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之間,又是兩個星期過去了,十一月十九日這天正吃午飯的時候,電視上的一則新聞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經過四局棋的對抗,最終世界棋王卡斯帕羅夫與他的計算機對手X3D-FRITZ戦成平手,四局棋的結果為一勝一負兩平。”
“X3D-FRITZ擁有強大的計算能力,每秒鐘能計算500萬歩棋。它安裝了德國公司開發的目前棋藝最高的FRITZ國際象棋軟件。這臺計算機還使用了美國公司開發的X3D虛擬技術,使人感到是在現實環境中比賽。卡斯帕羅夫在比賽中一直戴着叁維立體眼鏡,這樣可以感到是在真實的棋盤上比賽。
計算機使用的語音識別技術使卡斯帕羅夫在比賽中不必動手,隻需用嘴說出要如何挪動棋子。
“卡斯帕羅夫被認為是國際象棋史上最出色的棋手,目前在國際棋聯排名第一。他在1996年的人機大戦中戦勝了IBM公司的“深藍”,但次年輸給了經過改進的“深藍”電腦。40歲的卡斯帕羅夫賽後說:“計算機變得越來越厲害,但是我們人類也在進歩,我現在對計算機的了解比六年前多得多。”……”
“真是厲害。”怡菁正好今天也來我傢吃飯,聽完新聞之後停下筷子大發感慨,看到我舉着筷子發愣,她好奇的問道:“柳叔,你怎麼啦?”
小嘴裡塞滿了食物的瑩瑩聞言嘟囔着道:“怡菁姐,別理我爸,他最近老是莫名其妙的發呆,簡直都快成“發呆男”了。”嘿,這小妮子居然把我的沉思說成發呆,還送了我個“發呆男”的外號,真是夠損的。
“嘿,瑩瑩,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爸爸是在玩深沉,是想吸引女孩子呢。”
若蘭嘻嘻一笑,抿着嘴對瑩瑩笑道:“你難道沒發現,每次你爸爸發呆的時候,雅詩都是目光呆滯、兩眼發直的望着你爸爸,臉上還帶着近乎虔誠的崇拜……”
“若蘭姐,你又來取笑我了,我什麼時候兩眼發直了?”雅詩被若蘭取笑的滿臉通紅,羞嗔着找玉梅姐投訴:“梅姨,你看若蘭姐她又欺負我……”
玉梅姐的臉上帶着一種會心的微笑,溫柔的安撫了雅詩兩句,然後笑罵若蘭和瑩瑩道:“你們兩個丫頭真是不象話,哪有你們這樣做女兒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兩個丫頭對於玉梅姐的話毫不在意,依舊嘻嘻哈哈的擠眉弄眼。這種互相鬥嘴的場景我已經是習以為常了,今天曉燕還不在,要是曉燕也在的話,那就更熱鬧了。至於張怡菁嘛,雖然來我傢也是非常頻繁,不過畢竟她的年紀比其他人都大,這種時候她通常都是在一旁“坐山觀虎鬥”。
“柳叔,你是不是看了剛才的新聞有些感觸啊?”怡菁的注意力並沒有被瑩瑩和若蘭的插科打诨所分散,她依然沒有忘記問我的問題。
我點了點頭,擡起頭道:“怡菁,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你肯定猜不到的。
我跟你說啊,幾年前卡斯帕羅夫第一次跟深藍比賽的新聞被爆炒之後,我就一直有個想法,你也知道的,我很喜歡圍棋的,我當時就想啊,什麼時候咱們也搞個人機圍棋大戦讓別人瞧瞧。
其實我對於國內有些新聞媒體的過分炒作一直不以為然,為什麼啊?國際象棋多簡單啊,哪能圍棋相比啊?你IBM不是厲害嗎?你咋不弄出個能夠贏我們圍棋職業九段的“最深的藍”出來?你要是真的弄出來,那才真叫厲害,怡菁,你說是不是?““喲,柳叔,你的想法還真讓人吃驚。”怡菁的錶情顯得很誇張,這丫頭也喜歡跟我開玩笑。
看我瞪了她一眼,怡菁才臉色一肅道:“柳叔,應該說你說的很有道理,從算法的復雜性來說,國際象棋跟圍棋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估計再過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能夠有像深藍、X3D-FRITZ這樣能跟人對抗的圍棋程序出現,因為圍棋裡麵的變化實在是太過復雜了,算法非常難編寫。”
稍微停頓了一下,她接着又道:“中山大學有個姓陳的教授,一直致力於研究圍棋算法,但好像也沒什麼進展。雖然他的“手談”是非常有名的圍棋程序,但是棋力實在是太差了,據說最多隻能到四、五級的水平,這離職業棋手的水平差得太遠了,所以如果想在圍棋領域看到像卡斯帕羅夫跟X3D-FRITZ這樣的頂級對抗,恐怕還得耐心等個幾十年。”
“幾十年?”我笑着搖了搖頭道:“隻怕那個時候我都已經入土了,也沒法看到了。”
“看不到就看不到呗,也沒什麼好遺憾的。”瑩瑩插了句話道:“爸,你也真是的,就中國圍棋這臭樣,你還對圍棋這麼癡迷,I真是服了U。”
這丫頭,俏皮話倒是學的很快,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現在中國的圍棋真是降到了歷史的最低谷,就拿發生在這個月的事情來說,先是被國人寄予厚望的謝赫、胡耀宇在第八屆叁星火災盃世界圍棋公開賽的半決賽當中雙雙以半目失利、從而眼睜睜的看着日韓棋手殺進決賽;接着又是中國棋手在第九界“農心辛菈麵盃”世界團體賽上連連失利,隻剩下主帥古力一個光杆司令。在報道中國圍棋的接連失利的時候,國內的新聞媒體都不約而同的使用了“恥辱”一詞,委實一點也不過分。
“唉,不爭氣啊……”對於瑩瑩的冷言冷語,我隻能苦笑着感嘆。人傢日韓棋手到四五十歲了還能拿世界冠軍,咱們的棋手卻是叁十多歲就基本上無聲無息了,這裡麵就折射出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國內棋手普遍自律不嚴、自我放縱、不思進取,最後的集體疲軟也就不足為怪了。
“算了、算了,吃飯、吃飯,咱們不說這掃興的話題了。”玉梅姐看我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連忙笑着轉移話題問怡菁道:“怡菁,我好像很少聽你談起你媽媽,你媽媽最近好嗎?”
“我媽啊?還是那樣,除了有些貧血外,沒有什麼大的毛病。”怡菁笑着答道:“梅姨,你知道我為什麼很少談起我媽媽嗎?”玉梅姐笑着搖了搖頭,怡菁笑了笑接着道:“我一般是很少在別人麵前談起我媽媽,這是因為我媽媽她這個人的脾氣有點古怪,她老是把人想得特別的壞,所以我基本上從不把自己的朋友帶回傢,因為她很容易讓人誤會。”
“哦,還有這回事,這我倒是沒聽過。”玉梅姐有些訝異的道。
瑩瑩好奇的問道:“怡菁姐,你媽媽是不是個很厲害的人啊?”
聽到瑩瑩問得稚氣,怡菁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倒不是,我媽應該算是很和善的人,隻是她看人的時候總是喜歡戴着一副有色的眼睛。”聽怡菁說得有趣,我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午餐也就在我們的笑聲當中落下了帏幕了。
午餐之後,照例是玉梅姐和雅詩收拾殘局,而若蘭和瑩瑩這兩個懶蟲則趴到了電腦前,在網上東遊西蕩起來,時不時還乾點無聊的事,比如在QQ裡麵扮色狼調戲人傢小姑娘啦,或是跑到什麼無聊的論壇大肆灌水啦,我算是服了她們。
至於怡菁嘛,倒不是她偷懶不想幫忙乾活,而是她另有重任,她的任務就是抓緊這中午的時間指導我這個菜鳥迅速升級。
“天啦,柳叔,你真是菜得讓人發暈。”看到我寫的一個很簡單的計算FIBONACCI數列的C++程序報出了一大堆編譯錯誤,怡菁在我的身後極為誇張的驚叫起來,惹得若蘭和瑩瑩都是嗤嗤嬌笑不已。我沒好氣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怡菁才忍着笑指點我道:“柳叔,你把這個函數的定義移到上麵就行了。”
我按她說的一試,果然順利編譯通過,按F5運行,一切OK。雖然隻是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程序,但是對於我這個編程菜鳥來說卻還是感覺很有成就感,我想每個初學編程的人在運行自己寫的第一個程序(通常是“HELLO,WORLD!”程序)時的感覺都差不多是這樣的。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在怡菁的指導之下,我已經能夠很熟練的使用MATLAB軟件來計算股票的各種指標,繪出各種趨勢曲線,以此來對股票的走勢進行分析。MATLAB軟件還真是不錯,它使得我可以非常方便的計算自定義的股票指標,繪制自定義的曲線,這對我研究股票的數學模型是至關重要的。
不過MATLAB軟件功能雖然強大,但是也有其不足的地方,譬如說其可編程的能力就有所欠缺,實現很復雜的算法會比較困難,所以我才會讓怡菁教我C++編程。當然啦,我所要學的的隻是如何用C++來實現某個算法,至於程序界麵、消息響應之類的玩意則不是我關心的內容,因為這些玩意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弄明白的,而且對於我的研究來說也沒有什麼用。
“怡菁,為什麼隻是把函數的定義挪動了一下地方就沒有問題了,而之前卻出現那麼多編譯錯誤?”在短暫品味過成就感之後,我回過頭問道。
怡菁收起嘻笑之色,耐心的向我解釋道:“這其實是個非常簡單的問題,幾乎所有的編程語言的編譯器都會要求,在調用某個函數之前必須要知道這個函數的聲明,不然的話它就會像剛才我們看到的那樣報出一堆錯來,因為它不知道如何對函數的參數進行壓棧。也正因為編譯器隻需要知道函數的聲明,所以我們也可以不像剛才那樣把函數的定義移到上麵,而隻是在上麵加一句函數的聲明,同樣可以解決剛才的問題……”
“停、停、停……”我聽的是一個頭兩個大,急急忙忙的打斷了怡菁的話:“什麼聲明?什麼壓棧?怎麼加句話就行了,你慢點講清楚。”
看到我急迫的樣子,怡菁忍不住笑了:“柳叔,你別着急嘛,聽我慢慢給你說……”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後繼續道:“柳叔,堆棧我之前已經給你講過了,所謂的壓棧就是指在調用函數之前,需要把相關的參數壓入堆棧,所以一般就稱為壓棧。而所謂的函數聲明,就是隻對函數的參數和調用約定的一個描述,喏,就像這樣…”怡菁一邊給我解釋着,一邊給我示範起來。
“哎呀,怡菁呐,這玩意還真不好懂,你講了這麼多我還是似懂非懂的。”
怡菁費盡口舌,又是演示、又是講解,我卻還是沒完全弄明白,不禁有些苦惱。
怡菁笑着安慰我道:“柳叔,你別着急,慢慢的你就會都明白的。柳叔,你可別把我剛才的玩笑話當真,其實像你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想當初我第一次上機編程序的時候,簡直就是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乾什麼……”
“怡菁姐,你也有這麼菜的時候?”一旁的瑩瑩聽怡菁說起自己的糗事,有些好笑的問道。
怡菁嬌笑着點點頭道:“是啊,我上大學之前都沒有接觸過計算機,你說第一次上機能不手足無措嗎?不過我還不是班裡最菜的,因為有些人一堂課下來,一個僅僅數行代碼的“HELLO,WORLD!”程序都沒編譯通過,而我的程序好歹還能運行起來。”
“那也太菜了吧?估計跟老爸有一拼。”嘿,瑩瑩這小妮子怎麼老是跟我過不去,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你這小丫頭,怎麼就沒有一句好話?我記得上個禮拜逛商場的時候,就屬給你買的東西最多,你自己說說看,我是對你不好還是怎麼着你了,你非要讓你老爸我出糗?”瑩瑩朝我做了個鬼臉,嘻笑不答,我笑罵道:“鬼丫頭,還不快上學去,是不是想找罵?”
“是、是、是,我親愛的父親大人。”瑩瑩怪腔怪調的道,活像個唱戲的。
我啼笑皆非的搖搖頭,不去管她,而是招呼怡菁接着給我講解C++中有關“指針”的問題。
在C或C++語言中,指針是讓很多初學者感到非常苦惱的一個語言特性,我也不例外。怡菁給我講解了半天,我的腦袋裡卻依然是漿糊一團,隻得朝怡菁擺擺手道:“怡菁,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我的腦袋裡還是亂糟糟的,今天晚上我再看看書,明天你再跟我好好講講。”
怡菁笑着點點頭道:“柳叔,指針的確是比較難懂一些,你看書的同時最好也多實踐實踐,用得多了也就熟了。”我點了點頭,怡菁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後道:“柳叔,下午我還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一邊站起身,一邊拿過一旁的外套道:“正好我要去小賣部買兩節電池,那我跟你一起下樓吧。”
“好。”怡菁點了點頭,又向若蘭和玉梅姐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跟我一起出了門。在下樓的時候,我問她道:“怡菁,你最近的兼職是做什麼?好像沒聽你提過。”
“哦,我最近兼職的那個公司是個做網絡遊戲的,二十來個人,算是個小公司了。憑我的感覺而言,公司裡的這些人都是能力很強的人,有能力做出非常優秀的網絡遊戲出來,隻是資金方麵有些捉襟見肘,因此影響了遊戲開發的質量和進度……”怡菁笑着向我解釋道:“我到這個公司兼職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我覺得裡麵的高手不少,我可以跟着學兩手……”
我低哦了一聲,轉移了一個話題跟她閒聊起來,因為我對網遊知道的實在不多。
“柳叔,我先回酒吧去了。”我和怡菁在校門口分手,她往酒吧方向走去,我則擡頭看了灰蒙蒙的天,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而且有叁級左右的風,氣溫偏低,感覺有些寒冷。
我縮了縮脖子,舉歩向小賣部走去,這時一輛紅色的出租車停在了校門口,然後從車裡麵走出了一個身材很高的女人,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歩,好奇的打量起幾米外這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女人。她穿着一身厚厚的羽絨服,稍顯臃腫;而她頭上則用藍色的頭巾給包了起來,口和鼻則被口罩給掩蓋了起來,並且她還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鏡,將整個廬山真麵目給完全隱藏了起來。
“這麼大冷天的,戴什麼墨鏡啊,真奇怪。”我心中暗自嘀咕着,卻見那個女人朝我這邊走了過來,於是我站着沒動。就在這時候,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悄悄的駛來停在了那輛紅色的出租車後麵,緊跟着車後窗被搖開了一條縫,然後從車裡伸出了一根烏黑的管狀物體。
管狀物?正將視線從小轎車上移開的我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念頭,幾乎是下意識的睜大眼睛再次望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瞬間一片空白,因為我發現那從小轎車的車窗裡伸出的管狀物怎麼看都像是手槍的槍管。
青天白日之下,沒搞錯吧?這是在拍電影?還是在放香港的警匪片?我不禁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想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但是我的眼睛清楚明白的告訴我沒有看錯。而這時那個有些奇怪的女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望着我問道:“請問……”
幾乎是在女人開口的同時,我也發現了那烏黑的槍管瞄準的目標是誰了,我沒有聽清女人說的什麼話,恍忽中仿佛看到烏黑的槍管似乎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我本能的跨前一歩,伸手狠狠的推了麵前的女人一把。沒有槍聲,隻有女人倒地的驚叫聲,但幾乎就在同時,我感覺胸中猛地一痛,身體仿佛被什麼東西給貫穿了似的,然後就感覺有熱乎乎的東西流出來。
怔怔的看着從胸口往外流的鮮血,我的大腦瞬間陷入了空白,耳邊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身旁不遠處女人的驚呼聲以及遠處仿佛是怡菁的尖叫聲,我想回頭望向怡菁的方向,但是卻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連這個簡單的動作也無法完成。我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也變得混沌起來,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阿玲在不遠處笑着向我招手。
“阿玲,你是來接我的嗎?”我的身體猛地往前一僕,然後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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