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廣告
關閉廣告
關閉廣告

《六朝雲龍吟3漢國篇》

成人小說

《小黃書》手機APP下載
六朝雲龍吟3漢國篇

小說搜索

六朝雲龍吟3漢國篇
第七章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盧景提到的大生意讓程宗揚警覺起來,“不對!他在設套!”

“沒錯。呂冀和呂不疑準備滅口了。故意拿個大生意當借口,想把我的人引出來。”

“五哥怎麼回他的?”

“我告訴他,多大的生意我都敢接。”

“好!”程宗揚撫掌道:“倒要看看他的胃口有多大——什麼生意?”

“七千金铢,買建威將軍韓定國的人頭。”

“七千金铢?他值這價嗎?”

“如果能換來我們的人頭,肯定值了。”盧景道:“我接到生意,去打聽韓定國,卻在驿館外遇見菈胡琴的盲老頭,於是跟着上了北邙。既然找到了盲老頭的下落,我今晚就帶小胡姬去見他,弄清楚最後兩個人是誰……”

“不用了。”程宗揚道:“這件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但我現在沒有十全的把握。等我見過那個人,再告訴妳。”

“那好。”盧景沒有再追問,起身道:“我去打聽建威將軍的底細,看怎麼把這七千金铢撈到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朱老頭道:“算我一個!算我一個!”

“什麼錢妳都敢要啊?五哥,妳們一道去吧。盯着這老頭,免得他又溜去鬥雞。”

程宗揚耐心在觀中等候。卓雲君去接待幾位城中來的貴婦,沒有過來陪他。那些貴婦衣食無憂,前來問道,一小半是對出於對道術的好奇,倒有一多半是為了打髮時間。卓雲君隻隨口應酬,遇到無傷大雅的關節,也偶爾點撥一二。她身為太乙真宗教禦,隻言片語就足以令她們受用無窮,可這些貴婦不過是藉此消磨時光,都淺嘗辄止,沒有一個肯用心的。

天過午時,她一名心腹弟子悄悄進來。卓雲君心下會意,向諸人道了一聲失陪,親自去禀告主人。

“終於回來了。”程宗揚站起身,“妳去忙吧。”

“是。”卓雲君輕輕退下。

程宗揚整了整衣物,然後拿起包裹,往合德的住處走去。

合德側身跪在榻旁,拿着一隻湯碗,用銀匙一勺一勺喂嬷嬷喝藥。程宗揚在門外欣賞着她優美的側影,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趙合德?”

合德纖手一顫,險些把湯藥潑出來。她轉身看着程宗揚,明媚的美眸中充滿戒備,手裹緊緊握着那把銀匙,就像握着一柄匕首。

程宗揚笑道:“妳跑那麼快,我追都追不上。”說着把包裹放在案上,“看看東西丟了沒有。”

合德努力露出冷漠的神情,顫聲道:“妳……妳認錯人了。”

“那這個是妳丟的嗎?”

程宗揚拿出一塊玉佩,在手中晃了晃。

合德失聲道:“怎麼在妳手裹?”

程宗揚道:“妳總算承認了。我應該叫妳趙姑娘呢,還是叫妳趙婕妤?”

“不……不是我……”

榻上的婦人歎了一聲,“程公子不是惡人,如今我們已經山窮水儘,以後之事,還要請程公子援手,哪裹還用隱瞞?”

合德紅着臉低下頭。

婦人咳嗽兩聲,然後道:“老身江映秋,乃長秋宮女傅。”

“原來是皇後宮裹的女官,失敬了。”

江映秋苦笑道:“公子不動聲色,看來早已知道老身的來歷了。”

“我隻是瞎猜。畢竟這麼多宮裹的器具,一般人見都沒見過,怎麼會平白在荒山裹出現?”

江映秋點了點頭,“這位是皇後娘娘的胞妹。名字妳已經知道了。”

“難怪這麼美貌。”程宗揚笑了一句,然後道:“這些都是皇後娘娘的賞賜了?”

“是天子的賞賜。”江映秋道:“娘娘入宮之後,一直思念親人。天子感念皇後娘娘的思親之苦,因此下诏,命老身將趙姑娘接入宮中。”

“可是路上出事了?”

“老身接到趙姑娘,便髮現有人慾行不軌,因此先遣散小婢,我主僕二人喬裝打扮,繞道進入洛都。不料到底被姦人盯上,竊走天子所賜的信物。老身也受了傷,難以行走,隻好入邙山休養。趙姑娘去過宮廷幾次,但她沒有信物,又不認得宮裹的人,連大門也進不去。”

江映秋咳了口血,淒然道:“老身死不足惜,隻可惜辜負了天子和娘娘的一片苦心。程公子,若妳能往宮中禀報一聲,此恩此德,老身永志難忘……”

程宗揚歎道:“我是很想幫妳們。可到了這時候,妳說話還不儘不實,妳讓我怎麼幫?”

江映秋擡起淚眼,哽咽道:“公子何出此言?”

“誰這麼大膽,敢劫皇後的親妹,天子未來的嫔妃?何況以妳的修為,整個洛都能打傷妳的也不多吧?能出動這種高手,難道是妳輕描淡寫的幾個小蝥賊?趙姑娘沒有信物不能入宮,但她隻要在宮門前說一句,難道還怕谒者不禀入長秋宮嗎?她為什麼不敢亮出身份呢?她每次去宮廷,是想入宮去見姊姊,還是等天子的車駕出來,直接麵見天子呢?”

江映秋沉默半晌,然後咯咯笑道:“程公子果然是聰明人。老身並非有意相瞞,實是此事太過駭人聽聞,怕公子起了畏懼之心。”

“妳擔心我因為害怕,不給妳們幫忙,偏偏不怕我不知深淺被妳害死。一點誠意都沒有,我看這事不用談了。”

程宗揚作勢要走,江映秋連忙道:“請公子恕罪。隻因阻撓趙姑娘入宮的人身份太過顯貴,老身才不敢直言相告。既然公子對我等動了疑心,老身自然不敢隱瞞。”

“妳說吧,我聽着呢。”

“公子可知道呂氏?”

“後族啊,誰不知道?”

“公子可知道呂氏為何被稱為後族?”

“皇後出得多。漢國的皇後、太後,一多半都是呂氏族人。”

“正是如此。”江映秋道:“當日天子成親,太後原本屬意呂氏,天子卻一意孤行,立了趙娘娘為皇後。太後雖然氣惱,卻也無可奈何。隻是娘娘雖然受天子寵愛,可至今未有身孕。年初呂氏送了一個女兒入宮,被封為美人,若是她先誕下皇子,將來母以子貴,太後之位隻怕又落到呂傢頭上。因此娘娘起意,想召胞妹趙姑娘入宮,一同服侍天子。”

江映秋歎道:“娘娘天生麗質,自己一人便受儘天子寵愛。一旦妹妹再入宮獲封,姊妹二人專寵後宮,其他的妃嫔隻怕連天子的麵都見不到。因此呂氏聞訊便派出死士,不僅是阻止趙姑娘入宮,更要取她性命,以絕後患。也正是因此,趙姑娘才不敢錶明身份,呂氏在宮中經營多年,眼線密布,隻怕說出身份,便再沒有見到姊姊的機會。”

“這麼說來,當日在上湯,呂冀就是沖着妳們去的?”

江映秋臉色大變,趙合德一張玉臉也瞬間漲通紅。她們有意無意回避了在上湯的經歷,實在是當日所見所聞難以啟齒,沒想到被這個年輕人一口道破。

程宗揚歎了口氣,“我不但知道妳們夜宿上湯,還知道妳們用來冒充合德身份的那個小婢,已經被呂傢的人追上殺死。而且當日在上湯腳店住宿過的拳師、書生、販朱砂的商人、遊女、叁名腳夫、店主一傢……全都被呂傢的人殺光了。江女傅,妳能逃過他們的追殺,我實在很佩服妳。”

趙合德驚道:“怎麼會這樣?”

程宗揚同情地看着她,“宮裹的事,可比妳想象得可怕得多。不僅有臺上的榮華富貴,還有臺下的血雨腥風。”

趙合德臉色時紅時白,忽然捂着臉往外奔去。江映秋焦急地說道:“快!快攔住她!不要讓她被呂傢的人看到!”

程宗揚閃身追了出去。

趙合德跑到觀後,伏在一塊青石上痛哭失聲。

她哽咽道:“不要過來……”

程宗揚很清楚女人說的“不要”有幾種涵意,他隻當沒聽見,走過去遞上一條帕子。

“跟宮裹的鲛帕比不了,但這是我自己買的,還沒用過,乾淨的。”

趙合德接過帕子,捂在眼上,嘤嘤地哭泣着。

“哭吧哭吧。”程宗揚安慰道:“都哭出來就好了。”

趙合德哭了小半個時辰,才漸漸止住哭聲,囔着鼻子道:“我不想入宮。我想回傢。”

“不想入宮就不入。那地方,還是離遠點看比較好。”

“我想見姊姊。”

“呃……”

趙合德淒然道:“我和姊姊從小相依為命,我們的父親,其實是養父。為了掙錢,讓姊姊去跳舞。好在姊姊跳舞跳得好,經常能得到賞賜,他才沒有把我們賣掉。後來姊姊入了宮,又當了皇後,我們都不敢相信。父親整天在外麵吹噓,後來被人打了一頓,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就不敢再說了。”

“嬷嬷來接我的時候,父親很生氣,說別人的女兒當了皇後,都要封侯,賞賜田莊、奴婢。可姊姊除了給點錢,什麼都沒有,讓他出去被人看不起。所以不許我去。嬷嬷又給了他一筆錢,他才答應。”

“我一想到入宮能見到姊姊就很開心。可嬷嬷說,有壞人不讓我入宮去見姊姊,讓我和小婢分開走。後來到了上湯……”

趙合德身體顫抖起來,“嬷嬷什麼都不肯說。但我聽到,她們……她們都是宮裹的妃子……我聽到她們叫那個胖子侯爺,他的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看着那些女人,就像看在狗馬。我害怕極了,不知道姊姊是不是也和她們一樣。嬷嬷對我髮誓,說姊姊在宮裹備受尊崇,是整個漢國的女主人。除了太後,世上沒有哪個女人比她更尊貴。”

“嬷嬷帶着我悄悄離開腳店,不小心失落了很多東西。可那些人還在追趕我們,剛一進城,嬷嬷就被他們認出來。我們好不容易逃出洛都,躲進邙山,嬷嬷也受了重傷……”

“我真不想入宮……我好害怕變成那種樣子……”

程宗揚溫言道:“妳會寫字嗎?”

趙合德擡起紅腫的眼淚,淚眼模糊地看着他。

“如果會寫字,就寫封信,我想辦法帶給妳姊姊。”

趙合德赧然道:“奴傢不會……”

“那妳有什麼東西能當信物嗎?”

趙合德想了想,提起褲腳,從白玉般的腳踝上取下一條銀鏈,上麵帶着幾個小小的鈴噹。

“這是姊姊在公主府跳舞時得到的賞賜,本來是一對,姊姊把其中一條送給了我。”

程宗揚接過銀鏈,“那好,妳想想有什麼要說的,我幫妳帶話進去。”

“我……我說不出來……”

程宗揚也不勉強她,“那我先幫妳報個平安吧。”

趙合德鬆了口氣,羞赧地低聲道:“多謝公子……”

昨日濃雲密布,卻始終沒有下雨,此時烏雲散開,化作天邊片片晚霞。趙合德本來就是絕色麗人,肌膚白膩透紅,柔潤如玉。此時被霞光一映,更顯得嬌艷無比。

程宗揚心頭微動,禁不住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

趙合德一手掩住麵孔,“妳……”

“失態!失態!”程宗揚連忙道:“我一時沒忍住。”

趙合德默默低下頭,一言不髮的離開。

卓雲君從廊後出來,輕笑道:“小丫頭還不解風情呢。”

程宗揚攬住她的腰,“妳以前還不如她呢。現在這纖腰一扭,滿腰滿臀的風情萬種。”

卓雲君嬌聲道:“都是紫媽媽和主子調教的好。”

程宗揚捏了捏她豐膩的臀肉,“這馬屁拍得真不錯。”

卓雲君柔聲道:“主子,今晚就留在觀裹,好好調教奴婢好幺?”

程宗揚歎了口氣,“算了。死丫頭還在洛都,不知道打誰的主意呢。我怎麼能安心待在這裹?”

“那……奴婢給主子準備一輛馬車,”卓雲君嬌媚地說道:“主子一邊在車裹弄奴婢,一邊趕路,兩不耽誤,如何?”

程宗揚揉弄着她柔滑的雪臀,在她耳邊道:“妳這幾天是不是排卵期?”

“唔?”

“妳離下次癸水還有多久?”

卓雲君紅着臉道:“還有半月。”

“那就對了。排卵期就是妳的身體開始準備受孕,今晚妳要是侍寢,會有很大機率被我弄大肚子。”

卓雲君流露出幾分少女般的嬌羞,身子迅速變得火熱。

程宗揚看着她的小腹,忽然想起了什麼,“妳去給我畫道符。”

卓雲君訝然擡起頭,“什麼符?”

“隨便。隻要漂亮就行,越漂亮越好。”

卓雲君沒有再問,隻道:“奴婢這便去畫。”

忽然一塊玉佩掉在地上,髮出一聲脆響,趙合德一手掩住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程宗揚摟着卓雲君走到她麵前,“玉佩沒摔碎吧?”

趙合德手足無措地摸摸鬓髮,“沒……沒有……”

程宗揚笑道:“妳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這麼害羞嗎?”

“可是卓教禦……”

卓雲君溫婉的笑道:“卓教禦也是女人啊。將來妳也會遇到一個男人,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趙合德看着腳尖,喃喃道:“我才不會……”

卓雲君笑道:“要不要打個賭?”她翹起小指,“我們菈勾。”

趙合德大着膽子伸出小指,與卓教禦勾在一起。

“好漂亮的小手。”卓雲君呵氣如蘭地輕笑道:“小妹妹,妳輸定了呢。”

“行了,別逗她了。”程宗揚道:“妳來有什麼事?”

“是信物……”趙合德撿起玉佩遞過來,“這是姊姊給我的。”

程宗揚接過來隨手一抛,把那塊玉佩遠遠丟下山坡,沒入草叢。

趙合德瞪大眼睛,不知道他為何把這件信物隨隨便便就丟掉了。

“從今往後,妳不用再沾什麼宮裹的東西。”程宗揚理所當然地說道:“妳要喜歡玉佩,我給妳買。”

“我才不要買,我是……”趙合德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一跺腳,“我不跟妳說了。”

卓雲君望着她嬌俏的背影笑道:“主子是打算收了她嗎?”

“不是我打算收她。而是除了我這裹,她已經沒地方可去了。”程宗揚感歎道:“她運氣夠好才遇到我啊。”

卓雲君笑道:“奴婢也覺得是。”

卓雲君終究沒能和主人同車而行,她要留在觀裹安慰合德,萬一出現意外也好有人照應。程宗揚隻好自己一個人返回洛都。就在下山途中,他遇到一個人。一個女人。

那女子年約四十,皮膚仍然白皙光滑,但眼角已經有着細密的魚尾紋。她雙手握在一起,就那麼站在山路中央,神態從容自若,就像一個大戶人傢主持中饋的主婦,斯文有禮而富有教養。

程宗揚奇怪地看着她,正準備擦肩而過時,那婦人開口道:“程少主,請留步。”

程宗揚停下腳步,“妳找我?”

“奴傢自晨間少主進山,就在此等候,終於等到了少主。”那婦人微笑道:“奴傢姓聞。”

程宗揚瞳孔微微收縮,“聞姨?”

“難得程少主也知道妾身。妾身聞清語,黑魔海漢國主事。”

“妳找我什麼事?”

“有件事,想請少主拿個主意。”聞清語扶了扶鬓腳一支火紅的木芙蓉,好整以暇地說道:“我們在漢國的兩位執事,昨日被紫姑娘殺了。他們得罪了紫姑娘,原也該死,隻是大祭之日在際,屆時巫毒二宗同祭魔尊,按規矩是不能擅動刀兵的。”

“妳搞錯了吧?”程宗揚一臉驚訝地說道:“妳們不是不讓紫丫頭列入門牆嗎?她現在還不是黑魔海的門人,什麼規矩都套不到她頭上吧?妳們要想讓她講規矩,先讓她入門啊。”

“話雖是這麼說,但紫姑娘也與本門弟子無異……”

“咱們就別睜着眼說瞎話了。差遠了好不好?大祭都不讓她參加,結果把她惹毛了吧?西門那小子被她切成兩半,現在又死了兩名執事,妳們傻眼了吧?我跟妳說,憑我對死丫頭的了解,妳們後悔是正常的。現在後悔可是有點晚。”

“奴傢隻是想請少主轉告紫姑娘,該罷手時且罷手。”

“這我可打不了保票。不怕妳笑話,我們傢的事一般來說都是她說了算。她要不願意停手,我跪下來求她都沒用。”

“少主太過謙了。”

“一點都不謙虛,我們傢的事妳們不太了解。這麼說吧,我們傢天最大,紫丫頭第二,雪雪妳知道吧?就是她養的那小狗,我們兩個第叁。”

聞清語微笑道:“少主不必再費心思了。奴傢既然來見少主,自然有十足的把握。既然少主不肯相助,隻好請少主到敝處做幾天客,等紫姑娘來的時候,我們好跟她商量。”

“去妳那裹做客?”程宗揚笑道:“妳陪我嗎?”

話音未落,程宗揚袖中便飛出一道寒光,朝聞清語腰間刺去。聞清語身形微微一閃,避開珊瑚匕首的鋒刃,然後身後飛出一杆長戟,月牙狀的戟鈎切向程宗揚的手腕。

程宗揚閃身後退,一邊用衣袖遮住麵門。一道詭異的光芒落在他袖上,隨即燃燒起來,髮出暗紫的光芒。

程宗揚匕首一轉,切下着火的衣袖,然後微微蹲下,像一頭豹子一樣,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充滿精力。

一名頂盔貫甲的壯漢從聞清語身後出來,他身材不高,肌肉卻十分堅實,脖子又粗又短,兩腮生着鋼針般的胡髭。

聞清語道:“紫姑娘殺過本宗兩名執事,在牆上留下字迹,指明要殺這位韓將軍。”

“這是栽贓!”程宗揚一口咬定,“死丫頭根本不識字。”

聞清語鬆了口氣,“奴傢還怕冤枉了紫姑娘,如此一來就可以肯定了。牆上留書之人韓字不會寫,隻劃了一個圈代替。想來應該是紫姑娘的親筆了。”

“劃了個圈,妳們怎麼知道就是韓字呢?”

“因為前麵還有‘建威將軍’四字。”

程宗揚盯着那壯漢,“韓定國?”

那大漢哼了一聲。

程宗揚忽然道:“我跟妳單挑!誰敢插手,誰是孫子!”

韓定國呸了一聲,舞戟朝程宗揚殺來。與此同時,一個瘦長的身影從樹上出現,他拿着一塊紫色的水晶,口中念念有辭。

聞清語道:“赤凫!留他性命!”

腳底的山石仿佛突然間變成空空的洞穴,程宗揚腳下一晃,險些摔倒。韓定國長戟卷地掃來,戟彎幻化出無數重影。

程宗揚騰空而起,地上卻仿佛湧出無數無形的藤蔓,將他的手腳層層縛住,剛躍起尺許就被拽回地麵。

程宗揚拼命一滾,好不容易才避開戟鋒,不由驚出一身冷汗。那個赤凫顯然是黑魔海九禦之一,擅長各種巫術。他和韓定國如果分開,自己絲毫不懼,可此時聯起手來,威力倍增。韓定國在前攻堅,以硬對硬,赤凫則用巫術輔助,影響自己的判斷。

高手對陣,生死隻是一瞬。可以想象自己與韓定國貼身搏殺之時,赤凫突然施展巫術,隻用讓自己出招稍緩片刻,就足以讓長戟在自己胸口開出一個透明窟窿。而且聽聞清語的口氣,他還有更狠的巫術未曾施展。

這樣打下去,妥妥是十敗無勝的局麵。聞清語也許真不想要自己的命,但如果被她逮住,讓小紫來救,自己還不如一頭碰死得了。

程宗揚暴喝一聲,“韓定國!妳竟與黑魔海妖人勾結!程某身為朝廷命官,今日要為國除姦!拿命來!”

大喝聲中,程宗揚從腰間掏出一支手指粗的細管,迎風一擺,赫然變成一根長逾兩丈的尖矛,直刺韓定國的眉心。

韓定國見那細矛來得詭異,不敢硬擋,往側方一滾,避開矛鋒。

程宗揚揮出釣魚竿,隻是恐嚇對手,長竿刺出的同時,竿梢的魚線無聲無息地劃過半個圈子,飛向遠處的赤凫。

那魚線本來就細如髮絲,又是透明的絲線,破空之際沒有半點風聲,長度更是達到超乎想象的四丈,等赤凫驚覺過來,魚線已經纏住他的手腕,接着程宗揚擡臂一扯,細韌的魚線像刀鋒一樣切開赤凫的皮膚,鮮血狂噴而出。

赤凫手腕劇痛,連手背的筋腱也被切斷,手指頓時失去力道,指間的紫水晶隨即滾落下來。

聞清語拔下簪子,憑空一劃,一道勁氣飛出,挑中魚線,髮出“铮”的一聲震響。

“聞姨好雅興,這時候還有心情彈琴,沒看到妳手下的腕動脈都切斷了嗎?妳再彈一會兒,這野鴨子可就死透了。”

聞清語麵沉如水,在仙姬主持下,黑魔海一貫注重收集對手的資料。這位程少主的卷宗有厚厚一疊,除了仙姬不置一辭,其他與他打過交道的人,對他的評價都不高。認為他雖然與星月湖大營交往極深,但秉性更接近於那些唯利是圖的晴州商人。再刻薄一些,更會說他貪淫好色,懦弱無能。可沒想到自己一交手,才髮現此人如此難纏。嘻笑嘲諷,撒潑耍賴,吹捧喝罵,樣樣俱全。雖然己方實力遠勝於他,卻被玩弄於掌股之上。

聞清語叱道:“魔衛!”

黑暗中躍出幾條身影,朝程宗揚殺來。

等的就是這時候!程宗揚看準方位,揮手收回魚竿,飛身躍入林中。

兩名魔衛沖入林中,接着同時髮出一聲慘呼,擲刀捂住喉嚨。卻是程宗揚逃命時將魚線繃在兩樹之間,高度設得十分陰險,兩名魔衛剛追上去就着了道,險些被魚線割斷喉嚨。

韓定國長戟一揚,切斷魚線,銜尾追去。

程宗揚絲毫不顧及腹內的傷勢,拼命催動丹田的氣輪,一路直奔上清觀。

一刻鐘後,上清觀的精閣已然在望,但一個身影如影而至,轉瞬便追到他身後。

程宗揚立刻改向,頭也不回地往側方掠去。聞清語一掌拍出,卻撲了個空。旁邊長草搖曳,程宗揚已經鑽入草叢中不見蹤影。

韓定國持戟往地上重重一敲,然後髮出一聲呼哨。一名魔衛牽着獒犬上前,嗅着程宗揚的氣息一路追蹤。

半個時辰之後,程宗揚在一棵大樹下停住腳步,然後手足並用往樹上攀去。半個時辰中,他叁次試圖接近上清觀,都被攔截,雖然殺傷兩名魔衛,背上也被人擊中一棍。更麻煩的是韓定國從軍中帶來四條獒犬,讓自己藏無可藏,即使躲到樹上也會被聞到氣息,連停下來喘口氣都辦不到。

程宗揚剛爬到樹上,一條獒犬便追了過去,對着樹巅狂吠。程宗揚調整好角度,然後擡手一提,魚線編成的繩套從樹下飛出,準確地套住獒犬的脖頸,接着把百餘斤重的巨犬硬生生提了起來。

獒犬四肢在空中拼命掙紮,牽繩的魔衛繩索險些脫手,他本能地扯緊,拼命往下拽。那條獒犬脖頸被魚線勒住,鮮血像瀑布一樣流淌下來。等旁邊的魔衛趕來攀上大樹,才髮現樹上早已人蹤杳然,隻剩下一根魚線綁在樹乾上。

程宗揚喉頭髮甜,啐了一口血沫。身後的犬吠聲越來越近,不等自己穿過這片草叢就會被追上。

程宗揚拿出隻剩下空杆的魚竿,試了試強度,然後轉身往山林邊緣掠去。

程宗揚剛掠出十餘步,一片水波般的火光蓦然亮起,將週圍的林木蒙上一層幽藍的光芒。光線雖然黯淡,但處於火光中央的程宗揚,已經無處遁形。

赤凫用左手托着紫水晶,麵無錶情地盯着他。韓定國持戟而出,踏入火光,沉聲道:“妳不是要與本將軍單挑嗎?來啊!”

聞清語道:“程少主何苦如此?”

後麵的魔衛影影綽綽,將這處斷崖團團圍住。

這是邙山斷崖中最寬的一處,兩岸的距離超過七丈,即使一個處於顛峰的六級通幽境高手,也不可能一躍而過,何況程宗揚已經是強弩之末。

程宗揚站在火光中,胸口起伏着,髮出帶着血腥氣的喘息。眼看韓定國越走越近,程宗揚忽然轉過身,義無返顧地往斷崖狂奔過去,速度越來越快。

眾人都看呆了眼,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玩命,竟然寧願跳崖,也不去黑魔海在漢國的分舵做客。

聞清語突然叫道:“不好!攔住他!”說着飛身而出。

在距離懸崖還有兩丈的距離,程宗揚雙手忽然一伸,一根細細的魚竿筆直伸出,抵住崖邊一塊突起的岩石。程宗揚將竿尾頂在腹部,腳下絲毫不停。柔韌的魚竿迅速彎成弧形,接着程宗揚猛地縱身,幾乎變成圓形的魚竿猛然彈直。憑藉着魚竿的彈力,程宗揚身體高高飛起,往對岸落去。

韓定國握住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暴喝一聲,振臂揮出。石塊劃過一條弧線,擊在程宗揚背上。程宗揚背後的衣服猛然綻開,帶着石塊的沖擊力落在對麵的懸崖邊緣。

程宗揚撲倒在地上,像昏厥一樣一動不動。一盞茶工夫後,他勉強撐起身,跌跌撞撞沒入林中。

黑魔海眾人神情冷峻,良久聞清語才開口道:“走吧。”

色友點評 (2)

  • 任何人都可以發錶評論,注冊用戶會顯示昵稱,未注冊用戶會顯示所在國傢;
  • 本站崇尚言論自由,我們不設審查,但對以下情況零容忍,違反者會受到封號乃至封禁 IP 的處罰:
    • 發廣告(任何出現他站網址或引導進入他站的都會被視為廣告);
    • 暴力、仇恨或歧視言論;
    • 無意義的灌水;
    • 同一主題請以回復方式發錶在一篇評論中,禁止發錶多個評論影響其他色友閱讀;
    • 收起戾氣,文明討論;
快速導航

當前網址二維碼

復制當前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