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着:東方玉改編:花間浪子歐陽生久經大敵,沒待對方撲到,迅快刹住身形,右手大袖業已朝前揮起,左手直豎,相繼朝上拍去。兩人動作如電,但聽“蓬”“蓬”兩聲大響,兩丈方圓旋風迸發,砂飛石走,聲勢驚人,再看兩人似乎功力悉敵,歐陽生站樁不動,對方也翩然落到地上,那是一個麵蒙黑布的人,隻露出兩個眼孔,閃着炯炯神光,嘿然道:“無敵陰掌看來也不過如此。”
歐陽生道:“閣下何人?”
蒙麵人大笑誼:“在下何人,閣下不嫌多此一問嗎?既是蒙麵,還會告訴你我是誰嗎?”
歐陽生又道:“那麼閣下所來為何?”
蒙麵人道:“在下就想鬥鬥無敵陰手,如此而已。”
歐陽生大笑道:“哈哈,閣下也太狂了。”
大笑聲中揮手一掌拍了過去。蒙麵人並不退讓,立即出手還撃,兩人方才交過一招。深知對方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再次出手,自然十分小心,全力以赴,刹那之間,兩條人影交叉遊走,掌風呼嘯,掌影如山,已是難分敵我。
就在蒙麵人撲向歐陽生的同時,另有四條人影從林間竄出,撲向丁天仁,這四人同樣麵蒙黑布,隻留兩個眼孔,他們飛身落地,就已形成合圍之勢、四柄長劍也同時出手,劍光如電,疾卷而至,朝丁天仁攻到。現在的丁天仁一身功力,足可名列一流高手,但他謹記着石破衣的話,自己假扮王紹叁,動手時隻能使出四五成功力,沒待對方四人攻到,身形飛旋,雙掌跟着連環撃出,一下就把正麵和右首兩個蒙麵人逼退。
但這四個蒙麵人一身武功極為可觀,而且也能互相支援作戦,第一個被逼後退,一退即上,等第二個被逼之際,他已欺身過來,揮劍攻到,第二個被逼的,在第叁個被逼退之際,也欺身過來,這等於說四個人在被輪流逼退之際,一直保持着叁個人的圍攻。丁天仁苦在隻能使出四五成功力,又是徒手對付四支長劍,時間稍長,顯已落了下風。
就在此時,突聽歐陽生大喝一聲:“你接住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一道白光矯若長虹,朝丁天仁激射而來。丁天仁慌忙縱身而起,擡手之間就接住了長劍,心中忽然問掠過一絲疑念,無敵陰手歐陽生擅長是掌功,一生從不使劍,身邊怎會佩帶長劍的呢?但此時情勢緊迫,一時之間也不容他多想,一劍在手,情形就不同了,但見他劍光乍發,就如遊龍入海、丈許長一道白光,鐐繞全身,劍勢大盛,逼得四個蒙麵人後退不迭。
丁天仁目光一瞥,隻見歐陽生和另一個蒙麵人四掌揮舞,激戦方殷,心頭突然一動,暗想:圍攻自己的四個蒙麵人,雖有一流身手,但自己如果不是隱藏四五成功力的話,早就可以把他們解決。
再說無敵陰手歐陽生,身為武林聯盟副總護法,聽石道長的口氣,此人武功之高,叁十年前已是罕見對手,如今和一個蒙麵人竟然久戦不下!一念及此,頓時想到他平日從不使劍,自己也不會身佩長劍,那麼今天他忽然身佩長劍,就是為了要把長劍交給自己使用,交自己使用,自然要瞧瞧自己使的“天錦劍法”了。
心念閃電,不禁暗暗冷笑道:我本無傷人之心,那就再讓你們瞧瞧“天絕指”吧!他手中長劍連搖,劍光流動,把一套“天錦劍法”,使得淋漓盡致,魚龍曼衍,變化綿連,圍攻他的四個蒙麵人在他一圈劍光之下,像走馬燈一般,無法再逼進一歩。
就在此時,隻聽丁天仁大喝一聲:“你們真是不知進退。”
喝聲中,左手擡處,連續向外點出,驚“啊”之聲也隨着連續響起,四個蒙麵人紛紛棄劍後躍,右手掩着左肩,狼狽往林中竄去。顯然每人左肩都中了丁天仁一記“天絕指”,這是丁天仁手下留了情。
和歐陽生激戦至今未分勝負的蒙麵人突然虛晃一招,雙足一點,飛身騰空而起,口中喝道:“姓歐陽的,咱們後會有期……”
此人一身輕功,稱得上江湖罕見,騰身而起的人,隨着喝聲,突然橫掠出去,宛如飛鳥投林,一閃而逝。
歐陽生怒聲道:“閣下留下萬兒再走。”
林中靜寂無聲,敢情已經遠去,歐陽生沉嘿一聲,回頭關切的道:“紹叁,你沒事吧?”
丁天仁連忙雙手把長劍送上,說道:“圍攻屬下的四人,武功極高,錯非副總座賜借長劍,屬下幾乎被逼得施展不開手腳。”
歐陽生接過長劍,還入鞘中,蕪爾一笑道:“但他們還是傷在你“天絕指”下。”
言下似是十分滿意,丁天仁道:“屬下一直遵奉師尊令谕,不到緊要關頭,不敢施展“天絕指”,方才是久戦無功,隻好使出來了。”
歐陽生點頭道:“盟主不準你隨便施展,隻怕人傢看出“天絕指”的來歷,方才你使得沒錯。”
丁天仁擡目間道:“不知副總座看出他們是何來歷?”
歐陽生一手摸着蒼髯,嘿然道:“很難說,和老夫動手的蒙麵人一身功力絕不在老夫之下,一時之間,老夫也想不出他們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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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州城東,有一條小橫街,街尾,有一傢小麵館,這裡車馬稀少,好像已經遠離塵囂,說它清靜也好,冷落也好,反正到小麵館來的,都是老主顧,不是熟客是不會找到這種地方來的。
這是傍晚時光,小麵館裡燈光搖曳,一條狹長得像半截弄堂的小麵館,兩邊靠壁放着的四張半闆桌上,一共隻坐了四五個人,有的在自斟自酌,悠然自樂,有的是為了小麵館價錢便宜,吃完麵就走。
這時正有兩個商賈打扮的漢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們在右首一張闆桌上坐下,其中一個粗聲叫着:“老闆,來兩碗大鹵麵。”
也在此時,坐在門口左首一張闆桌上的兩個漢子,已經吃完麵,把幾文銅錢放到桌上,起身就走。小麵館的老闆是一個頭盤小辮,腰背已彎的瘦小老頭,他倒了兩盅茶,送給右首桌上的兩個客人,然後又去門口左首桌上收起麵錢,收過麵碗,又用抹布在桌麵上抹了一把,轉身往裡走去。
當他經過左首一排最後一張半桌時,朝正在剝着鹹水花生下酒的瘦高老頭裂裂嘴笑了笑,才走進後麵廚房去下麵了。瘦高老頭是小麵館的老主顧,坐在那裡剝花生,簡直就像蹲着一隻大馬猴,既然是老主顧,和小麵館的老闆自然極熟了,瘦小老頭對他裂嘴笑了笑,雖沒說什麼,但瘦高老頭卻可領會得到他的意思,那是在說:方才走的,現在來的這幾個小子,看來都是衝着你來的了。
當然,方才走的兩個前麵,還有兩個漢子早就走了,這批小子兩個來,兩個走,已經換了叁次班,目的就是為了盯着瘦高老頭而已!瘦高老頭自然不在乎這些後生小輩,就算這些後生小子後麵,還有硬雜的人物,他也不在乎。因為他,正是自稱區老大的磨劍老人醉翁歐陽休。磨劍老人之所以外號叫做醉翁,是因他嗜酒而量淺,幾乎一盃亦醉,所以他每次喝酒,都喝得不多,今晚也是一樣,四兩酒已經喝了快半個時辰。
小麵館的生意,到了戌時,客人就沒有了,今晚可有點不同,左首一排,第叁張闆桌上的兩位客人還沒有走,門外又走進兩個漢子,在門口左首一張闆桌上坐下,叫着:“老闆,來兩碗牛肉麵。”
這兩個來了,右首闆桌上的兩個人就該走了,他們果然放下幾文錢,站起身來。磨劍老人也跟着站起,放下錢,急忙叫道:“兩位老弟,老朽也要走了,咱們正好同路,就一起走吧。”
他話說得不快,但大馬猴似的一個人卻一下到了兩人麵前。那兩個商賈人聽得臉色劇變,左首一個冷然道:“咱們和你老不同路。”
磨劍老人笑嘻嘻的道:“同、同,一定同,反正兩位老弟到那裡去,老朽也去那裡,不就同路了嗎?老實說,老朽喝醉了,一個人走夜路,就怕顛跌,有兩位老弟作伴,那是最好也沒有了。”
看他說話的樣子,確實有點醉態可掬,右首一個伸手摸摸身邊,說道:“你想怎樣?”
磨劍老人道:“老朽隻是想和你們作個伴,一個喝醉了的老頭,還能怎的?”
說到這裡,忽然哦道:“對了,你們不是還有兩個朋友嗎?如果四人一起走,那就更好了。”回過頭去,朝坐在門口一張闆桌的兩人笑道:“老朽要走了,你們兩位老弟,大概吃麵也來不及了,何不一起走呢?”
坐在門口的兩個漢子聽他口氣,已經識破自己身份,不約而同霍地站起身,同時嗆嗆兩聲,迅快的掣出劍來。兩個商賈人也在此時倏地後退一歩,一下掣劍在手。
磨劍老人看得點點頭,點頭笑道:“你們原來都帶着傢夥,這太好了,這樣也可給老朽壯壯膽……哦,嘻嘻,四位老弟原來從戲班裡出來的,你們手上拿的長劍,隻是演戲用的道具,哈,這連鬼也唬不了。”
站在門口的一個哼道:“你說咱們的劍是假的?”
磨劍老人笑嘻嘻的道:“差不多,不信,你們來砍砍看,隻怕連老朽骨瘦如柴的手腕也砍不斷呢。”
他果然袖子一擄,伸出骨瘦如柴的一條右腕,說道:“來,你們隻管試試,砍斷了老朽絕不要你們賠。”
兩個商賈人中的一個道:“這是你說的。”
他出手當真快如閃電,寒光一閃,“嗆”的一聲已經砍落。這“嗆”聲才起,長劍已齊中折斷,他猛吃一驚,急忙收回劍去,大概一時心慌,手中劍無意中碰上了他同伴的長劍,但聽又是“嗆”的一聲,他同伴手中長劍也被齊中碰斷。
磨劍老人呵呵一笑道:“老朽說得沒錯吧?你們這兩把劍都是沒一點鋼的爛鐵做的,看看還可以,其實一點也不實用。”接着又指指門口兩人的長劍,續道:“他們兩把,和你們的一樣,也是不管用的。”
他把人傢百練精鋼的長劍說成“沒有一點鋼的爛鐵做的”,已經斷了,也隻好由他去說了。
那知話聲甫落,站在門口左首一張闆桌前兩個漢子執在手中的長劍,竟然發出一聲“嗆”然輕響,也無故齊中折斷。這兩人離磨劍老人站立之處,少說也有”七八歩遠,他隻是用手指了指,竟然把兩柄青鋼劍一齊震斷,而且斷處居然如同刀削一般,平整光滑。
這下直驚得兩人臉色煞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磨劍老人聳着肩嘻的笑道:“好了,你們劍雖斷了,但人總有四個吧,作個伴,依然可以壯壯膽,這裡老闆快要打烊了,咱們可以走啦。”
兩個商賈人中的一個結結巴巴的道:“你老……”
磨劍老人截着他話頭,連連搖手嘻的道:“老弟不用說了,老朽說過不會為難你們的,你們來盯着老朽,一定是有人在等着老朽吧,那就快些走吧,不要讓你們頭兒等久了不好意思。”
另一個商賈人拱手道:“你老真是……”
“不用說了。”磨劍老人催道:“咱們走吧,哦,你們頭兒在哪裡等着老朽?”
商賈人之一道調“就在東門外。”
磨劍老人弓着背走在前麵,經過門口,朝後來的兩個漢子道:“你們兩個雖然來不及吃麵,但老闆已經下了鍋,你們別忘了付帳,不然他可要虧了老本。”
兩個漢子那敢違拗,其中一個急忙掏出幾文錢,放到桌上,兩人急歩跟着走出店門,那知明明跟着磨劍老人身後走出,但堪堪跨出店門,眼前那裡還有大馬猴似的人影?四人同時一怔,其中一人道:“這位老人傢一定會去的,咱們走吧。”
四條人影同時掠起,疾如飛烏,朝暗影中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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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外地勢荒涼,夜色膝隴,山影空檬,一條黃泥路上,這時正有一個人影行來,這人是個瘦高個子,走起路來聳肩弓背,又顛着腳,活像一頭大馬猴。
他一邊走路,一顆頭卻不住的朝左右打量,口中也還在不停的哺咕道:“還說在東門外等我的,我老人傢已經走了六七裡路啦,還是連一個鬼影子也沒見到,真是莫名其妙,混帳得一蹋糊塗。再要走上叁四裡,我晚上吃下肚的四兩酒,一盤鹹水花生,一碗陽春麵全報銷了,還得另外花上十幾文錢,去吃宵夜不可,這人實在太可惡了。”
說話之時,已經走近一棵大樹,他在樹下站定下來,自言自語的道:“好,就在這裡坐歇一會也好,看看究竟是那個不開眼的後生小輩,說在東門外等我的?”
說着就在一條大石上坐了下來,用手捶着腰背,又道:“真是老了,要不服輸也不成了,隻喝了四兩酒,走了六七裡路,就會腿軟氣粗……”
忽然間,坐着的人一下站了起來,口中說道:“不,我區老大從不等人,坐在這裡等他,豈不滅了我區老大的威風,不成,我老人傢非走不可,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才是道理。”
說到這裡,正待舉歩!突聽一個深沉的聲音傳了過來:“閣下既然來了,那就不用走了。”
隨着話聲,從林中走出四個老者、一個老婦。
磨劍老人目光一轉,心頭暗暗冷笑:“果然全到齊了。”
這五個人他自然全都認識,為首的黑袍老者是武林聯盟副總護法無敵陰手歐陽生,其餘四人則是青竹神向問天、九爪蒼虯餘蒼海、自稱婁山掌門人的婁子賢、和九寡十八迷溫九姑;但他故作不識。目光亂轉,口中咦了一聲,拱拱手道:“原來在這裡等小老兒的竟然有五位之多,小老兒幸會。”
接着目光一下投到餘蒼海身上,笑嘻嘻的道:“餘老弟,咱們見過兩次麵,也算是熟人了,這四位是什麼人,還是你來引見吧。”
歐陽生陰沉一笑道:“不用引見,咱們自己說好了,老夫歐陽生。”
向問天道:“向問天”。
婁子賢跟着道:“婁山婁子賢。”
溫九姑也道:“嶺南溫九姑。”
“慢點、慢點。”
磨劍老人說道:“你們人多,這樣一連串的自報姓名,小老兒記了前麵,忘記後麵,幾乎一個也記不下來,哦,你是婁山姓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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