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笑一瞥桌上酒菜,果見尚猶有熱氣,心中想道:“她是候我甚久,借題髮揮了。”不禁朗聲一笑,揮手令跑堂的退出,拱手道:“姑娘寵召,請恕在下……”
“妳是大英雄,想來不會因慾知新五毒宮的內情,趁此時機,逼迫一個小女子?”王笑笑先是搖了搖頭,繼而又點了點頭。
那雪衣少女惑然道:“什麼意思?”
王笑笑一笑,道:“在下不是大英雄,卻懼現在若得罪了姑娘,今晚之宴,就難受了。”那雪衣少女抿嘴一笑,忽又螓首一低,悠悠歎了一口氣。王笑笑見她神情大異往昔,心中暗暗忖道:這丫頭真敢違背師命,與莫名山的人為友。
兩人入席坐定,王笑笑舉起酒盃,道:“聽說令師與寒傢有殺師之仇?”
那雪衣少女玉麵微沉,道:“不解大仇。”
王笑笑笑道:“令師名諱……”
那雪衣少女螓首一搖,悶然道:“今夜之宴,妳如去了,傢師一定會告訴妳,此刻何必多問。”
王笑笑心念暗轉,忽然道:“令師可是名為施標?”他故意將“施標”二字,咬字略為含混。
那雪衣少女星目一睜,道:“妳如何知道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王笑笑心念電轉,忖道:“那自稱玉箫神君的新五毒宮主,名字既為施標,武林中未聞此人……是了,必是聲音相近……”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突然放聲一笑,道:“秦姑娘,尊師原來姓秦。”
那雪衣少女秦念青聞言,立知他原來並不知曉,芳心又氣又惱,道:“哼,妳別得意,實告訴妳,妳這樣死得更快。”
王笑笑微微一笑,他已知道,而今的新五毒宮主玉箫神君,就是昔日的昆侖聖君的門徒秦叔寶。當年昆侖聖君遣秦叔寶至青州秦氏夫人傢中尋仇,柳青青奉母命萬裹報恩,拼鬥秦叔寶,那時柳青青化名皇甫星,武功尚低,遠非秦叔寶之敵,中了秦叔寶一記“九辟神掌”,險些斷送一命。其後柳青青曹州跑毒,與白氏夫人化敵為友,惹起秦叔寶嫉恨,找上柳青青,卻形勢一反,敗回無量山。
子午谷建醮大會,昆侖聖君被文太君擊斃,秦叔寶含恨而退,重投星宿海兇魔東方不敗門下。正邪大戰,東方不敗門下弟子,鍛羽而逃,秦叔寶卻下落不明。王笑笑道:“想不到秦叔寶居然成了玉箫神君,重新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不過咱們莫名山還在,妳想猖獗,怕不容易。”
那雪衣少女秦念青見他久久不語,以為他是因己之言,心懷不悅,幽幽地道:“妳今晚最好不要去應邀了。”
王笑笑劍眉聳動,道:“此宴為令師下柬相請,姑娘何出此言?”
那秦念青冷冷說道:“妳已知道我師父是誰,難道尚不清楚他老人傢與妳們莫名山仇深若海,妳去了就回不來了。”
王笑笑莞爾一笑,舉盃呷了一口酒,卻覺口中微生刺痛,已知酒中含有沾唇即死的毒藥,心中暗怒,忖道:好啊,想不到妳用這卑鄙手段。心念一轉,卻神色不動,將酒盃置於秦念青麵前,含笑道:“姑娘也請喝一口,如何?”
秦念青嬌靥一紅,霍然起立,怒聲說:“妳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忽然幽幽一歎,又道:“也罷,既然妳要我喝,我就喝吧。”皓腕一伸,拿起酒盃,湊近朱唇。
王笑笑看她神情委曲,不似有假,心中暗惑,想道:“看來不似她所下的毒,隻是此間並無他人……”眼見她即將飲下,手臂一伸,已將酒盃奪過,淡淡一笑,道:“原來這傢酒樓,是貴教手下開的,在下竟未看出。”放下酒盃。
秦念青也是心竅玲珑的,見狀已知酒中必有毛病,柳眉一剔,倏地高聲啊道:“蕭貴。”她一怒之下,語中貫注內勁,樓下都聽得清清楚楚,聲震屋瓦,王笑笑若無其事,忖道:她功力不弱,似比那幾個師兄都要強些。
瞬時,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傳來,簾幔一掀,一個年約五旬,貌若商蔡的人,走了進來,躬身惶然道:“姑娘何事動怒?”
秦念青冷笑道:“妳也知我會怒麼?”
那蕭貴呐呐道:“屬下……屬……下……”王笑笑暗暗忖道:“看她方才的強忍委屈樣子,那知新五毒宮下的人,如此怕她。”
隻見秦念青黛眉一挑,冷然道:“諒妳也沒有這個膽子,是誰主使妳的?”那蕭貴嗫嚅半晌,說不出話來。秦念青勃然大怒,恨聲道:“好。”閃電般掣起那含毒酒盃,玉手一抖,就將懷中毒酒潑向那蕭貴。
王笑笑蓦然右掌一揚,髮出一股柔和勁力,將那酒成叁四尺方圓的酒雨,掃落地闆上。那酒中的毒,好生厲害,才一沾樓闆,嗤的一聲,已將樓闆澆黑了一大片。那蕭貴驚魂甫定,見狀又駭出一身冷汗。王笑笑雙眉微聳,秦念青也未料毒烈及此,怔了一怔,芳心益怒,森然一笑,又待說話。
忽聽一個洪亮蒼勁的聲音響起,道:“姑娘息怒,此事無關蕭貴,是老朽之過。”話聲中,一身軀魁梧,紫棠麵皮的老者,走了進來。
秦念青一見那老者,黛眉微蹩,冷然道:“既然是董伯伯令蕭貴做的,董伯伯位高權重,侄女自是無話可說。”
那董姓老者未料秦念青在外人之前,即出言斥責,哈哈一笑,掩去窘態,朝王笑笑一抱拳,道:“這位想是笑大俠笑花郎,老朽秦不智,這邊有禮了。”就在拱手之際,一股陰柔潛力,業已悄無聲息地襲向王笑笑。
王笑笑暗暗一哼,抱拳還禮,道:“笑花郎年幼,如何敢當。”就勢髮出一股暗勁,直迎上去。
兩人各立桌子一邊,兩股暗勁即在筵上相撞,“波”的一聲輕響,秦念青以為二人功力,這一較掌,那怕不碟盞狂飛,木桌四散,誰知僅座間微風流蕩,吹得屏幔飄飄而己,芳心暗道:“他們功力都已達收髮由心了。”
美眸慾轉,隻見王笑笑雙肩微幌,秦不智卻連退叁步,踩得樓闆格格作響,麵上神色一變。她對秦不智功力,早已熟知,卻未料及王笑笑功力至此地位,芳心暗暗想道:“他既有如此武功,師父是更容他不得了。”無端忱慮不已。
秦不智暗自心驚,敞聲一笑道:“風聞笑花郎不恃武功高強,且身具避毒之能,老朽故聊為相試,笑花郎宏量,想必不會介意。”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不見得,若是有人意慾謀害尊駕性命,尊駕也力加容忍?”
急聽秦念青忿道:“秦伯伯,妳就這般不給侄女麵子?”
秦不智眉頭一皺,道:“姑娘如此講,真令老朽無地自容了。”
秦念青冷冷說道:“無地自容的該是侄女。”她咄咄逼人,令秦不智大感為難,蕭貴一旁更是噤若寒蟬,動也不敢動。
隻聽王笑笑朗笑一聲,道:“秦姑娘請坐,小事一件,何必斤斤計較。”秦念青聞言,冷笑一聲,竟然依言住口。
男女之事,真是迥出常理,不可思議,秦念青與秦不智,同為新五毒宮中人,與王笑笑本為仇敵,而今偏與王笑笑是友,顯得十分溫馴。秦不智暗暗忖道:“女心外向,我早勸神君勿收女徒,如今……”念頭一轉,笑道:“笑花郎果是豪俠胸襟。”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貴教主柬邀在下,尊駕知否?”
秦不智颔首道:“老朽焉得不知。”
王笑笑本待譏諷對方幾句,心念忽轉,淡然道:“既然如此,屆時再領教吧。”抱拳一禮,又向秦念青拱一拱手道:“在下告退。”
秦念青急聲道:“妳……連盃酒一箸菜猶未下咽……”
王笑笑截口笑道:“姑娘盛情,在下心領即是。”
秦念青愈是惶急,偏又想起既為敵仇,挽留的話說不出口,美眸一瞪秦不智與蕭貴,滿懷恨意。秦不智也就罷了,那蕭貴不由機伶伶一個冷戰,急忙垂頭不敢仰視。天底下,唯情之一字,最為玄奧莫測,可以使敵化友,也可以使友成仇,可以生人,也可以死人。
秦念青暗中見了王笑笑,固然非隻一次,卻也屈指可數,真正見麵,連今天也不過區區二次,若說就此生情,憑她高傲偏激,未免太不可能,隻因她素來小視天下士,除她師父一人外,天下的人,都視若糞土,而與王笑笑一鬥之下,處處落了下風,傲性受挫,初時將他恨之入骨,歸後苦練武功,意慾有朝一日,能賽過王笑笑。
不數日,她無端恨意漸減,芳心雖仍念着王笑笑,卻非如同前日,恨不得剁上王笑笑千刀,而是憶想王笑笑俊美無俦的儀錶,高絕的武功機智,最重要的,雖在嘻笑中,隱隱有一種光明磊落的英雄氣概,便渴望一見,甚至結友,明知有違師命,也不可阻遏,連她也不知何故,因而悄然邀了王笑笑。
及見了麵,她又不知如何開口,又被秦不智、蕭貴一擾,話說不上兩句,王笑笑即慾告辭,芳心更是悲苦惱怨,兼而有之。忽然,她淚光浮動,恨恨地道:“妳走好了。”蓮足一跺,徑由窗口縱落街頭,不顧路人的訝異,疾奔而去。
王笑笑雖覺事情無關於己,可奈他天性風流,最見不得女孩子之淚,大為不安,心念電轉,忽然也縱身邊上,喚道:“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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