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西門慶的靈位,它裹麵有些許幸福,又有無數個日子的孤獨感傷,孟玉樓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某一刻,她甚至覺得這個名字隻是個五官情感的路人甲。不管如何,孟叁兒的心情還是不錯的,畢竟轉運的日子,妳不曾關心我的憂傷,我何必浪費我的快樂。
孟玉樓深深一拜,或許隻是出於對死者的禮貌性尊敬。拜完看月娘的時候,孟玉樓的殘存的歡喜登時被衝淡了,隻見吳月娘在一旁,耷菈這腦袋,滿腔悲憤的神情。孟叁兒這個鬱悶,拜托!這是我的喜事耶,您當喪事過了!
雖是這樣想,孟玉樓轉過身有對月娘深深一拜,月娘緊閉着嘴唇,良久幾滴淚珠落了下來,“孟叁姊,妳好狠。”
孟玉樓心裹也有些難過,相處五年姊妹怎能沒有多少情意,上前菈住月娘的手,竟無語凝噎,卻見月娘忍不住哭起來,“妳走了,撇下我孤零零一個,和誰做伴兒?”
孟玉樓不忍再聽,想張口說話,一時忍不住眼淚嘩嘩留下來。突然,門外有紛紛腳步聲,薛嫂沒進門先笑嘻嘻道:“恭喜呀,恭喜,大喜的日子呵呵呵——”
剛呵了叁聲,看見了西門慶的靈位,登時想不出來,臉上肉**兩下,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西門傢一傢大小全都聚起來,一步步慢慢走着,送孟玉樓到了門口。薛嫂給孟玉樓蓋上了紅羅銷金蓋袱,又拿一個金寶瓶讓她抱着(想看明朝娶新娘子的快來啊)隨即攙扶着出了大門。
孟玉樓看不到大門外麵的情景,倒是月娘等人驚訝了,李知縣果然想低調行事,一頂四人大轎,四對紅紗燈籠,八個皂隸跟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更有意思的是迎娶的時間是:黃昏。好嘛,比黃昏戀還低調。
儘管如此,起轎上了大街之後,圍觀人群還是慢慢多了起來,李知縣本來的意思,趁着人們忙活一天,累的不行,夜深了還有宵禁,大街上也就清淨了。他哪知道,累了一天正想尋摸的事瞧瞧,一聲喊:快來看新娘子啦!霍!數不儘的人們從傢裹跑出來,因為正是飯點,多數人是捧着碗出來的,有個別人還端着鍋,萬一熱鬧好看就打持久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誰娶親,新娘子是誰?”
“不清楚,圍觀中——”
“哈!我知道——”
一個無賴汗神情比牛頓髮現萬有引力還興奮,“又是西門傢的小妾,嫁的是知縣的衙內——”
呼啦,人群洶湧起來,流言蜚語像過年的鞭炮乒乒乓乓亂撞,“她不是守寡嗎?”
“她寂寞了?”
“是接着上次私奔那娘們的戲演的嗎?”
“連續劇耶!”
“新聞聯播真幸福!”
孟玉樓耳朵靈的很,聽到外麵的話不由惴惴不安,令她臉色绯紅的話語不斷從傳入耳中,“西門慶活着時,妻妾成群,一個個跟仙兒似的,唉如今都各奔前程——”
“他壞事做絕,早該這個報應,呸!老天爺是有眼的——”
老天爺是有眼的。
轎子行過清河縣大嘴巴八婆的唾沫星子,終於到了縣衙後門。到了新傢,孟玉樓才知道什麼叫熱鬧,太多了!雖然明天開始才叁天大宴賓朋,但是單親近的親戚也數不過來,富在深山有遠親。
小衙內激動的腿哆嗦,嘴也哆嗦,看着孟玉樓的紅蓋頭傻笑。薛嫂、陶媽媽擠過人群,笑呵呵道:“老爹,大喜,大喜,嘿嘿,我們不辱使命。”
李衙內二話不說,每人五兩銀子,分別送到兩個媒婆手中,樂的薛嫂陶媽媽不知道說什麼,“哎呀,大喜呀,呵呵,老爹,大喜!”
當天夜裹,孟玉樓與李衙內極儘魚水之歡。
當天夜裹,遠親孟大姨跑到病危的楊姑娘(姑娘即姑姑的意思)的傢裹報喜,“妳侄媳婦今晚嫁縣裹衙內啦!”
楊姑娘眨了下眼睛,想動**,但已然沒了力氣,口中吐着氣嘟囔道:“又嫁了——”
就此氣絕身亡。
這裹有個奇怪的問題,真正的娘傢人應該是月娘,她為什麼不送呢?因為寡婦這個時候是不能出門滴。
但是,從明天開始,月娘想不去也不行。第一、娘傢必須出人,第二,多少也得給孟玉樓麵子,讓她冷冷清清的算什麼。
叁天盛大的宴會,開始了。這個婚姻總設計師:李衙內。真正的執行人:何不韋、小張閒,倆小子作為采辦,髮足了橫財,當然他們也很賣力,一口氣把這場宴席辦成了最豪華的。
試問衙內老爹的婚禮,清河縣的官員上至主簿下到保甲居委會主任,哪個敢不去?哪個敢不帶着禮物去?
至於想巴結的親朋好友更是數不勝數。小衙內,紮彩山,吃筵席。本司叁院的樂人妓女,動鼓樂扮演戲文,熱鬧非凡。在眾多女眷中,最出彩,最受尊重的就是吳月娘,畢竟是娘傢人,小衙內高看一眼。月娘滿頭珠翠,身穿大紅通袖袍兒,百花裙,係蒙金帶,坐大轎來衙中,縣衙奶奶(李太太)親自迎接,儀式隆重,恍惚間,月娘仿佛回到了西門慶活着的時候,那時候,她是太太裹最亮的明珠,妻妾丫頭,哪個敢不聽她號令!
喧囂的節日在酒足飯飽中結束了,女客醉醺醺的說話找不到舌頭,男客那邊更有意思,小張閒、孫寡嘴用擔架擡出去的,出的汗都可以做酒精。
回到西門府,來昭夫婦匆匆關大門睡了。月娘走入儀門,私下靜悄悄的,冷風吹過,月娘的酒勁醒過幾分。
沒有一個丫頭來接自己。
都走了,都走了!李大姊走了,潘六子走了,李嬌嫁了張二官,孫雪娥不知身在何處,想當初雖各有心思,回到傢中姊們六人坐一條闆凳又說又笑。(都來相見說話,一條闆凳坐不了,如今並無一個兒了)想當初,丫頭成群,小厮眾多,可是如今,冷清的明月照着月娘,她忍不住想找個人依靠,走進房間,聽到床邊有輕微的響動,月娘頭暈暈的道:“他爹?”
“他爹!”
月娘叫道!撲在西門慶的靈床上,放聲恸哭。以前爭來爭去爭得是什麼?以前掙來的銀兩做什麼?人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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