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客廳茶幾上一隻荷葉型的玻璃大煙缸裹已積滿了煙頭,滿屋漂蕩着燃燒過的濃濃的煙草味。手指被煙屁股灼了一下,不痛,像似麻木了。思念的痛苦,渴望的憂傷,失落的感懷,一起瀰漫在心頭。毛小偉站在窗前,望着院內一排朦胧的白楊樹,不斷地呼喊着:妳在哪裹?心中的小白楊。妳可知道?在這寂靜的夜晚,有一個癡心的人,千百次把妳呼喚。我願化作一隻小鳥,飛到妳身旁。我願化作一隻小船,伴妳去遠航。
一個從政的年輕人,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官場失意和戀愛受挫。圈子外麵的人看圈內很淡,但身在圈子內的人就不一定了。從政乾什麼?就是做官。如果身在官場多少年不能升職,乾了幾十年直到六十歲退休了,妳還隻是混了一個主任科員或者是一個科長,自己不說不好意思,別人也會在心裹罵妳一聲:這老小子一輩子沒出息。但在官場能不能升官決不是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想當個什麼官就能當了。有人說要想當官必須具備一分本事,二分機遇,七分關係。這話未免有些偏激,但對大多數官員而言,也確實存在一個做官容易升官難的問題。
其實毛小偉也用不着特別着急和傷感,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早就享受科長級別了。雖然沒法與石維民這樣身處高位的年輕人比,但毛小偉的條件也夠好了,身在市政府辦公室,就是一個做官的近水樓臺,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跟官嘛也就能得官。毛小偉今後升官的機會有的是。大凡在市一級官場當過秘書的人沒有哪一個不能爬上一個副縣級領導乾部做做,除非這個秘書確實是個窩囊廢,調他當秘書的人瞎了眼或者患了高度色盲症。毛小偉想通了,最終還是想得通透了。
石維民的談話讓毛小偉暫時擱下了官場前途的沮喪,但戀愛的傷感卻又不失時機地湧上了心頭。雖然與楚小蘭見了幾次麵,而且她的態度已經明顯鬆動,但這個單純的姑娘並不是他最理想的對象,佔據毛小偉整個心間的仍是那個令他十分心醉的劉明芳。既然劉明芳沒有對象,為什麼要對自己緊緊關上那扇心窗?如果她心中真的有人,為什麼總不見蛛絲馬迹?即使她心中有人?那會是誰?那人就有如此巨大的魅力,讓一個美麗的劉明芳如此苦苦等待,而將自己拒之門外?為什麼打她的手機總是關了?有意回避自己也不可能關機。病了?出了其他什麼意外了?
父母也為兒子的婚姻着急,為他介紹了幾個,兒子一概拒之門外,一律不願見麵。他們也知道兒子喜歡報社的那個漂亮的姑娘,但戀愛需要兩頭熱,人傢對兒子冷淡不熱心,妳總不能強迫人傢姑娘。父親有時也免不了勸說兒子兩句,卻讓兒子一下子抵到了牆壁:老爸,妳當初追媽的時候還不是一頭熱?父親笑了,罵了一句;臭小子,聽妳媽胡謅,揭老爸的老底啊?母親說,兒子妳也可以學妳爸,厚臉皮啊。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毛小偉的眼前總是浮現劉明芳的倩影。明芳啊明芳,妳為什麼這樣折磨人呢?多少天了?好像已經一個星期了吧?毛小偉就這麼猜想着,愁苦着。爸媽又去跳舞去了,寬大的客廳裹隻有一個形影孤單的毛小偉站在陽臺上。他又點了一支煙,燃燒着,抽吸着,不停地哀聲歎氣着。
不行,得去她傢看看。毛小偉甩下煙頭,鎖了門。
興許在街上能遇上她,毛小偉沒有趕車,一邊走一邊幻想着。
時臨深秋,沒有風,天氣有點悶,街上的女孩們仍然裙衫奇異,花枝招展。毛小偉無心欣賞街頭的風光慢悠悠地走着。前麵出現了一個女孩,身材像,頭髮像,連套裙也是一模一樣。還有兩步之遙,毛小偉呼吸急促起來,他禁不住喊了一聲:“明芳!”女孩沒回頭。毛小偉加快步伐超前一回首,那女孩對他蔫然一笑。不是!毛小偉苦笑着放慢了腳步。
街上飄起了雨絲,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路旁的樹濕漉漉的,靜靜地一動不動。雨滴大了,路上淌水了,人們開始奔跑起來,聚集在屋檐下。毛小偉沒有跑,渾身濕透,還有心頭的壓抑、煩躁和失落相伴着雨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沿着臨江大道西行,穿過那條兩百多米的水泥小道行至江邊,劉明芳的傢終於到了。毛小偉心跳加速,他摁了兩下小院防盜門鈴,無人開門,又摁了兩下,還是無人開門。笃笃笃,敲了幾下,沒有反應,笃笃,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笃笃笃……
臨近不遠的一傢農戶門開了,一個中年婦女先探出頭,然後走出來,笑了一下,“妳是明芳的朋友吧?明芳一傢人下鄉去看外婆了。”
“哦。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要麼妳過來坐一下。她姑姑幫着守屋,很快就要過來了,可以問問她。”
“哦,不用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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