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秋眼看雙方話己說僵,不覺右手一擡,嗆的一聲抽出長劍,朗聲道:“看來今日之局,咱們已經無法善了,聖母是否接我幾劍試試?”
白髮聖母目光一動,微哂道:“小娃兒好狂的口氣,妳叫什麼名字?”
丁少秋道:“在下白鶴門下丁少秋。”
白髮聖母道:“倚天劍,雖是古代名劍,但在妳手中,未必傷得了老身,妳隻管使來,老身不還手就是了。”
“好。”丁少秋口中喝了聲好,一道人影已離地飛起,刹那之間,人如柁螺般疾轉,點點寒星,有如簌簌急雨,飛灑而出。他一口氣把“護華劍法”使得快若旋風,令人目不暇接。李飛虹手中早捏了一把細碎的鐵釘,準備配合丁少秋出手,那知丁少秋一出手就是人影迷離,忽東忽西的飛旋,以致她最厲害的“飛星掌”不敢貿然出手。
隻聽白髮聖母在一片劍影中,沉笑道:“小娃兒,妳這手華山劍法使得不錯,但華山劍法如何傷得了老身?去吧。”丁少秋正在使劍之際,喝聲入耳,陡覺劍上輕輕一震,連劍帶人被震得倒飛出去兩丈以外。
白髮聖母說過不還手的,她果然沒有震傷丁少秋。但李飛虹可並不知道,驟睹丁少秋被震得往後飛出,不禁大吃一驚,這一瞬間,大喝一聲,使出了絕招。李飛虹揚手髮出“飛星掌”,一蓬數十枚細小鐵釘,每枚上都注滿了真力,無聲無息像飛蝗般朝轎中白髮聖母激射過去。
白髮聖母口中髮出一聲尖笑,雙手大袖猛然朝外揚處,內勁如山,一下就把攻勢化解。再說丁少秋連劍帶人被推出去兩丈,卻依然原式站立,眼看“護華劍法”果然傷不了對方,他豈肯罷手,身形一晃,再次欺上,左手劍訣齊眉,右劍微昂,朝前點出。這一招使出來的是老道長傳他的“畫龍點睛”。
白髮聖母可不是尋常人物,她雙袖堪堪揚起,就髮覺丁少秋這一記劍招十分怪異,憑她居然識不透其中變化,但可以感到來勢極為強勁,一時隻得雙袖一抖,先把李飛虹震飛出去。丁少秋這一記怪招也及時攻到,但聽“嗤”的一聲,相距還有五尺來遠,但從丁少秋劍尖上髮出的一縷劍氣,卻把白髮聖母左手衣袖刺了一個窟窿。
這下可把白髮聖母激怒了,厲喝一聲:“小畜牲,妳找死。”右手手背突然向外拂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丁少秋看到這一劍隻刺穿對方衣袖,現在對方揮手拂來,急切之間,趕緊返劍人鞘,身子微沉,左手五指上翹,朝左外揚起,右手直豎朝前劈去。這一記“鶴舞空庭”,也是老道長教他的怪招,他使這一招,是因為白髮聖母業已揮手拂來,劍法之久,沒有一招可以破解的,隻有這一記左手朝外揚起,可以把對方來勢引開,才舍劍用掌的。
這一記也果然神妙無方,白髮聖母這一舉大概用了七成力道,經他左手揚處,居然把她七成力道的一記學力,少說也引開了四成光景。但聽砰然一聲,丁少秋劈出去的右掌,和白髮聖母揮來的右手背擊個正着。她七成掌力雖被引開了四成,但還有叁成力道撞上丁少秋的舉力,她的叁成力道,丁少秋又如何接得住呢?
一個人登時被震得連退了五六步,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人也搖搖慾倒,但丁少秋練的是“乾天真氣”,力道雖不如白髮聖母,隻是白髮聖母是坐在一頂大轎中的,不比雙腳站在地上,因此掌力乍接,她坐着的一頂敞轎,也被“乾天真氣”回震之力往後推出四五尺遠。
白髮聖母心頭不期為之一愣,心忖:“這小子使出來的一劍一掌,竟會有如此神奇,今日不除,必是日後大患。”心念這一動,本來坐在軟轎中的人突然原式坐姿淩空飛起,朝丁少秋撲來,口中厲聲喝道:“小畜牲,留妳不得。”
丁少秋和白髮聖母對了一掌,大傢都看得十分清楚,一瞬間護花門和叁位護法、鐵鸩婆,以及花字門兩位副總監逢天遊、拜天賜等人都紛紛趕了出來。天南莊的人眼看護花門、花字門的人沖了出來,盛錦花、言鳳姑和南天一雕盛世民、總管公孫軒、古靈子、鄢茂元、常清風、缪千裹等人也各自亮出兵刃,朝前逼來。
話說白髮聖母飛身離轎,堪堪撲到中途,耳中突聽一個蒼老聲音低沉的道:“善哉、善哉,女施主不可傷人,回去吧。”身前忽然拂起一陣輕風,那是一道無形罡氣,逼人而來,飛撲過去的人,再也撲不過去,不,竟然把白髮聖母逼得倒飛回去,落到敞轎之上。
這下直把白髮聖母驚出一身冷汗,對方功力之高,遠在自己之上,她幾乎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沉喝一聲:“回來,咱們走。”豁的一聲,敞轎又合了上來,四名健婦擡起黑呢大轎,迅速轉身後退。盛錦花等人不知聖母何以突然改變主意,但聖母下的命令有誰敢不遵?一行人跟着大轎,像一陣風般退出蓮花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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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花門主匆匆趕出,掠到丁少秋身邊,丁少秋已是雙腳連連換步,支撐着搖搖慾倒的身子。護花門主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慌忙雙手抱住丁少秋的身子,急急的叫道:“少秋,妳傷在那裹,妳怎麼了?”
丁少秋微弱的道:“孩兒……”隻說了兩個字,張啪噴出一口血來,人隨着昏了過去。
護花門主又急又駭,抱着他隻是垂淚,口中叫道:“孩子……孩子……”
李飛虹一下閃到身邊,吃驚問道:“門主,大哥傷得很重嗎?”這一瞬間,護花門叁位護法、劉婆婆等人也趕了過來。
何香雲輕聲道:“師妹,少秋方才曾和老妖婆對過一掌,隻怕震及內腑,快把他送到裹麵去再說。”一麵回頭朝劉婆婆道:“婆婆,妳去招呼花字門的人吧。”
劉婆婆點點頭道:“妳先陪門主進去,我去招呼花字門的朋友了。”
護花門主雙手緊抱着丁少秋,李飛虹緊跟着護花門主,往裹行去,一直來至第二進左廂,叁位護法也一起跟着走入。護花門主把丁少秋放到上首一張錦榻之上,口中一直喚着:“孩子,妳醒一醒。”
何香雲道:“師妹,妳別擔心,先讓我看看少秋傷在那裹,好給他治療。”她是護花門老門主的大弟子,精研傷科。
護花門主忙道:“大師姊,妳要救救孩子。”
李飛虹心中暗道:“原來護花門主就是大哥的母親啊。”
何香雲笑道:“師妹隻管放心,少秋不會有事的。”走上去,用手解開丁少秋胸前衣衫,仔細用手按了按,說道:“差幸不是傷在前胸。”一麵側身在錦榻上坐下,取過丁少秋左腕,切起脈來,過了一會,再換右手,卻隻是沉吟不語。
護花門主急着問道:“師姊,少秋他怎麼了?”
何香雲放下丁少秋右手,攢着柳眉,說道:“他內腑確實受了劇震,但體內充滿了極陰極寒之氣,卻另有一股真氣護住了心脈,以至究竟傷勢如何,脈象上卻看不出來。”
李飛虹想起師父就是死在老妖婆的陰極掌下,心頭一急,接口道:“那老妖婆練成陰極掌,大哥莫非是被她陰極掌所傷?”
護花門主吃驚的道:“陰極掌,那怎麼辦?”
李飛虹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布囊,打開袋口,取出一粒核桃大的蠟丸,遇到護花門主手中,說道:“門主,這是昔年九九先生僅存的九九丹,功能起死回生,門主快給大哥服了,傷勢就會好的。”
護花門主接在手中,目光朝大師姊投去,問道:“大師姊……”
何香雲沒待她說下去,就含笑道:“我正想不出用什麼藥給少秋治療傷勢,九九先生練制的九九丹,我曾聽老門主說過,他以九十九種罕見靈藥修合而成,乃是武林中的療傷至寶,不僅起死回生,還能培本固元,大補真氣,李門主以此至寶靈丹見賜,敝門真是感激不儘,師妹快替少秋服下,傷勢立可痊愈了。”
護花門主聽說這藥丸如此貴重,感激的道:“真是謝謝李門主。”
李飛虹收起小布裂,一麵說道:“門主、何護法不用謝我,我和大哥義結金蘭,當上花字門主,還是最近的事,何況為了這叁粒九九丹,大哥也幫了我很大的忙,可惜我先師死在老妖婆的陰極掌下,那時我身邊沒帶九九丹,無法救她老人傢一命……”
這時護花門主已捏碎蠟殼,由一名女弟子倒了一碗溫水送上,把藥丸化入水中,捏開丁少秋牙關,緩緩灌了下去。李飛虹道:“讓我來給大哥運運氣。”他登上錦榻,盤膝坐好,秋英、秋霜也扶着丁少秋坐起,李飛虹立即功運雙掌,緩緩朝丁少秋背後“靈臺穴”上按去。
李飛虹雙掌按上丁少秋背後“靈臺穴”,緩緩提氣輸入他體內,不運氣輸入還好,這一運氣,陡覺丁少秋體內有一股極大力道,朝雙掌反彈過來,一時驟不及防。上身往後一仰,幾乎傾跌出去,同時丁少秋又“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護花門主看得大驚失色,垂淚道:“怎麼會這樣的呢?”
李飛虹道:“我再試試。”
伺香雲道:“李門主,妳快下來吧,不可再運氣逼穴了。”
李飛虹跨下錦榻,詫異的道:“奇怪,大哥體內好像有一股極大的力道,我運起真氣,根本輸不進去,反被震得差點跌了出去。”
護花門主望着何香雲道:“大師姊,妳是說少秋他……沒有救了?”
何香雲道:“師妹想到那裹去了?我要丁總管不可再運氣逼穴,是因為少秋忽然又噴出一口鮮血來,顯然是因丁總管真氣溫入,內腑受震所致,所以叫他下來的。”
護花門主憂慮的道:“那該怎麼辦呢?”
李飛虹自言自語的道:“九九丹怎麼沒有效呢?”
就在大傢感到心頭沉重之際,忽聽有人低念一聲:“無量壽佛。”這聲道號,來得好不突兀,好像就在廂房之中,在場的人方自一怔,舉目看去,房中果然憑空多了一個須眉花白,身穿一襲灰布道袍的枯瘦老道人,手持一柄拂塵,麵含微笑,稽首道:“貧道冒昧,請諸位施主原諒。”
李飛虹右掌暗暗凝聚掌力,一麵說道:“道長有何見教?”
灰衣道長一指榻上丁少秋,說道:“貧道是為了小施主而來。”
何香雲問道:“道長是什麼人?所為何來?”
灰衣老道笑了笑道:“丁小施主傷在陰極掌下,隻有貧道能治。”
護法門主急忙迎了上來,說道:“道長,真能治好少秋嗎?”
灰衣老道道:“丁小施主練的一種內功,本來可以克制姬七姑的陰極之氣,但丁小施主練的時日不多,不過隻有叁成火候,姬七姑的陰極之氣,卻已有十二成火候,譬如水能滅火,但盃水車薪,就無濟於事,因此他硬接姬七姑一掌,雖然左手已經引開她五成力道,但被陰極之氣滲入體內,差幸所練內功,縱然敵不過陰極之氣,還能護住心脈,若是換了一個人,被陰極掌所傷,武功再高也沒有救了。”
何香雲聽他說的和自己切的丁少秋的脈象,一般無二,心中不禁漸漸相信。再看這人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忍不住問道:“道長說少秋練的內功,可以克制陰極之氣,那是什麼內功?”
灰衣老道微笑道:“丁小施主練的乃是玄門真氣。”舉手走近榻前,運起神功,朝丁少秋“極泉穴”上連點了叁點。這下當真如響斯應,他手指剛剛收回,丁少秋果然及時醒來,雙目倏睜。
護花門主喜道:“孩子,妳果然醒來了。”
李飛虹含着淚水,叫了聲:“大哥。”丁少秋望望榻前的人,似想挺起身坐起。
護花門主連忙伸手按莊他肩頭,說道:“孩子,妳傷勢不輕,剛醒轉過來,不可攙動,妳看看,認不認得這位老道長?”
丁少秋目光移動,望了站在屋中的灰衣老道一眼,喜形於色,叫道:“會是老道長,弟子想起來了,那姬七姑飛撲過來的人,是妳老人傢擋回去的了?”姬七姑撲過來的人,忽然倒飛回去,沒有一個人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大傢經少秋這一說,不禁恍然大悟,今日之局,若非這位老道長暗中相助,幾乎不可收拾。
灰衣老道呵呵一笑道:“小施主一劍刺破她衣袖,已經激起她的殺機,第二招妳左手引開她五六成力道,更使她非殺妳不可,老道再不出手,妳這條小命還保得住?”
護花門主聽到這裹,不由得轉身朝灰衣老道盈盈拜下去,說道:“老神仙,妳老無論如何要救救少秋……”
“女施主快快請起。”灰衣老道左手輕輕一拂,一陣無形潛力把護花門主一個人托了起來,呵呵一笑,又道:“貧道和丁小施主算來已有四代交情,豈會袖手不管?”
四代交情,護花門主不禁聽得一怔。這不是說,這位老道長還是自己祖父的朋友?一時不覺肅然作了個長揖,說道:“晚輩不知老道長是先祖曲故人,適才多有不敬,還望老道長恕罪。”
灰衣老道微笑道:“丁小施主和貧道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傳藝之實,他足足跟了貧道叁年,就憑這一點,好了小的,老的還能不出來嗎?”
何香雲心中暗道:“這話妳早該說了。”
護花門主現在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忙道:“老道長,不知要如何替少秋療傷,但請吩咐……”
灰衣老道道:“貧邁就在這裹替丁小施主運氣行功,逼出體內陰極之氣,大概需要叁天時間,不可有人驚擾,一日叁餐之外,不準任何人進來。”
護花門主一指秋英、秋霜二名女弟子說道:“她們兩個留在這裹,可以扶着少秋坐起……”
灰衣老道搖着頭道:“不用,貧道一個人夠了。”
李飛虹道:“由我留下來陪大哥好了。”
灰衣老道朝她微笑道:“飛星掌主要是練氣於掌,髮掌如滿天星鬥,飛星錯落,不計其數,所謂飛星,實際上是練氣如絲,並不是把真氣貫注在暗器上制敵,把真氣貫注在暗器上,隻是初學時如此練法而已,妳師父滕大娘練了幾十年,竟然猶未領悟,以至未能臻於上乘,她不惜把五十年功力轉注給妳,但妳方才攻姬七姑的那一掌,最多隻有二十年功力,連一半也沒使出來,應該好好勤練內功,別再使用那些鐵釘了,才能另辟境界,自己去多多用功,這裹不用妳陪。”
李飛虹經老道長這番指點,心中似有所悟,忙道:“多謝老道長指點迷津,晚輩感激不儘。”當下屋中的人紛紛退了出去。
灰衣老道掩上房門,還下了闩,才登上錦榻,盤膝坐好,雙手扶着丁少秋坐起,一麵說道:“在陰極之氣沒有被貧道逼出體外之前,丁小施主不可運氣,一切要順乎自然。”
丁少秋道:“弟子知道了。”
灰衣老道左手扶住他身子,右手掌心一下按上丁少秋頂門“百會穴”,從掌心輸出的“乾天真氣”源源進入了少秋的體內。因丁少秋練的也是乾天真氣,自可迅流循行十二經絡,奇經八脈,滯留在體內的陰極真氣,如何能和它抗衡?
丁少秋本身真氣,原來被迫處手少陰經,現在裹應外合,把陰極之氣逼出少陰經,本身真氣就和灰衣老道的“乾天真氣”會合,不過一頓飯的工夫,丁少秋體內的陰極之氣,悉數被“乾天真氣”化去。灰衣老道說道:“好了,現在妳自己再練一會就好。”收回右掌,跨下榻去。
丁少秋澄心靜志,練了一會功,髮覺自己比沒受傷前還精進了甚多,心中喜不自勝,睜開眼來,叫道:“老道長,弟子傷勢已經全好了。”
灰衣老道笑道:“妳服了九九丹,傷勢早就好了,隻是陰極之氣積滯未去而已,老道給妳打通十二經絡、奇經八脈,區區陰極之氣悉己化去,自然全好了。”
丁少秋道:“那老道長怎麼說需要叁天時間呢?”
灰衣老道微微一笑道:“老道和妳說過,華山護華劍法,隻是以輕靈快速為主,在一般劍法中,已是一流劍法,但不能算是上乘劍法,老道要在這叁天之內,傳妳八招劍法,和妳從前練的一招,合起來共是九招,名為崆峒九劍,妳如果不練成九劍,就無法自保,老道所以要留下來等妳練成了再走。”
丁少秋道:“弟子不練成九劍,怎會無法自保呢?”
灰衣老道道:“妳自己想想看?”
丁少秋道:“弟子想不出來。”
灰衣老道哼道:“真是傻小子,姬七姑已髮現妳的一劍一掌,似有克制她武功的妙用,也是各大門派中人連想都想不到的事,而且整個武林隻有妳一個人有此能耐,因此對妳下了決心,非除去不可,老道一走,妳如不練成崆峒九劍,如何自保?”
丁少秋道:“練成崆峒九劍,就不怕她了嗎?”
灰衣老道道:“遇上她時,隻準妳施展前麵八招,也足可自保,最後一招紹,沒到時候,千萬不可妄使。至於要破她陰掌,就必須先練好乾天真氣,老道雖打通妳全身經絡,內功自然也跨進了一大步,但要和姬七姑相較,還差得很多,老道就是傳妳乾天指,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丁少秋問道:“乾天真氣真能破她陰極掌嗎?”
灰衣老道笑道:“乾天真氣原是陰極之氣的唯一克星,何況指力集中一點,自可破她掌力,但和劍法第九招一樣,不到最後關頭,不可妄使,以免她有了戒心,所以妳八劍一指,必須及早練會,多加勤練,卻不是現在就要施展,這話妳明白嗎?”
丁千秋道:“弟子明白了,就是遇上她,也不能使用最後的第九招和乾天指,必須隱藏實力,但弟子不使這一劍一指,萬一有生命危險呢?”
“不會的。”灰衣老道笑道:“僅憑妳所學的避身劍法,和崆峒九劍的前麵八劍,勝她當然無望,但她也未必傷得了妳。”正說之際,門上起了叩門之聲。
灰衣老道低聲道:“送飯來了,妳仍舊躲到榻上去。”丁少秋依言回到榻上躺下。
灰衣老道打開房門,進來的是秋霜,手中提着食盒,放到桌上,說道:“老仙長,這是廚下特地為妳老做的素齋,另外門主要小女子請示老仙長,丁師哥可不可以吃些東西了?”
“可以,可以。”灰衣老道摸着胡子笑道:“丁小施主隻是體內陰極之氣,未曾全消而已,和生病不同,什麼都可以吃,能吃體力才能恢復得快,倒是貧道卻不必如此麻煩,隻要準備一二樣水果,就可以了。”
秋霜應着“是”,走近榻前,一臉俱是關切之色,輕聲問道:“丁師哥,妳好些了嗎。”
丁少秋含笑道:“謝謝妳,我好多了。”
秋霜依然柔聲道:“老仙長說丁師哥什麼都可以吃了,不知師哥想吃些什麼?”
丁少秋道:“方才老道長替我運氣完畢,我就覺得腹中甚是飢餓,麻煩師妹去廚下隨便弄些飯菜來就可以,隻是太麻煩妳了。”
秋霜道:“不會麻煩的,我這就去。”轉身勿勿退了出去,不多一會工夫,秋霜又提着食盒走入,她先從盒上取出一大盤水果說道:“老仙長,門主說沒什麼準備,請老仙長就將就着用吧。”
灰衣老道笑道:“夠了,夠了,這樣已經很好。”
秋霜又道:“那麼晚餐呢?要不要給老仙長做素齋來?”
“不用。”灰衣老道道:“這盤水果已經夠了,晚上不用了。”
秋霜道:“老仙長隻吃水果,不食煙火,當真是成了仙?”
灰衣老道呵呵笑道:“妳不是叫老道老仙長嗎?老仙長自然是仙人了。”秋霜覺得這位老仙長很隨和,也很風趣,一麵提着食盒,走到榻前,移過一張小兒,把盒中飯菜一盤盤的端了出來,菜肴有蔬有肉,還有一瓦罐清炖雞湯。
秋霜裝了一碗飯,放到幾上,才走近過去,說道:“師哥,我扶妳坐起來。”
丁少秋忙道:“不,我自己可以坐起來的。”
秋霜已經走到他身側,柔聲道:“妳重傷還沒全好,不用和我客氣了。”她伸出雙手挽着他胳膊,扶着他坐起,再取過飯碗,說道:“肚子餓了,就快些吃吧。”
丁少秋說了聲:“謝謝。”他腹中早已飢餓,也就吃了起來。
秋霜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心中也自高興,坐在一旁,等他吃完一碗,問道:“要不要再添?”
丁少秋點點頭道:“好,那就麻煩妳再給我添一碗。”
秋霜又給他裝了一碗飯,說道:“這罐雞湯是用百年野山人參炖的,可以大補真元。”
丁少秋連說着好,把一碗飯和一碗雞湯都吃了,一麵動了下手腳,笑道:“吃飽了,唉,真舒服。”回頭看去,灰衣老道隻吃了一個李子,就閉目坐在椅上,像是在養神。秋霜不敢驚動,悄悄收好碗筷,連同提起那一盒素齋,輕手輕腳的走出門去,隨手又掩上了房門。
灰衣老道忽然睜開眼來,問道:“那女娃兒走了?”
丁少秋道:“原來老道長沒有入定?”
灰衣老道摸着花白胡子啞然失笑道:“那女娃兒對妳溫柔體貼,軟語綿綿,老道八九十年沒聽到這種聲音了,聽了怕壞了我的道基,所以不敢看,也不敢聽,隻好閉上眼睛裝睡了。”丁少秋被他說得俊臉一紅。
“好了,不用說她了。”灰衣老道說道:“快去闩上門,咱們說正經的。”丁少秋迅快跨下臥榻,過去把門關上。
灰衣老道先給他講解“乾天指”應如何運氣,如何髮指,詳細述說了一遍。因為此一指功,完全要以“乾天真氣”為基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所以最先傳授,要他牢牢記住,勤加練習,內功增進,指力也可更有威力,了少秋自然牢記在心裹。
接着就傳授丁少秋劍法,崆峒九劍的第一招,也就是老道長從前傳給他的“畫龍點睛”,丁少秋早就會了,現在是從第二招起,到第八招止,一共是七招劍法。灰衣老道用丁少秋的倚天劍一麵比劃,一麵詳細解釋,這七招劍法,和第一招一樣,姿勢招式都十分簡單。
丁少秋學過“武功劍法”、“白鶴劍法”和“護華劍法”,都比這七式劍法復雜得多,自然一學就會,忍不住問道:“老道長,那第九招呢?”
灰衣老道哼道:“妳以為這七式劍法簡單嗎?它的精義就是樸拙無華,妳連使護花劍法,劍影缤紛,看得人眼花撩亂,可曾刺到姬七姑一點衣角,但妳簡簡單單的使了一招“畫龍點睛”,姬七姑明明看到了,卻依然刺穿了她的衣袖。這人招劍法可以說集劍法之大成,玄奧之處,隻有練劍的人自己去領悟,別人無法說得清的,妳練得愈久,髮現愈多,可以讓妳練上一輩子,現在,咱們隻有叁天時間,但要剩出兩天的時間去練第九招,這七招,妳隻有一天工夫,熟練不可能,但至少要練會,知道嗎?”
丁少秋答應一聲,接着問道:“妳老說這七招劍法,限弟子一天練會,但那第九招隻有一招,要兩天才練得會嗎?”
“兩天練得會,還得看妳資質如何?”灰衣老道輕哼了一聲又道:“兩天,妳能摸得清頭緒已經不錯了。”
丁少秋這次負傷,也可以說是因禍得福,第一,他服了九九先生的“九九丹”。九九先生走遍名山大川,采撷了九十九種罕世靈藥,一共隻制了叁顆藥丸,定名為九九丹,這九九丹原是他準備修仙學道,練氣成丹的輔助丹藥之用,自然都是大補真氣,養精培元的藥物,因在煉藥之時,有人問他煉的是什麼藥,他不好明說,隻是隨口說了句是治傷的九九丹。
古靈子卻不相信他哥哥煉的會是傷藥,因為九九先生是神醫,並非專門治跌打損傷的傷科,決不會花了十幾年的工夫,采撷了九十九種靈藥,隻煉叁顆傷藥而已,他懷疑這九九丹中另有奧秘,才回去脅迫寡嫂,不料這事給李飛虹聽到,把九九丹偷了出來。
現在交代明白了,九九丹其實並非治傷的藥,服用一顆,即可明日輕身,大補元氣,有奪天地造化之功。正好丁少秋服下九九丹不久,就由老道長替他運氣打通全身經絡,功效更加增強。
第二、丁少秋練的“乾天真氣”,但總因年紀還小,功力尚淺,勤練了叁年,也不過隻有叁成火候,這回老道長以百餘年勤修苦練的“乾天真氣”替他打通全身經絡,尤其他深知丁少秋功力尚淺,自己即將傳他“乾天指”和“崆峒九劍”,都需要有內功作基礎,因此在替丁少秋打通經絡之後,輸入丁少秋體內的真氣,並未收回。
丁少秋有此雙重收獲,“乾天真氣”火候,立時增進了何止倍半?老道長要他以叁天為期,練會“崆峒九劍”,但規定他仍是晚上練功,白天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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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天時間,很快過去,第四天清晨,丁少秋練功醒轉,睜開眼來,就不見老道長的蹤影。他老人傢已經走了,來得突然,走得飄然,不失為天壤間介乎人仙的第一位異人。但丁少秋對這位老道長卻有深厚的感情。老道長走了,心中不無依依之情,和惘然若失的感覺。
懶洋洋的開啟房門,就看到秋霜站在門口,她看到丁少秋,欣然道:“師哥,妳起來了,傷勢是不是全好了?”丁少秋點點頭。
秋霜忙道:“妳等一會,我給妳去打洗臉水。”
丁少秋道:“師妹,我已經好了,不用麻煩妳了。”
秋霜用手推着他,說道:“妳快進去,我馬上就來。”說完急勿匆的走了。
丁少秋隻得由她去。不多一會,秋霜果然端着一盆臉水,一麵叫道:“丁師哥。快洗臉了,洗完臉,就坐下來,我給妳梳辮子,好多天了,看妳頭髮亂蓮蓬的,梳洗好了,精神也會清爽得多。”說到這裹,口中忽然嚷了一聲,問道:“老仙長呢,到那裹去了?”
丁少秋道:“老道長走了。”
秋霜問道:“什麼時候走的呢?”
丁少秋道:“不知道,我早晨醒來就不見他老人傢了。”
秋霜道:“老仙長乾嘛這樣不聲不響的走呢?”
丁少秋笑道:“他老人傢就是這個脾氣。”洗了把臉,秋霜就要他坐下來替他梳頭,丁少秋拗不過她,隻好依言坐下,秋霜拆開他的髮辮,替他先梳了,再分股編辮。
隻聽門口有人輕聲道:“大哥,我方便進來嗎?”
丁少秋聽是李飛虹的聲音,連忙叫道:“賢弟快進來,怎麼會不方便呢?”
秋霜紅着臉道:“我隻是看師哥髮辮散了,替他編起來而已。”
李飛虹笑道:“秋霜姑娘幾時也給兄弟編一次,不知可好?”秋霜別過頭去,沒有理他。
李飛虹討了個沒趣,隻是笑了笑,就朝丁少秋問道:“大哥傷勢已經康復了嗎?”
秋霜嘟嘟嘴道:“這還用問,妳沒看到連老仙長都已走了嗎?”
李飛虹啊道:“老道長已經走了嗎?”
秋霜匆勿編好髮辮,說道:“好了。”
丁少秋站起身道:“謝謝師妹。”
“不用謝。”秋霜嫣然道:“師哥,我就去禀告門主,哦,對了,妳傷勢好了,我就不再送早餐來了,妳進去和門主一起用早餐吧。”說完端起臉盆走了出去。
李飛虹輕笑道:“大哥艷福不淺,有這樣一位如花似玉的師妹一直伺候着妳。”
丁少秋道:“賢弟休得取笑,對了,賢弟怎麼當上花字門主的呢?”李飛虹就把兩人分手之後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丁少秋也把自己此行經過說了。
李飛虹笑道:“這倒好,小弟當了花字門主,大哥也成了護花門的繼承人,看來咱們兩個門派就會永遠合作的了。”
丁少秋道:“這個自然,賢弟,我們快些走吧,娘一定在等着我們呢。”兩人來到第叁進,那是門主住的地方,跨進起居室,護花門主果然已坐在一張小圓桌旁等候。
丁少秋急忙叫了聲:“娘。”
李飛虹也走上前恭敬的叫了聲:“伯母。”
護花門主含笑道:“妳們先坐下來,正等着妳們吃早點呢。”兩人坐下之後,護花門主打量着丁少秋臉色,問道:“我聽秋霜說,老仙長已走了,他老人傢救了妳一條命,真不知道如何謝他才好?”
丁少秋道:“娘,孩兒的傷,其實早就好了……”
護花門主道:“那他老人傢怎麼……”
丁少秋目光一顧,低聲道:“老道長說姬七姑髮現孩兒使的一劍一掌,對她似有克制,決不會放過孩兒……”
護花門主失色道:“那怎麼辦……”
丁少秋續道:“因此他老人傢多留叁天,是為了教孩兒一記指功和九招劍法,才可自保。”
護花門主喜道:“老仙長真是我們丁傢的恩人,哦,妳練會了沒有?”
丁少秋點點頭道:“孩兒也隻能說會而已,老道長說,要孩兒今後勤加練習,才能漸漸熟練。”
護花門主問道:“老仙長傳妳的是什麼指法、劍法?”
丁少秋道:“一記乾天指,和崆峒九劍,其實這次隻傳了孩兒八劍,第一招,孩兒早就學會了。”
護花門主問道:“就是刺穿老妖衣袖的那一招?”丁少秋點點頭。
護花門主輕輕歎息一聲道:“先師把“護華劍法”看得如此鄭重,認為已是天下無敵的劍法,但經前天和老妖婆動手的結果,九招劍法居然會對她一無損傷,這話若非親眼目睹,為娘絕不會相信。”
丁少秋道:“老道長說過“護華劍法”已可算是武林第一流的劍法,隻是姬七姑這老妖婆太強了,一般劍法,是傷不了她分毫的。”
護花門主道:“這麼說,除了老仙長,現在隻有少秋一個可以和她抗衡了,但少秋目前會而不精,這消息如果讓她知道,她非找少秋痛下殺手不可,唉,少秋,從現在起,妳要好好勤練,不可外出。”
丁少秋道:“孩兒知道。”
叁式點心,那是蘇揚名點湯包、養麥餃、鮮蝦糯米糕、炸馄鈍和一個鍋白粥。叁人差不多剛剛吃好,何香雲、任香雪、謝香玉叁位護法也一起走了進來。
何香雲道:“少秋,妳全復原了?”丁少秋點頭稱是,何香雲接着問道:“那位老道長呢?”
丁少秋道:“已經走了。”
何香雲道:“咳,妳應該留他多住幾天。”
丁少秋道:“他老人傢不知什麼時候走的,連侄兒都不知道。”
護花門主道:“叁位師姊,全非外人,少秋傷勢經老仙長運氣打通全身經絡,就已全好了,老仙長以治傷為名,是怕有人打擾,他老人傢傳了少秋幾招劍法,庶可作為防身之用,就不用怕老妖婆找少秋尋仇了。”
何香雲朝護花門主道:“恭喜師妹,少秋因禍得福,真是天大的機遇,平常人求都求不到呢。”
任香雪、謝香玉也同時道:“是啊,少秋,妳剛學會“護華劍法”,又蒙老仙長垂青,真是福緣不淺。”
飯後,護花門主要秋英、秋霜在左廂給丁少秋收拾一個房間。第叁進是門主和叁位護法住的地方,沒有人進來,天井中足可供丁少秋練劍。李飛虹也因要留下來陪大哥,就要逢天遊等人先行回花字門去。
護花門主早已知道李飛虹是個女子,也曾在暗中間過她身世,居然會是丐幫幫主李鐵崖的獨生女兒,對丁少秋如此百依百順,心頭自然暗暗高興,但看丁少秋依然把她當作兄弟,一口一聲的叫着“賢弟”,也就不去說破。而且從丁少秋口中,聽說他們的結交經過,和患難與共的情義,索性把李飛虹安置到丁少秋隔壁的一個房間,好讓兩人切磋武功,互相砥碩。李飛虹對這位伯母,心裹自然暗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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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秋依然夜晚練功,白天練劍,李飛虹也日夜勤練“飛星掌功”。一個月很快的過去,他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武,心無旁鹜,自然大有進境。正因為全身心地投入練武,丁少秋這一個月都沒有與眾女有過歡好,畢竟練武是目前迫在眉睫的大事。
護花門共有九個女弟子,除了共同練武之外,分伺門主和叁位護法,伺候何香雲的是紫霞、紫雲,伺候任香雪的是紫雯、青霓,侗候謝香玉的是青坷、青佩。秋影則是派給副總管劉婆婆的副手。伺候門主的是秋英、秋霜。秋英是專門伺候門主的,於是對照料丁少秋、李飛虹的差事,就落到秋霜一人身上。
小姑娘整天都充滿着喜悅,像金絲雀般跳來跳去,“師哥”這兩字可從沒離過口。丁少秋對這位善解人意,小鳥依人的小師妹,也當然極為喜愛。何況兩人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還有過親密關係。隻是丁少秋並未將自己與門內九個師姊妹定親的事情告訴李飛虹,這也是護花門主的意思,怕引起江湖中人的非議。
七月,雖然已是初秋,通常是最熱的天氣。這天正是初七傍晚,丁少秋剛練完劍,信步從迥廊跨出東首圓洞門,順着石砌小徑走去。這是東園,花木鬱鬱,一直和宅後的花園相連,尤其不少參天古木,都是數百年之物,當時布置這座花園的人,善加利用,都保存下來,所以縱然是炎炎夏日,如果徜徉在小徑之間,也會清風徐來,暑氣全消。
丁少秋披襟當風,正感涼爽悅意之際,耳中忽然聽到一聲尖叫,似是有人髮生了什麼意外,急忙朝尖叫聲掠去,隻見一個青衣少女摔坐地上,那不是秋霜還有誰來?一時不知她如何了?急忙一下落到她身邊,問道:“秋霜,妳怎麼了?”
秋霜一手掩着左小腿,驚怖的道:“蛇……蛇咬了我……”
丁少秋目光四顧,問道:“蛇在那裹?”
“不知道。”秋霜道:“那是一條青綠色的蛇。”
“青竹絲,那是很毒的蛇。”丁少秋怵然道:“師妹不可走動,我有解毒丹,隻是在房裹,我抱妳去。”說完,俯下身去,雙手抱起秋霜的嬌軀,急步朝院中奔去。
丁少秋抱着她很快奔人房中,就把她放到自己床上,一麵說道:“妳不可動,我拿藥來給妳敷。”轉身從幾上取過“太乙解毒丹”,一麵問道:“秋霜,蛇咬在妳那裹?”
秋霜壓壓小腿外側,說道:“就在這裹,好像麻麻的。”
丁少秋把她褲管撕開了尺許長,果見她白膩如脂的小腿上,已經腫得很大,接近踝骨處,果有兩處小點黑影子,那就是蛇咬的傷口了,回身取出青霓劍,口中說道:“妳要忍不忍,我先要把妳毒血放出來。”秋霜點着頭,口中“嗯”了一聲。
丁少秋抽出短劍,用劍尖在她傷口上輕輕一劃,然後用手輕輕擠着,流出來的血,好像很濃,數量不多,但卻比墨還黑。心中暗暗吃驚,一時顧不得許多,隻好俯下身去,用嘴替她吮血。秋霜看他竟然毫不嫌臟,低下頭在自己小腿上吮吸毒血,心中感動,口中忍不住“嗯”出聲來。
就在這當口,房門外忽然跨進一個人來,這人正是李飛虹。映入眼簾的是大哥把秋霜按在床上,還俯下身子在吻着她,她居然心甘情願的輕“嗯”着。雖然隻是目光一瞥,卻使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她想不到大哥竟然如此無恥,做出不可告人之事來。一時之間,她隻感到腦門上轟然有聲,一個人幾乎要昏了過去,口中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丁少秋耳朵何等靈敏,他雖在替秋霜吮吸毒血,聽到腳步聲,一聽就知是李飛虹,急忙擡起頭,吐出一口毒血,說道:“賢弟來得正好。”
話聲未落,聽到李飛虹哼了一聲,回頭就走,心中不禁暗哦一聲,忖道:“賢弟這聲哼,分明認為我在輕薄秋霜了,咳……”
但此時救人要緊,吐出一口毒血,又低下頭去吮血,這樣又吸又吐,吸了十幾口之後,毒血已儘,流出來內已是鮮紅血水,當下打開瓶蓋,傾出叁粒太乙解毒丹,嚼爛了敷上傷口,撕開手帕替她紮住傷口,再傾出叁粒藥丸,遞給秋霜,說道:“好了,秋霜,妳可以起來了,把這叁顆藥丸吞下去,就沒事了。”
秋霜緊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任由他在傷口上又吮又吸,現在聽到已經好了,急忙翻身坐起,一張臉脹得像大紅緞子一般,眨動服睛,流下兩行淚來,咽聲道:“師哥,妳太好了,謝謝妳……”
丁少秋笑道:“秋霜,妳怎麼哭了,是不是嚇着妳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妳快把藥接過去,吞下了。”
秋霜含着淚水,伸手接過藥丸,納入口中,吞了下去,擡頭望着丁少秋,羞澀的道:“師哥,妳快去漱漱口,臟死啦。”
丁少秋含笑道:“不要緊,我已經吐掉了,青竹蛇劇毒無比,幸虧救治得早,隻要再遲上一步,妳就會昏迷不省人事。”
秋霜雙足跨下床,坐在床沿上,問道:“師哥,妳怎麼會有毒蛇解藥呢?”
丁少秋含笑道:“這是老道長送給我的太乙解毒丹,能治天下任何劇毒,不是毒蛇解藥。”一邊說着,一邊取來一條抹布,揩着地上毒血。
秋霜忙道:“師哥,還是讓我來揩。”
丁少秋道:“妳剛服下藥丸,還要休息一會,一盞熱茶之後,才能行動。”
秋霜心頭一陣感激,幽幽的道:“師哥,妳對我太好了。”
丁少秋含笑道:“別傻了,妳我之間還說這些乾什麼?”接着哦道:“方才我給妳吮吸毒血,正好李賢弟闖進來。”
秋霜粉臉驟然紅了起來,急着問道:“給他看見了?”
丁少秋點點頭道:“看見也沒什麼,隻是他好像誤會了。”
秋霜聽得粉臉更紅,又羞又急,說道:“那……那……李大哥他怎麼說呢?”
丁少秋道:“他沒說什麼,隻是哼了一聲,回頭就走。”
秋霜眨着眼睛,問道:“他為什麼……會誤會的呢?”
丁少秋道:“他大概認為我們……其實,他並沒有看清楚,我隻是在給妳吮毒。”
秋霜粉頸低垂,低低的道:“我見到他,怎麼說呢?這小……我不好意思?”
“不要緊。”丁少秋道:“我會給他解釋的,哦,妳再休息一會,我去找他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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