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放晴,到了傍晚有炊煙漫過屋頂,哪裡都有人間煙火,即使是這樣一個冰冷帶着血腥氣息的軍營。
還剩最後一道環節——抛光,隻要完成了,明天就能順利交差出去,蕭可铮將玉片裡進柔軟的細沙裡,準備給自己一小段的休息時間,不久就有人送來晚飯。
他把一身類似圍裙一樣的灰布衣服扯下來掛到架子上,用銅盆裡的水洗了把臉,再拿乾淨的毛巾將手擦乾,趁着這會閒暇的工夫低頭看了看銅盆平滑的底部,裡頭的人影總算有了些精神。
外頭傳來戚戚擦擦的腳歩聲,他微閉了眼,心情又不好起來,看見這些像蒼蠅一樣的玩意就難免惡心。
門外有落鎖的聲響,一口甩着蹩腳漢語的腔調冒了出來:“我把你的女人送來了,好好乾,還有你們的晚飯。”緊接着有奇怪的笑聲響起,蕭可铮悶哼一聲,卻還是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焉容!
他們怎麼把她也抓來了!至少原本他可以知道她在外麵是安好的,現在,即使在一起他也不敢保證她不會有危險,他從心裡是不想她來的,可又抑制不住地歡喜起來。
“爺……”
這樣綿軟溫柔的稱呼已有多日未曾聽過,乍一在耳旁響起,好像穿過多年的厚重時光,落入心底,如甘冽的雨水沁入乾涸已久早已皲裂的地錶,化成柔潤溫情的一弧清泉。
因為太過度的驚和驟然見麵的喜讓大腦忘記如何旋轉,他除了仔仔細細地看她什麼也做不出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連何時那些討人厭的士兵走出去的都未曾留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焉容含笑站在門口,看他愣着不說不笑,心中倒是奇怪,他這是傻了嗎?衝他嬌嗔一聲:“爺,你這是做什麼呢?”
她會動會笑會說話,看來倒不是自己在做夢,可依舊會覺得腳底發軟,好像踩在雲朵之上,如同飲醉一般。“看你。”
“隔近了看。”
“你過來……”
真是的,他怎麼這麼懶,連親自走過來看看她都不肯,還得叫她走這麼一趟,過去便過去吧, 反正早晚也得到屋裡去,不叫他多走這麼一個來回。
她剛剛走到他身前就被他狠狠抱在懷裡,他快把自己壓到她的身上,下巴擱在她頭頂蹭着她,湊在她耳邊感慨道:“我的容容還會走路,一定是真的。”
這……焉容眨眨眼,從他懷裡一掙紮露出自己的整張臉來,很仔細地看他:“你這是怎麼了呀,倒像是傻了一樣。”
“沒傻,能親眼見着你好好的,一時大喜過頭有些癫狂了。”
她從未見他如同現今這般,看自己的眼裡都是滿滿的光彩,連動作都是失控的,一直緊緊摟着自己不肯放鬆半點,就像是怕她再跑了似的,可不是有些癫狂了?就連稱呼都變了呢,容容……從來沒有人叫得這麼親昵。“我的爺……”她狡黠一笑,也換了稱呼叫他,“铮铮?”
“……”他立時嚴肅起來,卻繃不住心底深藏着的喜悅,索性彎身將下颌抵着她的側臉,輕聲叱責道:“胡鬧。”
她向來膽子不怎麼大,被他這麼一訓便不作聲,老老實實縮在他懷裡:“那怎麼才算不胡鬧呢?”
“叫我叔嶽,次序之叔,高山之嶽。”
焉容細細一想,便知他同自己說的是錶字,排行第叁故為“叔”,高山成其铮然剛毅,故為“嶽”,倒也好記,隻是相識了一年之久,這才知道他的錶字,實在是……心中羞愧呀。
見她又沉默不語,他便輕輕晃了晃她的身子:“念來聽聽。”
“叔嶽……”她極輕柔地喚了一聲,竟不知為何叫他的名字會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羞怯感,極度不好意思地把臉縮到他頸下,張開雙臂攬緊他寬厚的肩背。
這般溫存的輕喚仿佛要滴下水似的,澆灌進耳朵裡讓人渾身酥麻,堪比天籁般扣人心弦,讓他回味無窮,忍不住又央着她:“再念一回。”
這次她是再不肯開口了,臉頰貼着他的下巴磨蹭,嘴角盡是甜美的笑容。“好紮臉……”
幾日不見,他的臉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硬硬的很是紮臉,他本身極在乎自己的形象,一向以孤介清俊的儀容為美,尤其要在焉容麵前,更是不能露出半點買賣人的粗俗銅臭氣,可是這幫瀛島來的蒼蠅們絲毫不講究待客之道,連麵鏡子都不給他準備,又突然把焉容抓來了,讓他顔麵擱到哪裡去才好?
他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臉:“這樣是不是不好看了?”縱然他一向矜驕,但向心愛的女人問這樣的問題的時候還是有些微微的心虛,很不幸的是,焉容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幾分不自信。
“怎麼會呢?”她很認真地看他的臉,發覺這樣的蕭爺也沒有難看到哪裡去,一樣的俊逸潇灑一樣的英偉不凡,而且微須看起來更有男人氣息,成熟掩蓋了幾日以來的憔悴感,看得她心跳一息之間不止多跳了一次。“一點都不難看,顯得滄桑了一些。”
這詞……他微微皺眉:“是嫌我老?”
“不老不老,男大五,腰包鼓,女小五,人楚楚,甚好甚好。”她衝他笑得眉眼舒和,倒真是楚楚動人,嬌美如花,要開到他心裡麵去了。
“你不嫌棄我就好,至於腰包麼,鼓不鼓現在是不知道的,但都歸你管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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