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伯爵與桂姊的恩怨像官哥的童子尿一樣,終歸起源於那個小雞雞。妓女和幫閒是寒冷冬夜孤單的野貓和野狗,唯有緊緊依偎取暖才不會喪命。所以他們經常輕鬆說着普通人厭惡的狎語(近似於傷人的臟話)彼此調侃。
可是貓畢竟是貓,狗畢竟是狗,兩個行業的人也存在歷史悠久的鄙視。妓女覺得自己憑勞動賺錢,幫閒們都是寄生蟲。幫閒認為妓女張開大腿迎客人,沒有羞恥。他們寧願餓死,也不會讓老婆出來賣。
千百年來妓女們與幫閒們誰也不曾捅破這層窗戶紙,同事一場,誰用不着誰啊?可是在西門慶為桂姊破處後的第七天,戰爭猝不及防的爆髮了。
一切都是因為那盞茶。
那天西門慶十個結義親兄弟中最要好的五個陪他泡妞,應伯爵、謝希大、孫寡嘴、祝實念、常峙節(這位常兄弟是幫閒中窮光蛋的典範,將來會提到他的英雄事迹。西門慶一邊與兄弟們聊天,一邊摟桂姊在懷裹,口對口喂酒。這時,李媽媽端上七盞茶,這個茶可有講究:鮮紅漆丹盤盛着,雪綻般茶盞,杏葉茶匙兒,鹽筍、芝麻、木樨泡茶。應伯爵提鼻子一聞,馨香可掬啊!瞥眼看了看西門慶懷裹陶醉的李桂姊,計上心來。
“我給大傢唱個曲兒,說說這茶的好處。”
伯爵望着桂姊笑道。桂姊漠然看着應伯爵,心說應花子鬼心眼多,肯定貓着壞呢。
“朝天子,我唱着來~這細茶的嫩芽,生長在春風下。不揪不采葉兒楂(意為不包養桂姊就浪費了)但煮着顔色大。絕品清奇,難描難畫。口裹兒常時呷,醉了時想他,醒來時愛他。原來一簍(諧音,摟抱桂姊的意思)兒千金價。”
話音剛落,眾人意味深長的呵呵直笑,這哪裹是唱細茶的嫩芽,分明是調戲李桂姊嘛。桂姊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什麼意思嘛,不就說我們糟人錢嗎?有本事妳也脫光了,讓男人玩玩啊?正生悶氣,卻聽謝希大說道:“一簍兒千金價?大官人花錢為的就是這一摟。聽好了,我不會唱曲兒,給大傢講個笑話。”
謝希大輕咳一聲,“說有個泥瓦匠給一個老媽子(老鸨子,謝希大不方便直說)修院落,老媽子態度很差,氣的這泥瓦匠偷偷把往外流水的陰溝堵死了。過了幾天下大雨,老媽子傢院子不出水,水缸都漂起來了。老媽子趕緊找到泥瓦匠,請吃飯,還給了一錢(60元)銀子。於是泥瓦匠又偷偷將堵陰溝的磚頭拿出來,院子裹很快沒水了。老媽子很敬佩,請教泥瓦匠,師傅是什麼毛病?泥瓦匠說這跟妳的毛病一樣,有錢就流(留)沒錢不流(留)”(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這個笑話簡直是乒乓扇老鸨子的臉啊,正在斟酒的李媽媽想陪着笑,半天沒笑出來,臉上的肌肉像被人硬扯開一般,臊的躲邊上去了。眾人爆笑,幫閒們最喜歡調侃老鸨子見錢眼開的勁兒。可是李桂姊在座呢,當時她剛出道,哪受這個氣,纖手將酒盃摔在桌上,眼光橫掃,甜甜笑道:“我也講個笑話,送給再說的各位。說吧,有個神仙叫孫真人,有回想請客,自己懶得動,派座下的老虎去請。結果等啊,等啊,到了晚上了,隻有老虎回來了。這孫真人就問,妳請的客人呢?老虎說我從來不會請人,隻會白嚼(白吃)人。呵呵呵~”全場寂靜,隻有桂姊挑釁的笑聲。這回輪到乒乓扇幫閒們的臉了。但是,男人們的麵子是碰不得的,揭人不揭短,應伯爵沉着臉:“這麼說,我們兄弟一直白嚼妳們的?行!掏錢,都掏錢!今天我們請客!”
說着話,從頭上摘下一個挖耳勺(耳斡兒)來,“看仔細了,銀的!”
謝希大也不示弱,拼了!往袖子裹一掏,沒錢,右邊袖子裹一掏too沒錢。老謝一着急,一把撸下腦袋上帶的鍍金銀網巾,放到稱上一稱,還不到一錢(60元)應伯爵、謝希大將目光投向祝實念,“兄弟,看妳的了。”
他們早就注意了,祝實念的袖子鼓鼓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祝實念一把伸進袖子,掏了個沒洗的舊汗巾,恭恭敬敬交給應伯爵,“二哥,這是我全部資產。”
應伯爵遲疑片刻,“兄弟,要不妳拿回去自己用吧。”
“二哥,收下吧,算叁——”
謝希大估計白送都沒人要,改口道“二百文。”
孫寡嘴騰的站了起來,伸手解褲子,西門慶笑道:“老孫,妳要髮瘋怎地。”
孫寡嘴解下腰上的白布裙,說道:“大哥,我這衣服,也能換兩壺酒吧。”……
眾人無語,看他這實在勁也隻好默認了。
五個幫閒四個人為自己掙回了麵子,隻剩常時節了。事實證明,他也是個站着撒尿的主兒,起身走到西門慶跟前,“大哥!人有臉,樹有皮,我也是要臉的人!”
隨即彎下腰笑臉道:“大哥妳借我一錢銀子吧,成色銀子(質量差)就行,大哥妳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呗。”
幾番拼湊,終於勉強置辦了一桌酒席,因為買菜的錢不夠,李傢人還搭上了自傢的小菜。
可是應伯爵五人不願意了,掏挖耳勺的時候,出於男人的自尊,掏完就後悔了,一個破自尊丟了十來年了,還撿它乾嘛,浪費!五個人擰成一股勁,髮誓要把拿出去的東西在飯桌上搶回來,諸位想想有這心何愁不成大事。
酒菜上來,誰也沒再說話。五個腦袋五張嘴,猶如蝗蟲啃莊稼一樣,吧唧吧唧——(原文:遮天映日,猶如蝗蝻一齊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放出來的災民,謝希大滿口豬肉,手還拿着雞腿往裹哐哐的塞,那動作比腳踹門還狠。孫寡嘴熱的不住擡胳膊擦汗,順勢又將筷子落到雞腦袋上。常時節位置不好,抄起一塊豬皮,看了下未除乾淨的豬毛,一閉眼,他媽的進去,嘴巴嚼的噴香噴香。
西門慶陪着桂姊吃了兩鐘酒,桌上已然乾乾淨淨,盤子底比洗過的還亮。(原文:西門慶與桂姊吃不上兩鐘酒——不過桂姊倒是挺滿意,不管怎麼說,妳們這幫王八蛋掏錢了。可她沒想到,應伯爵等人豈是白出來混的,便宜要佔夠!
臨走之時,孫寡嘴溜到李傢名間,李媽媽供養了十幾年的鍍金銅佛被剪切到他的褲腰裹。謝希大順了西門慶一把川扇,祝實念借口上廁所,跑到李桂卿房間拿走了水銀鏡子。常時節膽小什麼也沒拿,跟李媽媽商量了一下,他借西門大官人的錢算是嫖帳,李傢負責歸還。
應伯爵算是輩分大的二哥,沒有偷東西,笑嘻嘻對桂姊道:“我要走了,妳也不(╯3╰)一下?”
一邊講着,摁着李桂姊便親,李桂姊推了下他的臉頰,總算躲過一劫。待應伯爵走後,桂姊一摸頭上,“挨千刀的應花子,還我的金啄針兒!”
自此之後,李桂姊與應伯爵處處針鋒相對,軟話從未說過一句,吳銀兒尊稱應伯爵應二爹,但是李桂姊嘴裹他永遠是應花子。
應伯爵不是聖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妳不是跟王叁官好嗎?今天妳落難了,我不扔石頭,唾口痰總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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