誰來接替政法委書記一職?

彭清源說,這個議題,沒什麼多餘的討論空間。政法委書記和別的職務不同,一定要在公檢法工作過,具有相當經驗。除了楊泰豐同志,我看沒有更適合的人選。我提名楊泰豐同志擔任政法委書記。

就算有人還想爭一爭,最後會髮現,這個提名竟然是水到渠成。歷史上,政法委書記和公安廳長,都是二者合一的職位。隻不過前些年出現了一點變化,政法委書記和公安廳長分離了。但這段時間並不長,漸漸又趨於合一。目前,全國範圍內,政法委書記和公安廳長分別為兩個人的,隻有幾個省。江南省自然也不想出這個風頭,隻不過羅先晖處於政法委書記這個職位,又不好往下任命,讓他多兼一個公安廳長。現在,羅先晖既然讓出了政法委書記一職,楊泰豐升任,是大勢所趨。

這次常委會開得非常和諧,大概是近十餘年來,討論人事的常委會中,最為平靜的。會上,除了個別常委就某方麵提一些咨詢性意見外,沒有反對意見,更沒有激烈爭論,這在此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有兩大原因,第一大原因,趙德良和馬昭武弄出的這個方案,兼顧了各方麵的利益,至少錶麵上看,是相對公平的。第二大原因,身為二號人物的陳運達今天幾乎沒有髮錶意見。

對於唐小舟來說,每一天的開始都是一樣的。

他剛剛從趙德良的辦公室出來,餘丹鴻來了。最近一段時間,餘丹鴻在趙德良的辦公室往往受煎熬,可又沒辦法,這是他的工作,他不能將工作扔掉。從這一點上說,唐小舟還是挺佩服餘丹鴻的。如果換一個人,早開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餘丹鴻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近幾年如果不能向上走一走,肯定就沒有機會了。而近幾年,能夠決定他命運的人,主要有兩個,一個是趙德良,一個是陳運達。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將所有希望押在陳運達身上,卻不料最終控盤的是趙德良。這就叫願賭服輸,既然當初妳已經賭了,現在也證明妳輸了,妳還能如何?不想服輸,結局隻可能更慘。

唐小舟自然沒有更多的時間去關注餘丹鴻,他自己的事,已經夠令他頭大了。

唐小枚成了他一個麻煩,怎樣處理這個麻煩?他始終沒有想到好的辦法。有時,他也想,對待這種無恥小人,就一定得動用無恥的辦法。轉而他又想,這一步一定不能邁,一旦邁出,就要突破一根底線。人生有多少根底線供妳突破?應該沒有幾根,這有限的幾根底線一旦被突破,妳定然成為另一種人。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餘丹鴻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平常,餘丹鴻或者到唐小舟的辦公室轉轉,或者直接走。就算是在他的辦公室裹轉一遭,說正經話的時候少,說廢話的時候多。畢竟,他是廳領導,如果有事要找唐小舟,可以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裹,一個電話把他召下去,何必主動來到唐小舟的辦公室談工作,像是下級向上級彙報一樣?

可今天,餘丹鴻一邁進門,唐小舟便意識到有些特別。

扯了幾句閒話,餘丹鴻說,小舟啊。那個唐小枚在到處告狀,妳知不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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