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元清大師,也是神色肅穆,但身如行雲流水,腳踏伏義六十四卦方位,愈走愈快,到最後連人影也看不清楚,隻見一條灰龍,盤旋不已,一動一靜,與那綠袍老者,互異其趣。眾人心知兩人如此,是在傾畢生修為,孤注一擲,無不屏息以俟,蔡傢母女一顆心,更幾乎提到了胸口。讵料,相持半晌,那綠袍老者突然長長一聲歎息,渾身衣袍,恢復原狀,歎息未已,忽又哈哈大笑起來。
元清大師身形倏止,合什一禮,道:“老施主懸崖勒馬,貧僧多謝了。”
綠袍老者冷然道:“妳不必謝,老夫是因一擊之下,難以斃爾,故而停手。”語音一頓,道:“看妳能接老夫十招份上,妳有什麼話說,說吧。”
元清大師暗暗想道:“江澤清有此人助陣,毋怪敢向莫名山挑畔,唉,老衲也制他不住,隻有另想他法了……”心念一轉,緩緩說道:“老施主再出江湖,到底為了何事?”
綠袍老者笑道:“老夫此出,專門對付莫名山,如今又加上妳們蔡傢,小和尚,滿意了吧?”
元清大師壽眉微蹩,道:“莫名山及蔡傢,與施主何仇何恨?”
綠袍老者哈哈笑道:“老夫是受人之恩,受托而來,妳說破嘴唇,也是無用。”
元清大師無可如何,心念忽然一動,道:“這事不提,貧僧倒想一猜施主來歷。”
綠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妳能猜出,老夫倒不相信。”
元清大師道:“施主何妨姑妄聽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那綠袍老者曬然一笑,道:“好,妳說,老夫聽。”
元清大師沉吟道:“施主第一招似由茅山”拿雲手“蛻變而來,卻益形奧妙。”
綠袍老者颔首道:“妳能看出本源,果然有些眼力。”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次式是”金剛訣印“,第叁招則是……”
綠袍老者截口道:“妳能認出,理所當然,隻是想由此識出老夫出身,卻是夢想。”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施主所施多是各門派中最幕害的秘技,由此固不可斷定施主身份,不過……”
綠袍老者道:“不過怎樣?”
元清大師麵容一整,道:“隻是第一招蛻變後,已屬神龍宮武學,第七招更完完全全是神龍一脈所新創的了。”
綠袍老者聞言,雙目精光,陡然暴射,緊盯在元清大師麵上,道:“還有麼?”
元清大師道:“貧僧眼拙,其司馬便認不出了。”
綠袍老者暗暗忖道:“神龍武學,從未流傳世間,這禿驢可以得知,雖則第九招他未識出,也已瀰足驚奇了。”心中在想,口中笑道:“武聖之後,果能未讓老夫失望。”
元清大師道:“如此說來,施主當真出身神龍宮了。”
綠袍老者敞聲一笑,道:“小和尚,算妳眼利。”微微一頓,道:“可是,妳道老夫是誰?”
這一問,倒問住了元清大師,他之所以識出綠袍老者武功路數,是因見過王笑笑所呈那神龍宮藏經齋的碧玉書籤,雖僅略一測覽,但以他武學造詣,以窺一二,至於當年神龍宮內情形,卻是不谙,自無法猜出那綠袍老者來歷。綠袍老者見元清大師啞口無言,哈哈一笑,方待出語。
忽聽階下慈雲大師揚聲道:“貧僧二十年前,曾聞蘿山四皓敘述前代神龍神君顛末,問及神龍宮情形,聽得那神龍宮奇珍異寶無數,屬下數百,儘為功力高強,能征慣戰之土……”
綠袍老者目光一轉,望向慈雲大師,聽他敘說至此,突然說道:“正確人數,當是五百七十叁人。”
慈雲大師暗暗想道:“他既稔熟神龍宮內事如此,無疑必是其中的人了。”忖念中,朗聲說道:“當年的神龍神君,收有叁十六名弟子,其中叁十五人,聯手做出弑……”
忽聽那綠袍老者幕聲喝道:“住口。”這綠袍老者何等功力,暴然一喝,直如迅雷貫頂,晴空霹雳,場中武功低的,固是耳鼓如鳴,半晌聽聲不得,武功高的也十分難受。眾人都知下麵必是“弑師滅倫之事”六字,綠袍老者為神龍宮出來之人,那是毫無疑問了,隻是除了少數深谙內情的人,隱約猜出這綠袍老者可能是誰,司馬人依然莫名其妙。
慈雲大師淡淡一笑,話鋒一轉,道:“百年之後,神龍宮現,始知神龍宮上下皆死,隻不見叁十六名弟子中最末的曹延平,但那曹延平,聞說二十來歲即死……”
那綠袍老者嘿嘿冷笑一聲,道:“好禿驢,竟敢當麵咒老夫。”
慈雲大師雖隱隱猜出,聞言仍心一震,道:“老施主真是曹延平?”
那綠袍老者傲然一笑,道:“天下的人,皆道老夫夭死,哈哈,豈料老夫的命,比誰都長。”除了五毒宮,自星宿派、九陰教以至俠義道等人,無不震驚非凡。
要知那曹延平,在整個武林心目中,乃是早死之人,而今出現眾人麵前,自是不免有突兀之感,這還是次要之事,主要是當年東方不敗,就因得到曹延平所遺“延平紮記”,揚威一時,其本人在此,在場的人,那疑真疑幻之心,自是掩抑不住。
陳若素忽以“傳音入密”,朝身畔一個虬髯老者道:“溫護法,江澤清將五毒宮實力,隱藏大半,聯盟分明沒有誠意。”那虬髯老者正是九陰四絕之首的溫永超,四絕以下是杜子騰、康雲、石灣泉,其中杜子騰卻未現身。
那溫永超雙眉一皺,也傳音道:“教主之意如何?”
陳若素道:“本座以為,不可不防他一手。”
溫永超道:“二弟已率人守在谷外,魔教亦與咱們,暗存默契,江澤清縱有詭計,料也無從施展。”
陳若素冷冷說道:“魔教的人,少信寡義,患難不能相持,危急難以共濟,杜護法在外,又豈能防得許多。”
溫永超道:“教主似是胸有成竹,還請示下。”
陳若素剪水雙瞳,一直打量着群俠方麵,始終未見王笑笑,芳心暗道:“這開壇大典,無疑關係着此後數十年,正邪盛衰關鍵,他身負重任,斷無不來之理,莫不是有了危險?”心念連轉,忘了回答,溫永超怔了一怔,再問一句,她才突然警覺,一定心神,冷冷說道:“妳們候令動手便是。”頓了一頓,又道:“如無我令,任何情況,不可出手。”
溫永超惑然道:“按約行事,則咱們叁教當先聯手滅了那批自命俠義的,司馬人可降則降,可殺則殺,再將整個江湖,控扼在手,孤立莫名山,教主之意,似說本教等一下做壁上觀不成?”
陳若素淡然道:“自然不是,反正妳們聽令行事便了。”他們暗暗已有決定,星宿派的向問天與令狐兄弟等,也正在低聲計議。
令狐祺麵龐一轉,道:“大師兄,江澤清那王八羔子有此靠山,難怪他氣焰萬丈,敢有並吞天下之志了。”
向問天目光一轉,瞥了九陰四絕一眼,道:“何隻五毒宮,九陰教自那婆娘引退後,我本以為已是最弱一環,讵料另有強硬後盾,這樣看來,最弱的反是本派了。”
令狐祺冷冷一哼,道:“本派還能弱給九陰教不成?”
向問天沉聲道:“這不是意氣之事,如輕舉妄動,本派能回星宿海的,怕無一二人了,稍時動手,本教不可獨撄銳鋒。”
房隆雙眉一剔,道:“如此說來,復仇雪恥,那事也不要提了。”
向問天漠然道:“怕是很難了。”房隆心中不服,口齒一啟,就待爭論。
忽聽那曹延平敞聲說道:“小和尚,如無他事,老夫可要動手了。”
元清大師道:“施主且慢,貧僧尚想請問一事。”
曹延平道:“快問,老夫正急着煞癢哩。”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施主適才罷手,為何先歎後笑?”
曹延平略一沉吟,道:“告訴妳也不妨,老夫二次出山,本道手下無叁合之將,想不到妳這小和尚,竟堪為敵手,大出老夫所料,因是而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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