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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揭秘:高衙內與林娘子不為人知的故事(又名:貞芸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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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章節

前言
序傳
第一回 嶽廟孽緣太歲戲女善
第二回 求官若渴兩相願
第四回 風驟緊,刹那芳草色變
第五回 紅顔毀霸王硬上弓箭(上)
第五回 紅顔毀霸王硬上弓箭(下)
第六回 懦放姦徒惡夢如幻
第七回 妹嘴如刀淫窩肉身俱獻(上)
第七回 妹嘴如刀淫窩肉身俱獻(下)
第八回 貞心碎邪龍搗鳳怨
第九回 處子謝雙花填狼焰(上)
第九回 處子謝雙花填狼焰
第十回 闖林府慾火難斷直爆得菊花怒綻(上)
第十回 闖林府慾火難斷直爆得菊花怒綻(中)
第十回 闖林府慾火難斷直爆得菊花怒綻(下)
第十一回 太歲肏良傢 得意忘形龍槍舉(前奏)
第十一回 太歲肏良傢 得意忘形龍槍舉(上)
第十一回 太歲肏良傢 得意忘形龍槍舉(中)
第十一回 太歲肏良傢 得意忘形龍槍舉(下)
第十二回 路客賣刀 忠言逆耳 責妻不武(上)
第十二回 :路客賣刀忠言逆耳責妻不武(下)
第十叁回 心傷神亂 舍己保郎 香軀成俎(上)
第十叁回 心傷神亂 舍己保郎 香軀成俎(下)
第十四回 藏幕後顛春 夫恩安在(上)
第十四回 藏幕後顛春 夫恩安在(中)
第十四回 藏幕後顛春 夫恩安在(下)
第十五回 婢女計官人倒(上)
第十五回 婢女計官人倒(下)
第十六回 色膽包天雙飛燕(上)
第十六回 色膽包天雙飛燕(下)
第十七回 白虎堂 姦詐滿路(上)
第十七回 白虎堂 姦詐滿路(下)
第十八回 锒襠落魄 惡少卻得 雲雨蜜露(上)
第十八回 中
第十八回 锒襠落魄 惡少卻得 雲雨蜜露(中二)
第十八回 锒襠落魄,惡少卻得,雲雨蜜露(中叁)
第十八回 锒襠落魄 惡少卻得 雲雨蜜露(中四)
第十八回 锒襠落魄,惡少卻得,雲雨蜜露(下)
第十九回 冤情難申,奇裝肉引,作淫娃蕩婦(上)
第十九回 冤情難申 奇裝肉引 作淫娃蕩婦(上二)
第十九回 冤情難申,奇裝肉引,作淫娃蕩婦(中)
第十九回 冤情難申 奇裝肉引 作淫娃蕩婦(中二)
第十九回 冤情難申 奇裝肉引 作淫娃蕩婦(下)
第二十回 教姐妹共效,叁姝獻媚,奉癡男巨物(上)
第二十回 教姐妹共效,叁姝獻媚,奉癡男巨物(中)
第二十回 教姐妹共效,叁姝獻媚,奉癡男巨物(下)
第二十一回 锒襠落魄 惡少卻得 雲雨蜜露
第二十一回 刺配滄州,洗盡男兒淚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京效野火無休(上)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京效野火無休(中)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京效野火無休(下一)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 京效野火無休(下二)
第二十叁回 受招安,姦情終露花
第二十四回 妹最毒,好漢猝死,名花有主空許願
第二十五回 替天地盡道 行者祭刀 奮英雄恨 **完結**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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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揭秘:高衙內與林娘子不為人知的故事(又名:貞芸劫)
作者:XTJXTJ
第十二回 :路客賣刀忠言逆耳責妻不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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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衝引曹正進得院來,緊閉了院門,叫若貞並錦兒都來相見,一麵再置酒食相待。

林衝關上房門,待曹正坐定,忙叫錦兒篩酒,問道:“你適才說你義父受蔡京所害,卻是為何?”

錦兒篩了酒,曹正將酒喝乾,將義父曹輔前日勸徽宗勤政並蔡京從中挑唆致使曹輔入獄一事,從頭備細說了。他恨恨道:“此事說來氣悶,我也是事後才知。

當今天子少德,在外尋花問柳也就罷了,還設什麼幸行局,整日不理國事,卻找托詞。恩父是個夯直之人,事先與蔡京議定,於當日早朝齊谏聖上,好歹讓天子回心轉意,不想中了姦臣毒計。恩父雖為秘書省正字,卻非那老賊心腹,那老賊早生加害之心。他口中答應,卻在早朝時,反戈一撃。天子這才將恩父定了個惡君之罪,若非宿元景宿太尉求情,衹怕是個死罪。“林衝聽了,將酒盃往桌上一摔,拍案道:“有此等事!你所知莫不有誤?”曹正道:“此乃義父獄中親口告知,如何作得假。”林衝忿然起身,來回踱歩,忿忿道:“曹大人為人慷慨重義,林衝往日,多受他恩惠,不曾相報。視曹大人這般人,本該為朝庭重用,加官進爵,卻落得如此下場。那蔡京一個潑男女,腌畜生,竟把持朝政,排除異己,無法無天,當真還有王法麼?”

曹正又吃一盃,喜道:“師父所言甚是!我本不姓曹,祖代屠戶出身,衹憑殺牲口過活,甚是低賤。先父去時,蒙曹大人不棄,厚葬我父,收我為義子,賜名曹正,取正值為人之意。我重蒙恩賜,此等恩德,實不敢忘!今日厚臉來見師父,卻有一事相求,望乞恕罪!”言罷,拜倒在地。

林衝吃了一驚,忙扶起他道:“你我名為師徒,實是兄弟,何必如此客套。

兄弟有事,便請直言。“曹正撇了若貞錦兒一眼,林衝會意,衝若貞道:“男人議事,你們先行退下。”若貞聽了,心中微微一悲。往日林衝無論何事,從不避諱於她,今日顯然對已有怨。但她是知書達理之人,知曹正所求,必非小事,丈夫也非故意支開她。

當下淺淺一笑,欠了欠身,攜錦兒退出屋去。

倆人將門掩上。若貞知事關重大,不由好奇心起。她心係林衝甚深,怕此事於林衝有害無益,實是放心不下,不由住了腳,俏臉倚門細聽。錦兒見了,也湊過身來,豎耳竊聽。

衹聽屋內曹正道:“師父,義父被判充軍郴州,那蔡京仍不肯乾休!他封了曹府,慾斬草除根,不放過義父身邊親近之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林衝道:“此事無妨!賢弟且到為兄傢暫避盤桓,待此事消了,再做理會。

你在為兄這,量那老賊不敢派人暗害於你。“曹正忙道:“我怎能連累師父一傢。我有一兄弟,姓馬名慶,在太師府殺牲口為生,時常向太師府老都管送些金銀人事,與他有些交情。前日閒聊中套出話來,太師已重金買了押解公人,慾在途中加害義父。今日馬慶將此事告我,我思前想後,便來尋師父,萬望師父救曹大人一救。”林衝皺眉道:“如何救得?”

曹正恨恨道:“馬慶言道,凡刺配滄州或郴州,必經一猛惡林子,喚作野豬林,但有貪財公人,專一在此處結果犯人,義父也難逃此劫。徒兒想來,要救義父,衹能在林中伏下,將那些個做惡撮鳥,殺個乾淨!”林衝驚道:“使不得,此等枉法之事,如何做得,毀了兄弟前程。”曹正道:“我本出身低賤,如今義父惡了蔡京,早無地立足,還有什麼前程。

衹是義父官大,須八名公人押解,我本領低微,如何殺得了他八個。師父武藝高強,一杆槍使來,便是叁四十人,也近不得身,故此特來相請師父,助徒弟殺那公人!“林衝大驚道:“我乃朝庭命官,怎地敢做這等事!”曹正急道:“我也怕來日事發,負累師父。但你當年也曾受曹大人恩惠,如今徒兒實無他法,衹能相求師父。”

林衝搓手道:“某雖不才,非為草木。豈不見曹大人昔日錯愛之心,顧盼之意?感恩不淺!但我有官職在身,為官枉法,罪加一等,實是吃不得這官司。”曹正忿忿道:“如今滿朝文武,蒙蔽聖聰,哪個不是枉法之人?師父便是枉法一回,卻又如何?似師父這等正直人,早晚被人所害,不如早作打算。”林衝把手衝門外指了指道:“我是有傢室之人,不似你這般單身爽利快活。”曹正道:“我亦怕負累師父傢眷,早已想好。你我蒙了麵,若此事做得乾淨,殺了那八個公人,師父便仍回東京作官。若做得不乾淨,跑了一二人,便接了嫂嫂出城。我打聽清楚,青州地麵,有座山喚做二龍山,山上有座寺喚做寶珠寺。

那座山衹有一條路上得去。山上有個大王,喚做“金眼虎”鄧龍,聚集四五百人打傢劫舍。若師父有心落草,憑你本事,到那裡去入夥,足可坐把交……”曹正尚未說完,林衝怒道:“且住!殺人之事,哪有這等簡單!便是做得乾淨,早晚也會敗露,有道是天網恢恢!落草之事,更是休要再提。某乃一界武官,正要為國傢誅殺草寇,如何能與賊寇為伍,行那禍害百姓之事,為某不恥!”曹正見林衝發怒,知道多說無益,嘆了口氣道:“我知此事忒難,實是連累於人,怨不得師父。如此這便告辭。”

林衝道:“且慢。你卻尋何處去?”

曹正怔怔道:“我無救人本事,此事衹得作罷。不日便離了東京,自去青州做些虧本敗買。”

林衝知他要去青州落草,不由心中有愧,長嘆一聲道:“也罷,某也不來阻你,路上盤纏,多送些與兄弟。”言罷便要喚若貞取些銀兩。

曹正道:“卻是不必了。義父入獄前,已將傢中財物折了五千貫錢,送於我,足夠我養傢立命。”言罷曹正向林衝拱了拱手,出了林府。

後曹正去二龍山投鄧龍不成,那五千貫錢亦被鄧龍搶了,衹得入贅山邊莊農人傢。後唆使楊志魯智深奪了二龍山,這是後話,先按下不錶。( 注:林衝在梁山受王倫冷遇,也不去二龍山投魯智深,正是因愧見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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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衝送走曹正,便見娘子迎了出來,一臉憂色。林衝一見若貞,便想到那本淫書,心中不喜,正慾轉身進屋,卻聽娘子言道:“官人,曹正所求之事,我已聽到了,官人不必為此事愧疚。”

林衝點點頭,嘆口氣道:“曹大人曾屢次看承於某,如今有難,某卻無以為報,實是心中難安。娘子既知此事,卻來說說,某不去相救,可是一個不義之人?”若貞輕聲道:“我與官人相伴叁載,深知官人乃重義之人,衹是身不由已罷了。官人怒拒曹正,實非你本意。你並非怕吃官司,而是怕累了我,又怕曹正說你衹顧婦人,不顧義氣,這才說出義正言辭之語,力拒於他,是也不是?”林衝聽她說破心事,不由大喜,菈過若貞小手道:“知我者,娘子者也!”若貞心下感動,想起自己身子已然不潔,如何對得起林衝這番深情厚意,一時竟想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與林衝遠走高飛,頓時含淚道:“官人何須如此。

我既已嫁你,官人便去落草為寇,奴傢也隨你去。“林衝見若貞淚眼撲朔,清麗難言,不由心中一動,笑道:“娘子說哪裡話來,我怎能去做草寇,讓娘子受苦。”

若貞想到曹正所言,又想起高衙內對自己所做種種惡事,實是寫照。她對官場之人深感憎惡,咬唇道:“曹正說,如今滿朝文武,蒙蔽聖聰,哪個不是枉法之人。我看恁地在理,既是當今聖上,也甚少德。何況那些高官子弟,個個非姦既盜。似曹大人和官人這般人,難有立足之地。官人若要去殺公人救曹大人,我絕不阻你,官人莫因我而退。”

林衝不想若貞這嬌滴滴的女子,竟有這般見識,不由深感心慰,一時忘了那淫書之事。他雙手輕撫若貞淚臉,見妻子容光無限,嬌美逼人,感嘆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如此更要為娘子着想,讓你此生無憂!”若貞聽到此話,心中一悲,衹想:“我已被人糟蹋,官人卻如此眷顧於我!”一時心如刀絞,愧意疾生,幾乎要萌生死志。正想時,芳唇卻被林衝吻住,嬌軀亦被他摟在懷中,那對碩大無朋的非乳,立時擠在林衝身上,嬌軀頓感乏力,不由喘起嬌氣,嗔道:“官人,莫如此,錦兒在旁瞧見,羞死人了……”。林衝摟着懷中嬌妻,見她似比往日更具麗色,豐乳更加怒彈!而那份嬌羞之態,端的動人無匹,左手不由捧住左邊豐乳,右手向若貞裙內探下,言道:“錦兒自會退下,理她做甚?”

林衝輕撫她羞處,也衹片刻,便感亵褲微濕,手指膩滑,暗自吃驚:“娘子似比往日更易動情了!”想罷言道:“娘子,某與你已有叁月未行房事了吧?”若貞知他心意,紅臊着臉,點頭嗔道:“官人倒還記得清楚……”林衝“嗯”了聲道:“既如此,今日便厚待娘子一回。”言罷撫乳的左手順腰而下,一把按住若貞非臀,令她羞處與肉棒相貼,讚道:“此番回來,卻見娘子美貌,更勝往昔。娘子,我那棒子,已然硬起了。”若貞羞處與肉棒貼實,早感林衝那肉棒堅硬如鐵,頂磨下身,一時也是情動,不由嗔道:“官人好壞,一回來就,就想那事……”林衝笑道:“多日未做,自是想要,娘子且摸摸我那裡,硬度如何?”言罷右手引着若貞左手,去握那肉棒。

若貞本已情動,她右手勾着林衝脖子,她左手任林衝菈向那肉棒,輕輕用手圈實。不想一握之下,心中情慾竟然消去大半,左手下意識一摔,脫開肉棒。原來若貞一握之下,衹覺官人那肉棒故然堅硬,但整個棒身皆在小手掌握之中,頓時想起高衙內那驢般行貨,衹覺丈夫那肉棒,實是小他好多。她曾數次為高衙內撸棒吹箫,便是雙手齊上,也衹能握住半根,手指還遠不能圈實,小嘴便是張到極致,也衹能勉強吐下碩大龜頭,雙腮脹得幾要裂開,那種男子雄渾陽物,端的動人心魄,遠非林衝這肉棒可比!話說婦人對男人陽物所好,與男人喜好婦人乳房一般,皆喜大的,厭惡小的,此乃天性,非道德所能框禁。高衙內那陽具天生異禀,又經異術所養,龐大異常,實乃男根中的極品,頓時將林衝的活兒比將下去。若貞一握丈夫陽具,下意識間,自然而然生出排斥之意,便將手摔開,心中慾火,如被人潑了一頭冰水,立時滅了大半。

林衝卻不了然,他見妻子粉臉上的紅潮,漸漸退去,倒以為若貞怕羞。他雙手齊下,捧住翹臀,將妻子抱起,向屋內邁去,笑道:“便與娘子回臥房做去,閉了門,錦兒便看不到。”

正走時,若貞猛然想起今日林衝回來得急,那本《雲雨二十四式》尚在枕下,未得藏好,情慾更是全消,立時推拒道:“官人……使不得……使不得,放下奴傢……”

林衝納罕,問道:“如何使不得?”

若貞急中生智,羞嗔道:“我……我今日小腹陣痛……月事……似要來了……改日……改日再服侍官人。”她本不善說慌,又想到自己竟然因高衙內而推拒親丈夫,竟暗自生出衹願與那淫徒喜好,不願與丈夫交歡之念,更是又羞又愧,粉臉漲得通紅。

林衝不以為異。他本是不重女色之人,也不來勉強,便放下若貞道:“娘子身體不適,如此便改日與娘子歡好。”他見妻子嬌羞無限,如此麗人,獨置傢中,實是放心不下。猛然想起那本淫書,心道:“娘子正值青春之年,平日少與她歡好,找些書解悶,也是有的,便饒她一回。今日先不說破此事,待來日與她歡好時,再勸她注重賢德。衹是再不能去陳橋驿,讓她獨守空房了。”想罷忽道:“娘子,林衝待你有虧,這便去求請太尉,撥我回來,與娘子共聚。”若貞一呆,想他去麵見高俅,恐生禍端,待要勸時,林衝早大歩流星,直奔太尉府。

正是:不甘落草失良機,侯門似海冷如冰。此去良緣皆成夢,不如早拾舊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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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衝走後,錦兒菈着若貞手道:“小姐,你何時學會妄語啦。你那月事,衹怕還有好幾日方到呢……”

若貞罵道:“你又來偷聽,好有臉麼?”

錦兒笑道:“那小姐為何推拒大官人,你是他娘子,這般好不應該。”若貞羞道:“還……還是因為那書,放在枕下,要是被官人瞧見,怎生得了。”錦兒恍然大悟道:“我這便去將它藏好。小姐,你說大官人此去,可否妥當。”若貞嘆口氣道:“自是不妥。官人是直性人,衹怕會以下犯上,犯了太尉忌諱。那高俅是個小性人,當年王進王教頭……”想起王進下場,不由深感憂慮。錦兒安慰道:“無妨,若是高俅為難大官人,錦兒便去求高衙內,誰叫他佔了我們便宜,官人若有事,他理當相助才是!”若貞把俏臉一闆道:“怎能……怎能去招惹那淫徒,他這幾日未來滋擾,應了……應了當日之諾,我已很是感激他了,怎能再去惹他……”錦兒道:“若是官人不能調回,他又不顧諾言,仍來滋擾,卻如何是好?”若貞臉一紅道:“他既親口許諾,以他身份,又喜親厭舊,自是不會來了。”忽然正色道:“錦兒,官人對我情深意重,高衙內他,他若再來相擾,我,我便以死明志……錦兒,從今往後,別再提他!”錦兒唱喏稱是,將頭埋在若貞肩上道:“小姐,錦兒再不敢提他了。”*************************************************************卻說林衝行至太尉府,使些銀倆,央守門軍漢通報。不多時,軍漢回報:“太尉有請。”當下前麵領路。

林衝雖身為八十萬禁軍教頭,這太尉府卻是頭一遭來,見府院豪闊,雕欄玉壁,氣象森嚴,不由也有些墜墜不安。行了多時,方至中廳。穿過中廳,那軍漢道:“教頭,你也是頭一次來吧。再往前,穿過花廊,有一岔道,左首是軍機要地白虎節堂,教頭千萬莫入;右首是衙內別院。太尉寵愛衙內,專一為他置辦了這衙內別院,甚是闊氣。我早聞教頭本領高強,是個好漢,便多說幾句。教頭若有事相求太尉,也不勞親去見他,便去拜拜衙內,莫管多大事,皆能辦成。”林衝“哼”了一聲,心道:“那肖小淫蟲,莫要撞在我的手上!卻去會他作甚。”那軍漢見林衝不來理他,便住了腳道:“教頭若衹去會太尉,迳直往前便是內廳,太尉正在廳中閱案。小的還要守門,這便去了。”言罷,轉身走了。

林衝見那軍漢好生無禮,不由心中有氣。正走時,前麵來了一人,林衝一瞧,卻是八十萬禁軍金槍班教頭徐寧。這徐寧使得一手“鈎鐮槍法”,端的是天下獨歩,人喚“金槍手”。林衝曾與之較量武藝,相互敬重。林衝乍見同僚,喜道:“徐教師,不想在此相會。”

徐寧衝林衝拱了拱手道:“林教師,多日不見,怎的有些消瘦了。教師來此間貴乾?”

林衝道:“正要見麵太尉,有事相擾。”

徐寧道:“我剛見過太尉,教師直去便是。”

林衝想起前日徐寧新婚,娶妻曾氏,自己身在陳橋,未曾到賀,便拱手道:“教師新婚,某因公事在身,未曾賀喜,還乞恕罪。”徐寧笑道:“客氣了。今日見太尉,已告婚假半月,來日有閒,請林教師吃酒,再較一回武藝。”

林衝大喜稱是,別過徐寧,行至岔道,卻見右首衙內別院內,叁五個丫鬟,擁出四個人來。為首的正是高衙內。林衝不知數日前在這別院之內,娘子若貞曾被這登徒惡少淫玩一宿。他想起當日陸府囚妻之事,不由雙拳緊握,一雙眼幾要噴出火來。

高衙內卻未瞧見林衝,衹與旁邊那叁個公子哥說話。左首那個,乃蔡京小兒子蔡啟銘,此子飛揚拔扈,逢人便稱其父是蔡京( 注:李剛之子李啟銘,看客懂的),甚是驕橫;右首兩個,一個乃童貫養子童天一(注:看客懂的),一個是楊戬之子楊瓜瓜(注:看客懂的)。這叁子均二十出頭年紀,加上高衙內,皆是持強淩弱之輩,在京中不可一世,人稱“京城四蟲”。這四個平日裡來,常同去禦街尋歡作樂,相比拚性技,故交情甚深。四人中,又以高衙內性技陽物遠超其他叁人,加之年紀最大,故以高衙內為大哥。北宋歌謠曰:“打了桶(童貫),潑了菜(蔡京),便是人間好世界。”便是因這四子而起。

此時衹聽那童天一淫笑道:“大哥可知,那剛走的,喚作什麼”金槍手“,是個禁軍教頭,今日來向令尊告婚假。他那新婚娘子曾氏,早被小弟強用過了,他尚蒙在鼓裡,自以為娶得佳妻,卻不知是破鞋一雙,你說好笑不好笑。”高衙內聽了,正要說出姦淫林衝娘子一事,與之比比高低,突然想起其父惡令守密,便笑道:“不知那徐寧老婆,姿色幾何?”那童天一浪笑道:“當真是一等一的尤物也。”高衙內淫笑道:“既是尤物,改日何不帶來與我等弟兄玩玩。”那邊蔡啟銘楊瓜瓜齊齊附和:“是啊,帶來玩玩……”正說笑時,卻見高衙內瞪大雙眼,看着前麵一個漢子,一臉驚恐之色。蔡啟銘見那漢子惡狠狠瞪着高衙內,怒道:“兀那漢子,我父乃當今太師蔡京,瞎了狗眼麼?還不給公子爺讓開道來!”林衝胸中惡氣幾要爆裂開來,心道:“若不看太尉皮麵,早剝了高衙內這厮的皮,那容你發話!”

高衙內見林衝守住院門,如狼似虎般盯着他,雙腿一軟,冷汗齊生,幾要坐在地上,忙衝那叁個道:“今日晦氣,去禦街做甚。我院中多有嬌娘,不如就去我房內比拚。”言罷菈過叁人,回入院中。那叁個見高衙內怕了那漢子,甚是納罕,卻又不便多問,便隨他轉入院中。

林衝見高衙內走遠,啐了一口,罵道:“呸,什麼東西!”罵畢轉過身,大歩向內廳奔去。

高俅早在廳內虎皮椅上坐着,林衝見了,上前唱一大喏道:“太尉少息,不才武夫林衝敬見。”

高俅見林衝來了,臉露喜色。他甚喜林衝武藝,忙走上前來扶住林衝手臂道:“教頭免禮。聽聞你今日輪休,本該與傢人同樂,不想卻來見我,甚好,甚好!

我這太尉府,你也是首次來吧。“林衝知高俅早有意提拔他,請調一事,當真難說出口,頓了一頓道:“太尉,林衝今日來,實有一事相擾。”

高俅樂道:“教頭但說無妨。”

林衝衹得道:“林衝前日領受鈞旨,去演訓虎騎軍,個中備細,已央人帶信與太尉。”他又頓了頓道:“不知太尉,可有收到那信?”高俅眼珠一轉,心道:“原來是為調回而來。”他坐回虎皮椅,右腿搭在左腿上,淡淡道:“虎騎軍乃禁軍翹楚,非是林教頭這等手段,才調教得好,故派你去。你雖掛念傢人,也衹叁五個月,何必急着調回。”林衝心道:“原來你早收到那信,卻不回話。”他心中有氣,又道:“太尉,虎騎軍有呼延指揮使在,平日訓練有素,戦力已成,林衝實無用武之地。近衛軍是親進士卒,正需……”

高俅打斷他道:“呼延灼就要提任汝寧群都統制,他一走,我的人就少了。

你可知我拔你去他那裡,實有深意?“林衝道:“願聞其詳。”

高俅斜眼瞧他,輕聲道:“教頭,你的武藝,不在呼延灼之下,我當你是我心腹,常想重用於你,也不來瞞你。虎騎軍拱衛京師,責任更大,常有人想插手軍中事務。呼延灼一走,我便難以掌控了。有你在虎騎,演訓士卒校官,多為我帶些親信,你懂我之意……”

林衝心道:“原來如此,你倒想讓我做你的走狗。”當下沉吟不語。

高俅見他不語,又道:“那王堰早該退休,此事一了,禁軍總教頭之位,你便坐了。我身邊有本事之人,實是甚少,教頭如能盡心相助,升任虎騎軍指揮使,也是指日可待……”

林衝擺了擺手,打斷他話。這高俅與其子高衙內為人,當真是蛇鼠一窩,常言道有其父之必有其子。與這等人為伍,作其鷹犬,實令他想來作喁,便道:“林衝衹是一個教頭,懂些武藝罷了,這指揮使一職,卻是做不來的。”高俅聽他衹顧推讓,心中十分不喜:“加官進爵,哪個不喜歡,這林衝倒是塊木頭?”又道:“教頭謙虛了。什麼做不來做得來,衹要得我提點,做我親信,做不來也做得來;若不如我意,做得來也做不來!”林衝冷冷一笑道:“太尉厚愛了。林某這身本事,衹報答國傢,不為一已之私,恁地做不來。”言下之意,衹為國傢,不做傢奴。

高俅頓時大怒,卻不露聲色,笑道:“教頭當真謙虛。也罷,你既執意調回,我準你便是!回京後,務必精訓士卒,來日仍有厚用。”林衝唱喏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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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衝走後,高俅怒不可泄,將案上書卷掀在地上,衝身邊軍漢吼道:“叫陸謙來,快去!”

也衹片刻,陸謙便倉惶趕來,口中顫抖道:“恩相少怒,不知下官做何錯事,請太尉責罰便是!”

高俅指着陸謙鼻梁吼道:“你那師兄,究竟是何等樣人!竟然給他總教頭之位,也不願做我親信。我甚至許他,來日升任指揮使,他卻執意仍要調回!你說,他是何等樣人!何等樣人!”

陸謙冷汗刷刷齊下,忙跪倒在地道:“林衝那厮,甚不曉事。衙內不必與他一般見識。小人早與那厮撕破臉皮,恩相千萬莫要將氣發在小人身上,他算什麼狗屁師兄!”

高俅聽他竟早與林衝翻臉,火氣稍安,撫起他來道:“倒是我發錯火了。你是我心腹,非林衝可比。你這虞候也做得久了,擇日便升你為乾辦。”陸謙大喜,仍不起身,磕頭道:“多謝恩相提點。恩相不喜林衝那厮,衹需吩咐一聲,此事交小人去辦便是。”

高俅“哼”了一聲,冷笑道:“他好歹是你師兄,又確有些本領,望他回去好生想想,能回心轉意,也是好的。若不能為我所用,也不得為他人所用。你且下去吧,此事不在忙上,若要踩死他,還不是踩死一衹螞蟻嗎?”這話說的甚冷,陸謙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緩緩起身。他轉入衙內別院,心道:“此事須乘熱打鐵,莫要那林衝改了心意,來求太尉,我悔之晚矣。”想罷便去尋高衙內。

剛到衙內臥房前,便聽淫聲浪語,此起彼伏,那“京城四蟲”,正與朝秦暮楚四女使尋歡作樂,好不快活。宛兒候在門前,見陸謙急急趕來,忙用手指豎在嘴前,作淨聲之意,低聲道:“大人,衙內與叁位公子爺正在享樂,你莫生事。”陸謙無奈,衹得候在門前,雙腿都站得軟了,才聽見裡麵蔡啟銘、童天一、楊瓜瓜均已爽出,唯高衙內仍在肏弄朝兒,乾得朝兒連求饒命。衹聽高衙內樂道:“便饒了你,去換宛兒入內!”那叁子個個累得紛紛噌喚:“還是大哥厲害,你養這些丫鬟,當真耐玩,非尋常女娘可比,弄得俺們快散架了,大哥卻還要換人肏乾……”高衙內哈哈大笑。

宛兒聽得秀臉通紅,正要進房,陸謙低聲道:“你且通報一聲,就說我有火急要事報知衙內。”

宛兒點點頭,剛進得房來,便被高衙內一把抱住,忙羞聲細語道:“衙內莫急,陸大人正在門外,說有十萬火急的要事相告。”高衙內罵道:“恁地晦氣,總是他。”說罷衝那叁個道:“兄弟們也玩得累了,便先回吧,改日再同去禦街,玩個盡興。天一兄,那徐寧的新娘子,改日莫忘帶來一耍!”

童天王笑道:“大哥倒好記性,斷不會忘,包讓大哥滿意。”叁人穿好衣服,紛紛拱手告辭。陸謙攙扶送走這叁個公子哥,這才返回高衙內臥房,喜道:“衙內,你可想與那雙木娘子完聚。”高衙內淫笑道:“想是想的,可惜父親不許,如之奈何。”陸謙道:“如今卻有了機會。”當下便將高俅為林衝發火之事,備細說了,又稱下手時機已至,要衙內莫可錯過。

高衙內已殼得林娘子身子,本無加害其夫林衝之意,但想起今日林衝惡顔相向,何等兇悍,真是心驚肉跳。那林衝武藝高強,早晚是個禍端,不如除之後快,抱得美人歸。便想了想道:“如此,禦候可有良策說服為父?”陸謙皮肉牽動,獰笑道:“一切衹在衙內身上。衙內衹需裝作突生疾病,太尉厚愛衙內,如此這般,必能除去林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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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改自水浒原文)高衙內依陸謙之言,裝起病來。陸謙將富安喚出,倆人商量停當,便去請太尉府老都管。那老都管聽說衙內病了,吃了一驚,忙來看衙內病症。衹見:不癢不疼,渾身上或寒或熱。沒撩沒亂,滿腹中又飽又飢。白晝忘餐,黃昏廢寢。對爺娘怎訴心中恨,見相識難遮臉上羞。七魄悠悠,等候鬼門關上去。叁魂蕩蕩,安排橫死案中來。

那陸虞候和富安等候老都管看病已了出來,兩個邀老都管僻淨處說道:“若要衙內病好,衹除教太尉得知,害了林衝性命,方能勾得他老婆,和衙內在一處,這病便得好。若不如此,已定送了衙內性命。”老都管道:“這個容易。老漢今晚便禀太尉得知。”兩個道:“我們已有了計,衹等你回話。”

老都管至晚,來見太尉,說道:“衙內不害別的症,卻害林衝的老婆。”高俅道:“我早知他見了他的渾傢,也得了那婦人身子,為何還是生病?”都管禀道:“衙內衹說情根深種,已無藥可解。”高俅正惱林衝不做他心腹,心道:“他既不願親近於我,我亦保他不得。我那兒卻生什麼病來,必是聽了陸謙之言,裝病唬我,衹想抱得那渾傢入府。”當下也不說破,衹道:“如此因為他渾傢,怎地害他。我尋思起來,若為惜林衝一個人時,須送了我孩兒性命,卻怎生是好!”都管道:“陸虞候和富安有計較。”就把陸虞候設的計,備細說了。

高俅道:“既是如此,教喚二人來商議。”老都管隨即喚陸謙、富安,入到堂裡,唱了喏。

高俅問道:“我這小衙內的事,你兩個有甚計較,救得我孩兒好了時,我自擡舉你二人。”

陸虞候向前禀道:“恩相在上,衹除如此如此使得。”高俅見說了,喝采道:“好計!你兩個明日便與我行。”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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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林衝回到府內,禁聲不語。若貞甚是憂心,與錦兒備了晚飯,叁人吃了,若貞再忍不住,問這問那,急他要細細道來。林衝苦笑一聲,終將麵見高俅所言,一一說與娘子聽了。若貞衹聽得不住叫苦,流淚道:“官人可知那高俅是個胸無點墨的小人,當年靠蹴鞠之技,得當今聖上看承,才有了今日,胸襟實是狹窄之極,你今日這般辱他,來日大難,可如何是好?”言罷嗚嗚哭個不停。

林衝見她哭得甚悲,手撫愛妻長發,嘆口氣道:“若因權勢,便依附於他,愚夫心中何安?”

若貞不由氣道:“我知官人重義,瞧不起那些姦人,但為何不依了曹正之言,離了東京?若因此得罪姦臣,害了你,便也害了我,你心中何安?”林衝也氣道:“他怎敢害我?最多永不提升,做個快活教頭罷了,你是見我沒了前程,便嫌跟了我嗎?”

若貞心中氣苦,聲音不由略有些大:“我……我怎是那種人,官人,你怎能如此看我?”

林衝正煩悶中,一時也隱忍不住,高聲道:“你是何種人,自己知道?私下去看那淫書二十四式,莫道我不知!你耐不得寂寞,又如何與我共甘苦?”若貞聽得張大嘴,俏臉頓時漲得赤紅,低聲道:“什麼……什麼淫書?”林衝點點頭,衹盯着若貞,看她如何解說。那錦兒聽得真實,心知要敗事。她護主心切,當即搶上前來,辯解道:“大官人,這你可錯怪小姐了!”

林衝怒道:“住口,我如何錯怪了你傢小姐!”錦兒顫抖道:“大官人莫要動怒,是……是我私自,買與小姐瞧的……”林衝大怒,拍案吼道:“死丫頭,你好大膽,竟買這等失德之書與娘子看,當真不想活了!”言罷擡手便要怒打錦兒。

錦兒哭道:“大官人莫要打我,且聽我說……大官人平日衹喜槍棒,少與小姐歡好,叁年來小姐未曾懷上。錦兒見小姐一心求子,亦為小姐憂心,以為小姐不得大官人喜歡,便借大官人出京之時,買了那書與小姐看。若小姐能因此討得大官人喜歡,早日懷了,錦兒也安心啊。今日錦兒方將那書放在小姐枕下,她,她一眼也未瞧過。”

一番話衹說得林衝也漲紅了臉,緩緩放下手,坐在椅上,嘆口氣道:“你怎知你傢小姐不得我喜歡,真是小兒見識。若貞,你當真一眼也未瞧過那書?”若貞紅着臉,衹得咬唇輕聲道:“我不知你所說何書……”林衝鬆一口氣,笑道:“娘子莫怪,我是個粗人,不懂禮數,多有得罪。”若貞將身子撇開,佯裝生氣道:“你平日卻禮數甚多,今晚發這麼大火,好有臉嗎?錦兒,那書既是淫書,便燒了它吧。”林衝卻道:“卻也不必了。錦兒也是為了我們,如此便留了那書,來日我與娘子一同去試那書如何?”

若貞嗔道:“呸,誰與你同試那書!”心中突然一緊:“那高衙內已在我身上將那些淫蕩招式盡數試了,我卻不讓官人試,當真羞死了人……”錦兒見倆人合好,便喜滋滋燒水去了。

當夜倆人尷尬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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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衝先去禁軍畫卯,總教頭王堰見他氣色不好,便準他叁日假,讓他多加休息。林衝踱出禁軍營門,忽兒想起魯智深,多日未見,甚至想念。便去相國寺菜園邀他吃酒。

智深見他來相邀,頓時大喜。兩人吃了半日酒,出了灑肆,同行到閱武坊巷口,見一條大漢,頭戴一頂抓角兒頭巾,穿一領舊戦袍,手裡拿着一口寶刀,插着個草標兒,立在街上,口裡自言語說道:“好不遇識者,屈沉了我這口寶刀。”林衝也不理會,衹顧和智深說着話走。那漢又跟在背後道:“好口寶刀,可惜不遇識者。”林衝衹顧和智深走着,說得入港。那漢又在背後說道:“偌大一個東京,沒一個識的軍器的。”林衝聽的說,回過頭來。那漢飕的把那口刀掣將出來,明晃晃的奪人眼目。林衝合當有事,猛可地道:“將來看。”那漢遞將過來。林衝接在手內,同智深看了。

但見:清光奪目,冷氣侵人。遠看如玉沼春冰,近看似瓊臺瑞雪。花紋密布,鬼神見後心驚。氣象縱橫,姦黨遇時膽裂。太阿巨阙應難比,乾將莫邪亦等閒。

當時林衝看了,吃了一驚,失口道:“好刀!你要賣幾錢?”那漢道:“索價叁千貫,實價二千貫。”

林衝道:“值是值二千貫。衹沒個識主。你若一千貫肯時,我買你的。”那漢道:“我急要些錢使。你若端的要時,饒你五百貫,實要一千五百貫。”林衝道:“衹是一千貫我便買了。”那漢嘆口氣道:“金子做生鐵賣了。罷,罷!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林衝道:“跟我來傢中取錢還你。”回身卻與智深道:“師兄且在茶房裡少待,小弟便來。”

智深道:“灑傢且回去,改日再相見。”

林衝別了智深,自引了賣刀的那漢,到傢去取錢與他。將銀子折算價貫,準還與他。就問那漢道:“你這口刀那裡得來?”那漢道:“小人祖上留下。因為傢道消乏,沒奈何將出來賣了。”林衝道:“你祖上是誰?”

那漢道:“若說時,辱末殺人。”林衝再也不問。那漢得了銀兩自去了。

林衝把這口刀,翻來覆去,看了一回,喝采道:“端的好把刀!高太尉府中有一口寶刀,胡亂不肯教人看。我幾番借看,也不肯將出來。今日我也買了這口好刀,慢慢和他比試。”林衝當晚不落手看了一晚。夜間掛在壁上,未等天明,又去看那刀。

二日吃過晨飯,林衝又去取刀看,卻慢待了娘子若貞。若貞見他頭日衹顧與智深吃酒,二日又衹顧看刀,也不來理她,倆人連日來語言甚少,不由心中氣苦。

她為林衝揉壓肩膀,柔聲道:“官人,這刀端的是好,但官人既已買下,隨時均可賞看,何必整日看它。我腿腳有些酸,官人也替我揉揉嘛。”林衝知她心意,平日若貞有所需時,也是這般嗔求。但他一心放在刀上,哪裡顧她,衹道:“娘子月事既來,需多歇息,也不必替我揉身了,去內室休息去吧。”

若貞無奈,衹得入內去做女紅,如此又過一日。次日一早,若貞起床,卻不見了丈夫,衹聽得後院內林衝呼喝聲起,知他正在晨練,當即掀開窗,便見林衝手提那刀,使個旗鼓,耍起刀來。

他這一耍刀,早飯也不吃,便又耍了半日。吃過午飯,若貞再忍不住,不由撅嘴嗔道:“官人得罪了高俅,整日衹顧看刀耍刀,不思進取,好歹想個應對之法啊。”

林衝道:“某既得罪了他,也無心軍務,若要混這教頭差事,實是容易得緊,如今再無他念,衹圖個自在快活。”

若貞柔聲安慰道:“官人何必氣餒,玩物喪志?衹用心做事,憑你本事,早晚遇見明主。”

林衝嘆口氣道:“如今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顔婢膝之徒,紛紛秉政。我朝中無人,哪還能遇什麼明主。

那高俅實乃纨绔小人,有他把持軍務,我再無升遷之望。當年那高俅衹因王進臥病在床未來拜他,便用重刑加害。如今他未對我施以毒手,已是仁德了。“若貞想起當年王進之事,急道:“你怎知他不對你施以毒手?官人,你在京中既已仕途無望,不如早做打算。”

林衝苦笑道:“做何打算?”

若貞一直害怕高衙內再來滋擾,早想離開這是非之地,便道:“官人既然對官位看得甚淡,我有一法,可解今日之禍。”林衝奇道:“娘子有何妙法?”

若貞道:“聽說當年王進偷偷辭職罷官,去投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鎮守邊庭,如今已得重用。官人不如知難而退,學那王進,棄了這東京傢業。官人無論是去邊關投軍,還是隱居世外,我均與官人相守,永不相棄。”林衝這幾日正鬱悶難當,聽了若貞這話,頓時火冒叁丈,怒道:“我祖輩世代在京為官,祖上做過都統制,傢父是提轄,我是教頭,怎能到我這裡,便棄了傢業,竟成敗傢之子!你這是害我做那不忠不孝之人!”若貞被他罵得呆了,一時哪敢回話。這一日,倆人再無言語。

若貞又熬過一夜,次日起床吃過晨飯,若貞知今日官人要去禁軍畫卯,便為他更衣束服,輕聲道:“官人此去,多加小心,莫被姦人陷害。”林衝突然怒吼道:“小心,小心。你每次都要我事事小心,我便小心了,還不是照樣得罪姦人!有何用處?此等話語,以後休要再提!”言罷也不讓她束服,自行係好衣服,怒衝衝掀門而去。

若貞呆立當場,啞口無言。那邊錦兒瞧見,忙上來安慰。若貞再忍不住,“哇”得一聲,哭將出來。

錦兒道:“大官人這些日心情不好,胡亂發火,也是有的。”若貞哭得如淚人一般,搖搖頭道:“我非為他發火而哭,官人心情,我怎能不知。我,我已對他不貞,他便發再大火,我也不會怨他半句。我是怕他這脾氣,早晚,早晚被那高俅所害,他若有叁才兩短,可如何是好,嗚嗚……”正是:良藥苦口卻怨醫,忠言逆耳亂責妻,直教玉貌紅顔墜奴窯,賢德佳妻被狼欺。

慾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太多了,分別有想象圖、真人圖以及二十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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