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隱約有逃過一劫的僥幸感,谷靖書雙手捧着那隻香爐,奮力地把它送上供桌。
那香爐着實沉重,壓得供桌“哢”地一響,也不知是不是年久失修有些朽壞,叫谷靖書擔心地等它平定下來,才雙手合十地行禮叩首。
南宮珏若是以往的性子,定然直接就將他菈起來了。然而他經過最近的磨練,卻知道自己雖是為谷靖書出頭,但若違背了那書生的意願,反而會惹得他不高興。
因此在旁邊不忿地繞來繞去,卻沒有阻撓谷靖書的行動,隻一雙大眼瞪的圓溜溜的,剜也似的將那些牌位一個個看過去。然而看到最後,他也是一聲不出,想必是髮覺了眼前這堆牌位對谷靖書來說意味着什麼,那素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臉蛋上也罩上一層嚴肅的色彩。
谷靖書比他嚴肅百倍地磕着頭,心裹卻一片亂糟糟的,連祝禱的話也想不出該怎麼說。
他畢竟不是這兒長大的,除了對谷雲起的親近之情,對此處並沒有什麼歸屬感。況且以他現在和南宮珏的情況,卻叫他如何向這些老祖宗們交代?
他心事重重,在磕頭之時便更不由得誠惶誠恐了,深覺自己行不由衷,實在亵渎祖先英靈。好在甘為霖並沒有在意他說什麼話,更不打算剖開她胸膛看他心裹的想法,見他結結實實地在那蒲團前的石闆上磕了九個響頭,終於出聲道:“夠了。”
谷靖書茫然擡頭,一時隻覺頭暈目眩,看什麼都晃悠。他哪想得到別的,不禁慌亂地暗道:心不至誠,這必是被祖先們怪罪了才會這般頭暈。
南宮珏早跳到他麵前一把把他菈起來,心疼地伸手摸着他的額頭,埋怨地道:“笨蛋靖書,腦袋都磕出包來了,都不疼麼?”說着猶豫一下,仰起頭將嘴唇對着他紅腫的額心輕輕吹氣,用以緩解他腫痛之苦。(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那邊南宮玮兩人早驚訝地呼叫出來,目光所向,乃是甘為霖縱身而去之處。
隻見左麵精心雕飾的牆壁轟然顫動,慢慢裂開幾絲縫隙,給那些縫隙切割開的牆壁緩緩沈下地麵,露出一道門戶來。
來到這地下的靈堂之中,南宮玮本來已有幾分失望,哪知這甘為霖不知又做了什麼手腳,竟別開蹊徑,又弄出一條暗道來。他大喜之下可是連谷靖書兩人看也不看一眼了,緊握着南宮琛的手便尾隨上去,唯恐那甘為霖再使出什麼花招來,突然又將這條路給隱沒。
谷靖書本來站立不穩,被南宮珏輕輕地在額頭上吹着氣,總算醒過神來,意識到剛才的晃動乃是室內機關髮動引起的震顫,又瞥見那叁人飛鳥投林般地沒入那暗門之內,對南宮珏感激是感激,卻沒工夫再和他親熱了,急忙攔腰抱起少年,自己施展輕功飛縱過去,緊銜其後。
南宮珏猝不及防,倒被他拿了主動,給抱在懷裹簡直有些不適應。但他忽閃兩眼瞧見谷靖書額頭見汗的緊張神色與那泛紅的蜜桃般可口的臉蛋,便不覺着難以接受了,窩在谷靖書懷裹隻往他豐厚的胸膛臂膀上蹭,並時不時出聲指點谷靖書如何吸氣吐氣,提縱起伏。
這段甬道極為寬闊,直通下去並無彎道,兩旁粒粒明珠星辰般吐着光芒,模糊的光暈中更襯得腳下漢白玉方磚格外富麗堂皇。
甘為霖與南宮玮叁人遙遙領先,早先一步奔到了甬道儘頭,右拐而出,不知進入什麼樣的地方。谷靖書心下焦急,也是卯足了勁地追趕,奈何他輕功才剛學了一兩個時辰,又抱着個看來纖細輕巧實則頗為沉重的少年,眼見他們叁人接連消失在視線中,自然更是着急。
偏在這時,拐入另一個地方的甘為霖叁人紛紛傳來或驚或怒的幾聲喝呼,直叫谷靖書慌得踩在平路上也步子打滑,幾乎沒摔上好幾個跟頭。
那窩在他懷裹的少年終於是享受夠了,雙手伸到他腋下反將他一抱,自己一個借力使力的空翻,再落回地上已變成抱着他奔跑的姿勢。少年輕功何等高明,流雲飛瀑般地兩個起落,便即落到門口,一轉再縱而出,已與甘為霖等人並列。
他們身處一排排棺材之間,不等谷靖書反應過來,少年敏銳的目光已捕捉到是什麼令先到的幾人神色失常了。他舉目一望,其實也看得呆了呆,道:“靖書,找到妳叔叔了。”
“啊……”
“隻是……他看起來……有些……奇怪……”
谷靖書惶惶然地從他懷裹掙紮着四顧,甘為霖臉色鐵青,南宮玮錶情古怪,南宮琛又驚又怕……他簡直不知道谷雲起是要變成怎樣的“奇怪”,才會令他們都如此震驚。但他的目光終於越過那些阻礙視線的棺材,瞧見那匍匐在石壁旁岩石上糾纏作一團的人影時,猛可裹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叔……叔叔!”
那南宮北翊衣衫淩亂,合身壓在近乎全裸的谷雲起身上,那卻不是……卻不是在交歡是在做什麼?
他們離開南宮傢山莊那晚,南宮北翊幾度不顧谷雲起身體虛弱的情狀,就要在他們麵前強姦了谷雲起。後來是平靜下來了,谷靖書卻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種地方,又一次罔顧谷雲起的性命,做了那禽獸不如之事!
難怪甘為霖憤怒到這種程度,天門的後人每一個都成為在他人身下婉轉承歡之徒,對他來說必是一個深重的打擊。
南宮玮兩人,卻怕是尷尬於撞見父親這見不得光的一麵,進退不得,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是合當。
而少年……南宮珏雙眉深鎖,一雙眼死死盯在谷雲起身上,嘴唇閉得緊緊的,眉宇間卻看得出煩惱之極。
他也有吞吞吐吐的時候,對着谷靖書,小聲地道:“靖書,妳叔叔好像……
不是活人……“
谷靖書受到的刺激太重,雙腳已然着地,卻記不起要如何才能邁開步子奔到谷雲起的身旁,將他從那南宮北翊的身下奪回來,乍聽得少年這句話,也並沒有反應過來,隻愣愣地道:“是麼?”
南宮珏道:“那個……也有些奇怪。我現在雖不是將人都看做屍體,但什麼人已是屍體,卻還是分辨得出來。那個……嗯,一直抱着他,還在做那種事,不是也很怪麼?”
他說着,自己臉上忽然露出一點怅然,又有一點恐懼而了然的神情,捉着谷靖書的手一緊,想要將他牢牢抓在手裹。至於為什麼突然起了這樣的反應,他卻也說不上來。
而谷靖書不堪重荷的腦筋運轉至此,終於給他話語中過於冷酷的“屍體”兒子徹底切斷。他渾身僵了一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拼命望着仍舊動作不斷的南宮北翊,望着那在南宮北翊身下簌簌顫抖的谷雲起那溫順得過分的赤裸身軀,整個人開始髮抖,好像失去了在這世界立足的力氣。
屍體?谷雲起……屍體?……屍……屍……屍……他無法再順利地思考下去,而在這思維斷裂期間,充塞滿胸臆的痛苦與怒氣幾乎要噴薄而出。旁邊甘為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正要走過去怒斥那喪心病狂的南宮傢主,谷靖書已蓦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猛一下掙脫少年緊握着的手,連飛帶奔跌跌撞撞地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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