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由總管於長壽領路,乾千裡陪同眾人,穿行長廊,經過兩進屋宇,進入院後一座廣衰的花園。此時夜色已濃,但見樹影參差,不時可以看到亭臺樓閣,這樣走了一陣,已經來至一處水謝,波光潋滟,四週種着柳樹。是一個相當大的人工湖。
於長壽走近湖邊,嘬口發出一聲輕哨,哨聲甫落,但見一艘快艇,迅快的從一處柳樹下駛出,緩緩泊到榭岸邊。於千裡一擡手道:“大傢上船了。”
他首先縱落中艙,接着大傢也相繼登船,於長壽最後一個上船,同時揮了下手,前後六名水手立即劃起木漿,朝湖麵駛去。這艘快艇,中艙可以容納十餘個人,大傢分別在叁徘木闆上坐下,還不算擠,駛行之中,穩而且快。
於千裡問道:“長壽,來人從哪裡走的,你查清楚了沒有?”
於長壽連忙欠身道:“回莊主,那厮離去之後,屬下已傳令各處水上巡邏,密切注視,但不可露了行迹,方才李番已經趕下去了。”
於千裡額首道:“你做得很好。”
幾句話的工夫,船已從湖麵轉入一條小河,兩岸依然遍植柳樹,倒垂迎風,看不清岸上景物。過不一回,小河已到盡頭,前麵橫亘着一道高牆,但聽一陣辘辘聲響,牆腳下露出一個圓洞門,快艇駛出圓洞門,船後又響起辘辘聲,一道水閘緩緩放下,敢情已經出了於傢莊院。
圍牆外,依然是一條小河,兩岸也同樣種植柳樹,快艇有六名水手劃槳,駛行極快,漸漸已可看到兩岸野販,和稀稀落落的民房。又駛行了將近一刻工夫,前麵出現一片浩瀚大江,江麵遼闊,幾乎一望無際,江邊停着一艘兩道桅的帆船,這時快艇已經緩緩駛近過去,靠着帆船停泊。
於千裡站起身道:“諸位請上帆船。”說完,當先縱身而起,躍上帆船。
大傢也跟着相繼躍登,總管於長壽在快艇上躬躬身,道:“屬下不送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快船立即掉頭,朝原路駛去。帆船上早已有一名青衣人迎着於千裡躬着身道:“莊主請貴客到中艙奉茶。”
他正是副總管李番,於千裡陪同大傢進入中艙。這艘船大了,中艙自然也寬敞多了,艙闆上鋪着一層地毯,中間放一個小圓桌大小的木盤,盤中沏了一壺上好香茗,和十二個瓷盃,大傢可以圍着木盤坐下,喝茶聊天。
於千裡請大傢坐下之後,就回頭朝李番問道:“來人從何處上船走的?可有他的行蹤?”
李番躬着身道:“那人從何處上船,當時沒有人跟蹤出來,屬下也不清楚,但咱們水上巡邏是在廠麵上發現的,那是一艘梭形快艇,朝對江駛去。”
於千裡哼了一聲,又道:“現在呢?”
李番道:“屬下奉總管之命,已要他們一路嚴密注意,不得稍露形迹,目前都在咱們監視之中。”
於千裡點頭道:“如此就好,咱們就跟他下去。”
李番恭聲應“是”,迅速退了出去。水手立即掛起兩道布帆,朝江麵駛去。李番站在艙後,指揮着舵手,浩瀚的江麵上,不時可以看到來往的船隻,駛行在黑夜之中,也不時可以看到船上閃爍的燈光。李番就是要舵手按照那些閃爍的燈光行駛。這是特定的記號,隻有李番認得出來。兩道風帆鼓足了秋風,滑行大江之上,當真快逾奔馬,這樣駛了將近一個多時辰,漸漸靠近江岸。
於千裡問道:“李番,咱們可是要靠岸了?”
李番躬着身道:“回莊主,對方快艇就是在前麵登陸的。”
季傳賢道:“前麵是虎牙山。”荊門山和虎牙山隔江對峙,他自然很清楚。
李番應了聲:“是。”
季傳賢沉思道:“這一帶並沒有江湖嘯聚,他何以會在這裡登陸的呢?”接問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李番道:“大概在半個時辰以前。”
文中秀緩緩舒了口氣笑道:“如此就好。”
於千裡回首笑道:“軍師想必有何妙計了?”
文中秀隻是微微一笑道:“兄弟可以斷言,此人已絕難逃、出咱們掌握之中。”這時船已靠岸,隻是岸邊風浪較大,江濤拍岸,船隻搖擺不穩。
文中秀道:“大傢快請上岸了。”說完,當先縱上岸去。
千千裡看他搶先登上岸去,心知必有原因,於是也就跟着縱身而上,大傢也紛紛跟了上去。丁天仁回頭悄聲說道:“這裡風浪較大,船身不穩,二位賢弟小心些才好。”
金瀾道:“大哥隻管先上,不用擔心我們。”
易雲英暗暗哼道:“你上得去,難道我上不去?”
叁人也同樣縱上岸去。最後是副總管李番,和八名勁裝莊丁,也相繼躍上岸來。文中秀當先躍上江岸,並沒閒着,他一手打開摺扇,一會俯身在四處尋尋覓覓,一會又仰首向天,好像用鼻孔嗅着天空。”
羅長發走近過去,問道:“文老二月,情如何了?”
文中秀道:“夜風太大了,但差幸他離去不久,還有一點蛛絲馬迹可尋。”接着摺扇一指,又道:“他是往北去了,隻是……他登岸之後,何以要在這裡待上一陣才行離去……”
季傳賢道:“會不會有什麼詭計?”
文中秀道:“但留在這裡的隻有他一個人的氣味,應該不會有什麼詭計。”
巢湖矇叟道:“也許他們早就約定在這裡留有什麼記號,為了不易被外人發現,往往都留在極隱秘之處,因此他上岸之後,要在這四週仔細察看了。”他究是老江湖了,事情經他這一說,就解開了謎團。
於千裡問道:“文老二,你可以確定他是往北去的?”
文中秀豁然笑道:“兄弟如果連這點都不能確定,這軍師就不用當了。”
巢湖矇叟笑道:“文老弟素擅“捕風捉影”之術,大概錯不了。”
文中秀笑道:“蒙老誇獎,講到追蹤術,羅總舵主不知比在下高明多少呢?在下隻是和他動手之際,想到咱們也許要找他落腳之處,才在他大袖上彈了少許“追蹤散,在叁五個時辰之內就算他上天入地,也不難找得到他。”
於千裡大笑道:“文老二果然有一手,咱門還等什麼?大傢走吧。”一行人仍由文中秀領路,立時展開腳程,往北奔行。
丁天仁聽了他們談話,心中暗道:“看來行走江湖,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武功之外,還要機智和經驗,他們說的“捕風捉影”、“追蹤術”、“追蹤散”、這類名稱,自己簡直聞所未聞。”要知他是峨嵋弟子,堂堂正正的名門正派,就算在伏虎寺待上一輩子,也聽不到這些。
一行人由文中秀領頭,文中秀有“追蹤散”可循,是以一路上並沒有多大耽擱,隻是放腿奔行。長途奔行,就要施展“陸地提縱術”,提縱也者?提氣縱掠是也,就是一般所說的輕功了。輕功隻是技巧而已,必須有內力為基礎,內功精純了,輕功自然也相對的提高了。
這一行人中,隻有丁天仁、金瀾、易雲英叁人年紀最輕,內力自然也最弱了,時間稍長,和前麵的人距離也漸漸菈遠了。就算叁人不住的提吸真氣,也沒有用,內力比人傢差得很多,怎能和人傢相提並論?差幸他們身後還有副總李番和八名莊丁。
李番身為百裡洲副總管,一身武功絕不會差到那裡去,他一直跟在丁天仁叁人身後,也許是於千裡暗示過他,要他跟在叁人後麵,暗中也有保護之意,因為叁人總是百裡洲的“貴賓”讓一個副總管都超過他們,對叁人臉上總是不大好看。
何況李番還率了八名莊丁,這八名莊丁也是經過挑選而來,一個個身手矯捷,武功絕不會弱,但莊丁更不能越過“貴客”的前麵了,所以由李番率同他們作為殿後。現在已經是子夜了,一行人一路朝北奔行,少說也奔出兩百裡以外,前麵領路的義中秀腳下漸漸緩了下來。
於千裡問道:“文老二,是不是已快到地頭了?前麵就是歸州了。”
文中秀微微搖頭道:“兄弟也不知道,隻是大傢一口氣奔行了這許多路,也該歇息了,還有後麵的人,還沒趕來,也好讓他們坐下來喘口氣再走。”
過沒多久、丁天仁叁人和副總管李番率領的八名莊丁也陸續趕到,大傢有的溪邊掬水喝着,有的掬水洗臉,坐歇了一會,體力也恢復了許多,才繼續上路。這樣又走了一個更次,眼看群峰隱隱,山巒起伏,癒來癒見險峻。
巢湖矇叟看得臉色微變,說道:“文老弟,前麵是巫山十二峰了?”
文中秀點點頭道:“是的。”
巢湖矇叟攢眉問道:“歐陽生是朝巫山方向去的嗎?”
文中秀道:“照目前的方向行進,如果不變的話,那就是朝巫山去的了。”
巢湖矇叟搖搖頭道:“巫山神女宮秦宮主立有一道禁令,不準江湖男子踏上神女峰一歩,歐陽生如何會朝巫山去呢?”
羅長發道:“這隻有一個理由,武林聯盟的盟主說不定就是秦仙子亦未可知。”
巢湖矇叟道:“這不大可能,秦宮主是個孤傲成性的人,數十年來,未聞她有什麼野心。”
季傳賢道:“目前離巫山還有一段路,說不定歐陽生隻此經過而已。”
巢湖矇叟道:“但願如此,如果歐陽生真是上巫山來的,這麻煩就大了。”
於千裡道:“真要如此,也是神女宮先找上咱們長江盟的,咱們並不是上門尋來的,江湖武林忠要講一個理字。”
一行人雖在說話,腳下卻絲毫未停,說話之間已經奔近巫山腳下。文中秀已經站定下來,皺着眉頭,說道:“現在已可確定,歐陽生是朝神女峰去的了。”
束大成道:“這麼說,神女宮果然就是武林聯盟了。”
季傳賢道:“就算神女宮不是武林聯盟,至少也和武林聯盟有關了。”
巢湖矇叟道:“老朽覺得咱們和神女宮一向河水不犯井水,不如等天亮之後,正式拜會秦宮主,較為妥當,不知大傢的意思如何?”
於千裡道:“咱們明着拜會秦宮主,如果她一口否認,並無歐陽生其人,咱們一點證據也沒有,豈非空勞跋涉,一無所獲,何況由彼起,咱們隻要盯注歐陽生,有了證據,神女宮也就無活可說了。”
羅長發道:“不錯,咱們不能讓歐陽生脫身,否則就查不到武林聯盟了。”
季偉賢道:“咱們已經追了一個晚上,豈能因到了巫山,就中途而廢?”
於千裡道:“那就追下去。”
文中秀道:“這就是神女宮擺明和咱們作對了,咱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巢湖矇叟為人持重,叮咛道:“文老弟,你務必謹慎行事,查清楚了才好。”
文中秀道:“在下省得,這一路上在下都十分小心,不敢有絲毫疏忽之處。”
現在已漸漸接近神女峰,巍峨的神女宮業已在望,走在前麵的陰世秀才文中秀更是提起精神,小心翼翼的行進,他憑仗“追蹤散”特殊的氣味,追蹤到這裡,已可完全確定無敵陰手歐陽生正是朝神女宮去的。也由此可以推想神女宮和所謂武林聯盟,必然有着密切關係,不然,歐陽生不會黃夜趕上神女宮來了。
乾千裡悄悄走上兩歩,問道:“文老二,情形如何?”
文中秀摺扇朝前一指,說道:“錯不了,他已進入神女宮去了。”
於千裡憤慨的道:“想不到神女宮居然真會是武林聯盟。”
季傳賢問道:“軍師打算如何行動?”
文中秀道:“咱們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歐陽生,這樣秦楚雲就無話可說了,因此咱們仍須分作叁路,暫以不驚動對方為宜,一切照原;議進行,李副總管率同八名莊丁,就留在這裡,不用進去了。”
大傢點着頭,錶示同意。巢湖矇叟道:“有一點,大傢必須特別注意,雙方能不破臉,最好不撕破臉。”
文中秀覺得他人老了,處處都畏首畏尾,但口中還是順着他道:“蒙老說得是。”說着右臂向空一揮,低聲道:“於兄、季兄、羅兄,咱們上去。”
這叁路,由於千裡、文中秀居中,季傳賢、束大成居左,羅長發、赫連天居右,他們早已約好了聯絡訊號,這時就分叁組。縱身掠起,朝神女宮撲去。副總管李番在百裡洲當了二十年的副總管,江湖經驗老到,不待吩咐,早已指揮着八名莊丁,退入右側一片樹林之中,藉着樹身掩蔽,各自隱藏起來。
現在剩下來的隻有擔任後援的巢湖矇叟和丁天仁、金瀾、易雲英四人了。丁天仁朝巢湖矇叟問道:“蒙老,我們要不要上去?”
巢湖矇叟提着旱煙管,笑道:“咱們是後援,自然要稍後上去,這時候不妨先坐歇一會。
說完,在一棵大樹老很上坐下,裝了一筒旱煙,吸了起來。丁天仁和二位義弟可沒坐下,隻是站着仰看峻拔入雲的神女峰。直待巢湖矇叟吸完一筒煙,才站起身朝叁人笑道:“你們大概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咱們前麵叁路人進去好一會,並無動靜,可見沒被神女宮的人發現了,現在咱們也該去瞧瞧了。”一麵又自言自語的道:“巫山神女宮名震江湖,怎麼會如此疏於防範呢?”
神女宮矗立在山麓,看去覆蓋極廣,依山而起。一條由石條鋪成的歩道,每走上十來歩,就有幾級石階,兩邊古木森森。極為幽暗。登上一片石駁平臺,四麵圍以白石欄杆,在這裡可以看到巫峽的江麵。神女宮的正麵,有兩座高踞的青石獅子,叁座宮門,緊閉着六扇高大的朱門,正門上有一方直匾,朱底金字“神女宮”叁個大字,甚是氣派。
叁路六人,分由正麵和兩側進入宮去,此刻已有一刻之久,但卻沒有一點聲音,這是說並未驚動宮中的人了。巢湖矇叟是老江湖了,為人持重,他在宮前仁立下來,凝神傾聽了一會,才朝身後叁人打個手勢,雙足輕點,縱身拔起,一下登上圍牆,就一閃而沒。
丁天仁從沒夜行經驗,心頭既緊張,又刺激,看到他的手勢,慌忙和金瀾、易雲英打了個招呼,緊跟着縱身撲起,躍登牆頭,舉目看去,裡麵是一個大天井,巢湖矇叟已經閃到左首廊下,朝自己急着招手,(他因丁天仁停在牆頭上,心中暗暗着急,這樣最容易被人發現,是以連連招手)就翩然飛落,急歩掠了過去,他身後兩人也一起奔了過來。
巢湖矇叟沒有作聲,耳目並用,由左廊轉到正麵,腳下稍微一停,回頭悄聲道:“你們跟在老朽身後,務必要保持數尺距離,不可太近,以防有人施襲,才有迎旋閃避的空間。”
丁天仁點了點頭,就一個接一個悄悄閃入大殿。這是神女宮的正殿,神龛內供奉的自然是神女,可以想像得到一定雕塑得美如天人,栩栩如生,隻是大殿深邃黝黑,神龛中更為幽暗,看不到神像,兩側木柵內,是八名女待,都有一人來高,手中不知捧着什麼?
這座大殿相當廣大,癒覺幽暗陰深,巢湖矇叟耳目並用,閃殿之後,當先朝裡行去,後麵叁人,每人都保持了數尺遠的距離,閃入大殿,就盡量向左側暗處移動,藉以隱蔽身形,等前麵的人走出一段路,再跟着行進。
就在此時,突聽走在最後的易雲英發出一聲驚叫:“啊,大哥。”
丁天仁急忙回過身去,“噓”了一聲,低聲道:“叁弟,什麼事?”
易雲英驚悸的道:“這裡有一個人,好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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