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仁感覺到有人在他身上重重拍了一下,身上頓覺如釋重負,倏地睜開眼來自己好像躺臥在一處黝黑的殿宇上,身旁還站着一個黑黝黝的人影,心頭不由一怔,暗道:“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怎麼躺在這裡的呢?”心念未已,人已翻身坐起,腳跟再一用勁,就已站了起來。
現在,他可以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頭麵蒙着黑布的黑袍人,這就脫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黑袍人徐徐說道:“丁天仁,你不用問老夫是什麼人,因為你是老夫從某處救出來的,你不用問老夫為什麼救你,你隻要記着老夫說的話就好,從現在起,你不可再叫丁天仁,老夫已經給你易了容,想一個什麼名字都好,因為隻有這樣才可免殺身之禍,好了,老夫話已說完,你自己多保重。”說完正待轉身。
丁天仁叫道:“老丈請留歩。”
黑袍人住足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丁天仁問道:“在下兩兄弟,不知現在那裡?”
黑袍人沉聲道:“他們不會有事的。”
丁天仁道:“他們是我兄弟,是不是被人囚禁起來了?”
黑袍人不耐的道:“老夫說過他們不會有事,就是不會有事,你目前千萬不可去找他們。”
丁天仁伸手一摸,大哥送給自己的紫虹劍不見了,忍不住道:“我的劍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黑袍人“唉”了一聲道:“你身上的東西,自然被人搜去了,老夫能把你救出來,已是花了好大的力氣,你身上的東西,已被搜走,老夫也無能為力了,老夫真的要走了,但願你記着老夫的話,方可保住性命,好自為之。”
說完身形閃動,一下掠了出去,立即隱沒不見!丁天仁覺得疑信參半,說不出這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他竭力思索着過去一兩天之內的事,隻覺頭腦一片混亂,幾乎有昏昏慾睡的感覺,心頭更覺奇怪,自己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這種情形呢?哦,可能是被人下了蒙汗藥,還沒有十分清醒。
他仔細看了四週景物,已可確定這裡是一座荒廢的破廟,殿宇還算完好,隻是久無香火,到處都是瓦礫。他緩緩走出殿堂,眼看今夜月色甚好,清光皎潔,使人有清新之感,這就緩歩走下幾級石階,就在石階上坐了下來,雙手抱頭,慢慢的想起來了。
自己叁人走出山區,找到一處茅屋,那小姑娘紅兒,她奶奶竟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迷藥高手溫九姑,她以易雲英威脅自己,要小紅點了自己叁處穴道……就是她在自己身上下了迷藥,無怪頭腦昏昏的。如此看來,方才黑袍人說的話似乎可信,他是從溫九姑手中把自己救出來的。他要自己不可再用丁天仁的名字,還給自己易了容,這是為什麼呢?哦,不知他給自己易的容,變成怎樣一個人?
他還說自己不可去找他們,金蘭是自己的口盟兄弟,他有危難,自己斷無坐視之理,易雲英乃是自己雲妹,師叔臨行前托付自己的,自己更不能不管,何況她又是女的,一念及此,心頭不覺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伸手往懷中一摸,取出幾張摺疊的紙來,心中覺得奇怪,打開一瞧,竟是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還有就是無能師叔送給自己的手抄點穴法,居然沒有被他們搜去。
哦,上麵還附了一張小紙條,凝足目力看去,紙條上有兩行字,寫着:“此是昔年五行門截經手法,失傳已久,如已練會宜毀去,不可放在身邊。”
這字條和兩百銀票大概是黑袍人留給目己的了,看來他果然是一片好心。正在思忖之間,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嘻的笑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在想心上人,想得這麼出神?”
丁天仁急忙站起身,霍地回過身去,喝道:“什麼人?”
隻見從暗處走出一個縮着頭的瘦小人影,笑道:“小兄弟,是我,假道士。”
他正是非道非俗的邛崃石破衣,丁天仁看到他,心中不覺一喜,在自己一籌莫展之際,忽然遇上熟人,就會使人精神一振,連忙抱抱拳,驚喜的道:“石道長,是你。”
石破衣走到他身邊,偏着頭在他臉上一陣掃量,點點頭道:“這老小子一手易容術真還不賴。”
丁天仁問道:“道長怎麼知道的?”
石破衣聳聳肩笑道:“我假道士一路找你們來的,自然都看到了,怎麼會不知道?”
丁天仁心中一喜,忙道:“石道長,你既然知道,我兩個兄弟現在那裡,是不是還被他們囚禁着,道長帶我專,設法把他們救出來才好。”
石破衣連連搖頭道:“小兄弟,你不用急,急也沒用,那老小子不是說過,他們不會有事的嗎?”
丁天仁道:“但……”
石破衣不讓他說下去,就攔着道:“小兄弟,你稍安毋躁,這檔子事,目前還是剛起頭呢,你兩個兄弟,不過是許多失蹤的人中之一,他們絕不會有事的。”
丁天仁問道:“目前既然有許多人失蹤,他們連我兩個兄弟都不肯放過,怎麼會放過我的呢?”
石破衣似笑非笑,搖搖頭道:“他們並沒有放過你,隻是那老小子冒着天大的風險偷偷把你救出來的,所以要給你臉上易了容,而且還挾着你奔行了上百裡路,遠離他們範圍才放下你來的,害得我假道士也遮遮掩掩的跟着他跑了這許多路。”
丁天仁道:“他為什麼要救我呢?”
石破衣雙手一攤,說道:“這個除了他自己,我怎麼會知道?”
丁天仁道:“那麼道長一定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石破衣道:“他用黑布蒙着臉,我如何看得出來?”
丁天仁又道:“但我兩個兄弟被他門囚禁着,為什麼不能去把他門救出來呢?”
“唉。”石破衣道:“小兄弟,你應該相信我假道士,他們沒事的,老實說,失蹤的人中,都比你兩個兄弟重要得多,目前都隻好往由他們去。”
丁天仁道:“那為什麼呢?”
“茲事體大。”石破衣續道:“目前一個也不能救出來,原因是……目前還查不出他們的目的,和幕後人物究竟是誰?我一路跟下來,也是如此,怎知今晚……哈,我假道士從沒如此膽顫心驚過。”
丁天仁好奇的問道:“道長看到了什麼?”
石破衣道:“一個人。”
丁天仁道:“這人很可怕嗎?”
石破衣道:“可怕極了,但這人依然不是他們的正主兒。”
丁天仁問道:“這人究竟長得如何可怕呢?”
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以為他長相可怕嗎?,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因為此人是昔年江湖上極其可怕的大魔頭,但他竟然還不是正主,由此推想,這幕後正主,豈不更可怕了?”
丁天仁追問道:“道長說的這大魔頭究竟是什麼人呢?”
“不能說。”石破衣微微搖頭道:“小兄弟知道得越少越好,哈,眼下還是先談談你的事。”
丁天仁道:“我?”
“不錯。”石破衣道:“如今江湖上大亂已經開始,你小兄弟除了會使一招劍法之外,還有幾手截經手法,本身武功,卻差得很,但你將來的任務卻又十分艱巨,這就是非常傷腦筋之事。”
丁天仁道:“在下將來有什麼任務?”
石破衣道:“現在還言之過早,唉,我一時也和你說不清,方才我一路上想來想去,隻有一個辦法……”
丁天仁看他說話吞吞吐吐,有些話又含糊其詞,心中大感不快,說道:“道長有什麼辦法?”
石破衣道:“我假道士雖然比不上你大哥,但目前已經遠水救不了近火,也隻好將就將就了。”
丁天仁道:“道長,你究竟在說些什麼?請你不要打啞謎了好嗎?”
石破衣兩顆小眼一瞪,說道:“我假道士幾時和你打啞謎了?”
丁天仁道:“道長說的話,在下一句也聽不懂,難道不是打啞謎嗎?”
石破衣啞然失笑道:“不是,因為我底下的話還沒說出來,我是說,一時之間隻怕找不到你大哥。”
丁天仁道:“我大哥說,要去長白,行止無定,自然找不到他了。”
“這就是了。”石破衣道:“如果能夠找到你大哥,有他調教你,那就最好了,如今遠水救不了近火,小兄弟隻好先跟我假道士練上幾天了。”
丁天仁道:“道長要在下跟你練武?”
石破衣道:“怎麼?你不願意?”
丁天仁道:“在下是峨嵋門下,已經有師傅了。”
石破衣聳聳肩,嘻的笑道:“傻小子,誰要你拜師了?”接着又道:“這裡地方偏僻,沒人會來,後進正好還有兩間破屋子可蔽風雨,咱們就在這裡住幾天再走,來,咱們到後進去打掃打掃。”
說完,興衝衝的菈着丁天仁往裡就走。轉過神龛,就是後進,一個小天井,叁間矮小的平屋,中間一問,本來是起居室,還有一張闆桌,左右兩個房間,已是空洞洞的一無所有。
石破衣聳着肩回頭笑道:“這裡真是不錯,沒有傢具,打掃起來也簡單多了。”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黎明,石破衣研了一大把鬆枝,紮成一個大掃把,兩人把叁間屋裡的灰塵,瓦礫打掃乾淨。丁天仁直起腰,笑道:“道長打掃得這麼乾淨,好像要在這裡長住下去。”
石破衣笑道:“要住在這裡打掃得乾淨些,看起來也清爽得多了。”接着又道:“好了,咱們忙了一個早晨,現在該吃早餐了。”
丁天仁道:“這裡……”
石破衣一擺手道:“別說話,本真人已遣六丁六甲去鎮上買吃的東西了,你這時候走出去,可在神龛前麵的石案右首,把一包東西拿進來就好,但卻不可出聲。”
丁天仁看他說得不像有假,依言走出前進,果然看到神龛前麵的石案右首放着一大包東西,這就雙手捧着回到後進。
石破衣已經坐在石階上含笑道:“你看,假道士的法術還不錯吧?”
說着一乎接過,打了開來,裡麵有半支鹹酥雞、醬牛肉、椒鹽徘骨、和二十幾個饅頭。丁天仁笑道:“方才丁甲神告訴在下,說附近鎮店上買不到吃的東西,這些是昨夜在一處大戶人傢的廚房裡弄來的。”
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怎麼知道的?”
丁天仁道:“這些東西明明是道長昨晚來的時候。就帶來了,放在石案上的。”
“果然瞞不過你。”
石破衣呵呵笑道:“昨晚就是在他們廚房裡順手拿來的,為了一缸酒,差點就追不上那老小子,嘻嘻,差幸那老小子裡挾着一個你,咱們才算扯直。”
丁天仁問道:“道長,那缸酒呢?”
石破衣笑道:“就放在神龛裡,你出去拿這包東西的時候,我也把酒缸捧進來了。”
轉身從身後取出一大缸酒來,說道:“那老魔頭隻有一點好處,和假道士一樣嗜酒如命,所以他門廚房隔壁的柴房裡,堆了二叁十缸二十年陳年老酒,可惜路大遠了,這缸已經隻剩了半缸,真想等這缸喝完了,再去弄他一缸來。”
丁天仁道:“道長不是說那大魔頭很可怕嗎?”
石破衣拿起酒缸、湊着咀咕咕的喝了幾口,放下酒缸說道:“豈止那老魔頭可怕,那裡高手如雲,少說也有一二十個江湖上名列一等一的高手,要去偷缸酒,真和賭命差不多。”
他看丁天仁隻是說話,沒有開動,又道:“你怎麼還不開動,咱們時光寶貴,吃完早餐,就該上課了。”
說完,取起一塊醬牛肉,往口中送去,丁天仁也就拿起饅頭吃了起來。
石破衣等他吃畢,從大袖中取出一截竹筒,說道:“你不會喝酒,吃了饅頭,總要喝口水吧,把竹筒拿去,出廟門,朝右走沒多遠,就有一條山溪、水清得很。”
丁天仁取過竹筒,走出廟門,不到一箭來路,果然有一條水溪,水清見底,俯身舀了一筒喝了個夠,然後又舀了一筒,準備帶回去的。突然想起那黑袍人給自己臉上易了容,不知變了怎樣一個人?心念一轉,就俯下身朝溪水看去,隻見水麵上照出來的自己,竟然是一個麵貌端正,膚色稍見黝黑的少年,看來還算是順眼,這就朝着自己影子笑了笑,取起竹筒,回到破廟後進。
石破衣己把食物包好,收了起來,看見丁天仁回來,朝他招招手道:“小兄弟,來,現在該上課了。”
他把丁天仁領到右首房中,要他席地盤膝坐下,突然雙手齊發,接連點了他五六處大穴。丁天仁驟不及防,口中隻“啊”了半聲,就出聲不得,但心頭依然十分清楚,石破衣由“承漿、天突、華蓋、玉堂”,一路點了下去,再由“任脈”轉“督脈、衝脈、帶脈、陰跷、陰維、陽維”,等奇經八脈,再走手太陰經開始,連續點完十二經絡,當真落指如風,奇快絕倫,每一穴道,經他手指一觸,就有一縷滾熱氣流透穴滲入。
這一陣工夫,全身二百叁十處穴道滲入的熱流,已經彙在一起,試想體內灌進一縷熱流,已經滾燙難耐,如今這二百叁十縷熱流,從不同的穴道,彙集到一起,熱量自然也隨着增加了,一時之間,但覺全身血液如沸如煎,整個人快被燙得要煮熟了。
就在此時,耳邊突聽石破衣的聲音喝道:“寧神一志,依我口訣,導氣運行。”
丁天仁經他一喝,迷糊的神志,頓時清爽了許多,強自忍着滾燙的熱流,趕緊寧神一志,提聚真氣,正好石破衣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要他如何引導這股熱流運行。丁天仁練過八年峨嵋的內功,運氣法門,各門各派差不多大同小異,他依照石破衣的口訣,一句一句的做去。先前,這股滾熱的氣流,隨着引導運行,流過之處炙熱難耐,但做了一回,漸漸感到比方才似乎好得多了。
石破衣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他也一心一意的跟着做去。石破衣重復念了叁遍口訣,丁天仁也跟着他重復做了叁遍。
隻聽石破衣的聲音說道:“你已經做了叁遍。大概已經記住了,老朽注入體內的真氣還要再運行上幾遍,才能化為己用,好了,現在你自己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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