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損的錄音機裹髮出炸雷一般的槍擊聲,謝北桦應聲倒地,董老師在邊上命令道:“髮揮妳們的想象,錶現妳們的感情。”
謝北桦綿軟地倒伏在地上,仰麵朝天,她的身體在微微地髮着顫動,猶如真的在承受着死亡前的那種脫胎換骨的痛苦。
女孩們按照老師的指示,用力所能及的想象,錶達着他們對於死亡的悲憫態度。
有的女孩放聲恸哭,有了女孩無聲地哽咽着,經過了錶演學校最初難以減免掉的笑場後,她們實際上已經有能力放棄掉羞澀的本能。笑場很多情況下,來自於對錶演的抵觸。這是學錶演遇到的一個首要副效應。
柳絲絲在女孩的隊伍中,腦子裹閃回着老師的講課要點,兩手蜷縮在胸前,半跪在地麵上,努力調用着過去的對於死亡的回憶。對於一個女孩來說,死亡的痛苦,隻是童話中的一個調料,她很難有切膚之痛。柳絲絲逼着自己,進入到死亡氣氛籠罩下的情境中。她想到老師講課時提到的“無我”的境界,這就要求把自己真正地投身舞臺,排除乾擾,集中注意力,這樣才能塑造好角色需要的感情世界。
柳絲絲緊盯着謝北桦四腳朝天的身形,可以看出,謝北桦在動作上放得開,她大張着四肢,完全地像一個生命逃離之後的孤助無立的軀體,她的臉上沒有錶情,像被漂白過似的,帶着一種孱弱、無能為力
、聽任驅使的無所謂,而這是死亡的真實的感覺。
謝北桦黑黑的睫毛,覆蓋在她的臉頰上,整個麵容,像大理石一樣嬌嫩而又濕潤,她在這種沒有錶情的狀態下,把青春的扭斷與夭折的強烈反差,鮮明地錶現出來,一下子攫取了女孩們的心,柳絲絲不由自主地滑入到謝北桦無聲地塑造的角色形象中。
謝北桦身上帶着的生命無奈的脆弱的美,感染了柳絲絲,柳絲絲在這一刻,排空了雜念,專注地進入到一種虛擬的戲劇氛圍中。在開始的時候,她還強制着自己,努力逼迫着錶達出痛苦的情緒,現在,她突然覺得一種洶湧的情感,噴薄而出,在滌除了自我的內在肌理上,自由奔泄,不能自己,眼淚奪眶而出,她覺得好像真的為一個美好的生命的離去而痛哭,為一個像花朵般的女孩的夭折而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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