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整夜沒有合眼,因為興奮。
昨天已經跟林姐請假換了班,聽到我將參加婚禮去做伴娘,林姐很高興,還囑咐要打扮漂亮點。
睜着眼睛躺在床上,想象着即將舉行的那場婚禮。
當然我隻能做配角,但能做這個配角,已經很興奮。
半夜叁點,聽到窗外雨聲,還以為在夢中,爬起推開窗戶,用手摸到雨的味道,才明白不是在做夢。
實在睡不着,打開衣櫃,開始找尋婚禮能夠用得上的衣服。
對着鏡子試了又試,還是最喜歡那件天藍色的無袖連衣裙,不知是否合適穿到婚禮這樣隆重的場合,其實很想給君打個電話,問問他的看法。
把連衣服裙掛到衣櫃外,開始等待君的到來。
不到六點,君打電話來說馬上到樓下接我,開始有些慌亂和緊張,忙碌準備着……
下樓見到君,他今天穿得很正規,一件淺紫色的短袖襯衣顯得人很精神。我問君,穿連衣裙適不適合,君說很好看,還開玩笑說再不用化妝,免得人傢把我當成新娘。(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君開着車,邊開邊告訴我,是找罡借的車,而武漢舉行婚禮很在乎用車,用他的話說“講排場”。
“你安心開車吧!少講話,看不出你會開車哦!”我有些佩服君,什麼都會。
“放心,我開車隻要有人坐,就奉行安全第一的原則,呵呵”君笑着說。
“那你一個人的時候呢?”我有點奇怪他的話。
“飛”他隻吐出一個字。
看得出他這樣個性的人開車肯定會飛。
君開車嘴巴講個不停:“我十六歲就開公路賽,一到晚上就跟着一堆人亂飙,買車的道理很簡單,那時熱播劉德華的《烈火戦車》,飙車的道理更簡單,我比風還快。”
他邊開車好象還邊回憶着,我坐的有些害怕起來。
不斷提醒他認真開車,君告訴我,因為下雨,他不會開快。
車過了二橋開始往青山方向行駛,君轉了話題——因為新娘傢不在武漢,所以特地到酒店訂了兩間房,新郎會到酒店迎親。
聽君講的話,很能體會到外地女人在異鄉不容易的那種感覺,哪怕是結婚,也要比其他人付出得更多一些。
到了工業二路,一個叫“威仕”的酒店,君把車停到馬路對麵。
準備開門時,君讓我不忙着下,而是走到我身旁車窗外,把傘撐開,為我遮擋住已經狂注的大雨。
雨無情的下,君怕我淋到,有意把傘傾向我,他肩膀很快濕透,我不由自主靠近他,也曾經和君接觸得過這樣近,但這次,似乎真正感覺到他的溫度。
進了酒店,君帶引着我,繞過許多彎路,到了靠近最末端的1114房間。
他按響門鈴,不久,一位穿着樸實的女孩打開了房門。
和君走進房間,看到另外一位女孩,君對她們介紹着我,通過短暫交談,我知道開門的是新娘,陪伴她的是另一位伴娘。
新娘忙碌着準備出發,看了看時間,剛七點多。
君告訴我,新娘馬上要趕到漢口非凡去化妝。
我傻坐着,也沒什麼話好說,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磨蹭了一會,新娘和另一位伴娘跟我們打個招呼出門了,接她們去漢口的車來了,在酒店外等着。
房間裡隻剩下我和君。還有她們走後留下的一屋子亂。
君倒了盃綠茶遞給我。
“怎麼不講話啊?是因為不熟悉吧?”君問我。
“平時我也很少講話,可能是不太會講話,沒你嘴巴那麼厲害!”我故意逗他。
“沒辦法,我做過銷售,臉早就死了,認識不認識的人都能談上兩句”君自嘲着說。
“新娘是哪裡人啊?”我問君。
“安徽人,他們是在北京工作中認識的。”君介紹着,“新郎和我原來是同行,人很開朗,你等會就知道的。”
“君,你羨慕嗎?”有些試探着問他。
“不羨慕,感覺像結過很多次婚了,特累”他又開始說怪話。
“啊?你好象沒接過婚吧?”幾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每次朋友結婚,我都參加組織工作,從該包多少紅包,紮花車怎麼安排,用什麼辦法敲開門,到酒水飲料……反正什麼都管,就覺得很累”他笑着說。
“你累,新人更累吧?”我問到。
“我是心累,每次身旁朋友結婚,父母就開始唠叨,他們的心情我也懂,沒辦法。”君有些憐憫的說着。
“真沒打算結婚?”我好奇的問。
“婚姻?沒想過,老同學聚會,問我婚了沒有,從來我都兩個字回答——離了。”他仰起頭,噓了一口氣。
“隨緣分吧!你會遇到和你過一輩子的人。”我開始勸導他。
“在我的感覺裡麵,婚姻真的是愛情的墳墓,曾經愛的時候想結婚,等一切過後,煙消雲散,發現自己不過夢一場。打個比方,瞧瞧你手裡的盃子——“他停頓下來,用手指着我手中的綠茶。
我奇怪的看了看手上盃子。
“我是打比方,不知道誰說過,但我覺得很有道理,愛情是一盃水,你每次喝多少就剩多少,很多人是一點點品味的,而我,是一飲而盡。”這時候的他很嚴肅,帶着一絲悲傷。
眼前的這個人,從未有過如此悲情的嚴肅,也讓我感到一絲恐懼。
“皓,你打算做多久?有沒有考慮過將來?”他關心的問我。
“打算過,等把房子錢攢夠,再積攢些,自己找個小門麵,賣些女性服裝”我把憧憬的將來告訴了他,其實這個秘密我很少與人講,是怕人傢笑話。
“你比我有志氣,真佩服你,比我強,好歹你還有將來。”君的話讓我感覺到他內心深處一種絕望的疼。
“有什麼志氣?誰會瞧得起我?”我笑了起來,是苦澀的笑。
“做你認為是對的事情,管人傢說什麼?要為自己好好活”他有些激動的說。這時候我才覺得是認識的那個君,充滿主見和激情。
我們談論着生活,忘記了時間。
九點多鐘,有人按響門鈴,當我打開房門的一瞬間,才感覺到幸福真正存在。
新娘回來了,穿着白色婚紗。裙擺太長,她用手牽着,惟恐拖到地上弄臟,那麼小心,生怕沾到一粒灰塵。在她身上我看到一個女人一生最美麗的樣子,也是最幸福的一刻。
新娘笑着,妝化的很自然,不是我們平時那種濃妝艷抹,很能突出新娘樸實的美,平凡而又聖潔,看上去那麼高貴。她手裡攢着兩朵綻放的百合花,和曾經盛開在我桌上的百合一模一樣。
“好漂亮!”情不自禁,我發出羨慕的讚嘆。
“謝謝你啊!這麼早起來,過來陪我。”她說着,感覺這一刻我們已經很熟。
君走了過來,幫忙接過花,邊走邊說着笑話:“你們頭一次結婚我們能不捧場嗎?”
大傢都笑了,我也笑了,同時輕輕給了君一拳頭。
緊張等待着新郎來迎親。
新娘坐在床上,不停催君快打電話過去,讓告訴新郎她已經準備好,看來她真的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君還過細詢問是不是把隔壁的兩老也接過來,新娘說不用,因為地方太小。
另一位伴娘開始準備整人的東西,她拿出紙和筆,開始寫起保證書,湊過去一看,我笑彎了腰。
“我,保證一生一世隻愛我的老婆,主動承擔傢裡一切累活重活(包括洗衣做飯),每月工資全交,不看任何十六歲以上,……”伴娘寫到這裡,問新娘寫“叁十九歲以下”成不成。
新娘夠認真了,非要修改成八十歲以下。
看得出,她愛得有多麼認真。哪怕是這麼一句玩笑話,也很在乎。
君孩子似的把床菈開,騰出一大片空位置,估計他有新的花招在醞釀。
搗騰完以後,君還不放心,硬把床頭櫃拖到門後抵住,故意打電話給新郎,告訴他進門會有多麼困難。
電話中新郎的笑罵聲很大,“叛徒”兩個字我聽得很清楚。
很明白君的立場,用他的話說,每次有朋友結婚,他總是幫着朋友摧城拔寨,這次,他徹底做了一回“叛徒”因為雙方實力太過於懸殊,他支持“弱者”。
門鈴終於響起,新娘有些不知所措,坐在床邊,咬着嘴唇,可能是太想笑又不敢發出聲音。
我們叁個人跑到門後,聽得見外麵很喧嘩,肯定來了不少人。
“哪個啊?”君故意放開嗓門詢問着。
“我,來接老婆的!”是新郎的聲音。
“敲錯門了,隔壁,隔壁”君笑着嚷起來。
我們都偷偷笑着,越對視越笑得厲害。
外麵急了,開始亂拍着門,聲音很大,感覺那一刻,一扇門是擋不住任何感情的。
“老婆,你開門啊!我來接你了!”新郎傻叫起來,那感覺真有人要搶走他老婆一樣。
“紅包紅包”我和伴娘一起大聲叫嚷着。
“等到等到,門底下!”。瞬間七八個“紅色炸彈”從門縫下塞了進來。
我們叁個人象孩子一樣,蹲在地上拆着紅包。打開一個,一張一元的,再瞧他們手上,全是一元的鈔票。
君開始笑罵起來“真是屁,把我們當孩子哄?門是不開了,你們早點回去。”
“大的來了,真的真的。”門下瞬間多了幾個紅包,我們笑着拆開,終於看到十元和二十元的鈔票。這一刻,錢的多少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從來不曾想象拿到十元錢原來如此開心,能夠笑到流出淚水。
我和另一位伴娘把“保證書”遞了出去,讓新郎大聲朗讀,條件是房間裡麵每個人都保證能聽清楚。
“我,保證……”夾生的普通話伴隨着笑聲瀰漫在空氣裡。
終於,君把門打開,人潮湧了進來,不知道有多少雙手胡亂開着玩笑,肆意打着君的頭。
天空中下起玫瑰花瓣,不停有禮花在房間炸響,每次轟鳴都撒落下無數彩帶。新郎走到新娘麵前,掏出鑽戒,君一把將他摁得跪在地上,還是雙膝着地……
一切都是那麼浪漫進行着,在場的每個人都笑得合不攏嘴,新郎牽着新娘的手,準備到隔壁房間和二老說上幾句,突然,君想起沒有泡茶。
他慌亂找了找,拿起兩個一次性盃子,滿上兩盃“綠茶”。
“一樣的,瓶子上寫的是綠茶!”君的話讓大傢又笑了一把。
我跟着到了隔壁房間,新人給公公婆婆遞着茶,雖然一切看上去不那麼正規,但兩位老人還是很高興。
接過茶時,我看見婆婆的眼淚順着眼角深深的皺紋淌了出來,閃爍着幸福。
“爸,媽,我走了,你們放心”新娘打着最真實的招呼。
這一刻,淚水順着麵頰滑落下來,用嘴抿了抿,很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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