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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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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小說章節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一章 天眼初開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二章 雙修大法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叁章 師門慘變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四章 青陽巨蛇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五章 劍仙傳人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六章 太極陣勢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七章 舊盟新友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八章 夜船雲雨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九章 湖上斟酒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十章 少林逆徒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十一章 元元密境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二章 全真南下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叁章 靜室療傷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四章 宗陽之秘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五章 賈府棋娘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六章 女冠受辱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七章 心魔初現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八章 幽幽離魂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九章 附體重生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章 奇石驚現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一章 太乙門下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二章 銷魂夜行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叁章 怨憎聚會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四章 重回賈府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五章 丫鬟之死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六章 賈府夜宴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七章 合體之緣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八章 白鼠驚波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九章 四大姦人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章 碧落花魂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一章 金丹南宗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二章 雀使門下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叁章 驚魂之鼓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四章 靈山小劍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五章 玄武出關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六章 立主紛爭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七章 東府少主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八章 鑿壁偷光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九章 最憐小婢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四十章 搶親雙娶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一章 洞房花燭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二章 東府來客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叁章 蟄變采丹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四章 籌劃定策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五章 白鼠立功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六章 怨報上門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七章 父子相見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八章 妻父之仇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四十九章 探病撩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章 狼子亵母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一章 玉樹後庭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二章 魂係雙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叁章 玉業祖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四章 聖女本尊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五章 母子孽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六章 李丹重現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七章 奇石秘圖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八章 花柱映月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九章 石牢悟機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章 春藥焚身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一章 歡嘗母湯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二章 飛脫牢籠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叁章 滅門漳氣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四章 蚊蟲大陣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五章 玉石結怨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六章 命門失守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七章 瞳中人影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八章 真武顯形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九章 見身如感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章 陽毒異變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一章 指姦夫人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二章 藉酒問情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叁章 熟女破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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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作者:古镛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二章 雀使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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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哪裹,漸漸攏來一股氣息,幽香軟綿。這香氣繞着我,托着我,讓我渾身懶洋洋的,隻想伸臂打個大大的呵欠,就此翻身睡去。

卻在此時,身底下“咣”的一聲,全身晃抖不定,我倏地警醒,打眼四望,髮覺身處一口黑漆漆的大箱子裹,前方依稀有團模糊的“物事”微微噴吐着熱氣,離我很近。

我毛骨聳然,屏息默察,不敢稍動。忽的一道流光掠過,隻見身前那“物事”竟長有一對大大的眼珠子,正活生生地轉動,赫然與我對視。

“啊!”

未待我驚喊出聲,箱子倏地急傾,似乎要往一邊翻倒。糟糕!如此一來,我與那“怪物”豈不是要相貼在一塊?急將手兒一撐,隻覺手底迅疾地滑過一道毛茸茸的物事,吃驚之下,我忙收掌旁移,觸手處又是一片溫熱軟綿,滾滑不定。我心底髮毛,不覺大喊:“有鬼!”

“哧”的一聲笑,有個聲音在我頭頂上方道:“喂!小鬼,醒得蠻快的嘛,把手拿開?”

我再次唬了一跳,一邊縮手不及,一邊掙紮坐起,腦內兀自一團迷糊,過得一會兒,才覺好笑:“什麼‘怪物’,原來是那白麵婦人!”

適才懵懂初醒,才會有這般錯得離譜的臆想。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此時掌心處還留着肉綿綿的觸感,依據方位,適才落掌處定是她肌豐多肉的大腿無疑,這樣一想,我耳廓不由一陣陣髮燙。

待直身坐定,又髮覺這口裝着我和她的“大箱子”分明是夜馳中的馬車嘛!

“咦!妳要帶我往哪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我忽然醒起,趕忙問道。

白麵婦人隔黑拍拍我的肩,笑道:“總不會去鬼府的,妳放心好啦!”

被她取笑,羞赫之下,我一時也不好張口再問。她既與棋娘交好,此行所向可說是全不用擔心,但夜深趕路,前路未蔔,畢竟有種行險致奇的刺激。我打點起精神,四下張望,眼底漸漸適應過來,髮覺身旁有一小窗,透過跳動的布簾,能望見遠處偶有零星燈火,而近處道旁,隻聽雨聲淅瀝,渾不視物。那趕車的也不挑燈照路,目力倒真好。

車身晃動,黑暗中兩人並坐,不時從她身體方向,遞過一陣陣幽香,而她腦袋擺動,往旁斜逸的髮髻常常擦過我麵頰,冰滑柔爽,我一時心想:“不知她有多大年紀,聽她喚棋娘‘妹妹’,年紀該比棋娘大才對,偏愛弄這許多脂粉!”

不過,這香氣煞是好聞,尤其置身昏暗,使她那成熟婦人的身子更添了種讓人無限暇思的惑力。我挨着她的半邊身子漸漸髮熱,心下不禁有些毛躁。

這般默聲坐着,不知過了多久,忽覺衣袍下擺的一邊有些髮緊,起初,還道自己坐姿僵硬,把袍角壓到了,欠身舒了舒。不一會兒,卻髮覺衣角微顫,分明是有人在暗中微微的菈扯。我心底一熱,忍不住砰砰心跳,也不敢看向白麵婦人,隻大睜着眼兒望前。靜挨了片刻,那陣輕扯又起,我體內氣血沸騰,心癢難搔,暗道:“莫非她枯坐無聊,慾借此昏黑,與我相戲?”

一想之下,更是心笙搖動。自從與叁師嫂偷歡,又跟連護法借療毒之名,行枕席大戰後,我對成熟婦人多了份不可抑制的情熱,自覺對她們的心思較有把握,總覺婦人似乎比少女浮浪許多,裙下也更加不檢點。

我壓着心跳,暗暗將手兒探下,待去捉她扯我袍角的那隻小手,卻捉了個空,倒碰着她腿側肌膚。

她下邊着的是單裙,隔着一層薄薄的爽滑的緞麵料子,便是火熱飽滿的肌膚。我心下奇怪,憑她神奇多變的身法,本該有一身嬌軟纖細的體質才對,怎會這般豐滿呢?

夜寒雖重,奇情勝火,如此暗中悄觸,已使我滿身如着刺一般,不勝燥熱,更令我似驚若喜的是,黑暗中她竟半聲未哼,似已默許。我頰上溫熱熏然上腦,一時如醉,膽子也愈髮大了,乘車身搖動,大掌一轉,陡然翻上她大腿,落手豐盈鼓飽,甚覺肥美,心頭一個突跳,手顫顫地更向她兩腿之間滑去,便慾探幽覽勝,直抵那消魂私處……

正陶醉得頭皮髮麻間,突聽得耳旁一聲,如晴天霹雳:“喲!小猴兒,好生羅嗦!想佔我的便宜嗎?”

沒想她竟絲毫不避忌前方車夫,徑自一口喝破!我這一驚非同小可,陡覺如強光照形,無處藏身,半邊臉兒火辣辣地燒了起來。所幸昏黑蒙麵,我便老着臉兒,強裝癡傻,假似車內尚有他人,乘這昏黑,下此鹹豬手,與我全不相乾。同時,不免有些奇怪:分明是她主動撩撥我的嘛,臨末了卻這般來撇清!不由心底一陣暗罵。

白麵婦人咯咯嬌笑,忽道:“禿子,想不到吧,我尚有少年人喜歡呢!”

前方始終默默駕車的車夫冷冷接口道:“半老徐娘了,美個屁!賈似道的種,擠不破的膿,總之是不可救藥,妳們還拿他當個寶,哼!乘早殺了罷,免留後患!”

白麵婦人道:“喲,別張口閉嘴的便喊殺,嚇壞了人傢小孩兒!我倒越來越喜歡他了,像賈似道那腔子假道學,莫非妳喜歡?”

那車夫恨恨道:“喜歡得想殺!”

話音未了,隻聽馬兒“唏津津”一聲驚嘶,車身急停。我心下正羞恨未休,為避開與白麵婦人身子相觸,乘身兒晃前,使意兒往旁急躲,卻不料窗口伸過一個腦袋,與我麵肌相觸。那人將頭急縮,慌道:“雀使……哎呀,不是,慘呀!親到了一名男子!”

此地稍遠處有一處人傢,燈火未熄,正能看清那人慘叫着如斷線風筝般翻入暗中不見。我一愣間,忽聞那人聲音已在另一側的車窗外,斷斷續續,哼哼唧唧:“雀使……我呸……屬下……有事急報!”

兀自聽出那人語聲中有說不出的懊惱。

白麵婦人怒道:“烏鴉,妳每事慌張,成什麼樣子!”

前方車夫冷冷插嘴:“該殺!這樣的蠢才留着何用?”

白麵婦人斥道:“住嘴!輪到妳說話了嗎!烏鴉,有什麼事,深夜截道,卻壞了我的好夢!”

說着,她笑眼兒微微傾過來,我知道她又拿我取笑。

那烏鴉“呸呸”兩聲,抹着嘴兒,嘟嘟嚷聲:“雀使……您這是要去東府?”

白麵婦人不耐道:“明知又問!”

烏鴉依舊捂着嘴,含糊道:“隻怕去不得了!”

白麵婦人皺眉道:“禿鷹!替我將他的手斬下了!”

那“禿鷹”應道:“喏!”

隨即翻下車座。

烏鴉急忙將手拿下,放到後背,叁句並作兩句,急急點頭道:“宋恣那多事鬼已采藥回來,正與東府那幫人躲屋子裹商議,大公子的事,似乎有變!”

白麵婦人喃喃道:“是麼?東府這些人,久無管束,果然無法無天,竟連娘娘的話也不大肯聽了?”

烏鴉挺直身闆,冷笑道:“仗着些舊日功勞,沒上沒下,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白麵婦人愣得片刻,醒過神,啐道:“妳們幾個不也如此麼?”

烏鴉、禿鷹失聲抗議:“莫拿我們跟東府那幫人相比!”

白麵婦人酸酸地道:“哼!便要比,比得上麼,人傢東府諸人,好歹有些真本事,而我吩咐妳們的事,又有幾件給我辦到了?”

說到此處,愈增惱怒,“嘩”的一聲,抖手將窗布掀下,似乎再也不願瞧見兩人嘴臉。

白麵婦人兀自在裹頭生着悶氣,卻聽得車外烏鴉痛叫:“禿子,妳瘋了麼!”

禿鷹陰恻恻地道:“雀使有令,要我將妳的手斬了。”

白麵婦人急撲窗前,道:“烏鴉,妳的手怎樣了?”

烏鴉悠然道:“還好,憑他那本事,隻能蹭破我一點老皮,雀使,您老人傢這回似乎失算,至少選錯人了呢。”

白麵婦人有氣無力的擡手:“禿鷹……還不快上車?”

禿鷹躍上駕座,全不理會烏鴉,一抖缰繩,車身移動,外邊涼風呼呼竄入車內,我看了他們半天悶戲,隻知要將我送往東府,卻不知究竟有何用意,腦中一團混沌,此時清風撲麵,恰覺一爽,卻聽那白麵婦人又含怒道:“禿鷹!妳倒問過我要去哪了麼?”

禿鷹奇道:“咦,不是去東府麼,我又不是那缺心眼烏鴉,七嘴八舌的,淨惹您生氣。”

遠遠聽得烏鴉叫屈:“禿鷹呀禿鷹,我簧夜趕來,煞費口舌,一片苦心,莫非妳耳朵被雨水灌聾了?還是傻到隻懂殺人?”

白麵婦人不再理會兩人吵鬧,自沉吟道:“東府人等,大約會在前廳相候,咱們避開正門,取道西行,徑往後院去見娘娘罷!”

烏鴉、禿鷹齊道:“不可,不可!”

白麵婦人道:“有何不可?”

烏鴉道:“西邊要經過將軍廟!”

禿鷹道:“近日早有傳言,那魔頭就快醒來,重臨人世!”

烏鴉又道:“眼看便交子時,陽氣初升,將軍門徒守護正嚴,斷不會容許咱們經過!”

白麵婦人道:“我正要去瞧瞧那幫不成氣候的東西!這麼些年守着個死鬼,全無作為,白白耽誤了辰光!哼,要等他重臨人世?做夢罷了!東府那些老鬼,肯讓那死鬼出來為禍世間麼?”

烏鴉道:“十年夢一回,一覺變其身!誰也不知這回會怎樣呀。東府舊將既是他好兄弟,屆時如何,那可當真難說。雀使呀,遠的不提,將軍廟那些小鬼,就很纏人,取道西行一事,似乎還宜再斟酌斟酌。”

禿鷹也道:“不錯,還望雀使叁思呀!”

白麵婦人瞪眼道:“咦,妳也這麼說麼?還敢吹什麼‘朱雀門下,禿鷹無懼’?我看全是放屁!”

禿鷹怒吼連連:“好!全聽妳的!我禿鷹怕過誰來!”

白麵婦人再不多言,揮臂斥喝:“調轉馬頭,走將軍廟!”

禿鷹不待吩咐,早已將整架馬車弄得車仰人翻馬驚叫,車身“跳”着轉了方向,鞭策連連。

烏鴉見苗頭不對,遠遠地飄走:“慘了……我去召麻雀、鹦鹉她們……打群架哉!”

身影投入夜色,呱呱聲喚,漸去漸遠。

白麵婦人見我兀自愣眼呆看,笑吃吃地倒向我懷:“小色狼,妳不是想吃我豆腐麼?那就下手呀!”

唬得我推開她也不是,往前相抱似乎也沒這個道理,隻覺車行極速,馬怒車歡,碾得道上積水“嘩嘩”直往兩旁潑濺。

“呃雀……雀使……您老人傢不要這樣呀!”

“嘻嘻,這會兒膽子倒變小了麼?”

正鬧得不可開交,我脊背一道輕癢,肩畔跳上一個東西。我唬了一跳,忙伸手去捉,那東西忽的撲下胸前,我一手按住,險些失聲叫喚:“天啊,小白鼠!”

與此同時,我手背處熱突突的有溫濕之感,正自疑惑,“啪”的一聲,臉上熱辣辣挨了一掌:“小猴兒!說歸說,妳倒來真的麼?”

原來,方才白麵婦人雖半帶玩笑,捏肘頂膝的,與我厮鬧,其實並未與我肌膚相親,隻是貼的甚近。我伸手按胸,手背便觸到她亦熱亦綿的胸前雙峰。

“哼……回頭再仔細收拾妳!”

耳邊那道細細的聲音忽然飄得有些幽遠,似語含威脅,又好象有些別的意味,白麵婦人已警覺地挪身與我保持着一段距離。

我哭笑不得,心道:“小白鼠呀小白鼠,又是妳這鼠輩!害得我百口莫辯。”

自髮現小白鼠原來一直在身畔,我便恍然明白,適才本以為白麵婦人暗中撩撥於我,應是這小白鼠在作怪,想是它餓得狠了,來撕咬我的衣裳,卻使我自作多情,最終鬧了個灰頭土臉。

“喂!妳們兩個,全都給我坐好!”

適才車內一陣動靜,似乎讓禿鷹受不了,他百忙中回頭叫道:“……不要搞那些不叁不四的啊!”

“呀,禿子,妳也會吃醋麼?”

聽得禿鷹的斥喚,白麵婦人髮出一串讓人魂兒慾消的喘笑:“不過吃醋也輪不妳呀,該是前頭將軍廟那死鬼才對!”

禿鷹猛哼一聲,將不滿化作一陣鞭雨,馬兒驚跳着將車子帶得左閃右晃。

如此鬧哄哄地走得一柱香的工夫,車馬駛上一個窄道,慢了下來。道旁樹枝,不時掃過車身,擦出簌簌聲響。

又走得一會兒,車行似船,從枝葉茂盛間緩緩擠前推行,隨後馬蹄聲一步一響,該是在吃力地爬坡,這窄道不過數百米,一時車廂置平,似乎到了一處坡頂。

“呱”的一聲,夜鳥驚飛,與那“烏鴉”離去時所髮怪聲倒也甚像。

白麵婦人將身移近,低聲向我耳畔道:“待會兒,妳可莫要亂動,就乖乖兒呆在車內。”

熱氣吐過來,我覺得耳廓微癢,熱着臉兒,忙點了點頭。回思晚間棋室鬥戰,她雖見我顯露過武功,當不知我另有蹊跷,或許以為那不過是賈大公子玩的花拳秀腿罷?當下暗自告戒自己,須得小心掩藏功力,莫要惹人生疑。

白麵婦人吩咐過我,便移向窗邊,留意外邊動靜。忽然,她訝聲問道:“咦,那是什麼聲音?”

我豎耳細聽,也隱約聽得遠處一記清遠的擊磬聲。

禿鷹道:“將軍廟有火光!”

白麵婦人輕應了聲:“有些古怪!”

便不言不語,似正沉思。

隨着馬車前行,那擊磬聲聽得愈加分明,間雜有許多人的喊聲。白麵婦人聲音大變:“將軍廟定然有事!禿鷹,今兒是什麼日子?”

我近日一直留意賈似道的歸期,不覺隨口代答:“十月初一。”

禿鷹補充道:“淳佑六年。”

白麵婦人喃喃道:“嗯,那麼便是黃歷丙午年,丙午、已亥、丁末,又恰逢已子之時……”

默算片刻,驚道:“啊喲,正是那死鬼最要緊的關頭!來人掐在這時候,定是有意乘虛而入了,想不到那死鬼也有被人欺上門的時候!”

禿鷹淡淡道:“放心罷!將軍門下八大親傳弟子皆在,還怕攔不住來敵?”

白麵婦人哼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不過,瞧這喧鬧的陣勢,看樣子早被人攻近了山頭,妳還說什麼攔敵?”

禿鷹停了片刻,忽然輕笑:“依我看,他們定是請來了東府霍姑娘的天羅幡法陣相助,以阻絕外擾。否則,像眼下這般驚天動地的熱鬧場麵,那魔頭縱然在地下掩了雙耳,地眠術也要告吹,那可當真便要長埋地下,永世不醒了!妳說,他那些弟子還能像現在這樣,不慌不忙的遞招應敵麼?”

他在車外,又是坡頂,該是能看清廟前的陣勢了。

白麵婦人先是不答,過得半晌,忽啐道:“呸,什麼霍姑娘!老了嫁不出去,一輩子就是姑娘?”

禿鷹並不爭辯,隻“嘻”了一聲。

白麵婦人怒道:“妳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麼?”

禿鷹惶恐作聲:“不敢,沒笑,我隻是嘴角漏風!”

白麵婦人愈怒:“那就給我閉上鳥嘴!再讓我聽到妳陰陽怪氣的漏什麼屁風,我便拔光妳腦門上那幾根剩毛!”

禿鷹兀自強作調笑,喃喃道:“毛麼……真的是不多了。”

白麵婦人喝道:“呔!”

禿鷹應道:“是!是!”

再不敢多話。

馬車前行不遠,車身猛晃一下,忽然停住,許久不見動彈。

白麵婦人掀簾問道:“禿鷹,怎麼了?”

禿鷹道:“唔──我正尋思着呢。”

隨即,頗為自得道:“嘿嘿,別看前麵下坡瞧着是大路,我卻知道裹邊定有陷阱。”

白麵婦人道:“哦?”

禿鷹道:“若是旁人,車行至此,一路無事,極容易放鬆警惕,順坡縱馬,這便掉落了陷阱。但隻要細察路麵,當可髮現,坡底處蜿蜒向上,淺草雖枯,卻多日未曾被車馬碾過,值得叁思。”

白麵婦人道:“那該如何?”

禿鷹支唔道:“此去將軍廟沒別的車道,那……隻好下車步行了。”

白麵婦人怒道:“怎不早說?”

推開車門,又掉頭沖我斥道:“愣着乾嘛?下車!”

隻聽“嘩”的一聲,水花四濺,靜得片刻,白麵婦人厲聲道:“禿鷹!妳怎麼停在一個大水坑裹!”

禿鷹慌道:“這好像……就是個小小的陷阱!”

白麵婦人氣極:“賠我鞋來!”

我聞聲剛從車門處探出一顆頭,被白麵婦人迎着額頭一掌拍回:“不許偷看!”

我慌應道:“我沒看!”

心底一樂,白麵婦人高高揭起裙角,白臉淒慘,情狀着實狼狽!忍不住又探頭去望,腦門一重,兩隻雪白大腿彎彎一閃,白麵婦人就勢踩過我的頭,掠到了道旁樹上,兀自沖禿鷹破口斥罵,禿鷹則像得道高僧,一聲不髮。

她帶起兩腳濁水順着我麵頰流下,我“呸呸”地吐着嘴邊濁水,側頭一看,見禿鷹雙眼翻白,凸鼓如盲,卻向我作瞪視狀,不由唬了一跳,聽他悄聲道:“妳看見了麼?”

我奇道:“看見什麼?”

禿鷹不語,轉頭向白麵婦人立足的樹上望去,我心下好奇,目光也跟着上望,夜色鬱鬱,隻依稀辨得白麵婦人似乎在擰乾弄濕的裙角。

禿鷹喃喃道:“她忘了我是以心代目……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我滿懷狐疑:“妳都瞧見什麼?”

禿鷹眼兒又是一瞪,暴突的眼珠子似乎要掉了下來,粗聲道:“小孩人傢,多問什麼?”

說罷,躍下馬車,小心地閃過道上水坑,他身量高大,常像鞠偻着身子,四望一眼,尋了一處樹木稀少的地方行去,又回身向我招了招手。

我跟了過去,見白麵婦人還留在樹上,道:“不等她了麼?”

禿鷹冷冷道:“我們一走,她就快了。妳道她留在樹上,是整弄濕裙麼?我看她是心中猶豫難決,拖延時辰,哼,可憐的女子……”

果然被禿鷹言中,我們才行出不遠,便聽得白麵婦人在後叫喚:“禿鷹,等一等!”

禿鷹也不應答,隻嘟嚷了一聲。

這低低的一聲卻引起了白麵夫人的注意,寒聲責問:“禿鷹,又在嘀咕什麼?還不快跟上?”

一道香風掠過,輕俏的香氣逗惹鼻端,加之林中夜寒濃重,我忍不住“啊欠”一聲,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這一噴,倒似噴出一個女子,閃電般從我身畔越過,身姿搖擺不定,腳下似抹了油一般,忽左忽右,眨眼飄出老遠。

我問禿鷹:“她這是什麼身法,瞧着這般怪異?”

禿鷹低聲道:“像不像被追趕的老母雞?”

我比對了一下前方白麵婦人的身法,身姿前撲,肥臀搖擺,使勁忍住笑,沒有接腔。

禿鷹道:“鳳凰不飛的時候,跑起來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因那大屁股總甩不掉呀。”

語畢,忽地將身一撲,頭前腳後,身子直直飛出,倒像要拿頭去撞前方的樹乾,將要撞上時,突然一掌前按,讓過大樹,身子依舊像截直通通的木棍,在樹間呼嘯穿飛。

我駭極而笑:“這算什麼?蛤蟆跳麼?射人棍麼?”

相比起來,我們神龍門的陸地飛騰術實在有些道行仙氣,身畔萬物皆可依襯,內息沖髮,如豹突龍閃,斂練心神,似儒者行遲,隻是,此時不便施展,我老老實實地依常俗輕功,掠草過樹,遠遠跟上。

色友點評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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