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絕頂高手的對撼一撃,太過強烈的火焰洪流,將一切全部遮掩,實際過程隻有他們彼此才清楚。
太陽王的“鳳蹤瞬動”,七個分身同時出撃,又搶得先機,自信普天之下沒有什麼東西能擋得住這一撃,縱使不能斃敵,也絕不可能讓對手全身而退,但在七撃合一,即將要命中的那一刻,這個強敵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比金剛石更堅硬的魔軀,使得“鳳蹤瞬動”的合撃沒能一舉奏功。
讓太陽王困惑的事還不隻如此,本來就算是銅身鐵骨,太陽王也有信心一撃而碎,但在“鳳蹤瞬動”合撃彙聚前的一刻,短短一秒不到的微妙瞬間,天魔不但發動了金剛身,還高速旋轉,金剛身所散發的冰寒氣勁,相當程度地抑制住了火焰威力,而高速轉動的金剛身,幾乎變成一個無堅不摧的鑽頭,反過來破壞“鳳蹤瞬動”的合撃,使這完美的一撃失敗。
回想這一下對撃的關鍵,與其說是天魔金剛身的厲害,倒不如說……是天魔抓到了最關鍵的那幾秒,在分身合撃勁道將吐未吐的瞬間,發動反撃,從容逸去,而這種現象的產生,往往是因為對方非常非常熟悉“鳳蹤瞬動”,這才能制敵機先,全身而退。
想到這一點,太陽王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天魔正麵迎向他的目光,略帶嘲諷的冷笑眼神,證實了這一點推測。
“你……本族的武功……”
“哈哈哈哈……樓蘭一族的武學外流,這件事讓你覺得羞恥嗎?其實你如果當真在意這種事,就不該把樓蘭武學演現給不該看的人看!”
天魔冷笑着說話,太陽王臉色鐵青,這件事讓他動了真怒,樓蘭至高武學泄露出去,此事非同小可,轉瞬間他已經有了幾個想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姗菈朵帶去中土交給那人的秘卷,畢竟比起其它可能性,這件事始終是自己心中的一塊大石,為此他已經懊悔很久了。
不過,聽見天魔那幾句話,太陽王心頭一震,想起了那兩名中土人。“鳳凰七絕”是樓蘭皇傢鎮族神技,難得施展,就算是樓蘭族人也沒有多少機會看見,歷代樓蘭領導人為了保持這項神技的不敗,甚至盡可能做到隻要一施展,就務必誅殺敵人,連旁觀者都不放過,不想讓太多人看過“鳳凰七絕”的使用,進而找出破綻,尤其是要提防虎視眈眈的大武龍族。
太陽王當然也遵守這不成文規則,但他在這方麵卻犯過兩個不應有的錯誤。多年之前,為了瀰補虧欠,他將不能存錄於文字的“鳳凰七絕”,還有自己的武學心得整理成秘卷,交由姗菈朵帶至中土,托付給那個人,姗菈朵出發不久後他便開始後悔,隻是既不能派人追回,也不能遣人滅口,為時已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後來,太陽王又先後碰上了兩名中土人:技藝未成的天妖與西門朱玉,在遇上這兩人時,一方麵是技癢,一方麵卻又惜才,戦鬥中使用了“鳳凰七絕”,重重痛撃這兩個百年難得的人才,若要下殺手,以當時的實力差,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太陽王卻刻意放這兩人離開。
或許……是寂寞吧?又或者隻是一種單純的同情,因為不忍心見到這兩個世間少有的人才夭折,所以才放他們離去,更何況,自己出手時刻意保留,並未施展“鳳凰七絕”的全貌,他們縱使看過、體驗過,也不可能這樣就掌握到“鳳凰七絕”的精義。
應該是這樣的……
“你胡說!”
太陽王並不是一個容易動搖的領袖,他的心志堅定,對自己做出的判斷有信心,當確定了這一點後,他眼中精芒暴熾,喝道:“本族至高武學,豈是他們這樣簡單看看就能掌握?你真當本座是叁歲小孩不成?”
“哈哈哈,好聰明的太陽王啊!聽起來還有幾分道理,不過呢,非常可惜,這個世界畢竟不是隻有你一個聰明人。”
天魔拍掌道:“你大概是認為,你出手有所保留,他們沒看到樓蘭武學的精義,也不可能將你的武技外流吧?但你忽略了一點。”
“哪一點?”
“一個人看不完整的東西,最多也隻能記下四、五成,但兩個人各看了一次,拼湊起來,再加上研究,就有七、八成啦!雖然還不足以讓外人憑此練成樓蘭武學,不過,若隻是要洞悉弱點,進行防禦或破解,那已經綽綽有餘了,唔,剛才的鳳蹤瞬動,你為何隻化出七分身,卻不讓七個分身合並歸一,集中攻撃?如此的爆發威力,我未必接得下來,說不定你已經贏了啊!該不會……你是想保留這一着來奇襲吧?哈哈哈!”
天魔哈哈大笑,模樣極為狂妄,看在太陽王的眼中,這是一種讓他無比憤怒的挑釁,尤其是在自己暗伏的戦術布局都被一口道破後,前所未有的羞愧,更加讓王者的怒火狂燒。
武技被人記下、看破,這隻能說是人傢技高一籌,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但自己當初心軟惜才,放那兩人生路,他們一副識英雄、重英雄的相惜之態,回去後卻聯手整理樓蘭武學資料,反過頭來對付自己,這種行為所流露的惡意,令人心寒。
“他們兩個……跟你是什麼關係?是你派來的?”
彼此的立場本來就是敵非友,就算遭到惡意算計,也隻能怪自己有眼無珠,怪不得人,隻是話雖如此,太陽王的怒意卻有增無減,被人當成傻瓜愚弄的氣憤與羞慚,化為實質的火焰,由太陽王的週身往外迅速燒去。
“哈,一個是我的好弟弟,一個是我的好兒子,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天魔的大笑聲,震得整個地下空間都是回音,身體正弱的虛江子隻覺得自己氣血翻湧,差點就要被震暈倒地。
然而,聽着這陣狂笑聲,虛江子的感覺卻比太陽王更深刻,由於保持冷靜,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虛江子反而能感受到一些特別的東西,比如說,天魔現身以來盡管一直在大笑,但那些笑聲中殊無半分歡喜之意,反而蘊藏着很強的怒意與壓抑,尤其是在說到“好弟弟、好兒子”時,那陣笑聲簡直是咬牙切齒。
當一個人用這種語氣提及旁人時,那些人與他之間的關係,會很友好嗎?還是很惡劣?如果彼此關係不好,天魔刻意提起這些的用意又是什麼?
不用費什麼腦筋,虛江子很容易就得到了那個結論,這無疑就是挑撥離間,天魔寥寥幾句話,卻比一把直插心臟的冷刀更毒、更狠,而且確實已經生效了。
察覺到這點的虛江子,想要出言喊破,但說出口之前,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天魔的離間之策,是要離間誰?西門朱玉姑且不論,可是……天妖?太平軍國?還記得西門朱玉說過,魔門並不樂見太平軍國的興旺昌盛,那麼……
這一下遲疑,使得虛江子沒有將話說出口,他意識到太平軍國與樓蘭的嫌隙,甚至決裂,正是自己一直以來努力的目標,如果能由天魔來完成,倒也很理想,而且西門朱玉到域外來,就是為了搞垮太平軍國,說不定天魔此刻的挑撥,還正是出於西門朱玉的設計,他們父子倆的連環計,為了取信於人,就連西門朱玉自己也一並被犧牲設計進去,嗯,這倒很像西門朱玉的作風……
當這幾個念頭在虛江子的腦中閃過,整個情況已經完全失控,太陽王怒喝一聲,週身火焰飛騰,縱身便向天魔發動搶攻。
“少得意!樓蘭武功豈止如此,且看你破得了多少招!”
吼喝聲中,太陽王雙手高舉,週圍的火焰像是被什麼力量牽引,拔地而起,方圓十數尺內的烈火,瞬間被抽取成空,所有烈焰猶如百川彙海,全都往太陽王高舉的雙手彙集,形成了一個人頭大小的“陽焰球”,體積不大,但濃縮之後的光與熱,卻宛如一個小太陽,陣陣熱浪逼向四方,威勢不凡。
“這……”
總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天魔,露出訝異之聲,虛江子初時不解,卻很快明白過來。
“想不到嗎?你以為老子隻有鳳凰七絕可用?試試這招老子自創的東西:鳳鳴大日落!”
太陽王振臂一抛,壓縮陽焰球朝着天魔轟去,這一下並不單單是轟出壓縮後的火焰,太陽王撃發陽焰球的手法,是以掌心爆氣,瞬間連續兩次轟撃在陽焰球上,讓火舌噴吐,劃破大氣,發出尖銳鳴嘯,仿佛流星般朝天魔轟墜而去,乍看之下,確實很像天上的太陽墜向地麵。
赫赫威勢,猛招襲來,這一式大日落超出天魔的估計,縱然有金剛身護體,但陽焰球未至,高度熱力已經在壓制金剛身所散發的凍氣,連吸入的空氣都覺得熱燙,從內部乾擾着金剛身的運行,天魔心中一凜,更不敢大意,逐歩凝運力量,金剛身外層由藍白色轉為冰藍,石質硬化的現象更為明顯,陣陣極寒凍氣往外擴散,觸地成霜。
陽焰球撃來,隨着距離的逼近,壓迫感也是瘋狂遞增,小小一顆火球,看上去仿佛從天而降的隕石,天魔判斷來勢,確認單純的守勢不足以應對,當機立斷,反守為攻,一記雄猛霸拳隔空轟向陽焰球。
魔門秘式“龍魔震雷”,在這無比強悍的一拳中撃發。普普通通的一個拳頭,在轟出的一刹那,拳勁凝化擴大,形成一個車輪似的巨大拳頭,蘊含無匹霸勁,正麵硬撼大日落。
巨拳、陽焰球對撃的結果,竟然是龍魔震雷高了一籌,硬生生轟破陽焰球,餘勢未止,持續往上打入岩層之中,隻聽見連串爆裂悶響,也不曉得轟入了多深的岩層,撃碎了多少岩石,但對於這結果,天魔卻眼神一變,不喜反驚,察覺到不妥。
對比起陽焰球的聲勢,這一下未免太容易就被打爆,非常不合理,如果威勢赫赫的陽焰球僅是虛招,那麼它所要掩飾的,必是太陽王的突襲。這個念頭才剛閃過,一道熾烈的火焰旋風,便直襲天魔的右側而來,強猛的旋轉風壓,扯得天魔右半身微微晃動。
“火鳳擒龍?”
天魔不是不知道這是“鳳凰七絕”中的厲害招數,他清楚這一式殺着是以火焰旋風擾敵,重點在於火焰旋風後的那一掌,也清楚這一式如果擴大使用,會轉化成應用技巧“熾羽風暴”,大範圍殺傷眾敵人。
然而,卷宗上並沒有記載,若以絕頂修為強行壓縮旋風範圍,將這絕式縮小使用,會爆發出比之前強逾數倍的吸扯力。金剛身在石質狀態下,整個身體的重量相對增加,照理說應足以抗衡火鳳擒龍的吸扯,隻是當太陽王巧妙地變化勁道、縮小旋風範圍,卻讓吸扯力量和火焰威力相對激增時,天魔的右上半身出現了破綻,太陽王手腕一翻,已經扣住天魔右腕的脈門。
“嘿!”
脈門被扣,照理應是半身酸麻,難以發勁,但在金剛身護體下,身如鋼鐵,不受影響,天魔應變奇速,右腕被扣,左拳第一時間閃電反攻,化危機為轉機,近距離重轟強敵麵門。
然而,數秒前被龍魔震雷所轟潰的陽焰球,爆散火勁卻在此時引發潛藏的變化,火焰迸散開來,化做一張綿密的火網囚籠,自上方罩下,將天魔關封在內,正揮出的左拳受到阻礙,沒能轟撃出去。
“……火由天降,現在你知道大日落是指什麼了吧?”
太陽王冷冷的聲音,聽來滿是嘲諷意味,而用來向天魔報一箭之仇的,除了毒言,更還有重拳,趁着天魔身形受制、破綻大露的瞬間,太陽王撃出豪拳重轟向敵人胸腹。
“火鳳擒龍”的鉗制、“大日落”的火網,隻能封鎖天魔不足十秒的時間,金剛身並未崩解,仍在完全狀態,即便是重拳連轟,也未必能轟潰金剛身的防禦,這是天魔自己的判斷,但當他看到一團巨大的火焰,在太陽王右掌中迅速壓縮,化為“陽焰球”後,他便知道自己的判斷徹底完蛋。
“在這種距離內轟破它,你自己也不會沒事的……”
對於敵人這個“善意”的提點,太陽王就像沒聽到一樣,笑得無比豪邁。
“那又如何?隻要你傷得比我更嚴重,這樣就足夠了!”
話未說完,砂鍋大的豪拳已經重轟出去,連同凝縮完成的陽焰球,一起轟在天魔的小腹上。不足一秒的刹那間,隻見承受兩股巨力擠壓的陽焰球,呈現不自然的扭曲,緊跟着,爆炸開來的強光與高熱,化作焚天巨焰,瘋狂襲向四麵八方,將週圍所有岩石不是燒到熔化,就是變成奇形怪狀的東西。
如果不是有赤城子在前麵保護,虛江子不曉得自己能不能在這場兩大強人的對戦中生存下來,別說自己傷勢不輕,就算是一般狀態,自己的身體也絕對不會比那些岩石耐燒;那種能燒熔岩石的力量,要將自己燒成灰燼,應該不是太難的事。
赤城子站在虛江子前方,將一陣陣熱浪全數擋下,虛江子看着前頭地麵的岩石變質、扭曲,自己卻沒什麼特殊感覺,前方吹來的空氣清涼宜人,一如平常,什麼火勁都被赤城子擋掉、化去,顯示出河洛掌門的不凡能為,虛江子也發現,師父趁着兩大強人對戦的時候,運功調息,似乎已經壓下傷勢,狀態好轉不少。
“真是……太可怕了……”
連串爆炸聲響中,虛江子聽見師父的低語,最初他以為師父是驚嘆於兩大強人對戦的震天威勢,因為自己也有着同樣的感覺,隻是前方烈焰滔天,大火之中什麼也看不見,不曉得戦況如何,但以師父的修為,應該是能比自己多看出一點東西的。
“師父,他們……”
赤城子沒有回答,虛江子凝神觀看,慢慢地,他在大火中發現了一點東西,即使烈火焚燒物體的爆裂聲不絕於耳,但側耳傾聽,仍舊聽得見氣勁衝撃的炸響,這顯示在剛才那一下強烈爆炸後,兩大高手並沒有被爆炸力分開,而是持續拚鬥。
依照那種爆炸威力來看,要完全承受下來,半歩不動,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應該是被炸得分開的時候,其中一方沒等氣息調勻,減輕傷害,立刻飛身撲上,拚着傷勢加重也要搶着追撃。天魔的戦鬥風格雖然霸道卻沉穩,不像是有這麼狂猛的戦鬥意志,所以……會這麼乾的就隻有太陽王了,如此鬥志,難怪連河洛掌門都為之震驚。
大火漸漸黯淡,虛江子終於看見火中的情形。正如之前的預測,太陽王正一麵倒地痛撃天魔,剛才那一下近距離爆破,幾乎是貼壓着天魔的小腹炸開,傷害尤其大,此時天魔的外錶回復正常,金剛身完全瓦解,麵對太陽王的猛攻,隻能舉臂格擋,見招拆招。
然而,太陽王一反之前的攻勢,沒有再催發火焰,也沒有使用威力奇大的“鳳凰七絕”,隻是如同街邊的莽漢鬥毆一樣,亂拳揮撃,看似亂無章法的拳撃,卻打得天魔完全落在下風。
天魔不是沒有試圖反撃,但一來受到丹田創傷影響,力量運不上七成,無法以強破強,被太陽王發狂似的打法給壓制住;二來,太陽王的拳勢非常奇怪,自己連變多套魔門上乘拳術,都無法防禦住太陽王的重拳,總被他輕易突破,痛撃在自己臉上、身上,一路打得自己不住後退。
如此怪異的情況,實在是前所未有,天魔一生不曉得麵對過多少高手,卻都無法與此刻相比。太陽王的拳,角度不算特別刁鑽,不是那種從詭異角度撃來的拳頭;速度也算不上特別快,天魔在試圖反攻的過程中,還用了魔門絕學中以速度見長的“六滅劫指”,照說沒理由在速度上居於下風,卻仍在招數未使完之前,被太陽王一拳破防而入,打中下巴,險些站立不穩。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等荒唐事?幾下胡揮亂打的拳頭,居然比那秘卷中的樓蘭絕學還要厲害?域外這片土地真如此邪門?連這麼荒唐的事情都會發生,難道自己這堂堂的魔門之主,今天要陰溝裡翻船?
一瞬間的心理動搖,讓天魔更是處於下風,險些被打得完全崩潰,還好他身為當世絕強者的實力深厚,凝定心志,硬是將這一輪猛攻承受下來,而在付出相當代價後,天魔也終於確認問題所在。太陽王的拳頭之所以能搶先一歩,打亂、破壞自己的防禦守招,讓自己什麼武技都沒能使完就被打中,不是靠速度,也不是角度詭奇,而是因為簡單直接。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沒有任何的花巧,省略掉一切變化,隻剩下最簡單直接的一拳,因為沒有多餘的變化,所以夠快;力量高度集中,所以夠強,無物能擋,如此極端的快、極端的集中,一拳便奪天地造化,讓自己所修的那些上乘武學相形見绌,不能不敗。
這樣反璞歸真的拳術,至拙勝大巧,是去蕪存菁的最高境界,為何在太平軍國、樓蘭聖族的相關數據中未見記載?是太陽王個人的獨創?或是樓蘭一族秘而不宣的技巧?
天魔心中的困惑,卻在虛江子這邊有了答案,太陽王此刻所使用的武技,正是這些時日以來,他傳授給虛江子的東西,白虎一族的武學至理,經由太陽王親身演示,展現在虛江子的眼前,隻不過,和之前虛江子的修練相比,太陽王的拳頭又到了另一個層次。
白虎之拳,以勢淩人,在修練之初,通常要挑一種猛獸來當自己的“勢”,才容易把握,虛江子有自己最擅長的幾種“勢”,也問過太陽王他最擅長哪種,當時太陽王沒有回答,現在虛江子明白了。
太陽王在修練的過程中,將百獸之勢一一練過,通悟其理,取其精華,化入自己的拳勢裡,修練到最後,他所撃出的每一拳,看似平凡,不具有任何野獸的“形”,卻具百獸之威,這樣的一拳轟出,普天之下,有誰能擋?
“太……太高明了,這就是白虎之拳!”
虛江子不禁出聲驚嘆,聽在同為白虎血裔的赤城子耳中,登時令他全身劇震,而與此同時,太陽王壓倒性的氣勢昂揚到巅峰,一拳悍然撃出,打在天魔已弱的守招上,天魔擋架的雙臂被硬生生震開,一拳打在胸口!拳勁之猛,給人一種胸口整個被打凹進去的錯覺,之後拳勁爆發,天魔猶如斷線風筝般飛了出去,摔跌在亂石堆中,爆出連聲巨響,也不知砸碎了多少岩石。
“什麼玩意兒!”
太陽王撃敗強敵,卻像打贏了一場普通的架,往地上啐了一口,毫不在意,隻是這股大勝之後的威勢,讓他顧盼之間自有一股王者的無上雄風。
見到太陽王大勝,而且還沒受什麼傷,虛江子緊張懸起的心,終於可以放下,即使太陽王不能算友方,但至少也應該沒什麼大壞處,如果讓天魔得到最終勝利,肯定會殺光在場所有人!
虛江子鬆了一口氣,但也察覺到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戦鬥結束,師父仍未解除戒備,甚至全身仍在暗暗運氣、凝勁,做着戦鬥的準備,這點雖然有些奇怪,但在眼前這種敵我不明的情形下,謹慎一些總是沒壞處,如果不是自己不便運氣動勁,連自己都該提氣防身。
隻不過……為何師父的錶情怪異,看來雖然緊張,卻像有什麼重大問題遲疑難決,不像麵對戦場殺伐的那種戒慎恐懼。
“喂!”太陽王轉過頭,無視赤城子的存在,對虛江子道:“中土人是不是很愛裝死啊?”
“呃?”
“明明沒有傷成那樣,卻在那裡學烏龜裝死,也不曉得是想乾什麼?如果是要玩偷襲的話,還是省省吧!耍這種二流的小伎倆,當心連死都死得很不入流。”
虛江子聽到後來,才發現這些話不是對自己說,因為此時身後的亂石堆中有了動靜,一道身影從亂石堆中坐起,背後靠着石塊,癱坐在那兒。
挨了這一輪連續轟撃的天魔,看上去相當狼狽,剛現身時的霸道威勢已蕩然無存,那種頹然坐倒的模樣,像是身負重傷,可是從太陽王的口氣聽來,虛江子知道天魔的傷應該沒有那麼嚴重。
“……別誤會,這不是在裝死,我的傷勢確實不輕,現在能運起來的力量連六成都不到,這場戦鬥中途的變化,不在我的預計之內,想不到樓蘭聖族的武功,更在傳聞之上,還兼通了白虎一族的秘傳,果真天下無敵……我搞到這樣子,實在很狼狽,想不喘息一下都不行了。”
天魔的口氣很疲憊,非常坦然地承認自己的傷勢,好像一點都不怕敵人乘勝追撃,更沒有之前的那種霸氣,強烈的巨大反差,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把這當成一場武藝切磋,而非生死相搏?
隻是,聽着這些話,讓虛江子感到不安,這個人所說的每一句話、用的每一個詞,都像是別有目的,仿佛隻要對他的話認真、當真,就會落入他的某個算計,叁句話裡頭都能藏着五個以上的計策。
不合常理的低姿態,恐怕是想掩飾什麼吧?虛江子猜不出那個答案,但太陽王卻了然於胸。
“少在那裡裝死!給老子站起來再打過!你剛剛發現擋不下老子的拳頭後,就放棄反撃與搶攻,單純挨打,減輕了傷害,也保留了體力,現在不過是在爭取調息時間而已,老子可不會給你機會,像個男子漢一樣給我過來,否則老子就直接給你一個最屈辱的死法!”
似乎是氣憤過度,虛江子發現太陽王的雄壯軀體微微顫抖,好像氣得發抖,隻是幅度不大,若非自己特別留意,恐怕還無法察覺。
“唉,樓蘭的王啊!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對象來玩幾手?或是乾脆來試試看以一敵二呢?”
“你這臭賊還有幫手?”
太陽王有些吃驚,但自信滿滿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懼意,隻有躍躍慾試的感覺。
“是啊,還是個很靠得住的幫手呢!白虎一族的後裔,堂堂河洛劍派一派之尊,赤城子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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