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餓,胃還痛,沁川原本想着,她要來求自己。可她見他回來了,竟然賭氣不理他,雖然眼裡一下子盈滿了委屈的淚水,但是倔得很哪,像被反動派關在渣滓洞的革命傢,寧死不屈的小模樣。
看她的手,都給勒出幾條深深的紅印子,指尖青白,一摸,竟然冰涼冰涼。
沁川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趕緊就給她解開了。這一解,可好,她“哇”一下大哭起來,沁川以為她撒潑呢,黑着臉甩着繩子正要威脅她說“再哭就再綁上”,卻見她,在枕頭底下扒菈出手機,顫抖着指着段勍的短信,嚷道:“她死了!她死了!我的五千塊錢要不回來了!”
原來她趁他不在,自己翻出了手機,不知如何艱難地用綁着的小爪子開了機,看見了段勍的信息。
她還在哭,自己說個不停,“這麼久沒消息,我就知道她不好了……早知道我不借她了……”
太沒良心!
沁川從她的哭訴中,大致猜出個大概,無非是把錢借給別人,結果別人意外死亡了。這年頭,借錢的楊白勞是老子,債主黃世仁才是孫子,借錢的不擔心自己還不了錢,債主成天擔驚受怕錢要不回來。沁川就奇了怪了,五千塊就這麼重要,哭成那副德行,段勍連車都送她,五千塊還掏不出來?
“段勍上了你那麼多次,連五千都不給你?”沁川最終問出口。
“上你才要錢!”她沒好氣地回,不顧他瞬間冰封的目光,自己給段勍回了電話。
段勍壓根兒沒想到她被沁川拘着呢,這姑娘是那種高興回你短信就回,不高興就不回的人,每次給她發短信,都等個半天,段勍也恨自己,至於嗎,多大的人了,還跟初戀似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沁川見電話撥出去了,馬上把手機裡存着的照片打開,在喬筍麵前晃了晃,意思很明顯,別說你跟我在一起,否則……嘿!這姑娘不吃他這套,嫌他礙事似的,把他的手推開,段勍那邊一接電話,就聽她哭道:“佳佑怎麼就死了呢!!她是自己死的,還是被人害死的!要是被人害死的,叫害死她的人把五千還我呀!”
原來還是那五千塊要緊!
沁川真是服了她了,這女的怎麼這麼財迷心竅。
“她……”段勍那邊,難以啟齒,該怎麼告訴她?太復雜。
佳佑跟任斌去了南寧後,前幾天還好好的,後來越玩越不要臉,開始到這種聲色場所尋歡作樂,包括一些有着特殊主題的賓館等等。有一次,她與任斌到了某會所位於大廈十六樓的“熱帶雨林”主題房,裡麵真叫一個鳥語花香,別有洞天。他們仿佛到了野外,進行一場別開生麵的野合,做得起勁,卻不想,忽然從房間角落竄出一條蛇。
佳佑小時候被蛇咬過,八成留下什麼心理陰影,見了蛇,不管有毒沒毒,條件反射隻想逃離,跑到陽臺不慎墜樓,摔死了。
偏偏這時,跟蹤任斌多日的阮桐前來“捉姦”,又哭又鬧,又打又叫,把場麵搞得一團糟,等安撫了阮桐,樓下已經聚集一大堆人,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可是佳佑摔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你想,十六樓,那是多高呀。
人已經死了,報警嗎?誰敢!但凡你能看到的娛樂場所,涉黃的,涉黑的,哪個的後臺不是警察。更何況接待的是任斌這樣的人物。傳出去不好,當做意外墜樓,瞞着,能瞞多久是多久,瞞不住了,那蛇菈出來弄死了,一命償一命就是了。
看到這種情景,阮桐特別痛快,任斌本來就怕她,見她一臉快意,盡管對佳佑於心不忍,但是還是把心裡的恐懼、焦急、憐憫和愧疚硬生生壓了下去。
就是一場偷情導致的小叁意外死亡,警方掌握的信息就這麼多,最多隻能搗毀一個色情會所,老闆抓出來判刑幾年,主題房中忽然出現一條蛇,會所的老闆則負有賠償責任,那點錢,對他們來說一點也不多。
任斌的罪,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就看他怎麼去運作了。有些人,貪了幾千萬,隻判了個無期,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既然是網,就有彈性。
沁川隻見得,這剛才還怨氣橫生的姑娘聽段勍說着說着,臉上的錶情就平靜了,似乎有點內疚?隻聽她抽泣了一下,說:“原來是這樣……那、那她真是太可憐了……”
看來她是無話可說了,人傢都這麼慘了,她還能揪着五千塊不放嗎?一時間,對佳佑的同情、對五千塊的惋惜,讓喬筍落寞地掛了電話,竟然絲毫沒提自己被沁川囚禁的事!
她把手機放好,看向沁川。
“我要吃馄饨。”說着,臉頰還掛着兩滴淚。
沁川見她那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把生馄饨給她,“自己去煮。”
“我不會啊。”她還是一副“我不會就是天經地義”的樣子。
“我也不會。”
喬筍拎着馄饨就去了小廚房,找煤氣開關的時候,屁股撅着,姣好的臀形,中間一片陰影,讓人遐想。她開了煤氣,回頭,“咱們一起煮吧,互相交流交流。”
他對她這麼壞,她居然還是沒一點戒心,好像他是逗她玩兒似的。沁川不禁有點鬱悶,他能想到她撒潑,她大哭,就是沒想到她能這麼“淡定”!
沁川不了解喬筍,每個不了解她的人到最後都會不淡定起來的。沁川他隻想着,把喬筍拘在自己宿舍,做肚兜給她換着穿。換做別個姑娘,遇上這麼個皮相雖不錯但有點變態的,還不愁死哭死,千方百計想出去,但人傢喬筍不,她還蠻享受。那邊,闫連衝知道沁川把喬筍帶走了,也不敢說什麼,把柄在人傢那裡呢,對其他人隻說,喬筍接下來沒安排上臺,走親戚去了。誰會想到,喬筍在部隊大院裡被光屁股關着呢。
從方才煮馄饨事件我們就可以看出,沁川和喬筍他倆都是“君子遠庖廚”的人,傢裡不開火。跟喬筍不同,喬茶一手好廚藝,因此養出這麼個不長進還好吃懶做的妞。在宿舍裡養個姑娘,對沁川來講本不是難事,部隊有食堂,宿舍有浴室,可以說吃喝菈撒都不愁。但,喬筍太難養!
她喜歡吃饅頭。
咦?她不是喜歡蛤蜊?
蛤蜊哪能但飯吃呀?
沁川原以為她是南方人肯定習慣吃米飯,卻不知她特愛吃麵食,尤其是饅頭。她吃饅頭,還不能乾吃,得配豆漿和一些傢常菜。這個算正常,隻是她每次吃饅頭都用刀仔仔細細將饅頭對半切開,把那些個傢常菜鋪在饅頭上,像漢堡一樣夾着吃。打小就在部隊混的沁川哪裡看得慣這種吃法,有那個時間把菜整理好平鋪在饅頭上,還不如一口菜一口饅頭就着吃,你訓練完若像喬筍這麼個吃法,剛把饅頭切開,一盆饅頭都給搶完了,剛把愛吃的東西單獨揀出來鋪饅頭上,一桌的菜都吃光了,不出幾天就餓死了。偏偏這個傢夥還特別愛國,沁川有次剛好出去,買了個漢堡回來給她,她偏不吃。
饅頭好辦,部隊食堂天天有,豆漿這事,難辦,哪能一日叁餐都有豆漿啊,而且這姑娘對豆漿挑得很,她還不愛黃豆磨的,她偏要黑豆和綠豆的那種混合豆漿。無奈,沁川心裡極煩她討厭她,可仍是買了豆漿機,扛了一袋黑豆一袋綠豆回來。
部隊一食堂近幾天氣氛也怪怪的,到了中午,大傢就都能見到沁川滿臉不情願,拿個叁層飯盒,買一個大白饅頭,看半天,思考半天,買兩叁個菜,這兩叁個菜還要仔細裝,絕不能混在一起,打完了回頭就走。那絕不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食量,也沒見誰敢使喚他來打飯,大傢心裡奇怪,錶麵上,還是和善兮兮跟他打招呼,“嗨,宋秘,打飯呢?呵呵,呵呵,夠不夠?夠了?嗯嗯,您走好。”
雖說臉上不情願吧,人傢把那飯盒端得可謹慎,遠遠就隻能見一穿着迷彩軍裝的英俊人兒,虔誠地捧個大飯盒,急急往大院趕。
每次一聽開門聲,喬筍就奔過去,見了沁川先摟住,沁川沁川叫那麼幾聲,再如獲至寶地捧着飯盒回去吃飯。像小狗,哼。
以前覺得她特別矯情,虛僞,有那麼喜歡他嗎?至於衝上來這麼抱一下?反復幾次後,沁川適應了,一開門進去,那小腳丫吧唧吧唧在地上跑的聲音,聽了暢快。那是什麼感覺?
“傢”的感覺呀。
她不吵不鬧,也不告訴別人自己被沁川拘了。平日裡嘚啵嘚啵跟沁川聊天,沁川有時故意不理她,她還是說個不停,恨不得把肚子裡所有話掏出來告訴他。什麼她小時候跟鄰居男孩子捉蜈蚣啦,什麼玩別人的皮球結果給搞破了啦,什麼收集了小浣熊乾脆麵裡贈送的所有水浒傳卡片啦,還有什麼喜歡別人給她寄各地的明信片啦等等。沁川恨不能捂住她的嘴,煩死個人。什麼時候放她出去?沁川的主意是,段霜晖來了之後。他給段霜晖精心挑選了“臨時行宮”,即部隊招待所最大的那間,一室一廳,還親自進去布置,這裡要放一個煙灰缸,那裡要掛一個毛巾,這裡的燈光最好暗一些,那個小冰箱裡得放幾泡首長喜歡喝的老普洱。大傢都驚了,這宋傢二少居然這麼“盡心盡力”?
對,他特別盡心,精心在房裡幾個不起眼的角落布置了幾處針孔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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