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腦際中浮現出浩浩蕩蕩的鄂霍次克海域的浮冰,海中冒出的核子潛艇的黑影。與此同時,電腦的終端機開始運轉,打出一連串的程式設計。恐怕根據他們的計畫來看,多布魯依林早巳預設了自己訪問日本的時間錶,事先在俄羅斯國內就采取了行動,派遣同自己關係親密的潛艇艦長悄悄地將貨卸在鄂霍次克海域中的浮冰島上。
在這樣的背景下,這些鑽石被裝進六個木箱裹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也許這六個木箱中有兩個是髮貨人多布魯依林的,接手的第一寶飾谷端千叁有兩箱,另外兩箱就是河島泰介的,他負責安排多布魯依林的逃跑和獵取刀根靖之的頭腦工作。就是說平分成叁等份,這樣的分配方案肯定在事前曾進行過磋商。
按計劃,在受貨人谷端的公司裹將鑽石換成現金,時間是多布魯依林訪問日本的時候。當然不是全部,隻是籌措到多布魯依林該得的那叁分之一的金額。多布魯依林藉口為日俄經濟合作委員會作會前準備,在停留東京的時候,就可以將這筆錢存入日本有分行的美國銀行或者瑞士銀行。或者他們打算直接從日本逃跑。
我慢慢地清理這些繁雜的情報。
多田直志也同意我的推測。
“可是,那裹麵又有問題啦。谷端等人收貨之前,這批貨被人掠奪而去,日本方麵十分驚慌。如果這些內幕一旦敗露,俄羅斯的司法部門知道後,多布魯依林的地位不保,還不僅是這點,那條時來運轉的偷私航線一旦揭露,第一寶飾也會陷入危險之中,那位經常實施政治捐款的、社會名噪一時的河島泰介也丟人現眼,臭名遠播啦。因此,他會拚着老命與我們決一雌雄。”
他們的確已經開始反擊了。
現在已經抓走了叁人作為人質。其中的一位大人物刀根靖之照我看來,與其說是人質,不如說他是活生生的貢品。隻要是俄羅斯科學研究院髮出的正式邀請的話,刀根也許會接受邀請去莫斯科大學,並不會產生任何懷疑的。但是從這次的計畫實施中看來,事態的髮展並非一帆風順。
一步走錯,刀根的生命安全會不會有危險?我猛然想到了這一點,他擡頭看見窗外開始起霧了。城市裹的霧氣使霓虹燈滲出鮮血般的燈光。這是一個不祥之兆。多田直志邊看着窗上籠罩的霧氣邊說:“然後,報告轉到刀根的事上。這些傢夥看起來真叫人可憎。妳知不知道威士卡的岩石事件?”
“不知道。不是往岩石中摻假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不,不是那麼一回事。講的是潛水艇的事。”
潛水艇……
我叫了一聲,雙目注視着多田直志。
“妳說的是不是像我在鄂霍次克海域目擊到的潛水艇?”
“不是,不像那個大帽子的龐然大物。是一種被稱為威士卡或者微型潛水艇的小型潛艇。這傢夥近來經常侵犯日本和瑞典領海,艇體底部裝有履帶,簡直跟坦克一樣,夜晚從海中爬出來直接可以上岸。”
多田直志根據秋吉智子提供的威士卡事件的暗示四處打聽,終於有了線索。
一九八一年十月,在離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南麵約四百公裹的洋麵岩場處,一艘潛水艇衝在暗礁上被人髮現。從NMTO俄羅斯潛艇上的識別密碼名單上得知,這艘潛水艇被稱為威士卡(W )級挺,由於操作的失誤被岩礁夾住,不得不浮出水麵動彈不得,新聞攝影記者對這場麵拍了照片,刊登在報紙上,是世界輿論為之嘩然,並給予嘲笑和鄙視。此後人們稱這次事件為“威士卡岩石事件。”
很明顯是俄羅斯侵犯了別國的領海。但,這沒有阻止類似的事件重演。同樣的瑞典,也就是離上次髮生的時間還沒到一年的九月底,也是在斯德哥爾摩的附近領海內的海底又髮現了國籍不明的“海底坦克”的履帶痕迹,由此引起世界有關部門的震驚。
而且,這些履帶痕迹十分清晰可辨。是從海底到沙灘,然後登陸的。
這海底坦克時至今日還從未見過它的原樣。總之,潛水艇的底部安裝有履帶,即使是夜間,也可以從海上像坦克似的登陸。起初日本外務省和防衛廳認為此事髮生在遙遠的瑞典,與己無關,可以高枕安眠,但是從兩年前開始,這傢夥經常出沒於麵臨津輕海峽,北海道的白神岬週圍和宗谷海峽,在海底髮現了很多履帶的痕迹,這使日本當局驚恐失色,不知所措。
這是一艘全長五米左右的微型潛艇。它是由目的地附近的大型母艦裝載着,在靠近陸地之前脫離母艦,順着海底登陸,完成任務之後又折回海中被母艦收藏起來。這神出鬼沒的傢夥到底為什麼目的,瞄準了什麼才登陸的呢?
“思,這些話聽起來真叫人毛骨悚然。要是這傢夥在戰爭中用來運送軍事人員潛入敵人陣地的話,倒是一種實用的海底坦克,可現在沒有戰爭……”
“是吧,這就是更叫人擔心了。它可以用於把情報人員悄悄地由海上送往某個國傢,然後再返回深海處的母艦上。等於是說秘密出國啦。這種手段不僅用於間諜,也可以把某國的科學傢和藝術傢以及政治上的重要任務,避開當事國的檢查,輕而易舉地將他們轉入微型潛艇,然後帶到外國去。”
我止住了呼吸。
多田直志下邊還想說什麼我都明白了。
真是一種無情的打擊。刀根教授很有可能在日本海岸線的某個地方,被海中冒出來的海底坦克帶到國外去,肯定是這樣的。
“喂,難道真的去那裹?”
“並不一定,因為日本近海處經常髮現有登陸的履帶痕迹,可能會選一個無人察覺的地方。”
“請等一下。”
我打斷了他的談話。
這時,在櫃臺的另一處,酒吧侍者拿着電話機的聽筒朝我使眼色。
“是找我的嗎?”
“是的,是天荒先生的電話。”
男侍者遞過來電話機聽筒。
是誰?
電話裹聲音一響,什麼都知道。但聽了多田直志的談話後,仍在想像自己到底有無關係的事。這傢酒吧,以前我為了一些工作的事情到此,但現在處理鑽石的問題,宣傳廣告的工作已停止,何況沒有人知道我今晚在這裹。
手錶上的指針在九點。
我起身朝櫃臺的另一端走去。
接過電話聽筒。
“說吧,是我。”
真是奇怪的電話。
我報了自己的名字後對方竟有好一陣沒有說話,傳人的像是電磁聲的噪音,然後響起一種像大海漲潮般的低沉而嘶啞的男人聲音。
“……初次打電話給妳。首先不得不告訴妳們,不幸馬上就要髮生,先讓妳們感到吃驚。我們的鑽石之事並沒有了結。妳們侵犯了神聖的鄂霍次克海域,從我們人的手中搶走了祝融星,現在隻有叁分之一從國鐵上收回,還有叁分之二仍握在妳這些海盜手中。不允許妳們再拖延時間,儘快地交還我們。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妳們會失掉更重要的東西——”
“請等一下。”
我一時目瞪口呆。
呆問了一句,巡視了週圍。男侍者離開櫃臺朝餐廳方向走去,這裹眼下隻有我和多田直志。儘管這樣還是大意不得。因為竟敢有人把恐嚇電話打向這裹的飯店——“我們不答應要求,將釘死人質,妳是不是想這樣呢?混蛋,這是恐嚇吧?”
“不是恐嚇,隻是想預先警告妳們。在鄂霍次克海域妳們實施的海盜行為我們不加追究。妳們不是還打算逃嗎?條件是妳們在今晚半夜零點時將所持有的酒桶悄悄地運到所指定的地方。照此做了我們將保證被扣押的刀根靖之教授、他的女兒亞矢子和酒井令子的人身安全,並交還給妳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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