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釋負重,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門口,此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憑我這個活着的軀殼能乾死對方多少個算多少個,這幫混蛋是不打算顧及張熙月的生死而對我們痛下下手不留活口。好,我成全他們,既然他們對我們沒有任何留情,我何必要讓張熙月活着,隻盼錶哥能取下她的首級為我們所有人報仇到了磚廠外麵,我發現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我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再看着遠處一大幫拎着刀朝這裡狂衝過來的身影,我笑了,我想,我終於可以豪邁的死了。
遠處的身影迅速朝我靠近,我捏緊了刀柄,正準備衝過去亂砍,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了這夥人的帶頭的兩人竟然是錶哥和文彬,他們看到我之後立馬停住了腳歩我原本視死如歸的心突然沉寂了下來,帶點慶幸也帶點遺憾,終歸是要苟活下去了。不是為了自己能苟且偷生而慶幸,而是為了或許還能救活的兄弟,為了八師兄拼死救過來的王倩,他們要是能活着,該多好。
錶哥一開始看到我還有點遲疑,他似乎認不出我的樣子了,估計從着裝上知道是我但是又擔心不是吧,我看到他的錶情才意識到自己滿臉都是血和淚,於是我用衣袖擦了把臉,對着他們說道:”是我。“兄弟們的臉頓時雲開霧散,一陣歡喜,錶哥更是走過來扶住我,我隻想着現在情況緊急,一秒鐘耽擱不得,他們的後援軍遲早會到,到時候新來的這幫兄弟又是送死了,於是我立即跟錶哥說道:”叫兄弟們趕緊把我師兄和我繼父找出來,不管死的活的,都給我小心點擡上車,一定要快,不能耽擱!“錶哥對着兄弟們一陣大吼,把我的原話傳達給了兄弟們,順便描述了一下師兄們的着裝兄弟們一窩蜂的分散到四處去找人,而錶哥繼續扶着我走向了王倩所在的那個房間,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剛給錶哥發的短信,現在他人在這好,那我立馬問道:”我剛發你的短信看了沒?“錶哥一臉疑惑,停下歩子,拿出手機一看,當看到短信內容,他馬上愕然道:”啊,現在才看到,我這就打電話辦!“我擺擺手,道:”算了,先不殺她,不能讓她死的這麼便宜!“說完我們就走到了王倩的身旁,我正準備抱起王倩,錶哥突然攔到:”你行嗎?我來吧。“我搖搖頭,道:”你背八師兄,我還有勁,能抱得動王倩。“說完我便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了王倩,錶哥則迅速背起了八師兄我看到八師兄的屍體,眼淚又沒控制住徑直往下流,再看看王倩,她現在的臉色依然不好,我試着加快腳歩,朝車子走去,邊走我邊問錶哥道:”你們怎麼來了?“錶哥解釋道:”當你打電話讓我為你的師兄準備車和傢夥又再叁叮囑我隱秘進行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做到的事肯定很危險,所以我當時就留了個電話給你的叁師兄,叫他不要告訴你,而且叮囑他,如果你們遇到困難一定要發信息來通知,兄弟們不怕死!“我看了眼錶哥,這個陪伴我身邊那麼久那麼久的兄弟,生死兄弟,還是這麼重情義,我慚愧的笑了笑,示意錶哥繼續說錶哥接着說道:”所以我在死死看守張熙月的那段時間,一直盯着手機,也就在一個小時前,我收到了叁師兄的信息,他把這裡的地址告訴了我們,叫我以最快的速度趕來!“錶哥說完這句話,我們就已經來到車邊了,我把王倩緩緩的放在車後座,然後自己退出身來我問錶哥道:”叁師兄一個小時前給你短信的?“錶哥點點頭,說:”恩,一個小時左右。“我閉起眼睛,把時間推回到一小時前,一小時前,對,那個時候正好把淡定男他們給滅了,但王倩也受傷了,而我們說好速戦速決,當時就應該逃跑,但為了保住王倩的命,我們都沒有立即撤退。我記得二師兄馬上跑出去拿藥箱了,而八師兄也立即在現場給王倩做手術,而其他兄弟也在旁邊默默等待,沒有一個提議要趕緊走的。或許叁師兄在那時就意識到了危險,於是他短信給了錶哥他們是明知道有危險還留下來,為了救王倩,他們真的豁出去了性命。八個師兄,個個身懷絕技,他們隻是聽師傅的命令出山保護我,可現在卻為了我的女人而個個都陷入絕境。就算我和王倩活着,我能安心麼?
想到這裡,內心又開始翻江倒海,想吐,難受。我看到兄弟們陸陸續續把師兄們找了出來擡上了大車,我趕忙走到車裡,點了一下人數,發現所有的師兄都在,但是,我沒有看到我的繼父,於是我連忙問其他兄弟,他們都撤回繼續尋找過了一會兒,所有人回來復命,都說沒有找到。
我心急如焚,繼父怎麼會找不到?可現在時間不等人啊,且不說對方的援軍有可能立馬趕到,我那些也許還有救的師兄還有王倩也要立馬送到醫院急救啊太緊迫了,不能再耽擱了,於是我叫文彬先領着一半兄弟撤退,並且叮囑他一定要讓兄弟們把我的師兄們妥善送到市醫院急救,無論如何,能救活的務必請醫生盡全力救活。最後我特意讓文彬照看王倩,並且告訴他王倩的頸動脈破了已經縫了針記得跟醫生說明情況!
文彬領命立馬帶領兄弟們撤退了留下我跟錶哥還有剩餘的兄弟對磚廠進行地毯式搜索,找了許久,所有地方都翻遍了,還是沒找到繼父,我跟兄弟們都說的很明確,我們的着裝跟對手完全不一樣,很好辨認,可是,任憑我們大傢怎麼找,就是找不到。
我頭嗡嗡的,這時,有兄弟報說很遠處來了好多車,我心一緊,我們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讓這些兄弟喪命,於是我立馬叫錶哥他們趕緊上車,所有兄弟非常迅速的跳上了車,我狠着心下了道命令:”開車,走!“車子瞬間啟動,在那些車還沒靠近之前,我們的車抄着小道飛速行駛,很快,我們脫離了這片區,確認那些車沒有發現我們也沒有跟上來。我們朝着市醫院直奔而去路上,我心亂如麻,繼父怎麼會沒在那裡?
我們都翻遍了,確信他肯定沒在,他為什麼會在這樣緊迫的關頭消失?
怎麼想都沒道理啊,難道他一個人逃跑?不,我不相信對我母親有深厚夫妻情誼的繼父會棄我於不顧,他就算念在從小養大我的情分上也不會這樣對我的,何況這段時間繼父一直跟着我,我知道他是什麼人,我不能懷疑他,不能對了,二師兄和大師兄還有繼父不是同時從窗口跳出去的嗎?為什麼二師兄卻死在大廳?我總感覺有不好的預感,可是這種感覺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頭好痛,我的眼神開始渙散,身上的血也流失了很多,我的意識有點模糊了,但我現在還不能倒下,我拿出手機立馬打給了莊博涵,跟他簡單說明了現在的狀況,說我的幾個師兄生命垂危需要急救,怕因為沒有傢屬籤字而他們負的又是槍傷刀傷,怕醫院不給醫治,所以我讓莊博涵動用所有關係,聯係市醫院的有決定權的人物,快速給我們安排急救。
我跟他說我們的兄弟應該快到醫院了,一定要盡快。莊博涵應承了下來,我掛了電話,鬆了一口氣,然後,我感覺我好累,眼睛睜不開了,慢慢的,我昏死過去了感覺像睡了一個很長的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許久許久,我才緩緩睜開眼從夢境中回到現實,我看着天花闆,呆了一分鐘,頭還是很痛,於是我閉着眼靜靜的休息。
靜靜的躺了一會兒,頭痛稍微緩和了些,我重新睜開眼,轉動眼珠子,看了看我視線能接觸的地方,我知道,我現在是躺在病房的病床上,我想坐起身來,可是我的身體還是很僵硬,動不了此刻,我才覺得清醒了很多,我突然想起來了,剛剛那個不是夢,那晚的血雨腥風,是赤裸裸的現實啊,我的心開始痛,痛不慾生,我想到了八師兄,二師兄,還有其他師兄,我想起了命懸一線的王倩,還有,消失的繼父。
我的眼淚又從眼角滑落,我剛想閉上眼睛,突然,病房的門開了,庒博涵走了進來,令我大吃一驚的是,走在他身後的,竟然是我最難以麵對的人,我的恩師,他竟來從紐約跑到國內來了,這一刻,看着道骨仙風般的他,我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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