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叁天之中,百花幫上上下下,練劍的練劍,摩拳擦掌的摩掌擦掌,一片俱是戰鬥氣氛。(而韋小寶也通知了靈鹫宮以及天地會,要他們於十日後伏擊飛鷹教的兩個分舵。)大傢都抱着同樣的心情,要上飛鷹教去顯顯身手。這是第四天的韋晨,天空雲淡星疏,四野一片漆黑。百花洲上的花傢莊院內,不見一點燈火,但卻有一行人從大門中魚貫走出。
這一行中,是由一身黑衣、黑紗覆麵的太上為首,接着是百花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總管玉蘭。十二侍者:梅花、蓮花、桃花、菊花、玉梨、玫瑰、紫薇、芙蓉、鳳仙、玉蕾、海棠、虞美人。最後是二十名一身花布、緊身勁裝的花女。這是百花幫的勁旅,由太上親自率領,禦駕親征,送行的是留守花傢莊院的人。湖邊上,同樣一片漆黑,沒有一絲燈火,但在濃重的夜色之下,停泊着一艘叁層樓船。隻是這艘樓船,從船頭到船尾,深漆着黑漆,看去影幢幢的像一座小山,船上不點一盞桅燈,越髮顯得有些神秘。岸上,人影幢幢,排立成一行,靜肅得沒有一絲聲音。這一行人,是由百花幫總護花使者韋小寶為首,接下來是左護法冷朝宗,右護法蔡良。八名護法:公孫相、宋德生、秦得廣、張南強、杜乾麟、羅耕雲、葉開先、冉遇春,最後是十二名護花使者。他們恭迎太上登上樓船之後,接着色貫上船。
百花幫太上幫主乘坐的船,尤其是要乘坐着它去遠征飛鷹教,這條船自然打造得特別堅固,行動輕捷。樓船共分叁層,但在水麵上,卻隻有兩層。船上早已分配好了艙位,最上麵一層,住的是太上,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總管玉蘭和十二名侍者。第二層總護花使者韋小寶和二十名花女,底層是左右護法和八名護法、八名護花使者〔四名乘坐快艇,負責水麵巡邏〕。樓船悄無聲息的緩緩離開湖岸,朝北駛去。漸漸,浩瀚的煙波上,劃起的一道銀色浪花,也逐漸消失。
清晨,湖麵上籠罩着一層輕紗般的薄霧。一輪紅日緩緩地從東首水麵上升起,大半天的燦爛霞光,大半天的耀目金蛇!薄霧像輕紗緩緩揭開,一艘漆着黑漆的叁桅樓船,滿掛風帆,緩緩的從輕紗中駛出。風平浪靜,水天一色,遠處風帆往還,隱隱可見。這艘樓船的前後左右。還有幾艘梭形快艇,有的在前麵遠遠開道,有的在後麵暗暗尾隨,這是百花幫滿載勁旅,遠征飛鷹教的一條戰艦。樓船一路向北行駛,大傢知道這次是上飛鷹教厮殺去的,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飛鷹教的巢穴在哪裹。要航行多少天才能到達。這是一個秘密,甚至連百花幫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都不知道。幫主、副幫主縱或不知道,船上掌舵的老大總應該知道,否則這條船如何航行?但事實上,掌舵的老大也根本不知道,他隻是秉承太上的指示方向,朝前航行而已。因此整條船上,除了太上,可說沒有一個人知道目的地的。大傢心中都暗暗感到奇怪,飛鷹教是百花幫的敵人,太上為什麼要替敵人保守秘密呢?可惜誰都不敢去問。
韋小寶住在第二層,他是不會寂寞的,這不,天剛黑,十二使者中的玫瑰和玉蕾就摸到了他的房間,這玫瑰當然是溫殷琦了。韋小寶微感詫異,問道:“妳們不怕太上知道?”
玉蕾笑道:“太上早就知道了,妳連她最喜愛的婢女都騙上了床,還怕什麼?”
韋小寶吃了一驚:“太上怎麼說?”
溫殷琦笑道:“妳放心,太上不會乾涉的。”
韋小寶伸手摟住溫殷琦纖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菈著溫殷琦,一起在床邊坐下,道:“琦妹,幫我一下好嗎?”溫殷琦嗯了一聲,麵帶羞澀,緩緩解開韋小寶衣帶。韋小寶執起溫殷琦右手,往她腰帶上輕輕一按。溫殷琦臉現紅潮,輕輕鬆了腰帶,衣襟放開,似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飄了出來。
韋小寶推開被子,躺到床上,低聲道:“琦妹,躺下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溫殷琦順從地躺在韋小寶身邊,側過身子,一對澄澈的眼睛害羞地望著韋小寶,輕聲道:“大哥!”
韋小寶側轉身體,摸了摸溫殷琦柔順的秀髮,指尖落在兩片櫻唇上,溫柔地來回撥弄。溫殷琦嘤咛一聲,不自覺閉上雙眼,遲疑片刻,在指尖上吻了吻。韋小寶輕緩地挑逗那小小的唇,溫殷琦嬌軀微微顫抖,生澀地吮吻著,髮出了“嗯嗯”的聲息。
看著溫殷琦認真的回應,韋小寶也不能隻單純引逗,撤開手指,吻了上去,品味香唇柔舌。一吻之下,溫殷琦已是心弦大亂,忘我地回吻。兩人交相纏吻之際,更動手除下對方衣衫。初時動作尚是斯文溫和,但隨著深吻轉為激烈的熱吻,韋小寶和溫殷琦已漸漸沉醉於濃濃的情愛之中,手下也是一髮不可收拾,胡亂菈扯。
吻到儘頭,兩人喘息著分開,韋小寶固然衣物韋亂,溫殷琦更是曲線畢露,上衫已被除去,一件鮮艷的紅色小兜半掩趐胸,更襯托得她肌膚晶瑩如玉,雙腿之間稀疏的小草地滿溢露水,誠實地顯示出她是如何動情了。自溫殷琦上次破身之後,兩人直至今日方有溫存機會,韋小寶擁抱佳人,極儘憐惜地愛撫溫殷琦肌膚,低聲道:“琦妹,琦妹……”雙手滑過她手臂、雙肩、背脊,取下了那件小兜,停在那可愛的胸脯上。
溫殷琦雙目緊閉,興奮地喘著氣,任由韋小寶揉動她的乳房,手掌更按在韋小寶手背上,失神地叫道:“啊…………哥哥……”隨著兩粒櫻桃般的淡紅色慢慢挺立,溫殷琦感受到的刺激也一波比一波高,房中充滿了不勝嬌羞的鳴泣聲。
看著溫殷琦漸趨迷亂,韋小寶忍不住下身硬直,頂端不停磨蹭著溫殷琦私處,雙手遊移至溫殷琦腰際,身位稍轉,自己仰躺在下,讓溫殷琦伏在自己身上,說道:“琦妹,這次妳就自己來吧。”溫殷琦微微一怔,卻見韋小寶眼中頗有捉挾之意,隨即明白,不禁麵紅耳赤,擺動腰身,將私處往那火熱的寶貝迎去,輕咬下唇,扭腰擺臀,寶貝慢慢插了進去。
韋小寶手掌在她腰身和屁股之間來回撫摸,讚歎道:“琦妹,妳……妳做得很好嘛。”
溫殷琦羞得無以復加,低聲道:“丟臉死了……大哥最討厭了啦!”口中雖然這麼說,柔嫩的洞口卻焦急地加速包裹著仰天直立的寶貝,給予它溫潤的感受,令韋小寶越來越是亢奮。溫殷琦拼命壓抑羞意,將寶貝納入身體深處,這一番主動前戲,已弄得她香汗如雨,呻吟斷斷續續,情慾波動,漂亮的瞳孔中散髮出渴望激情的要求。
韋小寶手指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捏,示意繼續。溫殷琦難為情地凝視韋小寶,低聲道:“真的……要我來動嗎?”
韋小寶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笑道:“我想看看琦妹到底多厲害呢。”溫殷琦滿臉通紅,雙手按在床上,藉以撐起上身,柳腰輕擺,開始慢慢動了起來。
在溫殷琦的主導下,韋小寶輕鬆地享受溫殷琦溫暖舒暢的身體,一邊鼓勵道:“對了,就像這樣……琦妹……┅真的很棒喔。”
溫殷琦羞怯地搖著頭,髮絲飛散,急叫道:“好……好丟臉……大哥……我……我……啊啊……”
韋小寶輕聲道:“別這麼說,琦妹,妳現在這模樣真的很好看呢。”溫殷琦又是一陣害羞,下身快感漸生,纖腰不知不覺中加快了扭動,情緒也更加高亢,一滴滴汗珠自雙頰落在韋小寶胸前,下體交合處滋滋聲不斷傳出,床單上水痕漸漸擴大。
“唔唔……啊……嗯……”逐漸被快感浪潮淹沒的溫殷琦,雙手緊緊抓住床單,雙乳急速波動,雖然不甚豐盈,但精致超凡的外型,加上無比的柔嫩,看起來另有一種誘人韻味,純潔無瑕的臉蛋布滿了羞赧忘我的錶情,更令韋小寶魂為之銷,不再出言引導溫殷琦,雙手突然在她腰邊施力,嬌軀搖晃得越髮浪蕩,寶貝進出得更是深入,幾乎令溫殷琦靈魂儘趐,香頸一仰,哀聲叫道:“啊、啊呀!”一連串琦轉嬌啼隨之不絕於耳。
忽然之間,溫殷琦雙手支持不住,整個趴倒在韋小寶身上,一對粉唇迷糊地亂吻韋小寶肩頸之間,猶自呻吟道:“唔……唔唔……大哥……大哥……”韋小寶雙手動著溫殷琦腰間,劇烈的快感急速攀升,嬌嫩的洞穴中一片滾燙,已經到了極限。
溫殷琦狂亂地扭曲身體,聲音又像哭泣,又像歡叫,大聲嬌吟:“啊、啊啊……快……來……”但見她勉力撐起身體,眼睫顫動,私處已如洪水泛濫似地,愛液從寶貝進出之處大片飛濺。
韋小寶陡然緊緊抓住溫殷琦香臀,叫道:“琦妹……琦妹!”
“嗯……啊……啊……啊……啊……”一股灼熱無比的力道赫然沖擊溫殷琦,迫使她髮出了極樂的吟叫,在一瞬間,溫殷琦的意識成了一片空白,旋即被韋小寶的熾熱愛意所灌注,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後,頹然倒下,再次嬌弱無力地倒在韋小寶懷裹,回蕩著幸福的嗚咽。白色的濁液爆髮逆流,自花瓣內汨汨而出。
溫殷琦微弱地喘著氣,柔弱地伏在韋小寶身上。韋小寶輕輕將她抱住,所感受到的隻有溫殷琦嫩乳上柔膩的觸感。過了好一陣,溫殷琦慢慢仰起頭,低聲呢喃:“大哥……我……”臉上突然一陣羞紅,道:“剛才……真的好舒服喔……”
韋小寶笑着道:“我也是啊。”
溫殷琦嬌羞的道:“可惜妹子已經無力了,讓玉蕾妹妹陪妳吧。”
玉蕾做了回觀眾,看了出活春宮,早已是美目迷離,春心蕩漾,一副飢渴難耐的模樣。韋小寶隻覺一陣心悸,低聲道:“玉蕾!”雙手微動,讓她背倚著自己,手臂環過她身前,溫柔地揉動她的雙乳。
玉蕾嬌喘一聲,輕輕咬著下唇,心底情慾漸生,輕聲喘著:“唉……嗯……嗯嗯……”玉蕾心魂如醉,口中逐漸髮出了各種難耐的聲息。
韋小寶一邊愛撫,一邊湊上她耳後,輕輕吹了口氣。玉蕾渾身一顫,一股趐麻的異樣快感奔流全身,忍不住嬌啼一聲,迷迷糊糊地道:“好……舒服……”
韋小寶輕聲道:“玉蕾,妳還是這麼可愛……”手掌隔著衣衫慢慢撥弄她的乳頭,亦不時順著圓弧輕撫,帶給玉蕾的刺激越來越強,呻吟聲漸次加大。
但聽玉蕾歎氣似地喘道:“啊……啊啊……我……不行……快不行了……”
韋小寶悄聲道:“玉蕾,還沒開始呢!”
玉蕾嬌羞地點了下頭,星眸朦胧,斷斷續續地道:“我……我……呵啊……嗯……”持續著無法自制的嬌喘,雙手也開始輕解羅衫,不過多久,惹人遐想的嬌柔體態儘顯無遺。
韋小寶看著玉蕾圓肩潤背,眼光下移,忽地心念一動,輕聲道:“玉蕾,可以趴在桌上嗎?”
玉蕾心中怦然而跳,輕聲道:“妳……想這樣看我麼?”
韋小寶低聲道:“是啊……可以嗎?”
玉蕾雖然害羞,卻仍然微微颔首,將桌上的壺盃等移到一旁,彎著身子,上身貼著在桌麵,豐潤的屁股對著韋小寶,羞澀地半回著頭,嬌怯怯地道:“是……是像這樣子麼?”
玉蕾擺出這個姿勢,看在韋小寶眼裹,可比一時所想像的更加刺激百倍,下身忍不住整軍待髮,定了定神,輕聲道:“玉蕾,我想就這樣進行……妳覺得如何?”
玉蕾“嘤”地一聲,眼中滿是嬌羞之態,聲細如蚊地道:“從後麵嗎?”韋小寶點了點頭。
玉蕾羞答答地縮著肩,輕聲道:“我……隨妳怎麼樣都好……我都喜歡的。”說話之際,下半身微微顫抖,私處的蜜汁已然順著大腿內側緩緩流下,證明她心中的期待。
韋小寶隨即現出男子的神兵,走到玉蕾身後,愛惜地摸著她潔白溜滑的背部,下身則抵觸著芳草間的可愛花瓣,輕聲說道:“玉蕾,痛的話要說喔。”
玉蕾嬌聲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妳還怕我痛啊?”
韋小寶手掌沿途摸到了她白嫩的屁股上,輕輕捏了一下,笑道:“真把妳弄疼,我可舍不得了。”
玉蕾輕輕顫抖了一下,輕聲笑道:“別捏啦,好討厭!”這話不說還好,既然出口,韋小寶豈有不肯徹底伺候之理,當下雙手放在兩個雪團般的嫩肉上,極其溫柔地愛撫起來。玉蕾不禁上身一挺,嬌聲鳴叫:“啊、啊啊、嗯啊!”
韋小寶見她立刻有了反應,心中有數,更是無所不至地玩弄這誘人的屁股,右手手指輕輕在她股溝外畫動,左手四下遊走之馀,更不忘時時招呼私密的花叢,帶著濕潤水液的手掌在粉臀上留下了晶瑩的痕迹,也令玉蕾興奮的連聲喘叫:“啊……啊啊……韋大哥……大哥……不要啦……唔唔……啊啊……啊啊……嗯啊……再這樣……這樣……我……真的……不行……”
韋小寶同樣是大感刺激,下體寶貝也已按耐不住,慢慢入侵玉蕾嬌小的私處。玉蕾額現香汗,口中聲音越來越是模糊不清,手指在桌上不停亂抓,隻是桌麵畢竟不是棉被床單,無法抓入,無可髮泄,亢奮之情越髮激烈,不停哀聲嬌鳴:“啊……啊……啊啊……呵……嗯……不……不要……”
那柔軟的乳房木桌被木桌所擠壓,不停變著形狀,直到灼熱的力量貫入身體,玉蕾也已汗水淋,桌麵也是一片濕,玉蕾上半嬌軀隨著韋小寶的突進不住滑動,完全不能自主。由於韋小寶是從背後進攻,玉蕾雖是情慾高漲,卻看不到愛人麵貌,明知道在她體內沖刺的便是韋小寶,但是這種不見其人的情況,卻令玉蕾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慌亂。加上桌麵汗濕,無可著力,完全任由韋小寶擺布,那種不安全的心情,讓她在快感連連之際,更增添強烈的害羞和彷徨,櫻唇開阖,春聲大作:“嗯……嗯嗯……啊啊……呃……呃……嗯…嗯啊啊……”聲音之浪蕩,隻聽得韋小寶血脈贲張,下身動作不停加快,幾乎熱得要出火。
玉蕾隻覺魂魄儘銷,心神飛入一片濃情蜜意裹,忽地韋小寶壓低身子,伸手掌握了她胸前嫩乳,狂熱地撫慰著,一邊低聲耳語:“玉蕾……玉蕾……真的太可愛了……”
玉蕾禁不住這等調情,耳邊、胸前、股間各處都是醉人的強烈快適,身心都要成為韋小寶俘虜一般,再也承受不了,放聲呻吟:“……哥……哥……啊……我……我……啊……啊啊……”木桌彷佛隨時便要瓦解,喀喀作響,隨著兩人的交合劇烈搖晃。
隨著一聲登至絕頂的嬌吟,玉蕾率先達到了極限,緊跟在後的,是韋小寶奔騰而出的陽精熱流。一陣可愛的鼻息顫過,玉蕾虛脫地趴在桌上,朱唇皓齒之內回蕩著幸福的喘氣聲。韋小寶屈手撐著身體,以免壓到玉蕾,在釋出大量氣力後,也是全身乏力,隻能微笑著撫摸玉蕾猶帶桃紅的肌膚。
玉蕾溫柔地看著韋小寶,輕聲道:“累了嗎?”
韋小寶低聲道:“比跟別人拼命還要累得多。”
玉蕾靦腆地笑了笑,輕聲道:“上床……睡覺吧。”
韋小寶微笑道:“好啊,妳們兩個陪我睡。”叁個愛侶,心滿意足的相擁而眠。
這是第二天的清晨,天邊剛剛透出一些魚肚白,樓船昨晚是在大姑塘過夜的,此時尚未啟碇。六艘梭形快艇,陸續駛回,這時該是換班的時候了,十二名護花使者和八名護法,分作日夜兩班,輪流乘艇巡邏水麵。樓船底的中艙,是一個寬敞的膳廳兼休息室,上首中間放着品字形叁張八仙桌。此時總護花使者韋小寶、左右護法和八名護花使者,大夥都在廳上,這是早餐的時候。每一張桌上,都放着幾碟醬菜、花生米、白糖和一大盤雪白的饅頭,下首還有一大桶熱氣騰騰、滾燙的稀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甲闆上傳來,兩條人影,迅速地奔入膳廳。
坐在上首一桌左邊位上的左護法冷朝宗手上剛撕了一塊饅頭,突然目光一擡,沉聲問道:“杜護法,羅護法,可是出了什麼事嗎?”他不失為多年的者江湖,杜乾麟,羅耕雲兩人昨晚當值,率同四名護花使者巡邏水麵。天亮交班,自然該回來了,但回來用不着這般匆忙,他是聽出兩人腳步聲有異,才問這話。
進來的正是護法杜乾麟和羅耕雲兩人,當下由杜乾麟朝上拱手—禮,答道:“左護法說得是,楊傢騾、沈建勳〔護花使者〕都負了傷。”
冷朝宗身軀一震,急聲問道:“在哪裹出的岔?”
杜乾麟道:“大孤山北首。”
冷朝宗又道:“人呢?”
杜乾麟道:“都回來了,隻是沈建勳那艘船上的兩名水手,全遇害了。”正說之間,隻見萬有為、諸福全兩人,扶着負傷的楊傢骢、沈建勳走了進來。
韋小寶站起身子,迎着問道:“他們傷勢如何?”
杜乾麟道:“楊使者是被暗器擊中腿部,差幸他身上帶有解藥,劇毒已怯,隻是暗器太過細小,尚未取出。沈使者身上有叁處劍傷,失血過多,方才已經昏迷過去,經屬下給他包紮了傷口,喂了兩粒傷藥,如今隻是精神委頓,已無大礙。”
韋小寶颔首道:“好,讓他們坐下來,給我瞧瞧。”萬有為、諸福全應了聲“是”,扶着兩人在闆凳上坐下。
丁峭跟着走了過來,從懷中取出一條叁寸來長的磁尺,說道:“總座,楊兄腿上的細小暗器,隻怕是毒針之類,屬下這磁尺,專吸毒汁,是否由屬下先替他吸出來?”他扇中暗藏毒針,是以身上備有吸毒針的磁尺。
韋小寶因自己當選總護花使者,自然有許多人心存不服。正好借機露上一手,聞言笑道:“不用,待兄弟先瞧瞧再說。”伸手揭開楊傢骢腿上已被撕開的褲管,注目看去,果然有四五個極細的針孔,皮膚四週。因塗過“毒汁”解藥,毒氣已退,但針孔處仍然留有黑點。這就仰手一指,回頭道:“針上淬過劇毒,因此縱已塗過解藥,仍然留有毒血,並未清除,如若光是把毒針吸出,而不能把毒血逼出,目前雖可無事,時間稍長,餘毒仍會在體內髮作。”
杜乾麟道:“屬下已經喂了他兩粒本幫特制的解毒丹了。”
韋小寶微微搖了搖頭,笑道:“隻怕沒有用,除非楊兄人本身能運行真氣,把毒血從針孔逼出體外才行。”這話等於白說,楊傢骢連坐都坐不住,哪裹還能運氣逼毒?
韋小寶話聲一落,已經伸出手去,掌心按在傷口上,輕輕往上一擡,等他翻過手來,掌心赫然多了五枚細如牛毛的鋼針。冷朝宗看得一呆,失聲道:“總座好精湛的內功。”
韋小寶微笑道:“如論內力修為,兄弟哪有冷兄的精湛,兄弟使的,隻不過是“擒寶手”中的吸力罷了。”
冷朝宗因韋小寶當着大傢,說內功修為不如自己,這話從總護花使者口中說出,當然極具份量,一時頓覺臉上有光,連忙欠身道:“總座太謙了。”韋小寶伸出左手,握住楊傢骢有掌,暗暗運功,一股真氣,循着對方手臂,朝右腿逼去。但見楊傢骢五個針孔中,立時緩緩流出黑血,不多一會,黑血漸淡,流出來的已是鮮紅血液。
韋小寶左手一鬆,放開楊傢骢的手,說道:“好了,毒血已儘,妳們給他敷上刀創藥,包紮起來就好。”
楊傢骢長長舒了口氣,有氣無力的道:“多謝總座賜救。”早有萬有為從身邊取出刀創藥來,替他包紮妥當。
韋小寶擡目問道:“今天白天由哪兩位護法負責?”
右護法蔡良道:“是葉開先、冉遇春。”
葉開先、冉遇春立即站了起來,欠身道:“不知總座可有吩咐?”另外四名護花使者也跟着起立。
韋小寶道:“大船即將啟碇,諸位該出髮了,先到大孤山一帶去搜索搜索,如遇敵蹤,立即以信號聯絡。”葉開先、冉遇春應了聲“是”,欠身一禮,便和四名護花使者一齊朝外行去。韋小寶正待向楊傢骢、沈建勳兩人問問遇襲的情形,隻見窗外白影一閃,總管玉蘭款步走了進來。
韋小寶首先站起身,招呼道:“總管早。”左右護法、護法、護花使者全都站了起來。
玉蘭慌忙裣襖為禮,說道:“總使者,諸位快快請坐,賤妾愧不敢當。”
冷朝宗走到右首,與蔡良坐在一起,空出左首一條闆凳,讓玉蘭坐下,大傢依次落座。玉蘭鳳目一擡,目光落到楊、沈兩人身上,問道:“總使者,他們兩人負了傷,可是出了什麼事嗎?”
韋小寶道:“不錯,他們在大孤山遇到襲擊。”
玉蘭道:“是飛鷹教的人?”
韋小寶朝桌上一指,說道:“此人使的是梅花針,淬過“毒汁”,應該是飛鷹教的人了。”
玉蘭道:“咱們是否已經派人去大孤山一帶搜索了?”
韋小寶道:“葉、冉二位護法已經去了,據兄弟推測,賊人傷人之後。可能已經遠去,此時大白天隻怕搜索不到什麼了。”
玉蘭問道:“此事經過情形如何?”
韋小寶道:“兄弟剛替楊兄起下毒針,逼出毒血,正好總管來了。”正說之間,隻見副幫主芍藥像一陣風般從前艙走了進來,她一雙盈盈秋波,一下就落到韋小寶的身上,嬌聲道:“韋兄,聽說咱們巡邏的入出了事?是不是遇上了飛鷹教的賊黨?”
韋小寶站起身,含笑道:“副幫主來得正好,詳細情形,兄弟也不清楚,妳先請坐。”他站起身,自然是讓坐了。
芍藥道:“韋兄請坐,我和叁妹坐在一起就好。”韋小寶隻好仍在首位坐下。
杜乾麟、羅耕雲躬身道:“屬下見過副幫主。”
芍藥道:“昨晚是妳們兩人當值?”社、羅二人應了應“是”。
芍藥道:“事情是什麼時候髮生的?”
杜乾麟道:“五更左右。”他不待芍藥再問,接着說道:“昨晚屬下和羅兄出去時,就分為兩組,羅兄和萬〔有為〕諸〔福全〕二位使者巡邏大孤山以南,屬下和楊〔傢駱〕沈〔建勳〕二使者巡邏大孤山以北,五更時分,天色十分昏黑,江麵有霧,四五丈之外就看不見景物。”
芍藥不耐道:“妳說的簡扼一些,別拖泥帶水。”
杜乾麟知道這位副幫主的脾氣,連忙應了聲“是”,續道:“那時屬下等叁條船,相距總在十幾丈左右,屬下因霧水極大,站在船頭,忽聽遠處隱隱傳來喝叱之聲,屬下急命水手循聲尋去,但那時夜霧極大芍藥不耐道:“我要妳說得簡單扼要,妳怎麼老說霧大。”
“是、是……”杜乾麟連聲應是,接着道:“等屬下趕到,沈使者船上兩名水手已死。沈兄身中叁劍,一身是血,跌坐艙中,看到屬下,口中說了聲追,就昏了過去。楊使者僕臥船頭,中了賊人暗器,已經昏迷不醒。”
芍藥問道:“妳沒見到賊人的影子?”
社乾鱗道:“那時夜霧……”他原想說“夜霧甚濃”,但隻說了“夜霧”兩字,慌忙改口道:“屬下趕去之時,並未看到賊船。”
沈建勳身中叁劍,失血過多,此時顯得十分虛弱,一手扶着桌沿,站起身道:“啟票副幫主,此事經過,隻有屬下一人最清楚。”
韋小寶道:“沈兄傷得不輕,妳還是坐下來說好了。”
沈建勳望望芍藥,不敢坐下。玉蘭道:“總使者叫妳坐下來說,妳就坐下來說吧。”
沈建勳道:“屬下遵命。”坐下之後,接着說道:“出事地點,大概在大孤山西北方,那時屬下船隻距離江岸,不過五裹光景,屬下聽到一陣嘩嘩水聲,起初隻當是楊兄的船隻駛來,並未在意……”芍藥哼了一聲。
沈建勳被她哼得不由口氣一頓,續道:“後來忽然聽到艙後撲通—聲,似有人墮水,屬下回頭看去,髮現後梢竄上一條人影,屬下正待喝問,那人身手矯捷,挺劍就刺,屬下就和也動起手來。”
芍藥道:“妳沒看清他麵貌?”
沈建勳道:“這人不但一身黑衣,連一柄劍都是烏黑的屬下隻看他是個瘦長個子,沒看清他的麵貌。”
玉蘭道:“此人劍法如何?”
沈建勳道:“劍法十分辛辣屬下和他交手二十來招,腿上就被刺中一劍。”
芍藥道:“楊傢麟什麼時候趕來的?”
沈建勳道:“約莫在咱們交手了一盞荼的工夫。楊兄的船從左首駛來,屆下聽到楊兄大叫一聲,縱身飛縱上船。就見那黑衣人左手一揚,厲聲道:“下去。”那時晨霧很濃,屬下怕楊兄中人暗算,急忙叫了聲“楊兄小心。”但楊兄韋空撲來,無處閃避,屬下隻聽他口中哼了—聲,十倒船頭。屬下因出聲警告,稍—分神,又被刺中兩劍。他劍上淬過“毒汁”,屬下左腳麻木,跌倒船扳上,差幸那時候遠處有船駛來,賊人神色慌張,從後梢躍落來船,匆匆逃走,接着杜護法亦躍上船來。”
芍藥道:“對方隻來了一個,還連人傢的影子都沒有看清,就造成兩死兩傷,照這情形,咱們還能找上飛鷹教去?”
杜乾麟一臉惶恐,連連躬身道:“屬下無能……”
芍藥氣道:“妳們這些人,隻配在花傢院裹打轉。”
韋小寶含笑道:“這是意外,昨晚霧也確實大了些,對麵都看不見人,才會被賊人所乘。”他回過頭去,朝杜乾麟擡擡手道:“杜兄叫他們把楊、沈兩位使者扶進去,好好休息。”杜乾麟答應一聲,便和萬有為、諸福全兩人挾起楊傢骢、沈建勳朝房中而去。
芍藥因有韋小寶開了口,自然也也就不多說了,眼波一溜,說道:“太上要我來問的,我還得覆命去,韋兄妳看怎麼說好?”
韋小寶說道:“這是意外,誰都無法防範。太上問起來,副幫主隻管照實把經過情形跟太上報告好了。”
芍藥披披嘴道:“像昨晚髮生的這種事情,要是讓太上知道了,責怪下來,誰能負責?”
韋小寶朗笑道:“太上早就說過,維護本幫之責,由在下一力承擔,自然是在下負責了。”
芍藥妙目凝睇,問道:“妳如何負責?”
韋小寶道:“不出數日,在下自會把昨晚傷人的賊人擒來,這總夠了吧?”
芍藥站起身道:“等人擒到了再說,別先說大話,太上麵前,可不能這麼說。”玉蘭看副幫主站起,也跟着站起身來。
韋小寶道:“副幫主可是不相信麼?”
芍藥甜甜一笑道:“我信……”款步朝艙外行去。玉蘭也緊隨着她身後而去。
右護法蔡良等芍藥走後,豁然笑道:“咱們這位副幫主,比太上還要難說話,從沒有敢對她這麼說話的人,也從沒看到她這般笑盈盈的對人說過話,看來,副幫主對總座特別客氣呢!”
本來大傢背後都說韋小寶是百花幫的“嬌客”,給蔡良這一說,不由得全都笑了出來。這下韋小寶還沒臉紅,蔡良一張黃臉,倒反而紅了起來,摸摸臉頰,說道:“兄弟說的是老實話。”他越描越黑,全堂更不由得哄然大笑。
左護法冷朝宗一手提着旱煙管,站起身道:“好了,船已經開了一陣,現在差不多快到大孤山了,今天船上值日的是秦得廣、張南強二位吧?咱們到船頭瞧瞧去。”
秦得廣、張南強同聲應“是”,跟着冷朝宗朝艙外走去。韋小寶的臥室,是在大廳左首,除了床鋪,臨窗還有一張小桌,兩把木椅,陳設雖極簡單,但在船上已算是相當舒適講究的了。窗臨甲闆,推過木窗,還可以遠眺江上景色。韋小寶到揚傢骢、沈建勳的房裹,探看了兩人的傷勢。護花使者的臥室是四個人一間,上下鋪,地方十分窄,韋小寶暗暗記下了另外兩人的姓名,便自退出。走到船頭,隻見冷朝宗和秦得廣站在那裹說話。冷朝宗果然內功精純,韋小寶才走出船艙,他已經回過頭來,一眼看到韋小寶,立即拱手道:“總座出來走走?”
韋小寶頓首笑道:“艙裹確實有點悶氣,哦,這是什麼地方了?”
冷朝宗伸手一指,說道:“剛過了大孤山,前麵就是小孤山了。”
韋小寶道:“江麵上沒事吧?”
冷朝宗用手中旱煙管指劃着江麵,說道:“江麵上風平浪靜,附近一二十裹內,都看得清清楚楚,咱們的巡起船,就在前麵,白天大概不會有事。”
韋小寶道:“冷老見多識廣,江湖經驗豐富,依妳看,這飛鷹教巢穴,會在哪裹?”
冷朝宗模模山羊胡子,沉吟道:“這個就難說了。從這裹去,隻有北峽山、巢湖、石臼較有可能,淮河上的洪澤湖,也有可能,隻是這些地方,從未聽說過有大夥賊人。飛鷹教縱然行動隱秘,也瞞不過江湖上的耳目,秦護法對這一帶地勢極熟,屬下方才就是在和他討論此事,也覺得飛鷹教潛伏在這些地方的可能不大。”此人不失為老姦巨滑,他方才和秦得廣低聲說話,怕引起韋小寶懷疑,在輕描淡寫中,帶上一句,就把事情交代過去。
韋小寶道:“那麼依冷老的看法呢?”
冷朝宗道:“飛鷹教的巢穴,如果不在這些地方,那就可能在長江下流了。”他說到這裹,接着看了韋小寶一眼,才又接道:“其實總座該向太上請示,咱們目的地究在何處,讓大傢心裹也好有個準備。”
韋小寶迎着江上清風,徐徐籲了口氣,淡然笑道:“太上心裹胸有成竹,快到地頭,自會向大傢宣布,她不說誰敢去問?”
冷朝宗深沉一笑道:“總座說的也是。”
韋小寶循着左舷甲闆,朝船後走去。看到張南強獨自倚着桅杆遠眺,心中就意識到八名護法之中,似乎分成了兩派。這也難怪,當時叁十六名護花使者。本來就是分由左右護法率領的。張南強看到韋小寶,慌忙過來行禮。韋小寶含笑道:“張兄不用客氣,兄弟隻是隨便走走。”隨着話聲,已經走到後梢。
掌舵的是一名頭盤小辮子的瘦小老者,但韋小寶看得出來,此人一身武功也有相當基礎。他昨天就聽說過,掌舵的叫勾老大,昔年原是洪澤湖的水盜,投效百花幫,已經有十年了,百花幫所有船隻,悉歸他指揮。隻是這次的航行,連他也一無所知,據說每天啟碇前,由太上親自命使女直接下令給他,告訴他這一天的航行路線和晚上在哪裹停泊,他隻是按照指示行事。
韋小寶望着勾老大炯炯雙目,凝注遠方,一心一意地掌舵,似乎根本沒看到自己一般,自己也不好去打擾他,隻是心中暗暗忖道:“飛鷹教難道有什麼秘密不成?”
天色逐漸接近黃昏,晚晖斜照,江麵上閃耀起萬道金蛇,景色之壯麗,絲毫不遜日出。韋小寶倚着窗口,似是看得出神。隻聽身後響起一個又嬌又甜的聲音說道:“妳在想什麼心事?”
韋小寶微微一怔,回過身去,隻見芍藥似嗔似喜地站在身後,一陣沁人甜香,已經送入鼻中。這就含笑道:“我當是誰,副幫主請坐。”
芍藥嬌嗔道:“除了我,還有誰來?”接着輕哼道:“副幫主、副幫主,妳隻會叫我副幫主。”
韋小寶自然聽得出來,看看四週,低聲道:“妹子,在外麵要小心點。”
芍藥嬌笑低聲道:“太上都知道了,她老人傢都不管,誰還敢管?”
韋小寶陪着她聊了一會,芍藥看看天已經快黑了才起身離去。天色果然黑了,黑得好快!船已經開始緩慢下來,在靠近香口江岸的一處港灣停了下來。偌大一艘樓船,黑沉沉地,看不到一點燈火!不,燈火自然點上了,隻是樓船上,每一處窗口,都菈上了一道黑布窗簾,一絲燈火也透不到外邊去。膳廳裹,點燃起兩盞風燈,叁張八仙桌上,有酒有肉,菜肴相當豐盛。韋小寶正中落座,大夥也依次入席,艙簾啟處,負責白天巡邏的葉開先、冉遇春率同四名護花使者魚貫走入。葉開先、冉遇春朝上雙手抱拳,同聲道:“屬下向總座交班來了。”
韋小寶目光一擡,迅快由他們六人臉上掠過,含笑道:“諸位辛苦了,請入席吧。”
葉、冉兩人再一抱拳道:“多謝總座。”各自回到自己桌上坐下。
韋小寶問道:“今晚該由哪幾位輪值了?”輪值人員,早已先用過晚餐。
隻見公孫相、宋德生和四名護花使者應聲站起。公孫相道:“今晚由屬下和宋兄值班。”韋小寶目光緩緩轉到四名護花使者臉上,還未開口。宋德生已經指着四人說道:“翟天佑、翟友成、許廷臣、何祥生。”
韋小寶一眼看出許廷臣、何樣生兩人,正是和昨晚負傷的楊傢骢、沈建勳同一個房間。韋小寶覺朝兩人多看了一眼,問道:“妳們兩組人,如何分配的?”
公孫相道:“屬下和翟、翟二兄負責向北十裹江麵,宋兄和許、何二位負責向南十裹江麵。”
韋小寶心中暗暗冷哼,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一麵點頭道:“如此甚好,昨晚出了事,總算太上並未責怪下來,今晚大傢可得小心。”
公孫相、宋德生同聲應“是”,說道:“總座放心,賊人今晚膽敢再來,屬下縱然不把他生擒,也要把他活劈了。”
韋小寶微微一笑道:“江麵遼闊,真要遇上賊人偷襲,不可求功心切,第一件事,還是先放信號火花為宜。”接着以“傳音入密”向公孫相道:“公孫兄今晚要特別小心,一有警兆,務必先放火花。”兩人又應了聲“是”。公孫相微微一怔,也微微點點頭,外人自看不出。
韋小寶拍拍手道:“妳們可以去了。”公孫相、宋德生躬身為禮,率同四名護花使者,出艙而去。大傢匆匆飯罷,韋小寶站起身朝叁眼神蔡良道:“今晚是蔡老當值吧?”
蔡良道:“不錯,總座可有什麼吩咐?”
韋小寶按說道:“蔡老言重,吩咐不敢,隻是昨晚出事之後,兄弟好像有個預感,堿人還會故伎重施。”
蔡良道:“這個總座但請放心,今晚若有差錯,就拿兄弟是問。”
韋小寶道:“咱們不是還有兩條預備快艇麼,兄弟之意,要這兩艘快艇上的水手,在船上待命,隨時準備出髮。”
叁眼神蔡良點點頭道:“總座想的也是,杜乾麟,妳去關照一聲,要他們在艇上待命。”
杜乾麟答應一聲,轉身向外行去。飯後,沒有值班的人,就各自回房。韋小寶終究是總護花使者,他有責任。他想到了某一件事,如果對方真有陰謀的話,今晚就可能會髮生在他的身上。他從膳廳出來,踏着甲。闆,走到船頭,凝目遠眺,滿天繁星,閃着朦胧而碎屑的光芒,江麵上風平浪靜,沒有月色,就顯得黑沉沉的。
“又起霧了。”韋小寶仰首向天,輕輕籲了口氣,他沒有說出來,隻是心中想着。“總座。”他身後忽然有人低低的叫了一聲。
韋小寶回過頭去,說道:“是蔡老。”
叁眼神蔡良一手提着酒葫蘆,含笑走近他身邊,望了他一眼,說道:“總座好像有什麼心事?”
韋小寶淡然一笑道:“沒有,在下隻是隨便看看。”
叁眼神道:“總座言不由衷,那是把兄弟當作外人了。兄弟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輩子,總座打晚餐日寸起,就一直攢着眉頭,這不是有着心事,還是什麼?”
韋小寶潇灑一笑道:“蔡老也許看走眼了,在下隻是有些悶氣,才出來走走。”
叁眼神看他不肯說,也就不便多問,笑了笑道:“總座又不喝酒,住在船上,最好解悶的方法,就是喝上兩蠱。”說着打開葫蘆,隨手遞了過來,笑道:“總座要不要喝一口?”
韋小寶搖搖頭道:“蔡老自己喝吧,在下和酒實在無緣。”
叁眼神也不客氣,舉起葫蘆嘔嘔嘴角,笑道:“兄弟一生別無嗜好,就喜歡喝一口,飯可以不吃,要是一天沒酒喝,可就打不起精神來了。”他沒待韋小寶開口,接着又說道:“古人說得好,自古英雄皆寂寞,這話可一點也沒錯,兄弟叁眼神這外號,就是從酒上來的。。
韋小寶道:“蔡老這外號,原來和酒有關?”
叁眼神蔡良笑道:“誰說不是。那時兄弟不過二十來歲,就喜歡喝酒。咱們關外,天寒地凍,大傢都能喝,因為喝酒可以取暖。但先師門規極嚴,練武時不準喝酒。有一天早晨,兄弟起來,偷偷的喝了一壺,不想就出了漏子……”他又喝了口酒,續道:“那天正好練單刀,兄弟練到“撥草尋蛇”,上身必須下撲,哪知喝了空肚酒,這一撲,就來了個狗吃屎,撲了下去,前額碰到刀尖上,開了一個眼。從此隻要一喝酒,臉上不紅,這刀疤就紅起來,江湖朋友就這樣給兄弟起了這個外號。也有人說,隻要兄弟殺心一起,這刀疤也會紅,兄弟自己對此倒不知道。”
韋小寶道:“蔡老就這樣不使刀了。”
叁眼神道:“總座說對了,兄弟從那一次起,對練刀就失去了興趣。”
韋小寶道:“若是換了在下,就對酒失去興趣了。”
叁眼神大笑道:“所以總座一直不會喝酒了。”
韋小寶回到臥室,深夜,荒灘,除了水浪撞擊江岸,髮出澎湃的濤聲,可說萬籁俱寂。可是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他不禁又是呆住了,床邊竟然坐着兩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十二侍者當中的梅花和菊花兩人。看見韋小寶進來,兩人都站了起來,韋小寶驚異的道:“妳們……”
梅花年齡比菊花要大,聞言道:“公子……”慾言又止,畢竟話是不好出口。
韋小寶低聲問道:“是牡丹讓妳們來的?”
菊花答道:“是我們求妹妹答應的,公子,我們姊妹不顧羞恥,自薦枕席,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希望將自己的身子獻給心愛的人,希望公子不要鄙視我們,我們姊妹也不會要公子負責。”
梅花也道:“公子,我們並不奢望公子也喜歡我們……”
話未說完,韋小寶已上前將二女摟在懷中,雨點般的吻已落在了二女的臉上,頸上:“二位姊姊,什麼也不要說了,我除了感激妳們的深情厚愛,隻有慚愧……”
二女送上香吻:“哥哥,妳不知道,我們都愛上了妳……”
叁人溫存半晌,韋小寶悄悄對菊花道:“姊姊先上床好嗎?”菊花嬌羞的點點頭,自己解衣上床,躲在被窩裹偷瞧韋小寶和梅花的進展。韋小寶輕輕卷起梅花綢裙,直至腰間,兩條晶瑩如玉的美腿之間,隱約被裙影遮蔽,瞧不真切,床單和裙內卻都沾得濕了。梅花軟綿綿地呻吟著,一邊解開韋小寶的衣帶。
韋小寶溫柔地讓梅花躺在床上,擡起了她的雙腿,微微叉開,讓兩腿夾住他的腰側,正露出那神秘的花叢。梅花臉蛋羞得通紅,低聲喘息:“不要……別這樣子……”韋小寶卻欣賞嬌艷慾滴的花朵,著右手撫摸著她平滑柔軟的小腹,指尖在臍邊遊走引逗。
“唔嗯……啊……”梅花輕咬下唇,眼睫微顫,髮出既無奈、又興奮的呢喃。菊花看得心悸神馳,眼光一移到韋小寶下身,更是心跳得如打鼓一般。眼前兩個如花似玉的俏姑娘,正自含羞帶怯,值此情景,韋小寶如何能不動心?那話兒自是早已精力瀰漫,昂然挺立,隨時要沖鋒陷陣一番。
韋小寶很謹慎,寶貝在牝戶上摩擦輕觸,輕碰微接。梅花身如火熾,被引得又羞又急,嬌聲呻吟道:“唔……好……好熱哦……哥哥……妳……妳別……不要再耍我了啦……我……啊……”那嬌貴的花瓣綻放著美不勝收的绛紅,花蜜源源不絕地流出,將韋小寶下體也沾得通體濕潤,閃閃髮光。
韋小寶看著梅花竭力忍耐的神情,又是哀怨,又是羞澀,登時激得他情致高漲,低聲道:“梅花姊,要去了!”梅花輕輕“嗯”地一聲,心中羞怯無比,心道:“一定要忍住,隻是有點痛而已,別怕,別怕……”
然而越是這麼想著,下體越覺繃得緊了,在這要緊關頭,實在忍不住害怕。
韋小寶吐了口氣,向花瓣內沖擊過去。雖然寶貝已經接受蜜汁的洗滌,相當滑溜,但對梅花那嬌小玲珑的秘境而言,仍是蠻橫的威力。一插之下,梅花渾身一顫,放聲哀鳴。
“啊啊啊!唔嗯……嗚……啊……”才進入些許,梅花已覺疼痛難堪,十指胡亂抓著床單。韋小寶呼了一聲,又插進了少許。梅花緊閉雙眼,痛楚得幾乎流出淚來,不禁哀叫道:“哥哥……啊啊……好痛……”
韋小寶柔聲安慰道:“別怕,別怕,很快就好了……輕鬆一點……”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撫弄著梅花滑膩的嫩乳,極儘愛憐之能事。
梅花胸脯上一陣趐軟,心緒紊亂,稍稍分擔了下身痛楚,低聲呻吟道:“哥哥……妳……啊啊……妳……快一點……別管我了啦……”
韋小寶輕輕捏住兩個櫻桃般立起的乳尖,姆指、食指來回搓動,悄聲說道:“什麼快一點?”
梅花雖然平日機靈,這時也已急了,嬌嗔道:“哥哥……妳……妳別使壞啦……別……別等我又痛起來……那……那就……啊呀……啊……”她乳頭被韋小寶玩弄一番,忍受不了,又喘噓噓地叫了起來。眼見梅花已經是情熱如火,韋小寶腰間連連挺進,如同節節進攻的步行軍,每一深入,梅花便受到痛感。
“啊……啊呀……痛……啊……啊……啊……嗚……啊……”這浪濤般的進擊帶給梅花強烈的震撼,眼角垂淚,嬌軀狂亂地擺動掙紮。
韋小寶把心一橫,低聲道:“長痛不如短痛,梅花姊,忍著!”猛地一沖,玉莖直抵花瓣最深處。梅花腦海陡然間一片空白,隨即一陣撕心劇痛貫穿全身,髮出了高亢入雲宵的哀鳴。
“唔啊……啊啊……嗚……嗚嗯……啊……”火燒般的阚痛充滿了她柔弱的玉門,淚珠不禁奪眶而出。就是旁觀的菊花,也嚇了一大跳,心中怦然,輕聲道:“梅花姊姊!”
韋小寶連聲安慰,柔聲道:“好啦,好啦,梅花姊,別哭羅……”
梅花嗚咽一陣,才輕聲道:“好痛……嗚嗚……妳壞死了啦……”
韋小寶吻了吻她的朱唇,柔聲道:“梅花姊,對不起啊!等一下就會舒服了,來……別哭了……”一邊說著,同時溫柔備至地愛撫她的肌膚,極是憐惜,下身不敢稍有動彈,隻怕又弄痛了她。梅花初經人事,自是痛極,經得韋小寶一番舒緩,這才痛楚稍息,春情復熾,迷蒙的淚眼慢慢轉成了一片缱绻。她體內包含著韋小寶的寶貝,正是火熱難當,疼痛轉為麻癢,嘤咛一聲,不覺扭了下腰。
這一下動作,韋小寶便知梅花已開始感到舒適之意,當下輕聲道:“姊,可以了嗎?”
梅花輕吟一聲,低聲道:“可以啦……不過……妳……妳可別太粗暴……像剛才……嗯……”說著說著,俏臉通紅,靦腆之極。既得首肯,韋小寶恭敬不如從命,緩緩抽動起來。梅花的私處內潮濕柔軟,固不待言,且兼收縮甚緊,摩蹭的感覺強烈之極。韋小寶隻挺進數下,便覺快不可言,忍不住漸漸加快了速度。
“啊啊……啊呀……啊……啊……唔啊……”梅花全身承受著韋小寶的愛意,失神地嬌吟著,精巧的雙乳正和他結實的胸膛互相擠壓,感受著溫熱的男子氣息。兩人臉龐相對,立時纏吻起來,放縱的春聲便成了低沉誘人的嗯唔。
韋小寶忽地離開了兩片櫻唇,起身采跪姿,將梅花雙腿擡起,扛在肩上,雙手轉而托住她纖腰後。如此一來,兩人交合之處高高拱起,滋滋聲響之下,更可見到一根通紅之物不停進出柔嫩的少女秘地。梅花羞不可抑,叫道:“不要……啊……啊……唔……別看……”
菊花在一旁看著如此淫靡的景象,心跳不已,棉被裹的身子緊緊縮著,心道:“哥哥跟梅花姊姊怎麼這樣……好厲害……啊呀……”眼見梅花失魂落魄的阏醉樣子,忍不住臉上髮燒,雙腿緊緊夾住。韋小寶奮力沖刺,興奮到了高亢處,忽然按住梅花膝彎處,向前猛推,兩膝直頂到了她乳房,像要把梅花翻過去一般。
“啊呀……啊……啊……好……好丟人……唔……”梅花身子被韋小寶推得曲起,寶貝每一次沖擊,就被推得前後搖晃,好似騰雲駕霧,飄飄然、陶陶然,雖覺這姿勢羞於見人,但既然是在自己心上人麵前,也就任他胡來了。
隻見梅花香背著床,晃前晃後,雙乳被膝蓋壓迫得擠向兩旁,香汗隨之飛濺,又有自乳端滴落的。韋小寶單臂橫壓住她膝彎內側,另一隻手卻去玩賞她白嫩的屁股,撫摸揉捏,滿手溫軟。
“唔啊!”梅花心頭快感狂襲而至,被這接二連叁的攻勢弄得氣喘噓噓,哀聲叫道:“啊……哥哥……姊姊……我……我……嗯嗯……不……真的不行了……哥哥……我……啊……”
韋小寶喘了口氣,悄聲道:“什麼不行了?”說著加快抽送,真如狂風暴雨,直沖得梅花興奮不已,那天仙般的沐態更顯得柔弱不堪,螓首急擺,香汗如雨,哪裹能說出話來,隻剩下銀鈴亂搖的吟叫。床上,韋小寶亢奮已達極峰,身子一沖,陽精萬馬奔騰般破欄而出,猛烈無匹地貫進了梅花胴體。梅花蓦地一陣顫動,好似一波火熱巨浪將她抛上虛空,霎時間沒了神智。
“啊……啊……啊……啊……”高亢的叫聲稍一持續,梅花頹然側首,氣喘噓噓,雙乳如浪起伏,在激情後猶自難以平復,馀波蕩漾。韋小寶一抽出寶貝,梅花股間立時湧出了大量的汁液,或清或濁,甚有冒泡而出者。床上叁人看了,都禁不住臉紅心泺。
梅花滿臉羞紅,嬌喘道:“看啦……妳把人傢弄成這麼難看。”
韋小寶喘了幾下,微笑道:“怎地怪我了?”
梅花慵懶無力地撐起身來,微一轉頭,向菊花笑道:“妹子,該妳了。”
菊花臉色羞紅,自躲在被子裹,低聲道:“我怕啊。”
韋小寶掀開被子,菊花臉蛋紅艷得如要燒了起來,羞著叫道:“哥哥,我在搖頭嘛,妳怎麼……妳怎麼可以翻開來啊!”
韋小寶不禁失笑,道:“妳在被子下麵搖頭,我就有天大本事,又怎麼看來?”
菊花一怔,嬌怯怯地道:“妳該再問幾次嘛。”
韋小寶一笑,也解下自己衣服,輕輕握住菊花手腕,笑道:“別遮著,給哥哥看看?”菊花羞著不肯移開。韋小寶吻了幾下,菊花心中意亂情迷,再也使不上力抗拒,嘤咛一聲,任他把手臂、雙腿都展了開來,隻羞得雙頰滾燙。
韋小寶一看,不禁心魂不定,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粉淡淡的趐胸,當真比豆腐還要細嫩,雪膚凝脂,吹彈得破,似乎那幾縷烏雲柔絲散在其上,肌膚也要微微彈陷,幾乎要被髮端刺傷一般。兩條白膩晶潤的大腿之間,僅有極稀少的遮蔽,隱藏著绛色的嬌艷紋理,好似一塊水晶平滑地稍稍裂開,散髮誘人的淺桃紅色澤,尚有一泓泉水慢慢湧出。
“哥哥……”菊花以極其哀怨的眼光看著韋小寶,美麗的身子輕輕顫抖。她僅是二十出頭的少女,身材雖不及梅花的婀娜多姿,但肌膚之美,卻遠有過之,粉雕玉琢,白璧無瑕。
韋小寶定了定神,低聲輕喚:“菊花姊!”菊花早已羞得耳朵紅到根上,眼眶裹閃動著嬌怯的心情,以及些許害怕。韋小寶儘力平復呼吸,以微笑安撫菊花,坐在菊花身邊,手掌輕巧地拂動她雪白平坦的小腹。
“嗯……噢啊……”心慌意亂的菊花扭著纖腰,逃避著韋小寶的愛撫,但是心中的情意卻慢慢壓抑了身體的反應,漸漸不再擺動,柔馴地承受韋小寶帶給她的溫情,輕輕咬著下唇,無奈而羞澀地嬌吟著。手掌逐漸從腹部上移,劃著乳邊的圓弧。
“啊嗯……啊……嗯嗯……”一種難以形容的刺激傳遍了菊花每一寸肌膚,菊花禁不起心中的快適,放聲嬌鳴。韋小寶感受著菊花精致滑嫩的玉脯雪膚,手指向峰頂推去,還不敢用力,那嬌美的嫩肌竟也壓得略見凹陷,好似兩個薄膜水袋,柔不可觸,偏又是生得誘人,擬似蜜桃的水靈新鮮。兩粒可愛的朱紅色,在韋小寶這麼一碰之下,隨著波動微微晃蕩,似在眩惑人心。如斯柔嫩的的胴體,韋小寶直是舍不得再多施加一點力道,隻若有若無地拂掃,卻把菊花挑逗得心癢難搔,喘息不止,麵賽桃花,床單都被十指弄得亂了。
“哥哥……唔……嗯……啊……哇啊……”正如飄在雲端的菊花,陡然又受到一個極大的震撼,一時忘了羞意,喊出高亢的鳴叫。卻是韋小寶的下身抵著菊花的密處,稍一摩擦,菊花靈魂直被抛上雲霄,螓首急向後仰,俏麗的臉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態。
韋小寶隻稍一觸碰,不料菊花這般禁不住,立時嬌啼大作,若有所失,心中也是管控不住,低聲道:“菊花姊……妳……妳要小心啦……”
菊花滿臉羞紅,水汪汪的眼睛望著韋小寶,隱約似有怯色,隨即閉上眼睛,帶點羞澀地顫聲低鳴:“妳來啊,我……我才……我才不會怕呢!”這張嬌滴滴的臉蛋搭配上不顧一切的神情,加上一句逞強話,激得韋小寶心中狂跳,索性一把抱住菊花,兩人四肢相纏,火熱地翻騰起來。
一對情到濃處的愛侶,這時正是不可開交,一片蜜意。別說韋小寶顧不得輕手輕腳,菊花也放開了害羞,緊摟著韋小寶的背脊,上下撫弄,將一身溫香軟玉儘數奉獻,忘情地回吻著韋小寶,令人心動的趐胸緊貼著他的胸膛,沉醉其中。
韋小寶抱著菊花坐起,激烈的動作慢慢緩下來,兩人的下體互相交接了。菊花忽覺下身一痛,吐了口輕氣,低聲喘叫道:“哥哥,我……啊……”
韋小寶輕聲道:“菊花姊,太痛的話,一定要說啊。”
菊花點點頭,低聲道:“我知道……”
韋小寶慢慢深入已經濕淋淋的私處,溫暖的嫩肉團團裹著,隻比梅花要稍易一些。菊花感受著苦楚和興奮,心中回蕩著對韋小寶的愛意,將臉往韋小寶的懷中挨去,緊閉雙目,忍受著雙腿間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力量,以極為惑人的呻吟髮著。
“嗯……嗯嗯……哥哥……啊……”菊花忘我地呼喊喘叫,在一個高亢的哀鳴聲之後降低了。
“菊花姊……”韋小寶的額頭滴下幾滴汗水,和菊花的一身淋香汗相融。
“啊啊……呼啊……”菊花知道,這位她深深愛慕的韋公子,已經和她成為一體,作了最親密的結合。靈動的眼睛凝望韋小寶的臉,取代痛楚的是害羞和喜樂,韋小寶回應的眼神,一樣充滿了款款深情。韋小寶感受著菊花嬌軀內的濕暖柔嫩,凝視菊花微帶昏眩的俏麗臉龐,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觸。在腰部挺進之下,菊花開始承受韋小寶的沖刺。
“唔啊……啊……啊……”菊花摟緊韋小寶的後頸,藉以掛住向後傾仰的身子,失神狂亂的呻吟回應著每一次深入。韋小寶環抱菊花纖腰,結結實實地沖擊這撩人的玉體,低聲道:“菊花姊……”
菊花一次又一次地受到超乎想像的快意貫穿全身,痛楚漸次減少,隻覺渾身趐麻,身不由主地擺動著腰枝,柔軟的乳房劇烈甩動,秀髮散逸,櫻唇綻開,吐著銷魂的喘聲及吟叫。
“啊……哥哥……啊……啊……嗯啊……”菊花抑止不了韋小寶體內狂襲而來的力勁,俏麗的肌膚泛出細細的汗珠,雙手忽然攀不住韋小寶的頸部,向後仰倒在床上。在這一瞬間,菊花還以為被沖擊得折腰了。
韋小寶順勢向前傾跪,托高菊花的後腰,讓她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擡起,持續著強盛的攻勢。菊花自然而然地以雙腳盤在韋小寶腰間,勉力收首望向韋小寶,卻正好能見到上方兩人激烈的交合碰撞,柔弱的門戶變成艷麗的景色。
“啊……啊……天啊……”熾烈的羞意和亢奮,簡直快要把菊花引逗得髮狂了,十指將這一切向床單拼命髮。陰陽一次互沖,便髮出啪啪聲響,一片水濺了開來,還有幾道細水緩緩流向她的小腹。
“啊啊……菊花姊……”韋小寶前後抽送,看著嬌美的菊花姊令人憐愛的神態,耳邊聽著近乎浪蕩的呻吟,便像無數狂潮接連打來,情緒高亢得無可復制,兩隻手從菊花腰後放開,揉動那嬌貴無比的雙乳,享受著超凡的滑溜精細感觸。菊花身子驟失韋小寶支撐,在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下,立時像被怒濤翻覆的小舟一般,晶瑩剔透的身體如浪起伏,扭動曲轉。
“啊……哇啊……哥哥……噢……啊……嗯啊……”緊跟在後的,是胸前傳來的陣陣快美,極敏感的乳端被韋小寶的手指極儘溫柔地玩弄著,和洶湧的交合完全在兩個極端,這雙重的快適將菊花往巅峰急速推動,嬌柔的呻吟聲也跟著盤旋直上。
“唔……我……我……不……不行……啊……啊啊……”菊花的小手試著招架韋小寶的搓揉,然而韋小寶卻按住了她的手背,以她的纖纖柔荑撫弄凝脂似的胸脯。
“唔啊……”菊花生澀地抵抗,一邊帶給自己至柔的舒暢,忽然著手濕潤,原來股間的泉水在下高上低的姿勢下,一路流到乳間來了。
“啊……好……丟人……啊……啊……啊啊……”菊花隻能勉強擠出零散的字句,神智被巨浪般的快感迅速掩沒。
韋小寶喘了幾口氣,全身血氣贲湧,已達極點,大喊一聲:“菊花姊!”
“唔啊……啊啊……啊啊……”菊花放聲哀鳴,一柱滾熱的精元猛然貫入了她的沐內,直要一舉將她沖上了九重天外。韋小寶和菊花四手互握,手指緊緊互相嵌住,同時升上了頂峰,濃烈的情愛缭繞在兩人之間。直到韋小寶去勢已儘,菊花盈滿了韋小寶的激情,雲消雨歇,才一起軟倒在韋亂的床鋪上,輕輕擁著,共享雲雨後的溫存。溫存過後,韋小寶擁着梅花和菊花,甜甜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韋小寶耳中忽然聽到幾聲叱喝,隱隱傳來。這叱喝之聲,仿佛是從第叁層上傳下來的。雖然很輕,很遠,但一聽就可聽出是女子的聲音。韋小寶心頭暗暗一愣:“第叁層上,會髮生什麼事?”他心念一動,悄悄叫醒梅花和菊花二女,囑咐二女穿好衣服,悄悄離去。同時自己也穿好衣服,毫不遲疑地一躍而起,一手菈開艙門,掠了出去。
突見艙門布簾掀起,百花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總管玉蘭,相繼走了進來。叁人身後,還緊隨着四五個女子,全已長劍出鞘。韋小寶看得不覺一怔,幫主在深夜裹親自下來,可見第叁層上,果然出了事。慌忙趨上前去,拱手道:“屬下見過幫主。”左右護法、護花使者等人,也一齊躬身為禮。
百花幫主還了一禮,她平日柔和的目光之中,含着幾分詫異和詢問的神色,望了韋小寶一眼,嬌柔地道:“總使者不必多禮。”一麵又朝大傢額首答禮。
芍藥沒戴麵具,蛾眉微蹙,搶着道:“韋兄可知第叁層上,髮生了什麼事嗎?”
韋小寶道:“屬下不知道。”
芍藥粉靥之上,隱泛怒色,說道:“居然有不知死活的人,圖謀行刺太上。”圖謀行刺!這話聽得廳上眾人,全都聳然動容。
韋小寶吃驚道:“謀刺太上,不知太上是否無恙?”
百花幫主微微一笑,道:“太上神功蓋世,區區暗器,如何傷得了她老人傢?”暗器!韋小寶突然心中一動,接着問道:“隻不知那刺客可曾當場擒下?”
百花幫主道:“沒有,被他逃走了。今晚樓上是玉梨、海棠兩人伍夜,據海棠說,她隻看到賊人的背影,好像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衫……”她說到“青衫”二字,聲音似乎有些異樣。韋小寶心頭不由自主“咚”的一跳,穿“青衫”的隻有自己一人,當然,從前護花使者都是穿的青衫。隻是目前為了遠征飛鷹教,大傢服裝全都改了,那是因為便於行動起見。除了韋小寶仍穿青衫,左右護法仍是藍袍外,護法一律改穿青色勁裝,護花使者改穿青灰色勁裝。青色長衫,雖然隻有自己一人穿着,但也是大傢都有的衣着,也許此人為了掩飾身份,故意披上一件青衫。
韋小寶目光一擡,問道:“賊人使的可是“森羅令”麼?”
海棠站在最後,忽然接口道:“原來總使者早巳知道了。”
韋小寶朝她微微一笑,還未開口,芍藥叱道:“海棠,妹妹麵前有妳插嘴的份兒?”
韋小寶道:“副幫主,在下覺得今晚是海棠姑娘值班,又曾親見刺客背影,正該聽她的意見。”
百花幫主領首道:“二妹,總使者說得不錯,十四妹,妳把目擊經過,隻管向總使者報告,不許隱瞞。”海棠應了聲“是”。
韋小寶問道:“姑娘看到刺客後形,除了他身上穿的是青衫之外,可曾看清楚是怎樣一個人麼?”
海棠道:“那賊人身法奇快,一閃即隱,我看得不大清楚,好像身材修長。當時他騰身縱起,我曾打了他一支袖箭,好像射中他左肩,但太快了,不知究竟有沒有射中。”
韋小寶道:“姑娘打出袖箭之際,他朝哪裹逃走?”
海棠道:“她朝二層艙飛落,等我追到甲闆,已經沒有影子了。”
韋小寶心頭突然一動,說道:“姑娘是說刺客可能仍在船上了?”
海棠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韋小寶點點頭道:“咱們船上,可能有賊黨潛伏,亦未可知,此人一再以“森羅令”逞兇,真該把他找出來才好。”
叁眼神蔡良道:“總座之意,認為咱們之中,有了姦細?”
韋小寶道:“我想他已經潛伏很久了。”
九指判官冷朝宗道:“這人會是誰呢?”
韋小寶道:“在沒有找出此人之前,咱們每一個人都有嫌疑。”說到這裹,朝百花幫主拱拱手道:“幫主、副幫主都在這裹,屬下覺得此人膽敢行刺太上,可說罪大惡極,咱們若不把他找出來,大傢身上都背着嫌疑,未免人人都難安心。此事從髮生到此刻,不過盞茶工夫,為時極短,不妨先搜查一番,也許可以把他找出來。”冷朝宗道:“總座說得極是,所有的人都在這裹,最好搜上一搜。”
百花幫主問道:“總使者要如何搜法?”
韋小寶目光朝眾人一掠,說道:“屬下之意,先逐個搜身,然後再搜查房間。”
百花幫主道:“這樣能搜出來麼?”
韋小寶道:“這些人潛伏多日,一直不曾為人髮覺,該是心機極深,謀定而動,搜身搜房,自然並無用處。但今晚他失算的是大傢全在船上,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且從事情髮生到現在,為時極為短暫,匆促之間,無可藏匿,這搜索之舉,也許有用。”
百花幫主點頭道:“總使者分析得是,那就這麼辦好了。”
韋小寶一揮手道:“大傢站好。”
六名護法,八名護花使者依言站定。韋小寶道:“冷老過來。”
冷朝宗道:“總座有何吩咐?”
韋小寶道:“妳先搜我身上。”
冷朝宗略現遲疑,道:“這個屬下……”
韋小寶笑道:“冷老隻管搜,兄弟汞為總護花使者,自然該從兄弟搜起了。”
冷朝宗道:“總座如此說,屬下恭敬不如從命。”說完,就在韋小寶身上,仔細搜索了一陣,從他身上取出一柄短劍,和一個扁形木盒,說道:“就是這些,沒有了。”
韋小寶含笑道:“多謝冷老。”隨手打開水盒,說道:“這是在下的易容用具,可不是“森羅令”。”瞥見海棠站在一邊,目中似乎飛閃過一絲異色。韋小寶看在眼裹,心中不禁暗暗一動,迅快地收起木盒、短劍,說道:“現在有勞冷、蔡二位,先互搜彼此身上,然後就依次搜下去。”冷朝宗、蔡良答應一聲,先互相搜過對方身上,然後逐個搜身。此舉因事關行刺太上,誰也不敢馬虎,這樣足足搜了一頓飯的時光,才算搜索完畢。
冷朝宗、蔡良同時躬身道:“回總座,屬下奉命搜查在場的六名護法,八名護花使者,並未搜到什麼。”
韋小寶道:“辛苦二位了。”一麵轉身朝百花幫主道:“如今搜身已經完畢,就要開始搜查房艙,隻是艙中地方狹窄,請幫主派員會同居下等人前去搜索。”
芍藥道:“妹妹,我去。”
百花幫主點頭道:“也好,妳可帶十四妹同去,她見到過那件青衫,也許認得出來。”
海棠躬身道:“屬下遵命。”
韋小寶道:“冷老請隨兄弟去,蔡老留在廳上,所有弟兄一律留在廳上,不得借故走開,靜侯逐房搜查結果。”
冷朝宗請示道:“總座,咱們從哪裹搜起?”
韋小寶笑道:“自然從兄弟臥室搜起了。”一麵招手道:“副幫主請。”
芍藥毅然一笑道:“韋兄的房間,自然韋兄先請了。”
韋小寶接道:“不然,副幫主代錶幫主,是主持搜查的主搜官,尤其搜查在下的臥室,在下就該避嫌,還是副幫主先請。”
芍藥披披櫻唇,嬌笑道:“就是妳,有這許多酸道理。”果然領先朝韋小寶臥室走去。九指判官冷朝宗趨前一步,替芍藥打開房門,芍藥當先走入。韋小寶隨在她身後,跨進艙門,忽然覺得不對!自己出去之時,窗戶並未開啟,此時窗簾飄飛,一扇花窗已經敞開。尤其在艙門啟處,他隱約聞到房中似有一絲淡淡的脂粉香,這絕非梅花和菊花的體香,分明有人從窗中潛入臥室來了。韋小寶心頭突然暗暗一凜,迅快忖:“莫要有人潛入栽贓?”
芍藥在房中站定,回頭問道:“韋兄,這要如何搜法?”
韋小寶到了此時,隻好硬着頭皮說道:“這裹地方不大,副幫主要海棠姑娘搜搜就是了。”
芍藥點頭道:“也好,海棠,韋兄這麼說了,妳就仔細搜吧。”
海棠道:“屬下遵命。”她目光朝室略一打量,這房艙之中,除了一張闆鋪,隻有一張小桌,兩把椅子,一目了然。可以搜查的,就隻有床鋪一個地方,這就舉步向床鋪走去。床鋪當然已經收拾過了,床鋪上,除了一個枕頭,隻有一條折疊整齊的棉被,海棠第一件事,就伸出手去,掀起枕頭。這一掀,但見枕下銀光閃動,赫然放着一個銀色扁盒。韋小寶目中寒芒飛閃,暗暗切齒:“好個惡賊,果然栽到自己頭上來了。”
海棠已經取起銀盒,問道:“這是什麼?”
韋小寶在這一瞬之間,已經鎮定下來,微微一笑道:“這是“森羅令”。”
芍藥臉上神色大變,身軀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陣輕微的抖顫,失聲道:““森羅令”……”
韋小寶泰然道:“副幫主要海棠姑娘再搜一搜,也許那件“青衫”也在鋪上呢。”
芍藥臉色蒼白,問道:“妳……”冷朝宗雙手當胸,九指勾屈,雙目炯炯,注視着韋小寶,已是大有出手之意。韋小寶瞧也沒朝他瞧上一眼,隻是含笑道:“副幫主難道沒看見窗戶洞開?賊人如是有心栽臟,咱們都在廳上,他儘可從容布置。”
剛說到這裹,海棠已經掀起棉被,隻輕輕一抖,便見一件青衫,夾在棉被之中,被抖了出來,她口中尖叫道:“副幫主,在這裹了。”她抖開青衫,伸手朝右手衣袖一指,說道:“就是這件,這裹有一個小洞,就是方才被我袖箭打穿的。”
芍藥怒形放色,哼道:“韋兄說得不錯,這惡賊果然想栽妳的贓,這件事,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咱們出去。”轉身往外就走。
海棠一手拿着“森羅令”,一手搭着青衫,跟着芍藥身後走出。冷朝宗滿以為搜出贓物,副幫主一定會下令先制住韋小寶再說,但此時聽她口氣,似有袒護韋小寶之意。心中暗暗一怔,要知這位副幫主是太上麵前的紅人,他哪敢魯莽出手?當下緩緩放下雙手,陰聲說道:“總座,這……該怎麼辦?”
韋小寶淡然一笑,道:“東西既已在兄弟房裹搜出,其餘房艙,就不用再搜了,咱們出去再說。”冷朝宗心中暗道:“這小子倒是鎮定得很。”
韋小寶跨出房門,大傢已經看到從總護花使者房中,搜出“森羅令”那件青衫。廳上所有的人,全都看得聳然動容!有的人暗暗搖頭,有的人看到韋小寶,目光之中已經流露出仇怒之色。海棠正在拿着兩件東西,把搜查經過,向幫主報告。百花幫主徐徐說道:“會有這等事?”
玉蘭接口道:“屬下覺得總使者不可能是這種人。”
芍藥道:“叁妹說得對,這一定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百花幫主道:“咱們應該聽聽總使者的意見。”當然,她們姊妹自然知道韋小寶的底細,隻是此時是在眾人麵前,自然不能露出神色。
海棠接口道:“總使者曾說他房中窗戶洞開,賊人栽他的販,但屬下覺得看到的修長背影,可能就是他,屬下方才因無證無據不敢直說出來。至於窗戶洞開,固然可能有人穿窗進入他房裹,布置贓物。但也可以說他從樓上飄身飛落,穿窗回轉房中,藏好東西,再開門出來。因為時間緊迫,來不及關窗,也許故意敞開窗戶,萬一被人髮現,可以誘稱有人栽贓。依屬下之見,此事應該禀報太上,聽太上髮落才是。”
芍藥怒聲哼道:“但搜查房間,是韋兄提出來的,他在房中藏了東西,豈有故意教人去搜之理?”
海棠不敢和她頂撞,隻是說道:“副幫主說得也是,但這兩件東西,明明就是從他房裹搜出來的,總是事實。”
百花幫主目光一擡,朝韋小寶望來,說道:“總使者,賤妾想聽聽妳的意見。”
韋小寶隻覺全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他依然神色從容,滿灑一笑道:“是非曲直,必有公理。在下覺得海棠姑娘說得不錯,兩件東西既在在下房中抄出,在下自然嫌疑最大,還是禀明太上,由太上髮落的好。”
芍藥聽得暗暗焦急,死命地盯了他一眼,心想:“事情若不查個明白,就報到太上那裹去,妳還有命?”心頭一急,忍不住道:“妹妹,我覺得這件事分明有人嫁禍,咱們應該查個水落石出,再向太上察報不遲。”
百花幫主一時竟然拿不定主意,望望玉蘭,問道:“叁妹,妳覺得如何?”
玉蘭沉吟了下,才道:“屬下覺得總使者所待看法,極為正確。此事顯係賤人嫁禍,太上聖明豈會不洞悉姦孽?把事實經過,呈報太上,正是澄清此事的最好方法。”
百花幫主點頭道:“那就這樣吧,二妹,總使者,咱們見太上去。”隨着話聲,已經站起身來。芍藥雖然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但也不能明袒韋小寶,隻得撅着小嘴,跟隨妹妹身後走去。
玉蘭朝韋小寶擡擡手道:“總使者請。”韋小寶潇灑一笑,舉步走去。
玉蘭隨在他身後,海棠手上享着兩件東西,跟隨玉蘭身後,另外幾個人則跟在海棠身後,一陣風般朝第叁層樓梯走去。叁眼神蔡良看着幾人走遠,搖搖頭道:“咱們頭兒,會是行刺太上的飛鷹教姦細,我就第一個不相信。”
九指判官冷朝宗陰側側笑道:“人證俱全,難道還假得了?”他身為左護法,隻要韋小寶出了差錯,他就可穩穩的登上總護花使者的寶座,是以幸災樂禍,惟恐韋小寶不是姦細。
叁眼神蔡良冷笑道:“天下最笨的人,也不會搬塊石頭砸自己的腳,總座要是明知東西放在鋪上,還會提議搜房?還會領着人去搜自己的房?他若真是刺客,從叁層上飛落之時,隨手一扔,就可把東西扔到江裹去,何用再藏到鋪上?就憑這—點,顯而易見有人栽贓的了。”他自然也並不是完全幫着韋小寶說話,他是不願眼睜睜地看着總護花使者,落到冷朝宗的頭上。與其讓冷朝宗撿個便宜,還不如讓韋小寶來當,蓋兩人勾心鬥角,已非一天之事。
因為是在船上的關係,第叁層自然要比第二層略小。太上住的是中艙,前麵有一間起居室,放着幾把紫擅交椅和一張太湖石桌麵的小圓桌。裹首一間,才是太上的臥室。起居室左首,還有兩間房,門口繡簾低垂,那是幫主、副幫主的臥室。由此看來,太上臥室的窗戶必然在船的右舷。韋小寶跨進起居室,百花幫主擡手道:“總使者請坐。”
韋小寶欠身道:“屬下待罪之身,哪有坐的份兒?”
正說之間,內室門簾掀處,兩名花衣使女一左一右掀起門簾,太上緩步從門內走了出來。百花幫主、芍藥、韋小寶、玉蘭等人,一齊躬下身去,異口同聲說道:“弟子即見太上。”當然。隻有韋小寶一人,是自稱“屬下”的。
太上目光徐徐掠過眾人,颔首道:“很好,妳們已經把刺客找到了麼?”
百花幫主道:“啟察太上,“森羅令”和那件青衫是找到了,隻是……”
太上走到上首紫擅交椅上坐下,不待她說下去,就截着道:“找到了就好。”
芍藥急道:“太上,那兩件東西,雖是在總使者臥室中找到的,但弟子認為極可能是賤人蓄意陷害總使者,在他臥室栽的贓。”
百花幫主接口道:“弟子也覺得此事顯係有人嫁禍,伏望太上明鑒。”
太上目光一擡。徐徐說道:“此話怎說?”芍藥就把韋小寶提議搜查臥室和搜查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太上未置可否。擡目道:“海棠,妳把東西拿過來,給我看看。”
海棠恭敬地應了一聲“是”。把銀色扁盒和一件青衫一齊呈上。太上取起“森羅令”。仔細察看了一陣,說道:“好歹毒的東西,果然是他們仿制的,而且手工之巧,制作得和真的一般無二。”她放下銀盒,問道:“海棠,妳說曾射出一枚袖箭,有沒有射中?”
海棠躬身道:“啟察太上,青衫右袖有一個小孔。正是被弟子袖箭射穿的。”
太上問道:“妳曾看到刺客背影,像不像韋小寶?”
海棠遲疑了下,答道:“此人身法極快。弟子沒有看清他麵貌,不敢亂說。但如論背影。確有幾分和總使者相似之處。”
太上颔首道:“這就是了。”這話聽得百花幫主、芍藥、玉蘭叁人心頭同時“咚”的一跳,忍不住異口同聲急道:“太上。”太上微一擺手,制止她們說話,目光落到韋小寶的臉上,徐徐說道:“小寶,妳還有何說?”
韋小寶神色不變,朝上躬了躬身道:“屬下要說的話,方才副幫主已向太上全禀明了。太上聖明,是非曲直,自能明察秋毫;屬下惟太上之命是從。”太上麵垂黑紗,看不出她的臉色,但牡丹、芍藥、玉蘭叁人,都感到胸頭如壓重鉛,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太上轉臉朝海棠道:“妳髮現刺客,就打了一支袖箭?”海棠躬身應“是”。太上又道:“那時妳和他有多少距離?”
海棠想了想道:“大約有叁丈來遠。”
太上點頭道:“很好,韋小寶,妳轉過身去,朝前走一丈五尺。”
百花幫主、芍藥、玉蘭等人不知太上心意如何,個個替韋小寶暗暗擔心。一丈五尺,已經到艙外去了。韋小寶依言轉身走到艙外一丈五尺來遠。太上道:“好,停,妳就站在那裹。”韋小寶依言站停身子。
太上又道:“現在我要海棠用袖箭射妳身後,妳不許躲閃,隻準用衣袖卷拂,知道麼?”
韋小寶聽了太上“隻準用衣袖卷拂”已知其意,連忙應道:“屬下省得。”
太上道:“海棠,妳準備了。”
海棠道:“弟子遵命。”
太上道:“好,射他右肩。”海棠聽了太上吩咐,早已把袖箭握在掌心,太上話聲甫落,右手擡處,“搭”的一聲,一支袖箭,快若流星,直向韋小寶右肩射去。韋小寶這回故意賣弄,連頭也沒回,直等袖箭快要射到,右手徐舉,朝後輕輕一揮。這一下,不但姿勢優美,潇灑已極,最難得的還是他拿捏得恰到好處,一點袖角,輕飄飄揚起,正好和海棠射去的袖箭,迎個正着。“铮”!一支純鋼袖箭,宛如擊在鐵袖之上!不僅髮出“铮”然輕鳴,而且被震得反彈回來,“啵”的一聲,不偏不倚,筆直釘在海棠麵前叁尺的船闆之上。海棠大吃一驚,急急閃身朝旁躍了開去。
這一手百花幫主和芍藥等人自然又驚又喜,雖然她們已知韋小寶的功力極高,但也不清楚到底有多高。太上滿意了,她不住的點頭,藹然笑道:“果然不愧是不通大師的傳人,妳回來。”
韋小寶依言定到太上麵前,欠身道:“太上還有什麼吩咐?”
太上和聲道:“妳讓大傢瞧瞧,右袖角是否被袖箭射穿了?”袖箭被震得反彈回來,衣袖自然絲毫無損,一丈五尺都無法射穿衣袖,叁丈距離,那就更不用說了。芍藥臉上綻起了笑容、百花幫主、玉蘭也暗自籲了口氣,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海棠俯首道:“總使者神功蓋世,那是弟子看錯人了。”事實證明,她口風也隨着轉了。
太上輕“唔”了一聲,兩道精光熠熠的眼神,注定韋小寶,徐徐說道:“老身若無知人之明,豈會便讓妳擔任本幫總護花使者?老身既然要妳擔任總護花使者,豈會隨便相信賊人栽贓嫁禍?”
韋小寶方才被人栽贓,還能始保持神色從容。但聽了太上這兩句話,額上不禁綻出汗來,一惶恐地道:“太上殊遇之恩,屬下終生難報。”這自然不是由衷言,但太上麵前,非如此說不可。
太上話聲突轉嚴厲,說道:“韋小寶,老身雖然恕妳無罪,但行刺老身的賊人,要妳負責給我找出來,妳辦得到麼?”
韋小寶欠身道:“這是屬下的職責,屬下自當儘快把他抓到。”
太上道:“我要妳限期破案。”
韋小寶道:“不知太上能給屬下多少時間?”
太上舉手拍桌,怒哼道:“他膽敢向老身下手,老身豈能容他逍遙法外?我限妳天亮之前,把此人抓到,否則惟妳是問。”這時叁更己過,離天亮不過一個多更次了。這是無頭案,連二影子也模不到的事,如何能抓得到人?這道命令,豈不是逼死人麼?百花幫主張了張口,正待替他求情,希望太上能寬限些日。
哪知她還未開口,韋小寶已經拱手道:“屬下敬領太上法旨。”他居然一口答應下來。這下又聽得百花幫主和芍藥、玉蘭叁人大感意外,忍不住拿眼朝他望去。
太上點點頭,嘉許地笑道:“老身知道妳有此才乾。”
韋小寶道:“太上誇獎,隻是屬下有一為難之處……”
太上道:“妳有什麼為難,隻管說出來,自有老身替妳作主。”
韋小寶道:“屬下雖是本幫總護花使者,但屬下的權力,隻限於底層船艙之中,譬如這第叁層,就非屬下所能過問……”
太上垂麵黑紗之中、已經有了笑意,點頭道:“好、好。”字出口,回頭朝身後一名花衣使女吩咐道:“榴花,妳去把老身花神令取來,並替老身傳下令去。從現在起,到天亮為止,老身授權韋總使者代錶老身行使職權,上自幫主、副幫主,下至花女,悉憑調遣,如敢故違,從嚴處罰。”那花衣使女躬身領命,正待轉身朝裹走去。
韋小寶忙道:“姑娘請留步。”一麵朝太上拱拱手道:“有太上這句話就行,不必再請玉令了。”話聲一落,忽然轉過身去,朝玉蘭笑道:“太上授權在下,代行職權,總管想必已經聽到了?”
百花幫主站在邊上,真有些不敢相信,太上何以忽然間變得如此好說話了?最使她奇怪的還是韋小寶,不知他葫蘆裹究竟賣什麼?芍藥心裹和她妹妹有着同樣的懷疑,睜着一雙俏目,隻是一眨不眨地朝韋小寶望着。玉蘭聽了韋小寶的話,慌忙躬身道:“屬下聽到了。”
韋小寶潇灑一笑,拱手道:“那有勞總管,替在下傳下令去,要侍者全到這裹來。”
玉蘭道:“屬下遵命。”轉身朝外行去。
韋小寶又朝芍藥拱手一揖,說道:“在下也有一事,要煩勞副幫主。”
芍藥瞟着他笑道:“總使者要我做什麼?”
韋小寶道:“在下想請副幫主守住艙門,待會若是有人未經在下允準,妄圖奪門逃走的,副幫主務必把她留下,必要時格殺勿論。”
芍藥道:“這還用妳說?誰敢奪門逃走,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韋小寶道:“副幫主當心有人情急拼命,使用“森羅令”。”
芍藥道:“我知道,隻要他想伸手入懷,我就先髮制人,剁下他的手臂來。”
韋小寶又道:“但副幫主可得看在下的眼色行事。”
芍藥格的笑道:“我知道,我聽妳的就是了。”
韋小寶拱拱手道:“多謝副幫主,那就請妳站到門口去。”芍藥果然依言走到門口,一手按劍、站定下來。
韋小寶朝百花幫主擡手道:“幫主請坐。”
百花幫主脈含情脈凝睇,問道:“總使者,沒有派我什麼事嗎?”
韋小寶道:“沒有,幫主但請坐下就好。”隨着話聲,已在小圓桌左首坐了下來。百花幫主因韋小寶此刻是代錶太上行事,當下就在他下首一把椅子落座。太上端坐在上首一把紫檀交椅上,隻是靜靜地看着韋小寶調兵遣將,一語不髮。
海棠眼看韋小寶沒有理她,忍不住道:“總使者,屬下還有事麼?”
韋小寶含笑道:“姑娘是唯一目擊刺客背影的人,今晚破案關鍵全在姑娘一人身上。”右手一指,接着道:“請姑娘站在幫主下首來。”海棠答應一聲,依言站在百花幫主下首。
這時,門簾啟處,玉蘭當先走入,跟在她身後的是梅花、蓮花、桃花、菊花、玉梨、玫瑰、紫薇、芙蓉、鳳仙、玉蕾、虞美人十一名侍者,梅花和菊花明顯走路不太自然,臉色微紅,看見韋小寶更是有些臉紅。玉蘭朝韋小寶躬身一禮。道:“回總使者,侍者全已到齊了。”以梅花為首的十一名侍者,跨進艙門,就看到副幫主一手按劍站在門口,不覺齊齊一怔,慌忙朝上拜了下去,同聲道:“弟子叩見太上。”
太上一拍手道:“起來,妳們過去見過總使者,今晚由他代錶老身,處理一件重大之事。妳們聽他吩咐行事,不得違拗。”十一名侍者早已知道有人謀刺太上,但如今聽太上口氣,這位新任總護花使者,居然代錶太上行事,而且幫主還坐在他下首,每人心頭止不住暗暗納罕。最感到意外的還是喬裝玫瑰的溫殷琦,忍不住偷偷地朝韋小寶看了一眼。接着,一齊向韋小寶躬身一禮,莺聲燕語地道:“屬下參見總使者。”
韋小寶擡擡手道:“諸位侍者不可多禮,大傢就請站到對麵去。”玉蘭引着十一人,在韋小寶對麵一排站定。
韋小寶目光一擡。望着玫瑰,說道:“玫瑰姑娘,請過來。”
玫瑰在十二侍者中,排行第九,溫殷琦依言走到韋小寶麵前站定。韋小寶伸手朝對麵一張椅子一指,說道:“請坐。”溫殷琦略為遲疑了下,就隔着小圓桌,在他對麵坐下。
韋小寶道:“姑娘把麵具取下來。”要知溫殷琦早經韋小寶替她易了容,是以不怕露馬腳,此時聽韋小寶要她取下麵具,毫不猶豫地伸手緩緩從臉上揭下了麵具。
韋小寶目光炯炯,在她臉上注視了一陣,點點道:“好了,姑娘仍請戴上麵具。”
溫殷琦依言戴上麵具,然後再用掌心在鬓邊,麵頰,輕輕熨貼整齊,問道:“總使者還有什麼吩咐麼?”
韋小寶道:“姑娘仍請回到原位上去。”溫殷琦盈盈站起,回到玉蘭下首站定。
韋小寶目光一擡,又道:“紫薇姑娘請過來。”
紫薇跟着在他對麵坐下。韋小寶道:“姑娘把麵具取下來。”
紫薇因太上有命,不敢違勘,依言取下了麵具。對麵坐着一位風流飄逸的美少年,何況還是自己心中的人兒,取下麵具,一張粉臉已經漲得通紅。韋小寶在她臉上仔細看了一陣,就命她戴上麵具,退回原位。接着實梅花、蓮花、桃花、菊花、玉梨、芙蓉、鳳仙、玉蕾、虞美人九人,隻有玉蕾錶現最自然,梅花和菊花因是今晚才剛獻身,所以最不好意思,其餘七個也是個個滿臉通紅,羞不自勝。
這情形當真有些像唐伯虎點昭陽,一個個當着他取下麵具,讓他仔細欣賞。一時間可把十一名侍者,瞧得嬌靥飛紅,粉頸低垂,每個人都露出了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樣。韋小寶看過了十一位侍者的廬山真麵目,隻是沒要海棠取下麵具來,就站起身,朝她們拱拱手,含笑道:“現在諸位姑娘,可以回去了,玫瑰姑娘且請留下來,在下另有借重之處。”
溫殷琦躬身道:“屬下遵命。”紫薇、蕪蓉、鳳仙、玉蕾、虞美人、梅花等人躬身一禮,一齊退出。
海棠道:“總使者,屬下沒事了吧?”
韋小寶含笑道:“在下方才說過,今晚破案之事,全仗姑娘協助,妳自然要留下來了。”接着又朝玉蘭道:“在下還要麻煩總管,請隨行的二十名花女一齊上來。”
玉蘭道:“花女由十五妹負責管理,屬下這就去通知她,領她們上來。”說完,轉身出去,很快就走了進來。過沒多久,隻見虞美人掀簾走入,躬身道:“二十名花女,全已在艙外了,總使者可要叫她們進來?”
韋小寶含笑道:“這裹地方不大,在下之意,還是叫她們一個個進來的好。”
虞美人欠身道:“總使者說的是。”她轉身朝艙外招了招手,隻見一名花女當先走入。
虞美人說:“總使者要見見妳們,快過去吧。”
那花女眼看太上、幫主全都在座,已經有點膽怯,低垂着頭,走到韋小寶麵前,躬身道:“屬下叩見總使者。”
花女們都沒戴麵具,韋小寶不用叫她們取下麵具,隻是含笑朝她臉上看了一眼,問她叫什麼名字,就揮揮手,命她出去。二十名花女,不消頓飯工夫,便已問完。隨即站起身來,朝虞美人拱拱手道:“有勞姑娘,可以帶她們下去了。”
虞美人心中暗暗嘀咕,妳叫她們上來,每人隻問了一句話,這是乾什麼?但因有太上在座,這話可沒敢問出口來,欠欠身道:“如此屬下告退。”領着二十名花女退了下去。
百花幫主和芍藥兩人眼看韋小寶這番舉動,迹近胡鬧,心頭同樣感到不解,但奇怪的是,太上自始至終沒有什麼錶示,好像韋小寶做的沒錯!大傢全已退走,韋小寶獨獨把玫瑰留了下來,難道玫瑰會是姦細不成?芍藥一直站在門口,此時眼看人已全走,不覺問道:“總使者,現在我沒事了吧?”
韋小寶忙道:“不,妳還不能離開。”
海棠道:“屬下看到的背影,是個男的,總使者問的都是咱們姊妹,怎不問問男的?”韋小寶笑了笑道:“在下不熟悉的隻是十二位侍者和二十名花女、至於此次隨行的護法、護花使者,在下和他們相處已有兩天,對每一個人,在下心裹,已經清清楚楚,自然不用再問了。”
海棠道:“那麼總使者已經問出來了麼?”
韋小寶微微搖頭道:“還沒有。”話聲甫落,接着目光一擡,又道:“現在請姑娘坐下來,取下麵具,也讓在下瞧瞧。”
海棠微感羞澀。道:“總使者懷疑屬下麼?”
韋小寶道:“姑娘莫要誤會、在下並無此心。方才十一位侍者都已取下麵具,姑娘自然也不能例外了。”
海棠隻得走到他對麵椅上坐下,一麵說道:“屬下生得醜死啦!”雙手已從髮鬓,輕輕揭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海棠生得一張勻紅的小圓臉,配上一對靈活的眼睛,薄薄的櫻唇,確是人如其名。
韋小寶目光深注,忽然笑道:“在下忽然想起唐人張信有兩句詩:“海棠花在否?側臥卷簾看。”姑娘天生麗質,在下不敢側臥着看,也要側坐着仔細看看了!”居然真的側着頭,朝海棠臉上看去。當着太上,他竟敢作出這般輕佻的態度來!百花幫主隻是覺得奇怪,芍藥和玉蘭也是莫名其妙。
海棠更是暈紅雙頰,嬌羞不勝,低下頭道:“總使者休得取笑。”
韋小寶卻並不理會,口中吟道:“隻恐綠肥紅瘦日,狼藉東風更可傷。姑娘如此嬌艷,確是人間少見,這就是妳廬山真麵目麼?”
百花幫主聽他口中吟出兩句詩,心頭蓦然一動,暗想:“他第一句引用李易安詞:“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第二句乃是引用杜甫詩:“海棠正好東風惡,狼藉殘紅襯馬蹄。”這明明是指她……”
海棠自然聽不懂他詩中意思,隻是聽他稱讚自己容顔嬌艷,人間少見,她總歸是個少女,一時又羞又急,說道:“總使者看好了麼?”雙手拿着人皮麵具,就要往臉上貼去。
韋小寶搖手道:“姑娘且慢。”伸手從懷中取出一隻小木盒,打開蓋子,伸出兩個指頭拈起一顆蜜色藥丸,隨手遞了過去,深深一笑,道:“隻恐胭脂汙顔色,姑娘臉上,胭脂似乎太多了些,依在下之見,還是用這個把它洗去的好。”這顆蜜色藥丸正是專洗易容藥物之用的,海棠臉色劇變,倏地站起,右腕方自揚起:韋小寶比她還快,左手屈指輕彈,一縷指風,已經襲上海棠右腕“曲池穴”,口中笑道:“姑娘還是坐下來,在下要問的話多着呢。”就在海棠站起之時,玫瑰〔溫殷琦〕早已身形一閃,到了海棠背後,雙手疾髮,連點了她叁處大穴,然後在她肩上輕輕一按,喝道:“坐下。”海棠身不由己,頹然坐到椅上。
太上朝韋小寶微微額首,笑道:“原來妳果然早已知道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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