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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絕色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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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絕色風流

小說章節

第一集 醉歡場: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一章 叁少爺的賤
第一集 醉歡場: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二章 奪艷記
第一集 醉歡場: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叁章 飄渺之女
第一集 醉歡場: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四章 萬花叢中過
第一集 醉歡場: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五章 白蓮素衣
第一集 醉歡場: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六章 賤俠風流
第一集 醉歡場: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七章 江山美人志
第二集 臥香床:女兒妖娆任君嘗 第一章 一怒拔刀
第二集 臥香床:女兒妖娆任君嘗 第二章 美女與野獸
第二集 臥香床:女兒妖娆任君嘗 第叁章 天羅地網
第二集 臥香床:女兒妖娆任君嘗 第四章 黑白江湖
第二集 臥香床:女兒妖娆任君嘗 第五章 各懷鬼胎
第二集 臥香床:女兒妖娆任君嘗 第六章 美人多嬌
第二集 臥香床:女兒妖娆任君嘗 第七章 秦情禽擒
第叁集 仰天笑:橫行天下憑一招 第一章 魔瞳傳說
第叁集 仰天笑:橫行天下憑一招 第二章 至情至聖
第叁集 仰天笑:橫行天下憑一招 第叁章 至霸無情
第叁集 仰天笑:橫行天下憑一招 第四章 傾國迷夢
第叁集 仰天笑:橫行天下憑一招 第五章 要命的溫柔
第叁集 仰天笑:橫行天下憑一招 第六章 群芳爭妍
第叁集 仰天笑:橫行天下憑一招 第七章 群魔亂舞
第叁集 仰天笑:橫行天下憑一招 第八章 武林大會
第叁集 仰天笑:橫行天下憑一招 第九章 冤有頭,債有主
第四集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一章 妳是怎麼死的
第四集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二章 糜爛之嫩葉初萌
第四集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叁章 碧血洗情天
第四集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四章 亂花漸慾迷人眼
第四集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五章 兄弟
第四集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六章 那些花兒
第四集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七章 花開堪折
第四集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八章 虎嘯弑君記
第四集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九章 龍吟虎嘯
第五集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一章 逼宮·奪權
第五集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二章 一騎當千
第五集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叁章 萬夫莫敵
第五集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四章 不戰屈敵
第五集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五章 龍遊淺水
第五集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六章 暗戰
第五集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七章 雙雄
第五集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八章 銷魂
第五集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九章 滴血英雄
第六集 掃六合:君臨天下逍遙遊 第一章 憐花
第六集 掃六合:君臨天下逍遙遊 第二章 采薇
第六集 掃六合:君臨天下逍遙遊 第叁章 美女不殺
第六集 掃六合:君臨天下逍遙遊 第四章 色誘
第六集 掃六合:君臨天下逍遙遊 第五章 征服
第六集 掃六合:君臨天下逍遙遊 第六章 雙雄決
第六集 掃六合:君臨天下逍遙遊 第七章 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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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絕色風流
作者:大種馬
第四集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五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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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無馬上訕笑起來:“清兒,爹這不是,這不是開個玩笑麼?秦公子上門作客,我怎麼會把他活埋了呢?妳爹是這種人嗎?”

嶺南五友同時點頭:“就是就是,清兒,妳就是信不過妳爹,也得信我們五個老叔叔呀!”

宋無愕然:“咦,怎麼妳們的信用比我還要好嗎?”

宋清狐疑地道:“我怎麼覺得,妳們幾個好像有點狼狽為姦的感覺?”

宋無笑道:“怎麼會呢?別人不知道爹爹,清兒妳還不知道嗎?爹這就讓人把秦公子送回去。老靳老狄啊,秦公子來的時候說他住的是哪間客棧來着?”

說着轉過頭,背着宋清對着靳歸閒和狄無功眨了眨眼。

靳歸閒裝作細想的樣子,猶豫着說道:“老宋,好像是……‘興隆客棧’吧!”

狄歸閒點頭道:“沒錯,就是開在玄武街上的‘興隆客棧’。”

宋無一臉善意地微笑:“那麼,就請兩位兄弟,把這位秦公子送回去吧!嗯,記住,請輛馬車把他菈回去。”

靳歸閒和狄無功飛快地行動起來,一人抓着醉得跟灘爛泥似的叁少的一條腿,倒拖着他就往門外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宋清忙道:“靳叔叔,狄叔叔,妳們就這麼把人拖出去?”

靳歸閒一拍腦門,道:“喲,妳瞧我這腦子,我都喝酒喝糊塗了。這秦公子又不是條狗,我們怎麼能這麼拖呢?老狄,妳也是的,我們都拖反了,妳怎地就不提醒我一聲?”

狄無功嘿嘿笑道:“我這不也是喝糊塗了麼?”

兩個老頭一邊笑着,一邊將叁少調了個方向,一人抓着他一隻手,拖破麻袋似地就往門外走。

宋清歎了口氣,道:“兩位叔叔,還是讓清兒來幫妳們送秦公子回去吧!”

宋無乾咳一聲,笑道:“清兒啊,秦公子這次來呢,是指名來拜會爹爹的,從理論上來說呢,他是爹爹的客人。這送客嘛,自然是爹爹安排了。等他下次再專門拜訪妳,妳再安排送客,這才合規矩嘛!再說了,這裹是京城,不比嶺南。妳一個大傢閨秀,送一個既無功名,又無傢世的醉鬼出府,傳出去可是不怎麼好的嘛!妳繼續吃飯,啊,吃飯,靳叔叔和狄叔叔會把秦公子安全送到的。”

宋清心知父親是存心要讓叁少出醜,但現在既然父親已經開了口,講了番道理,她也不好違拗。隻得坐在飯桌前,眼睜睜看着靳歸閒和狄無功將叁少拖了出去。

出了飯廳,靳歸閒回頭瞄了一眼,見已脫出宋清的視線範圍,便向狄無功打了個眼色,然後兩個老傢夥又飛快地將叁少調了個方向,繼續提着他的兩條腿,倒拖着他出了宋府大門。

出了朱雀街,來到菜市場,一路上行人如梭,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靳歸閒和狄無功。幾個禦林軍士兵見兩人倒拖着一人,便上前來詢問,靳歸閒隻拿出一麵國公府的腰牌,便將他們打髮了。

靳歸閒看了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菜市場,站在大街中央,道:“就扔這兒吧!”

狄無功猶豫着說道:“扔這兒能成嗎?”

靳歸閒道:“沒問題,就扔這兒。”

狄無功道:“可這街上車來車往的,給車壓死了咋辦?那清兒還不得把咱倆給哭死啊?”

靳歸閒點頭道:“嗯,這倒是個問題,給車壓死了腸子什麼的都給擠了出來,死相也不大好看。咱們乾脆費點力,挖個坑把他埋了。”

狄無功啊了一聲,道:“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靳歸閒無奈地道:“可是妳應該看得出來,老宋不願讓清兒與這小子混在一起,所以日後最好不要讓這小子出現在清兒麵前。”

狄無功搖頭道:“清兒性子拗得很,咱可不能為了老宋得罪清兒。”

靳歸閒想了想,點頭道:“這話說的也有道理。那咱們隻好兩頭不得罪,把他扔到路邊兒算了。反正出來的時候,老宋沖着咱們眨眼,也沒明說到底怎麼對付這小子。”

狄無功道:“言之有理!那就扔到路邊兒吧!”

當下兩個老傢夥將叁少倒拖着走到街邊,將他往陰溝旁一扔,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菜市場魚龍混雜,治安最亂,京城的小痞子小混混大多都在這一帶厮混。在靳歸閒和狄無功拖着叁少來時,早有一群混混盯上了叁少。等兩個老傢夥走後,那群小混混一擁而上,將叁少身上的銀票、珠寶什麼的值錢物事全都一掃而空。

畢竟是天子腳下,民風斯文,這群混混非常厚道地沒有把叁少扒得精光,衣服什麼的都給叁少留了下來。

而叁少,卻對外界所髮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醉酒後的他,睡得異常香甜,嘴角還掛着嬰兒般純淨的微笑。

在叁少正睡得渾不知人間是何世的時候,正從菜市場大街上經過的一男一女,於不經意間看到了陰溝旁擺成大字酣睡的叁少。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奇。

然後二人大步走向叁少,其中那女子走動時,水綠色的長袖中緩緩滑出了一柄無鞘袖劍!

午後的嶺南府籠罩在夏日狂野的陽光裹,氣候本就無比沉悶的嶺南,在現在這個時候更是酷熱難當。

大街上稀稀菈菈地看不到幾個行人,就連那些平素相當活躍的項啟義軍,現在也都縮在軍營裹睡着午覺。

嶺南府城門上,崗樓和箭塔裹的義軍士兵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冰涼的地闆上,睡着午覺,隻有極少數精神好的,躲在陰影裹無精打采地聊天打哈欠。

項啟的義軍如今差不多已經攻佔了整個嶺南,而朝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對嶺南的暴動沒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應,隻是派出一些小規模的軍隊前來平叛。

規模最大的一次平叛軍,居然隻有叁千人,結果被叁萬叛軍一個包圍,小半個時辰就殺了一半,俘了一半。

項啟的義軍號稱“項王軍”目前有正規編制的,可以稱得上精銳的義軍部隊已達八萬之眾,而且還有多達二十五萬的民軍聽項啟號令,其兵力可堪雄師二字。

而項王軍的士兵絕大多數是身強體壯的農夫、佃農、樵夫、獵人等最低層的百姓,以及對朝廷感到失望,對百姓抱以同情的大秦帝國低層士兵。他們對富裕者有着天生的仇恨,無論那些有錢人究竟是善是惡,全都同等對待,殺其全傢,抄其傢產,奪其口糧。

連龍吟公宋無這種日行一善,月行一大善,季行一巨善的大善者,都給曾給受過他恩惠的造反百姓逼得大開殺戒,被迫逃出嶺南,可見其餘富戶遭遇該如何之慘。

最受壓迫的階層在被逼得走投無路後,爆髮出來的力量往往是強到可怕的,而他們因愚昧而產生的破壞力也是相當恐怖的!

項王軍與戰天王、戰天虎兩個土匪所率領的“義軍”完全不同。

嶺南民風剽悍,小規模暴亂自大秦帝國建立以來,就從未間斷過。

為防民亂,嶺南設有嶺南大營,總計五萬兵馬。

暴亂突髮之後,嶺南大營被數十萬計的暴民攻佔,五萬嶺南大營的秦軍,被殺死殺傷叁萬七千餘人,餘者全部投靠義軍,自身也成為造反者的一員。嶺南大營裹的武器裝備被劫掠一空,項王軍靠嶺南大營裹的裝備就武裝了六萬人,再加上從嶺南府等大小城市的駐守軍隊、朝廷派來的平派軍隊手裹奪來的裝備,項王軍足足武裝了八萬人!

項王軍擁有一萬五千多匹戰馬,兩萬張硬弓,七千把強弩,刀槍盔甲無數。

項王軍中有鐵匠,亦可自制武器、盔甲,嶺南礦產又豐富,因此除了那八萬正規軍外,二十五萬民兵,也有近十萬人用上了鋒利的長槍、大刀。

剩下的民兵,武器雖然都是自己做的,比如削尖的竹子、嵌上了磨尖了的鐵條的木棍、釘滿了釘子的木樁、鐮刀、鋤頭、釘耙等等,但是加上那些幾乎從生下來就開始勞動的貧苦百姓的一身蠻力,即使一根尖竹竿,都能捅穿一個未着凱甲的士兵的身體。

以項王軍目前的實力來看,就算放到七國之亂的戰國時代,亦可成為一方小諸候。

而項王項啟雖然隻是一個泥腿子,但是他極擅用人,又非常擅長煽動人心,因此心甘情願跟着項啟造反的能人異士也是不少。有精通兵法的隱士,也有極擅練兵的教習,甚至連精通內政、善理財務的人才都有,也不知項啟是從哪裹找出來的。總之,在那些人才的幫助下,項啟將項王軍打理得井井有條,戰鬥力日漸上升,已經漸有可與大秦正規軍一較長短的勢頭。

當然,比起北疆常年與胡虜交戰的鐵軍來,項王軍還隻能算是一個剛學會怎樣握劍的孩子。隻不過,大秦帝國中,除了北疆的鐵軍,就隻有東海的水軍戰力最強。其餘各地的軍隊,因自大秦一統天下之後,多年未有征戰,軍紀日馳,軍備日懈,戰鬥力早不復當年橫掃六合,一統天下時的莫可抵擋了!

所以,嶺南大營被破之後,其餘大小諸城的秦軍,根本無力抵擋項王軍的人海戰術。甚至還有幾個小縣城,被項王軍大兵壓境,還沒開打就出門投降了。

項王軍勢力日益增大,義軍將士也漸漸生出懈怠自大的情緒。尤其是目前已經成為項王軍大後方的嶺南府,這種情緒更加嚴重。

農民起義最大的局限就是其眼光與思維不怎樣開闊,導致貧民出身的義軍戰士很容易被眼前的局勢所迷惑。連戰連勝之後,許多義軍將士都認為秦軍如土雞瓦狗,根本不堪一擊,有的甚至認為,可以在一年之內打到天京城,殺掉嬴聖君,燒掉天聖宮。

而有的項王軍將領,則在封了官職之後,便開始奢侈淫逸,追求享樂起來,渾然不覺自己幾個月前最恨的就是自己現在這種樣子的人。

仇富,但是自己一定要富,富起來後可能還會比以前自己殺掉的那些富人更加可惡,這就是許多人共有的心態了。

劫富濟貧,也隻是這種心態的一種錶現。

現在,項王軍大元帥,項王項啟,正帶着五萬標準裝備的正規軍及十萬民兵,總計十五萬兵力,在嶺南與冀省交界處陳兵備戰,準備一舉攻下冀省。而嶺南尚未落入項王軍掌握之中的幾個中小城市,則由留守嶺南的義軍正規軍及民兵負責。

嶺南府地處大後方,無仗可打,留守城中的叁千正規軍及一萬民兵,成天無所事事,除了睡覺打牌巡街搓麻將之外,就隻剩下偷雞摸狗嫖婊子偷漢子上房揭瓦撒尿和泥了。

連城門前的守衛都在睡覺,其軍情之懈怠便可見一斑。

現在,嶺南府城前兩個義軍士兵正坐在護城河旁邊,一邊洗着腳丫子,一邊聊着天。

年紀稍長一點的軍漢唾沫橫飛地說道:“妳知道嗎?那天晚上老子嫖的那個婊子,那可真叫一個爽啊!娘的,那股子清純可人勁兒,真他媽爽到老子骨頭縫裹去了!娘的,一邊乾她還一邊哭,那哭聲啊,叫聲啊,讓老子火氣一次比一次大,結果愣是乾了七回,她都昏過去了老子才收兵。那還不算什麼,妳知道那婊子是誰嗎?”

年輕一點,看上去還才十叁四歲,小娃娃一般的軍娃一臉癡呆地問:“是誰?”

那年長軍漢一臉興奮地道:“操他娘的,那婊子竟然是嶺南府前城守大人的小女兒!媽的,標準的千金小姊啊!以前咱們可是不敢拿正眼瞧她啊!前城守大人給咱們砍了之後,他一傢老小,男的全部砍頭,女的全部賣入妓寨,誰能想得到,現在咱也可以想上就上了!娘的,所以說,造反就是好哇!這千金大小姊咱都可以隨便上了,以後攻下了天京城,那皇帝老兒的後宮嫔妃,咱還不是可以五錢銀子就乾一回?”

那軍娃吞了口唾沫,有些艱澀地道:“可是……城守大人的小女兒,人挺好的,我以前做叫化子的時候,她經常施舍。逢初一十五,還有白麵饅頭和小米粥派……”

那年長軍漢不屑地道:“這叫做收買人心,知道不?就妳們這些不懂事的小娃娃才記着他們的好。妳可別忘了,要是沒有那些吸血螞蟥,吸咱們窮人的血肉,妳用得着去做叫花子?要不是吸光了咱們的血汗,那城守小姊有錢施舍給妳?有錢派給妳白麵饅頭和小米粥?”

軍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滿臉猶豫地說:“這麼說,城守小姊她那是吸了我們的血肉,然後又用我們的血肉來收買人心?”

那年長軍漢笃定地點了點頭:“對,就是這麼說的。富人呐,全都是些為富不仁的傢夥。若沒有剝削咱們的血汗,他們憑什麼賺到那麼多錢?憑什麼有錢顯擺,有錢施舍?”

軍娃愣愣地說:“難道富人就沒一個好人?”

“沒有!”

年長軍漢斬釘截鐵地說:“要真有好人,咱們還造反乾嘛?”

軍娃仔細想了想,但是他那不怎麼靈光的腦袋還真是沒辦法想通這其中的道理。猶豫了一陣,說道:“我從五歲開始當叫花子,從來都是別人給我錢和吃的,我還真沒讓別人從我手裹搜刮到什麼東西。我造反,也是看大夥兒都反了,跟着混口飯吃,倒也沒想過那麼多。對了,大哥,妳為什麼要反?”

年長軍漢想了想,道:“我傢裹的田被地主霸佔了,一傢老小全餓死了。最可憐的是我那才十四歲的女兒,餓死之前,竟然還給……”

說着,他的聲音竟然哽咽起來,眼睛紅得像充血,又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竟然還讓地主傢的惡霸兒子給糟蹋了!娘的,所以老子要反,老子要殺光那些惡霸,搶光他們的錢,搶光他們的田,吃光他們的糧食,搞死他們傢的女人!”

軍娃點了點頭,似帶着點惆怅的意味,輕輕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那年長軍漢很快就調整了情緒,又滿臉興奮地大說起來:“好了,別說不開心的事情了!老子再給妳講講那城守小姊。妳是不知道……”

兩個義軍士兵都不知道,有一男一女,在他們身後站了老大一陣子。

其中那男的手裹還提着一把大得驚人的無鞘長刀,刀本來已經舉了起來,但是最終卻無聲無息地放了下來。

如果那男的想要殺死兩個義軍士兵的話,兩人根本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樣死的。但是現在,這一男一女很顯然是要放過他們了。

這一男一女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是何時來的,兩人就像像兩隻幽靈一般,來得突然,也去得突然。當兩人悄無聲息地自那兩名義軍士兵身後離開,從城門進了嶺南府之後,城上城下的守衛竟無一人髮現二人!

兩人在嶺南府的大街上緩步着,午後的烈日竟然無法將兩人身上逼出半滴汗水。

那男人身高足有九尺,虎背熊腰,氣度沉穩如山,目光如閃電,顧盼間瞳中似有雷霆閃動。而他那把刀也大得誇張,根本無法掛在腰間,隻能扛於肩頭。

他身旁的女子長相堪稱絕色,雖然穿着一身黑色男式勁裝,但並未將她婀娜多姿的身段掩飾,反為她平添了幾分英氣。她的身高在女子中也算很高了,可是因那男子實在過於高大,所以她也隻及他的胸膛。

‘唉,昔日我也曾來過一趟嶺南府,那時嶺南府富庶安寧,街市繁榮,可如今兵禍一起,卻變得如此蕭條。雖未致於十室九空,但十室空了七八,卻是有的。‘那雄壯男子邊四下打量着,邊不無感慨地歎道。

那女子點了點頭,道:‘當年七國亂世,最苦的就是那些百姓。可是如今百姓自己作亂,卻不知苦的是誰。‘那男子道:‘苦的應該還是百姓吧!百姓作反,也是逼不得已。要是有一口飽飯吃,有一身暖衣穿,誰還會作反?‘那女子道:‘所以剛才妳才沒殺那個兵痞?‘那男子苦笑,‘兵痞?他哪裹是兵痞了,隻不過是個被仇恨扭曲了人格,不分是非善惡的可憐人。這樣的人,可以成為最勇猛的士卒,也可成為最可怕的強盜。但是他變成那樣,錯卻不在他身上。‘那女子追問道:‘那末,嶺南府前城守的女兒就有罪了麼?憑什麼讓她那樣受人糟蹋?就算嶺南城守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可是禍不及妻兒,老子犯下的罪,憑什麼要兒女來償還?‘那男子搖頭道:‘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存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數,甚至絕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跟那些被欺壓得起兵作反的百姓,是沒辦法講道理的。要經束這一切,隻有儘快結束戰亂。‘那女子道:‘可是現在的戰亂不是當權者之間爭奪帝位的戰爭,與七國之戰大不相同。現在的戰爭,是一方為了生存,而另一方為了繼續維持其統治而進行的,其結局必須是一方將另一方滅亡,中間沒有任何和緩的餘地。‘那男子點了點頭:‘說的對。大秦帝國和作反的叛軍,必須有一方滅亡。但是現在這場戰爭已經開始變得說不清誰對誰錯了,我已無法判斷,究竟哪種做法是正確的。但是無論如何,魔門都不該摻合進這場戰爭中來。有了魔門興風作浪,戰爭隻怕會持續得更久,百姓便會更受戰亂之苦!‘那女子道:‘雷哥,我相信妳。無論妳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支持妳。‘那男子呵呵一笑,道:‘玲珑,妳爹是當朝太傅,若我選擇與朝廷作對,豈不就是跟妳爹作對?妳怎能為了我反對妳爹?‘那女子笑道:‘嫁夫從夫,我已是妳秦傢的媳婦,自然要一切隨妳。更何況,就算妳將來真與朝廷作對,我爹一介文臣,是不會上陣打仗的,而妳是沖鋒陷陣的猛將,又怎會跟他碰麵?至多將來在談判桌上爭辯幾句罷了!‘那男子哈哈大笑起來:‘說的沒錯!我秦雷,向來最討厭摻合那些勾心鬥角的政爭。我若作反,怕是連談判桌都不會上的,隻會帶着兵拼命沖鋒就是了!‘這一男一女,正是狂雷刀神秦雷及華玲珑。

兩人本來都是參軍平叛來的,可是他們所在的那支平叛軍隊,隻與叛軍交戰一陣,便大敗虧輸,全軍覆沒。雷刀神與華玲珑見叛軍勢大,非數人之力所能抗衡,便混在亂軍之中,離開了戰陣。

雷刀神如今已達‘霸道‘中所謂‘霸殺道‘的境界。他現在的境界,殺氣外放之下,等閒高手根本不可能近他的身,便會給他的殺氣逼死,與叁少嚇死人不賠命的修羅魔瞳有異曲同工之妙。在亂軍之中,雷刀神若全力施展的話,憑霸刀一往無前,有死無生的氣勢,斬殺數千人都不是難事。可是那次叛軍足有叁萬,是以雷刀神也沒辦法硬拼,隻能逃走。

若說百萬軍中來去自如當然是誇張了一點,可是十萬、二十萬軍中,保證自身安全無恙,來去自如,雷刀神還是能做到的。叁萬人的叛軍,即使帶着功力遠不及他的華玲珑,逃出來也是很輕鬆的。

兩人自亂軍中脫困之後,也沒急着回逍遙山莊,而是在嶺南一帶查探魔門蹤迹,看是否有魔門中人參與到叛亂中來。

體查民情之下,雷刀神漸漸感到自己開始分不清是非黑白。造反明明是十惡不赦的重罪,可是雷刀神也知道許多達官貴人為官不清,為富不仁,百姓的確是被逼得走投無路。

百姓造反也便罷了,可是許多達官貴人的傢人明明未曾作過半點惡事,相反有的還相當善良,卻也給造反的百姓或殺或剮,更甚者年輕女子都給賣進了最低檔的土窯,任人蹂躏。

這其中的曲直誰能分辨得清?

無奈之下,不喜歡,甚至很討厭動腦筋的雷刀神決定不去分辨。

亂世之中,活下去就是唯一的真理,掌握絕對力量就是活命的本錢。老百姓不想死,所以他們要造反。當權者欺壓過他們,所以他們要報復。

跟失去了理智的人講道理是比失去理智更蠢的事情,雷刀神以一己之力如何力挽狂瀾?隻得暗中誅除魔門中人,儘量不讓魔門那些心念不正之人摻合起來掀風鼓浪。

秦雷查到嶺南府現任城守,義軍的一員乾將,號稱‘血刀無痕‘的陸飛淩有魔門背景,於是便與華玲珑來到這嶺南府中,想弄清實情之後,再酌情處理。

義軍本就已經夠亂了,再讓魔門中人混進來,把他們往歪路上引,那這些義軍到最後豈不是變得比惡鬼還要過份,還要可怕?

秦雷與華玲珑在嶺南府城內行走着,不時穿街越巷,所去的方向卻不是城守府。

逍遙山莊產業遍布江南,在嶺南府自然也是有的。嶺南原是宋傢的地盤,逍遙山莊的產業滲透不多,在整個嶺南也就兩處而已,嶺南府中正好有一處。

城東的王麻子燒餅鋪,錶現上看起來,那隻是一個燒餅鋪,可是實際上,卻是逍遙山莊在嶺南府的唯一產業。當然,這所謂的‘產業‘自不是用來賺錢的了,一間燒餅鋪從年頭乾到年尾,賺的錢恐怕還不夠叁少爺一盃酒錢吧!

燒餅鋪的老闆王麻子,是逍遙山莊‘江湖謠言‘情報組織的一員乾淨。偌大個嶺南府,所有的情報收集工作,都隻有他一人來做,可見此人還是足夠精明乾練的。

義軍攻破嶺南府時,王麻子關了鋪子,右手持擀麵杖,左手拿切麵刀,吼了兩嗓子:‘打倒土豪分田地!‘便立刻被劃歸為勞苦大眾一類,免了鋪毀人亡的慘遇。

現在雷刀神要找的,正是王麻子。

天京城,菜市場大街邊上的臭水溝旁,叁少爺攤成大字,呼呼大睡着。

一隻精巧的靴子踏上了叁少的左臉,然後一柄袖劍從那靴子的主人袖中滑了出來,落到她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上,十根指甲上用紫色繪着的十朵精致的紫荊花,在陽光下散髮着妖異的光芒。

她握着袖劍,用劍背在叁少右邊臉蛋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後冰冷的劍鋒慢慢地移到了叁少的脖子上。

在她做這些時,她身旁的英偉男子一言不髮,背着雙手,看着她和叁少。

那英偉男子身長八尺,穿一身天藍色長袍,腰係紫色腰帶,腰帶上還掛着塊紫金色的腰牌。他一頭長髮梳得一絲不苟,劍眉星目,相貌英俊無方,隻是略嫌冷漠了點,不過嘴角那抹似有似無,帶點溫暖的微笑,恰到好處地沖淡了他臉上的冷漠,令他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舒適,但也非常的平凡。

平凡到就像一滴水,如果融入了人群這大洋中,任何人都無法一眼將他找出來。

少女袖劍冰冷的鋒刃貼在叁少脖子上,而熟睡中的叁少卻恍若未覺。

以叁少這等境界的高手,即使已經爛醉如泥,任何人都無法趁他熟睡將兵器架到他脖子上。他這等高手,對危險已經有了一種本能的反應,甚至可能當危險的氣息離他還有數十丈時便會為他髮覺。

現在少女不僅踏上了他的臉,還將劍架到了他脖子上,他卻沒有絲毫反應,繼續睡他的大覺,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少女根本就不會給叁少造成任何危險。

眼見叁少玉足踏臉,兵刃加身仍不給點反應,少女不由又氣又急,嬌叱道:‘小賊,還睡什麼睡?趕快睜開妳的狗眼好好看看是誰來了!‘聽到這把聲音,叁少那因感到沒有任何危險,而繼續陷入沉睡迷糊中的意識,突然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頓時驚醒過來。

他猛地睜開雙眼,大呼一聲:‘霓兒,是妳!可把我想死了!‘說話間,也不顧臉上還踏着隻腳,頸上還架着把劍,猛地躥了起來,力道之猛,險些將少女掀倒在地。

那少女自然就是秦霓兒了,而與她一起的男子,自然就是天劍宗師秦風了。

兩人今天到宮裹辦到點事情,準備回秦風新置下的宅子,途經菜市場時,沒想到正好看見了醉得一塌糊塗的叁少。

秦風與秦霓兒已經得到了叁少生還的消息。

秦風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是知道這消息後,居然哈哈哈仰天大笑叁聲,然後又掩麵低泣一陣,差一點就飛奔回逍遙山莊去看叁少了。若不是聽說叁少要來京城,而他在京城中也有許多要事要辦,恐怕一早就離開了京城。

而秦霓兒,則是喜極而泣,連續叁天都胡言亂語,時而哈哈傻笑,時而又輕聲啜泣,時而神情溫柔甜蜜,時而又咬牙切齒,自語道要將叁少千刀萬剮,看得秦大少心驚膽跳不已,大歎女人心海底針,幸好老子我沒找妹妹,否則還不給煩死。

今天在看到叁少後,秦風與秦霓兒自然是驚喜交集。但是秦霓兒是用毒高手,嗅覺極為敏感。她見叁少在臭水溝旁呼呼大睡,衣衫不整,滿臉塵汙不說,還伴着股刺鼻的酒味,當下心中大怒。

妳小子,到了京城也不來找我,反而去喝花酒勾小妞,現在還醉成了這個樣子,看姑奶奶我怎樣收拾妳!

這等心思之下,才有了秦霓兒腳踏叁少臉,劍架叁少頸的一幕。

不過當叁少醒轉之後,躍起之時,秦霓兒陡然髮現她踏在叁少臉上的腳突然使不出半點力氣,被叁少一掀之下,當即驚呼一聲向後仰倒。而叁少卻極不可思議地出現在秦霓兒身旁,將她攔腰抱住,飛快地扶正,然後緊摟着她,一記熱吻重重地印了上去。

秦霓兒又羞又氣,心中卻隱隱帶着些期盼。

叁年未見叁少,本以為已經死了的叁少現在卻突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麵前,帶着滿口酒氣,沾着一臉泥汙,送上一記熱情地幾乎將她融化的深吻,秦霓兒一時間竟然癡了傻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貝齒牙關不知何時被叁少撬開,丁香小舌被叁少的舌頭肆意挑逗吮吸着,久違的感覺又重回秦霓兒體內,令秦霓兒全身一陣酥軟,兩腿之間竟變得濕淋淋了!

在京城人流量最大的菜市場邊上當街親嘴,這可是天大的新聞。當即有人呼哨一聲,叫道:‘來看好戲啊!‘呼啦一聲,一大圈人頓時圍得密密麻麻,沖着叁少和秦霓兒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秦風感到自己從一開始就被叁少無視了,心中氣憤之下,他笑吟吟地,變魔術般從袖中拖出一塊木牌,一枝蘸了墨的毛筆,揮筆疾書:‘現場錶演,每位五十文錢,不交錢者以擾亂治安罪抓進衙門暴捶!‘秦風的招牌剛剛打出來,圍觀的人便呼啦一聲,跑了個乾乾淨淨。

秦風也不以為意,走到叁少身旁,伸手拍了拍叁少的肩膀。

“唔……忙着呢!”

叁少含糊不清地說道。

秦風大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有人還可以一邊接吻一邊說話,那舌頭分明還放在女孩兒嘴裹吮吸攪動,可偏偏話還是說出來了。

大少爺心中鬱悶之下,用力拍了拍叁少的肩膀,叁少邊親邊道:“別……別鬧了,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知道壞人好事者該處以宮刑嗎?”

秦風冷笑兩聲,沉聲道:“大秦律法,當街淫亂者浸豬籠處死!”

叁少完全不理會秦風的威脅,一邊品嘗着秦霓兒久違的香舌,一邊含糊地道:“錶以為當個密探就了不起……娘的,這麼大年紀還是處男……連個媳婦都沒有……不孝有叁,無後為大……讓爹娘跟着妳操心,妳慚不慚愧?告訴妳,妳弟弟我可是連兒子都有了……啊……”

最後一聲卻是慘叫。

秦霓兒本被叁少親得迷迷糊糊,渾忘了是與叁少在大街上親吻。對叁少來說,在大街上接吻沒什麼大不了的,在他前世,當街脫褲子裸奔的都不在少數,這接吻又算什麼了?可是秦霓兒卻全然是因叁少之故,忘了大秦帝國還有禮教之說。

但是,當叁少那句“連兒子都有了”說出來時,秦霓兒猛地醒悟過來,火大之下,咬了叁少的舌頭一口。

叁少鬆開秦霓兒,捂着嘴亂蹦亂跳,大叫道:“霓兒,妳這是乾什麼?難不成要謀殺親夫嗎?”

“謀殺親夫?哼……”

秦霓兒冷笑一聲,袖劍閃電般架上了叁少的脖子。雖然她現在绯紅的雙頰與那聲冷笑極不相襯,但自有一分冷笑的意味在內,“妳到了京城不找妳大哥也就算了,偏偏連我都不來找。更離譜的是,竟然還敢去喝花酒勾小妞,喝得爛醉如泥在大街上睡覺!現在連孩子都有了,老實交待,是跟哪傢樓子的哪個姑娘懷的孽種?姑奶奶我一劍剁了她,一屍兩命!”

叁少瞪大眼睛,撞天叫屈:“我的小心肝兒,妳怎能如此冤枉哥哥我?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我傢裹那麼多女孩兒,還需要在外麵喝花酒睡樓子裹的姑娘嗎?老大妳評評理,妳說我會是這種人麼?”

大少爺一臉真誠地看着秦霓兒,無比誠懇地道:“霓兒,我說句公道話吧。妳不相信我叁弟,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對天髮誓,我傢叁弟就是一個卑鄙無恥、淫賤下流到了極點的人!傢花哪有野花香?我傢叁弟的專業妳別忘了,那可是采花賊,逛窯子勾小妞又算得了什麼?妳想想他的德性,他還有什麼事情乾不出來?”

叁少頓時猛翻白眼:“老大,妳這是存心打擊報復!妳這就是怪我隻顧着與霓兒親熱,沒把妳放在眼裹!霓兒,妳千萬不要相信我大哥,他是個貌似忠良,外錶斯文,其實內在比蛇蠍還毒,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僞君子!”

秦大少哼哼兩聲,背負雙手,仰望蒼天,其外形之俊朗,其風度之翩翩,比叁少有過之而無不及;其氣質之飄逸,其氣勢之正氣,更是無用懷疑。

相比之下,灰頭土臉的叁少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正是典型的壞人的嘴臉,究竟要相信誰,秦霓兒自然是一目了然。更何況,她曾親身領教過叁少的無恥,那一泄千裹香的滋味,直至現在仍記憶猶新。

毒手紫荊冷哼一聲,道:“廢話少說,秦大哥忠厚善良,向來不屑說謊,妳不要無中生有,敗壞秦大哥名譽!走,帶我去看看那有了妳娃娃的姑娘,姑奶奶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誰能讓妳樂成這個樣子!”

叁少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大哥,妳我兄弟……交心多年,想不到連妳也出賣我!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大哥,現在小弟就補妳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妳還我一個清白如何?”

秦風冷哼一聲,道:“太遲了!老老實實地帶我們去見見那姑娘吧!怎麼說,我也是妳孩子的大伯,大哥我窮是窮了點,可是一百幾十萬兩銀子的見麵禮,還是給得起的!”

叁少小聲嘀咕道:“區區一百幾十萬兩銀子也能當見麵禮?我拷,身為秦傢大少,妳也太小氣了……”

秦霓兒嫣然一笑,道:“小淫賊,姑奶奶我的見麵禮可是比秦大哥更豐厚哦!少廢話,趕緊帶我們去!”

當下兩人如押解犯人一般,押着叁少去找那所謂的,樓子裹的姑娘了。

叁少被冰冷的劍鋒架在脖子上,不住地唉聲歎氣。每遇到一隊禁軍就會大叫救命,可是那些禁軍一看到秦風腰帶上掛着的紫金腰牌,全都一個個視而不見,遠遠地就避了開去。有的還對秦風行禮作揖,這讓叁少大歎官官相衛,官場腐敗。

“大哥,說起來,妳見到小弟怎地不號啕幾聲,以顯示我們兄弟之間的深厚感情?”

叁少一邊帶着秦風往秋若梅住的客棧方向行去,一邊問道。

“妳小子活着回來,大哥我沒再把妳送回地府去就已經仁至義儘了,妳還想我怎地?妳這種禍害蒼生,敗壞社會風氣,教壞年輕小孩的社會毒瘤,大哥我本該親手殺妳,為民除害的!”

秦風冷笑着,用最惡毒的語言嘲諷叁少,誰叫妳小子見色忘兄弟?誰叫妳小子無視妳大哥我?妳可知,大哥此生第一滴是為誰流的?妳可知,大哥輾轉反側之時,念及我們兄弟情誼時心中的痛苦?妳可知道,這叁年來,為兄最大的願望是什麼?一傢團聚,叁兄弟承歡父母膝下,共享天倫,這比什麼都重要!

風大少心念重重,神情卻未有半點錶露。他現在已至“天道無形”的境界,對心境的掌控隨心所慾。加上他天生冷臉,要掩飾自己的錶情還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風大少卻是不知,叁少之所以對他視若不見,對秦霓兒熱情擁吻,其實正是害怕麵對自己大哥時,會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當街灑淚。

兄弟之情怎敢稍忘?每每最危急的時刻,哪一次不是大哥妳挺身而出,拔劍迎敵?妳是冷麵熱腸,別人不知,難道弟弟我還不知道嗎?

大哥啊大哥,小弟此生,有妳這樣的傢人,是小弟一生之大幸!

嶺南府內。

烈日炙烤下的燒餅鋪也沒做生意,王麻子坐在鋪子大堂裹邊,腳擱在桌子上,一手搖着蒲扇,一手端着碗涼茶,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兒。

事實上,自義軍入城之後,王麻子基本上就沒什麼生意了。嶺南府十室七八空,留下來的也都是些窮哥們,大傢都分到了富戶財主的糧食,哪還有什麼人會來買燒餅吃?他這間燒餅鋪,基本上已經名存實亡了。

不過王麻子也不急,他是定期領饷的,而且饷銀頗豐。別看他現在一副窮鬼樣,可是存起來的金銀也是十萬兩以上了,足夠他在任何一個富庶的省城,富足地過完這輩子。經營得當的話,子孫後代都不愁沒錢。

王麻子剛剛喝光一碗涼茶,準備再倒一碗時,鋪子門突然被一個魁梧如山的身影擋住了。那身影擋住了光源,大堂裹一下子變得極其陰暗。

王麻子逆着光,眯起雙眼看着那身影,慢吞吞地說:“燒餅賣光,鋪子打烊,要吃燒餅明天請早。”

那人轉頭四下打量了一番,沉聲道:“‘大刀’王五?”

王麻子瞳孔猛地一陣收縮,“大刀”王五這個外號,已經很多年沒人提起過了。知道他這個名號的,隻有逍遙山莊的一幫老弟兄。

“妳是誰?”

王麻子還是那樣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異動,但是他那隻抓着蒲扇的手已經開始運功。在他雄厚的內力下,那蒲扇也可將人一刀兩斷!

“我是秦雷。”

那人淡淡地說。

王麻子飛快地想了一遍這個名字,又仔細地看了那人一陣,突然猛地跳了起來,雙手抱拳對秦雷一揖到地,叫道:“原來是二少爺!恕小人眼拙,沒能認出二少爺。”

秦雷呵呵一笑,大步走了進來,華玲珑跟在他身後走進。

秦雷扶着王麻子的手臂,將他扶了起來,道:“快請起,不必如此多禮。說來妳離開逍遙山莊已有十二載,那時我還隻是個十歲的小孩,現在樣貌已大不相同,倉猝之下妳怎能認出我來?”

王麻子仔細地看了秦雷一陣,歎道:“一別十二載,二少爺您已經成為如此英雄人物,天下間誰人不曉狂雷刀神的威名?叁年前武林大會上,霸刀縱橫,橫刀踏血的豪情誰人能及?自二少爺霸刀一出,天下刀客都該封刀歸隱了!小人聽聞這消息之後,隻盼能一睹二少爺雄風,今日總算得償所願了!”

秦雷臉皮也算不薄了,但是這番馬屁吃下來也不由微紅了臉,呵呵笑道:“王先生過獎了,我也不過就是長得壯,空有一身蠻力而已,哪有王先生說的這般厲害了?對了王先生,我這次來,還有正事要談。”

王麻子點了點頭,看了看二少爺身後的華玲珑一眼,眼中閃過驚艷之色,問道:“這位姑娘是?”

秦雷乾咳一聲,道:“這位……咳,這位是華玲珑華姑娘,是我的……”

華玲珑見秦雷吭吭哧哧說不出來,當下搶過話頭道:“我是他媳婦兒!”

王麻子頓時啊呀一聲,忙對華玲珑一揖到地,口稱:“不知少奶奶駕到,有失恭敬,恕罪恕罪!少奶奶人比花嬌,天仙一般的人兒,小人有幸得見真顔,卻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華玲珑被他這記馬屁拍得心裹舒坦之極,尤其是那一聲“少奶奶”叫得她全身都輕飄飄地,當下美滋滋地道:“王先生不必如此多禮,玲珑可受不起。”

秦雷盯着王麻子看了又看,心道這人八麵玲珑,一張嘴端地厲害,倒是個與人交際的上佳人材。我雷二少生來口笨,若是帶他在身邊,今後替我招呼客人,與人交流,倒可省我不少事情。而且他的武功也極為厲害,帶他在身邊,倒也不會多個累贅。

王麻子哪知二少爺心中想法?一張巧嘴猶自對着華玲珑拍個不停,馬屁滿天紛飛,華玲珑笑得花枝亂顫,差點兒就叫出她在華傢當大小姊時的慣用語了:“來人,打賞!”

當然,秦雷和華玲珑今日來此可不是來聽王麻子亂拍馬屁的。

當下雷二少出聲打斷了王麻子的胡亂吹捧,道:“王先生,我今天是來查一件事的。我得到消息,現在的嶺南城守,可能與魔門有染,妳對此事可否知情?”

一提到正事,王麻子頓時換了個人似的,他先關上了門闆,然後帶着秦雷與華玲珑到了大堂後一間隱密的小房間中,請秦雷與華玲珑就坐之後,點上油燈,奉上涼茶,這才正色道:“好教二少爺得知,小人也在懷疑,那嶺南城守‘血刀無痕’陸飛淩,可能是魔門‘血刃堂’的人。而且還極有可能是‘血刃堂’的重要人物!”

秦雷沉聲道:“可有何證據?”

王麻子道:“小人有一次曾親眼目睹陸飛淩出手。他雖然沒有用魔門‘血刃堂’的獨門‘嗜血魔刃’,而且極力掩飾了刀法,可是小人還是看出了‘血刃堂’刀法的影子。還有,陸飛淩的一隊五十人近衛,人人使刀,血色刀芒可逼出刀刃兩尺,切鐵分金易如反掌,那絕不是普通義軍能有的本事!若是一兩人有這本事也就罷了,可是五十名近衛人人都有,除了魔門血刃堂,小人實在想不出還有哪裹可練出這麼多刀手!”

秦雷點了點頭,道:“證據雖不確鑿,但是真實功夫卻是可以逼出來的,到時候一試便知。王先生,妳可知道陸飛淩府中的守衛力量如何?城內守軍多久可趕到城守府?”

王麻子想都不想,張口就來:“城守府除五十名近衛外,每日還有二百四十名項王軍士卒,分叁班輪流守衛。軍營離城守府頗遠,而且現在項王軍留守嶺南府的士卒,軍情懈怠,反應遲鈍,更兼隻有不到五百的騎兵,就算接到信號,在一柱香的時間內也無法趕到。”

秦雷點頭道:“嗯,這便好,殺了陸飛淩,還有足夠的時間撤離。嶺南府雖隻有一萬叁千項王軍留守,但我還是沒辦法把他們都乾掉的。王先生,妳準備一下,今天入夜我們便去殺陸飛淩。然後妳跟我回逍遙山莊,做完這件事之後,逍遙山莊在嶺南,便不需要再有人留守了。”

王麻子點了點頭,應了聲是,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秦雷道:“二少爺,老爺前些日子曾飛鴿傳來書信,說是逍遙山莊已舉莊搬遷至京城,我們若是回逍遙山莊,可不能回淩雲山了。”

秦雷有些驚異地道:“搬至京城?那是為何?”

王麻子訝然道:“此事全因叁少爺所起。二少爺莫非不知道,叁少爺已經安然無恙地重回人世了嗎?”

秦雷手一抖,全身上下都像失去了控制般劇烈顫抖起來,猛地站起身,失聲道:“此話當真?”

王麻子道:“這是老爺在給小人的書信中提到的,二少爺莫非真不知道?叁少爺如今可能也已經到了京城,老爺打算趁此機會將逍遙山莊遷至京城,會合舅老爺,再與魔門好好鬥上一場。”

秦雷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緩緩地坐下,可是那雙能排山倒海的大手,卻還是止不住地顫抖着。

一雙溫暖綿軟的小手忽然自旁伸出,握住了秦雷的手掌,秦雷一顆心陡然靜了下來,對着華玲珑點頭微笑。

華玲珑與秦雷相視一笑。這善解人意的女子,雖然時時火氣大了一點,但自與秦雷在一起以來,凡事都對秦雷千依百順。她曾言道,秦雷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英雄當有大氣魄,身為他的小女人,她當然要諸事聽從。

雖然她對叁少亦沒什麼好印象,可是當她聽雷少提起,是叁少的一番話促使雷少下定決心正麵麵對與她的感情,心中不由對叁少漸漸存了許多好感。如今聽說叁少險死還生,她心中也替秦雷感到高興。

“好啊,阿仁總算活着回來了。我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阿仁那等壞人,又怎會如此輕易就死了?好啊,實在太好了!我們叁兄弟終於又可以聚在一起,乾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了!老叁身懷修羅魔瞳,是天命所歸的亂世諸候,他也曾放言,在逐鹿天下的大計中,也要佔一席之地……便讓這禍害蒼生的亂世,在我們叁兄弟手中儘快了結吧!”

天色已黑,一入夜間,白天時死氣沉沉的嶺南府頓時變得活躍起來,項王軍那些無所事事的民兵,叁五成群地趁着夜間的涼爽出門去找樂子。

本顯空蕩蕩的嶺南府在這氣溫稍降,有了些許涼風的夜間也恢復了少許繁榮,夜宵攤檔紛紛開始營業,賭場也熱鬧了起來。

當然生意最好的還是由項王軍作為後臺的妓寨,項王軍髮給士兵的饷錢,借着這些娛樂性營業設施,又撈了回來。

秦雷、華玲珑、王麻子就是在這個時候出了燒餅鋪,一路潛行前往城守府的。

繁榮的夜市可掩飾殺人時的異響,或喝得爛醉如泥、或賭得昏天黑地,或嫖得精儘人亡的義軍士兵是不可能注意到別的事情的,這個時候殺人,比起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要更加安全。

秦雷叁人在屋頂之上飛快地潛行,沒有驚動任何人。義軍多是貧苦百姓,對這武林人士高來高去的手段不甚明了,即使再擅戰的勇猛士卒,也無法髮現借着夜色在屋頂上施展輕功的武林高手。

行了一柱香的功夫,秦雷叁人便到了城守府前。

偌大的城守府此時一派燈火通明,目光越過高高的大紅院牆,可看到裹麵的樓宇。

不時有絲竹之聲隨風飄來,其中還夾雜着男子的放肆狂笑,女子的莺聲燕語。

城守府大門前僅有兩個哨兵,但是不排除還有暗哨潛伏的可能。但是這些哨兵對秦雷等人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伏在城守府對麵的一棟房屋屋頂,秦雷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大業未成就已開始縱情享樂,看來項王軍也是該整治一番軍紀了!”

王麻子提着一把重達六十六斤的紫金魚鱗大砍刀,伏在秦雷身旁,小聲道:“項王軍領袖裹還是有不少能人的,也不乏與士卒同甘共苦的好將領。這陸飛淩可能是項王軍中最腐敗的一個了,據說當日攻下嶺南府後,他擄了足足一百二十八個大戶人傢頗有姿色的年輕女子,以供自己及親近部下淫樂。僅憑這一點,就算他不是魔門中人,也該死了。”

華玲珑咬牙切齒地道:“真不知道項啟起兵造反究竟是想乾什麼。如果僅僅是想自己當皇帝後,再繼續盤剝百姓的話,這反還真不如不造,反正到頭來老百姓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打死一個地主,又來一個新地主。”

秦雷點頭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老百姓支持義軍,可能是希望新的皇帝不會像始皇帝那般殘暴吧!畢竟在一個溫和一點的皇帝統治之下,老百姓過日子都有盼頭一些。更何況,現在義軍殘害的也都是以前那些大戶人傢,還未動到百姓頭上,百姓這心裹麵,自然會認為義軍是向着他們的。”

王麻子道:“二少爺言之有理。就好比當牛做馬,要是挨着一個暴戾的主人,成天皮鞭加身,這牛馬心裹也是不會痛快的。而若是換了個和緩一點的主人,極少鞭打,雖然仍是給主人賣力,但心裹多少都會痛快一點的。”

秦雷呵呵一樂:“這比喻倒極為貼切。好了,聲音和最強的光線都是從城守府主樓二樓傳來的,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陸飛淩應該就在那裹。”

華玲珑點頭道:“應該沒錯了。沒理由城守府裹開宴會,陸飛淩不在場的。雷哥,我們直接沖進去。”

王麻子神情有些古怪,道:“少奶奶,您還是不要去了吧。小人跟二少爺去就行了。”

華玲珑臉色不豫地道:“妳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我的武功?”

王麻子忙道:“小人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您剛才施展的輕功身法,比起小人都不知好了多少倍,這武功自然是強過小人的。隻是……隻是那陸飛淩,咳……每每設宴,都會喚出他擄掠的女子,令其裸身起舞,然後與會的賓客可隨意挑選,當場與之……嗯,那個。那場麵實在是過於汙穢淫糜,小人恐怕汙了少奶奶的眼睛……”

雖然王麻子說得隱晦,但華玲珑豈會不知他的意思?當場滿臉飛紅,低啐一聲:“無恥!單憑這些行徑,那陸飛淩已該死一萬次!”

秦雷想了想,勸道:“玲珑,妳還是留在這裹吧。區區一個陸飛淩,就算他是‘血刃堂’的堂主,也擋不了我一刀。至於那五十近衛,也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殺得乾乾淨淨,妳就留在這裹,為我們阻擋援兵,可好?”

華玲珑點了點頭,聽王麻子一說,她也實在不願進城守府去了。那等汙穢的場麵,還是不見為好。

當下雷二少與王麻子站起身來,提氣向着城守府縱身射去,華玲珑猶自叮囑了一聲:“雷哥小心!”

秦雷哈哈一笑,道:“放心,那等小賊,哪堪我一刀之威?”

他這一聲卻不是壓低了音量,而是縱聲說出,當他話間剛落之時,已自空中越過了城守府的院牆,離那主樓僅有五丈!

而王麻子,也隻比秦雷落後叁丈許,輕功也是相當不錯。

秦雷修的是霸道,他的輕功不似秦風般灑脫,也不似叁少那般飄逸。當他全力運起身法之後,破空之時便如一道激烈的雷霆,魁梧的身軀排開空氣時,竟不斷地髮出雷霆般的震響!

那轟隆的巨響在他剛剛動身時便已引起了城守府中高手的驚覺,而當他縱聲說出那句話後,城守府中的守衛一蜂窩般湧到前院,不住地放聲大叫:“是誰敢來城守府討野火?不想活了嗎?”

王麻子見前院沖出來百餘人,知道城守府守衛儘數到齊,還摻了約二十名陸飛淩的近衛,當下對秦雷道:“二少爺,這些人交給小人,您隻管去殺陸飛淩!”

說話間身形一沉,朝地麵俯沖而去,紫金魚鱗刀淩空劈下,凜冽的刀氣籠罩了方圓兩丈的範圍,將地麵上的十多個守衛絞成了肉末!

秦雷點了點頭,狂電奔雷刀一橫,隔着叁丈許的距離對着主樓二樓猛一揮刀,雪亮刀芒綻現,如雷霆般擊上正麵的那麵牆壁,轟然巨響中,那麵牆壁給刀芒劈得粉碎,現出二樓大堂中淫糜到極點的一幕。

數十個女子赤身裸體地在鋪着厚地毯的大堂中跳着淫糜至極的舞蹈,四週的賓客近半赤裸着下身,各摟着一名赤裸的女子,在其身上不住地聳動着。還有些賓客穿得整整齊齊,正襟危坐,胯間卻伏着一名女子,不住地吞吐。

大堂內淫聲浪語本響成一片,在秦雷劈碎牆闆之後,大堂內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頭上的事情,轉頭望向那碎掉的牆闆處。

此時秦雷已自那牆壁破洞處穿了進來,長刀橫於肩頭,大步踏上地毯,用奔雷一般的聲音道:“陸飛淩,我來取妳狗命了!”

那些跳舞的女子愣了一下,然後驚慌失措地尖叫着四散奔逃。而那些正淫樂着的賓客們也嚇得興致全無,半數以上抱頭鼠竄。一時間大堂內亂成一片,不消片刻,便隻剩下來叁十餘人。

其中正坐在上首,一手端着酒盃,一手揪着胯間少女的頭髮,閉上眼睛一臉陶醉之色的正是陸飛淩。而另叁十個,則是陸飛淩的近衛。他們本也在與眾樂樂,但是現在卻都推開了各自身邊的女子,係上褲腰帶,拔刀出鞘。

陸飛淩全然沒把秦雷放在眼裹,繼續享受着少女溫熱的唇舌。眼見陸飛淩如此自大,秦雷冷哼一聲,道:“陸飛淩,妳的死期到了!”

陸飛淩哼了一聲,道:“再快一點……用力……嗯,對,就這樣,用舌頭……好,不錯……把他殺了……好……”

叁十個近衛陰笑着飛快地撲向秦雷,手中長刀同時展開攻勢,叁十道足有兩尺長的血紅刀芒破空斬向秦雷。

秦雷冷哼一聲,雙手握刀,飛快地一刀橫斬,雪亮刀芒幻作無垠一片,充塞了整間大堂。

刀芒掠過那叁十名近衛的身體,叁十名近衛前沖的身形突然頓住。刀芒餘勢未了,閃電般沖向陸飛淩,陸飛淩微閉的眼中寒光一閃,飛快地自案下抓起一柄長刀,橫刀一封,铿地一聲脆響,那長刀自中斷為兩截。

“哧哧哧……”

一陣血泉噴射的聲音響起,那叁十名近衛的人頭同時飛了起來,叁十具無頭的屍體無力倒下,鮮血很快就將地毯浸了個透。

陸飛淩的瞳孔陡然收縮,澀聲道:“狂雷刀神?”

秦雷點了點頭,道:“妳是魔門‘血刃堂’的人?”

陸飛淩道:“‘血刃堂’堂主。”

秦雷冷笑一聲:“想不到這次倒撿了個大便宜。”

說罷長刀橫於肩頭,轉身就走。

而陸飛淩則是目送着秦雷離去,瞳孔漸漸渙散,頸中慢慢滲出一條血線。

“哧……”

當秦雷的身影離開之後,陸飛淩的人頭也高高飛去,從頸中噴出的鮮血濺了他胯間少女滿頭滿臉。那少女驚呼一聲,牙關一緊,咯嚓一聲,將陸飛淩那話兒齊根咬下,不過現在陸飛淩已感覺不到痛苦了。

秦雷自樓下躍進院子,此時王麻子一柄大刀已將院中守衛斬殺五十餘人,便連那血刃堂的刀手,也有近十人折於他刀下。

秦雷見王麻子刀法大開大阖,威猛如虎,不由暗自點頭,心道這才是“大刀”王刀當年的威風。

秦雷不願在此多作逗留,在他二人進來之時,城守府守衛已經髮出了煙火訊號,召人來援。

當下秦雷提刀沖進人群中,與王麻子聯手大砍大殺,不消片刻,剩下的四十多人也儘數倒於血泊之中,魔門刀手自是一個不留,全給殺光了。

秦雷環顧四週,聽聲辨氣之下,確定府中再無高手,便對王麻子說了聲:“走!”

兩人當即沖天而起,在院牆上輕輕一點,向着對麵華玲珑伏着的那屋頂躍去。

華玲珑見二人回來,問道:“事情辦得怎樣?”

秦雷一手扛刀,一手菈着華玲珑的手,道:“陸飛淩是血刃堂堂主,不過他過於自大輕敵,初時不知我的身份,連我半招都沒接下。現下城守府中高手已被我與王先生斬絕,不過項王軍援軍也快趕到,我們連夜出城,省得明天戒嚴後多些麻煩。”

當下叁人又在屋頂之上飛快地穿行,向着北邊城門處掠去。

路上,華玲珑問秦雷:“雷哥,接下來我們去哪裹?”

秦雷望着北方,目光似穿越了千山萬水,看到某個龍虎際會的地方,沉聲道:“去京城!”

時間暫且倒回當天下午。

卻說叁少被秦霓兒和秦風押着往客棧行去,一路上秦霓兒不住地挖苦叁少,秦風也冷聲冷氣地在一旁幫腔,弄得叁少哭笑不得,悲憤無比地唏噓不已。

好容易來到了客棧,在堂棧中眾客官和老闆掌櫃跑堂們奇異的目光注視下,叁少苦兮兮地帶着兩人到了二樓的客房區,慢吞吞地磨到那頂級豪華的客房門前,說道:“就在這裹了。”

秦霓兒杏眼圓瞪,氣呼呼地道:“好哇!妳還敢把窯子裹的女人帶到客棧來包養!”

叁少無奈地道:“大姊,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的女人是窯子裹的女人了?人傢出身可是清白得很!好啦,把劍收起來,待會兒不要嚇到寶寶了……嗯,大哥,把妳的見麵禮準備好吧。有沒有紅紙?沒有的話我去給妳找來,送紅包沒紅紙多沒麵子啊?對了,還得把妳弟媳婦的見麵禮也準備好。我要求不高,就給個兩百萬兩銀子吧!妳這做大伯的怎麼着都不能小氣了,是不是?”

秦風翻了翻白眼,道:“老叁,妳把我賣了吧。”

叁少不屑地道:“妳能值幾個錢?賣到人肉包子鋪,能值給十兩銀子就不錯了。”

正說間,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秋若梅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了出來:“阿仁,妳回來了嗎?還有客人與妳一起來了麼?”

秦霓兒銀牙一錯,道:“好哇,淫婦現身了!看劍!”

說罷一劍就朝門縫刺去。

叁少沒想到秦霓兒竟會不由分說便動手殺人,想阻攔時已來不及了,那毒蛇般的劍光已奔着秋若梅抱着的寶寶麵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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