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空濛山色連湖色。柔橹劃來一寸嬌。船上漁夫新識我。水雲深處正相招。”小瀛州乃西湖叁島中最大的一個島,島上有四湖,呈田字型分布島的中央,每到月圓時分,雲影、月影交相輝映,宛如仙山瓊島,美不勝收。
島的南端,有一“我心相印亭”,距此亭不遠處,沿着湖邊新建了十多間精舍,取名為“四湖別莊”。
此處的屋舍,均以珍石蓋砌而成,巍若仙居。其房屋大小各有不同,不是回廊相連,便是虹橋相接,均錯落在花林曲池之間,當真是“文杏為梁柱,木蘭為棼橑”,大有身處蓬島瑤臺之感,極其入畫。
原來這座四湖別莊,便是昭宜公主朱璎霸島新建的莊院。
這時莊裹的一所房屋,正是燭火光明,屋內正中的太師椅上,朱璎正高坐其中,她的兩旁站着馮氏兩兄弟。而兩旁的花梨木椅上,左首坐着陰陽二老童虎、童鶴兩人。右首卻坐着一男一女。
看那一男一女,隻見男的年約四十,長得四方臉膛,鼻如懸膽,頤下美須漆黑烏亮,一副氣宇軒昂的模樣。而那個女的,隻有叁十六七年紀,眉如柳葉,眼如秋水,長得其人如玉,態柔容冶。
但聽得朱璎微微笑道:“兩位的易容術,當真是鬼斧神工,世上無出其右,本事,本事……”
那男地道:“公主太過獎了,這等雕蟲小技,實是不足一哂。”
童虎捋須笑道:“我這兩位師弟師妹,不但武功造詣不弱,而最厲害的,便是這易容之術,這個‘千麵隻忍’的名堂,當真不是胡亂蓋的。”
原來這二人,卻是陰陽二老的師弟師妹,男的叫江彙天,女的叫甘紫嫣。二人自小便被十絕先生收下為徒,若論武功,因二人年紀尚輕,自不及陰陽二老,然而在奇門陣法,易容隱術方麵,卻深得十絕先生的真傳,便自起了一個名號,稱為“千麵隻忍”。(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朱璎道:“妙極,妙極!兩位不但把‘晴雲秋月’扮得一般無異,最難得的是,連聲音談吐、舉止儀態都如此神似,便是他們兩個寶貝女兒,恐怕也難以辨認。”
童鶴笑道:“咱們這對師弟師妹,還有一門神藝,保證讓公主看後,更會連聲喊絕,公主想看一看麼?”
朱璎道:“哦!是什麼,快給我看看。”
隻見江甘二人微微一笑,接着同時站起身來,隻聽江彙天道:“公主有命,我二人隻好獻醜了。”話落,倏見二人把衣袖在臉前一揚,隻在眨目之間,二人的臉容竟完全改變了,再不是剛才“晴雲秋月”的臉相,而變成一對年約二十,男的俊逸英朗,女的美若天仙的少男少女。
這一門“變臉”法兒,卻是咱們中國歷久瀰新的一門秘技,而現今流行於四川的“變臉”戲,同樣能在回身揮手間,瞬間改變了麵孔,譽為世界有名的一種國技,其技巧便是由此變化而來。
堂上的朱璎和馮傢兄弟,直看得是張口結舌,良久說不出話來。彼此默然片刻,方見朱璎拍起手來,高聲讚道:“大奇妙了,這究竟是什麼手法,怎地會如此神奇?”
江彙天道:“傢師博學洽聞,武功卓絕,乃不世之奇才,我二人這一門易容變法巧技,隻是他老人傢的小玩藝兒罷了,公主不可見笑。”
朱璎笑道:“如此說來,令師十絕先生當真是個武林奇人了。”
童虎道:“今趟有我師弟妹出馬,以‘晴雲秋月’的身分混入淩雲莊,保證能把羅開等人一網擒來,公主大可靜待佳音。”
朱璎點頭道:“很好,咱們便依法行事,待皇兄安全回來後,本公主自有重賞。”接着又道:“關於‘晴雲秋月’這二人,聽說武功還不錯,現在既落在咱們手中,便得想個法兒把他們說服過來,好為己用,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童虎道:“這事不妨容後再說,隻是那個方妍,還道咱們不知她暗裹賣姦,想擺咱們一道,她也實在小觑咱們了。今趟我要她嘗一嘗背叛血燕門的下場,還有她的妹子方姮,也不能便此放過,好叫他們四口子知道咱們的厲害。”
朱璎軒眉道:“現在咱們正是用人之際,若非萬不得已,仍是留下來好。還有一點妳不可不知,皇兄自嘗過方妍的身子後,早便對她大有好感,終日念念不忘,倘若妳殺了她,恐怕會令皇兄不滿,這點真個要考慮一下。”
童虎冷笑道:“咱們早便知曉王爺的心思,所以才沒有對她怎樣。公主放心好了,我自有方法叫他們四人屈服。”
朱璎道:“這便好,一切便交由兩老去辨吧。”隨即取出一封書函,交給身旁的馮昌,道:“妳給我把這封書函送去淩雲莊,務須酉時送到,不得有誤。”
馮昌接過,便即告退辦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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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莊淩霄閣的大廳上,此刻正坐滿了人,個個均神情肅穆,拈須搓手。尤其方傢姊妹,臉容更是愁苦交加,顯得失魂落魄。
自從笑和尚和康定風趕返淩雲莊,並帶回“晴雲秋月”失手被擒的消息,莊內氣氛登時變得槁木死灰。
隻見羅開沉着臉道:“確沒想到血燕門的行動這麼快,唯今之計,我隻好夜闖湘王府,把方大俠夫婦救回來。”
方傢姊妹聽見,心裹感激萬分,聽方妍連隨道:“不,由我去好了,這一切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爹娘又怎會落入他們的手中。”
方姮道:“姊姊,這又怎能怪妳。羅開哥,妳已經救過我一命,今趟我如何也不肯讓妳再冒險了。妳的好意,方姮會銘記心中,但這畢竟是咱們方傢之事,我和姊姊二人去好了。”
史通明在旁道:“我和唐兄弟陪妳倆一起去,當日不是方妍姑娘相助,咱們二人早便歸位了。唐兄弟,我說得可對麼?”
唐貴點頭道:“沒錯,史兄弟說得正是,若救不出兩位大俠,咱們隻得命喪湘王府好了。”
羅開道:“誰都不能去,平白地去送死,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白瑞雪搖頭道:“妳們鹵莽行事,隻會讓咱們更擔心,這件事決不能粗之過急,須得詳細籌劃不可。”
方妍道:“我便是不明白,左右門主因何會這樣做,我……”
白瑞雪道:“其實他們要妳混進淩雲莊來,隻是一個藉口而已,難道妳看不出來嗎?”
方妍聽見,心下不由一驚:“瑞雪姊妳……妳怎知道我是他們派我來的?”
白瑞雪搖頭一笑,道:“自妳當日越牆進莊,我和羅開便看出來了。”她頓一頓又道:“其實這道理很簡單,當日妳不是說過,血燕門早便在莊外埋伏了人手,既是這樣,以他們的武功,妳又如何能闖得過。不消說別人,光是那個髮飛刀的人,他的武功已是在妳之上,又怎可能讓妳進莊來,這一點已是一個大大破綻,錯漏百出了。”
方妍不由低垂下頭,良久方道:“既是這樣,妳們為何還肯幫我?”
白瑞雪道:“羅開事後曾對我說,妳先前既肯放史唐二人,明着妳早有背叛血燕門之心,而今次這樣做,必定另有苦衷。後來羅開說,由始至終,血燕門均以妳傢人相脅,好使妳就範,這便更加明確了。”
“再說,羅開遣人去接妳隻身來此,並非為妳今次闖進莊來之事,而是知妳叛心已萌,遲早會被血燕門髮覺的,為了安全起見,所以才這樣做。而最主意原因,還是希望妳們能一傢團聚。”
羅開見方妍一臉愧疚自責之色,生怕白瑞雪繼續說下去,令她更難堪,便即截着道:“瑞雪姊,不要再說了,還是先商量如何救人吧,再遲恐防有變。”
便在這時,一個武師拿着一封信走進來,向羅開躬身道:“莊主,昭宜公主派人送來了一封書函。”
廳上眾人聽見,不由麵麵相向,羅開連忙接了過來,展信一看,登時仰頭苦思。怪婆婆連隨問道:“到底什麼事?”
羅開道:“她約我今晚去見她,說是商談‘晴雲秋月’兩位前輩之事。”話後把信遞給方妍。
怪婆婆揚眉道:“這還用說,敢情便是一個陷井。羅開,讓老婆子陪妳去,我倒要看看他們想怎樣。”
羅開搖頭道:“她要我單獨一人去,不得有第二人同往,為着兩位前輩的安全,咱們決計不能冒這個險。而且這裹早便給官傢盯上,恐防是調虎離山之計,婆婆還是留在莊內,防他有詐。”
董依依顯得一臉憂色,說道:“他們人多勢眾,妳怎能單身一人應約,這太危險了。”
白婉婷同聲附和,卻被羅開截住道:“妳們放心好了,他們未必會有惡意,便是要動手,我也不怕他們。”
白婉婷道:“但那兩個老怪物,功夫確實了得,極不是容易對付呀。”
羅開道:“上次我一時大意,更不知曉陰陽神掌的厲害,才會着了他們道,但今次他們想要傷我,恐怕也不容易。”
白瑞雪問羅開道:“她約妳在湘王府見麵麼?”
羅開搖頭道:“信上寫着,今晚亥時,約我在‘花港觀魚’的蘇堤渡頭,到時自會有人接見。”
康定風道:“聽說昭宜公主霸佔了小瀛州,還在島上新建了一個莊院,看來她是約羅兄弟到那裹了。”
白瑞雪道:“昭宜公子霸佔小瀛州一事,我也曾聽人說過。還聽聞島上有官兵把守,一般人不得踏入小瀛州半步,是否如此,我便不得而知。”
康定風點頭道:“這點我相信不會假,若真是如此,咱們要上島去,又多一層阻障了。”他一麵說一麵望向洛姬。
洛姬看見他的目光,已知道他的心思,便道:“這些官兵,咱們主僕五人還不放在眼內,是嗎?”接着問四婢,隻聽四人同聲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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