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雁夜推開了那扇幾乎從來不曾關閉,卻沒有一個人敢於進入的宅邸的大門。
熟悉的庭院,並沒有讓雁夜感到一絲重返故居的喜悅,反而是充斥在其中的陰暗和氣味,讓他腦海中浮現出了曾經的的痛苦回憶。
通過門上警示魔術術式得知有人來訪的臟硯,在二樓的走廊看到了走進庭院的雁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就被深深的悔恨和痛苦所代替。
如果是叁個月之前,雁夜願意回到間桐傢,想必他會非常開心。
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曾經被他認為是間桐傢恥辱的雁夜,在他和曾孫慎二都成為了“那個人”的傀儡之後,已經變成了間桐傢唯一的希望。然而,如今這唯一的希望,居然自投羅網。
這一刻,間桐傢已經徹底歩入了毀滅的境地。
(不——不行,哪怕是雁夜也好,也要讓他擺脫那個惡魔的魔爪!)臟硯擡起手,正打算施展魔術,將雁夜驅逐出去。然而在那一刻,遠在蟲庫之中,被無數刻印蟲淹沒的慎二,猛的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
那是遠比被刻印蟲改造身體帶來,更加痛苦的感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靈魂!
在臟硯心中升起一縷想要通過雁夜擺脫控制的想法的那一瞬間,纏繞在他和慎二靈魂上的獄龍,爪子輕輕一彈,令他和慎二同時體會到了靈魂撕裂的痛楚。
隨後,從那頭迷你獄龍口中,響起了櫻空虛稚嫩的聲音。
“原來是雁夜叔叔回來了,讓他進來,看看他有什麼目的!”
“是!”
蟲庫和走廊,慎二和臟硯同時回答。
因為靈魂遭到折磨而倒在地闆上的臟硯,拄着拐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後朝着樓下走去。在玄關處,見到了曾經被自己放棄,如今卻唯一希望可以逃過“那個人”魔爪的後代雁夜。
……
不出雁夜所料,在玄關經過一番簡明扼要而歩歩緊逼的唇槍舌戦後,雁夜自己走進了熟悉的間桐府中,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我似乎說過,不想再見到你那張臉了。”
已經用魔力和人類的血肉再次制造出一具傀儡代行體的臟硯在雁夜對麵坐下,冷淡嫌惡地扔下這麼一句話。
臟硯看着眼前這個矮小老人,就是間桐一族的傢長——間桐臟硯。對方和十年前他離開這個傢的時候一樣,禿頭與四肢都有如木乃伊一般的乾瘦,隻有深陷的眼窩中露出矍铄的精光,外貌和行為都異常怪異。
老實說,連雁夜也無法確定這個老人的真正年齡。好笑的是在戶籍上寫着他是雁夜兄弟的父親,然而在傢譜上,他的曾祖父,乃至叁代之前的先祖都寫着臟硯這個名字。
這人到底跨越了多少代人一直統治着間桐傢呢?
通過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可怕手段一次次延長自己的壽命,老而不死的魔術師,雁夜避之不及的間桐血脈的統治者,活在當今世上的不折不扣的妖怪。
“有些話都傳到我耳邊了,你還真能給間桐傢丟臉。”
雁夜十分清楚,他現在麵對的是一名冷酷而強大的魔術師,但他一點都不覺得害怕。這個人,是雁夜這一生中憎恨、嫌惡、侮蔑過的所有一切的集合體。就算被這人殺了,雁夜至死仍會蔑視他。十年前的對決開始,他已經具備了這樣的氣概,所以才得以擺脫桎梏離開間桐,獲得自由。
“聽說遠坂的小女兒過繼了過來。你就那麼想給間桐的血脈保留一點魔術師的基因?”
聽到雁夜質問一般的語氣,臟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來審我?你也配?到底因為誰間桐傢門才會零落至此?鶴野那小子生下的孩子裡,已經沒有魔術回路了,純正血統的間桐傢魔術師到這一代已經斷絕。可是啊……雁夜,說到成為魔術師,你這弟弟比哥哥鶴野更有天賦。你要是老老實實地成為間桐傢傢長,繼承間桐的傢傳秘術的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地歩。你這個人……”
臟硯的長篇大論正說得性起,雁夜鼻子一哼就打斷了。
“別裝了吸血鬼,你還關心間桐一族的存亡?笑死人了。就算沒有人傳宗接代,您老人傢不也活得好好的麼。管它一千年兩千年,您自己活下去不就完了麼。”
雁夜剛說完,臟硯臉上的怒氣一下子全都不見了,嘴角往上一菈。完全看不出任何像是人類的情緒,這簡直就是怪物的笑容。
如今,他不得不笑。
因為雁夜的話,對於此刻生死完全操控在“那個人”一念之間的臟硯來說,是比恥笑和嘲弄更加殘酷的羞辱。他不停的用語言打撃着雁夜,就是希望雁夜能夠自行離開,保留間桐傢的血脈。
可是……
都是自己的錯啊!
“還是老樣子,一點都不懂禮貌。張嘴就是直衝衝的反問句。”
“這些都是虧您教導有方,我才不會說些大話來誤導人。”
“呵呵呵……我現在有些後悔把你教得這麼叛逆了,如果十年前我可以強硬一點,現在也不會是這個結果!”
臟硯從喉嚨深處發出了潮濕的聲音,帶着一股深深的悔恨。
雁夜奇怪的看着臟硯,這是他第一次從這個人嘴裡聽到後悔的話。直覺上,他感到眼前的臟硯和他所認識的那個最惡的魔術翁有些不同。
似乎……多了一種人類的味道!
怎麼可能,這個老不死的怪物,怎麼可能還有人情味!?
隨即,雁夜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
臟硯沒有在意雁夜那嫌惡痛恨的目光,微微嘆了口氣,繼續道。
“沒錯,我老頭這條命,比你比鶴野的兒子都要長。但是,這具每況日下的軀體如何保養才是關鍵問題。就算間桐後繼無人,代錶間桐的魔術師還是必要的。我一定要將聖盃握於掌中。”
“……說到底,還是為了這個!”
雁夜早就已經察覺,這個老魔術師妄想追求的是不老不死之術。為了完美實現這個需要名為“聖盃”的滿願機……支撐這個活了數世紀的老怪物繼續活下去的,就是實現奇迹的希望了。
“六十年的週期來年即將到來。但第四次聖盃戦爭裡,間桐已經無人出戦。鶴野的魔力不足以驅使Servant,所以直到現在仍沒有得到令咒。所以,我已經決定放棄這次戦爭,靜待六十年後,如今的間桐傢已經不需要你了,快點滾吧!”
然而,麵對臟硯毫不掩飾的驅趕行為,雁夜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遠坂櫻幼小的麵容。
她留給人的印象,就是比姐姐凜晚熟許多,總是跟在姐姐身後的小女孩。臟硯之所以不需要自己,是因為擁有了更加具有魔術天賦的櫻。
可是,讓這樣的孩子背負魔術師如此沉重的命運,未免太早了。
尤其還是間桐傢這個充滿了罪孽和醜陋的魔術傢族裡!
壓住胸中湧起的憤怒,雁夜故作平靜。
在這裡與臟硯對峙交涉,感情用事是無益的。
“——既然如此,如果這次戦爭能得到聖盃的話,就不需要遠坂櫻了吧?”
雁夜的話中有話令臟硯眯起了眼睛。
“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來做交易吧,間桐臟硯。我在接下來進行的聖盃戦爭中為你奪得聖盃,作為交換,你把遠坂櫻放了。”
不錯,就算錯過了這次戦爭,六十年後仍然有勝算,因為葵和遠坂時臣的女兒,已經證明了他們血統的優秀。如果再接受這個老怪物的改造,在未來一定可以讓間桐傢再次誕生出優秀的術士。
這就是臟硯的打算了吧!
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櫻……一定要離開間桐傢!
雁夜握緊了拳頭,堅定的盯着臟硯的眼睛。
然而,令他感到不解的是,臟硯呆了半響,以看傻瓜的目光盯着他瞧了一會,直到雁夜有些受不了,打算再次開口重復自己的決心的時候,才帶着侮辱的口氣嘲笑道。
“哈,別傻了。你這個十幾年沒進行過任何修行的掉隊者,想在這一年裡成為Servant的Master?”
“你手上有能做到這一點的秘術吧?死老頭,你最擅長的蟲術。”
直盯着臟硯渾濁陰冷的眼睛,雁夜打出了自己的王牌。
“把‘刻印蟲’植入我體內吧。我這百多斤肉都是出自不潔的間桐傢之血,應該比別人的女兒更適宜。”
臟硯臉上的錶情消失了,露出了一張沉痛的臉。
“雁夜——你是找死嗎?”
“難道你會擔心我嗎?‘父親’!”
雁田不屑的撇了撇嘴,嘲弄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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