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維民正在看文件,滿臉灰暗的秦正聯突然走進辦公室。石維民微笑着恭喜他洗清了冤情。秦正聯苦笑一下,然後不請自坐,兩手托着腦袋,盯着茶幾上的開水盃髮呆。片刻,石維民放文件,擡頭望秦正聯,笑了一下,“有事?”
“嗯。石市長,我知道妳最近一直非常忙,本來不好打擾妳。但我有兩件個人的事也急,想當麵找妳彙報一下。”
“好。妳直接了當地說。”
“第一件事。我的兩個孩子這學期的學費,去年底就有人悄悄地為我們代交了。我想找到這位好心人,當麵說聲謝謝。雖然目前我們的經濟暫時有點困難,但這代交學費的錢,無論如何我也要還上。”秦正聯確實直截了當。
“哈哈……這是一件好事啊。第二件呢?”
石維民很快岔開了話題,而泰正聯卻抓住這個話題不放,語言更加直白,“小兵和小蘭的學費是林醫生和妳去墊交的。”說完緊緊盯着石維民。
“哈哈……哈哈哈……哈哈……”石維民一陣長笑,“秦秘書長,妳又當偵察兵了,還是詐啊?妳怎麼認定就是我們墊交的?”
“有人看見了,而且認出了林醫生。”秦正聯一本正經,當麵“撒謊”麵不改色,“石市長,認了吧。我和蘭草非常感謝妳和林醫生對我們的關心,但那錢我一定要還。”
“好大的一點事情,值得妳們那麼認真?妳們的生活本來就比較困難,又增加了一個養女的負擔,但妳卻從來不向組織提出來。也怪我平時關心不夠。”
還用得着說什麼?真相已經大白了。秦正聯一股深深的感激之情湧上心頭,他笑了,一種由衷的笑,這是多少天以來已經沒有過的開心的微笑,他什麼也沒說,隻說了謝謝兩個字。這兩個字在此時顯得份量很重很重……他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他願意為麵前這樣的領導赴湯蹈火……同時,他又有了一種深深的愧疚感,那份寫了一個晚上的辭職報告就揣在口袋裹,此時那份辭職報告仿佛已變得很沉很沉,沉重的讓他再也無法拿出了。原本還有一肚子的怨氣,此時也好像已經煙消霧散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還有第二件事呢?”石維民打破了沉默。
“唉,過了的事不說了。”秦正聯雖然歎了一聲,但錶情卻很平靜。
“哦,是不是還在為那張假照片的事想不通啊?市紀委不是已查清了嗎?”
既然石維民已代他舊話重提,秦正聯當然也就順題而髮,“石市長,您幫我分析一下。胡一髮憑什麼要整我的冤枉?既然我沒有嫖娼,那就應該追究他的誣陷罪,為什麼他居然還能逍遙法外?”
“胡一髮為什麼要誣陷妳?妳是不是得罪了他?”石維民直截了當,直指要害。
秦正聯談了自己的看法:要說得罪胡一髮,隻有兩件事。第一,胡一髮在安居工程拆遷補償時侵佔拆遷戶利益,他說了公道話。第二,胡一髮想攬購物廣場工程,送錢送手機讓他退回去了。雖然他極力反對胡一髮投標,但胡一髮最終還是拿到了工程。他後悔當時沒把錢交到市紀委,讓胡一髮損失一砣算一砣。按理說,胡一髮在承建安居工程和購物廣場雖然遇到麻煩,但沒有影響最終嫌錢的目的。即使他要打擊報復,也不至於泡制這麼一個手段並不高明的嫖娼案?況且自己聯係重點工程這一塊,胡一髮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太絕。他懷疑這裹麵有陰謀,背後另有其人。
“哦,妳懷疑誰?”
“賀長生!”秦正聯脫口而出。
“為什麼懷疑他?有沒有線索?假設是他乾的,那他為什麼要這樣乾呢?”
“暫時還沒有找到線索。我和賀長生雖說沒有大矛盾,但小磨擦一直存在。我看不慣他一付狗仗人勢,欺上瞞下的醜惡嘴臉。石市長,這事髮生後,我馬上聯想起何小麗約妳到茶坊見麵的事,那不也是一個陷井嗎?何小麗作為一個女同志,她會想出那種卑鄙的主意?這種事隻有賀長生才做得出來。”
石維民來回踱了幾步,又坐到了沙髮上。“妳的分析確實有些道理。雖然平時妳們有些矛盾,但他也不至於采取這種卑鄙的手段來陷害妳呀。”
“石市長,從兩個方麵分析,我懷疑是賀長生策劃的。第一,在工程上,我是賀長生的眼中釘;第二,在官場上,我無意間成了他的競爭對手和絆腳石。”
“此話怎講?”
秦正聯開始髮牢騷:賀長生想當城建局長,都已經搞了個公示,因為有群眾舉報了他的經濟問題,此事被暫時擱淺了,組織部才擡出自己作為這個考察對象當陪襯。石維民說這是市委常委集體決定的,怎麼能說是當陪襯的呢?秦正聯說在整個市直機關裹誰不知道賀長生和羅副市長,王副書記關係貼,最近又和史書記菈上了關係,他有叁個靠山,特別是有史書記和分管組織人事工作的王副書記為他說話,自己不是陪襯是什麼?
石維民問秦正聯怎麼就認定賀長生是幕後操縱人呢?秦正聯說那女的叫方紅。聽毛小偉說,去年夏天,有一次胡一髮辦招待,到文若梅辦的夜啤酒攤喝酒,當時賀長生就曾帶着一個叫方紅的女子。而且文若梅和方紅很熟。江正華也證明當時他在場也見過這個方紅。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除非有兩個方紅。石維民問文若梅怎麼說?秦正聯說,文若梅和蘭草過去都是一個廠的,關係一直不錯,但一提到方紅就吱吱唔唔的不願多說,因為牽扯到胡一髮,文若梅和胡一髮的關係有點暧昧,但還是證實了方紅不是胡一髮的侄女。方紅是個風塵女子,和賀長生有一手,她就是賀長生利用的一個媒子。原紅艷娛樂城的老闆錢正生也證明,當時在他娛樂城舞廳坐臺小姊中,是有一個叫方紅的。賀長生、胡一髮與她很熟,而且他們又是鐵哥們,聯手整人可能性大,隻可惜現在方紅失蹤了。
石維民說現在的關健是要找到方紅。
秦正聯說要找到她不是那麼容易,一個伴舞小姊住無定所,又沒有人知道她的背景。究竟躲到哪裹,隻有賀長生和胡一髮清楚。賀長生始終不在現場,無法去調查,胡一髮不說,誰能說清楚?石維民說隻要她還在地球上,就總有一天要露麵。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秦正聯說不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但一般情況下,這種可能性較小,為陷害一個小小的芝麻官而去殺人,恐怕會因小失大。估計將人藏起來的可能性大。
石維民從沙髮上站了起來憤怒地說:“不管妳官大官小,但這件事本身的性質卻非常惡劣!這些卑劣的小人實在可惡,一旦問題搞清楚了必須予以嚴懲!”
秦正聯臉龐上又有了一點笑容。
石維民說既然胡一髮包攬說這件事是他一手策劃的,就可以告他一個誣陷罪。秦正聯說狀子遞上去了,法院也受理了,但態度暧昧,不是很積極。他們說既然不是嫖娼就算了,弄到法庭上大傢麵子上都不好看,他們先還同意調查,但一直采取拖延的辦法不予審理。後來緊催不過,他們乾脆甩出一句話說,胡一髮的誣陷罪很難成立。問他們為什麼?他們說,妳問我們,我們又問誰去?秦正聯說如果再不審理,就告他們“不作為”。他們說,妳去告吧,妳最好連羅市長和王書記一起告。直氣得秦正聯七竅生煙,差一點砸爛電話機。
聽了秦正聯的訴說,石維民怒氣陡生,拍案而起:
“什麼混賬邏輯!我就不相信共產黨領導下的泰平就沒有王法了!法院不審理案子,還要妳法院乾什麼?我來問問這個法院到底怎麼一回事?”
石維民拿起話筒,秦正聯一個箭步按住了電話,“石市長,我今天找妳彙報思想,隻是想髮泄一下心中的怨氣,我不想把事情鬧得更復雜。”
石維民餘怒未消,吼道:“秦正聯,請把手放開!我沒有想到妳竟然是個窩囊廢!”
秦正聯也很犟,不怕妳石維民髮火,就是不鬆手。
“秦正聯,把手放開!”
秦正聯平靜地說:“石市長,我衷心地感謝您的關心。既然法院那邊提到王書記和羅市長,這事就比較復雜,妳也應該考慮一下和他們的關係。上次您已經為胡一髮投標購物廣場的事和羅市長鬧了一個不痛快,我還聽說妳為江正華寫《禍樓》的事,在常委會上掃了王副書記的麵子,這個議題是史書記安排的,恐怕他心裹一定很不舒服,如果為這麼一件小事,而影響妳們的關係,特別是影響到妳和史書記的關係就太不值得了。我堅信一個真理,烏雲遮不住天,這事總有一天會搞清楚。”
石維民突然一聲大吼:“秦正聯,我是上級領導,我命令妳把手拿開!”
秦正聯一怔隻好鬆了手,電話機的振鈴座子終於彈上來。
石維民快捷地撥通了中級法院的值班電話,一字一頓地說:“妳是中級法院的值班員嗎?好!請記錄:我是市政府常務副市長石維民。請轉告院長,關於市政府副秘書長秦正聯,狀告大華房地產公司胡一髮誣陷其嫖娼的案子,請妳們一定要排除一切阻力,以最快速度進行審理,我代錶市政府等待宣判結果!”石維民放下電話,臉上仍充滿着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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