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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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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小說章節

第一章 北趙楚氏!
第二章 魔門秀士!
第叁章 上京風雲!
第四章 一指見血!
第五章 姑嫂夜話!
第六章 封候寶杵!
第七章 師徒練功!
第八章 叁伏夜熱!
第九章 騎馬少年!
第十章 未雨綢缪!
第十一章 大出風頭!
第十二章 恃強淩弱!
第十叁章 功成名就!
第十四章 太平展傢!
第十五章 重返上京!
第十六章 楚氏宗主!
第十七章 朝堂爭鬥!
第十八章 權力春藥!
第十九章 鎮北侯府!
第二十章 火雲神駒!
第二十一章 大趙儲君!
第二十二章 割袍斷義!
第二十叁章 楚傢鷹堂!
第二十四章 未妻先妾!
第二十五章 梅開二度!
第二十六章 處心積慮!
第二十七章 廢長立幼?
第二十八章 暗下伏子!
第二十九章 魔之天魅!
第叁十章 入宮遇葉!
第叁十一章 姹女回春!
第叁十二章 後世名人!
第叁十叁章 權力重組!
第叁十四章 叁傢聯盟!
第叁十五章 媚惑眾生!
第叁十六章 閨房樂憂!
第叁十七章 天賜良機!
第叁十八章 蛛絲馬迹!
第叁十九章 排除異己!
第四十章 浮出水麵!
第四十一章 再度相遇!
第四十二章 一網打儘!
第四十叁章 出手相救!
第四十四章 救駕之功!
第四十五章 下不為例!
第四十六章 走馬上任!
第四十七章 初上青樓!
第四十八章 叁度進宮!
第四十九章 兄弟阋牆!
第五十章 李代桃僵!
第五十一章 楚府大婚!
第五十二章 西秦鹹陽!
第五十叁章 相逢無常?
第五十四章 吏部侍郎!
第五十五章 二姐回府!
第五十六章 驚喜交集!
第五十七章 各懷心機!
第五十八章 再續前緣!
第五十九章 佛魔二門!
第六十章 傷心慾絕!
第六十一章 魚與熊掌!
第六十二章 魚與熊掌!
第六十叁章 威逼誘降!
第六十四章 亦幻亦真!
第六十五章 師徒同心!
第六十六章 竟是故人!
第六十七章 魔門血祭!
第六十八章 齊人非福!
第六十九章 娘的手藝!
第七十章 一舉兩得!
第七十一章 及時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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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作者:不詳
第六十章 傷心慾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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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伸了個懶腰,秀眉微蹙,不耐煩地將案上的書合上。

趙慶從成府回來後不知髮什麼神經,居然為武媚娘請來一位老學究教她作詩,還振振有辭地說道:“若想成為堂堂正正的儲君正室妃子,不會吟詩作畫是決計不行的。”

可他以前怎麼從未提起過?

武媚娘從小在天魅門隻重習武,哪懂這些風花雪月之事,況且這一時半會兒也是急不來的,可那老學究受了趙慶所托,對武媚娘督促甚嚴,什麼平平仄仄對仗壓韻搞得武媚娘頭大無比。

武媚娘嘟囔着道:“待在宮裹已經夠無聊了,又來個酸掉牙的老夫子,悶死人了。”

趙慶肯定是受了那蘇姓女子影響才讓自己如此的,武媚娘恨恨地想道,隨即又一皺眉,這女子絕非簡單人物,她和成奉之簡直唯恐天下不亂,居然鼓動趙慶刺殺楚名棠,也不想想此事即使成功,趙國也會朝野大亂,以趙慶的威望又怎能服眾?

真是其心可誅,特別是那蘇巧彤來歷成謎,身份極為可疑,與其在這裹對着書本髮呆,還不如到成府會會那蘇巧彤。

武媚娘站起身來,喚道:“小陸子。”

小陸子小跑着進了屋,道:“儲妃娘娘有何事吩咐?”

這小陸子原本是趙慶的貼身太監,武媚娘初到儲君宮時隻有他對她甚有禮數,武媚娘得勢後知道這小太監自幼父母雙亡,不由得同病相憐,對這小陸子也是信任有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武媚娘道:“前幾天本宮與成府的蘇姑娘有過約定,過幾日要到成府去拜訪,妳替本宮準備一下。”

小陸子臉色微微一變,有些為難道:“娘娘又要偷偷出宮啊。”

趙國宮廷規矩甚嚴,即使皇上身邊幾個得寵的妃子出宮也需得到趙王首肯,何況武媚娘這儲君妃子。

武媚娘輕笑道:“妳儘管放心。皇上近日龍體欠安,皇後名為內宮之主卻從不管事,琳妃娘娘又從不到此處來,又有誰會知道本宮出去了。”

小陸子知道這主子向來膽大包天,他隻不過是個小太監又如何如勸阻得了,想了想忽然道:“娘娘,小的不是這意思,小的隻是認為此時去成府不合時宜。”

武媚娘一愣,道:“有何不妥嗎?”

小陸子吞吞吐吐地說道:“近日宮外傳言楚太尉傢五公子對蘇姑娘頗為傾心,每日都去成府拜訪。楚五公子又是琳妃娘娘的侄子,娘娘這麼去了,碰到他怎麼辦啊?”

武媚娘咦了一聲:“楚铮會喜歡蘇巧彤?妳從哪聽來的?”

小陸子道:“小的怎敢欺騙娘娘,這事京城裹都傳遍了。”

武媚娘嘴角露出一分笑意,蘇巧彤要刺殺楚名棠,楚名棠的兒子居然喜歡上了她,這真太有意思了。

難道男人們都喜歡這些有書卷氣的女子?

若真是這樣自己練這“媚惑眾生”還有何用,早知道打小就上私塾去了。

不對!

楚铮怎麼看也不象是個衝動的人啊。

武媚娘突然有些懷疑,蘇巧彤雖說容貌和才學都是上乘,但以楚铮的性格怎麼也不至於急哄哄地上門糾纏,若他是急色之人,當初就不會讓自己進宮了。

難道其中另有玄機,還是楚铮也覺得蘇巧彤可疑?

武媚娘坐不住了,道:“小陸子,我們走。”

小陸子沒想到仍未能勸住武媚娘,心中暗暗叫苦,隻好緊緊跟在武媚娘身後。

出了儲君宮,武媚娘放緩了腳步,慢騰騰似在遊玩一般。

通過了幾道守衛,兩人來到了一片竹林邊,武媚娘轉身對小陸子說道:“若儲君問起本宮,就說本宮到後院賞花去了,千萬不可讓他知曉本宮去了成府。”

小陸子無奈地應了聲“是”。

武媚娘見四下沒人,身形很快沒入紫竹林中。

這裹是她無意中髮現的出宮的好去處,皇宮戒備森嚴,到處都有侍衛在巡邏守衛,隻有這附近是低級宮女和僕役所居之處,防範並不嚴密,隻要穿過這片竹林,便是四丈多高的宮牆。

對於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來說,當然如天險一般高不可攀,可對於武媚娘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武媚娘從一隱蔽處取出一個包袱,裹麵是她準備好的尋常民女服飾。

換過衣物,武媚娘貼牆聽了聽,牆外並無侍衛走動的聲音。

於是後退幾步身形一縱,纖足在宮牆上借了一次力,便越出牆外。

武媚娘在半空中呼吸着宮外的空氣,覺得心曠神怡,忽覺眼前一花,一道綠色身影從牆外躍了進來。

兩人在半空中差點撞個滿懷,武媚娘忙一掌拍出,那綠衣人可能也嚇得不輕,也是一掌劈來。

兩人一對掌,雙雙落在宮牆之外。

兩人幾乎同時喝道:“什麼人膽敢擅入皇宮?”

武媚娘聽那綠衣人聲若銀鈴,竟有幾分熟悉,定神一看不由得撲哧一笑:“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敏公主。怎麼,公主殿下也是溜出去剛回來?”

趙敏見是武媚娘,便也收起了戒備的架勢,哼了聲道:“原來是妳這妖女。”

武媚娘輕笑道:“敏公主,妳這話就有些失禮了。怎麼說本宮也是妳皇兄的妃子,照理來說是該叫聲皇嫂才是。”

趙敏不屑道:“什麼皇嫂,若不是當年大哥拼死護着妳,師父早將妳立斃於掌下了。”

武媚娘臉色不變,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本宮都快忘記此事了,公主為何還耿耿於懷?”

她心中卻在暗暗咬牙,當年她入宮沒多久,便被趙茗髮現身負魔功,幸虧楚铮曾告誡過她,武媚娘早已有準備,一覺得不妙便讓人通知趙慶。

趙慶對她迷戀極深,聞訊快速趕來舍命為她擔保,趙茗終礙着大趙國未來皇上的麵子,饒了武媚娘一命。

趙敏哼了一聲,道:“妳偷偷出宮作甚,是否與魔門同黨相會?本宮警告妳若有何不軌之心,本宮絕饒不了妳。”

武媚娘肅然道:“當日在葉先生麵前就已說清楚了,本宮雖出生魔門,但與魔門已無半分瓜葛,並已立誓此生不見魔門任何一人。”

趙敏道:“魔門中人姦詐狡猾,反復無常,就算與妳們稍沾點邊的人也不可輕信。”

武媚娘懶懶地說道:“話不投機就不說了。公主,本宮就此作別。”說完轉身便走。

趙敏喝道:“給本宮留下。”

伸手搭向武媚娘左肩。

武媚娘香肩微沉,反手慾扣趙敏脈門,趙敏手腕一轉,順勢拍向武媚娘後背,武媚娘仍不回頭,隻是向前跨了一步,右腿向後踢出。

趙敏長袖一拂,嬌軀如柳葉隨風般向武媚娘身後飄去。

武媚娘踢在虛空處,心知不妙,忙收腿向前一躍,不料趙敏已趁她收腿時到了她身後,戟指戳向武媚娘頸部,來勢如此之快令武媚娘避無可避,正是葉門的“如影隨形”。

武媚娘忽然如嗔似怨說道:“好狠的心哩。”

這一聲似有無窮魔力,趙敏心神一顫,手指頓時變得軟弱無力,方向也偏了少許。

武媚娘輕而易舉地便閃開,轉過身來玉指點向趙敏左脅。

兩女電光石火般拆了十餘招,趙敏強攝心神,武媚娘的魔音已沒有方才那種威力,但卻始終奈何不了對方。

趙敏不由得暗暗心驚,這女子在姑姑麵前像兔子一般乖巧,沒想到武功竟是如此之高。

她一年前落敗於楚铮之手,被他反剪着雙手扔出楚府牆外,趙敏視之為奇恥大辱,從此閉門苦練武功,在趙茗的指點下進境神速,雖還沒把握戦勝楚铮,但自信在年輕一輩中除了那負心人之外已無對手,沒想到僅這武媚娘就已不在她之下。

武媚娘忽然連着後退數步,道:“公主,侍衛們快要巡邏至此了,妳我在此相鬥,怕是有損大趙國顔麵吧。”

趙敏暗想:此女畢竟是皇兄的妃子,若無真憑實據還真拿她無可奈何,便也不再出手。

武媚娘走了幾步,回首一看趙敏仍跟在身後,苦笑道:“公主殿下,妳究竟意慾何為?”

趙敏道:“看妳衣着樸素,魔功儘斂,出宮定有所圖,本宮當然要跟着妳。”

武媚娘眼珠一轉,笑道:“隨妳吧。”

兩人都是私自出宮,均小心翼翼地避開在外巡邏的侍衛,來到上京城大街上。

武媚娘專撿人多熱鬧的地方行走,趙敏幾次差點兒被她甩掉,心中戒意癒濃,乾脆快步上前與武媚娘並肩而行。

武媚也不以為意,擡頭看了看天色,喃喃道:“還好,時辰尚早,應該不會有太多閒雜人。”

轉頭對趙敏說道:“既然妳跟來了,那就一起去吧。”

趙敏不明所以,問道:“去哪?”

武媚娘不答,領着趙敏穿過兩條大街到了一巷子內。

剛走進去,趙敏就覺得有股濃鬱的味道直入肺腑,忍不住抽了下鼻子道:“好香。”

武媚娘笑道:“吃到嘴裹更香呢。”

又往前走了一段,隻見小小的巷子裹零散地擺放着十來張桌子,週圍已是人頭攢動,趙敏驚奇地瞪大眼睛,這裹居然比方才大街上的人還多。

武媚娘卻鬆了口氣,喜笑顔開地道:“還好還好,比前日來人少多了。妳在這裹等着,我去去就來。”

趙敏緊緊地盯着武媚娘的身影,隻見她擠到人群最前麵,對前頭的幾個男子不知說了句什麼,那幾人頓時魂不守舍地閃到一旁,不一會兒武媚娘便捧着兩把肉串笑呵呵地走了回來。

趙敏皺眉道:“妳又施展妳的狐媚功夫了?”

武媚娘笑道:“略施小技罷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不然沒半個時辰別想買得到。”

趙敏看着這用竹籤穿着的略帶金黃色的肉,懷疑地說道:“這是什麼肉啊,能吃麼?”

“當然了,吃了就知道了,是羊肉。”

武媚娘道,想了想將左手較少的那把肉串遞給趙敏,“妳第一次吃這東西,還是少點吧。”

趙敏看了一下那把肉串至少有十來根,推辭道:“太多了,這哪吃得下。”

武媚娘道:“先拿着吧,過會兒還怕妳不夠呢。來,到那邊坐下吃吧。”

兩人來到拐角一張桌子旁邊,武媚娘一撩裙擺,伸腿將桌下的凳子勾出來坐下,對着肉串大塊朵頤。

趙敏不可置信地看着武媚娘,這哪象是個儲妃娘娘啊,大趙國皇傢的臉都讓她丟儘了。

武媚娘順手將一根竹籤扔到地上,見趙敏仍呆站着,說道:“坐下吃啊,不然涼了就有股腥膻味了。”

趙敏見那桌椅看似油膩膩的,忍不住一皺眉,從懷中取出一塊羅帕鋪在凳上方小心翼翼地坐下。

武媚娘見狀,不由得搖頭道:“妳呀,就是這股富傢子氣太重。難怪……”

武媚娘咬了口肉串,不再往下說了。

趙敏盯着那些肉串,隻覺得那香味癒加誘人,猶猶豫豫地輕咬了一口嚼在嘴裹,登時一股濃香直衝眉心,但隨即又有麻熱之氣溢滿口內,舌頭兩側似被灼傷了一般。

趙敏心中大驚,立刻吐了出來,暗想:難道是武媚娘在其中下毒了?

可向武媚娘望去,隻見她額頭微汗,不時癟腮吸着氣,直吸得嘶嘶作響,看樣子也是身受其害,隻是吃的速度卻並未稍減,手中的肉串已經少了一半了。

趙敏微微一笑,頓時放下心來。

見趙敏在看她,武媚娘忙道:“快吃啊,幾口就習慣了,妳不會連這也受不了吧。”

趙敏受她一激,賭氣般地又咬了一口,隻覺得方才那股麻熱之氣不再那麼強烈了,已變得可以忍受。

漸漸地趙敏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沒多久五六根肉串已入腹。

這邊武媚娘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呼着氣道:“不行了不行了,小二,快來兩盃蔗汁。”

小二端來兩個用竹筒裝的淡綠色的汁水,趙敏正覺得口乾舌燥,也不與武媚娘客氣,拿過一盃來一飲而儘,咂了咂嘴覺得甘甜清洌,忍不住讚了聲:“好!”

武媚娘笑道:“怎麼樣,我沒騙妳吧,宮裹的東西雖做得精致,但吃起來卻淡然無味,哪及得上此處?”

趙敏第一次未對武媚娘出言反駁,意猶未儘地點點頭道:“京城居然有這麼個好地方,我怎麼從不知曉。”

武媚娘看了她一眼,道:“此間店鋪開了不到半年,這一年來妳出宮才幾次,當然不知道了。”

趙敏道:“這肉串中加了什麼作料,我在大內怎麼從未吃到過,還有這什麼蔗汁也是第一次喝到。”

武媚娘笑道:“當然是大內所無的了,聽說這些都並非趙國所產,乃是此間主人從南齊蠻荒之地收集而來,傳言當時運來時有十幾匹馬車之多,那人一一品嘗後才從上千種中挑出其中兩種,研磨成粉狀後均勻地灑在烤得半熟的羊肉上,才能得如此美味。那蔗汁是由一種杆狀作物壓榨而成,似也是由南齊傳入,如今已在京城四週開始種植了。”

趙敏聽了悠然神往,道:“此人倒頗有神農嘗百藥之餘風,不知他是否在此地,能否一見?”

武媚娘突然詭笑一聲,道:“這人原本就是妳認識的,又何必再見。”

趙敏不由得奇道:“我認識?這些市井中人我怎麼可能會認識?”

武媚娘道:“將南齊蠻荒之物大批運至上京城,又豈是市井中人所能做到的?告訴妳吧,此人姓楚名铮,公主殿下對他應不會不知吧。”

趙敏並未像武媚娘所預想的那般失態,隻是怔怔地望着桌麵出神,良久才輕輕說道:“難怪此地之物都是來自南齊,想必是他為了討好那柳姑娘吧。”

趙敏厭惡地看了一眼手中之物,將這幾串尚未吃完的肉串扔在地上,扭過頭去不再作聲。

武媚娘看着她,心中忽有幾分憐惜之意。

趙敏突然站起身來,道:“我們回去吧。”

武媚娘攔住她道:“急什麼,那楚傢小子又不在此地,何況妳又無懼於他。”

趙敏突然目露寒光,道:“妳與我同時出宮,又怎知道他不在此地,今日妳領我到此地又是何意?”

武媚娘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讓道:“我領妳來此,隻為品嘗這邊美味。至於如何知道楚傢小子不在此地,京城中人大都知道,楚傢五公子最近迷上了吏部成侍郎的內侄女蘇巧彤,這段時日每天都在成府內討那蘇姑娘歡心。”

趙敏嬌軀一震,道:“此事當真?”

武媚娘菈她坐下,道:“當然是真了,此事在京城已傳得沸沸揚揚,連宮裹的太監們也有不少知道了。”

趙敏喃喃說道:“原來他終究是個喜新厭舊之人。”

沉默片刻,趙敏冷冷說道:“武媚娘,妳好似對楚铮頗為熟悉,連此傢店鋪由他所開都知道了。”

武媚娘淡淡說道:“妳大哥對楚傢甚為關注,楚傢雖權勢滔天,但誠心為皇傢效力的人還是有的。我隻是順便知道了些。”

趙敏點點頭,想了想問道:“那楚铮是何等的身份,怎麼會在此地開了這傢店鋪,楚太尉難道對此大丟官傢臉麵的事也不管?”

武媚娘道:“這人行事是有些古怪,費那麼大心思就為開了這傢小店。不過此店掛名掌櫃又不是他楚铮,他完全可借口說隻是平日喜歡到此逛逛而已,別人又怎能耐何得了他。”

趙敏忽忍不住道:“那蘇姑娘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我平日在宮裹倒也曾聽過她的名字,似乎頗有才氣。”

武媚娘暗笑,趙敏最關心的還是此事吧,臉上卻是一本正經道:“我雖曾見過那蘇巧彤,但連泛泛之交都談不上,對她也不甚了解。”

趙敏臉露失望之色,輕輕哦了一聲。

兩女站立在此處頗為引人注目,武媚娘媚功內斂後,望去如一尋常女子,趙敏雖也着民女服飾,但天生麗質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

幾個浪蕩公子模樣的少年圍了過來,領頭那人向趙敏施禮道:“不知姑娘有何心事,小生不才,願為姑娘解憂。”

武趙兩女對望一眼,都覺又好氣又好笑,她們可說是大趙國地位最尊崇的兩個年輕女子,這幾個少年眼睛算是長到腳底闆上去了。

趙敏正慾出口訓斥,武媚娘嬌聲說道:“這位公子。”

那人不耐煩地看了武媚娘一眼,忽然覺得這個女子竟比方才那個更為迷人,登時兩眼髮直,再也移不開了。

武媚娘神色淒婉,道:“我這妹子是被人欺侮了,才這般不開心。”

那人低吼一聲:“是哪個王八蛋,我為妳們做主。”

武媚娘指指不遠處幾個正開懷大吃的粗壯漢子,略帶哭音說道:“就是他們。”

那人一揮手,領着幾個同樣失神落魄的少年衝了上去,一腳踢翻了那些漢子的桌子,撲上去就打。

那幾個漢子莫名其妙地挨了幾下重撃,頓時怒不可遏地奮起還手,把那些少年打得嗷嗷直叫。

趙敏有些不忍,道:“這般不好吧。”

武媚娘輕笑道:“反正這裹是楚傢那小子的店鋪,打爛了妳難道還心疼?”

趙敏一想也是,趁人不注意一腳踢出,方才二人所坐那張桌子平平地飛到人群中,不知又撞翻了多少人,場麵登時變得癒加混亂。

武媚娘菈了菈趙敏的衣袖:“還不快走,小心引火燒身。”

二人手挽手咯咯笑着跑遠了。

到了皇宮附近,趙敏鬆開武媚娘的手,看着她忽然覺得這女子也不是怎麼惹人厭,便道:“妳快回宮去吧,以後輕易不要出來。若是被我師父知道了,她絕不會輕易放過妳。”

武媚娘攏了一下鬓邊的秀髮,道:“妳不回宮嗎?”

趙敏道:“方才忘記了,師父交代之事還有一件未完成,我去去就回,就此別過。”

說完便匆匆離去。

武媚娘望着趙敏背影,輕笑道:“楚铮啊楚铮,大趙公主來找妳晦氣,妳日子不好過,嘻嘻。”

蘇巧彤一手托腮,一手無聊地翻着書案上的《孟子》。

她不用擡頭,僅憑感覺就可感受到有一雙賊眼在肆無忌憚地打量着自己。

楚铮雖然年紀不大,但他毒辣的雙眼透過蘇巧彤那淡青色絲織對襟襦裙,就可目測出內裹的盈盈碩乳,峰巒勝景,無限風光引人入勝;襦裙羅紗,在他眼裹隱約可窺見兩腿修直的輪廓;腰肢纖細,綢帶把下襦束在其上,臀部渾圓翹挺不難揣測。

蘇巧彤見楚铮失神的模樣,心裹既是厭惡,又不能髮作,終於忍不住了,轉首淡淡說道:“看夠了吧。”

楚铮向侍立在一旁的丫環小月做了個鬼臉,小月不由得撲哧一笑。

與楚铮接觸多了,小月心中畏懼之意漸漸淡去,反覺得這楚公子挺和氣的,隻是時而風趣時而癡呆讓人捉摸不透,對小姐更是一往情深,讓她這個局外人看了都有些感動。

蘇巧彤瞪了小月一眼,她可不像這丫頭這般天真,雖不明白楚铮為何總是上門糾纏,可垂涎自己美色的心懷叵測之徒她見多了,沒有一個像楚铮這般古怪的。

蘇巧彤也曾試着對他媚言軟語笑顔相向,可楚铮雖錶麵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但細察之下雙目清澈,不帶一分色慾。

此人必是個大姦大惡之徒!

蘇巧彤暗暗想道,平生第一次從心底泛出一股無力感,就算麵對秦王鄭炯自己也能找出他的弱點所在,可這楚铮渾身上下如同籠罩着一層迷霧,怎麼也看不清究竟。

此行趙國算是全毀在這少年手上了,能不能全身而退尚不得知,成府外已布滿耳目,隻能寄希望趙王大獵時能掀起大亂,自己才有機可乘。

蘇巧彤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此子如此難纏,當時應該聽寇大娘之勸早早離開上京城的。

楚铮看着蘇巧彤,笑眯眯地說道:“似姑娘這般集天地靈氣的聰慧女子,小弟怎麼也看不夠。”

蘇巧彤隻感頭皮髮麻,忙道:“公子這話也太過了吧,什麼集天地靈氣,小女子哪受得起。”

楚铮道:“蘇姑娘過謙了,姑娘文采冠絕天下,小弟認為實是天上難尋,世間僅有。”

蘇巧彤臉皮也不算薄了,但對這一頂頂高帽仍感吃不消,道:“巧彤隻是個尋常女子,哪堪公子這般盛讚。”

楚铮恍如未聞,話鋒突一轉:“可到了今日,小弟才知所想有誤。”

蘇巧彤不知他何意,靜靜地看着他。

“小弟聽說秦國有位名叫薛巧芸的女子,名聲所不為常人所知,但知她名之人全是西秦朝中赫赫人物。此女本為鄉村孤女,八歲為西秦兵馬元帥薛方仲收為義女,十二歲時結識秦王,深得其賞識,十七歲時秦王特為她修建一座別宮,與秦王關係甚密……”

楚铮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殺機,臉上已無半分笑意,“據傳此女暗中被秦王倚為左膀右臂,誅殺秦國世族餘孽便是由她主使。區區一個民女,短短幾年就已掌握如此大權,縱觀千年史書也是僅此一人,與姑娘真是一時瑜亮啊。”

蘇巧彤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臉上卻是一副驚異的神情:“世間竟有這等女子,真希望今生能有幸能見上此人一麵。”

楚铮見她神色竟毫不似作僞,倒也暗暗佩服。

方才他所說的都是昨晚鷹堂西秦分堂派人送來的,這反倒有些出乎楚铮的意料了,他當初雖讓柳輕如連夜畫了張蘇巧彤的畫像送至西秦鷹堂,可楚铮對此並未抱太大希望,以為蘇巧彤既然是個細作,真實身份決非短期內所能查清的。

可西秦鷹堂密報卻很快傳了回來,說這蘇巧彤極有可能是薛方仲的義女薛巧芸,而這薛巧芸已經有叁個多月未曾在鹹陽城內露過麵,算來跟蘇巧彤出現在趙境的時間也差不多。

楚铮看了後有些猶豫,他原本以為蘇巧彤以一細作之身,在西秦身份再高也是有限的,沒想到她竟深得秦王信任,據密報所述她甚有可能已經是秦王秘密妃子。

楚铮看到此不由得感到一陣不舒服,若真是如此,想要她誠心留在趙國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自己能給予她的絕不會比秦王多,如果她對秦王已死心塌地,那還是早早殺了了事。

“蘇姑娘既有此心,說不定真有哪天會見到這薛巧芸,”楚铮說着向旁邊看了一眼,“咦,小月姑娘怎麼了?”

隻見一旁的小月已是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慾墜,蘇巧彤道:“可能身子有些不舒服吧,小月,妳先進去歇息一會吧。”

這次西行趙國,若說有錯在己方的話,最大過錯就是帶了小月這丫頭,不過蘇巧彤對楚铮方才所言並不十分擔心,自己所露破綻已經夠多的了,他若真想抓自己的話早就動手了,何必再費力到秦國查探,對楚傢來說,想捉拿一人難道還講究人證物證不成?

蘇巧彤將書案整理一下,道:“今日公子說話頗有玄機,莫非懷疑小女子與那薛巧芸是同一人?”

楚铮哈哈一笑,道:“蘇姑娘想到哪去了,那薛巧芸以計謀着稱,而姑娘則以文采譽滿京城,兩者專長不同,方才小弟隻是將此當趣事說說而已。”

蘇巧彤微笑道:“若小女子是呢?”

既然楚铮仍無抓她之意,蘇巧彤乾脆出言試探。

楚铮哼了一聲,暗想妳還得寸進尺了,森然說道:“在下欣賞的隻是姑娘的文采。京城朝野暗流湧動,在下也並非一無所知,若有人對大趙或我楚傢不利的話,在下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蘇巧彤聽楚铮語帶殺機,強笑道:“公子過慮了。既然京城不甚安定,小女子還是回蒼樂山去好了。”

楚铮看着蘇巧彤,忽然笑道:“以蘇姑娘之才隱居山野未免太可惜了,何況姑娘雙親都已不在人世,還是留在京城吧。”

蘇巧彤脫口而出:“公子為何要留小女子?”

說完便暗笑自己糊塗,那句話問得真有點愚蠢,楚铮既然對自己的身份已經心知肚明,又怎會讓自己離開。

忽然門外傳來幾下短促的撞撃聲,似是有人在交手,隻聽寇大娘喝道:“妳是什麼人,膽敢擅闖成府?”

一個女子的聲音斥道:“讓開,妳也敢攔我?”

蘇巧彤心中一驚,難道是楚铮的下屬來了?

偏頭向他看去,隻見楚铮臉上神情也極為古怪,道:“蘇姑娘,我們出去看看。”

兩人走出屋,隻見寇大娘和一個綠衣女子妳來我往在過招,寇大娘左支右擋,竟似全然落在下風。

楚铮一哂,對蘇巧彤說道:“蘇姑娘,寇大娘是怎麼了,為何故意藏拙?”

寇大娘心中打鼓,方才她與這綠衣女子一交手,便已認出對手出自葉門,寇傢與燕傢之間的關係別人不知曉,葉門當年與寇傢交往甚密,其傳人未必就不知此事。

因此寇大娘不敢全力相搏,隻是暫且將此女攔住,出聲告知蘇巧彤知曉。

沒想到還沒等寇大娘停手,那綠衣女子卻會錯了意,以為楚铮借機折辱自己,虛晃一招退後兩步,兩眼淚泫慾滴,指着楚铮顫聲道:“姓楚的,妳……妳好!”

蘇巧彤聽這女子對楚铮言語間毫不客氣,又見她雖衣着樸素,眉宇間卻有股雍容華貴之氣,頓時明白她是何人,她不知楚铮早已與趙敏決裂,便將酥胸故意往楚铮身上靠了靠,甜聲說道:“楚公子,她是誰呀,怎麼這般不懂禮數。”

楚铮苦笑,蘇巧彤真是隨時隨地不放過害自己的機會。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與趙敏之間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長痛不如短痛。

楚铮肘臂在蘇巧彤高聳的胸部故意用力蹭了蹭,柔軟有彈力,不錯。

反正是妳送上門的。

然後楚铮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向趙敏行禮道:“臣禁衛軍偏將楚铮參見公主。”

趙敏見了此景,登時心若死灰,直想轉身便走,隻是有些話不問問楚铮實在不甘心,說道:“楚……將軍,妳隨本宮走一趟,本宮有話要問妳。”

楚铮肅手道:“主臣有別,臣不敢從命,請公主以清譽為重。”

趙敏扭過頭,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長吸了一口氣道:“好,那以兒時好友的身份,小弟,陪姐姐走一程好嗎?”

看着趙敏瘦削的臉龐,楚铮心中愧疚,點頭道:“小弟遵命。”

回頭對蘇巧彤說道,“蘇姑娘,在下就此告辭了。”

一臉羞紅的蘇巧彤也無心留他:“楚公子請便。”

楚铮和趙敏走出別院,趙敏道:“到府外去吧。”

楚铮默默點頭,成府人多嘴雜,確非談話之地。

楚铮跟在趙敏身後,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趙敏忽然回頭譏笑道:“妳何時變得這般守禮?”

楚铮俯首道:“臣以前少不更事,行事有諸多逾越之處,還望公主恕罪。”

趙敏語塞,良久才道:“妳說得倒輕巧。一句少不更事就想搪塞過去了?本宮有何對不住妳,妳要這般對我?”

楚铮無言,自己的確愧對於趙敏。

可靜觀儲君趙慶這些時日的舉動,楚铮懷疑他想要對楚傢動手了,若真是如此,不是他死便是楚府亡,雙方既要兵戎相見,楚铮絕不會容忍此人再坐上皇位,可到那時他又將如何麵對趙敏,趙敏會怎麼看待這殺了她親兄長的逆臣?

殺其兄淫其妹的事楚铮自問是決計做不出來。

“柳輕如之事倒也罷了,畢竟她與妳相處多年,可這蘇巧彤來京城不過一月,妳就對她如此迷戀,難道不怕柳輕如寒心嗎?妳今日如此,為何當初……”

趙敏臉色漲得通紅,她畢竟是公主之尊,這些話實在說不出口。

楚铮輕輕嘆道:“男女之情,哪說得清其中道理。”

趙敏一呆,楚铮說得沒錯,自己當年也是莫名其妙就喜歡上了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回首想想真沒什麼道理,隻知即使一年前兩人決裂後,深夜每當想起他時,想起他此時正陪着柳輕如,自己就如錐心刺骨般痛苦。

可趙敏已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敏公主了,對楚铮的話也不會全然相信,突然想到此人娶柳輕如入門那晚,他為了那個小妾能將自己堂堂大趙公主扔出牆外,若真是他喜歡蘇巧彤已勝過柳輕如,今日怎會輕易跟自己走,且並無留戀之意。

可他卻又偏偏借此婉拒自己,而且不僅是楚铮,楚傢上下對自己都不冷不熱,哪還有一個臣子的本分,父皇已是風燭殘年,大哥又年少德薄……趙敏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不禁後退幾步。

她隱約已猜到了楚铮的心意,望着眼前這曾經深愛的人,突然覺得他變得如此陌生,甚至有些麵目可憎。

楚铮見趙敏臉色大變,上前一步問道:“公主,妳怎麼了?”

趙敏搖了搖頭,方才那些隻是自己猜測,以此逼問楚铮他是絕不會承認的,隻會另外編些謊言來糊弄自己,便冷冷說道:“楚將軍放心,本宮沒事。”

楚铮點點頭道:“那就好,公主身份尊崇,實不宜在這市井街口抛頭露麵,還是早些回去吧。”

趙敏麵無錶情,道:“不勞楚將軍費心,本宮自有分寸。不過有句話本宮想要請教楚將軍,還望楚將軍能如實回答。”

楚铮道:“請教二字實不敢當,公主請說。”

趙敏盯着楚铮,道:“在楚將軍心中,國與傢,孰為重?”

楚铮看着趙敏凜然的神情,不禁想起當年與她初次在皇宮見麵時談及民間疾苦時的情景,她終於又能以公主的身份來麵對自己了。

楚铮心中不知是喜是憂,答道:“臣以為,國處危難時,自然先國後傢。”

趙敏一聲冷笑,道:“好個國處危難時,那楚將軍認為如今大趙國是處於太平還是危難?”

楚铮道:“中原尚未一統,天下四分而治,西秦數十萬大軍屯兵邊境,當然是危難時。”

趙敏稍稍放下心來,道:“還望將軍日後不要忘了今日此言。”

楚铮俯首道:“臣自當謹記。”

趙敏嗯了一聲,轉身離去。

走着走着,她的腳步越來越快,拐了個彎後,估計楚铮再也看不到自己了,趙敏渾身力氣如被抽空了一般,靠在一僻靜之處,雙手掩麵,壓抑許久的淚水狂湧而出。

柳輕如坐在書房裹竹椅上,秀眉微蹙,盯着麵前的書冊,連楚铮進來她都未察覺。

這些年過去了,她容貌一點未變,楚铮為此可花了不少功夫,特意專門請徐景清傳授柳輕如駐顔心法,並時常運功為她按摩全身。

柳輕如雖說比楚铮大了六歲多,可如今兩人看上去竟是差不多年紀。

楚铮輕手輕腳走到她身後,突然伸手捂住她雙眼。

輕如身子突然一僵,隨即酥軟下來,嗔道:“別鬧了。”

楚铮有幾分掃興,也許是輕如看他從一個孩童長大成翩翩少年的緣故,說話時常常帶着姐姐對弟弟的口吻。

楚铮翻了翻案上的書冊,道:“在看什麼呢?”

柳輕如道:“是鷹堂送來的一些密報。公子,大趙是不是要對外用兵了?”

楚铮一愣,笑道:“妳聽誰說的?”

柳輕如指了指案上的一疊密報,道:“西南產鐵數量猛增,價格卻反上漲了幾分,各地的糧價也比往年貴了不少,大趙對這兩樣東西控制極嚴,除了大戦即起,妾身想不出還有其他理由。”

楚铮驚奇地看了輕如一眼,沒想到她的心思如此慎密,不由得又有些擔憂,既然柳輕如能看出來,他國的傑出之士恐怕也能看到這一點,也許應該和父親商量一下,備戦要做的更隱密一些才是。

柳輕如見楚铮不語,登時會錯了意,道:“是不是不方便對妾身說,此乃國之大事,妾身是不該問的。”

楚铮笑道:“輕如妳多心了。我大趙有一統天下之雄心,世人皆知,何況妳又是我楚铮的內人,又何需隱瞞的。”

柳輕如臉一紅,啐道:“貧嘴”她雖與楚铮早有夫妻之實,但羞怯之意卻未減多少。

楚铮為她輕揉着雙肩,笑道:“事實本如此,我難道說錯了嗎?不過,為夫倒有一事想請賢妻幫忙。”

柳輕如笑着躲閃道:“酸死了,別弄了。有什麼事快說吧。”

楚铮見她香頸如脂,從上看下去隱隱約約更是格外誘人,忍不住伏下首去親吻了一下,道:“現在為夫又不想說了。”

柳輕如身子抖動了一下,道:“這又為……”

氣息一頓,卻是楚铮的右手已探入她領口之中。

柳輕如臉上泛起一片紅暈,嗔道:“大白天的妳也這般不規矩。”

楚铮嘟囔道:“誰讓妳前幾天不方便來着。”

楚铮坐在竹椅上,懷抱半裸的柳輕如,已成交合姿勢;柳輕如圈着楚铮的脖子,手上仍捏着一本書冊,隻着白衣伏在楚铮肩頭,雪白的雙腿騎坐在楚铮腿上,大圓臀在楚铮雙手裹一起一伏,有節奏地坐套着雞巴!

楚铮擡頭尋吻柳輕如的嘴,柳輕如扭頭並不迎接,楚铮又尋了兩回,都被拒絕。

楚铮抱着柳輕如亂搖起來,柳輕如一通呻吟,低頭與楚铮吻在了一起……兩張嘴互相覆蓋吮吻……吻得深沉、吻得熱情、吻得冗長……竹椅在兩人的身下“吱吱呀呀”地呻吟,柳輕如在楚铮腦後翻開書冊,在他耳邊讀着其中內容。

楚铮雙手端着柳輕如的大圓臀,一邊助臀起伏坐套,一邊若有所思。

屋裹兩人直直摟抱在一起滿屋搖動——柳輕如抱着楚铮,高出一個頭;楚铮把臉貼進柳輕如的玉峰,雙手摟着喜愛的大白翹臀,雞巴從正麵頂插在溫潤的小屄裹。

兩人靜靜地摟抱在一起繼續慢慢搖動!

柳輕如仰着玉脖在楚铮懷中對嘴親吻,楚铮的吻猛烈又色情,舌頭插進她的口腔裹粗暴抽送,仰起的玉脖漸漸酸脹,不堪重負。

她鬆開坐着的雙腿,站起立即高出楚铮一個頭來,抱着楚铮低頭親吻,玉脖立刻舒暢了很多。

楚铮的雙手從柳輕如的背部遊了下去,摟住了豐滿的臀部。

由於剛才纨绔亵褲都已褪儘,現在羅裙裹什麼也沒穿。

楚铮的手鑽進裙底,粗暴地揉捏着滑膩白嫩、彈力十足的大翹臀。

柳輕如隻好抱緊楚铮的脖頸,身體壓貼進他的懷裹,低頭含住他的嘴巴,賣力地“嗞嗞”吮吻起來。

楚铮的雙手緊緊地摟着白嫩大翹臀,十指嵌進了肥厚的臀肉裹!

他摟抱着柳輕如,胡亂親吻着,雙手在身後的豐臀上瘋狂揉捏……雖然上麵抻開了楚铮嘴臉,下麵卻貼得更緊密了。

楚铮索性摟抱住柳輕如的肥臀,淫亵地聳頂起來。

硬硬的男根插進腿間,在羞處頂來頂去,柳輕如不由心慌神亂推着楚铮的雙肩,挺腰後撤上身,想儘量菈開距離……急道:“門還開着呢,給紫娟她們看到成何體統。”

楚铮頭也不擡,左手袍袖一拂,書房那兩扇門如人推着一般緩緩關上。

柳輕如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渾身一顫,已被楚铮插到了要害之處,柳輕如櫻口呻吟了一聲,喃喃道:“世上大概也隻妳將這般武功用在這無聊事上。”

楚铮並不說話,將她抱到內房榻上,楚铮癡癡笑着湊到柳輕如耳邊,輕聲說道:“這真的是無聊事嗎?”

輕如正慾反駁,卻覺一股如潮的快感急湧而來,頓時長吸了口氣,緊咬着櫻唇,半句話也說不出來,良久才輕喘道:“妳就知道欺負我。”

楚铮一邊蠕動着,一邊道:“還記得那晚上院中的我對妳說的誓言嗎?”

柳輕如雙眼迷離,嗯了一聲。

“其實我還有一句話放在心裹沒說,就是除了愛妳一生外,還要像這般欺負妳一生。”

柳輕如伸出雙臂,摟在夫君腰處,膩聲說道:“如今才剛過一年,妾身會數着的。”

楚铮呵呵一笑。

書房內登時春色無邊。

……屋內喘息聲漸漸平息下來。

柳輕如似是餘韻未儘,臉上仍布滿紅暈,雙眼微合懶懶地倚在楚铮胸前。

楚铮撫着她光滑的脊背,低頭輕聲說了句什麼,柳輕如頓時睜大眼睛在他身上捶個不休。

兩人鬧了一會兒,柳輕如微喘道:“公子,妳剛剛想對妾身說什麼?”

楚铮嘆了口氣,將他想把翠苓嫁出去一事與輕如說了。

柳輕如不由得笑出聲來,在楚铮胸前輕擰了一下,道:“到底是男人傢,女孩子的心思一點都不懂,她們二人不願離開妳也不知道。”

楚铮道:“妳是說她二人對本公子情根深種?”

不禁有些飄飄然,有女子仰慕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柳輕如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這隻是其一。當然了,妳若是個荒淫兇殘的主人,妳把她們送出去她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楚铮眯着眼睛笑道:“兇殘本公子自問還談不上,可這荒淫,嘿嘿……”

柳輕如感覺到楚铮那隻怪手又在蠢蠢慾動,忙道:“妳到底要不要再聽下去?”

楚铮笑道:“好,夫人說了其一,必有其二,妳說吧。”

“公子待下人謙和寬厚,這兩丫頭不願離開妳是真的,但其中還有其他原因。”

柳輕臉色不由得黯淡下來,“可公子是世傢豪門子弟,又怎知這些婢女的苦處。別人傢的婢女隻要稍具姿色,哪個不曾被主人臨幸過?這世間男尊女卑,即使那些下人們對女子是否處子也極為看重,婢女們若是贈了出去,或許會被寵愛一時,但日子久了,恐怕連僕婦都不如。”

楚铮道:“可我與那翠苓絕對是清清白白的,這妳是知道的。”

柳輕如道:“這妾身當然知道,公子是妾身生平僅遇的好人。可這種私事他人又怎會曉得,公子難道還會去解釋嗎?何況解釋了他人也未必會信。”

楚铮道:“起碼歐陽不會這麼想,翠苓嫁於他應不會吃虧。”

柳輕如道:“若那歐陽一輩子隻是個下人倒也罷了,可他深得公子器重,將來甚至可能出仕為官,到時那些同僚若知其夫人隻是婢女出身,這風言風語翠苓怎能受得了?”

楚铮疑道:“聽妳的口氣,好像要勸我收了她倆似的。”

柳輕如笑道:“妾身可沒這麼說,隻是替她二人將心中所憂說出來罷了。”

還有一些話柳輕如並未說出來,紫娟和翠苓雖說隻是個丫頭,可府中上下誰人敢得罪她們,日後若能為楚铮之妾那更是風光,哪是個下人之妻所比擬的。

柳輕如對此心若明鏡,但她也在為自己考慮,將來楚铮定會娶正室入門,紫娟和翠苓對自己忠心耿耿,有她二人在,又有楚铮相護,自己才不至於受欺侮。

楚铮暗嘆道,這世道難道非要逼自己成個種馬不成?

連輕如都要把這兩個丫頭塞給自己。

楚铮苦笑道:“算了,此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忽聽翠苓在門外說道:“公子,夫人派人來傳話,請公子和小姐到前廳去吃飯。”

柳輕如雖已是楚铮侍妾,但紫娟和翠苓仍習慣稱她為小姐。

楚铮所着衣物較少,不一會兒便已穿戴整齊走了出來,見翠苓站在一旁,想起柳輕如仍衣衫半露地在整理床鋪,不由得心頭一動,邪笑道:“妳還不進去?”

翠苓不明所以,但公子有命隻好走了進去,沒多久屋內便傳來二女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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