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婆婆與白瑞雪來到大廳,眾人見着二人,全都站起身來,隻見個個臉上容色忡忡,憂心如酲的樣子。
白瑞雪看見各人的錶情,心裹異常感動。堂中眾人,無一不是當今武林前輩耆宿,而說到羅開,隻是一個無名小輩,在江湖之上,可謂從不見經傳,今天居然在短短一日間,卻令各大派掌門刮目而視。
這等情形,自是與他今日在比武場有關。但她相信,這些人如此關心羅開,卻有部分原因是瞧在怪婆婆的臉子上。
不論如何,這些人縱是喬龍畫虎也好,虛與委蛇也好,這也算是羅開揚名顯姓的機會。
怪婆婆來到眾人身前,空明問道:“邱施主,不知羅少俠目下情形如何?”
其實廳上眾人看見二人沮喪的神態,心中早已猜上了幾分。
隻見怪婆婆搖了搖頭,歎道:“還是和方才一樣,全無半點起色。”眾人聽後,也不禁唏噓惋歎。
恒山掌門妙月師太踏步而出,向怪婆婆說道:“邱施主,這是本門的‘九绛珠’,對拳掌內傷也頗為有效,不妨讓少俠試一試。”說着捧上一枚龍眼大小,殷紅如火的藥丸,徐徐遞給怪婆婆。
怪婆婆望向妙月師太,臉上盈滿感激之情,接着點了點頭,以示謝意。她當然知道,這枚“九绛珠”,乃是千金難求的療藥貴寶。
怪婆婆歎道:“多謝師太的靈藥,但羅開這小子,恐怕受用不着了。起先我和師太一般心思,見他身中掌傷,想必是傷及了內臟,當下給他服了‘回魂碧玉丹’,可是服後,全無半點效用。我便再為他仔細檢查了一趟,方髮覺其掌傷並非嚴重,主要原因,便是他體內聚積大量陰寒之氣,而這一股寒氣,一時無法驅散,致陰氣過盛,陽氣不足,兩者不能調合所致。”(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妙月師太聽見,連“回魂碧玉丹”也全無效用,自己的“九绛珠”,更不用說了。“九绛珠”雖是異常珍貴的傷藥,但與能起死回生的“回魂碧玉丹”相比較,確也大有不如。
此刻子時將至,正是月上東牆,星河燦燦之時。
怪婆婆道:“剛才我與白姑娘再叁商議,終於給咱們想得了一個法子,隻是仍不知成果如何,無論如何,咱們也得儘人事一搏,但是能否成功,也是未知之數。”
怪婆婆見時間已夜,便再道:“難得各位掌門不遲勞苦,如此深夜仍趕來慰問,老太婆實是感激得很。今日各位掌門難得聚首一堂,實是不多得的機遇,眾位不若今晚便在此過一夜,免得車馬勞頓回雁影門了。”
眾人聽她說已想到治療法子,料來今天晚上,必定會整夜為羅開搶救。如此看來,實不宜再久留阻撓。
空明道:“邱施主不用客氣,若不是施主和羅少俠今日挺身而出,又毀掉擂臺下的炸藥,咱們這夥人,早便落入姦人之手了,到時當真氣運難言。今次羅少俠被血燕門打傷,也是因這事而起,若說多謝,應該是咱們這群老傢夥才是。”
武當掌門長春真人道:“大師說得一點不錯,說來咱們還沒有與羅小俠道謝呢。今次連羅少俠身上的傷,咱們也無法幫上一點忙,實教咱等愧疚無地。大恩不言謝,現今最要緊的,便是先治好羅少俠的傷,客套話也不再說了。咱們便此先行告辭,免得打擾邱前輩為羅少俠治傷,倘若羅少俠有什麼起色,或是要咱們能幫上什麼忙,有煩前輩遣人通知一聲便是。”
怪婆婆雖是極力挽留,眾人仍是客套推謝,也隻好作罷。白瑞雪連隨命武師們整備車馬,隨行載送,並與怪婆婆等人送出大門。
送客完畢,怪婆婆集齊眾人在大廳商議,連曲依韻也在席間。
怪婆婆把白瑞雪所提出的解救方法,一一詳細與眾人說了。
史唐二人和上官柳,都受過羅開的恩惠,均想隻要救得了羅開,縱是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惜。
隨後聽得怪婆婆歎道:“唉!其實這個方法,老太婆我極不大讚成,可是又無其它的辦法,若不一試,羅開這條小命實在難保!今趟這樣做,可說是非不得已,隻是對白姑娘妳也實在……”
白瑞雪道:“羅開弟曾救過我妹子婉婷一命,對白傢恩遇不淺,且又是婉婷的未來夫婿,也可算是一傢人。況且小妹自修習‘玄女相蝕大法’後,對男女間事,早便看得不甚重要了,今次實是以此法救人,並非用來害人。若能因此而救得羅開弟一命,也算是我一項功德,大傢也不用為小妹介懷,隻是不知道此法能否行得通而已。”
史通明道:“前時史某身受體毒之害,今日能虎口殘生,也是多得白姑娘不惜犧牲自傢名節,仗義解救。姑娘如此心明大義,且又舍身扶傾,實令史某衷心佩服,心折不已。”
史唐二人自白瑞雪為他們解去體毒,救回一命後,早就感激不儘。繼後又被羅開從血燕門手中救出,脫離困禁。這幾番相救之德,縱然粉身碎骨,也難報答深恩。史通明這句說話,實是二人肺腑之言。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小女子不敢當,若非本人練有‘玄女相蝕大法’,相信一切都會改寫過來了。”她稍頓一頓,移向曲依韻道:“依韻妹,我知妳與上官柳的關係,今次這樣做,姊姊我實在過意不去,要是依韻妹不願意,便提出來好了,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曲依韻低聲道:“姊姊請不要這樣說,柳哥之事,瑞雪姊相信也很清楚。至今咱們二人,還沒有機會報答一二,莫說是這樣一件事,便是再危險萬倍,我和柳哥也會義不容辭。”
上官柳道:“韻妹說得好,今日咱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着救人,絕無半分色慾之念,這事是何等神聖。況且今次所救的人是羅開,咱們更是義不容辭。大傢都是武林中人,江湖兒女,也不用再婆婆媽媽了。現在還是救人要緊,着實不能再耽擱下去,咱們叁人,一切便聽從白姑娘的吩咐是了。”
眾人也知情況緊迫,便叫小金在羅開房裹加上幾扇大屏風,以作阻隔羅開的視線,還去了燈燭,使他無法看見白瑞雪與叁人的情景。
幸好羅開神智昏沉,腦間終日渾渾噩噩,要不然以他一身雄渾的內力,且又有夜視之能,怎能瞞得了他。
當晚怪婆婆依然為他行功,助他催動體內的真氣,並要羅開屏息凝氣,驅除雜念,要全力施展“乾坤坎離大法”,吸取白瑞雪由叁人身上得來的陽息。而白婉婷和董依依二人,便在羅開身旁守候相助。
羅開在眾人引導下,施展大法吸取了幾回,體內寒熱之氣,果然立即大減,方才的憋悶痛楚,也隨之緩歇。他雖不知道白瑞雪用何方法為自己療治,但己知此法可行,當下加緊催運內息。
如此過了兩個多時辰,史唐二人和上官柳便是內力再高,終究是血肉之軀,又如何能耗無止竭的施為下去。
白瑞雪見着叁人的情形,便即停頓下來。又知羅開雖未曾完全康服,但性命已是無礙。又想起羅開功力一旦恢復,以他耳目如此靈敏厲害,勢必難以隱瞞下去。白瑞雪叫叁人先行休息回氣,待明日再為羅開醫治。
眾人看見羅開有了起色,無不愁鬱儘消,解頤大喜。白婉婷和董依依更是滿麵生花,喜溢眉梢。當晚二人便待在羅開身邊,細心照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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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蔚籃,風急天高。
隻見山道兩旁,秋蘭葳蕤,四下黃花似金,隨着秋風,搖曳生姿。
一輛高蓬馬車沿着蜿蜓的山路望北而行。馬車前後,有着十多名身穿紅衣,外披黑貂短襖,腰懸長劍的女子護行。但見她們均清一色騎着黑馬,馬鞍銀線嵌邊,辔鞅鏤飾斐然,異常名貴。
這些女子年紀甚輕,且樣貌嬌美,以乎全是精挑篩選的人兒。
隻見一行人個個衣履鮮明,隊形齊整,氣派磅礴。在這十多人當中,唯一的男性,便隻有一個年輕的車夫。
巳未時分,這隊人馬來到一處小鎮,鎮上隻有一條大街,商鋪極少,遠遠有一傢茶館。說是茶館,其實隻是木棚蓋成,放了幾張闆桌而已。
一行人走得累了,馬車內傳出一個女子聲音:“大傢休息一會再上路吧。”
鎮上的人那曾見過這等氣派的人馬,個個看得眼睛髮呆,還道這是什麼達官貴人,豪門大族的人物道經此地。
來到木棚,眾人一齊飄身下馬,車帷徐徐掀起,即見一男一女走出馬車。
原來這對男女並非他人,男的竟是華山派長門蕭長風,女的便是天熙官總管駱霜茹。隻見二人神態親密,雙雙來到一張木桌坐下,其餘的十二名天熙宮女弟子,另行分坐叁桌。
而那個年輕馬夫,正是天熙宮護法康定風,他自個兒坐在馬車上,並沒有走下來的意思。
小二端上茶水,眾人點了一些點心,水餃、菜肉餡餅、油條等,都是一些南方鄉間小食。
蕭長風呷了一口熱茶,朝駱霜茹道:“天熙宮果然宮規嚴謹,光看這甜鞋淨襪,錦衣玉帶,便可見一斑了。比之咱們華山派,一身箬帽芒鞋,與貴宮可差得遠了,實是相形見绌。”
駱霜茹輕輕一笑:“蕭掌門真會說話。沒錯,敝宮大多都是女子,有雲:臼頭花钿滿麵,不若徐妃半妝。便因為樣醜,才要珠翠妝點,這正是金漆馬桶,得個錶麵風光而已,又怎能與名不虛謂的華山派相比呢。”
蕭長風呵呵笑道:“駱總管真是謙虛得緊,妳看貴宮的人,個個美艷如花,醜之一字,如何能說。況且貴宮近這幾年間,江湖中人個個俯仰,若隻是土牛木馬,那有如此秀出班行。所謂十步之間,必有茂草;十室之邑,必有俊士。想不久將來,貴宮必能獨樹一幟,成為江湖舉足輕重的門派。”
駱霜茹笑道:“舉足輕重這四個字,如何也不敢說,蕭掌門太誇獎了。”
便在此時,忽聽得馬蹄聲響,大道上塵土飛揚,眾人擡眼望去,卻見一群人馬急馳而來。
到得鎮前,即見群騎勒定,細數之下共有十騎。領前一人,是個身材瘦長,神色剽悍的老者,頤下長須灰白,身披豹皮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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