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慶功宴上倒下的,那是經理為我的勝利而舉行的酒宴。
一週後,我在醫院檢查出鼻炎癌叁期,肝癌二期,頂多還有叁個月的活頭。
一個月後的一個陽光很好的清晨,一男一女來看我,是白蒂和布魯諾,象一對戀人。白蒂迎上來叫我錶哥。布魯諾擁着她說,安心治病,錢不是問題。
我全明白了。第二天我出院了,第叁天我離開了東莞。
我是冒着鵝毛大雪走進佳木斯老傢的,我沒有住院,每天躺在土炕上看陌生的雪,數院子裡的麻雀。在這有雪的故鄉死去,寄魂於白山黑土間,也不無安慰。叁個月過去了,我竟然沒有死。
好久沒有聽到歌聲了,而在一個分明寒冷的清晨我卻意外的聽到了老鼠愛大米的歌聲。我掙紮着起床,來到尺把厚的雪地裡,看到巷子口,分明有一個身穿白羽絨服的女孩,一手提着音響,一手提着藥包向這邊走來……
白蒂來了,就再也沒有走。
我也沒有死。
現在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季節,我們坐在火坑上,一起逗逗我們的女兒,一起上網。我們經常聊起東莞,我們隻記得那裡的好,那裡是我們戀愛的地方,那裡一定還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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