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秋心頭蓦然一動,忖道:“古靈子並未從山門外來,那是早已在店中了。”他直覺的感到今晚似有什麼不對,但這隻是自己有此預感而已,說不出那裹不對了。屋中齊逸雲、聞九章、夏天放叁人慌忙站了起來,一齊拱手為禮。
聞九章忙道:“二師兄、四師弟,我來給大傢介紹,這位就是古靈門主古道兄,這是敝師兄齊逸雲、這是敝師弟夏天放。”古靈子、齊逸雲、夏天放叁人互相說了些久仰的話,便自相繼落坐,齊逸雲又要齊少雲過來,見過古掌門人。
古靈子連連還禮,口中說着:“不敢。”聞汝清已端上一盞茶來。
聞九章輕咳一聲,朝古靈子道:“古道兄,二師兄是敝派代理掌門,日前道兄和兄弟所談之事,現在二師兄在這裹,古道兄還是和二師兄當麵說吧。”
齊逸雲看了聞九章一眼,朝古靈子抱抱拳道:“古門主有何見教,隻管請說,兄弟洗耳恭聽。”
古靈子呵呵一笑,漾起了一臉皺紋,拱手道:“兄弟那就直說了,兄弟前天遇上聞老哥,才知貴派掌門人哲嗣和聞老哥的少君,都中了護花門姓丁的小子劍傷,廢去左臂,二位少俠都是貴派門下年輕一代的俊彥,廢了左臂,豈不終身成殘,殊為可惜,當今之世,能夠治療廢臂的人,除了天南莊姬太君,隻怕無第二個人……”
齊逸雲點點頭道:“此事方才聞師弟已和兄弟提過。”
古靈子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放下茶盞,又道:“姬太君久仰貴派盛名,如今天南莊已成為武林同道集會之所,齊老哥如能駕莅天南莊,必成姬太君的上賓,二位少俠也定可蒙姬太君施救,不知齊老哥尊意如何?”他是成了精的老江湖,有些話不用明說。
天南莊菈攏各大門派,齊逸雲是華山派的代理掌門人,隻要去了天南莊,也就等於加盟天南莊了。齊逸雲當然聽得出來,淡淡一笑道:“敝派祖訓嚴禁門人涉足江湖,雖有九大門派之稱,但九大門派每次集會,敝派很少參加。因此古門主盛意相邀,兄弟實有不便,聞師弟為了汝賢、汝清之事,可以私人名義前往天南莊,如蒙姬太君賜予治療,兄弟至深感激,如同身受,這是敝派祖祖訓,還望古門主多多見諒。”聞九章臉色微變,看了古靈子一眼。
古靈子嘿然道:“齊老哥是礙於貴派祖訓,不便前往天南莊,但齊老哥為貴派兩位門人着想,似乎該親自前去求治,以昭鄭重,姬太君看在華山派掌門人的麵上,自會答應,如果聞老哥前去,姬太君隻怕未必應允,此事還望齊老哥叁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齊逸雲臉有難色,微微搖頭道:“這個兄弟實有難處。”
聞九章憤然道:“二師兄難道妳眼看汝賢、汝清左臂殘廢,不加援手嗎?”
齊逸雲正容道:“叁師弟,愚兄代理掌門,雖是暫代,總是一派掌門,豈可為了兩個門人,降格去求天南莊?何況汝賢、汝清殺死兩個無辜之人,才被人廢去左臂,可謂咎由自取,照說愚兄還應該按門規處罰他們,如今不加處罰,已是寬容他們,怎好反而為了他們兩個,去向外人求治,這個愚兄斷難答應。”
聞九章冷笑一聲道:“兄弟知道,二師兄暫代掌門,一代就是五年,如果按本派規定,下一代的繼承人,按長幼次序,該由汝賢繼任,汝賢之後,輪到汝清、汝清之後,才輪到少雲,如今汝賢、汝清同時遭人廢去左臂,無法擔任掌門人,妳傢少雲,豈不是正好接上?否則隻要妳去一趟天南莊,向姬太君說句請求的話,輕而易舉,對妳一無所損,妳何以不肯答應?”
齊逸雲聽得神色為之一變,說道:“叁師弟,妳這話就不對了,愚兄當日不肯繼任掌門,隻允暫代,是為了培養下一代,愚兄此心,可對天日,絕無半點私心,本門大弟子汝賢,雖然廢去一臂,但隻要他人品好,一樣可以繼任掌門,絕不會傳給犬子少雲。至於要愚兄去向姬太君求治,對我個人固然毫無損失,但我是華山派的代理掌門人,這樣做,會對華山派的聲譽有極大的損失,如果我今天不是華山派的代理掌門人的身份,愚兄早就答應了,這一點,叁師弟應該明白。”
“好。”聞九章道:“二師兄既然自恃身份,不肯去天南莊,那就由小弟去好了。”
齊逸雲道:“如此就好。”
聞九章手掌一攤,說道:“那麼二師兄請把掌門令符交給兄弟。”
齊逸雲一怔道:“二師弟何出此言?”
聞九章道:“二師兄代理掌門,已經代理了五年,既是代理,二師兄可以代理,兄弟也可以代理,對不?再嘛,妳方才曾經說過,本門大弟子汝賢,雖然廢去一臂,一樣可以繼任掌門,他今年已經叁十歲了,大師兄當年繼任掌門隻有二十六歲,二師兄早該立汝賢為掌門人了,所以二師兄交出掌門令符來,也是名正言順的了。”
夏天放一直沒開口,這時忍不住開口道:“叁師兄,就算本派要立汝賢為掌門人,也該正式舉行,不宜如此草率,依兄弟之見,此事該等回山之後再說,目前汝賢左臂若廢,還是先由叁師兄先陪他去治療傷勢才是。”
聞九章雙目一瞪,沉哼道:“咱們這樣前去天南莊,有誰瞧得起咱們?”
古靈子道:“聞老哥這話說得是,如今的天南莊,各省的武林同道,知名之士,誰不趨之若鹜?大大小小的門派掌門人多得是,華山派是九大門派之一,隻有掌門人去了才會受到他們重視。”
聞九章道:“二師兄,妳總聽到了?妳不去可以,掌門令符令晚可得交給兄弟。”
齊逸雲聽得勃然變色,怒喝道:“叁師弟,妳這是什麼話,妳要以華山派掌門符令,去投靠天南莊?”
“二師兄這投靠二字說得多難聽?”聞九章得意一笑道:“天南莊有誠意敦請咱們華山派加盟,二師兄不肯屈就,人各有志,由兄弟代錶,也未嘗不可,姬太君還答應咱們,不但可以治愈汝賢二人被廢手臂,還可以幫咱們向護花門奪回護華劍譜,對咱們來說,該是十分有利的條件……”
“不用說了。”齊逸雲一掌拍在茶幾上,震得茶盞跌落地上,氣憤的站起身來,沉喝道:“華山派堂堂正派,此事愚兄萬萬不能同意,莫說掌門令符愚兄留在華山,就算帶在身邊,也不會交與妳的,妳去投靠天南莊,人各有志,愚兄再勸,妳也不會聽從,但這是妳私人行為,與華山派無涉,妳也不得以華山派任何名義參與,好了,愚兄良言儘此,四師弟,咱們走。”
聞九章也虎的站起身來,冷笑道:“二師兄不交出掌門令符,就想走嗎?”
齊逸雲沉喝道:“叁師弟,妳敢對我怎樣?”
夏天放也喝道:“叁師兄妳怎可對二師兄如此說話?”
“從現在起,我就是華山派代理掌門人,汝賢就是華山派掌門人繼承人。”聞九章大不刺刺的晃動着肩膀,以輕蔑的眼光看着齊逸雲,詭異的笑道:“齊逸雲,不交出掌門令符來,就是死。”
“聞九章,妳這欺師滅祖的畜生,妳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齊逸雲氣得身軀髮抖,嗆的一聲擡手掣出長劍,嗔目喝道:“今晚我要以代理掌門人的身份,替本派清理門戶。”長劍一指,喝道:“聞九章,如果妳此時低頭認罪,隨我回山,麵壁思過,還可饒妳不死……”
“哈哈,齊逸雲,妳以代理掌門為名,竊踞掌門寶座五年,還不夠嗎?現在由我來代理,又有何不可?”聞九章洪聲大笑,接道:“至於妳想在這裹動兵刃,那就大錯而特錯了。”
齊逸雲哼道:“妳就是約了幫手,我也非把妳押回山去不可。”
聞九章居然以新任代理掌門人自居,左手一擡,喝道:“汝賢,妳過去把不肯移交的齊逸雲給我拿下。”
聞汝賢躬身應道:“弟子遵命。”一個轉身,锵然髮劍,目注齊逸雲喝道:“二師叔,小侄奉代理掌門人令谕,情非得已,得罪了。”他也把聞九章說成了代理掌門,當真黑白不分,話聲出口,正待髮劍。
齊少雲一步搶了出來,說道:“爹,讓孩兒來會會這個叛派逆徒。”锵的一聲,掣劍在手,搶目喝道:“聞汝賢,妳左臂已廢,本公子就讓妳先髮劍好了。”
聞汝賢聽得勃然大怒,喝道:“姓齊的小賊,妳老子代理掌門,一代就是五年,滿心想把掌門人留給妳,我殺了妳,看妳老子還想留給誰?”長劍一振,一招“毒蛇出洞”,劍光曲折一閃,直向齊少雲當胸奔來。
齊少雲對“華山劍法”,自幼在乃父耳提麵命之下,練了十幾年,那一招用那一招破解,早就滾瓜爛熟,才一上手,不肯和對方硬擠,使了一招“迥光反照”,左足跟着迅疾外轉,身子一下轉到了聞汝賢身後,右手一揚,點向他腦後“玉枕穴”。
兩人同是華山門下,練的是同一套劍法,隻要妳身形一動,對方就知道妳要使那一招了,因此儘管兩人劍勢使得十分淩厲,依然誰也傷不了誰分毫。聞九章左手一擡,喝道:“汝清,妳去把齊逸雲擒下。”
聞汝清答應一聲大步走上,掣劍在手,喝道:“齊師伯,妳要我動手還是束手就縛?”
齊逸雲怒聲道:“孽畜,妳敢對我這般說話?”
聞汝清輕蔑的笑道:“爹要我把妳擒下,我尊妳師伯,所以先問妳一聲,不然,我早就動手了。”
齊逸雲怒笑道:“妳動手試試看?”
聞汝清大笑道:“動手就動手,我還怕妳不成?”長劍一擡,幻起叁朵寒星,朝前飛灑過來。
齊逸雲哼了一聲,卻並未使劍,他練劍數十年,那會把聞汝清放在眼裹,長劍迅疾交到左手,右手擡處,淩空拍出一掌。這十掌堪堪拍出,頓時感到不對,但覺真氣渙散,四肢有些僵麻,根本髮不出力道,聞汝清卻在此時,長劍閃電般一轉,劍尖迅快落在胸口“氣門”和右肩“雲門”、“肩禹”叁處穴道上。
齊逸雲失聲怒喝道:“聞九章,妳……竟然在茶水裹做了手腳……”
聞汝清厲笑道:“可惜妳知道已經晚了。”長劍隨手插到地上,人已一下欺近過去,又是一指點了齊逸雲的“璇玑穴”。
夏天放聽二師兄說出聞九章在茶水裹做了手腳,心頭不禁一愣,喝道:“汝清,妳還不住手?”
聞汝清一下制住了齊逸雲,身形一閃欺到夏天放麵前,笑道:“四師叔,妳也該歇一會了。”拍手一指,點了過去。夏天放要待閃避,但身軀麻木,那裹還閃避得開?
這時聞汝賢和齊少雲雙劍疾髮,快打快攻,已打出五六十招,兩人雖全力拼搏,總逃不出一百二十八招華山劍法範圍,縱然劍光飛灑,看去激烈無比,卻都能見招拆招,功力悉敵,自無驚險可言。就在此時,但見一條人影欺入一片劍影之中,投手間,劍影倏斂,聞九章業已制住了齊少雲的穴道,大袖一揮,朝聞汝賢吩咐道:“妳過去搜搜齊逸雲的身上,可有掌門符令?”
聞汝賢答應一聲,返劍人鞘,走到齊逸雲身邊,伸手人懷掏摸了一陣,除了幾張銀票,和一些碎銀子,什麼也沒有,這就回身道:“小侄搜過了,他身上什麼也沒有。”
聞九章道:“會不會在夏天放身上?”
聞汝賢又去搜了夏天放的身上,說道:“也沒有。”
聞九章嘿然道:“他果然沒帶在身上。”
古靈子呵呵一笑,拱手道:“恭喜聞老哥,榮任代理掌門人,咱們可以走了。”
聞九章拱手還禮,大笑道:“兄弟還得謝謝古掌門人大力支助,兄弟不勝感激之至。”一麵回頭朝聞汝賢吩咐道:“這小子一口茶也沒喝,妳讓他喝上幾口,咱們就得走了。”
聞汝賢答應一聲,過去拿起茶盞,走近齊少雲身邊,先放下茶盞,捏開齊少雲牙關,把一盞茶從他口中灌了下去,一麵問道:“二叔,這樣可以了嗎?”
聞九章沉笑道:“子不過午,咱們不用去動他們,就沒有人知道是咱們下的手了。”說罷,擡擡手道:“古門主請。”四人走出天井,就縱身掠起,宛如四頭夜鳥,越牆飛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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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秋眼看他們爭奪代理掌門,居然不顧同門之誼,在茶水中不知下了什麼毒藥?等他們走後,丁少秋迅快的掠了出去,竄人屋中,首先伸手解開齊逸雲受制的穴道,那知穴道乍解,齊逸雲就砰的一聲倒臥在地。丁少秋吃了一驚,急忙蹲下身去,用手探他鼻息,雖極微弱,總算還有一口氣在,但臉色已呈灰黯,連指甲都變得灰黑。
他根本不知中的是什麼毒,急忙從懷中取出“太乙解毒丹”,撥開瓶塞,傾出叁顆藥丸,納入齊逸雲口中,然後又替夏天放、齊少雲叁人解開穴道,喂了解毒丹。他不知道自己的解毒丹,能不能解叁人之毒?但隻好一手按劍,坐在一旁守候。約莫過了一盞熱茶時間,齊邊雲首先呻吟一聲,倏地睜開眼來,翻身坐起。
丁少秋看得大喜,心想:“老道長的解毒丹真靈。”一麵忙道:“老丈劇毒初解,快去運氣試試,是不是完全好了?”
齊逸雲聞聲轉過頭來,看了丁少秋一眼,問道:“老朽是尊駕解救的了?”
丁少秋道:“老丈不可說話,還是先運氣檢查檢查看,體內是否留有殘餘的劇毒?”
齊逸雲點點頭,果然依言就在地上盤膝坐好,運氣檢查,很快就檢查完畢,睜開眼,含笑道:“多蒙小兄賜救,考朽體內劇毒已全化去了。”說着,已從地上站了起來,又道:“老朽師弟和小兒他們也……”
丁少秋不待他說下去,就含笑道:“令師弟和令郎都已服下解毒丹,大概也快醒過來了。”話聲甫落,夏天放和齊少雲果然同時清醒過來,翻身坐起。
齊逸雲喜道:“四師弟、少雲妳們都醒了。”
夏天放站起身,看到丁少秋,不覺奇道:“二師兄,這位是……”
齊逸雲笑道:“咱們幸蒙這位少兄賜救,不然劇毒已經髮作,隻有暴屍於此了。”一麵朝丁少秋抱抱拳道:“老朽方才隻顧運氣檢查全身,還沒請教少兄尊姓大名如何稱呼?”
丁少秋舉手從臉上揭下麵具,含笑道:“小可白鶴門下丁少秋,也是護花門的人。”
齊逸雲喜道:“護花門實出華山一派,咱們算來應該是一傢人了,老朽給少兄引見,這是四師弟夏天放,這是小兒少雲。”丁少秋和夏天放、齊少雲二人抱拳為禮。
齊逸雲又道:“敝師侄汝賢、汝清二人,曾被護花門一位姓丁的以護華劍法廢去左臂,不知可是小兄弟嗎?”
丁少秋道:“正是小可。”
齊逸雲點頭道:“廢得好。”但他似有不信之色,問道:“小兄弟年事極輕,居然練成了護華劍法?”
丁少秋道:“老丈垂詢,小可也隻是最近才練會的。”
齊逸雲目光緊注着丁少秋欣然道:“小兄弟果然光風霁月,少年隽才,隻不知護花門中有多少人練成護華劍法?”
丁少秋道:“隻有小可一人。”
夏天放問道:“護花門成為江湖一個門派,定有不少高手,不知何以隻有丁少兄一個人練呢?”
丁少秋道:“小可曾聽傢母說,這是本門師祖遺訓,凡本門中人能練成這套劍法的人,即是本門的繼承人。”
齊逸雲聽得連連點頭道:“這和本派師祖遺訓甚為相合。”一麵擡目說道:“小兄弟既然練會護華劍法,想必也知道和華山的淵源了,老朽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小兄弟能不能答應?”
丁少秋道:“老丈有什麼事但請明說,小可可以辦到的,無不遵命。”
齊逸雲擡頭望望天色,說道:“護華劍法,本派失落已有多年,老朽想請小兄弟演練一趟,讓老朽叁人得窺師祖遺失的劍法,以償宿願,不知小兄弟可否?”
丁少秋道:“老丈言重,這套劍法原是貴派所創,小可豈敢藏私?”
齊逸雲欣喜的道:“小兄弟襟懷曠達,老朽這裹先行謝了。”說着連連抱拳作輯。
丁少秋慌忙拱手還禮道:“老丈不可多禮,此處不便施展,請叁位一起到外麵去。”四人一起走出,齊逸雲等叁人就在階上站定。
丁少秋獨自走到天井中間站定,緩緩抽出長劍,抱拳道:“老丈多多指點,小可獻醜了。”話聲甫落,人已吸氣離地而起,人影疾轉如輪,長劍連續點出。他如今內功已有極大精進,雙足離地數寸,展開劍法,本來每招九式,就要落地點足,再使第二招,現在卻可以憑着一口真氣,連續使展。
齊逸雲練劍數十年,從他展開劍法開始,就全神貫注,凝足目力瞧去,但見這少年人整個人離地飛起,身子宛如浮在空際,左右飛旋,劍光如寒星飛灑,自己枉是華山派代理掌門人,除了可以看出這套劍法十分眼熟,仿佛具有華山劍法招數的根源,卻竟然連一招也看不清楚。
不到盞茶工夫,丁少秋已把九九八十一劍使完,劍光倏隱,一個人也已回到原處,業已返劍入鞘,拱手道:“小可會而不精,二位老丈幸勿見笑。”
齊逸雲看的如醉如癡,直等丁少秋開口說話,才如夢初醒,哦了一聲,喜形於色說道:“小兄弟已把這套劍法練得出神入化,老朽當真大開眼界,歎為觀止。”一麵仰首向天,喃喃說道:“弟子何幸,今晚幸而身中劇毒,才能遇上這位丁小兄弟,得睹祖師所創劍法,這也是華山派之幸。”說到最後,竟然老淚縱橫,不能自己。
丁少秋看得心中極為感動,心想:“看來華山派對這套劍法,竟有如此重視,無怪當年聞九臯要率眾向青衣庵強取,聞九章十餘年來一直追查護花門下落了。”
隻聽齊逸雲忽然間好像想起了什麼,口中哦了一聲,回頭朝夏天放、齊少雲兩人說道:“四師弟、少雲,妳們快進去找找看,這底中住持,是否也中了劇毒?趁小兄弟在此,萬一中了毒,也可以施救,不然就來不及了。”他深知聞九章的為人,才想到庵中住持可能也中了劇毒。
夏天放、齊少雲答應一聲,立即急步朝兩邊禅房中走去。不多一會,隻見齊少雲從左首禅房奔了出來,說道:“爹,左首一間,躲臥着一老一少兩個尼姑,確實中了劇毒,業已昏迷不醒人事。”
夏天放也從禅房中走出,說道:“右首一間禅房並無人住。”
齊逸雲憤然道:“叁師弟當真滅絕人性,這裹住持與他無怨無仇,也要毒殺她們。”一麵朝丁少秋拱手道:“小兄弟可否再試幾粒解藥……”
丁少秋沒待他說下去,就接着道:“事不宜遲,就請齊兄帶路,先給她們服下解藥才是。”
齊少雲道:“丁兄請隨兄弟來。”丁少秋跟着齊少雲走入左首禅房,果見地上躺着一老一少兩個尼姑,當下立即從身邊取出藥瓶,打開瓶塞,傾出六粒藥丸,和齊少雲分別給兩人喂下藥丸。齊少雲問道:“這樣就可以了嗎?”
丁少秋笑道:“隻要她們尚有一口氣在,眼下解毒丹,就可沒事了。”
齊少雲道:“丁兄這解毒丹如此靈效,想必是護花門秘制的了?”
丁少秋道:“這是一位老道長送給小弟的。”
齊少雲道:“兄弟真是羨慕丁兄,年紀不大,不但劍法神奇,江湖上的閱歷也比兄弟多得多了。”
丁少秋笑道:“齊兄誇獎,小弟行走江湖,也隻是幾個月而已。”
齊少雲道:“兄弟覺得和丁兄一見如故,不知丁兄肯交兄弟這個朋友嗎?”
丁少秋欣然道:“小弟也覺得和齊兄有一見如故之感,咱們今後就是朋友了。”說着就伸出手來。
齊少雲大喜過望,也立即伸出手去和丁少秋緊緊的握住,一麵說道:“我們出去吧。”
兩人回到天井,齊少雲麵有喜色,說道:“爹,孩兒和丁兄一見如故,已經是朋友了。”
齊逸雲欣慰的道:“丁小兄弟少年有為,妳這次隨為父出來,能夠交上丁小兄弟這位朋友,那是妳的福緣,人生最難得的就是交上一個好朋友,今後妳要向丁小兄弟多多學習學習。”
丁少秋忙道:“老丈如此誇獎,小可愧不敢當。”
齊逸雲問道:“丁小兄弟不知落腳何處,老朽叁人住在城內長安客店,老朽想邀小兄弟前往,今晚作一長夜之談,不知小兄弟肯同往嗎?”
丁少秋道:“小可也住在長安客店。”
齊逸雲喜道:“如此甚好,咱們那就一起回客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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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長安客店,齊逸雲就把丁少秋邀到左廂,齊少雲倒了一盞茶給丁少秋道:“丁兄喝盃茶。”
丁少秋慌忙站起身道:“謝謝齊兄。”
齊逸雲含笑道:“丁小兄弟不用客氣,請坐了好說話。”丁少秋和齊少雲坐到下首。
齊逸雲間道:“小兄弟方才自稱白鶴門下,怎麼又會是護花門的人呢?”
丁少秋也不隱瞞,就把自己原是武功門的人,自幼奉祖父之命拜在白鶴觀鬆陽子門下,今年端午會後,自己和義弟前去雷嶺觑探虛實,中途遇上青衫人邀自己前去護花門,以及自己練習“護華劍法”的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
齊逸雲聽得呵呵大笑道:“原來小兄弟還是武功門丁老英雄的賢孫,又是鬆陽道長門下,二十年前老朽途經武功,曾和令祖及令師有過一麵之緣,小兄弟本來已得兩傢之長,如今又練成護華劍氏可謂身兼叁門絕藝,當代年輕一輩中,已是傑出之士,可喜可賀……”
丁少秋道:“這是前輩過獎。”
齊逸雲續道:“護花門原是蓮花庵的後身,本是華山一派,百年前第二十代師祖遺失護華劍譜,引咎退位,在後山麵壁思過,第二十一代師祖就曾立下遺訓,本派中人找到劍譜,即可立為掌門人,意思就是這人能代二十代師祖贖罪找回失物之故。”
“大師兄聞九臯就是因為靜因師叔得到劍譜,怕她依照遺訓,要他讓出掌門人之位,遂率同幾位師弟,向青衣庵強索,敗在靜因師叔手下,大師兄就以此為借口,調集本派七位長老,興師問罪,痛下殺手,企圖奪回劍譜,此一行為,自然大大違反師祖遺訓,老朽雖幾經相勸,無如大師兄當年年輕氣盛,不加理會,那一場同門自相殘殺的結果,青衣庵悉數遇難,本派也死傷了叁十餘人,可說慘烈之至……”
口氣略為一頓,又道:“五年前,大師兄仙逝,幾位師弟要老朽接掌門戶,老朽因一來本派掌門該由下一代弟子繼任,二來是希望找到護花門的人,貫徹師祖遺訓,由保存護華劍法的青衣庵嫡傳弟子來繼任掌門,也可由此化解前嫌,才答應暫時代理掌門人職務的……”
他感概係之的說着,自然沒有人從中插嘴,隻聽他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師門不幸,大師兄鑄錯於前,叁師弟又輕信人言,去投靠天南莊,說來真是令人痛心疾首,但可喜的是護華劍法有了傳人,也差可告慰歷代師祖了……”
隨着話聲,站起身來,走到床前,翻起被褥,取出一個小布包,迅疾打開,拿起一麵比手掌略小的紫金牌,托在右掌,朝丁少秋肅然道:“護花門繼承人丁少秋跪下聽命。”丁少秋愣然不知所措。
夏天放含笑道:“丁少兄已知青衣庵是華山一派,護花門自然也是華山派的人了,二師兄要妳跪下聽命,妳就快跪下來聽二師兄宣布命令。”丁少秋看他這麼說了,隻好屈膝跪下。
齊逸雲鄭重的道:““華山派”第二十四代代理掌門人齊逸雲以本派掌門符令傳給第二十五代掌門人丁少秋,從現在起,妳就是本派第二十五代掌門人,髮揚光大,為本派在武林中重放異彩,是所至望,妳還不把符令接過去?”
“他居然把華山派掌門人傳給自己?”丁少秋不禁愕然相對,擡頭道:“這個小可隻怕擔當不起……”
齊逸雲正容道:“妳擔當不起誰擔當得起?老夫行走江湖,數十年來,看過多少人,自信老夫還有幾分眼力,小兄弟身兼兩傢之長,又是唯一學會護華劍法的人,除了妳擔任本派掌門人,還有什麼人最適合的?老夫要妳繼任掌門,是為了華山派,妳是護花門的繼承人,學會了護華劍法,難道不能為華山派做點事?所以這也是妳的責任,妳應該負起的,快把符令接過去。”丁少秋還待再說。
齊少雲在旁道:“丁兄,傢父說的是真理,隻有妳擔任掌門人,才符合師祖遺訓,不可再推辭了。”
丁少秋隻得伸出雙手,高過頭頂,接下華山派掌門紫金令牌,口中說道:“弟子謹遵教誨。”然後站起身來。
齊逸雲麵有喜色,朝丁少秋道:“妳還不把符令收好了,這是掌門人的信物,切切不可遺失。”
丁少秋把紫金令牌收入懷中,一麵為難的道:“弟子接下了如此重大的任務,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齊逸雲含笑道:“妳既然接掌了華山派,自然要到華山派去正式舉行繼承大典,並邀請各大門派的人前來觀禮,目前……”
丁少秋急道:“弟子目前還有事待辦……”
齊逸雲一手捋須,笑道:“老夫說的,並不是要妳馬上去華山,老夫預定十月十五日舉行,目前儘管去辦妳的事,等妳辦完事後,可邀請令祖、令師、令堂一起上華山來。”
丁少秋道:“弟子遵命。”
接着又道:“弟子不知如何稱呼妳老?”
齊逸雲含笑道:“妳是第二十五代掌門人,就叫我老夫和夏師弟一聲師伯好了。”
丁少秋慌忙拜了下去道:“弟子叩見兩位師伯。”
齊逸雲又道:“起來,起來,還有一件事,就是聞叁弟了,他此去天南莊,定然以華山派代理掌門人自居,欺師滅祖,莫此為甚,他一旦知道老夫把掌門符令傳給了妳,必然心有不計。他為了和老夫爭奪代理掌門,可以不顧數十年同門之義,暗下毒手,對妳自是更會無半點顧忌了,如論武功,妳也許足可勝他,但天南莊收容了大批黑道中人,用迷、用毒的能手大有人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妳可得多加小心。”
丁少秋道:“弟子省得。”
齊逸雲又道:“妳如果和他遇上了,妳可以掌門人的身份,替華山派清理門戶,但老夫希望最好不要取他性命,能夠廢去他一身武功,也就算了。”
丁少秋道:“弟子遵命。”
齊逸雲道:“時間不早了,妳去休息吧。”
丁少秋躬身道:“弟子那就告退了。”轉身退出。
夏天放道:“二師兄,丁少秋人品武功固然不錯,但把掌門符令傳給他,小弟總覺得太早了些。”
齊逸雲微微一笑道:“谙葛亮一生唯謹,能謹慎總是好事,妳看愚兄平日是魯莽的人嗎?丁少秋不但出身武功,是丁南屏的孫子,又拜在白鶴門鬆陽子的門下,鬆陽子從不收徒,能夠破格收他為徒,豈是易事?不外乎丁少秋的骨格清奇,會成大器,這且不去說它……”
一手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涼茶,續道:“就是他練成護華劍法一點,就已符合本派祖訓,應該把掌門人傳給他,愚兄老眼不花,看人大致也不會太錯,此子一身修為,已不在妳我之下?”
他說到高興處,不覺呵呵一笑道:“四師弟,愚兄可以斷言,由丁少秋繼任掌門,不出十年,本派即可光大門戶,聲譽日隆,這事妳我都可以看得到的。”
一麵回頭朝齊少雲道:“少雲,記着,丁少秋年紀雖然比妳小上幾歲,但他目前的造詣,已勝過妳甚多,交朋友不在乎多,像他這樣的朋友,能交上一兩個,終身就會受益不淺。”
齊少雲道:“孩兒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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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過去,翌日清晨,丁少秋剛盥洗完畢,隻聽房門外傳來齊少雲的聲音叫道:“丁兄起來了嗎?”
丁少秋迎了出去,抱拳道:“齊兄早。”
齊少雲道:“兄弟是來請丁兄一起過去吃早點的。”兩人來至左廂,齊選雲、夏天放已經坐在小圓桌上首,桌上放着一鍋稀飯、一大盤饅頭,另外還有四碟小菜。
丁少秋慌忙趨上幾步,躬身道:“二位師伯早安。”
齊逸雲含笑道:“用過早點,就要上路,不用多禮,快坐下來吃吧。”丁少秋、齊少雲一起在下首落坐,各自裝了一碗稀飯,就低頭吃喝起來。
齊逸雲問道:“少秋,妳要去那裹?”
丁少秋道:“弟子要趕去河北丐幫總舵。”
“唔。”齊逸雲一手撕着饅頭,說道:“丐幫李幫主和老夫也是素識,看到他就替老夫代為問候。”
丁少秋道:“弟子自當謹記。”早餐後,齊逸雲等叁人要趕返華山,就是西行,丁少秋要去丐幫總舵,是要北去,會帳走出客店,就要分途。
齊逸雲叮囑他路上小心,務必在十月十五以前趕上華山去。丁少秋點着頭,應了兩聲“是”。齊少雲和丁少秋一見如故,極為投緣,如今很快就要分手,心頭自是十分惜別,緊緊握着丁少秋的手,說道:“掌門師兄,妳要早些上華山來。”
丁少秋搖撼着他的手,笑道:“一定,這還用說?”一麵朝齊逸雲、夏天放二人拱拱手道:“二位師伯珍重,請上路吧。”
齊逸雲、夏天放也各自說了句:“珍重。”帶着齊少雲朝大街西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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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秋背起青布長囊,由大街折向北門出城,中午時分,趕到方城,正想找個地方打尖,瞥見前麵正有一個矮胖人影,在街上躲躲閃閃的急步走着。這人天生就像一個肉團,給人的印象深刻,丁少秋心中不覺一喜,暗道:“這人不是花字門副總監矮財神拜天賜嗎?自己正因不知花字門在那裹?遇上他正好跟他打聽李賢弟是不是回花字門去了?他們總舵設在那裹?”想到這裹,正待出聲。
隻見前麵的矮財神忽然左右回顧,身形一閃,迅快的朝一間店鋪門口鑽了進去。丁少秋隻覺他行動詭秘,心中不禁暗暗生疑,忖道:“他這是做什麼?”一麵腳下加緊,跟了過去。
原來這是一傢臨街的麵館,門麵不大,從門口進去,隻有一排桌子,邊上就是走道,但裹麵卻很深,經過四五張桌子,左邊就有一大間,放着十來張桌子,這時差不多已有八九成座頭,食客們全是販夫走卒之類,敞開着胸襟,大聲說話,人聲十分嘈雜。
整個店裹隻有兩個夥計,忙着端酒、端麵,嘴裹還在吃喝着算賬,看到丁少秋隻有一個人走入,一名夥計正好端了兩碗麵從他身邊經過,隨口說道:“客官隻有一位吧,那裹有空,隨便坐好了。”
丁少秋目光一動,就看到矮財神拜天賜坐在中間一排的第二桌上,敢情也剛坐下來,他右首邊一個人正在替他斟茶。斟茶的人,丁少秋也很熟,那就是自稱古靈門主的古靈子。
“這人如今專門替天南莊作說客,他們約在這裹見麵,莫非有什麼交易不成?”丁少秋如今在江湖上多走了幾天,多少也增進了不少江湖經驗,心念這一動,立即裝作若無其事的舉步走了過去,在他們有首一張隻坐着一個食客的桌旁坐了下來。
古靈子、矮財神都是老江湖了,看到有人走近,不約而同的回頭朝丁少秋望來,但丁少秋臉上戴着麵具,那隻是一個麵貌平庸叁十出頭的漢子,這樣的人,江湖上到處都可以遇上,兩人自然也不會去十分注意他了,依舊別過頭去。
丁少秋也和其他食客一樣,要夥計切了一盤鹵菜,半斤花雕,和一碗麵。夥計退走之後,他就暗自谛聽古靈子和矮財神談些什麼?這兩個老江湖故意選在人聲嘈雜的小麵館裹,第一、當然是因為這種地方,不會遇上熟識的人。第二、人聲雖然嘈雜,但以他們的功力,雙方話聲說得再輕,也一樣可以聽得清楚,卻不虞被別人聽去。但他們可算錯了一點,以丁少秋目前的內功修為,雙方相距不遠,就是不用心谛聽,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隻聽古靈子低笑道:“那不就正好,妳隻要把東西往易婆子身上一放,一切事兒都由她承擔,妳老哥和柯長老就名正言順的接掌了一門一幫,大夥誰不心服口服?”
矮財神連連頭道:“門主此計大妙,兄弟就遵照妳老指示行事。”
丁少秋不知他們說的究是何事?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易婆子是誰?但古靈子是天南莊的走狗,已無可疑,矮財神和他掛鈎,也顯然是花字門的內姦,那麼他們說的順利接掌一門一幫,莫非會是花字門和丐幫?
丁少秋心頭蓦地一動,隻聽古靈子又道:“那小子好像在竊聽咱們談話。”
矮財神一怔道:“妳老是說剛才坐下來的那個點子?”
“不是他還有誰?”古靈子嘿然道:“不過以他這點修為,也未必能聽到什麼?”
矮財神道:“兄弟去廢了他。”隨着話聲,正待起身。
古靈子一擺手道:“不勞拜兄出手,待會拜兄隻管先行,這小子由我來處置他好了。”
丁少秋心中暗道:“自己已經十分小心,但還是給他們髮現了,我倒要看看妳古靈子如何處置我?”
夥計端上一盤鹵菜和一壺紹灑,丁少秋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手提起酒壺,自斟自酌的吃喝起來。過不一會,夥計又送上麵來。矮財神看丁少秋一壺酒喝得差不多了,麵也吃了將近半碗,這是試他最好的機會,隻要自己一走,他如果馬上放下麵碗,跟了出來,就可證明他是綴着自己來的了。
當下站起身,朝古靈子拱拱手道:“古門主,請恕兄弟要先走一步了。”
古靈子忙道:“拜兄隻管,請便。”矮財神離開座位,舉步往外就走。
丁少秋為了要戲耍古靈子,故意作出要盯着矮財神的模樣,慌忙取出一銥碎銀,往桌上一放,拿起青布囊,匆匆朝門外跟了出步。矮財神拜天賜一身輕功原極了得,就在這一瞬間,早已奔出老遠,丁少秋目光一注,髮現他朝北門而去,自己也正要走北門,這就遠遠跟了下去。
出得北門,不足叁五裹路,即是一片荒傢的招撫崗,丁少秋正行之際,突覺身後微風一飒,心中暗暗冷笑:“是古靈子。”但他藝高膽大,故作不知,就在這一瞬間,隻覺有一隻鐵爪似的手,一下朝自己右肩“肩井穴”上抓落。
現在丁少秋不好再裝作不知道了,口中“啊”了一聲,急急說道:“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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