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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塔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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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塔的約定
作者:不詳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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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停在第五層,門緩緩打開。胡賢熙踏出電梯間,一股熟悉的氣味撲麵而來。

這是酒店的氣味,有點發黴,混雜着地毯的微塵、空氣芳香劑、各類香水和某些不明液體的氣味。她又看了一眼手中那張寫着地址和房號的小紙片。

她一邊默念着房號,一邊向燈光暧昧的甬道深處走去。飯店的走廊總是這樣,燈光似乎無法驅散空氣中糾纏不清的意味。鬆軟的地毯將所有的聲響都吸收殆盡。

“就是這裡。”她對自己說。

她停在一扇白色的門前,暗暗期待能快點完事拿錢回傢,希望這個住在高級飯店的主顧小費能給多一點。

賢熙往下菈了菈裙沿,針織大V領連身裙的毛料非常服帖,包裡着她的身體。領口開到了雙峰的中央,將大半個胸部都露了出來,裙沿也剛剛及到大腿,整條腿也袒露無疑。她身材不壞,胸部高聳,臀部高翹,腰又緩緩地劃出漂亮的向內的弧線,亞洲人小巧柔軟的身形讓她有着小野貓一般的性感。“exotic”,她的公司這麼形容這些漂亮的亞洲小妞。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門鈴。門的那一邊傳來連續的咚咚聲。

一個中等身高、略微偏胖的白人男子出現在門後,頭發夾雜着大量的白發,發際線也很靠後,下身隻圍着浴巾。他微笑着看着賢熙,用審視商品的目光將她從上自下打量。

Exotic indeed。男人的心裡大概這麼肯定着。

賢熙給出一個淺笑,心裡也暗暗慶幸這次主顧還不壞。(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Coming.”男子揮手招呼賢熙進房,臉上露出躍躍慾試的笑容。

賢熙邁了進去。

賢熙走出房間時已經是清晨五點,比她預計的時間要長。這男人對她不壞,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隻是想嘗嘗鮮。他大概已經結了婚,出來找個小妞不過是想換換口味,特別是異國的年輕小妞更好。

賢熙完事之後稍微睡了一會兒,從噩夢之中驚醒後才發現已經是早上五點。男人還在熟睡,他已經把該給的錢放在了梳妝桌上了。賢熙拿着錢,走出房間,心裡甚至有點感激這個男人,他竟然還記得把錢放在桌上再睡覺。

現在是四月,在澳洲正是秋天。澳洲的秋天總是很多雨,這和賢熙的傢鄉很不同。賢熙的傢鄉總是春夏多雨,秋冬乾燥。不過下雨的月份倒是一樣的,四五六月,不管是在北半球的傢鄉,還是在南半球的悉尼,總是濕漉漉的。

賢熙環抱着自己的身體,站在空蕩蕩的大堂門口等出租車。她臉上的妝已經掉得差不多了,口紅也已經被抹掉,隻在嘴唇週圍留下淺淺的紅色印記,睫毛膏把眼週暈了一圈黑色,粉底斑駁,顯出一條條的溝壑,像給她年輕的臉填上的皺紋。沒有人對她指指點點,門童隻是對她微笑錶示禮貌。

她透過玻璃牆,看着灰色寂寥的街道,滿不在乎地菈着臉,好像勻不出力氣來揚起嘴角。她感到渾身乏力,如果可以,她會癱倒在地上。

這間酒店位於市中心的鬧市區,對麵就是一傢擁有上百年歷史的購物公司Queen Victoria Building。酒店後方就是南半球最繁華的購物街Pitt Street,還有全澳洲最知名的兩傢百貨公司Myer和David Jones。平常總是人流洶湧,車流如梭,現在整條街都空無一人,隻有半明的天幕和灰色的建築。賢熙仔細審視着街道對麵那棟漂亮的歐式建築。黃色石質,鏤空的玻璃櫥窗上貼滿了巨幅時裝海報。漂亮的Model們穿戴着各種世界頂級品牌的新秀品,或是在沙漠,或是在叢林,千篇一律的厚重妝容和若有所失的空洞錶情。海報很漂亮,隻是在清晨五點不會有人去欣賞它們,除了時不時駛過的藍白色公車,整個街區似乎被人遺棄了。

賢熙揉着自己的臉,粉屑胭脂沾了一手。折騰了一整晚,所給的小費如她所料並不少,五百澳幣,還有五百澳幣的服務費,除去上頭的抽成,她一晚賺了九百塊。她按了按拿在手裡的小包,觸到一疊鈔票,頓時感到很滿足。這種滿足感足以抵消她心中難以抑制的罪惡感。

門童打開門,向她示意出租車已經停在門口,賢熙回過神來,衝他微笑,走出酒店。一陣冷風迎麵撲來,她顫抖起來,全身的毛孔都被灌入了寒冷的空氣。

“又是一場噩夢而已。”賢熙閉上眼,心裡這麼想。

過了幾日,賢熙便忘了那個男人的樣子,她身體的異樣也已消失,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除了待在錢包裡的九百塊。通常,賢熙會刻意不去記住對方的模樣,可是他們的氣味卻無法抵擋地留在她的記憶深處。各種男人的體味,白人的、黑人的,亞洲人的,年輕的、年老的,有的是乾淨的須後水味,有的是惡臭,有的是酸酸的汗味,有的則是說不出的雄性氣味,這些氣味驅之不散,留在她的鼻腔裡。但漸漸地,她連這些氣味也記不住了,她已經麻木。這或許是好事,她不用在出去接客後的第叁天仍然從噩夢中驚醒,恐慌地奔到洗手間不停地用力洗刷自己。

其實她乾這行也不過半年,賢熙甩甩頭,想不起具體是哪一天。她隻記得,那天母親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哭聲還猶在耳邊,她煩躁粗魯地掛上電話,然後看了一部電影叫做《十五歲半》。電影很糟糕,女主角要賣身幫父親籌措醫療費,馬夫對女主角說:“你就走進房去,閉上眼,躺下,張開大腿就行了。”女主角這麼做了,賢熙也這麼做了。

從一開始賢熙就知道,在澳洲的留學生之中,有的女生就在做這一行,就和國內的女大學生出去坐臺一樣。那些女生或者像她一樣給一傢“服務公司”當小姐,或者是找人包養,最好是直接找男留學生、有錢的公子哥或者高乾子弟。這些女生有的是為了虛榮,本來殷實的傢庭無法滿足她們豪奢的慾望,幾萬澳幣的包、幾萬澳幣的鞋子,不靠額外的金錢來源,再殷實的傢庭也負擔不起;有的人真的是因為傢境困難,借錢出國,但又無法支撐所需的生活費和學費。在澳洲,合法打工時間隻有二十小時,普通工作一小時才十五塊,還要扣叁成的稅,除去賣身,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繼續她們的留學夢。賢熙哪種也不屬於,是命運的乖張把她推到這個位置的。

當然,電影的結局是女主角重獲新生。

當然,大多數誤入歧途的女留學生也重獲新生,但身體和心靈的某一部分也許永遠缺失了。

吃過早飯,賢熙去學校。說早其實也十點了,她塞上iPod,根本不是為了聽音樂,隻是想把自己和週圍的喧鬧隔絕開來。

全澳洲最好的大學之一,就是那樣。幾百年前的老古堡,對麵是七十年代學生反戦時集體靜坐的教學樓,間隔着草坪和樹林,然後是南半球最大的圖書館Fisher,雖然看上去很像聯邦監獄。剛剛踏入成年期的年輕男女們,集中在這裡展現他們的激情,以各種名義反對一切事物,反戦,反美國,反全球化,反WTO,反IMF,反現任總理霍華德,反一切能反的東西。這種無力的反抗卻更加證明這些年輕男女們毫無權力,而社會是老人們掌握的遊戲。但這些和賢熙無關,和賢熙有關的是在去任何一間教室的路上她都會收到無數傳單。

“嗨,小傻瓜!”一個矮小的女生隔很遠就衝賢熙打招呼。她是Laura,斯裡蘭卡裔澳洲人。

“嗨,最近怎麼樣?”賢熙取下耳機,開始和她聊天。無非是週末Laura又去哪裡,哪間夜店的DJ很帥,她又碰到哪個帥哥之類的話題。賢熙熱切地跟她聊着,因為Laura是她的朋友,大一的時候她們在同一個tutorial,一起做group assignment,大二又修同樣的課,又被分在同一個tutorial,又一起做group assignment。她們有時一起去吃飯,喝咖啡,抱怨課業太多,assignment做不完。Laura是賢熙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於是就算賢熙心裡並不熱衷這樣的對話,她還是會裝作很有興趣地和Laura聊着。

小tutorial教室裡已經坐了十二叁個人,大多數學生已經來了。Laura和賢熙選擇了靠窗的那一排位置坐下,繼續聊着3 Monkeys Club裡麵的奇聞轶事。

Tutor在Laura和賢熙坐下之後進來了。他開始點名,Laura安靜下來,賢熙托着腮開始走神。

Tutor大概叁十歲出頭,亞洲人,不高,戴着一副眼鏡,總是穿西裝打領帶。在大學裡,這種教授都穿T-shirt和jeans的地方,很不常見。

這間tutorial教室沒有冷氣,賢熙記得,夏季最熱的時候,大傢都穿着最清涼的衣服,大聲抱怨天氣炎熱潮濕,tutor卻安靜地坐在教室中央默不作聲。賢熙故意逗弄這個tutor,說道:“天氣真熱是不是?特別是還要穿西裝打領帶!”說完,她俯首暗笑,大傢都爆笑着看着西裝革履的tutor。

“對啊,別忘了還有襯衣底下的T-shirt。”tutor看着賢熙笑着說道。

想起這些,賢熙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她喜歡這個tutor。她也不知道這種喜歡是因為他幽默又很會教學生,還是作為女人而把他當成男人的隱約的喜歡。

賢熙不敢去想這個問題,她一眼就瞥到tutor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心裡隱隱作痛。前幾天,她還和另外一個男人上床,她狠狠地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接着收起笑容,冷靜地看着tutor的側臉。

“當然,喜歡他還因為他是個tax lawyer,有錢的主,如果能包養我就更好,不用出去打野食了。”賢熙在心裡狠狠地說,“我就是這麼個賤貨。”半年之後,當Paul,就是這個tutor,站在床前吼叫着,憤怒地大聲質問一模一樣的問題,摔門離開的時候,賢熙覺得這就是報應。她是個婊子。她不配愛上任何人。

“今天,我要檢查你們的作業!”Paul笑着宣布。

教室裡馬上被一片嘆息聲和小小的嘟囔聲淹沒。

“上個星期不是已經查過了嗎?又查?”一個矮小男生嘟囔着。

“就是啊。”有人附和。

“哥們兒,沒關係,這次查完,Paul就隻剩兩次檢查機會了!”一個高大的男生說道。

Paul聽到了最後一句,臉上浮起小孩子般的淘氣笑容,“哥們兒,你也別忘了,還有兩次。你還得繼續做作業,保不準我下個星期又查。”Paul衝那個高個男生笑着。

Paul一邊說一邊踱歩到每個學生桌前檢查他們的作業。

賢熙把作業簿攤在Paul麵前。Paul翻看着她的本子。

“全都在這裡了!”Paul翻到了最後一頁,賢熙提醒他。

“全都在這裡嗎?隻做了一半的題目?”

“不對,這些是全部的題目。”賢熙知道Paul在開玩笑,也笑着爭辯道。

兩個人相視一笑。Paul在賢熙的本子上寫上1/1,1 out of 1,滿分。

Tutorial是關於現金流和收益平衡錶的課程,Paul拿着筆自信滿滿地輕輕揮舞着,錶格和數字好像也變得極為簡單。

“在做折舊計算的時候呢,我有個'秘方'。”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班上的同學,抿着嘴笑。

“Paul,你就快點講吧,不要賣關子了,你總不希望我們全都不合格吧?”那個高大的男生伸着懶腰笑着調侃。

“那得看你能給我什麼好處了。”Paul收起書本,作勢束手不管,抱着胸笑着。

“今晚你的啤酒我買單。”高大男生大聲承諾。

Paul爽朗地笑起來,“成交!”接着拿起筆畫起錶格來。賢熙托着頭,也靜靜地笑。

Paul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很多同學都這麼認為,Paul比lecturer要清楚得多。賢熙也這麼想,當然她沒有去lecture,那天她在酒店接客。

上Paul的tutorial是賢熙生活中很少的快樂之一。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感到很輕鬆,不用去着急掙錢,着急生計,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和別人沒什麼兩樣。

Tutorial結束,大傢魚貫而出。Paul在回答一個學生的問題,賢熙沒有跟他說“Thanks”便尾隨人群出了教室。餘光之中,賢熙似乎看見Paul瞥了她一眼。

“嘿,這邊啦。”一個尖細的帶着極重臺灣口音的聲音劃過餐廳上空,賢熙一下子就找到了坐在餐廳中央的Sherry。

Sherry是個高鼻小臉的臺灣女生,鼻梁上架着一副钛合金的眼鏡,長長的卷發,嘴唇有些厚,這樣的人能言善道。Sherry和賢熙從第一次見麵似乎就很投機。

“人傢可是北一女的畢業生,臺大中文係的哦。”賢熙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Sherry這麼自豪地介紹自己,當然還有她濃濃的臺灣口音。

“哎喲,你們上課也太好混了點吧?”Sherry對賢熙說,“兩小時的tutorial,一個小時多一點就搞定。”

“老師講清楚不就好了,乾嗎要拖那麼久?”

“話是這麼說,可是你們是付了錢的哦!”Sherry捏着拳頭輕輕地砸向賢熙。

賢熙望着Sherry傻笑,兩人一起起身去買壽司。

餐廳裡擠滿了正在用午餐的學生,喧鬧異常。壽司吧前排起了長龍,並且移動得極為緩慢。等了好一會兒,兩人才買到,找了一個偏僻的空位坐了下來。

“你們傢現在到底怎麼樣啦?”Sherry邊吃邊問。餐廳裡太吵鬧,賢熙沒有聽清楚:“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Sherry提高音量,用又尖又利的聲音說:“你們傢現在到底怎麼樣啦?”這個問題像一把尖刀一樣刺進賢熙的心臟。她如果能不去想,就盡量不去想。她看着手裡咬了一半的壽司,橘色的生魚片耷菈出來,突然覺得惡心,就放下了,“還不是那樣,我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什麼都迷迷糊糊的,問他什麼都不清不楚。估計這次栽得很嚴重,卡死了。我也不知道。”賢熙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又撿起壽司咬了一口。生魚片咬下去軟塌塌的,喉嚨裡一陣惡心,芥末又一下子刺激到鼻腔。她捏着鼻子將半塊壽司吞了下去,就快要喘不過氣來,耳朵裡滿是母親的哭聲,父親疲憊的嘆息和無奈的遮掩,她突然覺得很沒有安全感,錢,她需要錢。

“那你也好好問問看啊。”Sherry興致勃勃地咬着她的照燒雞肉壽司。

“問也沒有用。”賢熙決意停止這個話題,“你媽媽在大陸的生意怎麼樣?還順利嗎?”

“還不錯,在大陸的工廠運作得蠻好的。雖然技術還不是很成熟,但是那幾個年輕人很有想法也很有能力,我媽說如果運作得好的話,大概可以趕得上十月份開始的旺季。”Sherry回答道,她的母親是在大陸投資的臺商。

“那就好,不過大陸的環境有時很復雜,還是小心一點,該打點的還是要打點一下。”賢熙提醒着Sherry。

“知道啦。我媽說,會打點好的。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啦,我媽說用不着擔心。我們還是多多考慮下一個assignment怎麼解決吧。”Sherry順勢發出低低的哀號。

賢熙勉強笑着,兩人開始抱怨些普通大學生的話題。賢熙還沒有告訴Sherry,她正在靠援助交際賺生活費和學費,賺將來念碩士需要的費用,在賺一切有可能需要的錢。總之,能賺多少就賺多少,不顧廉恥地賺。

賢熙沒有想隱瞞Sherry,她隻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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