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宮月蘭喝道:“這是大路之上,可不是教訓人的地方,再說,憑妳也不配教訓這位兄弟。”她也不過十五六歲,大不了特默爾多少。卻已老氣橫秋地稱人小兄弟了,陳節堅等聽了,無不暗笑。特默爾倒不覺得,見宮月蘭幫他說話,感激的一瞥她。
宮月蘭更覺得意,嬌笑道:“小兄弟,妳別急,令師處我雖身份不夠,說話沒有份量。想來總有幾位前輩,肯幫着緩頰,總不會讓妳受到令師之責。”星目一瞥蕭稼軒,道:“蕭老前靠,妳肯麼?”
蕭稼軒微微一怔,笑道:“老朽怕沒有這大麵子。”
宮月蘭嬌嗔道:“妳老人傢年高輩尊,怎會沒有?一定是不肯幫忙,才如是說,您非答應不可。”
宮月蕙見狀,輕扯她衣角一下,低聲道:“妹妹,不要太放肆了。”宮月蘭渾如不覺,盯着蕭稼軒。
蕭稼軒暗道:“這丫頭倒似任何事都得湊上一份,若不答應她,她隻怕還不肯罷手。”敞聲一笑,道:“老夫說幾句是易事,卻怕沒有效用。”
王笑笑暗忖:這丫頭凡事隻知任性而為,見我責人又想抱不平,焉知我另有深意,轉念之下,朗聲道:“並州為了妳這麼一位刁蠻姑娘,真要熱鬧不少了,蘭妹妹,妳入城之時,必又引起過事端。”
宮月蘭玉麵一紅,道:“妳在涼州之舉,才是胡鬧,鬧得整個國傢都烏煙瘴氣,哼,我是望塵莫及。”說着,目光一射,不由掠過馬建平。
王笑笑何等精靈,見狀已猜出幾分經過,哈哈一笑,道:“蘭妹妹,妳準是得罪馬兄,快些陪罪。”
馬建平訕訕的道:“笑花郎兄弟,是我沖撞宮姑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王笑笑搖一搖頭,笑道:“馬兄不必說,她的脾氣小弟明白的很。今日非叫她向馬兄陪罪不可。”
宮月蘭黛眉一揚,道:“休想。”
王笑笑吟吟一笑,道:“得罪了人,沒有本領,即州陪罪,若既無本領,又不肯謝罪,那可不成。”
宮月蘭道:“怎樣才算有本領?”
王笑笑眼珠一轉,笑道:“我劃一內一外圓圈,在內的徑僅二尺,在外的大及四丈,我隻在內圈立足,任妳在外圈躲閃,若在一刻之內,妳能不被我捉住,就算妳有本領了。”馬建平口齒一張,慾言又止,暗道:“他們兩人顯然是嬉戲已慣,我又何必多說。”心念一轉,默默無語。
宮月蘭想了一想,道:“我知道了,妳們華莫名山輕功之高絕,天下皆知,憑妳功力,不難在空中變換叁四式,我有自知之明,難以招架,不上妳的當,除非妳不準越圈。”馬建平、蕭稼軒等,也作如是想法,以為除了此法,王笑笑決難不離內圈而將宮月蘭捉住。
王笑笑心頭暗喜,想道:妳終究是八我圈套了,麵上故作難色,道:“我又不是神仙,不能施展輕功,連妳的衣裳都模不到了。”
宮月蘭格格嬌笑一聲,道:“虧妳還是名滿江湖的英雄了。竟然與我這小女子斤斤計較,乾脆認輸,以後休再羅嗦。”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別提英雄二字,就依妳說,我來畫圓圈了。”
宮月蘭卻道:“由我來。”彎下嬌軀,用劍在地上劃出一大一小兩個圓圈,練武的估計遠近之能,遠勝常人,都看出她外圈加了二叁尺,內圈隻一尺五六,隻是王笑笑不說,也就沒有人指出。
這一帶地麵,雖較為空曠,不致有礙行人,宮月蕙也黛眉微皺,覺得妹妹一個閨女,這樣未免不成體統,隻是見她興沖沖的,不好勸阻,微帶嗔怪的望了王笑笑一眼。隻見王笑笑入小圈立定,轉身道:“蘭妹妹,快啊。”
宮月蘭見他若胸有成竹,不由略一猶豫,暗道:我莫非入他毂中,上了當了。芳心一轉,覺得王笑笑實是一籌莫展,膽氣一壯,蓮足輕移,在邊沿站定。口聽王笑笑笑聲道:“小心了,我連換叁種手法。就可將妳擒捉。”他描金招扇改由右手持握,右掌一揮,兩點黑影朝宮月蘭射去。
那兩點黑影去勢並不勁疾,宮月蘭觑準來勢,輕輕閃過,口中說道:“一種手法了。”話聲未落,蓦覺腦後風生,她不假思索,向旁橫移叁尺,仍是與王笑笑隔着一般距離。
猶未站穩,又感有物襲至,萬般無奈,朝前躍出八九尺,忖道:我離妳猶有一丈有餘,妳這“迥風手法”再是神妙,也是枉費心機了。隻聽王笑笑哈哈一笑,道:“過來。”右手一揮,一把“孤雲神掌”,輕飄飄擊了過去,掌至半途,倏地挫腕收掌。宮月蘭但覺一股龐大的潛力暗勁,吸住己身,人在半空,想打千斤墜也不能,尖叫一聲,嬌軀被那股力道吸得向王笑笑飛去。
這一招“孤雲神掌”,創自週一狂,原名“困獸之鬥”,其後到李長風手中,在參透二百餘年前劍聖虞高的“劍經補遺”後:此招掌法之剛柔、快慢、虛實,全部經過現變,威力益大,以昔年通天教教主“丙靈子”之絕世武功,在黃河渡船上,也曾被李長風擺布得不由自主,宮月蘭如何抗拒得了。
況王笑笑而今功力,雖未必在當年父親之上,但自得元清大師所傳“無極定衡心法”,與華傢心法合練之後,體內真氣,正逆合運,生生不息,招手之下,真氣自逆,威力之大,連他自己也覺意外,旁人隻有震驚了。王笑笑右臂一伸,攪住宮月蘭纖腰,哈哈笑道:“如何?隻換了兩種手法吧。”
眾目睽睽之下,宮月蘭玉靥通紅,嬌羞不勝,一掙末脫,嗔聲道:“放手。”
王笑笑吟吟一笑,放下宮月蘭,道:“雖屬玩笑,但是輸了,還是向馬兄陪個小心罷。”
宮月蘭陡然轉身,重又立於圈沿,笑道:“我現在仍在外圈,妳並未捉到我。”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妳要耍賴,當我沒有辦法?”心中想道:以我功力,在一丈五六處,縱然她是穩立地麵,怕也抵不住。
忽聽馬建平揚聲道:“歌魔笑花郎,在下隻求宮姑娘恕宥莽之過,歌魔笑花郎這一來,豈不令在下更覺汗顔?”王笑笑本擬出手,聞言打消原意。
忽聽車聲辚辚,李博生領着兩名棺材店的夥計,雇了一輛騾車,運棺而來,當下便令那夥計收屍及清理現場。將歐陽世宗屍體草草入棺,王笑笑即將銀兩交予那棺材店的夥計,命他於就近墳場,自行掩埋,由於殓屍純為百姓着想,對歐陽世宗屍首,誰也不願鄭重其事。
載棺之車行出二十餘丈,忽見幾名江湖人物追上。王笑笑見狀暗忖:這些大概多少與歐陽世宗有仇,見他已死,心猶未甘,想跟至墳場,開棺戳屍。心念一轉,縱聲叫道:“諸位,人死仇消,再有天大怨恨,也就罷了,何苦放那鞭屍叁百之舉,有傷仁德。”
那些人聞言之後,腳步一停,略一躊躇,其中叁人轉身走了,另外叁四人,卻遠遠朝王笑笑一抱拳,轉身追上。王笑笑暗道:那姓歐陽的生平罪孽,可謂滔天,那幾人怕不將他屍體肢解,遭此下場,也是罪有應得了。要知那“戲蕊金蜂”歐陽世宗壞人名節之罪,重逾殺人,非同小可,也難怪那些人連死人都不肯放過,王笑笑宅心仁厚,不為已甚,卻也不能阻人戳屍泄恨。
他微微一歎,即邀宮氏姊妹與特默爾至城南白紫玉舉以相贈的宅第。特默爾心懷惴惴,也隻有跟着。行至門口,王笑笑麵龐一轉,朝特默爾道:“叔父早已離此他往,二叁天內,不會回頭,妳暫時可以放心了。”特默爾聞言,心頭不由一寬,暗暗籲了一口氣。
特默爾於平輩中,最佩服的就是王笑笑,見說喏喏連聲,待他語畢,始吞吞吐吐道:“師父處……”
王笑笑笑道:“叔父地方,我無力加以勸說,但是妳們在此,所行所為,均要遵從我的安排,不然任由叔父責罰妳們了。”頓了一頓,一瞥宮月蘭,笑道:“妳不是認了一位姊姊,儘可找她幫忙,若做姊姊的連這點力也不肯賣,不認也罷。”
特默爾微微一怔,朝宮月蘭一揖,道:“請宮……姊姊賜予緩頰。”
宮月蘭笑道:“這個當然要幫,這且不忙,我是二姊,這裹還有大姊,先行見過。”
特默爾果然向宮月蕙又一揖,道:“小弟見過大姊。”宮月蕙赧然還禮,她可無法像妹妹那般大模大樣,俨然以姊姊自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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