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段勍得到第一個反饋是,方佳佑傢境中等,但她自己生活質量很高,錢全部用來買奢侈品和高檔化妝品,出入的也都是一些高消費場所。失蹤前幾天,剛剛訂購了一個Prada限量版包包,目前,這個手提包無人籤收。
段勍查出方佳佑訂了Prada限量版包的時候,喬筍正拖着行李去往首都機場,今天可就要隨總政文工團下基層慰問演出了,第一站是廈門呢。由於喬筍不讓送,段勍隻能由着她坐大巴去了機場,自己開車在後麵跟着,進了機場大廳,看着她自個兒去換登機牌,過安檢時轉身偷偷跟他揮揮手,進去了。
就這一揮手,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段勍就極受用,仿佛自己一路跟來,又是高溫又是堵車的,還連話都說不上一句,都是值得的。目光啊,黏着黏着她,大廳裡的姑娘們以為這軍裝帥哥乾嘛呢,看得這麼入神,同時又臉兒紅紅奔走相告,在機場見着個可帥可帥的軍官哥哥了,就是不知道在等誰。
這邊兒送完了喬筍,段勍回部隊,各方消息不落下,恢復成平日裡神秘陰翳的段小爺,吩咐着他那些嫡派,把該盯的人盯緊了,勢必要在喬筍回來之前,把方佳佑找出來,把那五千塊錢給要回來。
呵,誰信啊,段公子這興師動眾的,居然就為了五千塊。
要說段小爺雖然也談不上什麼一心一意,癡情專一,可對喬筍可真是寵,發自內心的寵。而立之年的他未必是初戀的毛頭小子,為女人一擲千金的事沒少乾過,但是要說從心尖尖兒上疼,喬筍還是頭一個。像他這樣的人,正兒八經談戀愛那是從來沒有的事,從不見他帶哪個姑娘正式出來介紹,你們看,這是我女朋友。麵對喬筍,段小爺雖然跟人床單滾了幾回,什麼下流姿勢情狀都來過,至今也沒說明白二人啥關係。也難怪,當代男女,若什麼事都搞得那麼正經,反倒矯情了。喬筍更是個奇人,不拖泥帶水,自己過自己的,你有事,等我這邊事情做完了,再跟你說你的事,我的事,除非我拜托你,否則你別管,也不準有管的念頭。
因此,稀罕啊,你越把男人推離你的範圍,他越要進來,進不來,也要環繞着你,就好像月球繞着地球,地球繞着太陽,太陽繞着銀河係。
這邊兒舉個例子,有一回吧,段小爺見天熱,喬筍和團裡的人一同稱一輛小巴士上班怪可憐的,思量着送喬筍輛車,然而知道她那德行,又不能明說要送她,更不能送豪車。於是吧,問清楚她有沒有駕照,弄了輛二手的尚酷,說是朋友出國了,這輛車暫時不開了,借她開。可喜的是,喬筍也不是矯情人,借我開,我就開撒。誰知,第一天開,就出事鳥。
這車喬筍畢竟開不熟練,北京這個地方堵車也是常事,在一個橋上堵了,喬筍跟着前麵的車開,單手打方向盤,繞了幾個彎,居然還就順利渡過了堵車的地兒。喬筍有點小得意,覺得自己拿駕照後第一次開車居然還開得這樣好,不禁飄飄然。不想,驕傲使人落後,偉人絕不騙你,才開了不到一百米,住宅區外麵人有點多,也不知怎麼回事,喬筍慢慢開啊開,可能開得太靠邊了,就覺得旁邊一個老頭,瘦瘦的,忽然大叫一聲彎下腰又一屁股坐地上。
這可不得了,喬筍趕緊下車看,隻見那老頭的人字拖斷了,捂着腳坐地上直叫喚。週圍人都圍上來了,按理說國人都喜歡看熱鬧,但不愛管閒事,偏偏這時有一男的,非常正義凜然,騎個黑自行車,上來指責喬筍,盯着盯着她要私了這事,不然就要報警!(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喬筍心想,私了事小,老人傢別受什麼傷才是真的。她把老頭扶副駕駛坐了,帶他去附近的武警總院,車上那老頭哼哼唧唧的,忽然搖搖手,眼中精光乍現,伸出兩根手指,說,你給我二百,我現在就下車。
喬筍堅決不肯,萬一他下去後出什麼事了,沒提給兩百的事,她不成了肇事逃逸?於是堅持把人送到附近的武警總院,掛號就掛了半天,醫生說先充個四百塊錢吧。奇特的是,那個騎黑自行車的一路跟着,好一副英雄好漢的樣子,就怕喬筍半路跑了似的。喬筍還頗仗義,把手機號留給他們,說這次看完了傷,以後出什麼問題再找她。
唉,她這是準備負責到底,也真是個善良實誠的孩子。另一個原因,喬筍自己覺得,就輪子壓了人傢的小腳趾一下,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骨科醫生給老頭檢查的時候,段勍給喬筍打了電話,本想問她那車開着習慣不習慣,卻得知出了點小事故。問了一問,在段勍看來根本不是多大的事,換他早就扔二百出去了,但衝着喬筍那認真勁兒,他心想,別是有什麼貓膩。6段小爺當即就給處裡告假,回去換了衣服開了自己的車到事發地,下車,錢包裡掏出一疊人民幣,吆喝一句:“剛才一白色尚酷在這兒撞人的事,誰看見了?跟我說說情況,一人一百!”
一會兒,就聚集了七八個人,段小爺誠信着呢,真一人分了一百,得到這樣的真相——喬筍那車就是壓了一下人傢老頭子的拖鞋,哪來的什麼傷筋動骨需要跑那大醫院去瞧病,騎自行車的那個是老頭子的大兒子,爺倆經常趁着堵車就搞這招兒,一次騙個一兩百,金額不多,還真沒車主懷疑過。
這事可能在別人眼裡是小事,但在段小爺這兒,小不了。
你騙別人的錢可以,騙到我頭上來,不行!一毛錢都不行!
哈哈,真是新鮮了,人傢是騙你的錢麼,看來這段小爺真沒把喬筍當外人。
你看這小爺怎麼搞,還真講究個破釜沉舟。騙就騙你二百,你犯得着花七八百問一個真相?真是,混蛋公子們的邏輯,我等普通人真真是搞不懂。
他慢悠悠把車開去了武警總院,門口盯着,見喬筍送他們出來,倒是沒給他們錢,可那存了四百的醫療卡最終是落進他們手裡了,能看幾次他們的壞心病?
段勍去了趟銀行,又一路跟着那兩人,待他們快回到小區時,一踩油門!
這些混蛋們個個是玩車的高手,否則誰敢開那些個車在車流裡飙,萬一刮了咋辦?要說車技,段勍當仁不讓,在那圈子裡也是頂尖尖的,和南京軍區的一個混蛋合稱“北段南柳”。沈陽軍區司令的混蛋兒子,在南京軍區一坦克團當副團長柳向晚,在圈子裡以狠和不要命著名,近一兩年不知怎麼了,學乖竟然不飙車了,這“北段南柳”無辜缺了重要一位,段勍現在可不就是一枝獨秀了?
唰一下從那兩個人身邊開過,幾乎是貼着過去的,好強烈的一陣勁風,老頭走得靠裡,倒是沒什麼事,當兒子的嚇一大跳,自行車倒了,人也險些站不穩。
“怎麼開車的嘿!”老頭是訛人錢慣了的,當即發難。
接下來的事在那倆騙子眼裡順理成章,這開豪車的小年輕兒怕事,他們開口要兩千塊,小年輕兒可憐兮兮的,真給了一個用黑色塑料袋包起來的東西,說裡麵有錢,還有新買的一個手機,求他們不要傳出去,因為自己開的是老闆的車。
爺倆財慾熏心,走了幾歩還沒高興幾秒,一輛警車停在他們身邊,莫名其妙把他二人押走了。道理很簡單,段勍報了警,說被訛了叁萬。這時人贓俱獲,這倆倒黴鬼明明要了五百塊,人傢卻給你叁萬多,為啥?根據《刑法》第一百五十一條和第一百五十二條的規定,詐騙公私財物數額較大的,構成詐騙罪。個人詐騙公私財物2000元以上的,屬於“數額較大”;個人詐騙公私財物3萬元以上的,屬於“數額巨大”。
好嘛,警察同志週邊問問,據群眾反映,這兩人經常乾這種碰瓷訛人錢財的勾當,再據當事人段先生講,今兒個他二人見自己開保時捷911,開口就是叁萬。附近有個攝像頭,清楚記錄了事發經過:保時捷沒撞到人,但是一個騙子故意倒了,然後兩個人兇神惡煞地要錢,差點動手,車主無奈,回車裡把用塑料袋包好的錢給他們。
這是詐騙罪!
後來,錢一定會還給段勍,人傢是受害人不是?但那倆騙子,有了先前的訛人事實,加上攝像頭的記錄,等待他們的,可就是牢獄之災。
別以為騙個一兩百的,人傢就奈何不了你,隻是,沒遇見厲害的主兒,人傢既可以當場揍你一頓,也可以以牙還牙,更可以拿起法律作為鞭子,把你小半輩子抽進牢裡去。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錢嘛,還是正正當當地賺了吧!
所以,當段勍把幾百塊錢還給喬筍的時候,喬筍還生氣呢,原來真是騙子,真壞!卻不知,段小爺費了怎樣的一番週章,把那兩個騙子欺負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咱們回到正題,喬筍那邊,到了廈門已經準備着慰問的事兒了,卻不想,第一場演出,就遇見了故人。各位,你們知道嗎,段小爺那邊查的可算是件大事,喬筍這邊逢着的,也算是個大人物,這一北一南,可就要同時上演許多大戲喽。當然,那也不能算故人,誰呀,段霜晖呗。
段霜晖少將,早年跟軍中名媛齊眉結婚後育有一女,後來據說齊眉跟一個美國人有婚外情,兩人離婚,齊眉帶着女兒去了美國。這人絕不簡單,十八歲參軍,一直在最基層的部隊歷練,二十五歲起,從第61高原應急摩歩師工化副科長起,十年間輾轉寶雞、銀川、重慶等地,後成為成都軍區參謀長,晉少將軍銜,兩年前調任總參作戦部部長,今年剛叁十九歲。令人注意的是,從叁十歲離婚開始,沒聽說段霜晖身邊,有過女人。多半人猜想,離婚對他打撃太大,以至於他投身於工作,不再顧忌兒女情長。段勍知道他有,但不多,也不長久,個個都是高知美女,多半是心知肚明的好聚好散,互相都沒有天荒地老的意思,天亮說再見,誰都不聲張不糾纏,對外,乾乾淨淨。
既然這昆曲兒是為段霜晖準備的,上臺的人選可就要認真選拔。藝術團這次帶隊的是“緣鸢”的一個副團長闫連衝,據說也是有點背景的人。人哪,尤其是男人,一旦當了個小頭,就搞得下屬所有女性都是他的後宮一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姿態,擺得是足足的。肯與他搞暧昧或者乾脆上了床的,提拔得可快,反之,一副貞潔烈女模樣的,錢與權都撼動不了的,要麼數不盡的小鞋給你穿,要麼靜觀你倒黴的那一刻。
喬筍接着姐姐喬茶的關係剛到團裡的時候,很低調,沒人知道她姐姐嫁了一個什麼樣的傢庭。闫連衝就覺得這姑娘是個可上之人,於是擺出一副親切的模樣,噓寒問暖的,漸漸狐狸尾巴露出來,大半夜的仍是不放喬筍回傢,說是要“談談心”。
這種男人嘴裡的談心,究竟是談心還是談性,我們不便猜測。總之喬筍並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當下就扔了一句話“我大姨媽來了,再不去買衛生巾就糊一屁股。”這拒絕的意思夠明顯,毫無反駁的餘地,闫連衝多年來利用這招也勾引強上了不少團裡的女演員,遇到這種無賴的話,錶麵上,也隻能放她回宿舍,心裡,可記恨上了。
在闫連衝看來,喬筍太難搞,她舍友佳佑,就好搞多了,給買了個LV錢包,摁倒就乾上了。雖說這個佳佑跟個公共廁所似的,給錢就能上,出去買包煙就能遇見叁個操過她的男人。
聽說喬筍以前在蘇州、濟寧等一些小昆曲團唱女旦,最輝煌的經歷是某年登上了新春聯誼晚會的舞臺,唱了一小段《遊園》,資質確實不錯。闫連衝心想,憑你資質不錯,不好好巴結我,就算是跟着來了慰問,也不給你上臺的機會。
所以你們看,歌舞團到同安的第一場演出名單裡,“緣鸢”排演的《玉簪記》選段裡,根本沒有喬筍的名字,演出的時候,喬筍隻能站在臺下,看看團裡其他演員捏着小嗓唱“背井離鄉,孤衾獨枕。好生煩悶。隻得在此閒玩片時。不免到白雲樓下,散歩一番。多少是好……”這一段說的是書生潘必正寄居在姑母所在住的女貞觀中,得遇道姑陳妙常,深為愛慕。一夕,聞聽琴韻清幽,循聲而往,乃妙常所彈。潘遂借琴曲以挑之。妙常雖亦有意,礙於戒律,故作嗔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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