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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揭秘:高衙內與林娘子不為人知的故事(又名:貞芸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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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章節

前言
序傳
第一回 嶽廟孽緣太歲戲女善
第二回 求官若渴兩相願
第四回 風驟緊,刹那芳草色變
第五回 紅顔毀霸王硬上弓箭(上)
第五回 紅顔毀霸王硬上弓箭(下)
第六回 懦放姦徒惡夢如幻
第七回 妹嘴如刀淫窩肉身俱獻(上)
第七回 妹嘴如刀淫窩肉身俱獻(下)
第八回 貞心碎邪龍搗鳳怨
第九回 處子謝雙花填狼焰(上)
第九回 處子謝雙花填狼焰
第十回 闖林府慾火難斷直爆得菊花怒綻(上)
第十回 闖林府慾火難斷直爆得菊花怒綻(中)
第十回 闖林府慾火難斷直爆得菊花怒綻(下)
第十一回 太歲肏良傢 得意忘形龍槍舉(前奏)
第十一回 太歲肏良傢 得意忘形龍槍舉(上)
第十一回 太歲肏良傢 得意忘形龍槍舉(中)
第十一回 太歲肏良傢 得意忘形龍槍舉(下)
第十二回 路客賣刀 忠言逆耳 責妻不武(上)
第十二回 :路客賣刀忠言逆耳責妻不武(下)
第十叁回 心傷神亂 舍己保郎 香軀成俎(上)
第十叁回 心傷神亂 舍己保郎 香軀成俎(下)
第十四回 藏幕後顛春 夫恩安在(上)
第十四回 藏幕後顛春 夫恩安在(中)
第十四回 藏幕後顛春 夫恩安在(下)
第十五回 婢女計官人倒(上)
第十五回 婢女計官人倒(下)
第十六回 色膽包天雙飛燕(上)
第十六回 色膽包天雙飛燕(下)
第十七回 白虎堂 姦詐滿路(上)
第十七回 白虎堂 姦詐滿路(下)
第十八回 锒襠落魄 惡少卻得 雲雨蜜露(上)
第十八回 中
第十八回 锒襠落魄 惡少卻得 雲雨蜜露(中二)
第十八回 锒襠落魄,惡少卻得,雲雨蜜露(中叁)
第十八回 锒襠落魄 惡少卻得 雲雨蜜露(中四)
第十八回 锒襠落魄,惡少卻得,雲雨蜜露(下)
第十九回 冤情難申,奇裝肉引,作淫娃蕩婦(上)
第十九回 冤情難申 奇裝肉引 作淫娃蕩婦(上二)
第十九回 冤情難申,奇裝肉引,作淫娃蕩婦(中)
第十九回 冤情難申 奇裝肉引 作淫娃蕩婦(中二)
第十九回 冤情難申 奇裝肉引 作淫娃蕩婦(下)
第二十回 教姐妹共效,叁姝獻媚,奉癡男巨物(上)
第二十回 教姐妹共效,叁姝獻媚,奉癡男巨物(中)
第二十回 教姐妹共效,叁姝獻媚,奉癡男巨物(下)
第二十一回 锒襠落魄 惡少卻得 雲雨蜜露
第二十一回 刺配滄州,洗盡男兒淚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京效野火無休(上)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京效野火無休(中)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京效野火無休(下一)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 京效野火無休(下二)
第二十叁回 受招安,姦情終露花
第二十四回 妹最毒,好漢猝死,名花有主空許願
第二十五回 替天地盡道 行者祭刀 奮英雄恨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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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揭秘:高衙內與林娘子不為人知的故事(又名:貞芸劫)
作者:XTJXTJ
第二十五回 替天地盡道 行者祭刀 奮英雄恨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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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張若芸見死了人,當時目撃此事之人甚多,早晚傳入丈夫耳中,實是隱瞞不住。待高衙內回府後,她隻得據實相告。高衙內聽了,勃然大怒,痛斥若芸一頓,罵她不該氣死林衝。當下將那二十個傢丁傳到別院內,每人各賞了二十兩銀子,要他們守口如瓶,切不可將此事傳言出去。

高衙內心道:“林衝屍體被兩個道人搶了去,那兩人定是來自杭州六和寺。

聽說行者武鬆便住在那寺中,他若是知道林衝死在這裡,不知會不會為他報仇?“他早聽人說武鬆一生快意恩仇,殺人如麻,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當即去找李師師商議。

李師師聽得此事,皺眉道:“旁人倒還罷了,那武行者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當年為兄報仇,殺了山東首富藥商西門慶,後又血濺鴛鴦樓,殺了孟州兵馬都監傢一十九口人,幾乎滅了他滿門。平日坊間聞說此人事迹,耳朵都聽起繭吧了,你惹上他,算你倒黴。聽說他們梁山兄弟情深義重,武行者雖斷了一臂,在六和寺做了清閒道人,隻怕早晚仍會向你尋事,不可不防。”高衙內急道:“好娘子,救我一命,幫我想想法子。”

李師師莞爾笑道:“姐夫,他若真要殺你,便是你養父也不一定保得住你。救你可以,但你要答應我兩件事,第一件倒也簡單,你切不可將此事告知你養父。“高衙內道:”自然不告訴他,怎敢教他老人傢煩心生氣。“李師師嫣然笑道:“第二件麼,你納我義姐為妾之事,你傢那大娘,答應了麼?”

高衙內苦笑道:“說了幾回了,不歡而散。你知道她那人,妒心極強,絕不會答應。”

李師師笑道:“就知如此。姐夫若答應了小妹這件事,定教您心願得償,快活一生。就不知你敢不敢答應。”

高衙內心癢難耐,說道:“恁地時,自然答應!”李師師梨渦深現,神秘道:“你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到底李師師要他答應何事,賣個關子,此間還按下不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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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高衙內為防避武鬆尋仇,便依李師師之計,暫且關了桃運山莊。他悄悄將若貞並錦兒搬回東京,安置在李師師傢,自己也隱居衙內別院之內,平日極少出府。他慾納林娘子為妾,怎奈他那大娘心胸極窄,說他已有了若芸這個小妾,何必再納新歡,並不時搬出父親蔡京恐嚇丈夫。養父高俅常聽蔡氏在他耳邊訴苦,怕得罪蔡京,也絕不肯答應他再納新妾。(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這花太歲無可奈何,隻得作罷,卻苦了若貞,直教她名花有主空許願。更何況合當有事,若貞自那日為了懷兒生子,於百花谷與高衙內縱情合歡之後,多日不見月紅,便知已然懷上。但掐算時日,當日她重新投入這花少懷抱任其受孕,但叁日之前,也曾服侍林衝做過一回。雖林衝身癱在床,房事不濟,片刻便即爽出,泄陽之量也遠不如姦夫,但連她自己也算不清楚,這腹中孩兒,到底是高衙內的,還是林衝的,不由深悔那日不該一時衝動,服侍林衝交歡。隻是猜想八年之前林衝便不能令其受孕,八年之後也定然不會令她懷上,孩兒當屬姦夫。

她心中既有顧慮,便有些害怕,隻將心事說與錦兒一人聽了。錦兒聽後嚇了一跳,要她切不可將此事說與高衙內聽,尤其不能教她妹妹若芸知道。錦兒安慰若貞道:“小姐,以前你常去嶽廟求子,便是因林衝不能令你受孕生子。你雖與他又有過一回房事,但懷兒之事,畢竟極為渺茫。現下你終於懷上,腹中孩兒絕無可能是林衝的,以奴婢看來,後來你與老爺歡好無數回,老爺又老久戒了避孕,隻有他方能令你懷兒生子。若是貿然說與老爺聽了,他必心懷芥蒂,有傷你們的感情。更不能對二小姐說這事,醫生說她傷了身子,以後絕無懷胎可能,心中正妒嫉你呢。”

若貞聽了,默默點頭,隻得將此事暗藏心中,不再對旁人說起。

轉眼又過了半年,林娘子肚腹已見隆起。這日高衙內忽派女使宛兒到李師師傢告訴她,說衙內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兒,心中喜歡無限,已禀明養父高俅,假稱要回一趟河北滄州祖地,替養父祭祖半年,以告慰先祖恩德,卻是為私下帶她回老傢養胎,以生下孩兒。要她趕緊準備好行裝,切不可聲張。大娘想要共行,早被衙內苦苦勸住了,要她留在府中守候,隻帶小妾張若芸一人同去。

若貞聽後,不由感動落淚,不想高衙內為了陪她生子,竟甘願冒險欺瞞養父。

當下便向義妹李師師辭行,與錦兒打點好行裝,隻等高衙內派人來接。

翌日,二女悄悄上了高衙內偷偷派來的一輛寬敞馬車,出得北門十裡,早見高衙內領着心腹富安並秦宛二女使在一小酒肆旁等候多時了。

原來高衙內見大半年已過,一切相安無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心腹人手均說未見武行者來過東京,料想武鬆已做了清閒道人,不會再去管這世間閒事,便寬了心,不再嚴加防備。這回遠行滄州,也隻帶了四名府兵權作車隊護衛。

當下眾人在酒肆內打了尖。高衙內與若貞姐妹共乘一車,富安並四個府兵騎馬在前引路,秦宛錦叁女使坐在後車。兩輛馬車沿着官道行馳,車夫快馬加鞭,徑向滄州馳去。

車隊一路片刻不停,直馳出五十餘裡,便見前麵一處猛惡鬆林。高衙內左摟右抱,忽兒樂不可支,衝若貞若芸二姐妹低聲笑道:“過了這野豬林,本爺便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姐妹雙花正偎在他懷中撒嬌,聽到這話,不由齊聲詫問:“什麼天高任鳥飛?

卻是為何?”

高衙內各親二姐妹小嘴一口,笑道:“難道你們還想一輩子受蔡氏之氣麼?

從今以後,你們雙雙都是本爺的妻子了!”原來當日李師師知道蔡氏和高俅絕不會答應高衙內納義姐為妾,要他答應放棄太尉府榮華富貴,想辦法帶林娘子私奔。高衙內聽後當即答應。他早對寄於養父籬下受其掣肘的日子深感厭煩,更與醜妻蔡氏無絲毫夫妻之情,平日又飽受窩囊之氣,過得毫無滋味,早想棄之而去。李師師見他答應了,便要他先將義姐帶到她傢避禍,又教他在躲過武鬆尋仇之後,學劉皇叔依諸葛孔明之計,帶孫尚香赴江邊祭祖以至逃回荊州的叁國典故,假借替高俅祭祖之名,與若貞若芸一齊遠走高飛。

高衙內將此計說了,二姐妹俱都歡喜無限,兩張俏臉浮滿幸福之色。隻聽高衙內低聲說道:“我已令朝兒她們叁個先接乾娘去了江南揚州,師師早在揚州購置了好大一處華麗莊園,乾娘她們便等在那裡,早晚與我們相會。一會兒入了這片林子,秦兒便取蒙漢酒與富安等人喝下,待他們天旋地轉人事不知之後,我們便取足金銀,轉道南下,取水路直奔揚州。這野豬林平日常有強人出沒,等他們醒來之時,定以為我們早被賊人所劫,轉回去報知高俅老兒時,怎知我們已南下江南,從此再也不回來了!”

二姐妹聽罷,齊聲稱好。若芸平日更是受夠蔡氏欺辱,心中深恨此婦,此番終於能轉妾為妻,已是滿眼含淚。

便在此時,馬車已馳入野豬林深處,忽聽一府兵在外高聲喝道:“兀那頭陀,休要擋路!這是高太尉府上車隊,還不給我滾到一旁!”******************************************************************高衙內與二女都吃了一驚,掀開車簾向外瞧去。但見前路鬆林陰影之下,背身站一高大頭陀。那頭陀身軀凜凜,骨健筋強,左臂虛垂,袍袖拂地,右手卻按着腰間一口戒刀。眾人尚未與他謀麵,已自感到似有一股寒氣襲來。

卻見那頭陀聽了府兵喝斥,竟似雕塑一般,紋絲未動。那府兵平日跋扈慣了,見他一動不動,竟視自己如無物,一時好不耐煩,縱馬上前,放聲罵道:“兀那頭陀,吃了熊心豹子膽麼,恁地敢攔太尉府傢眷車隊?還不報上名來?若是怕了,便早早滾到一旁!”

那頭陀冷笑一聲,說道:“我的名號,你也配問麼?”言罷,緩緩轉過身來。

隻見他脖掛一百單八顆人頂骨數株,兩道彎眉渾如刷漆,一雙眼睛好似寒星,眼光直向那府兵冷冷掃去。那府兵吃了一驚,見他如此無禮,不由大怒,勒起馬頭,驅縱馬蹄向他頭頂踏來。這頭陀卻輕輕巧巧閃在一旁,向馬肚閃電般撃出一拳。

那馬竟一聲長嘶,立時倒向右側。隻見人仰馬翻,那府兵早重重摔在地上,半日掙紮不起。

富安等人俱皆駭然,忙一齊縱馬上前,將這頭陀圍在垓心。富安拔出腰刀,顫聲問道:“你,你究是何人,毆打太尉府兵,可是死罪!”隻聽這頭陀冷笑:“打便打了,卻又如何?”

富安見了他脖上掛了一長串骷髅骨數珠,蓦地裡想起一人,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刀尖顫抖着指向那頭陀,隻覺舌頭也打不轉了,慘聲道:“你……你……你是行者武鬆!”

那頭陀冷冷笑道:“不錯,我便是武鬆。”

正是:說開星月無顔色,道破江山水倒流。

有分教:景陽岡上曾打虎,鴛鴦樓內盡鋤姦。害人惡虎,見時魄散魂離;姦佞淫邪,撞上心驚膽裂。人稱天下降魔主,實是世間太歲神。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梁山群豪真護法,水浒寨中最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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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武鬆怎會現身野豬林中?原來當日劉明王岩搶去林衝屍身,立時飛馬返還杭州。路上重金請火工將屍身火化了,把林衝骨灰帶到六和寺,見過武鬆,禀明備細。

武鬆聽得林衝在百花谷中嘔血身亡,屍體被高太尉府中傢丁擡出戶外,心知其中必有隱情,決心親赴汴京探查明白。當下灑淚將林衝骨灰葬在六和寺中,領了劉明王岩等六名往日梁山兄弟,換了平民服飾,一路北上,不日來到東京,潛入城郭,投店住下。

他聽劉明說隻有林府對門王婆知道過往舊事,不由想到當年親兄武大郎在陽谷縣被姦夫淫婦毒害,正是禍起間壁,歸根結底,是由茶房王婆唆使潘金蓮作案。

不料林傢也有這樣一個鄰舍,心想這王婆當日對劉王二人所說之話,必有蹊跷,一切因果,隻在這婆子身上。第二日夜裡,他潛入王婆傢中,一把戒刀架在這婆子脖子上,當即教她嚇得魂飛魄散,立馬將林娘子姐妹二人與高衙內如何通姦一事,從頭到尾,和盤托出。原來這王婆平日與高衙內心腹‘乾鳥頭’富安私交甚密,早從富安口中知道了高衙內與若貞若芸兩姐妹的一切私密底細,隻是不知道林衝是如何死的。

武鬆這才明白,原來林娘子受親妹迫使,早就背着林衝紅杏出牆,與這花太歲做了九年姘頭,現下正住在西郊桃運山莊。他想林衝死在百花谷,那地方必距山莊不遠,林衝之死,定與若貞若芸兩姐妹脫不了乾係,而林娘子的忠烈死訊,全是這王婆編來騙人的。他大怒之下,領了劉王等人將王婆帶出京城,將其剁成肉泥後,便直奔百花谷並桃運山莊,卻撲了個空。原來李師師早將林娘子等人搬回東京。

武行者心道,定是高衙內早將林娘子搬入太尉府藏身。他慾替林衝報仇,便喬裝百姓,住在府外一傢客店之中,平日隻央六人兄弟輪番去太尉府尋查高衙內行蹤。不想這厮足不出府,竟連半點蹤迹也查不到。這日等得不耐煩了,慾當晚潛入太尉府剁了高賊並高衙內等人了事,不想王岩來報,說一早看見高衙內上了馬車,慾從北門出城。

武鬆正愁城中行事不便,聽後登時大喜,當即領眾兄弟跟出城去,搶在前頭,早在這野豬林內設下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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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富安見真是武鬆,知道今日來了天罡兇神,早嚇得心膽俱裂,調轉馬頭便逃。那叁個府兵也發一聲喝,撥馬慾逃。隻聽武鬆冷笑一聲:“我這把刀,好久不曾發市,半夜裡鳴嘯的響,正自渴血,便拿爾等祭刀。”言罷,抽出那把雪花镔鐵打造的戒刀,追將上來,寒光閃處,四匹馬後腿齊斷。

武鬆自斷臂之後,便改使單刀,淩厲之處,竟在雙刀之上,片刻便將四馬砍翻。富安滾下馬來,撒開腿直向馬車慌張奔去。叁府兵一個個急待起身拔刀,武鬆左腳早起,踢在一人心窩上,右腿鴛鴦連環,早將另兩人踢翻,上前各搠一刀,便了了賬。先前那問話的府兵剛掙紮起身,隻覺脖子一涼,已身首異處。

高衙內與林娘子等一眾女娘早逃下馬車,見到這殺人情形,個個魂飛魄散,一時驚慌失措,亂作一團。這花太歲臉都白了,剛要逃入林中,劉明等六條大漢早衝了出來,片刻便將太尉府車夫砍倒,將高衙內及眾女團團圍住。

富安向這花少狂奔而來,腰間早被武鬆砍中,倒在地上掙命,被武鬆上前一腳踏實胸口,口中連叫“好漢饒命!”劉明等人將高衙內、林娘子、張若芸、錦兒、秦兒並宛兒六人一個個推到武鬆目前跪好,隻見武鬆瞧了瞧高衙內,說道:“你便是那號稱東京第一花太歲的高堅高衙內?”高衙內隻覺褲頭一熱,竟嚇得尿了,尿水淋了一褲,那裡還敢說話,隻點點了頭。

武鬆見他嚇得兇了,便衝富安說道:“你便是那‘乾鳥頭’富安?”富安慘聲哭道:“嗚……正是小人……小小傢中尚有八十高堂,隻求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武鬆道:“好,冤各有頭,債各有主,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武鬆今日隻為哥哥林衝報仇而來,高衙內與張氏二姐妹通姦一事,我已尋得茶房王婆,問了個一清二楚。你隻須說出他們是如何害死我哥哥的,便饒你一命。”富安當即說道:“與小人無關,與小人無關啊……全是高衙內的小妾張若芸害死林教頭的……隻怪她一人啊!”當下便將張若芸如何背着高衙內賺取林衝放棄林娘子,並活活氣死林衝之事,全盤說出。

武鬆問完,說道:“原來恁地。誰是張若芸?”富安道:“便是那穿紫裙的婦人!求好漢饒我性命啊!”武鬆笑道:“你與人為奴,為虎作伥,做下這傷天害理之事,今日卻饒你不得!”言罷手起刀落,隻見‘乾鳥頭’這顆鳥頭,已滴溜溜滾在一旁。

若芸隻嚇得麵如白紙,見武鬆眼光向她掃來,見頭勢不好,卻待要叫,早被武行者把腦袋揪倒過來。林娘子原本以為,那日丈夫林衝雖狠心棄她而去,但他畢竟尚在人間,此時她才知道,原來林衝早被親妹張若芸害死,一時萬念俱灰。

她知此事歸根結底,實因她與高衙內通姦後自己始終未將真相告訴丈夫,眼見親妹命在當場,心下大為不忍,急叫道:“叔叔,且饒了傢妹。一切罪孽全因奴傢而起,你要殺,便殺奴傢一人吧!”

武鬆聽得這一聲‘叔叔’,心中一動,不由想起當年那人。向張若貞看去時,見她眉目間與那人果有幾分相似,又見她不顧性命,一意維護親妹,這份舍己為人的拳拳親情,倒令他好生佩服,不由衝林娘子道:“你便是張若貞?”林娘子萬念俱灰之下,原本清澈的目光早已散亂無神,竟毫無懼意,隻道:“正是!”

武鬆點點頭道:“你且莫急,一會兒便來殺你祭刀。林衝哥哥靈魂不遠,看兄弟與你報仇雪恨!”言罷,兩隻腿踏住張若芸兩隻肐臂,扯開胸脯衣裳,從劉明手中取過一把尖刀。說時遲,那時快,把尖刀去胸前隻一剜,口裡銜着刀,右手去挖開胸脯,摳出心肝五臟。又肐察一刀,便割下張若芸頭來,血流滿地。

那邊高衙內並錦秦宛叁女使都掩了臉尖叫,見他兇了,都不敢動,知道今日大事不好,隻得隨順他,個個隻等受死。

正是:莫思身外無究事,且盡身前有限盃。善惡到頭終有報,高飛遠走也難藏。******************************************************************武鬆殺了張若芸,王岩用酒為他淨了右手,他便又從劉明手中取回戒刀,緩緩轉過身來,一刀便向林娘子粉脖上劈來。若貞蓦然想起,今日這一幕,似早在九年前一場夢中見到過,原來冥冥之中,自己早有此報。她一時目光瞧向遠方,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絲欣慰:“衝郎,奴傢對你不住,這就下來陪你……”這一刀眼見就要砍中若貞蝤頸,武鬆猛然間看到她那眼神竟與當年那人無異,吃了一驚,刀口將將觸及她那粉嫩肌膚,竟砍不下去,立時收住。隻聽錦兒並高衙內同時叫道:“且慢,殺不得啊!!”

以武鬆刀法之快,若非他自行收刀,旁人如何來得及阻住他。隻聽武鬆問道:“如何殺不得?”這一問好沒來由,連他自己也深感驚訝。他一生殺人無算,從未如今日這般出現片刻猶豫,自己也不知是何緣故。

隻聽錦兒道:“端的殺不得!她,她腹中懷有,懷有林衝的孩子。”武鬆又吃了一驚,將戒刀壓在若貞肩上,衝錦兒喝道:“我哥哥的孩子?你此話當真?”

錦兒忙道:“奴婢如何膽敢欺瞞清忠祖師爺!您若殺了林娘子,便是害死了林衝的骨肉啊。我叫錦兒,打小便是林娘子的貼身丫鬟。我傢小姐一生敬重林衝,害他的隻是她妹妹,與我傢小姐無關啊。”

當下便將林衝風癱在床,林娘子衣不解帶服侍他叁天叁夜,又服侍他行了房事,終於懷上林衝孩子之事,說與武鬆聽了。又說林娘子之所以委身高衙內,全是受了她妹妹張若芸的言語逼迫。

武鬆哪裡肯信,問若貞道:“她這話可是真的?”若貞目光呆滯,隻淡淡一笑道:“真假便又如何?叔叔,奴傢多謝您不顧自身安危,為我夫君報仇。你要殺便殺,隻痛痛快快一刀了事。奴傢罪有應得,死時絕不皺眉。”

武鬆見她肚腹隆起,果已懷孕,隻不知腹中胎兒,究竟是林衝的,還是她姦夫高衙內的,一時躊躇難決,說道:“我武鬆這一生,吃軟不吃硬。你若當真求我,我便饒了你。”

若貞淡然道:“隻求一死,叔叔不必多言。”

倘若林娘子開口向他求饒,武鬆這一刀早砍了下去,當即教她身首異處。但若貞一意求死,反教武鬆心下佩服:“這女子與眾不同,倒也是個人物。適才又願為她親妹抵命,這樣的女人,我平生從所未見!”他將刀口割在林娘子粉頸之上,見一絲鮮血已然破肉而出,她仍麵無懼色,不似作假,不由又向她目光中瞧去。隻覺那目光當真與當年那人一模一樣,也是一副桀骜淡定的模樣,不由心中一陣巨痛。蓦地裡想起魯智深圓寂前交給他的那篇頌子:“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武鬆心道:“好個金繩玉鎖!師兄深知我心,知道我始終放不下潘金蓮、張玉蘭,走前仍教我放開心結,我竟然忘了!金蓮啊金蓮,為何我至今還放你不下,又來動刀殺人?我若真殺了她,到底是為了林衝報仇,還是放不下當年的舊事!”想罷,心意已決,緩緩收起刀來,還入鞘中,說道:“不想你倒膽氣過人,也罷,今日便不殺你!”

他見高衙內臉現喜色,心道:“此人對張若貞還真有情義,並非隻圖淫慾。”想罷一把將他提將過來,說道:“你這淫徒,害人不淺,今日若殺了你,倒便宜你了。你莫高興得太早,隻是今日我殺的人多了,不想再殺罷了。先暫且留你一命,將你拿到林衝墓前,再殺不遲!”

武鬆將高衙內放倒在地,轉身衝眾女道:“念在她腹中懷有胎兒,今日饒爾等一命。”言罷叫王岩取過筆墨,飛筆寫了一封書信,交與王岩道:“好兄弟,勞你領四個弟兄,帶她們到滄州柴大官人府上,教大官人先收養這幾名女子一段時日。待張若貞產下胎兒,斷了奶後,再將她和孩子一並帶到六和寺來。我要親眼瞧瞧,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林衝的後人,再來決定殺不殺她。若那孩子長得像這淫徒,便將高衙內和張若貞一齊在我哥哥墓前殺了,也好祭奠亡靈。其中備細,全在這封書信上,柴大官人一看便知。”

王岩拱手領命,與四個兄弟押着眾女上了兩輛馬車,徑向滄州馳去。劉明早將高衙內綁了個結結實實,武鬆單手將他提到馬背上,與劉明一齊翻身上馬,取小路直奔杭州而去。

正是:乾坤宏大,日月照鑒分明。宇宙寬洪,天地不容姦黨。使心用幸,果報隻在今生。積善存仁,獲福休言後世。千般巧計不如本分為人,萬種強為,爭奈隨緣儉用。心慈行孝,何須努力看經。意惡損人,空讀如來一藏。

詩曰:在世為人保七旬,何勞日夜弄精神。世事到頭終有盡,浮花過眼總非真。貧窮富貴天之命,事業功名隙裡塵。得便宜處休歡喜,遠在兒孫近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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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武鬆押着高衙內回到六和寺,將這淫少關在林衝墓邊一棟木屋之內,隻等王岩等人來日將張若貞並新生兒帶到林衝墓前,驗明那孩兒生父之後,再行祭奠亡靈。

光明荏苒,轉眼便過了半年。這一日,一道人來報,說寺外來了一個紅衣女子,要見清忠祖師。武鬆笑道:“你恁地糊塗,我早說過,若非緊要之事,不再與任何女子相見。”

那道人道:“祖師莫怪,我也是恁地回她。但那女子早料到祖師會有此說,她給了小道一個銘牌,說祖師若是看了,定會見她。小道不識字,不知上麵寫了什麼,她還與小道賭了一千兩銀子,說祖師看了後若仍不見她,便輸與本寺作香火錢。小道心想,既然如此,祖師還是不見她的好。”武鬆奇道:“什麼銘牌?拿來一瞧。”那道人遞過一個金燦燦的鍍金銘牌,武鬆尚未看清那銘牌上寫的什麼,已是全身一震,心道:“這是我水泊梁山的頭領符節,為何會在那女子身上?”取過來瞧時,果見背麵刻有‘梁山泊天巧星’六個小字,翻過來一瞧,隻見正麵鑄有‘浪子燕青’四個燙金大字。

武鬆知道這符節決計作不得假,他乍然見到往日兄弟的符節,不由虎目含淚,忙說道:“快快有請。”

那道人心中嘀咕:“明明是祖師爺自己糊塗了,卻來說我。如不見那女子,輕易便得了一千兩善錢,祖師卻非要見她。”當下隻好將那女子請了進來。

武鬆見那紅衣女子身姿飒爽,眼中含笑,十分美麗之中,倒了七分英氣,不似尋常人物,忙單手作揖,說道:“不敢苛問施主名諱,施主可是我兄弟燕青的舊日朋友?”

那紅衣女子笑道:“清忠祖師大名播於四海,小妹李師師今日得見尊容,甚感榮幸。燕青是師師的義弟,若非師師持有天巧星符節,也見不到大名鼎鼎的行者武鬆了。”

武鬆驚道:“施主便是東京那位花魁娘子,封號‘飛將軍’的李師師?(注:李師師曾被宋徽宗敕封飛將軍)。”

那紅衣女子抿嘴道:“可不敢當,小妹正是李師師。”武鬆心道:“當年宋公明哥哥得遂招安心願,全仗這李師師與天子週旋,此女實與我梁山有恩,倒不可怠慢了。”當下說道:“承蒙施主當年善待梁山,感激不盡。不知我燕青兄弟現在何處,可是有了危難?”李師師心道:“這武鬆果然明不虛傳!旁人見了我,早已魂不守舍,他卻絲毫沒有動心,還在關心他往日兄弟,確是一條好漢!”說道:“我這義弟是個豪情浪子,心在四方,運遊四海,人蹤不見,小妹也不知他身在何處。”武鬆奇道:“不知施主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李師師道:“清忠祖師是爽快人,小妹也是明人不說暗話。小妹今日來,隻為救兩條人命。”

武鬆訝道:“兩條人命?卻不知是誰的命這般值得,竟勞動‘花魁娘子’大駕?”

李師師道:“祖師哥哥折殺小妹了。小妹要救的,一個是林娘子張若貞,一個是高堅高衙內。”

武鬆吃了一驚,心道:“不知是何人走漏了消息,竟教她知道高衙內被我押在這裡?今日若不殺了她,隻怕後患無窮。她一個弱女子,我一拳便能了賬,但她竟然毫無懼色,顯是有備而來,隻怕現下寺外已布滿朝廷兵馬,說不得,隻好將她扣為人質。”

李師師見武鬆漠然不應,知他心意,掩口笑道:“祖師哥哥,若是朝庭知道高衙內關在六和寺裡,還會等到今日才動手嗎?您且放心,小妹隻是一人前來,您無需防範。您那日在野豬林行事,有個車夫是小妹的手下,他當日並沒有死,逃回來把一切都告知了小妹。但您羁押高太尉養子之事,小妹卻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

武鬆見她言語坦然,不似作僞,心道:“她這話倒是說的不錯。我若貿然對這女子出手,怎是英雄好漢的行徑,且她看究竟有何圖謀。”當下冷然道:“不知那兩人與施主有何乾係,竟勞動你來救他們?你不怕我殺了你麼?”李師師嫣然道:“小妹以為,行者武鬆威名赫赫,絕不會輕易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實不相瞞,那林娘子,正是小妹的親姐姐。那高衙內麼,說來羞人,卻是小妹的舊相識,故而救他。”

武鬆又是一驚,忙道:“你說什麼,張若貞是你親姐?”李師師道:“正是!小妹以前也不知道,還曾與她義結金蘭,隻是後來找到一個人,他將一切前因後果,盡數告知小妹,小妹方知自己的身世,知道張若貞是我同母異父的親姐姐!”

武鬆奇道:“你找到一個人?卻是何人?”李師師從懷中取出一把烏木短劍,遞給武鬆道:“您一看便知。”武鬆將那短劍拿在手中,隻見烏木劍柄上刻有‘入雲龍公孫勝’六個小字,正是當年天閒星布道作法常用之物,不由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是公孫師兄的法器。你說他告知你身世,如此說來,你真是張若貞的妹妹?”李師師道:“何止如此。要說起來,他們張傢與你們梁山那菜園子張青也有些淵源呢(見本書第十回),您便是瞧在張青份上,也該放過我姐姐一命。”武鬆越聽越奇:“張青哥哥?”

李師師笑道:“是啊。說來話長,祖師哥哥,我們便這般站着說話麼,你也不請小妹吃一盃清茶?”

武鬆忙喚侍從沏上兩碗香茶,請李師師坐下。李師師這便將張蔡兩傢過往的恩怨情仇,以及入雲龍公孫勝為何將她從蔡京手中劫去,托李媽媽將她訓養為絕世藝妓,以便來日與君皇週旋,助梁山好漢招安一事,一並說與他聽了。

武行者聽罷,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原來她傢有恁多苦難,我梁山兄弟受招安一事,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也罷,既然如此,施主又有恩於我梁山,加之張若貞已為人母,便饒了她一條性命,但她須來我哥哥墓前贖罪。”李師師心下大喜,一時明眸流轉,妙目直瞧着武鬆,忙問道:“她自然該來,那高衙內呢?”

武鬆沉吟道:“施主雖恩惠過梁山,但自招安之後,我等兄弟受盡姦臣利用,十亭中折了七八亭,遠出公明哥哥意料之外。施主的恩惠,也隻說的上功過參半了。高衙內這厮雖沒起過害死林衝之心,但造孽非小,雖是你的舊相識,他這條命,卻也饒不得。”

李師師撅嘴嗔道:“就知您有這一說。祖師哥哥,小妹若偏要您饒了他呢?”武鬆冷笑道:“莫倒是你隻是一個弱女子,便是皇帝老兒親來,武鬆也饒他不得!”

李師師掩口一笑,忽道:“話也不要說得太絕。若是小妹拿一人之命來換高衙內的命呢?您答不答應?”

武鬆見她夾纏不清,冷冷地道:“你休要多言,我武鬆在世間再無恩仇糾葛,任何人的命,也換他不得!”

李師師掩口笑道:“若是宋公明的命呢?”

武鬆這一驚非同小可,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怒道:“你休得造次,竟敢拿公明哥哥的命來說笑!他早死於姦賊手中,你再說時,皇帝認得你,武鬆這拳頭卻認不得你!”

李師師俏嘴一嘟,說道:“小妹哪有說笑。您若真以為宋江被蔡童高楊四姦賊害死了,那也由得你。”言罷,起身便走。

武鬆急忙搶上去攔在她身前,說道:“且慢!你先把話說清楚!”李師師笑道:“堂堂打虎英雄,清忠祖師爺,還來欺負奴傢一個小女子麼?”武鬆急道:“今日你不把話說清楚,休想出這寺院!”李師師幽幽嘆道:“原以為您是個英雄好漢呢,沒想到也來欺負女人。好吧,實話對您說了吧。高俅等姦臣假借賜禦酒之名,派人去楚州慾毒死宋公明。那日高衙內在府上聽得消息,偷偷跑來說與小妹聽了。小妹敬重你們梁山好漢的為人,不忍見忠良死於非命,派心腹騎快馬趕赴楚州密報宋江。你哥哥智謀過人,怎會想不出偷梁換柱、金蟬脫殼的法子?死的那個,是與他相貌相似的一個死囚而已!”武鬆大喜道:“此話當真?公明哥哥現在何處?”李師師道:“小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你們兄弟的情義來說笑。他現與李逵、吳用、花榮叁人在淮安府城外蓼兒窪隱居。小妹也怕您當真對我動粗,來之前專程去了趟蓼兒窪,好不容易找到宋江,求他寫了一張字條。”言罷,從袖口中取出那字條來。

武鬆接過看了,隻見字條上寫道:“武鬆兄弟:蒙師師娘子相救,現已逃出楚州,避禍隱居淮安蓼兒窪。隻因此間風物,與我水泊梁山相似。若能於此地圖一終老,幸之甚已。萬望安好,勿以為念。宋江親書。”武鬆看了,確是宋江親筆無疑,眼中不由滾下淚來。他不想讓李師師瞧見他落淚,向她納頭便拜,說道:“施主與我宋江哥哥實有大恩,適才無禮,萬乞恕罪。”

李師師忙將他扶起,甜甜一笑道:“何罪之有。您如此重義,小妹端的好生敬重。隻不知高衙內這條命,值不值得一換?”武鬆笑道:“罷了罷了,能救得我哥哥,也有他一份功勞,今日便放了他。

還望施主以後能教他好生為人,不要再做那傷天害理之事了。“李師師笑道:”小妹自當管教他,讓他脫離高俅掣肘,隻避世隱居罷了,再不去奪人妻室了。

“當下,武鬆命劉明取一黑袋子將高衙內罩了,抱到李師師車上。李師師也叫人扛來兩大箱銀子,擡到先前那道人麵前,說是輸與六和寺的香火錢,直驚得那道人吐出長舌,半晌收不回來。******************************************************************又過了兩月。這一日,寒風蕭瑟,王岩等好漢押着林娘子並錦秦宛叁女使,從滄州柴進府上回到六和寺,令若貞跪於林衝墓前。

若貞左手懷抱嬰兒,不見高衙內,隻道他早被武鬆殺了。見到親夫墓碑,不由悲從中來,手撫碑文,失聲而泣道:“官人,奴傢今日便來陪你……”寒風吹得若貞鬓發拂麵,武鬆見她哭得悲切,不由嘆了口氣,緩緩走上前來,從她手中接過那嬰兒。見這孩兒臉蛋紅撲撲的,豹頭環眼,果是林衝之後無疑,心下大喜,說道:“這孩兒與我哥哥生得好像!嫂嫂,過往之事,我已然盡知。

既然林衝哥哥有後,武鬆要將這個孩子收在寺中,傳他一身武藝。“若貞聽武鬆竟叫她嫂嫂,呆了一呆。想到武鬆取了孩兒去,當即便要殺她祭奠亡夫,臉上竟浮現一絲笑容,淡然道:”多謝叔叔。這孩兒是個男孩,奴傢為他取名林鬆,是謝你不辭辛勞,為義兄報仇之德。林鬆他得您照拂,福分不淺,今後定能有所作為……奴傢早該下去陪官人了,如此也去得安穩了……“武鬆將嬰兒交給劉明,從懷中取出一頁紙,憫然道:“我在你丈夫房中檢點舊物之時,找到了這頁紙。紙上文字,是他回京尋你之前寫下的,你看看吧。他從未對你忘情,過往所以棄了你,實為你後半生着想,盼你安好,你也不必輕生了……”

若貞接過那頁紙,隻見上麵寫了一首詩:牆頭斜陽畫離哀,寺院非復舊池臺。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夢斷香消癒八年,廟園梅老若癡綿。此身行作稽山土,猶思妻蹤淚潸然。

若貞看後,淚如雨下,痛哭道:“官人,奴傢對不住你!”蓦地裡從懷中取出一把解腕尖刀,全力向她那美麗的胸膛刺去,霎那間刀尖已至胸口!

武鬆大吃一驚,右手道袍迅疾拂出,電光火石之間,已裡住她手腕,向外疾扯。勁力到處,若貞隻覺再也拿捏不住刀柄,隻聽當啷一聲,那刀已落在地上。

若貞放聲悲泣道:“你,你不是要殺我麼!為何不讓奴傢自行了斷!”武鬆慨然道:“嫂嫂,你決意尋死,足見你對林衝並非忘情負義!武鬆認你為嫂,也不枉了。世間恩怨造化,情慾兩難,又豈是一死了之說得清楚。我過往曾殺了自己愛過的親嫂子,時常惡夢纏身,夜不能寐。師兄魯智深教我解開心結,現如今不再殺你,便是看得通透了。你走吧,放心把林鬆交給我便是,從此海闊天空,好生為人!”

言罷,從劉明手中接過那嬰兒,邁開大歩,袍袖隨風飄起,已飄然而去。

錦兒、秦兒並宛兒連忙湧了過來,一齊跪倒在若貞身畔。四女在林衝墓前,抱頭痛哭。

正是:滄海橫流,如頌英雄本色。天若有情,方顯自在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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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月盡頭,春光明媚,又是草長莺飛的季節。

若貞與錦秦宛叁女使從市集買菜回來,自去院中晾曬衣物,錦兒等便在廚房整治午飯。

她在杭州城效外租下一個小院,與錦兒等人在此已住了月餘。剛晾好一件白裙,恍惚聽見間壁主人臥房內似有人聲,隱隱約約竟似女子嬌喘聲音。她自搬到這裡來,隔壁房子便一直無人租住,始終空着,不想今日來了租客。她心覺奇怪,左手持着一根拍衣短棒,輕手輕腳,向那臥房走去。

近到房前,那聲音又傳將出來,這回聽得真切,隻聽一女子悶吟道:“姐夫,輕些嘛……別再弄了……不要讓我娘等得急了……早些接了姐姐去吧……嗯嗯嗯……這般大……弄得人傢那裡好脹啊……”這聲音有幾分熟悉,隻是那女子似悶在被中,傳出來的聲音嗡聲嗡氣,很是失真。

隻聽一男子也悶聲說道:“等你姐多時了……隻不見回……怎能虛耗時光……自當,自當先快活一會……“若貞心下墜墜不安:莫不成是那女子背着她姐,在這裡與她姐夫偷情?這,這還了得!

她忽兒想起當年便是因為無意中偷聽到親妹張若芸與高衙內通姦,才引出後來那許多造孽之事來,當既轉身慾走,卻聽那女子又悶吟道:“大淫蟲……輕,輕點嘛……就知,就知欺負小妹,早知今日你這般壞……便不去冒這大險,救,救那黑叁郎宋公明了……”

若貞聽後大吃一驚:“宋公明?她說的可是當年的梁山之主宋江?聽說他,他不是早死了麼,怎麼竟被這女子冒險救下?她究是何方神聖人?”若貞好奇心起,見窗框並未掩緊,露出兩指寬的縫隙,便靠近窗前,輕輕支起窗戶,向裡一望。

這一望,果見房內一張大床之上,兩個人裡在被窩裡正做那快美羞事,隻是兩張臉都被一床春被捂住,看不見人。

隻聽被內早傳出沉悶的抽送水聲,那男人卻仍在被中不住聳腰抽送,悶哼道:“我若是死了……你母女幾個……哪裡,哪裡去尋本爺這般好的官人……今日接了你姐去……明日便去揚州,與乾娘相會……定教你們快活一生……哦,肏得好爽……好妹子,你將山莊偷偷搬到揚州……做得當真隱秘……”若貞隻聽得一顆心‘撲通’亂跳,卻聽那女子浪吟道:“可美了你……從此母女叁收……害得奴傢從皇上那裡騙回《清明上河圖》……用來,用來換了揚州那處大莊園……供,供你淫樂……”

“說……說起來……還多虧出了這事,旁人皆以為本爺早沒了……哈哈……

若非如此……你又怎能定下決心,離開那臭老兒……到江南來陪我隱居世外……”

“冤傢……膽子越來越大了……敢說他是臭老兒……你不,不要命啦……哎呀……好深啊……輕……輕點嘛……”

若貞心中難以置信,一個聲音隻在腦海中反復響起:“他,他沒死?不會的,不會的,當日錦兒仔細問過劉明,說他早就死了……難道?不,不會的……”她越想越驚,卻見兩人在被中越做越歡,那女子也越叫越浪,猛然一聲長吟,似已到了巅峰。若貞隻看得呼吸急促,一時忍耐不住,終於輕輕‘啊’的一聲,叫出聲來!

這聲音雖然小,但那男人已然聽到,猛轉過頭來,隻見窗口站一極美少婦,正支窗窺視,定睛一看,不由又驚又喜。

若貞右手支着窗框,更是驚得目瞪口呆,霎時之間百感交集,往事如浮花戀影飛過,也不知是喜是憂,左手一顫,那根拍衣短棒已掉落地上。

倆人脈脈對視,都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正是:春風又綠江南岸,神州大地散淫邪。惟願此書成絕響,人間不見貞芸劫。

(全文完)

後記+補記+小苮兒清讀版結局千百年後,有人賦詞嘆曰:霎時新月下長川,江湖變高樓闊路。試看廣廈隱處,多少偷情建樹,各自亂雲飛渡。虛名薄利不關愁,裁冰及剪雪,談笑說春媾。

評議外遇並劈腿,分真僞盛行中州,雌雄擾擾亂嘿咻。婚姻如脆柳,愛情類虛舟。見負心無數,水性無數,更有那綠帽無數。奢求情緣柱,擬良禽擇木,恐心傷苦長無人顧。不如且覆掌中盃,再聽取浪聲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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