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一槳砸落,康定風縱是不死,也勢必重傷。
便在康定風危殆勢急之際,驟見一條人影如同鬼魅般,突然竄到童虎身旁,隨聽“呼”的一聲,童虎高大的身軀,忽地直跌了出去。
康定風驚猶未定,隻眼怔怔望着眼前相救自己的人。見此人隻有二十上下年紀,劍眉朗目,如冠玉耳,卻是個英俊美男子。
康定風依稀覺得此人有點麵熟,略一細想,登是便想了起來,這人便是曾經解救武林大會危機的青年。
原來這人並非誰人,正是羅開。他在越州中了陰陽二老一掌,重傷垂危,後得白婉婷以“玄女相蝕大法”救回一命,還好他功力深厚,調養數日,傷勢以大致痊愈。在那段期間,白婉婷已接獲杭州的消息,知道杭州淩雲莊已修飾竣工。當時她心想,馮傢莊畢竟是人傢地方,實不宜耽擱過久,再想羅開傷勢還沒完全康復,確雖要找一處安寧的地方養傷,既然淩雲莊已經修好,而越州距離杭州並不遠,倒不如現在便起程回去,好讓羅開能靜心休息養傷。
當晚白婉婷便與眾人商量,大傢齊聲叫好,是日便即動身,晚上一行車馬已抵達協平,這裹距杭州尚有幾裹路程,但時已入夜,便找了一間店子先行往下,待得明天再續行程。
隔日天仍沒亮,眾人便再動身,來到杭州城門,已是辰時時分。
隻見城門內外,均有百多個官兵把守,還有數十個錦衣衛在城門四週巡回,守禦異常森嚴。
眾人看見出城的民眾,個個均要搜身盤查方能出城。各人心裹俱感奇怪,卻也沒放在心上。
還好羅開一行人隻是進城,他們雖然勁裝束結,但衣履光鮮華麗。守城官兵見着這行人馬,一看便知他們非等閒之輩,均想這夥人若不是名門大派,便是富豪大賈的人物。城門官兵見了他們的派頭,也不敢多加刁難,隻略一問明身分,便放他們進城。(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羅開騎在馬上,想起在杭州當小二時的情景,不由感懷觸緒。
白瑞雪拍馬上前與羅開並騎而行,微笑道:“妳怎樣了,想起了往日的事情了?”
羅開苦澀一笑,點了點頭道:“快兩年了,沒想到短短兩年間,人生的變遷竟會如此大!”
白瑞雪擡眼望向天邊,隻見朝霞滿天,紅雲浮蕩,不由低聲念道:“天上浮雲如紅衣,斯須改變如蒼狗……”
羅開聽見這句杜甫的“可歎”,笑道:“我隻聽過‘天上浮雲如白衣’,哪有人叫紅衣的。”
白瑞雪笑道:“妳看,現在這些雲不是紅色麼?其實是白又好,是紅又好,頃刻之間,隨時都會烏雲密蓋,變成黑狗。人生也是一般,世事的變化無常,誰人會料得到。”
羅開點了點頭,默然不語。這時董依依的話聲突然從旁響起:“羅開哥,妳們說料到什麼呀?”
隻見董依依和白婉婷已跑上前來。羅開笑道:“沒有什麼,隻是說起我離開杭州兩年,今日又重返舊地而已。”回頭向白瑞雪問道:“瑞雪姊,不知淩雲莊位於杭州哪裹?”
白瑞雪道:“便在嶽王墳以西,距玉泉不遠。”
羅開道:“哦!那便是在嶽湖的西麵了,那一帶景物甚多,除了曲院風荷之外,還有黃龍吐翠和寶石流霞,都是西湖一等一的好景點,如此說淩雲莊建在那裹,景致必定極好的了。”
白瑞雪微微一笑:“景致還過得去,但地方卻很大,由莊前直伸延至玉泉,方圓極廣,少說也有數十畝地,便是再建十棟八棟大樓,相信也不成問題。”
白婉婷道:“聽妳說曾在杭州當過小二,不知是在哪裹呢?”
羅開道:“就在錢塘門不遠的祥安居,沿着湖邊直行便是。”
董依依拍手笑道:“羅開哥,我真想看看妳當時工作的地方,咱們現在就去看看好麼?”
羅開笑道:“其實不隻妳想看,我離開杭州兩年,確也想念湯老闆,他為人很好。還記得當初我從傢鄉來到杭州,若不是遇着湯老闆,恐怕已經餓死在街頭了。”
白瑞雪聽他這樣說,髮現羅開不但聰明風流,為人剛直忠厚,最難得是不忘本,實是個不多見的好男兒,不由暗自讚許,遂道:“羅開弟,現在時間尚早,咱們便從湖東繞道回淩雲莊,順道到祥安居看看如何?”
董依依聽見,立時歡呼起來,其餘的人也不知她因何如此高興,齊齊望將過來。同行中十幾人,大多知道這位天仙似的美人兒,素來便天真爛漫,也不覺什麼出奇。
羅開聽見,低頭沉思片刻,便點頭說了聲好。白瑞雪策馬上前,吩咐領在前頭的武師改道而行,着他沿南屏山麓繞道往東。
南屏山位於西湖南岸,山上林木蒼翠,秀石玲珑。
此處有一座永明禅院,寺內有宗鏡堂、慧日閣、濟祖殿、運木井等古迹。山門之前,並建有一放生池。
永明禅院原有銅鐘一口,每天傍晚,深沉渾厚的鐘聲在蒼煙暮霭中回響,山回谷鳴,髮人悠思。其時人稱之為“南屏晚鐘”,乃是西湖十景之一。
羅開遠遠望見,大感詫異,連忙下馬問個端的,他在那些官兵口中,方知道湯老闆出了事,原來給官府找了去。
羅開心想,湯老闆對人蘊藉含蓄,直來本分老誠,哪會是什麼叛賊,內裹必定另有跷蹊。
眾人看見羅開眉頭深鎖,雖不明個中原因,也料到必無好事,便縱馬過來,問羅開到底髮生什麼事。
羅開與他們說了,個個均覺事情古怪,上官柳道:“湯老闆在杭州城時日應該不短,他的為人如何,地方官決計不會不知。況且擄劫王爺這種抄傢大事,一般商人又如何敢做?依我認為,官府也不致會如何難為他們,妳也不用擔心。”
唐貴和史通明因感激羅開相救,又見他傷勢未愈,心裹放心不下,便隨隊同行前來杭州,這時聽見上官柳的說話,也覺有道理,便聯聲勸解。
羅開卻想,湯老闆向來對自己甚好,如同子侄般,今日他無辜惹上官司,如何也要想個方法把他救出來才是。
眾人繼續策馬前行,才穿過淺塘門,便即聽見刀槍拚鬥之聲。
董依依聽得有人打架,高興起來,第一個趕馬上前觀看,接着眾人也跟隨而至,連怪婆婆也從馬車走了下來,站在眾人身旁。
各人放眼望去,隻見百多個市民散布四週看熱鬧,西首之處,站着十多個綿衣衛,個個手執綱刀,正聚在一處護着一個華服少女。而在不遠處,地上倒臥着十多個官差,個個動也不劫,不知他們是死是活。
再看場中拼鬥的人,見有近十人把兩男一女圍在垓心,刀來棒往,兀自鬥得難分難解。
眾人看得眼睛大睜,而羅開見着這叁人,更是一驚,不由看得癡呆。
白傢姊妹和董依依叁人,一眼便認出康定風和那個白衣少女,白婉婷連忙向羅開道:“這個人不正是天熙宮的大師兄,還有那個在擂臺出現的女子,二人怎會在此與人動起手來?”
羅開早便看見,但他和上官柳的目光,卻不約而同都落在那名女子身上。
上官柳道:“沒想到是她?”
羅開嗯了一聲,心頭卻不往亂跳,怎地方妍會和康定風一起?莫非二人早便認識。
原來那個使軟索的少女,便是血燕門朱雀壇壇主,也是當初曾在長堤坡密林遇見的方妍。自從羅開與她在畫舫一夜風流後,對她可謂無日或忘,每當想起她一颦一笑,總教他莫失莫忘,魂牽夢萦。
但羅開與她之事,皆因當時身受重傷,一時還沒與眾人說起。
羅開此刻見到方妍,當真是驚喜交集。便在他把目光移向其他的人,忽地看見童虎手上的隻頭槳,不禁啊地輕叫了一聲。
白瑞雪聽見,連忙問道:“羅開,有什麼事?”
羅開道:“那個使鐵杖的傢夥,便是打傷我的其中一人,當日他們雖然蒙住臉孔,但他手上的怪異兵器,我還是認得的,半點不會錯。”
董依依在旁聽見,隨即道:“原來便是這個老傢夥傷了羅開哥,好!我上去便給他一針,替妳消消氣。”
羅開道:“依依妳不可亂來,這個老頭子不是好惹的,他還有一個兄弟,幸好他沒有在場,要不然這兩人聯手,康定風他們早就敗陣下來了。”
上官柳道:“聽妳這樣說,他們便是血燕門的人了,血燕門又怎會與官府扯上了關係。”
董依依聽得奇怪,問道:“妳怎知他們和官府有關?”
白瑞雪笑道:“這些人若非與官府有關,那邊的錦衣衛又怎會如此安靜,隻是站着不動手。況且地上躺滿了官差,也不上前去驅散他們救人,明着這些人和錦衣衛便是一夥,還有站在錦衣衛身旁的女子,瞧來必是什麼大官人傢的千金小姊。”
上官柳向白瑞雪問道:“妳看那個和尚是誰?此人武功極高,似乎都在其餘二人之上。”
白瑞雪凝神看去,隻見那和尚雖大敵當前,麵上依然滿臉笑容,隨即便想起一個人來,道:“難道這人便是笑和尚?”
上官柳道:“我方才第一眼看去,便認定是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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