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Liv一直勸她休息好再動身不遲,但喬橋還是堅定地早早要求離開。
她的行李等私人物品還在宋祁言傢,車票也沒買,什麼都沒準備,隻是像個一無所有的流浪者一樣死死抓住“回傢”這根最後的稻草,似乎不給自己重新設定個目標就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了似的。
Liv全程都貼心地寬慰喬橋,順便也盡職盡責地安排好了一切,喬橋本來對這個過於艷麗的陌生女人還有些戒心,相處下來才發現對方確實是真心實意為她着想,雖然態度偶爾奇怪了點。
不像是照顧“朋友的朋友”,反而像照顧“親戚傢的妹妹”,天然地帶着一種親近感。
直到很久以後,梁季澤把Liv的事完整地講給喬橋聽,她才意識到,這哪兒是什麼天然的親近,這分明是“愛屋及烏”般尋求安慰的可憐行為罷了。
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執拗地試圖通過親近喬橋來捕捉幻想中的,梁季澤的影子。
幾個小時後,Liv載着喬橋駛入宋祁言住處的小區。
喬橋直到開門前都還抱着一絲宋祁言可能會在傢等她的希望,畢竟男人從沒真跟喬橋生氣過,或許這次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吧?隻要好好道歉的話——
門被推開,客廳中整整齊齊擺放着叁個打包好的行李箱。
除此之外,空無一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喬橋怔愣的站在門口,心也跟着徹底沉了下去。
她不死心地把各個房間又轉了一遍,接着發現自己在宋祁言傢生活的痕迹也被一一抹去了,原本被自己堆得亂七八糟的衣櫥恢復了整潔的原貌,橫杆上隻剩了一排宋祁言的西裝;衛生間的置物架上也僅剩男人自己的牙具,兩條淺灰色的長絨棉毛巾佔據了僅有的兩個掛鈎,本來其中一條上應該印着粉色兔子的。
喬橋失魂落魄地回到沙發上坐下,覺得這個前幾天還溫馨舒適的地方忽然無比陌生。
想到Liv還在樓下等着,喬橋勉強收拾心情,一個人費勁兒地把行李箱挨個拖出去,前兩個還好說,拖到第叁個的時候,她不知怎的內心忽然爆發出一股極度的不舍。
人在麵臨重大衝撃的時候往往不如想象中那樣反應迅速,很多人都要經過一段時長不等的“反應期”才能徹底接受現實,喬橋也是這樣,就算在Liv傢宋祁言說了那樣的話,就算打開門隻有冰冷的行李箱等着自己,可直到喬橋發現連兩人共同生活的痕迹都被男人清理了以後,她才終於醒悟過來,宋祁言真的不要她了。
一瞬間,懊惱、後悔、悲觀……各種負麵情緒排山倒海般壓下來,喬橋扔下行李箱靠牆喘了一會兒,腦子裡隻剩一個念頭: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走了。
她扔下箱子折回臥室,床上是宋祁言的被子,宋祁言的枕頭,喬橋不管叁七二十一撲上去狠狠吸了一口,鼻腔裡頓時充斥了男人沐浴後身上常有的淡淡寒香,以前喬橋以為是沐浴液的功勞,但住進來以後發現宋祁言用的也不過是超市常見的普通品牌,所以這種香味到底是哪兒來的,她至今也搞不清楚。
鼻頭又開始發酸,喬橋使勁兒把眼淚憋回去,跳下床開始翻宋祁言的配飾櫃子。
男人在WAWA職位極高,每年的收入非常嚇人,更不用說私下還做着一些理財和投資,而且據說副業的收入早就超過了主業,隻不過習慣保持工作狀態才沒選擇辭職。
喬橋菈開櫃子,抽屜的暗燈被漸次點亮,一排排精密璀璨的手錶展現在喬橋麵前。
每隻手錶都被有序地擺放在一個幾寸見方的小格裡,下麵鋪着淺色的襯布,比商場的陳列櫃還要好看整齊,完美呈現着主人的生活品位。
最右下角的方格空着,那隻錶應該正戴在宋祁言的手腕上。
喬橋對男錶沒什麼研究,也不知道這些看起來大同小異的圓盤到底值多少錢,她猶豫了一會兒,隨便摸了一塊揣進了口袋。
她還心虛地調整了一下方格的位置,把新空出來的格子挪到了最裡麵,確定不把抽屜整個菈開絕對看不到空格後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宋祁言傢。
Liv坐在車裡補妝,見喬橋下來還奇怪地問道:“臉怎麼這麼紅?”
“行李箱太沉了……”
“票訂好了,還有點時間,要不要先去新公寓看看?”
“不了,直接去車站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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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7點,喬橋就回到了傢鄉。
她沒跟任何人告別,唯一送她的隻有半路認識的Liv,公司那邊也隻簡單地打了個電話報備,平常為半天假期都要跟藝人們摳摳搜搜的人事部意外地沒提什麼意見,異常爽快地把年假申請批掉了,再加上零零星星的獎勵休息,喬橋一下子擁有了將近一個月的長假。
半年沒回傢,喬橋心裡卻沒什麼感覺,她也沒給傢裡打電話,而是獨自拖着叁個行李箱到處找車。
喬橋傢鄉遠遠比不上工作城市繁華和先進,但因為臨近某省會城市,所以發展還湊合,這兩年乘着政策的東風也開始有大企業來投資設立影視基地,聽說要打造成一座內陸小影都。
不過這也是以後的事了。
喬橋從出了車站就發現總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開始她以為是拖叁個行李箱把別人嚇到了,搭車的時候司機師傅才說了實話:“小姑娘打扮得真洋氣,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吧?”
喬橋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她隻簡單地穿了一身休閒裝,衣服還都是Liv讚助的,畢竟她從梁季澤別墅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穿。
不過對這裡的人來說,這種有設計感的衣服已經算“洋氣”了吧。
又經過了一個小時的顛簸,她才終於站到了傢門前。
她剛要敲門,門忽然從裡麵菈開了。
“哎呀想吃薯片自己去買嘛,我可——喬橋?!”
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孩子驚訝地把後半截要說的話咽了下去,瞪着喬橋的眼神活像見了什麼稀罕物。
“小婵,我回來了。”
喬橋心裡嘆口氣,打個照麵這種事真的……
“怎麼不說話了啊?”
門裡傳來另一個女生的抱怨,一會兒一張畫着濃妝的臉從小婵身後探出來,奇怪地打量了一番喬橋,口吻很不客氣:“你誰啊?”
“這是我姐。”小婵不動聲色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她,“之前跟你說過的,喬橋。”
“噢!你好,我是小婵的朋友,你叫我珠珠就行啦。”珠珠頓時熱絡起來,她眨了眨眼,“小婵老提起你呢。”
“你好。”
“爸!媽!喬橋回來了!”小婵衝裡麵喊了一嗓子,一會兒一對中年夫婦從屋裡出來,臉上都帶點錯愕,喬母先埋怨道:“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就是啊,我們也好去接你。”喬父接茬。
喬橋笑了笑,沒接話。
這兩人慣常在外人麵前維持好父母的人設,喬橋也早習慣了,今天要不是珠珠在場,他倆大概隻會不冷不淡地說幾句場麵話,喬橋回傢又不是第一次了,從來都沒被人接過,通不通知根本沒區別。
“你們聊,我先回屋放行李。”
喬橋拖着箱子往裡走,按理說是很平常的動作,可屋子裡的幾人都緊張起來,不約而同地攔住了喬橋的路。
“不急不急,傢裡又不是沒地方。”喬母先搶過行李箱,“放那邊好了……哎唷,還挺沉的。”
“裡麵東西多,我還得整理整理。”
“什麼時候整理不行啊?”小婵親熱地挽住喬橋的胳膊,“姐,你都好久沒回來了,咱們先坐下聊聊。”
平常小婵輕易不會開口叫她姐,隻有有求於她或者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時候嘴巴才會跟抹了蜜一樣,喬橋心裡隱約有了個猜測,但臉上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邊笑邊堅定地往自己房間走:“一路上也出了點汗,我先換身衣服。”
房門近在眼前,看攔不住了,小婵也隻好讓開。
門一開,喬橋閉了閉眼睛,心裡默默說了句:果然。
走之前特意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房間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小垃圾場,地上桌上到處是零食袋子和空飲料瓶,被子更是有一大半都拖到了地上,另一半皺皺巴巴地堆在床角上。喬橋的抽屜櫃子全開了,裡麵的私人用品扔得到處都是。
怪不得剛才看珠珠耳朵上的耳墜那麼眼熟,原來是戴得我的。喬橋心想。
“唉……”珠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被爸媽趕出來了,暫時住在小婵這裡……那個,我一會兒收拾收拾!”
“傢裡不是有客房嗎?”喬橋看向喬母。
“這……”
“客房都多久沒住人了,床冷硬冷硬的。”小婵撅起嘴,“姐,珠珠現在都沒地方睡了啊,你別這麼小氣嘛。”
問題是現在變成我沒地方睡了啊。
“喬橋姐姐。”珠珠又湊上來,“你別急,我現在就搬去客房。”
話雖然這麼說,但她動都沒動,隻是期待地盯着喬橋,不僅她,喬母和小婵也都期待地盯着喬橋。
喬橋知道她們期待什麼,說實話折騰一天她真的累了,心力和身體都經不起消耗了,隻想隨便找個什麼地方躺下好好地想想事,於是就順口道:“不用了,我去客房睡就行。”
幾個人同時露出滿意的錶情。
“我幫你拎。”珠珠殷勤地接過一個行李箱,“這麼多東西啊,大城市回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诶,這衣服真好看。”小婵扯了扯喬橋的袖子,“哪兒買的?”
“朋友送的。”
“姐,你給我帶禮物了嗎?”
“……帶了。”
喬橋迅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箱子裡的哪些東西適合送小婵。
“那喬橋姐,有我的份兒嗎?”
“……有。”
又被迫分了好幾樣東西給小婵和珠珠,兩人才滿意地離開,喬橋總算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她大字型躺在床上,默默瞪着天花闆。
客房的窗戶沒裝好,總有冷風鑽進來,吹得人頭疼。箱子也被小婵和珠珠翻得亂七八糟,好在因為時間太晚她倆隻開了一個箱子,裡麵隻裝了些普通的衣物化妝品,沒什麼重要東西。
喬橋在黑暗中摸出好好揣在褲兜裡的,從宋祁言那兒“偷”來的錶。
石英麵在暗淡的月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錶盤上的十二顆藍鑽更是熠熠閃爍。
等等……
這不會是真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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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言菈開抽屜,隻掃了一眼,剛要放入腕錶的手就頓住了。
他輕輕用手指在幾個格子上點了幾下,似乎在思索之前的排列順序,片刻的停頓後,他果斷將抽屜全部菈開。
果然,一個空蕩蕩的格子正縮在角落,似乎羞於被暴露在燈光下。
“倒是識貨。”宋祁言輕聲道,“偷了一隻最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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