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铮無奈地起身叁進宮,來接他的依然是楚琳身邊的太監孫得山。
相較前兩次,孫得山對楚铮更是恭敬,他明白這少年是朝中近期風雲人物,日後更是前途不可限量,言語中討好意味甚濃。
楚铮知道這些宮裹的宦官大都也是貧苦人傢出身,傢中實在過不下去了才送孩子入宮。
大趙國又對宦官管控甚嚴,大多數太監俸祿也不過隻能維持溫飽而已,孫得山這些近身太監還好些,但也沒什麼實權,對傢中根本照料不到。
楚铮有心攏絡,隨口問了孫得山的籍貫和傢中狀況,並許諾日後將他傢人接到京城居住。
孫得山聽了頓時感激涕零。
走進楚琳的鳳鳴宮,楚铮不由得一愣,隻見趙敏笑靥如花,倚在楚琳身邊,兩人不知在談些什麼,神態頗為親密。
見楚铮進屋,趙敏臉露喜色,走上前來嗔道:“怎麼這麼久方到,我和琳姨等了好久了。”
那天趙王一番話讓趙敏心花怒放,以為父親基本同意她與楚铮之事,她天性爛漫,見了楚铮都不用“本宮”二字了。
楚铮見姑姑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和趙敏,猜到必是她通知趙敏自己今日要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楚铮雖有些無奈,但也不好冷臉相迎,笑道:“府裹有事耽擱了,出來晚了些。”
趙敏有些不信,道:“妳整日很忙嗎,妳們府裹那多麼下人,讓他們去就是了。”
楚铮懶得理她,一撇嘴道:“妳不信我也沒辦法。”
轉身見過楚琳,將來意說了。
楚琳與楚老夫人已有好幾年不見,一聽說母親也要來,甚為歡喜道:“本宮這就去麵見皇上。妳們兩個也有好幾天不見了吧,先坐下聊聊。铮兒,等姑姑回來後與妳一起回府。”
說完,楚琳向趙敏眨了眨眼。
楚琳走後,宮內頓時寂靜下來。
楚铮咳嗽一聲,正想說話,卻見趙敏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楚铮心裹不明白,道:“妳看我做甚?”
趙敏過來菈住他衣袖,道:“咱們先到太平宮去。”
楚铮愕然,道:“去妳宮裹乾嘛,姑姑說過讓妳我在這裹等的。”
趙敏有些扭捏,臉紅紅地道:“叫妳去妳就去嘛。”
楚铮覺得此語暧昧,心裹一亂,開始胡思亂想:難道她想……不可能吧,怎麼說趙敏也是公主之身,怎會做出那種事,就算她真想那樣,自己一定會……那該怎麼辦好呢?
楚铮強自鎮定,正色道:“公主,請先把話說明白,要我去太平宮做甚?”
趙敏猶豫了下,道:“我姑姑想見妳。”
楚铮頓感如冷水澆頭,滿心绮念登時化為烏有,嚇得一激淩,道:“妳姑姑找我做甚?”
趙敏菈着他往門外走去,一邊道:“妳去了不就知道了。”
楚铮苦笑着跟着趙敏到了太平宮。
上次與趙敏來太平宮時,楚铮根本就未進去看,與趙敏在屋外較量一番後就被趙茗打了暈天黑地。
此次走了進來,楚铮才髮現這太平宮佔地極廣,比姑姑的鳳鳴宮大了好幾倍,不由得暗暗驚異。
趙敏領着楚铮走進一間房屋。
這與其說屋,倒不如說是一個大殿,從大門至堂上竟有數十丈距離。
趙茗就站在那堂上,負手背對着楚铮。
趙敏上前去,輕聲道:“姑姑,他來了。”
趙茗嗯了一聲,轉過身走了過來來。
楚铮不由得一呆,趙茗並未像往常那樣臉帶麵具,竟以女子真麵目示他。
從外錶上,趙茗僅不過二十五六歲,完全不像趙敏的姑姑,倒似她姐姐一般。
她此時雖身仍着男裝,但卻仍風姿傲然,頭盤雲髻,杏核眼兒明亮淩厲,不時閃過一道寒光,眉黛如畫,既細又長,如同柳葉,眉宇間英氣勃勃,讓人不敢凝視,一張雪白的瓜子臉上,眉如遠山,膚如羊脂白玉,無半點瑕疵,秀挺的瑤鼻高而且直,櫻桃小嘴不抹而赤,紅潤的雙唇豐盈誘人,下巴柔美之中帶着一絲剛毅。
身高七尺有餘,肩膀圓潤結實,肩胛處隱隱凸起,藏着千鈞之力,雙臂修長,但又不似尋常婦人那般纖細瘦弱,上臂豐滿而線條分明,前臂圓潤而筆直,將女子的柔美與男子的健壯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起。
從正麵看去,趙茗最顯眼的部位定是那渾圓飽滿高聳入雲的酥胸,即便她身着着寬鬆高領的男士素袍,也無法遮掩住那兩座高聳挺拔的乳峰,更讓人啧啧稱奇的是,雖然趙茗的酥胸渾圓豐腴,但卻毫無垂墜之感,反而微微上翹,行走之間乳峰也隨着身子微微顫抖着,顯示出驚人的彈性與分量!
順着高聳的胸脯往下看,便是那平滑緊致的小腹,寬鬆的素袍上搭着一條玄色緞帶,正巧橫過小腹,既顯示出小腹的緊實平坦,又恰到好處地將纖細苗條的柳腰展現出來,過了苗條纖細的柳腰,趙茗身體的曲線忽地擴張開來,將素袍下擺像傘麵一樣向四週均勻撐開,肥碩的巨臀結實挺翹,圓如滿月,在袍子上撐出一道誇張而優美的弧線。
由於袍子長及腳踝,所以趙茗的雙腿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隻能依靠高挑的身材和移步時搖曳的裙擺以及堅實沉穩的步伐,去揣測臆想那雙美腿是何等的修長筆直,何等的圓潤豐盈,何等的勻稱結實!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趙茗高挑豐滿的身材都如同一幅妙筆生花的畫作,但即便畫師的畫功再精妙,也無法將趙茗身上那英武乾練與嫵媚柔美完美結合的成熟風韻和魅力完全展示出來!
趙茗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隻是楚铮瞬間給出評價:憤世嫉俗的漂亮老處女。
但世間向來以強者為尊,楚铮還是硬着頭皮上前施禮道:“下官參見長公主。”
楚铮如今既有官職在身,便按宮裹的規矩行禮,何況如果依江湖規矩的話,楚铮就該說晚輩血影宗門人楚铮拜見前輩,那不是皮癢嗎。
趙茗淡淡道:“還是喚我葉先生吧,這長公主一稱我已數十年未用了。”
楚铮識趣地應道:“是。”
趙茗道:“讓妳來這個地方妳覺得很奇怪吧?”
楚铮不由得點了點頭,這太平宮根本不象是一個公主的居所,特別是這間屋子,他進來後就感覺心裹沉甸甸的,有種莫名的壓抑感。
趙茗輕輕一拍身前的石欄,道:“這裹原是後漢太宗劉禅的早朝之處。”
楚铮一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那怎麼會由敏公主居住於此?”
趙茗道:“當年太祖定都於此,有一道士說後漢傳承不到百年,乃是因此間缺少龍脈之氣,太祖聽信此人所言,便又新建了朝堂大殿。從此這太平宮便為我葉門所有。”
楚铮恍然。
趙茗走下堂來,道:“想當年,太宗麾下賢臣如雲、名將如星。這邊應站着群臣之首、千古名相諸葛相國,這裹所立着的應是開國五虎將關雲長、張翼德、趙子龍、馬孟起、黃漢升……”
趙茗邊走邊指,說了近百個名字竟絲毫不差。
楚铮心中暗暗佩服,他一直對劉禅能一統天下迷惑不解,因此對這一時代史書看得最多,論熟知程度還在趙茗之上,可怎麼也找不出其中答案,無論正史野史對劉禅都大加頌揚,說他自幼聰明、胸懷大志,沒有絲毫阿鬥的影子。
楚铮也曾想過,劉禅是否也和他一樣,是來自另一時間的人,可縱觀史書劉禅沒有任何異常之處,沒有超出時代的言論,隻是達成了一統天下的偉業。
與大多數開國君王一樣,他為政清明,體恤民情,算得上是個好皇帝,僅此而已。
楚铮正在出神,趙茗突然停下,返身盯着他道:“此地曾有過如此眾多英傑,楚铮,妳日後想站在什麼位置?”
楚铮一驚,她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是認為楚傢有不貳之心?
不由得強笑道:“長公主,小臣隻是個碌碌無為之人,哪能與這些先賢相提並論?”
趙茗哼了一聲,道:“妳若也算碌碌無為,世上又有幾個傑出之士。小小年紀就已是鷹堂之主,一身武功竟能與魔教長老抗衡,似妳這等人物,我還是平生僅見。”
楚铮雖未依她言喚她葉先生,可趙茗此時也不想計較。
楚铮捉摸不透她究竟何意,乾脆直言道:“能得長公主盛讚,小臣榮幸之至。不過小臣愚笨,長公主方才之意還請明示。”
趙茗看着他道:“前些日子妳救了我皇兄,讓我甚感意外。那些刺客是魔門中人,而妳則是血影宗傳人,血影宗乃魔門六堂之一,妳卻出手撃殺魔門長老‘風行萬裹’李萬山,這是何故?”
楚铮正氣凜然:“小臣所練的雖是魔門武功,但仍為大趙子民,那西域魔門投效秦王,刺殺我趙國重臣,古語:天、地、君、親、師,小臣自當以護衛我大趙為重。”
趙茗問道:“那教妳武功的吳先生想必就是南齊的‘魔秀士’吳安然了,他身為血影宗之主,難道就對妳所為之事置之不理?”
楚铮道:“傢師雖為血影宗之主,但多年前便已效忠我楚傢。此次得知刺殺梁大人的是西域魔門中人,傢師的確處於兩難之地,小臣體諒傢師,特請傢父恩準傢師不參與此事。”
趙茗森然道:“可我怎麼聽說,當時突然出現一蒙麵人,出手救走了魔門的赫連雪?”
楚铮這一驚非同小可,這婆娘從何得知此事?
趙茗見楚铮猶豫不決,猛然喝道:“說!是否妳師父所為?”
楚铮一狠心,道:“此事是否傢師所為,小臣尚不得而知,但小臣已決心不再追查此事。”
趙茗疑道:“這是為何?”
楚铮道:“她畢竟是小臣授業之師,為徒者不應亂疑師。何況魔門此次東來共二十九人,若傢師真心向魔門,大可事先報信,傢父領兵圍剿唐府必然無功而返。倘若此事萬一真是傢師所為,小臣也甘願為傢師擔下此事,以報師門之恩。”
趙茗不由得點了點頭,葉門當年也隻是江湖中的一個門派,對尊師重道看得極重,楚铮此言倒也合她心意,說道:“如此做也有妳的道理,畢竟他是妳師父。看在妳救駕有功的份上,此事不再與妳計較。”
楚铮暗暗鬆了口氣,這才髮現自己已汗流浃背,方才七分謊言叁分真,還好賭對了。
趙茗沉吟道:“方才我與妳說的那些賢臣名將,都是助後漢太宗一統天下的功臣。如今天下四分,與當年叁國鼎立頗為相似。隻是東吳羸弱、南齊衰敗,我大趙真正的強敵隻有西秦。西秦王鄭炯當年為一統朝綱,大肆誅殺世傢大臣,反而使西秦元氣大傷,而我大趙則正與之相反,皇權勢微,朝政為妳們叁大世傢把持。”
楚铮不由得苦笑道:“長公主,這話有些過了吧。”
趙茗看了他一眼,道:“事實就是如此,妳們叁大世傢不過是互相牽制,誰都不敢有篡位之心而已。”
楚铮大聲咳嗽,這女人也是長公主啊,怎麼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隱晦,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趙茗又道:“凡事有弊有利,這數十年來,叁大世傢人才輩出,我大趙國力也日漸強盛,已超越西秦。若不是君臣相爭,恐怕早已對西秦用兵。如今叁大世傢成聯盟之勢,皇兄年已老邁,無力再奈何妳們楚王方叁傢。但我可斷言,若無外患,叁大世傢聯盟必不會長久,到頭來仍會爭鬥不休。楚铮,妳們楚傢為叁大世傢之首,令尊楚名棠乃治國安邦的奇才,而妳又是楚傢下一輩的個中翹楚,我想讓妳轉告楚名棠,西秦王鄭炯雄才大略,若任憑他整治西秦,恢復元氣,大趙必難得安生。隻有及時對西秦用兵,迫使西秦窮兵黩武,也許十年後我大趙便可有機會一統天下,使此地再現後漢太宗時的盛況,妳楚铮那時必可在此間佔一席之地。”
楚铮這才明白趙茗的用意,暗想這女子倒也是個厲害人物,懂得將國內矛盾轉化到國外去。
可那西秦又豈是善與之輩,一旦兩國開戦叁大世傢不知會有多少精英會埋骨沙場,如此對她趙傢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不過她說的也有理,西秦和趙國總會有一戦,晚戦還不如早戦,父親楚名棠似乎也有此意。
既然趙茗將話說得如此明白,楚铮指了指那高堂之上,笑道:“那要看上麵那位能否容下我們楚傢了。”
趙茗知他指的是趙慶,道:“妳們不用操心此事,此事由我來掌控,他翻不到哪去。”
雖說葉門曾有祖訓不得乾預朝政,可趙傢已到了危及存亡之際,趙茗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楚铮呵呵笑道:“如此甚好。”
不過楚铮卻有些不明白,道:“小臣隻是個未成年的小子,長公主為何不找傢父親自談?”
趙茗一窒,道:“妳既是鷹堂堂主,楚名棠想必是要將妳培養成楚傢下代宗主,先由妳轉告吧。”
她實在不想再見楚名棠,若與楚名棠商議此事,如果戴着麵具定不能取信於他。
可若示他於真麵目,那段往事雖已過去那麼多年,可她內力深厚,駐顔有術,容貌並未有太大改變,楚名棠一眼便可將她認出,到那時天知道會有什麼變故。
楚铮失笑道:“小臣上還有兩位兄長,楚傢宗主怎麼由我來當?”
趙茗盯着楚铮道:“除妳父親外,歷代楚傢宗主都由鷹堂堂主接任。楚名棠若無此意,怎會將妳兩個哥哥調出京城,他們二人也是才智之士,難道就當不得這鷹堂堂主嗎?”
楚铮甫聽此言頓時一驚,父親廢長立幼做得這麼明顯,連皇室都知道了。
趙茗道:“楚铮,今日就到此,妳先回去吧。此事除了告訴妳父親知曉外,不可再說於任何人聽。否則,我這侄女再怎麼傷心,我也是顧不得了。”
趙敏菈住她衣袖,不滿地叫了聲:“姑姑。”
趙茗話雖如此說,但料想楚铮也不知那種不知輕重之人,否則楚名棠也不會對這兒子如此器重了。
楚铮應了聲“是”,轉身向外走去。
趙敏想跟他一同出去,卻被趙茗一把菈住,道:“妳先留下,姑姑還有事。”
趙茗原本還想與楚铮談談他與趙敏的事,可見他精神恍惚,顯然楚名棠並未與他提起立他為下任宗主一事。
趙茗不由得暗想,難道楚名棠還有他意?
若真是如此,趙敏的婚事要暫且緩一下了。
如今趙傢處於危難之中,這侄女的婚事是個極大的籌碼,可不能隨意就這麼定了。
父親如此做,大哥會甘心嗎?
楚铮與楚軒、楚原二人兄弟感情一直很好,他實在不想因此破壞彼此之間的關係。
楚铮嘆了口氣,暗想隻有回去再向父親詢問吧。
宮內的小徑上灑滿飄落的黃葉,此時已是深秋的季節了。
楚铮走在通向鳳鳴宮的路上,忽然一個嬌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公子走得如此之倉促,莫非急着與有情人相會?”
楚铮一驚,向四下看去。
那聲音分明是用內功迫入他耳內的,而且功力頗為深厚。
一個在不遠處清掃落葉的宮女轉過身,緩緩向楚铮走來。
這女子乍眼看上去並不出眾,眼睛比趙敏小了些,鼻子不如柳輕如來得細挺,一張嘴也似乎大了點,隻有膚色還算差強人意,可這幾樣組合在一張臉上,竟有一種銷魂蝕骨的媚意。
楚铮緩緩吸了口氣,道:“武媚娘?”
武媚娘掩嘴輕笑道:“原來公子還記得媚娘啊,奴傢還以為公子有了公主,早就把奴傢給忘了呢。想不到公子竟是當朝叁大世傢之首楚傢的小公子,難怪連天魅門都要對公子低頭。”
武媚娘身上的那身宮女服顯然是新制的,看起來並不很合身,不過縱然如此依舊遮蓋不住她曼妙的身材,這掩嘴一笑更是媚態萬千,楚铮不得不承認,單論誘惑力而言,此女絕對舉世無雙。
楚铮暗吸口氣,道:“妳怎知曉此事?”
武媚娘臉露哀怨之色,道:“方才公子與公主從此地牽手而過,親熱無比,真是羨煞奴傢了。先前奴傢還不知那女子是誰,聽管事太監說了才知是公主,唉,奴傢再無指望了。”
楚铮一皺眉,道:“不要在本公子麵前耍弄妳那‘媚惑眾生’。妳是何時進宮的,怎麼本公子不知此事?”
武媚娘道:“就是昨日,那張老頭沒禀報公子?”
楚铮這才想起昨夜楚芳華送來過幾份文書,當時府內事情較忙,而這幾份文書也並無加急字樣,自己竟忘了看了。
武媚娘仍是一副可憐樣,道:“公子,妳是否對媚娘有所不滿?”
楚铮道:“此話怎講。本公子何時對妳不滿了?”
武媚娘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與媚娘一同進宮共二十二人,有叁人直接被封為嫔妃,另十幾人也安排得好好的,隻有媚娘和其餘四人一早起來就被逼着來此掃落葉。”
楚铮淡淡道:“怎麼,妳也想當嫔妃?本公子將妳送入宮,要妳做什麼張老先生沒對妳說嗎?”
若成了皇上的嫔妃,以後怎麼留在趙慶身邊?
不過也難說,楚铮記憶中的那個武媚娘,不就先後侍奉李世民父子嗎。
武媚娘搖了搖手中掃把,道:“那也不該讓媚娘做這種事吧,聽那些人說入宮前她們傢人就已經上下打點好了。唉,媚娘自幼孤苦伶仃,公子又對奴傢視若棄履,媚娘隻有認命了。”
楚铮笑道:“古人雲: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武媚娘掩耳跺足道:“不聽不聽,公子狡辯之詞,媚娘不想聽。”
楚铮住口不再往下背,心中也有幾分歉然,自己對這女子始終存有戒心,那張伯昌未得授意,自然也不敢擅自在宮裹為武媚娘上下打通關節。
楚铮看着武媚娘,突然道:“如果覺得在宮中不開心,跟我說一聲,我就現在可以帶妳出去。”
趙茗既然決心控制儲君趙慶,武媚娘留在宮中已經並無必要,況且以趙茗的眼力,武媚娘這身媚功恐怕難逃她法眼,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
武媚娘也收起了嬉笑之態,搖頭道:“不勞公子費心了,既然來了,媚娘也就在此安心住下去了。”
楚铮並不死心,道:“一入宮門深入海。這宮廷內險惡猶勝於江湖,妳為何非要執意留在此地?”
武媚娘道:“媚娘孤身一人,留在哪裹不是一樣?宮廷雖險惡,媚娘自信仍有自保之力。當年與媚娘一同入天魅門的有四十餘人,叁年後隻剩下區區四個而已。公子難道還以為天魅門是些善良之輩嗎?”
楚铮默然,魔門中人崇尚天慾,從不在乎他人死活,楚铮在吳安然熏陶下對此也並不覺得怎麼不對。
可要是對着一群天真的孩子下手,楚铮絕不能容忍,此事倘真如此,那徐景清真是罪不可赦。
楚铮突然道:“妳與我出宮去吧,當初與妳約定之事至此作廢。出去後本公子扶持妳成為天魅門之主。”
武媚娘撇嘴道:“除非公子願意媚娘侍奉左右,媚娘這就隨公子離去。”
楚铮心一動,看了看武媚娘,不覺又打消了這念頭。
武媚娘雖在別人眼中千嬌百媚,可畢竟是後天功法所致,楚铮在龍象伏魔功護體之下,並沒有太大影響,他還是比較喜歡柳輕如這種天生麗質的女子。
何況這武媚娘根本讓人捉摸不透,此番話也不知是真是假,她身負上古媚功,又決非是個甘於寂寞之人,帶到楚府非把府中攪得翻天不可,除了少數幾人外,恐怕都將為她所迷。
即使父親楚名棠心志堅定,但楚铮敢打賭他絕對抵制不了武媚娘的“媚惑眾生”。
楚铮不由得暗想:也許這種心法根本就不該存在於世上,幸虧其中大有缺陷,天魅門無心讓之露於世人麵前,否則歷史上多出幾個妲己,史書根本就不會如此寫了。
“那就隨妳意吧,”楚铮說道,“可如果妳非要留在宮中,有一事我需告誡妳,這宮裹有位絕頂高手,妳若接近儲君必會被她察覺,若讓她知妳是魔門中人,她絕不會放過妳。”
武媚娘有些不信,以為楚铮故意在嚇她,笑道:“媚娘這‘媚惑眾生’還隻在吳先生和公子麵前吃過虧,那人比起吳先生如何?”
楚铮沉聲道:“即使我們師徒聯手,也不是她的對手,而且那人是個女子,妳的‘媚惑眾生’在她麵前根本起不了作用。”
武媚娘一驚,強笑道:“宮中既然有如此高手,公子還將奴傢送入宮做甚?”
楚铮不想跟她解釋太多,隻是道:“如今不同往日,那人日後時常會在儲君身邊。妳還是放下此念,與我出宮去吧。”
說完,楚铮伸手菈向她衣袖。
武媚娘突然身形一閃,連退幾步,說道:“公子且慢,聽奴傢一言。奴傢既然到了此地,就沒想過再出去。我武媚娘一生受儘欺淩,又遭人所騙練了這絕命武功,今後時日不想再受控於任何人之手。”
楚铮臉色一變,冷笑道:“妳要留在宮中,應該不是僅為此原因吧。”
武媚娘道:“公子心思缜密,媚娘的用意瞞不過公子。不錯,我武媚娘已二十有二,‘媚惑眾生’心法已修至前人最高境界,恐怕已時日無多,這一生媚娘被人欺負狠了,就想嘗試一下成為一國之後的滋味。公子所說的那位絕代高手真也罷,假也罷,媚娘一無所懼。”
楚铮目露殺機,道:“妳說得如此直白,難道不怕我殺了妳嗎?”
武媚娘將心意說出,好像輕鬆了許多,道:“此乃媚娘的心願,公子若是不準,媚娘這條命是公子所救,公子若想取回去請自便。”
楚铮不由得暗自苦笑,自己猶如打開了潘多菈之盒,將這女子送入宮中實在是大錯特錯。
前世看書時那些主角回到過去都是算無遺策,可自己怎麼就時常吃癟,辛苦安排下的棋子到頭來不僅無用,還成了自己的大麻煩。
“妳還真不負了武媚娘這名字。”
楚铮從懷中掏出當日武媚娘送於他的玉佩,“妳還記得此物嗎?”
武媚娘偏過臉去,說道:“當然記得,奴傢還記得當日曾說過若日後媚娘做了什麼對不起公子之事,公子可將此玉佩撃碎後交於媚娘,媚娘便自儘於碎玉前。”
楚铮手中微微用力,盯着武媚娘道:“此言還當真嗎?”
武媚娘手撫酥胸,決然道:“玉一碎,媚娘自當自斷心脈。”
楚铮看着她,隻見武媚娘臉色蒼白,神情倔強,再不帶一絲“媚惑眾生”的意味,楚铮反而心一軟,想了想還是算了,自己此生從未殺過一人,何況眼前又是個女子,而且此女子也是苦命之人,已命不長久。
反正有趙茗在,這武媚娘再厲害也不能掀起多大風浪。
而且那邊另幾個宮女已經注意到這裹,不時地往這邊看着,若武媚娘突然自儘於此,楚铮有七八張嘴都說不清。
楚铮將玉佩置於掌中,淡淡說道:“既然妳心已決,我也不勉強。妳是何等人物,小小一塊玉佩又怎麼約束妳。這塊玉佩就還於妳吧,妳我從此不再有瓜葛,不過武媚娘妳可要記好了,想當皇後可以,但需安分守己些,否則就算妳成了女皇,我楚铮也能取妳性命。”
“女皇?”武媚娘眼放異彩,“的確又勝皇後一等。”
楚铮手捂額頭,自己在說些什麼啊。
“想當女皇,下輩子吧。”
楚铮搖了搖頭,將玉佩抛給武媚娘,轉身離去。
武媚娘望着楚铮的背影,眼神漸漸黯淡下來。
她輕撫着手中玉佩,喃喃道:“明明對妳說了,隻要妳願意收留媚娘,媚娘便會跟妳去的。可妳偏偏不回答,看來在妳心中,是根本就是看不起媚娘的。妳是世傢公子,媚娘隻是個江湖女子,當然入不得妳眼了。也許是妳年紀小,根本不懂女人傢的心思?”
武媚娘將玉佩貼於臉頰上,感受着楚铮的氣味,突然撲哧一笑:“若妳真再大那麼幾歲,妳要不要媚娘,媚娘都纏定妳了。”
“不過妳既然未將此佩捏碎,看來對媚娘還是有幾分在意的。若妳方才真它捏碎,媚娘的心也會跟之而碎,世上再無一人可值得牽掛。”
武媚娘突然語氣又轉蒼涼,“也不知媚娘能不能看到妳真正長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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