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殿之上,文武百官早已會聚一堂,明麵上各個急的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暗地裡卻是有傢歡喜幾傢愁。拿左相柳玉書來說,那臉色就如剛死了爹媽一樣,青中帶紫,紫中帶黑,心中焦躁,驚惶自然不在話下,畢竟造成秋水河決堤的最大禍首可是他的不孝子,若連他都不急,那誰還輪得上呢。
反觀與柳玉書一向對着乾的右相──韓嚴,雖也是一臉的嚴肅,可細看便會發現,他那眼角眉梢可一直帶着喜意呢。左相、右相雖都是相,偏柳玉書這左相卻是生生壓了他右相一頭,他韓嚴與柳玉書在這朝堂上鬥了十多年,一直苦於抓不住柳玉書的把柄,被他壓着無法翻身,現在柳玉書的“好”兒子竟然蠢得將修堤銀全吞了,造成秋水河決堤,百姓死傷不計其數,這可不就是“天上掉餡餅”,“地上長黃金”的大好事嘛。若不是柳玉書那兒子遠在錦洲,他一準要抱他過來狠親上兩口。這世上可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蠢蛋了,能貪銀貪到將自己老爹的仕途盡毀的,這天上地下還能找出第二個來麼?也難怪這幾日屋頂上總見喜雀停留,原來是有這麼個大喜事,想到今後的朝堂就將是他一傢獨大,韓嚴此時的心情可比陽春叁月,心花朵朵怒放。
一杆擁護軒轅信宇的文臣武將心裡也是樂開了花,左相若是倒臺,對右相來說,不但讓五年前政變的最大禍首──柳霜在後宮沒了依仗,還等於斬掉了軒轅孝天的左膀右臂,讓他們的復興計劃走的更順,收網時間來的更快,這又怎能不讓他們樂在心頭,喜上眉梢呢。
“皇上上朝,跪──”太監一聲高吼,滿殿的文臣武將頓時跪了一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孝天腳歩匆匆的踏進殿來,一撩衣袍坐上龍座,“眾卿平身吧,快說,何人敲響了警锺?”
柳玉書心頭一震,臉上更是難看了幾分,其他人都慢慢走了身,就他一人不敢移動分毫。
坐在首位的軒轅孝天自然看的清楚,眉頭皺了皺,語氣卻仍是溫和的問道:“左相怎的不起身?”
“老臣愧對皇上啊。”柳玉書滿臉悲淒的長號一聲,一個響頭叩了下去。
“左相這是何故?”宮門敲響警锺非同小可,柳玉書此時這樣的錶現,讓軒轅孝天有了不好的預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這種打壓柳玉書的好時機,韓嚴怎肯放過,見柳玉書還想博同情,當即便出例,站在朝堂上徐緩道來:“回禀皇上,昨日醜時二刻收到錦洲師爺八百裡加急連夜奏報,秋水河決堤了,河水衝毀錦洲一岸良田千頃,房屋無數,百姓死傷現還未知,錦洲府府尹柳岩當夜棄城而去,至今不知所蹤,望皇上速下聖喻,派使臣前往錦洲當地鎮濟災民,以免災情擴大。”
“什麼?”軒轅孝天大驚,不敢置信的望着低頭跪在一旁的左相。錦洲離都城,官道一千兩百裡,也就是說,錦洲水難至少發生在大前天或是前天零晨。最讓他氣怒攻心的是,柳岩身為錦洲府尹竟然棄城而逃,棄一洲百姓於不顧。他軒轅孝天也不是笨蛋,能坐上皇位又怎會想不通這裡麵的道道,若是柳岩不是做賊心虛,何需逃跑,秋水河自古便會在叁五月發大水,朝庭年年撥下大筆銀子修築河堤,年年太平,到了今年柳岩調任過去就決堤了,說沒有貓膩?騙鬼去吧!
一想到錦洲一岸的千頃良田,軒轅孝天的心頓時淌血,水洲與錦洲都是朱鳳的糧倉所在,每年所收的稅糧可是養着一國的百萬雄師與這滿庭的官員呢,此時錦洲一被淹,這口糧便縮水了一半,怎麼不讓他心頭滴血啊,更不要說水災過後最怕引發疾病,若是災後,那些死掉的百姓屍首未處理好,爆發出瘟疫,那可就不是損失個全國一半口糧這麼簡單了,弄個不好,就會成滅國的大難啊,一想到此,軒轅孝天便不禁一陣頭皮發麻,兩眼象是燒了簇火,狠狠的瞪着柳玉書,手下一撃龍椅把手,暴喝道:“柳玉書,你養的好兒子!”
“微臣知罪,微臣愧對皇上啊──。”柳玉書菈開嗓子便開始號。兒子闖下如此大禍,那八百裡加急的文書又是送到韓嚴一派的人手上的,害他想掩蓋都沒辦法,現下唯有極力補救,望能將此次災禍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求神拜佛的祈禱滿天神佛保佑,千萬不要因為此次事件動搖到柳傢近百年的根本,他便知足了。所幸女兒是後宮之主,軒轅孝天想來也不會輕易對他柳傢下刀,隻要此事他週旋得宜,還是有辦法化解的。
軒轅孝天此時一顆心像在油上焦烤似的,腦中無數念頭閃過,昨夜柳霜對他下藥的事此時也跑出來湊熱鬧,一時怒火攻心,氣極的對着柳玉書便破口大罵道:“你不但愧對朕,也愧對你柳傢列祖列宗,想你柳傢百年書香,養個女兒淫亂後宮,竟然給朕下春藥,養個兒子不思為國為民,竟然貪了築河銀子,害錦洲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朱鳳一夜之間損失半年口糧,你說你活着還能乾什麼?你怎麼不死了算了你。”
“嘩──”滿朝文武嘩然。這帝後的房中事可是皇傢秘辛,平時探知一二都是死罪,哪裡想到今天會聽到皇帝當庭爆料,可見軒轅孝天真的是氣瘋了。一殿的大臣們先是麵麵相俱,緊接着便嗡嗡的小聲議論起來,私下裡當然就少不了對柳玉書譏諷嘲筆一翻。
話一出口,軒轅孝天便醒覺過來,頓時懊惱的想先給自己一拳,不說柳霜給自己下藥的事說出去是個大笑話,他怒極時叫柳玉書去死,便有些過了,柳傢為朱鳳四大傢族之首,百年底蘊擺在那兒,勢力盤錯難清,若是柳玉書因此事對他生了異心,對朱鳳便又是一件禍事。
再說柳玉書,一聽軒轅孝天的話,他那青黑的臉色便全白了,他原還希望軒轅孝天能看在女兒的份上,從寬處理兒子貪默之事,哪想連女兒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他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加上被軒轅孝天着滿殿的文武臭罵,讓他麵子裡子全沒了,頓時更時又氣又怒又羞,這臉色便就變幻的更加精彩了。但是不管如何,柳傢百年績業到他柳玉書這一代,也隻生了二子一女,如今柳霜柳岩皆犯了事,柳霜那事兒犯的倒是無關緊要,說明了,後宮爭寵,最多說出去就是不太好聽,但柳岩這事兒可就是掉腦袋的大罪,畢竟是他柳字子嗣,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保住柳岩的小命。這樣一想,柳玉書便定了心,逐向軒轅孝天的龍座跪行了兩歩,苦着老臉拱手道:“微臣自知孽子罪大濤天,微臣原變賣傢產鎮濟錦洲受災的災民,以減罪責,望皇上準允。”
好你個柳玉書,竟然想花錢消災,想得倒美。韓嚴一聽便不乾了,好不容易逮到柳玉書的把柄,怎麼可能讓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那他啟不是要一輩子被柳玉書壓一頭?他巴不得拿着這事做足文章,最好讓皇帝撤了柳玉書的官,降了他的位才好。“皇上,柳岩貪默築堤銀子,才造成如今秋水河決堤之大禍,此乃誅九族的大罪啊──”
“韓嚴,你──”柳玉書聽的雙眼暴睜,心臟差點停跳,他雖知道今天肯定不容易過關,卻不想這韓嚴如此狠毒,竟是想滅他柳傢全族。
韓嚴對於柳玉書的怒目圓睜不以為徐,微微一笑道:“柳相悄安勿燥,先聽下官把話說完。”說完他便不再看柳玉書,擡頭對着龍椅上的軒轅孝天拱手道:“皇上,柳岩貪默築堤銀兩,在災情發生時更棄受災百姓而不顧,棄城而逃,此乃誅滅九族的死罪,但望念左相兩朝元老,勞苦功高,柳相更慾以一族之財以贖其子之罪,足可見其心之誠,微臣鬥膽,懇請皇上網開一麵,隻治罪柳岩一人,不要禍及傢人。”
韓嚴話一說完,柳玉書麵若死灰徹底的攤了,可憐他幾位門生都位居高位,一手提拔的大臣也有十數人,此時卻無人敢出麵為他說情,正所謂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眼看柳霜與柳岩同時犯事,這風向一變,那些在朝堂上混成精的人,哪個還敢與柳玉書站在一條船上?
軒轅孝天聽韓嚴一席話,則是差點笑出來。柳玉書這老狐狸原是即想保住自己兒子,又在話裡行間給自己留了餘地,哪想韓嚴這老頭這麼狠,竟是接着他的話柄讓柳玉書將整個柳氏一族都貢獻了出來,他那個廢物兒子還照樣得死。看着柳玉書慘白、失神的菊花臉,軒轅孝天就覺得痛快,平日裡這老匹夫仗着自己是國丈又是兩朝元老,可沒少給在他麵前擺譜,這會兒看他吃下這個啞巴虧,他心底可是說不出的舒暢。
韓嚴看着軒轅孝天一臉雨停雲消、眉眼含喜的神色,心中也是得意的偷着樂,柳玉書在這件事上這回可是載的不輕,隻怕以後就算他佔着左相之位也難以翻身了。軒轅孝天想對皇戚下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不是柳傢位例四大傢族之首,女兒身為皇後,兒子是震守金洲邊關的大將軍,隻怕軒轅孝天早就拿柳傢開刀了,這回他那個倒黴兒子弄出這麼件“寶事兒”,軒轅孝天哪裡還肯放過,雖說這事兒讓錦洲受了點災,但能名正言順的清空柳傢的財產,算起來軒轅孝天還是賺了,而他韓嚴能狠狠的柳玉書身上踩一腳,又能博得皇帝的歡心,他這不也是賺到了嗎?
有了韓嚴的話,軒轅孝天順梯而下,緩了聲音道:“右相所言也有幾分道理,如此便就這樣吧,柳岩之禍禍不及傢人,柳傢一族財產允公鎮災,此事就由韓愛卿去辦吧,朕命禦林軍副統林週毅帶領一千禦林軍助你,愛卿即刻帶人去柳府清點財產。救災之事刻不容緩,朕限你明日辰時將柳府所有財帛清點清楚,明日早朝向朕回復。”
“臣遵旨。”韓嚴朗聲應道,心中卻是冷笑,什麼救災之事刻不容緩?軒轅孝天說的好聽,如此着急隻怕是怕柳傢聽到風聲將府中金銀轉移,才等不及下朝便讓他帶領人立即前往搶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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