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自己的人,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時臣舉起了手裡的杖。
驕傲的他,不允許自己的人生出現任何汙點。隻有殺了這個女人,殺了這個背叛自己的女人,蠱惑了女兒的女人,他還是完美的。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你也就沒有活下來的價值了!”
火焰在空氣中飛舞,勾勒着優美的符文。
“凜!”
葵看都沒有看時臣一眼,低頭注視着自己的女兒。
“你想接受時臣給你安排的人生,去獲取魔術師的幸福?還是,自己去尋找,去發覺,找到屬於你自己的未來呢?”
凜聽到母親的話,擡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父親。
從胸口高度望向自己的黑色雙眸,就像一對寶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是的——事實就是如此,遠阪時臣再次切身感覺到。這名少女,是遠阪傢五代以來得到的至寶,等同於奇迹的稀有輝石。
遠阪凜!
她雖然年幼,從容貌上看卻已經注定將來是個美人。比起她母親的容貌,她更有時臣母親年輕時的影子。
葵背叛了也無所謂,隻要殺死她就可以了!
現在對於時臣來說最重要的,是凜,是消滅她內心的動搖和懷疑。
“凜!”
時臣開口,聲音依然從容而自信。
他知道,女兒對身為父親的自己一直抱有着敬意和憧憬。雖然今晚發生了許多意外,再加上葵的背叛,導致凜的意志產生了動搖。
但是,還可以挽回,他接下來的話,必定會決定凜今後的道路。
凜咽了口唾沫,注視着自己的父親,等待他對自己開口。就像時臣所想的那樣,雖然時臣在她腦中的形象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但是當她真的站在父親麵前的時候,從小就孕育出來的敬畏和崇拜,令她再度選擇了信任。
她在等待着,等待着父親的答案!
等待着他給予的,極有可能的最後的教導。
凜是聰慧的,睿智的,靈敏的,她是絕無僅有的瑰寶,是遠坂傢數百年來魔道的結晶,天生就是為了成為高貴的魔術師而存在的天才。
所以,當父親那宛如神明一般的形象遭到質疑後,她擁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會盲目的聽從父親的話,就那樣按照父親規劃好的人生前進。在魔術和親情之間,她的意志好不疑問是站在親情這裡的。
母親痛苦的傾訴,妹妹發自內心的憎恨,給她披上了抵抗父親威嚴的铠甲。
現在,是否決定拿起武器對準父親,還是這樣任由母親和妹妹構築的铠甲被父親打破,然後按照父親的安排走上他規劃好的未來,一切都看凜自己的選擇。
“不要迷茫,你的未來不需要有疑惑,從你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好了,除了接任遠阪傢第六代族長之外,別無選擇。”
時臣似乎想要盡量展示自己的溫柔,臉上帶着優雅的微笑。
這時候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對女兒錶示溫柔。不過,遠坂傢的子孫不需要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擁有才能之人,生來就應該記住自身的驕傲。
任何軟弱的行為,隻會讓傢族蒙羞。
“魔術師的幸福,隻有抵達‘根源’,這也是遠坂傢數百年以來的宿願。凜……”
他原先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但這話一開口,他便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魔術的魅力,遠坂傢傳承的傢訓,傢中寶物的來歷和使用,成為族長後所應該擔負的責任,還有傳承自大師父之事,地下工房等等,時臣將他對魔術的理解,對魔道的追求,身上所擔負的責任,對着眼前的凜一五一十的逐一道來。
顯然,雖然還沒有刻印,但事實上,時臣已經提前將凜指定為下代遠坂傢的族長了。
說些題外話。
遠阪時臣絕對不是天才。
和歷代遠阪成員相比,他的資質隻能算是平庸。
之所以現在的時臣能夠成為熟練並且受人尊敬的魔術師,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一直忠實地遵守傢訓。
所以他才能總是從容而優雅——想要得到“十”的成果,就必須付出“二十”的修煉。優雅而從容不迫地通過各種殘酷的訓練,這便成了時臣的信條。如果硬要說出他有什麼地方強於他人,那麼或許就隻有徹底的自律和克己的意志這兩項了。
同時身為自己師父和上代族長的父親,應該早就已經充分預見了兒子以魔道為志向將要走上多麼艱難的路程。所以,在上代將魔術刻印轉交給時臣的時候,他再次詢問兒子——“是否要繼承傢業?”
這種問題非常儀式化,而且也隻是場麵話而已。時臣身為嫡子,從小接受的就是如何成為領袖的教育。自幼被培養出的這份驕傲,使他沒有了其他的人生夢想。
即使如此——還是要采取“提問”這一方式,也就是時臣還擁有並不完整的“選擇的餘地”。
現在想來,這對於時臣而言,是身為上代族長的父親給他的最大的禮物。
遠阪時臣通過自身意識決定要歩入魔道,決心不受命運的擺布。
正是這份覺悟,給了時臣鋼鐵般的意志。自那之後支撐着他走過嚴酷修煉的日子,正是這種“這是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的高傲的自負。
如果自己能夠同樣將從父親處得來的寶物交給女兒的話——時臣難過地想。
但,這已經無法實現了。
對於凜以及櫻來說,她們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們一個是全元素,五重復合屬性,另一個是架空元素,虛數屬性。這姐妹二人都擁有等同於奇迹的稀有資質。這已經超出了所謂天賦才能的範圍,幾乎等同於咒語。
魔性會同樣招來魔性。遠離條理之外的突出之人必然會“招引”來同樣異常的經歷。這不是其本人意志所能控制的。應對這種命運的方法隻有一個——自己有意識地走出條理。
時臣的女兒們除了自己去理解魔道並進行修煉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處理蘊藏在她們血液中的魔性。而遠阪傢的加護隻能給予其中一人,這一事實不知煎熬了時臣多長時間。沒有成為繼承者的一人會因為自身的血而陷入各種各樣的怪異事件中,並且會引火上身。如果魔術協會發現了這種“普通人”,那幫傢夥一定會高興地以保護之名將她泡在福爾馬林中作為標本。
正因為如此,間桐傢希望得到櫻當養女這件事,無異於上天的恩賜。得到了使兩個愛女都能夠繼承一流的魔道,不受血緣因果的束縛,開拓各自人生的方法。這時的時臣,可以說從身為人父的重荷中解放了出來。
但真的能做到嗎?
時臣甚至沒有自信,這一問題不時煎熬着他。
以凜的才能,應該能比時臣更容易參透魔道的奧秘。
所以與通過自身意志選擇踏上這條路相比,試圖逃脫命運最終還是歩入這條道路將會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但是現在,他居然還是不得不走上了同父親一樣的道路,將自己的意志強行加諸於凜身上,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以這種方式。
葵絕對不能活下來!
時臣堅信着這一點。
“所以,凜!你必須繼承遠坂傢的一切,才有可能同櫻抗衡,她已經成為了間桐傢魔道的繼承者。但是,背棄了真正的魔道,反而被無聊的憤怒和憎恨所支配。”
將自己為何把櫻過繼給間桐傢,以及如何衷心的祝福着兩個女兒的心情傾訴給凜,時臣在最後傳達了自己的期望。
“櫻是我們遠坂一族的恥辱。必須由你,就這個恥辱消滅,維係傢族的驕傲!凜,聖盃終將會出現。而奪取聖盃,抵達‘根源’是遠阪傢的義務,更重要的是——這是身為魔術師無法避免的道路。”
說完,時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兒。
凜一直平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陷入自我妄想的時臣完全 沒有注意到。那個一直無條件的敬仰並且信賴着自己的女兒,從他提到櫻的時候起,眼神就變了。
變得無比平靜,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平靜得令人感到恐怖。
“那麼,你已經決定好了嗎?凜,接受這份試煉,承擔傢族的責任,這才是屬於你的命運,屬於遠坂傢之人的未來!”
時臣敞開雙手,如同蠱惑信徒的神父一般,帶着虔誠和感動宣布。
“來吧,凜,回到我身邊來吧!”
凜烏黑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着父親,那目光中,慢慢的多出了一絲失望。
“父親!”
“凜!”
時臣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他相信對方絕對不會令他感到失望的。
凜的嘴唇輕動,說出了一段話。時臣頓時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搖着頭,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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