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辛苦了。”彭禮兵的問候顯得空洞蒼白，又搶先一歩握住李大為的手，“大為，乾得不錯。”裝腔作勢仍掩飾不住內心的得意。
我今天吃錯哪門子藥？沒提拔就有情緒，抓了罪犯就要官帽，怎麼這麼功利？真是不爭氣，沒出息，丟人現眼。李大為暗暗自責，馬上激活臉上僵硬的笑容：“職之所在，不敢懈怠。請彭隊長指示。”
“你們的任務光榮完成，好好休息。”彭禮兵很有魄力似的大手一揮，隨後便叫手下押解罪犯去看守所。邀請來的記者熱情地把話筒、鏡頭對準了彭禮兵。彭禮兵躊躇滿志侃侃而談：“為國傢重點工程建設保駕護航，是我們應盡的職責……”
彭禮兵演說完畢，響起了掌聲，隻是掌聲零亂、稀疏。
四中隊五名刑警冷眼相看。劉鵬忍不住打抱不平：“你看，咱們辛辛苦苦把罪犯抓回來，功勞倒是他彭禮兵的，貪天之功為己有！走，咱們四中隊的乾警找週局討個說法！”
李大為闆起臉，忙作一本正經狀：“大傢別起哄了，誰當隊長不是一樣？還有沒有組織安排？告訴你們，彭禮兵當大隊長，你們該乾什麼就得乾什麼，這是起碼的組織紀律！你們呀，好像我沒當上大隊長，就丟人現眼似的。記住，東南縣刑警大隊長官位隻有一個，能信任這個崗位的東南縣不下萬人。任何時候都要快樂地工作，而不要隻惦記官帽患得患失……走吧，彭隊長忙着答記者問，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
他這一提醒，大傢馬上感到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便簇擁着李大為解決溫飽去了。再說，組織決定，你推得翻嗎？誰也不會這麼不識時務真去打抱不平。這就是現實。
李大為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沒提拔成，擋着兄弟們升遷路了。”
“李隊，我還不願意你走呢。跟着你乾，我們舒坦。”劉鵬說。
曹正中捅了捅李大為的胳膊，錶情復雜，小聲說：“生命在於運動，當官在於活動。我的預言沒錯吧？”
以往，碰到這些歪理邪說，李大為會唇槍舌劍理論一番。不過，他今天的確沒心情磨嘴皮，何況曹正中說的也是事實。他皺着眉頭苦笑：“好了，好了，別鹦鹉學舌，別以為我對沒當上刑警大隊長的事耿耿於懷，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墮落的安慰天使。一個位子那麼多人爭，總有人要淘汰出局啊！”故作輕描淡寫的語氣，分明有幾分酸澀，沉重的失落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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