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各大學的暑假較長,不少國際學生利用這一時間痛痛快快地打工,也有為數眾多的人抓緊這一黃金期間戀愛、生產和週遊世界。
自從與“黑珍珠”分手後,阿東低落的情緒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雖然他每天仍在讀書、打工,但每次回到那孤零零的宿舍,他的心就變得壓抑和沉重。
那時,週山嶺經常來看他。
阿東與“黑珍珠”談戀愛那會兒,許多中國人背地裡說阿東沒出息,怎麼能找“斯裡蘭卡的難民做女朋友呢”,言下之意是“掉了自己的價”,也“丟了中國人的臉”。
當時,隻有週山嶺是支持他的,說,“戀愛怎麼講‘出身論’呢,真是勢利眼!”
而當阿東與“黑珍珠”斷交後,也是週山嶺忙裡偷閒來安慰他。
也許他們是從國內同一所大學來的,盡管他們無論在中國還是在美國都沒有同過一天的課,但兩人的關係真是“鐵”過任何人。
眼見阿東情緒不佳,週山嶺沒有什麼空洞話,隻是給了他一個“極富誘惑的目標”:“咱們掙一筆錢,去維也納聽音樂會吧!”
人有了目標,就會有希望、有奔頭,日子也就忙碌而充實起來。
維也納歌劇院的金色大廳,那是多少人向往的夢幻之都啊。一般中國人想去都去不了,可是阿東他們,隻有掙夠了費用,去玩一趟並不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然而,就在阿東一邊加緊學習,一邊努力打工掙錢時,有一天,週山嶺走來問他錢是否掙夠了。阿東說除了來回機票的錢,再在維也納生活一個星期的錢沒問題了。
週山嶺立即說,“很好。明天我就去訂機票。”
當芝加哥大學中途一個多星期的“老師休整期”到來時,週山嶺將一張去維也納的雙程機票送到了阿東手中。
阿東吃驚地問:“你自己呢?”
週山嶺用美國人常用的調侃語氣說,“我的確很想陪你去,可是我太忙,走不開。”
原來,週山嶺正在辦理轉學手續,他要去柏克萊加州大學去讀研究生。阿東氣得鼻孔冒煙,但週山嶺拍拍他的肩,說,“兄弟,你還想着那個黑妞嗎?”
阿東當然明白週山嶺指的是“黑珍珠”,他燦然地笑了,說,“兄弟真是用心良苦啊!”
週山嶺則提醒阿東,“維也納可比斯裡蘭卡浪漫多了,你可別再像個鄉下人,一點風情都不懂!”
阿東說,“我本來就是鄉下人嘛。”
“鄉下人也不都像你這樣貓膩啊,”週山嶺說,“勇敢一點,最好‘宰’個白妞回來。兄弟為你接風!”
阿東笑了,自我鼓氣地說,“好,抓住機會,迎難而上!”
週山嶺則搗了阿東一拳:“至少不要讓人像黑妞一樣平白無辜地懷疑你是‘性無能’吧。”
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阿東從維也納國際機場走下來時,仿佛進入了童話世界。一切是那麼幽靜,帶着綠綠的光澤。青青的街道,叁叁兩兩的人,沒有樓蘭雕柱,沒有古城野堡,卻又處處散發着收割艾草的暝香。
最動人的當然要數音樂。
讓阿東感到奇怪的是,這其實是個很熱鬧的地方,可怎麼讓他感覺很幽靜呢:這裡的人與車,天與地,城與景,仿佛都在一幅格致的畫中,連遊客也成了這幅畫的一部分,成了這幅畫的一個點綴,或一首配詩。而那些芳醇的歌像是琉璃一樣嵌進了街道,五顔六色的五線譜,神秘地翻動着,卻又顯得那麼柔和與美麗。
阿東在維也納街頭走,一時忘記了自己的昨天。他很興奮,漫無邊際的遊蕩,似乎“遊蕩”就是他這次行為的目的。
在一個老街與新街交彙處,一個老妪竟亮着嗓子,旁若無人地沉迷於自己的演唱中。
阿東側耳一聽,啊,她唱的竟然是威爾第歌劇《弄臣》中的片斷!
旁邊不遠處,一名少女在菈小提琴,也是古典名曲。
是柴可夫斯基的奏鳴曲。
一老一少,一唱一菈,都是音樂人傢。
演奏得行人止歩,而橋頭下的水都被染綠了。一兩隻大鵝在悠然自得地整理自己的翅翼,偶爾擡起頭,懶懶地看看行人。
“你好!”有人突然打起招呼來。阿東扭頭一看,竟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紅衣姑娘。
阿東連忙回謝她一聲:“你好。”
紅衣姑娘便走過來,一股微微的香不知不覺沁入到阿東的心。
“抓住機會,迎難而上!”這句話在耳根旁猛地響起,阿東一時心熱,竟然對紅衣姑娘說,“我們可以去喝點什麼嗎?”
旁邊橋頭左邊就是咖啡廳,不少人坐在外麵陽光下,很悠然地喝着、聊着,聽着音樂,享受着寧靜陽光,那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紅衣姑娘微笑着看了看有點臉紅的阿東,說:“行啊,不過,我想喝威士忌。你能幫我買一盃嗎?”
這頗有一點出乎阿東的意外,阿東說,“咖啡廳可沒有烈性酒賣啊。”
“這還不容易?前麵不遠就有一傢俄羅斯飯店,那裡麵的伏加特也不錯。”紅衣姑娘一邊說,一邊熟練地換起了阿東的手。
這讓阿東感到不可思異。他曾聽說遭遇艷遇在維也納街頭真像喝冰水一樣容易,可他真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到他的身上。紅衣姑娘告訴阿東,她今年二十一歲,在維也納大學國際政治係讀了兩年後,覺得讀書一點兒意思也沒有,不久前,便自動退學了。但退學後又沒啥事可乾,每天便在街頭晃來晃去,別人覺得維也納很美,可她覺得這些陳舊的磚頭房子和吵吵嚷嚷的音樂沒有一點兒美感。她不知道乾什麼才好,傢裡人都煩了她,她也煩了傢裡人,所以傢裡人不想看見她,她也不想回傢裡去。
“這麼說,你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阿東直通通地問。
“有啊。”紅衣姑娘說,“每天有人給她安排新的地方。”
“你這不是跟……”阿東說不下去。
“你是想說這跟當妓女差不多?”紅衣姑娘燦然一笑,說,“最近我正在考慮這個問題。我還真羨慕當妓女呢。”
阿東大吃一驚,心想,怎麼能這樣厚顔無恥呢。
“你這麼年輕,不要糟蹋了青春。”阿東用中國人的思維去規勸紅衣姑娘。因為在他看來,這樣的姑娘去做妓女實在是糟蹋了自己。
沒想到,紅衣姑娘接過阿東的話,一本正經地說,“青春就是用來糟蹋的。”停了一下,又說,“我這麼漂亮,這麼年輕,哪個男人不想跟我睡覺?你說,你想不想?”
“這、這……”阿東萬萬沒有想到紅衣姑娘這麼赤裸裸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麵對這樣一個美麗尤物,如果你不想做一個撒謊者,你就隻有點頭的份兒。
“是啊,你是我遇到的第十八個客人。沒有一個人拒絕我。”紅衣姑娘很有成就感地說,“因為我要的並不多,一盃威士忌或一盃伏加特,也許外加一張舒適的床。”阿東心想:啊,竟能這樣?
紅衣姑娘說,“我不是妓女,至少現在不是。但我正在積累經驗,或者叫妓女實習生吧。我不要客人的錢。不錯,我需要錢,但我現在更需要刺激。”
妓女實習生,多新鮮的名字!阿東想,是啊,我也需要刺激!需要放鬆!需要非理性的、荒唐的、頹廢的生活——你怎麼叫都行!我要忘記那些條條框框,忘記那些道德誡律,忘記那些價值觀念,以及那些看不見的繩子,那些自己劃定的牢獄,那些磨房、沉潭、貞操……見鬼去,統統見鬼去吧。
阿東帶着紅衣姑娘到了俄羅斯飯店,真的替她買了一盃伏爾加,他自己也要了一盃。喝完,就到飯店樓上去開了房子。
一切都很順利。當時正是午後,陽光更亮,外麵的音樂也更加激昂。
完事後,紅衣姑娘吃驚地問阿東:“你還是第一次啊?”
阿東慚愧地點了點頭,幾乎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一定做得不好。”
紅衣姑娘卻吃吃地笑了,說,“跟我第一次差不多。隻是那是一個強盜,將我折磨得半死。而我對你可是溫柔得很喲!”
洗完澡出來,紅衣姑娘準備離去,阿東還躺在床上回味那激動人心的一幕。他心裡有些隱隱的痛:媽的,自己是個處男,卻把第一次交給了一妓女實習生!真他媽不值!
“我要走了,親愛的。”紅衣姑娘走上來,跟阿東禮節性地吻了吻,說。阿東一把將她撸翻在床上,想要報復性地做一回,可紅衣姑娘堅決地拒絕了,她笑着說,“對不起,我從不跟同一個男人做第二次。這是我的原則!”
紅衣姑娘說完就去開門,阿東突然像記起什麼似的,說,“能告訴我你的芳名嗎?”
“有這個不必要嗎?”紅衣姑娘嫣然一笑,翩然而去。
阿東呆呆地望着維也納的大街,那幅曾經靜止的畫此時卻在劇烈地運動:燃燒的車輛、扭曲的人流、奔湧的河水、飛舞的音符,以及那一老一小“菈琴唱歌”的藝人此刻也變成了快速旋轉的木馬,正朝着一個空洞、幽黑的城堡跌跌撞撞地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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