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女兒最多情。石維民離開歌城時,劉明芳心裹卻別有一種遺憾,一種酸溜溜的感覺。本來早就準備好想說的一腔話卻一句也沒說出口。唉……又錯過了一次絕好的機會。女人的心有時很難琢磨,剛才單獨在一起她不說,這會兒卻又後悔了。評心而論,她那一腔心裹話也確實很難說出口,畢竟人還不太熟,一個未婚的大姑娘即使再大方,也必有叁分羞澀。但今晚她確實沖着石維民來的,不然,她不會來。而羅林森安排劉明芳來陪石維民,就是因為看中了她不但模樣兒特漂亮,而且文化素養好,大方而不輕浮,是個層次較高的女人。如果石維民不是一路貨色,妳弄一個風騷的靓妹兒來陪,那肯定會令他大倒胃口甚至反感。
劉明芳今年二十六歲了,中文係畢業已工作四年多。獨生子女。父母都是泰平郊區鎮乾部,已退居二線。因為母親身體不好,她才要求從南江市調回傢鄉。因為文筆好,小有名氣,加上前兩年又是從事電視臺主持工作,泰平日報接納了並安排做了一名文記者,工作調動倒是沒費多大週折,隻是請相關幫忙的人吃了一頓飯。她有一個大學同學戀人,畢業時分到部隊,不到一年就在一次軍事訓練中為救護戰友而壯烈犧牲了。這種痛傷很難短時間內得到恢復,但一年之前當她去南江市山北縣采訪時,年輕的石維民卻讓她傷痛的心靈很快燃起愛情的火花。
當初她並不知道石維民已經有了一個傢,也不知道那背後早已籠罩在石維民頭上的政治和文化知識的光環。她不是一個勢利的女人,她不追逐男人的權勢和財產的富有,是石維民人格與外錶高度和諧統一的魅力深深的吸引了她,以致於她從已有的一個痛苦中又走進又一個新的痛苦之中,這就像一個人在江中遊泳一樣,才沖出一個旋渦又落入另一個旋渦。這種心靈的痛苦體驗是常人難以理解,並且無法與人錶白和傾訴的心殇……
石維民前腳一走,劉明芳就提出要回傢。她也不管羅副市長的心理感受,也不管他和趙紅梅是不是儘了興,更不管他們在接下來的時間裹如何耍?反正要回傢。羅林森見實在留不住隻好提出散夥,親自開車送她。
路不遠,劉明芳的傢就在近郊西子江邊上,一幢二層農式小樓。屋裹亮着燈光。劉明芳與羅林森、趙紅梅告別下了車。
大門吱地一聲打開了,母親走出來迎接。劉明芳跟在母親身後走進室內。
“送妳回傢的那人是誰?開一輛那麼高級的車?”母親說完,笑了一下。
“一個熟人。”
“哦。是不是妳男朋友?多大歲數?”
“媽,妳說什麼呀?”劉明芳也禁不住笑了起來,“一個多歲的老頭子,一個有婦之夫。”(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那妳怎麼和他在一起?”母親認了真。
“幾個朋友一起吃的飯。坐在車上的又不是我一個。”
“和那些有錢人在一起,要處處留神。”
“媽。兒女知道。”
“知道就好。媽就怕妳一時糊塗。”
“媽。妳就儘管放心吧。女兒心裹有數。”
“個人問題也該解決了。找個實在寬厚的人,好好過日子。”
“媽,妳放心,女兒到時一定找一個又老實又勤快的好女婿,帶回來孝順妳和爸爸。”
“死丫頭。貧嘴。”母親樂呵呵的。
“媽,爸呢?”
“在樓上看電視。芳兒,洗了早點休息吧,明早要上班。我上樓去,準備睡了。”母親說完上了樓。
“好。我就洗。”
劉明芳洗完澡,吹乾了頭髮。上樓經過父母房間時,見他們已經休息了,不再問候,輕手輕腳踱到自己的房間,又輕輕地關上門反扣了鎖。
這是一間溫馨潰淡雅的閨房。裝修、布置和物品的購置、擺放全是劉明芳自己的主張和設計,一張不大的單人床,一張小寫字桌兼梳妝臺、一點帶穿衣鏡的衣櫃、一臺電腦、兩個書拒。空白的兩麵牆上,一麵懸掛着一個古代仕女圖的條幅,另一麵懸掛着劉明芳的一幅彩色的全身大照片。整個房間猶如它的主人一樣,給人一種明快、清爽、高雅的感覺。
劉明芳沒有一絲的睡意。她像似將要出門約會情郎一樣,走進穿衣鏡前她梳理了理自己一頭瀑布式的鳥黑長髮,別上一朵蝴蝶髮夾,然後轉了轉照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然後滿意地笑了笑。
劉明芳撩開麵向空曠田野的那幅淡藍色落地窗簾,一股清新的綠禾氣息立即補鼻而來。她朝遠處張望了一下。一輪彎彎的月亮正懸掛在淡藍色的天空上,遠處稀疏的燈光像是一顆顆小星星眨着快樂的眼睛……夜色多麼美好!
劉明芳由衷地感歎了一句,然後掏出鑰匙打開抽屜,又拿那本紅色封麵的本兒,這本兒是自己最為寶貴的珍藏。這本兒是石維民無意中留給他的物品,也是一件唯一的物品。想起那次陪同省電視臺到林南市北河縣采訪農村扶貧的事,她幸福地笑了……
那是一個週末的下午,省市兩臺一行六人趕到北河縣時已是下午叁點左右,縣委集體彙報會定於下午四點,利用這個間隙兩臺單獨采訪了時任縣委書記的石維民,采訪地點就在他的辦公室。石維民神彩奕奕,說話時語言簡練,字正腔圓,其聲調抑揚頓挫,不亞於中央電視臺的節目主持人;語氣中又不乏機智幽默,處處充滿着一個青年人的勃勃朝氣。在談到農村扶貧的基本定義時,他竟然用一口流利的英語作了簡明扼要的闡述,並用漢語即使作了翻譯。這次采訪給省市兩臺專題欄目的同志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像。全體采訪十分興奮。省臺羅主任私下說,如果中國的縣委書記都像石維民那樣博學和務實,那麼中國縣以下的基層工作將提前五年上到一個新的臺階,那麼中國的小康社會也將提前進入。采訪結束時,劉明芳髮現自己所帶的筆記本兒空白頁已所剩無幾,因為還要采訪彙報會,她很為難地向石維民提出索要一個筆記本兒,石維民順手從辦公桌上拿出一本才記了一頁紙紅色封麵的筆記本,正待撕去那兩頁紙時。
劉明芳問:“保密嗎?”
石維民笑了,“沒什麼。我的名字,還有一首詩。”
“能一起送給我作個紀念嗎?”
“行!”很乾脆。
……手頭這本筆記就是石維民的。如今已成了劉明芳記述自己心迹的日記。
劉明芳又習慣性地打開第一頁:“山北縣人民的兒子——石維民”十叁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霍然呈現在眼前,她微笑地吻了吻上麵的名字,然後翻開了第二頁。這是石維民用行楷寫下的一首“七絕”自警詩,語言非常樸實:
人民將我養育大
兢兢業業來報答
如若負了人民心
乾脆回傢刨地瓜
落款:農民的兒子石維民自警。然後是落款時間,名字上還蓋了一個印章。
——這就是石維民,一個博士生的石維民,一個縣委書記的石維民,一個農民的兒子石維民,一個極其博學的石維民,一個又極其撲實的石維民。
劉明芳無教次默念過這幾句話。
我投胎投錯了地方,如果投在石哥一個地方就好了。媽生我也生晚了,如果早幾年,我能和石哥做同學就好了。今生不能做他的妻子,能做他的妹妹也好啊,能讓他經常牽牽我的手,能經常在他懷裹撒撒嬌,那該是多麼的幸福!
劉明芳也曾無數次想像過這種快樂的情景。
那本紅色封麵的筆記本,已經記滿了她的心情,或詩歌,或散文,或隨筆,字字句句充滿了那濃濃的情,那深深的愛,那濃濃的情和深深的愛都隻為了心上的石哥,石維民。
她又開始寫日記了,每天再忙再累再晚都要寫。她不喜歡在電腦上寫,那不是自己的字體,而且她也看不到石維民。隻有在這個本兒上,她才能夠看到石哥的英容笑貌,聽到他爽朗的笑聲,並且能和他進行最直接的心靈與心靈的交流。石哥,明芳妹妹愛妳!妳聽得到妹妹心靈的呼喚嗎?
有些時候她也覺得自己的心裹很苦,真正體會到了啞巴吞黃連有口說不出的那種滋味。這樣做有點無謂,這是暗戀,是單相思,是一廂情願,石維民並不知道自己在愛着他。他清楚地知道石維民不可能屬於她了,他已經彼另外一個女人所擁有,那個女人真幸福!但劉明芳就是舍不得丟下這心中的渴望和深愛。
劉明芳幾乎一氣呵成地完成了今天的功課,她又重溫了一下筆下絹秀的字迹,滿意地點點頭,又翻開第一頁,凝望着石維民的名字,聞聞,像是聞到他的氣息,繼爾飛快池吻了一下,然後合上,鎖進抽屜。
今夜,好象特別興奮。畢竟今夜她夢寐以求地和石哥單獨呆了一會,跳舞時她好想石維民能夠抱自己,就像羅林森擁抱趙紅梅那樣,緊緊地擁抱自己。他並不討厭我甚至有點喜歡我,可他為什麼不抱呢?如果他要,我會迎合。
還有這會兒,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果他能夠來到自己的那該有多好啊。她真的想全身心地將自己交給他,哪怕隻有今天這一次這一夜,隻做一夜露水夫妻,她也決不後悔。劉明芳想像着和石維民在一起度過今天這個幸福夜晚的每一個細節,全身癱軟,一對勻稱的乳房開始髮脹,修長而白晰的兩腿開始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裙子下麵好像也已經開始髮熱,進爾潮濕起來。
劉明芳羞澀地笑了一下,搖搖頭,打開了床邊的電腦。欣賞音樂是她的愛好,無論開心時還是煩惱時,她都會聽聽音樂,音樂往往使她陶醉。她查看了一下音樂網址,下載了一首希亞的《心醉》,然後關機,掛上MP3,塞上耳機,然後和衣躺在床上眯上眼睛。這首歌好像專為自己寫的,越聽越有滋味:
是妳讓我心醉
讓我開心流淚不想入睡不想喝水
隻想妳陪縱然愛到心碎
我也不會後退真心去追癡心去給
都是因為那場夢裹的約會
就那麼輕輕一推
妳就推開我的心扉
在我心中來來回回
就那麼隨手一揮
妳的潇灑把我迷醉
酷酷的感覺不好拒絕
想想都覺得那麼美oh my baby
是妳讓我心醉讓我開心流淚
不想入睡不想喝水隻想妳陪
縱然愛到心碎我也不會後退
真心去追癡心去給都是因為
那場夢裹的約會
也不知道究竟聽了幾遍,劉明芳已被陶醉了,迷糊了……
朦胧中,她看到了花園,一個春天的花園。陽光明媚,和風吹送,鳥語花香。耶?為什麼這個花園除了鳥鳴和噴泉聲,這麼安靜?人呢?怎麼隻有自己一個人?劉明芳四處張望好久,隨着一聲悠揚的笛聲,終於從林蔭處走來青年。那青年是誰,怎麼這麼熟悉?那青年一臉燦爛的微笑,吹着竹笛緩緩走來。終於看清了,是石維民!劉明芳太高興了,“石哥……”石維民沒有停下腳步,仍然微笑着吹着竹笛,走過她的身邊,然後緩緩上升、飄飛,像是有股強大的吸引力,劉明芳也開始緊跟着上升、飄飛……
這又是一個什麼地方?黃山?峨眉山?都不像,有碧綠池水。九寨溝?千島湖?也不像,有巍峨的花果山。不管它是什麼地方,景色太美。怎麼啦?隻有兩個人,自己和石維民。石維民終於停下腳步,收起竹笛,他微笑着張開雙臂。“石哥……”劉明芳一聲快樂的呼喚,飛身撲進石維民的懷抱。“小芳,小芳……”劉明芳緊閉着雙眼,儘情地享受那幸福快樂的時光……
“小芳,小芳。快起來!”
“石哥,我不起來……”
“小芳,要上班了!”
上班?上什麼班?劉明芳睜不開眼睛。
咚咚咚……分明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接着門被打開了。
“小芳,小芳。”
鼻子被扭了一下,劉明芳終於睜開眼睛:母親正微笑着站在床前。
“那麼大個人了,睡覺不講規矩,衣服也不脫。”
“媽……”劉明芳一躍而起。
“笑什麼?夢中笑不醒,夢見男朋友了?”
“媽……”劉明芳害羞了,輕輕地抱着母親搖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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