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蕭蕭,遍地黃花。
秋蟬鳴聲悠長,像為小山坡即將來臨的劇鬥而喝彩。
慈玄看見白婉婷突然拔劍,疑她必然會幫助那淫賊,她也不再多想,便即伸指點去。
她這一下出手奇快,白婉婷卻全然不防,待得驚覺,渾身已動彈不得。
慈玄合十道:“白施主請恕貧尼無禮,為了施主不受淫徒所誘,貧尼不得不這樣做,待誅滅此淫邪惡賊之後,自當替施主解去穴道。”
白婉婷隻氣得滿臉通紅,雙眼暴火,可惜口不能言,隻得暗自罵道:“妳們這些蠢貨,竟把羅開哥當作黑王蜂,簡直胡塗頂透,若給我把穴道衡開,準有得妳們好受。”當下閉起雙目,暗自運功。
豈料她一連向穴道衝襲幾次,竟毫無鬆解之象,倒反而愈衝愈是麻軟,便知曉慈玄功力深厚,峨嵋的點穴手法又自成一傢,與一般傢數不同,心知一時叁刻也不可能解開穴道,不禁大急起來,再瞪着大眼睛,望向羅開諸人。
羅開心裹叫苦,連忙喊道:“各位定是誤會了。”
陶飛氣他對白婉婷四放汙言,大肆侮辱。這兩日來在旁暗查間,又見二人異常親密,早就對羅開恨入骨髓,當下戟指罵道:“淫賊妳無須狡辯,今日落在咱們手上,也是妳大限之期,可怪不得人。”說着一聲令下。
華山弟子和峨嵋叁英同時出手,隻見眼前劍光暴閃,十柄長劍徑向羅開身週刺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羅開心想,江湖中人怎地如此不講道理。思念甫落,已見四週長劍刺到,知道再說也是無用,隻好放手一搏,當下使開紀長風所授的擒拿提縱功夫,輕飄飄的一個轉身,橫身一閃,斜刺裹向右一滑,腳下滑開二尺,順勢着地一滾。
正在他滾翻之際,羅開右腳霍地飛出,正好踢中一名華山弟子右手肘“曲池穴”。那人隻覺手臂酥軟,長劍離手飛出。羅開伸手一抄,便把劍拿在手中,旋即翻身躍起。
一招之間,羅開連避帶攻,並且奪劍在手,這下可謂一氣呵成,全無延滯。眾人見着,也為之一愣。
羅開知道這些人全是名門正派,隻是一時誤會才致互相拼鬥,便不慾施以重手,當下隻守不攻,凝神接戰。
隻見他劍影飛舞,變幻無方,九柄長劍,一時間竟無法奈何得他。
羅開首次握劍在手,加上他全無實戰經驗,起先真個大不習慣,總是捉襟見肘,險象環生。
幸好他天資聰敏,再加上內力深厚,氣運如濤,可說用之不歇,不禁越鬥越感是得心應手。而紀長風所授的祖傳劍法,雖算不上什麼精奧劍法,卻也有他過人之處。羅開在水牢的大半年間,日夜忙碌,潛心練武,劍術秘要,大致參究領悟,此間使將開來,卻無片刻阻滯。
陶飛站在一旁,看得眉頭頗蹙。心想這個淫賊功夫果然了得,自問這幾個華山弟子,已是派中的第二代好手,今趟一同連手對付這淫賊,竟然半點奈何他不得,當即大聲高喝:“清風地煞陣!”
華山弟子一聽,除了給羅開奪了長劍的弟子外,其餘七人倏地分開,卓立七個方位。
峨媚叁英看見,知道這是華山向有盛名的劍陣,便即退避一旁。
接着七人叁前四後,交叉換位,互相穿插。過不多時,七人的走動得愈來愈快。
羅開那曾見過這種陣仗,開頭看見隻覺極為有趣,豈料愈看愈感眼花撩亂,登時打起十二分精神,深吸一口氣,把體內功力提升叁成。
這時七人動作雖快,對羅開已再無多大作用。自他提升功力叁成後,眼前七人的動作,已然清楚在目,甚至那個人眨了一眼,他也能清清楚楚收入眼簾。
這時他方明白過來,為何當日看見白婉婷和王龍莊打手互鬥,他們的動作會如此地緩慢,猶如孩童耍劍,原來功力愈是提高,眼前移動的對象便愈加緩慢。想到此處,不禁喜上眉梢。
與此同時,叁柄長劍如幻影似的遞到羅開眼前。
隻見羅開不慌不忙,眼見長劍刺到,方揮劍挑開右身背後兩劍,左手倏地伸出,直朝左身的長劍探去。見他食指住上一托,搭住了劍刃,自己劍柄攔腰擊在劍刃上。隻聽“铮”的一聲,長劍立時給他擊斷,截為兩段。
那名弟子大驚,急忙向後躍開,其餘四劍也同時四麵刺到。
羅開頭也不移,氣聚劍身,長劍圍身一個回轉,隻聞“铮、铮、铮……”四聲過處,四柄長劍,同時給他削斷。這下當真叫人大吃一驚,七人也不暇多想,恐他乘勝追擊,連忙躍開尋丈。
陶飛見着,實時大叫一聲退下,長劍接着出鞘。
一直旁觀的慈玄,也沒想到這淫賊竟如斯厲害。心知單憑陶飛一人之力,未必便能勝得他。便即塵拂一揮,飄身來到兩人跟前,如錐似的眼睛,牢牢盯着羅開道:“身手確實不錯,待貧尼與妳過兩招。”
慈玄師太畢竟是一派掌門,既然已經開口出聲,陶飛以晚輩身分,自是不能與她相爭,隻好開聲道:“我看這個淫賊有點邪門,師太請小心。”話後退身一旁。
但見慈玄筆直卓立,似乎不願與羅開多禮,連一個“請”字也不說,隻是淡淡地道:“動手吧。”
羅開看見慈玄站在身前,本想開聲與她說明隻是誤會一樁,但回心一想,就算自己開聲解釋,那又如何。此刻自己證據全無,恐怕他們連白婉婷的話也未必會相信,要不便無須點了她的穴道,現在光憑自己一張嘴,他們又如何肯相信。想到這裹,不由搖頭歎息,實不知此事要到何時方能得以解決!
慈玄見他久久不出手,眉頭不禁一緊,微愠道:“便是妳不願與貧尼動手,也休想我會放過妳,何不放手與我一搏呢,要是贏得貧尼一招半式,或可有個生機。”
羅開初涉江湖,更加不懂禮數,見慈玄不住要自己動手,便一聲不響,長劍便順手遞出。這一劍全無半分準頭,慈玄見了,心下一笑,塵拂橫揮,架開他的長劍,接着錯身進步,身形當真疾如雷電,已來到羅開身後。
羅開雖然經驗短淺,憑着一身雄厚的功力,已把她的身形看得真切萬分。隻見他頭也不回,把長劍往身後反手一擋,方好搭上她的塵拂,劍尖一挑,直攻向慈玄的前胸。便這一招,二人登時纏上了手,霎時妳來我往,鬥得好不燦爛。
數十招一過,慈玄是越戰越覺心驚,她對黑王蜂這個淫賊,早就恨之入骨,一上手便使出六七成功力,打算數招之間便將他解決,一柄塵拂,使得筆直如鋼絲。
往日的對手,隻消給她一纏一卷,已經不知有多少好手栽在她手上。
孰料,羅開不但輕輕鬆鬆地一一化解,且着着給他搶了先機。而他手中的長劍,竟生有黏力似的,往往把塵拂牽引得或左或右。
慈玄現下方知曉,眼前這人,確是一個不能少觑的勁敵。
隻見她跨步斜走,塵拂飛舞,自四麵八方朝羅開身上攻去。可是羅開慾全不放在心上,他每一劍刺出,去勢並不甚急,卻劍氣盛大,內功到處,隻激得風聲嗤嗤而響,內力之強,卻遠非慈玄所能及。
堪堪又拆了叁四十招,羅開愈戰,內力也漸漸凝聚提升,隻消劍刃一刺,便帶起疾風厲聲。
慈玄這時已愈顯難支,腳步不停後退。幸好羅開每劍都不含殺着,要不然她早就歸位了。
慈玄每接一劍,虎口便是一熱,膀子顫動,連手上塵拂也險些脫手。
她雖惱恨這個淫賊,但練武之人,遇見了武功高明之士,忍不住會生出讚佩的念頭,一個“好”字,當下便脫口而出。
這時羅開長劍連綿刺到,慈玄無法不舉塵拂封擋,隻聽“喀”的一聲響,劍尖刺上塵拂柄杆,內力一吐,塵拂立時脫手飛出。
羅開這招本非有心,隻是他愈戰,內力便愈益強悍,這時見慈玄塵拂離手,也不禁吃了一驚,低叫一聲:“啊喲!不好……”立時收劍,一張俊臉露出歉仄之色。
慈玄被羅開的勁力一衝,登時連退了叁四步,方站定身來。她見羅開倏地收手,一時也不明其意。但手中兵器給人傢震飛,可說是敗得到了傢,隻覺臉上無光,便即道:“今日貧尼藝不如人,栽在妳手上再無話可說,妳還不下手!”
羅開心知繼續下去,隻會越弄越糟,連忙把長劍擲在了地上,當下一揖道:“請師太息怒,晚輩羅開不知有何地方開罪各位,若是晚輩有什麼不是之處,還請師太多多願諒。”
慈玄雖見他擲劍還禮,但心下早就認定他是黑王蜂,也知此人滿肚詭謀,今次又不知耍弄什麼花樣,見他自道名字,說什麼姓羅名開,自是全不相信。
這時陶飛已大步上前,手持長劍怒聲道:“黑王蜂,陶某來領教一下妳的高招。”
隻聽陶飛話聲剛落,突然一把脆嫩的女子聲音,自不遠處響起:“這位公子不是黑王蜂!”
眾人聽見,同時循聲望去。一看之下,各人不禁全然一呆。
但見兩丈之處,正站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更不知她何時到來。隻見她一身淺紫輕衫,衣袂裙擺,隨着秋風往後飄揚。在晨光的照射下,更加顯她清雅絕俗,姿容秀麗,要是用“天仙下凡”來形容眼前這少女,相信絕無一人不認同。
羅開見着這個少女,不由把她與紀傢姊妹和白婉婷相比。心想,雖然各人相貌不同,可說寒木春華,難分高低。但若以氣質秀雅,這個少女卻是無人能及,當真如天宮仙姬下凡,實非塵世中人。
這時少女婷婷袅袅來到眾人身前,身上的紫衣,雖非什麼名貴料子,但縫工精巧,穿在她身上,更襯得她身形苗條,體態輕盈,婀娜多姿,實是遠勝那些俗不可耐的錦衣繡緞。
這時少女眨動着一雙瞳人翦秋水的眼睛,往眾人看了一眼,說道:“這位公子怎麼來看,都不像那個黑王蜂。”
陶飛見這少女舉止稚拙,一派天真純樸,便問道:“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董依依,妳呢?妳叫什麼名字啊?”少女瞪着一對水靈靈的眼睛望着他。
陶飛見她這樣一問,也為之一愕,心想這少女委實天真爛漫,心機全無,便道:“在下陶飛。是了,董姑娘方才說他不是黑王蜂,難道董姑娘妳認識那淫賊嗎?”
董依依嫣然一笑,道:“我才不認識他,也沒有見過他,隻是這位公子確不是黑王蜂,妳不相信便算了。”
陶飛道:“董姑娘妳既然沒見過黑王蜂,又怎知這個人不是他?”
董依依微笑道:“妳這個人真是的,他明明不是,為什麼妳總說他是黑王蜂呢。妳知道嗎,黑王蜂十年前便在江湖上走動,而這位公子,看來隻是二十上下年紀,莫非他十歲便能在江湖上闖蕩。”
眾人一聽,登時作聲不得,心裹直罵自己胡塗,怎會連這一點也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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